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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离樱舞】断殇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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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佳!你在哪里?”程夕若将身体探进去,小声的呼唤。
     “程部长!程部长,我在这里,这里有几位干事受了伤。”艾佳的声音稳定而冷静,令程夕若极为欣慰:“我已经为大家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可以支撑一段蛮长的时间的,不必担心我们。”
     “好极了!我们很快救你们出来!”程夕若扭过头看着干事们:“麻烦帮我拿来手电,我要进去。里面的人没有事,都不要担心。”
     程夕若拧开手电,小心的爬进去。
     挖出通道的地方,距离艾佳真正所在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危险的预置板就从这段窄窄的通道中斜斜的堆叠着,他一边观察着,一边用腕上对话器跟外面的干事们联络着。
     七拐八绕的钻进黑暗中,那是屋子的一角顶住了塌下来的板子,形成了相对安全的小空间,艾佳正跪在干事们中间,借助着手机微弱的光再次细致检查每个人身上是否还有伤口。
     惊喜的看到程夕若的到来,艾佳接过手电,终于确定完所有人的情况,呼出一口气。
     “这里有七个人,没有生命危险。”
     “错了!”程夕若欣慰的笑着。
     “哪错了?”艾佳重新点了一遍:“就是七个,我带进来七个干事……”
     “艾佳!”程夕若接过手电,啪的关掉。不等艾佳反应过来,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是的,七个,可是你把自己忘记了!你是第八个人!”
     艾佳呆呆的被他抱着,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非礼了,只是闷闷的又数了一遍。
     “傻丫头啊!”程夕若又是怕又是安心。不论怎样,艾佳现在真的在他身边,真实的呆在他怀里,真的太好了。
     突然间,外面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大堆的灰尘掉落,整个空间仿佛都在晃动着。
     艾佳双手一推程夕若,飞身扑向身后受了伤的干事们,而程夕若跌坐在地面上,身体直接护住了他身后的干事们。
     这些平日里大咧咧的干事们七手八脚的相互搀扶着,有几个人哭出了声,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大家别惊慌,外面的干事们在救我们,不会有事的,相信我!”程夕若马上安抚道。
     “不要碰到伤口,请相信程部长吧,他说得到做的到的!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艾佳跪坐在地上,声音低低柔柔的,却令人安心。
     程夕若在艾佳的眼中看到了闪烁的光芒,绝美至极。
     突然,一大束阳光从头顶投了下来,阳光的边缘,白墨淡然的脸仿若没事人似的看着他们:“经研究决定,我们还是把这座小楼拆了救人比较快。感谢建筑工程系的干事们能在这么危机的关头找到这座楼那该死的设计图,居然让我们发现这座楼整个儿就是——豆腐渣工程!”
     程夕若从白墨咬牙切齿的话中听出半是欣慰半是恼火的情绪,配上他那板得极为严肃的脸,那一瞬他真的很想笑,可是更想哭。
     环坐在最安全的位置的七位干事被安全救出,交给医科学园的干事们进行进一步的诊疗。艾佳拍拍身上的灰,也欲扑进去辅助救治,被白墨一把拉住。
     “艾佳同学,你做得非常出色。”
     “谢谢,我要……”
     “念恩的学生会对你的行为极为欣赏!”
     “我先去救……”
     “不过作为一个女孩子,弄得全是灰,的确是不好看!”
     “啊!”
     “我已经请花向群部长在最近的活动组为你准备了热水和衣服,你去收拾一下自己吧。”白墨注意到艾佳留恋的看向几个受伤的干事,便继续说:“花部长挑选的都是各系的精英干事,他们会很妥善的处理的。即使他们不行,还有我。放心吧。”
     “嗨!”艾佳用力点点头,她很相信白墨。
     非常难得的,白墨咧开嘴,笑容如阳光般的灿烂美好,而那份安然与轻松则感染了艾佳。



67楼2010-08-05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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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劲火——情殇
    ——————
         世上有一种植物叫做含羞草,细小娇柔的叶瓣垂挂在枝端,它喜欢充满阳光和新鲜空气、没有打扰的生活。如若有什么侵袭到它,哪怕仅仅是友好的碰触,那柔弱的叶片也会在瞬间蜷缩起来,保护自己脆弱的心灵。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株含羞草,守护着最脆弱的部分,不容许别人轻易触及。
         程夕若微笑着凝视艾佳:“念恩的校服,很合适你。”
         “谢谢。我想,这是花向群部长的衣服吧。”艾佳双手勾在一起绞来绞去,脸蛋红透:“虽然是像冰一样的人儿,内心却有火般的热情,我想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也许,她并不需要别人的喜欢呢。”
         “我会在心里暗暗喜欢她的。”艾佳垂首,她明白程夕若的意思。若一个人要用某种面具把自己的真性情覆盖起来,一定有她的理由,是不应该被公之于众的隐私。
         “有没有人说,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大夫?”程夕若不由得想起刚发生过的一幕。
         “我的梦想!”
