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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 攘夷决行——茶几上摆满各种杯具
攘夷、攘夷，这是第一季到第二季，各色人等口中一直不停念叨的一个词（名词、动词皆可），可谓《龙马传》第一流行语！这个流行语每次被说出来的时候，无一不是慷慨激昂，令人热血沸腾，仿佛为了这样的信念，人人抛头颅、洒热血不说，甚至世间的任何一切都是可以牺牲掉的……而这个流行语被大家念叨到《龙马传》的第十九集，貌似终于不再是“流行语”了——在攘夷派和公家的逼迫之下，“攘夷”真要变成现实了！从观众的角度来说，第十八集结尾浓墨重彩的强调“攘夷决行”和第十九集开头着力描写龙马等人对国外先进科学的孜孜以求对照起来，真是让人忍不住担心：攘夷若然当真实施，龙马和胜麟太郎他们又该如何自处？然而，到第十九集结束之时，凄凉之感依旧，但对象已经改变……要是让我来说，再多感想不过也就是下面这样一句：攘夷就是一张茶几，上面摆满了各种杯具（悲剧）。
悲剧之一：何谓攘夷？
胜麟太郎仿佛是编导的代言人，第十九集正剧一开始，他就在京都的大街上好整以暇的和以藏讨论了一番“大攘夷”和“小攘夷”的问题。如此安排，编导的用心昭然若揭，无非是暗示观众：攘夷的悲剧是注定的，因为时人（特别是叫嚷得最凶的“攘夷派”们）根本就还没搞清楚究竟什么才叫做“攘夷”。不相信吗？让我们来回忆一下。
幕府所承诺的“攘夷”，就是驱逐所有外国人——这个在第十九集有明文表示。但这是真正的“攘夷”吗？坚船利炮的列强，就算赶得跑，转身就又来了（第一季里就有过幕府官员惊叹佩里能够一年之内两次“造访”日本的桥段），攘得了今天，攘不了明天。其实，相对了解外国事务的幕府（风说贴啊风说贴）并非不知道这一点，提出如此肤浅而不顾后果的“攘夷”方案不过是敷衍公家，堵一堵那些无知公卿的嘴罢了，从头到尾，就不是真正的“攘夷”！那么，攘夷派知道吗？很可惜，他们更加糊里糊涂。幕府说驱逐外国人，他们也跟着说驱逐外国人。至于是否能驱逐、驱逐之后怎么办、驱逐不了又该如何……没有一个人去想这些问题，至少，《龙马传》的编导试图表达的就是如此景象。以前一直说，日本是缺乏大战略的国家——如今看来，日本人自己也很清楚，这么一点“特征”真是有其来自的。
乱世之中，真正清醒的人总是少数。胜麟太郎说得出“大攘夷”，说明他就是那少数中的一员。可惜，他真的只是少数——在攘夷派面前是少数，在幕府当中，更遗憾的，还是少数……
悲剧之二：何谓“攘夷派”？
目标不清楚也就罢了，队伍不纯才是“攘夷”这回事悲剧之中的悲剧！所谓“攘夷派”都是些什么人、什么势力？孝明天皇那一句“朕不喜外国人”算得了什么？真正的“拉虎皮做大旗”！京都那几个支持攘夷、逼迫幕府的公卿，关心自己的权位更甚于关心“攘夷”。就算他们真心支持，他们有这个本事和实力吗？连“存疑”这句话，我都懒得说。各藩呢？没实力的、听命于幕府的、当墙头草的就不说了，铁杆的、有实力的，不过一个长州。
至于土佐，实际掌权的“千年老狐狸”山内容堂早就为武市和土佐勤王党设好了一个局，一个进退裕如、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巧局！一方面，容堂提升武市为上士，让一向渴望出人头地的他感激涕零到对原藩主深信不疑；容堂甚至自食其言，赦免了龙马这样的“原勤王党成员”的脱藩之罪。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笼络攘夷派，让他们不把自己当作“敌人”，那么在汹汹的“攘夷热潮”中，土佐就不会被孤立。但与此同时，容堂又通过欺骗收二郎做出投靠公家的行为，暗暗埋下了一个随时可以出卖勤王党的棋子，时候一到，勤王党立刻成为弃子，他就可以安然回归幕府阵营……这样一个土佐，当然是绝对不会真心“攘夷”！那么，勤王党内部呢？这就是我要说到的下一个悲剧。
悲剧之三：武市其人
武市半平太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tianlan15在上面发表了专文看法，我的很多观点和TA是一致的。不过对我来说，武市其人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性格特征，就在于他的矛盾，在于他的行为和他追求的东西总是背道而驰。
