“是吗？”忽然之间，我想起张煐说过的话，她说眼前人招人喜欢，话又少，总是格外让人爱重几分的，以我看来，煐娘这回确然不曾说错。
“哎呀呀，你不知道，小孩子长起来，就像是春天里，那些猛然抽高的树、细长的柳——说快，可快了。”
像是担心，又像是欣慰。
“一眨眼的功夫，便成个大人了。”

李持水8
我在陆娘子身边也可称上一句晚辈小孩，从一个母亲的视角来瞧怀中的稚子，确如她所言。年岁悄悄溜走，在人的指尖，只是作为另一个小孩，也有着自己的好奇。
“陆娘子是喜欢小时候的、还是大人的小孩子？”

“你这样问，我倒真不知哪种孩子更好了。”于是认真苦思一通，仍旧没有一个合理而确准的答案：幼子童稚之时玉雪可爱，逐渐长成时玉立亭亭，母亲看儿女，大概何时何地都很难取舍。
我摇摇头，“幼时淘气、大了便管不住。”
这是口是心非，“什么时候都讨人厌的很。”

李持水9
问的随心，但却得了个深思熟虑的回答。倒是品出不论如何，都是母亲的关心。
“您说讨厌的时候也十分欣喜，可见不是真心。”
拆穿地很快速，如何是不知道哪种好，明明是自家的最好。
“便是…怎样都欢喜，我不会说出去。”

“好啦好啦，小殿下如今连我都取笑。”母亲那点小心思，一点不加掩饰地被人轻易看透之后，只余下些许和盈盈笑意一起的欣慰，我见小桃已经将青梅酒取来，才又说，“酒就劳烦小殿下，替我送与你母亲。”
又忍不住添上，“小攸与煐娘，也多谢小殿下多多护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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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的日头降下来，他亲自拎起青梅酒的麻带，攥入掌心，起身谢过。本就是说些玩笑话，一时得了兴致，说得跳脱些，得亏是陆娘子来，若换了别人怕没有这样的耐心。
“是。”
她们二人本就玩得更好些，不需要作为兄长的护待什么，却还是认认真真应下，这才往拾翠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