         “你很了不起呀,在突如其来的灾难中能够冷静的应对,我很佩服你也很欣赏你。”
         “不要总是夸奖我!”艾佳低垂着头,在程夕若身边会有莫名的安心感,她非常的珍惜。
         “并不是在夸奖你,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们每一个人都很佩服你,很欣赏你吗?抛却客套的话,艾佳,你真的非常优秀!”
         凌乱的落叶被风吹散,秋意渐渐的浓了起来,那一树树的金黄颜色似是翩翩的蝶儿,跳着此生最后的舞蹈,随时要俯扑入大地的怀抱。
         程夕若双手握紧,他在想刚刚拥抱艾佳的感觉,出于一种本能而他也顺从了这种本能,而现在这个坚强有毅力的女孩儿就走在他的身畔,他却没有了勇气抱住她。
         是不是他也并不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又是否要得起呢!
         “我只是不希望,在我身边的人出现危险。生命是如此的宝贵,要珍惜才是。”
         “我听得到你的声音,镇静、沉稳、坚定!原本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艾佳,你也非常的神奇啊。”是我生命里的奇迹!
         “程夕若!”艾佳在秋风里闭上眼睛,转了个圈圈:“我有个小小的梦想,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是什么?说出来,我听听看。能满足的一定会帮助你。”
         “我喜欢念恩学园的校服,我想拥有自己的校服!”晶亮亮的眼睛透着希冀,程夕若觉得艾佳正散发着柔美的光晕。可是,紧接着,艾佳便扭转了头,在路上安安静静的走下去:“我知道,我来自枫园,行为不可有半丝的差错,我没有资格拥有念恩学园的校服,也没有权力去穿它。一个学期的时间会很快的过去,又有什么理由,去做校服呢。算啦算啦,当我没有说过罢!”
         “秋天不会过去,那有多好啊!”程夕若柔和的笑,他终是没有勇气拉住那异国他乡暂留于他生命中的精灵,就任她在自己身边翩翩起舞。能看到她的笑脸,他觉得,比什么都重要。
         “其实我喜欢冬天!”艾佳走在他的前面,她的声音柔柔的:“我喜欢下雪的天气,喜欢看雪埋藏着来年的希望,喜欢白茫茫一片的世界。我可以踩在雪地上,我会相信真的有完美的纯洁世界。我可以堆起雪人,相信自己拥有很多很多激励和陪伴。以前我只是这样安慰着自己,让自己去唯心的相信。现在,我知道了,这是真的,真的实现了。”
         “其实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69楼2010-08-05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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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的。可是它不会让你吃不下睡不好,不会让你心浮气躁,更不会让你无视身体健康。以方晓来副会长的个性,不喜欢的工作是不会太难为自己的,并且会为了更好的应付工作而让自己健康强壮,当休息时定然不会工作。”
           “哼,说得好像你都知道似的。”方晓来松了口,因为他的确是没吃好没睡好。除了在工作时能够暂时的麻痹自己,一但他闲下来了总会觉得有一双狭长的利眼似是在盯着他。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作为一个大夫,救死扶伤,医疾治病是我的职责。”白墨拂开额前碍事的发丝,鞋底擦摩着地面上一颗小小的石子:“希望我给你的工作,对你的烦恼有了一定的助益。”
           “工作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你的心事也放得差不多了吧,再做决定也就不难了吧。时间毕竟是最好的药剂。”
           “白墨秘书,请你不要总是打断我的话!”