攘夷、攘夷，这是第一季到第二季，各色人等口中一直不停念叨的一个词（名词、动词皆可），可谓《龙马传》第一流行语！这个流行语每次被说出来的时候，无一不是慷慨激昂，令人热血沸腾，仿佛为了这样的信念，人人抛头颅、洒热血不说，甚至世间的任何一切都是可以牺牲掉的……而这个流行语被大家念叨到《龙马传》的第十九集，貌似终于不再是“流行语”了——在攘夷派和公家的逼迫之下，“攘夷”真要变成现实了！从观众的角度来说，第十八集结尾浓墨重彩的强调“攘夷决行”和第十九集开头着力描写龙马等人对国外先进科学的孜孜以求对照起来，真是让人忍不住担心：攘夷若然当真实施，龙马和胜麟太郎他们又该如何自处？然而，到第十九集结束之时，凄凉之感依旧，但对象已经改变……要是让我来说，再多感想不过也就是下面这样一句：攘夷就是一张茶几，上面摆满了各种杯具（悲剧）。
悲剧之一：何谓攘夷？
胜麟太郎仿佛是编导的代言人，第十九集正剧一开始，他就在京都的大街上好整以暇的和以藏讨论了一番“大攘夷”和“小攘夷”的问题。如此安排，编导的用心昭然若揭，无非是暗示观众：攘夷的悲剧是注定的，因为时人（特别是叫嚷得最凶的“攘夷派”们）根本就还没搞清楚究竟什么才叫做“攘夷”。不相信吗？让我们来回忆一下。
幕府所承诺的“攘夷”，就是驱逐所有外国人——这个在第十九集有明文表示。但这是真正的“攘夷”吗？坚船利炮的列强，就算赶得跑，转身就又来了（第一季里就有过幕府官员惊叹佩里能够一年之内两次“造访”日本的桥段），攘得了今天，攘不了明天。其实，相对了解外国事务的幕府（风说贴啊风说贴）并非不知道这一点，提出如此肤浅而不顾后果的“攘夷”方案不过是敷衍公家，堵一堵那些无知公卿的嘴罢了，从头到尾，就不是真正的“攘夷”！那么，攘夷派知道吗？很可惜，他们更加糊里糊涂。幕府说驱逐外国人，他们也跟着说驱逐外国人。至于是否能驱逐、驱逐之后怎么办、驱逐不了又该如何……没有一个人去想这些问题，至少，《龙马传》的编导试图表达的就是如此景象。以前一直说，日本是缺乏大战略的国家——如今看来，日本人自己也很清楚，这么一点“特征”真是有其来自的。
乱世之中，真正清醒的人总是少数。胜麟太郎说得出“大攘夷”，说明他就是那少数中的一员。可惜，他真的只是少数——在攘夷派面前是少数，在幕府当中，更遗憾的，还是少数……
悲剧之二：何谓“攘夷派”？
目标不清楚也就罢了，队伍不纯才是“攘夷”这回事悲剧之中的悲剧！所谓“攘夷派”都是些什么人、什么势力？孝明天皇那一句“朕不喜外国人”算得了什么？真正的“拉虎皮做大旗”！京都那几个支持攘夷、逼迫幕府的公卿，关心自己的权位更甚于关心“攘夷”。就算他们真心支持，他们有这个本事和实力吗？连“存疑”这句话，我都懒得说。各藩呢？没实力的、听命于幕府的、当墙头草的就不说了，铁杆的、有实力的，不过一个长州。
至于土佐，实际掌权的“千年老狐狸”山内容堂早就为武市和土佐勤王党设好了一个局，一个进退裕如、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巧局！一方面，容堂提升武市为上士，让一向渴望出人头地的他感激涕零到对原藩主深信不疑；容堂甚至自食其言，赦免了龙马这样的“原勤王党成员”的脱藩之罪。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笼络攘夷派，让他们不把自己当作“敌人”，那么在汹汹的“攘夷热潮”中，土佐就不会被孤立。但与此同时，容堂又通过欺骗收二郎做出投靠公家的行为，暗暗埋下了一个随时可以出卖勤王党的棋子，时候一到，勤王党立刻成为弃子，他就可以安然回归幕府阵营……这样一个土佐，当然是绝对不会真心“攘夷”！那么，勤王党内部呢？这就是我要说到的下一个悲剧。
悲剧之三：武市其人
武市半平太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tianlan15在上面发表了专文看法，我的很多观点和TA是一致的。不过对我来说，武市其人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性格特征，就在于他的矛盾，在于他的行为和他追求的东西总是背道而驰。