           白墨坦然的凝视着方晓来,方晓来一瞬的气结。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方晓来斗气十足的逼问白墨。
           “你希望我不要打断你的话,可是我不是神仙,不知道你要讲多少话呀!”白墨耸耸肩,觉得方晓来脑袋果真是坏掉了。
           “白墨秘书,跟您说话真的很像在和大夫咨询病情,一样令人抓狂与无奈啊。”
           “谢谢,我不收你的咨询费的,请放心。”白墨双手取下眼镜,继续走他的路。
           “那么……我应该回去拿我的手机吗?”方晓来皱眉,极度不情愿的跟上白墨的脚步。他需要一个答案,哪怕是来自白墨的。
           “我想,方晓来副会长真正要考虑的不是拿回手机,而是决定你的心意!”白墨永远的认真谨慎,只是这句话,他说得格外庄重肃穆。
           方晓来愣在原地,白墨看了他一眼,迈着和缓的步子走远。
           有的时候,方晓来觉得白墨像个洞察了世事的天使,总是出人意料的说话和做事。只是若白墨真的是天使,也一定是黑翼天使,至少他的心不会像他的姓一样洁白。
           突然,他想到了那件他一直没放下心的事,拼命向前跑了几十米,对着白墨的背影大声的呼喊:“喂……白墨秘书,你到底有没有摆平程夕若!”
           白墨伸出手,扬出一个OK的手势,悠悠远去。
           骄阳似火,叶落无息,沙沙的银杏叶纷纷扬扬的跟随着风的召唤背弃枝头,扑进未知的怀抱,却不知道自己将停伫于何方。人如秋叶,人如秋风,浓得已是化不开的缘,又当何去何从呢!
           方晓来双手撑住膝,做着深呼吸,平复着剧烈的气息与莫名浮上心头的不安。不期然,那熟悉的眼瞳又出现在意识里。唉,这才真的是甩不脱,逃不掉的梦魇啊!
      


      71楼2010-08-05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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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取一盘水果和两杯红酒。”
             原来如此!丁平缓缓舒气,可是答案却令他胸口压上了新的石头。
             “原来……”他看着返回他身边,绽放着笑意的方晓来:“原来……”
             “是啊,这是我家!我的家,很大吧?很漂亮吧?很令人羡慕吧?”方晓来端起身边那杯金色的酒:“从我有记忆以来,这就是我的家。很多人来照顾我的起居,最大的满足我的物质需要!”
             “……”
             “欢迎光临我的家!”方晓来很是潇洒的举杯,不等丁平阻止,他已一饮而尽。
             “会喝醉的!”丁平伸手接下杯子,那只酒杯,他刚刚才用过,不知道方晓来知是不知。
             “醉了又如何!”
             此时,侍者在窗帘外蹲下身,将托盘探进:“少爷,您要的酒和水果。”
             方晓来伸手接过:“去招呼客人吧!”
             “越来越专业了呢!”丁平赞叹着,取过一杯艳红如血的酒:“当侍应生很有趣吗?方少爷。”
             暗暗的愤怒,丁平刻意的在压抑,他猜测过方晓来可能家世不错,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不错啊!
             “司风他们对我很好!”
             “你已经旷工七天了!”丁平的声音里带着莫名的冰冷。他在生气,生气方晓来身为大少爷居然跑去魅惑酒吧,更生气的是——他知道了方晓来的身份居然会在意会不高兴:“你到底还上班不上?不上班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想上啊。”方晓来的笑容一敛,蒙上一层淡然:“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
             狭长的狐狸眼闪出微微的光:“此话怎讲?”
             “……”方晓来怔了一怔,一仰头灌下一大杯酒,又伸手夺过丁平手里的酒喝掉,一双燃着火焰的眸子对上丁平:“该死的,你还来问我!我不就是想帮你铺一下床?你就凶巴巴的叫我走!你说,我要怎么面对你!我想、我想了很久很久,还是没结论,我怎么面对你!难道让我站在你面前说,丁管事,对不起,我不应该把我睡过的被子叠好?!岂有此理!丁平!”
             方晓来是真的豁出去了,连丁平的名字都冲口而出。
             丁平懒懒倚着,一方面恢复体力,一方面他忙着思考另一个问题:方晓来的酒量到底怎么样。
             猛然,方晓来扑过去,双手揪住丁平的衣领:“该死的……”
             突然窗帘被掀开,翎未忍住吹口哨的冲动,先打量了一翻呈现在面前的优美画面,他们帅气狡猾的管事先生正和小帅哥以一种超级暧昧的姿势交叠在一起。
             丁平看得出方晓来染上双颊的醉意,在窗帘拉开的一瞬,胳膊顺势把方晓来压进怀里,把他的脸压侧到翎未看不到的方向。
             “目标找到了?”
             “嗯,音少吵着要去结果了他,司风和司影一直在拖延时间。”
             “没有人缠着音少了吗?”那帮奸商的功力不深啊!丁平微微一笑。
             “有,不过被司风司影挡得很好,音少有点后悔把我们包过来挡他的路。”翎未呵呵一笑,音少那肆意妄为的个性,实在是要命。
             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儿,丁平微微眯起危险的眼:“对音少说,确定好身份不要动手,这里……不合适。”
             “我会马上知会他们的。”
             “还有……”丁平银牙一咬:“向音少保证绝对不会留那条小命到明天,请他享受好美酒奸商们,如若闹出事来,魅惑酒吧的大门就永远向他关闭,不管他是谁。”
             “管事,忒狠了吧,把金主向外赶?”翎未觉得丁平为了小帅哥脑袋秀逗了。
             “是我们的金主的话——人,是赶不跑的。”
             如若丁平的算盘别人都拨得响,那他就没有坐在管事位置上的意义了。
             “好的!丁管事。”翎未笑意不减的点点头,转身之际不忘叮嘱:“在这大庭广众的,还是晚上再动手吧,管事先生。好在是我找过来,换别人怎么办呐?我们现在可是被音少包场的人啊!”
             “谢谢。”丁平的道谢里,卷着冰冷冷的威胁,寒意就从翎未的背直接窜上了头顶。
             不再多说,窗帘一闪,翎未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此时,丁平怀里喝多了的方晓来已经不再动了,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果然他的酒量烂得可以。
             丁平把腿屈起来,轻轻的将方晓来扶在自己腿上。
             “为何,又让我们相遇?原本,我想放过你……”凝视着遥远的天际,夜已渐渐深邃:“我不会再放开我的手,你……和他……”
             抚弄着那抹艳红,丁平细细打量着怀里的方晓来,晚风轻拂帘动,窗口人影已无。


        75楼2010-08-05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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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管事!”司影的声音响起。
               司风斜过眼,瞟到丁平映在灯光下煞白的脸:“丁管事!”
               丁平走到司风身边:“对金主,不要无礼!”
               “是!”
               “嗯。”心里舒服多了,丁平缓缓舒口气。
               “丁管事,您似乎去的有点久。”司风小心的瞅着丁平。记不得有多久没在强光下近距离打量过丁平了——留在印象里的丁平总是冷漠而傲气的,狭长锐利的眼里含着不怒而威的气势,慵懒的态度像猎豹隐着不可忽视的危险。
               而此时此刻,令人不得喘息的气势仍在,却觉得那身体异常的单薄,皮肤异样的苍白,没有一丝的光泽——甚至水晶灯的光都似被他吸了进去。
               “刚刚,去看流星了。”
               “啊!”
               “司风,有什么不对吗?”丁平问,任由司风的目光停在他身上。
               “没。”
               司风移开视线,而此时舞池里的飞音正被森泽挽着手臂送回他们身边。
               飞音忍不住白眼,司风立即挡住他,大汗一颗滑下额头:“音少,注意形象!”
               “已经在注意了!”飞音缓缓转过身,笑得柔媚:“森泽先生,很高兴能认识您,并能与您共舞。”
               “飞音小姐抬爱了!飞音小姐再次光临日本的话,在下愿鞍前马后为您效力。照顾飞音小姐周全。”
               啧啧,日本人说话都带着古典的中国味儿。飞音忍住撇嘴的冲动,这些话他都不会说,听着左一句小姐右一句小姐,他想吐。
               “感谢森泽先生的照顾,飞音小姐铭感五内!只怕飞音小姐身微人轻,劳烦您的照顾,心有不安啊!若飞音小姐有幸再到日本的话,定当拜会森泽先生,不负先生您的一片心意。”说恶心话谁不会?丁平移身挡住森泽接近飞音,顺便恶心吧啦的客套着。
               飞音在他身后捏拳头,居然敢说他飞音身微人轻!丁平还有没有意识到谁是他的金主!