从第一季开始，武市就坚定宣示了自己“攘夷”的信念，并以此作为衡量“同志”与“敌人”的标准，甚至多次说出为了“攘夷大业”就能牺牲一切的言语。然而，他牺牲了加尾、牺牲了以藏、牺牲了收二郎、甚至牺牲了自己，但依旧没能做到真正的、彻底的“牺牲一切”——他至死不肯牺牲的，是一个武士的第一准则，那就是对藩主的忠诚！尽管谁都知道这种坚持有多么愚不可及，因为正是他最后都不肯牺牲的这一点点东西完全葬送了他的信念。武市自己也是知道的吧？第十八集，容堂让他派人去海军训练所，武市就愕然了好久。第十九集，在一片荒谬的沉默中痴痴等待藩主“攘夷决行”的命令时，武市难道不会思考那样的问题吗？把“攘夷”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完全不可能真心“攘夷”的主君身上，迹象又如此明显，结果却是至死不悔……还有比这更奇异的矛盾、更沉重的悲剧吗？
武市的矛盾又何止于此？激昂的“攘夷”口号之下，道路是可想而知的艰巨，他凭什么相信“一藩攘夷”是个可行的方案？外敌面前，难道不应该团结所有能够团结的力量吗？这是个很容易就能明白的道理吧？然而，武市嘴上说着“尊王攘夷”，实际上却是“党同伐异”，大搞内部斗争。他借以藏之手所行的“天诛”，就算我理解作为那个年代的人自有历史局限，也实在是不能不厌恶——仅仅因为意见不同，就擅自杀戮国人，不明智之外，更的确残忍。最重要的是，如此行为除了把土佐勤王党彻底推到一个“失道寡助”的境地之外，对他的“攘夷”大业是毫无帮助的！谁愿意和这样一群狭隘激烈的人合作呢？稍有想法不合，就得担心自己的小命，那真是唯恐避之不及！而早在刺杀东洋之时，武市他们这种“目标和手段南辕北辙”的自相矛盾（引用我自己）就已经体现得很明显了。
武市对自己期待甚高，很早就有意识的培植支持者了嘛！然而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拥有强大的、独立意志的人——这又是深藏在他人格深处的一个巨大的矛盾和无言的悲剧。如果他真是一个领袖型的人，他根本就不会“被领导”，更不会在乎藩主下不下命令；如果他真是个信念坚定的人，他也根本不会在藩主没有下令、“攘夷决行”变成闹剧之后，转头就说出“攘夷果然是行不通吧”这样的话。要知道，攘夷派此前几乎从未受过大的挫折、一直是很风光的啊！说到底，武市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人。他幻想成为的那种人——目光高远、意志坚强、人格独立、敢作敢当……可悲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在政治活动中一向不在意的坂本龙马！
悲剧之四：能否不站队？
加贺、佐贺、越前……在“攘夷”的问题上，各藩纷纷向幕府输诚，一桥庆喜的满脸得意几乎要流淌出来，甚至说出“长州打坏的军舰，都由幕府负责修理”这种话。然而，一向反对和外国开战而几乎被暗杀的幕府重臣胜麟太郎却在转身过后愤愤而言：“堂堂幕府这样做，真是太不像话了！”这一刻，《龙马传》的观众们见证了又一个悲剧的萌发——被视为“开国派”却在行动上力行“大攘夷”的胜麟太郎，两头不到岸、坚决不站队的政治哲学在权力斗争如此激烈的那个时代最终导致自己的全部心血付之东流！
而在行动和理念上都跟随着胜麟太郎的龙马，尽管如我刚才所说的那般“目光高远、意志坚强、人格独立、敢作敢当”——说脱藩就脱藩，武市绝对做不到，但是，他同样无法避免自己的人生成为一个悲剧。个中原因如同他老师一样：龙马也是个拒绝“站队”的人！他永远说着许多人不能理解、不合时宜的言语——在勤王党已然彻底失败的时候还能想到劝说自身难保的武市一起“建设海军”；他拒绝了东洋，拒绝了武市，最后甚至连胜海舟的建议都拒绝了（虽说去了萨摩，却不是为萨摩效力），当真是个胸怀“日本”、完全不在乎自己在哪条板凳上才能坐稳的人……如此超越时代的一个人，怎会见容于那样的时世？龙马“不站队”的人生悲剧，我们很快就能见证到。
（待续）
“较软性”的题材不知道是什么
（虽然已经一早不再住在这地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