               “啊!我是真心诚意的想请飞音小姐赏光。”
               “飞音小姐已经知道您的一片心意了。”丁平缓缓向前移动一步,逼得森泽退后。
               “你是谁啊?你叫什么名字!”
               “飞音小姐的家仆,贱名有辱您的贵耳垂听。”丁平完美的挡住了飞音,容他在自己身后干呕。
               “家仆……不至于贬低你家小姐吧?”森泽疑惑的打量着他能看到的三个男人——面前的单单站在他面前,他就已能感觉到逼人的气势;身后明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却一个笑靥如花一个冰冷如雪,一左一右扶着飞音,刚刚就是他们挡住了所有意欲染指飞音的人。
               “飞音小姐差遣我表达对森泽先生的谢意,我家飞音小姐累了,容我等扶小姐去休息吧。”说完,丁平轻轻挥挥手。
               司家兄弟立即扶住依然垂着头吐出胃里空气的飞音,移驾休息区。
               丁平淡淡的向森泽微笑:“谢谢森泽先生的体贴。”
               极为有礼的恭身,丁平头也不回的离去。
               森泽愣在原地,目光追着丁平的脚步攒起眉。不知谁家用得起如斯家仆,飞音的背后又有什么样的家世,森泽突然间好奇起来。
          


          77楼2010-08-05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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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晨的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无阳拉开房门,托起药品,心事重重的回到房间里。
                 就把他当作自己!祈晨的话响在无阳的耳边。
                 望着躺在床上的师父,无阳眨眨失神的眼。此时他恍惚的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害怕和紧张。那明明只是两个并不严重的伤口,只是失血过多而已,他为什么会紧张得好像师父生命堪忧似的?
                 杀手界谁人不识穆先生,谁不知道他是老不死成了精的!
                 以前,师父也曾一身伤的回家,也曾一边说笑一边处理伤口,也曾有很多次几乎挂掉……只是那时年纪小,心硬硬冷冷,根本不会痛不会害怕不会担心。
                 可是……现在长大了,成熟了,见识了太多生与死、伤与痛,为什么,反而不如孩提时冷静和漠然?是从什么时候有所改变了呢?
                 又或许根本没有改变,一如穆先生调教的冰冷无情——在他身上,那无数的伤痕烙印着,即使是子弹穿进了身体,又有什么值得害怕和紧张?哪怕是给自己剜出子弹,他都没有紧张、不会颤抖,为什么,今夜,他的手抖了,心慌了,如置冰窖般的冷!
                 无阳似木偶般的在工具上移动着手指,在面前的人体上轻巧的取落。
                 混乱的思绪被条条抽离,鲜明的答案正渐渐浮出水面。
                 无机制的动作,无焦聚的眼神,无尽头的神游……无阳根本没有发现,床上的人已然睁开了双眼,正冷冷的、淡淡的、深深的、幽幽的凝视着自己。夜般深黯的眸色与失了血色的苍白,搭调得如精灵,高贵神秘悠雅却慵懒。
                 呆呆的将伤口处理好,上药,包扎。那动作是如此的干净利落,处理得是那么得宜漂亮!最重要的是,做这一切的人儿呈现的是失神的状态。
                 穆先生凝视着无阳的动作,好似正在处理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般,他正被无阳吸引着,极度的好奇无阳的状态为何会如此奇怪。
                 所有的事全部做完,无阳舒口气,坐在床畔。
                 无神的眼游移在几乎完全光裸的人身上,手指小心的滑过被处理过的伤口,许久。
                 突然,他意识到了流动的空气中几不可察的冰冷,伸手取过床尾的薄毯,非常轻柔的将毯子覆盖在师父身上,失神的想着,烙印在身上的伤痕会是多么痛啊。
                 “吓!”无阳瞪大眼睛,突然间回过神。因为他看到了一双幽深无底的眼睛,正死死锁着他,仿佛加诸于灵魂上的枷锁!
                 “宝贝,晚上好!”
                 两泓温柔的潭水淹没无阳的意识,无阳只觉得师父的胳膊越过了自己的腰,天地翻转,他就跌进了床里,被师父温柔的压制住。
                 血的腥气,药的味道,被体温蒸发着锁在他的周身,无从挣扎。
                 “师父……会痛的……”无阳愣愣的望着穆先生的眼睛,从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看着自己的倒影,收拾不住的落寞与惊愕透着淡淡的怜惜,完全呈现。
                 “不会!”夜色凝成的眸子收容着无阳眼中的惊慌失措,转成难得的温柔和怜爱。
                 时光仿佛后退了,他还是个孩子,被师父搂抱着渡过每一夜的恶梦。那时的他,习惯了保护弱小的弟弟,经常在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小小的胳膊搂着任性踢被的师父,而师父却蜷成一团缩在他的怀里。
                 睡着的师父,总是毫无防备,放松,洋娃娃似的精致可爱。
                 “师父,你受伤了,早早休息吧。”总是看着师父的脸,会让人受不了的。无阳叹息着,却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时光忘记了它的雕刻刀,竟任这张精致的面孔似从记忆中幻化出来。每当凝视着他时,自惭形秽之感就会油然而生。可偏偏,师父就像罂粟般,迷惑着他、引诱他,一面沉醉不愿醒,一面承担着遍身罪孽的压抑。
            


            80楼2010-08-05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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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师没事。”一瞬不瞬,那温情的眸子如同融化的冰,越渐深切的捕获无阳的无措:“你在为我担心吗?”
                   “……”无阳只是怔怔的凝视着师父,不知道那担心两个字是不是应该出口。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表情会令人想犯罪的!”
                   “我……已经罪孽深重了!”
                   “是吗?那介意更多些罪孽吗?”
                   “师父……”
                   “宝贝,别怕!”穆先生轻轻拍拍无阳的背,而后缓缓的抚慰着:“我不会死的。”
                   “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的!”
                   “没什么!”微攒眉,他并不想就此话题聊下去。不过徒弟那不时冒出来的固执性格令他总有招架不住的时候,每当招架不了,他就想逃离。只是,他已经在努力告诉自己,不能再逃了。
                   何况现在他也逃不了,一身是伤,说不痛是假的。
                   “宝贝,相信我!”
                   “其实,我根本不信你!”无阳眨眨眼,声音里带着苦涩。
                   话音才停,他便发现穆先生的手几乎贴在他的颊上,静静的停在那里。晶亮亮含着春水的眼睛透着纯真,定定的盯着无阳。那只手原本是想抽在无阳颊上的,而今轻轻柔柔抚着,如羽毛般温馨。
                   “师父……”
                   “乖,不要惹我生气啊。”
                   “师父,你需要好好休息啊。我不打扰你了吧!”无阳想移开他的胳膊,离开他的压制。
                   “是啊,我累了。”穆先生绽出温柔的笑:“是啊。可是,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难得见面我还受了重伤,你就留下来陪我吧。”
                   “……”陪师父!天呐,他怎么陪得了,何况……丁平他们都不在,只有他和祈晨在酒吧啊:“丁管事安排我和祈晨看酒吧。”
                   “丁平?他人呢?”
                   “音少包了他和四位总侍……”
                   “嗯!”穆先生懒懒的应了一声,打断了无阳的话:“我累了,你照顾好受了伤可怜的我吧!明天,我会亲自找丁平,包你的场子的。我想,他会很乐意卖给我面子的。来,睡吧。”
                   “啊,哦,可是……”他的目光移向那明亮如昼的灯光,想去把灯关好。
                   “睡。”手指微弹,但听啪的一声,灯管已然碎裂。
                   无阳已经没有力气再抱怨,忘记了师父耐性向来不好是他的错。
                   穆先生移动着身体蜷成一个团,在无奈的无阳温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顾自的睡去。
                   被当成了枕头的无阳睁着双眼,在温馨的夜……失眠了。
              


              81楼2010-08-05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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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劲火——宿醉
                ——————
                     宿醉……该死的宿醉!
                     猛然间弹坐起身,眼睛还未及睁开,双手已抱住了几乎炸裂的头。无数闪烁的星星此刻背弃了宇宙钻进了大脑中,挤挂在狭小的天幕中,拓展着有限的空间。原始的地球在电闪雷鸣中产生了生命,而飞音的生命则在脑袋的轰鸣中开始了宿醉初醒痛苦的一天。
                     粉粉的拳头擂了几下床板,尖锐的痛钻进感官里,飞音才觉得不对头——自己的床不是硬的啊!
                     “金主,你疯了吗?”
                     祈晨那清冷冷的声音带着嘲讽飘进飞音的耳朵里,虽然不怎么中听,飞音就是能从里面听出安慰和焦切,很高兴祈晨在他身边。
                     傻傻的微笑浮上唇角,但剧烈的不适使微笑变成了苦笑。
                     温暖的手小心的捧起飞音的脸,不可觉察的颤抖和怜惜令飞音真的微笑了。他闻得到祈晨身上特有的香味,混着各种化学品剂的味道,和独有的清冷冷的肥皂香气。
                     “看来是疯掉了,难受得整张脸拧在一起,还能笑出来!”
                     “祈晨啊!”将沉重的头放在祈晨的手中,飞音眯着眼睛,努力打量着眼前模糊的人:“我头痛啊!”
                     “该死的,你再有钱,也不能把酒当水喝!”若不是没有第三只手,也不舍得,祈晨一定会打爆飞音的头。
                     “金主捧你的场还不乐意!”嘀咕,嘀咕,飞音不爽。
                     “你捧谁的场了!那是谁的场!”一提就生气,祈晨的眼睛里窜着怒火:“是我的场的话,怎么可能一分钱都进不了我的口袋,你这个傻瓜!”
                     “你在骂我耶……”
                     “我还想揍你!”
                     “你对金主无礼!”
                     “花钱的叫金主,不花钱的还能叫金主吗?!”祈晨吼道,他很不爽,手很痒,想揍人。
                     “啊……没花钱?”飞音迟钝了十秒钟,闭着眼睛眨了眨。
                     想笑,又好生气。祈晨瞪着飞音的表情,手臂的酸疼开始侵袭神经。
                     “是啊!很遗憾吧!”
                     “那我现在在哪里啊?”
                     “在我的房间里。”祈晨松开手,让飞音的脸垂下去。
                     “……”飞音努力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蒙着雾般的一切。虽然认识祈晨和无阳很久,他却从来没进过他们的房间。既使包了场子,也会被安排到豪华的贵宾房间里。而现在,虽然没有花一分钱,他却坐在祈晨的房间里——也就是说,这张硬到会让骨头痛的床是祈晨的,被子是祈晨的,枕头也是!
                     端着醒酒汤过来的祈晨站在床尾,听着飞音没有规律的干笑声,不禁攒紧了眉头!看来酒精不单可以醉人,还可以让人变傻!
                     “来,喝醒酒汤!”祈晨坐下来,等待飞音停下他傻瓜的行为。
                     “醒酒汤?!”飞音循着祈晨的声音,可怜兮兮的移动身体,缓缓的靠在祈晨肩膀上:“我头晕啊,让我靠靠吧!”
                     祈晨凝望着飞音,小心的帮他调整姿势,将汤吹凉,递到他的唇边。
                     虽然很苦,但是想到是祈晨在照顾自己,飞音咧着嘴一勺勺吞着。胳膊牢牢锁在祈晨略嫌细弱的腰上。
                     他并不知道,此时他的姿势有多么诱惑,领口的盘扣已完全的松了,斜侧勾勒出的腰身呈现完美的S形,旗袍的衣襟滑落,两条腿被他移出了被子。一条完美的“美女”蛇,正盘在祈晨身上,而祈晨只专注着那闭着眼睛宿醉的脸和手里的汤。
                


                84楼2010-08-08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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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想看,看了只会是折磨,祈晨在心底悲哀的号叫。
                       “现在时间还早,若是没有工作,你可以继续睡。”祈晨叮嘱完,搁下碗,将飞音扶着躺下:“以后,不要浪费钱包我的场子了吧。”
                       “为什么不?”
                       “债,我还不起啊。”祈晨将被角帮他掖好:“包无阳的就可以了,不用同情我。”
                       “我没……”
                       “不用安慰我。”祈晨打断飞音的话,拂开飞音额前的发丝:“你的心意我领了……你对无阳好,不需要每一次都把我也捎上,我不想你辛苦赚来的钱轻易的进了集团的口袋。”
                       “你觉得我是对无阳好,捎带着对你好的?”飞音呐呐的理顺祈晨说的话。
                       “好了,你现在乖乖的睡吧,我不会对丁平说的!”
                       “你对丁平的成见不是一般的深!”飞音注意到祈晨在说丁平的名字时,那透骨的寒意和恨意。
                       “别乱说!”没好气的冷哼,祈晨起身就要走。
                       “哪去!”一把拖住祈晨,头被震得又轰鸣起来。
                       “这里让给金主你,我去睡沙发。”祈晨白眼道,他想起丁平就不爽。
                       “不行!”
                       “给我个理由!”
                       “没理由!”
                       “任性!”
                       “我可以包你!”
                       “滚!”
                       “你还在骂我……”
                       “骂你怎样!”
                       “说明你懦弱!”
                       “我懦弱什么!”
                       “你不懦弱为什么不在这里睡!”
                       “这不,金主你占着!”
                       “金主命令你一起睡!”
                       “不!”
                       “说‘不’就说明你懦弱!你胆小!你害怕!你害怕丁平……”
                       “我不怕!”浑身的颤抖分不清是真的害怕还是生气。祈晨捏着被角,颤抖无法制止,飞音感觉到了,心里一阵不忍。
                       “不怕就躺进来,又不是女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好!”
                       祈晨气得白眼直翻,一掀被子整个人躺进去。可是刚躺下他就后悔了,后悔自己被飞音的激将法控制了情绪。
                       “睡吧,睡吧,时间还早,呵呵。”双手抓牢了祈晨的胳膊,飞音安然的没了声音。
                       如斯宁寂,祈晨很小心很认真的巡礼着飞音在身边的感受,将它深深的记忆下来,怕只怕再也不可能会有机会,和自己最爱的人如此的接近!
                  


                  85楼2010-08-08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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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劲火——此夜
                    ——————
                         深沉宁寂的夜啊,幽幽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室内,披了层华美庄重的银纱。晚风微微吹动帘形成环环的涟漪,泛在月色的湖心中,荡着梦放疆驰骋。
                         窗边,丝缕的烟随风撕扯着生命,静静的迷失掉自己。
                         床上安睡的人儿嘤咛一声,抬手揉揉眼睛。
                         头痛得像要裂开,即使闭着眼睛天地都在旋转,嘴里粘粘的酒味还没散尽,极度的烦渴需要水的滋润……即使有多么不愿意移动身体,他都无法无视对水的需求。
                         勉强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自己正躺在卧房里,死般的沉寂充斥着空气。
                         头怎么会这么痛的呢?他不是参加宴会去了吗?为什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爸爸妈妈在哪里?
                         揉着头,皱着眉,费了好大力气,他才摇摇晃晃站起来。不等他迈出脚步,身体就失去了重心向前跌去。
                         意识停摆,他在心里惨呼……啊,完蛋了……
                         耶,停住了,停在了半空!
                         方晓来疑惑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倚着一个柔软的身体,在夜色里看不清模样,但摸起来瘦瘦的,手感蛮好的。
                         “啊!你是谁!”是什么人能穿透这层层的防卫钻进他的屋子?方晓来以为自己叫得很大声,其实他的声音就像蚊子在哼,宿醉已令他没有力气了。
                         “丁平。”
                         一双温柔却嫌冰冷的手扶住他,轻轻的扶坐在床上,使他的头靠在胸口的位置。
                         方晓来闭上眼睛,他听到丁平的心跳声,很规律很沉重很动听。
                         “来,喝水。”水杯递到方晓来唇边,声音温柔动听。
                         方晓来感觉到那清甜的水,张嘴就喝,一直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为止。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丁管事。”虽然是宿醉,方晓来仍然没有忘记丁平赶走他的事情。
                         “你喝了三杯酒,醉了,我就把你送到房间里来了。”丁平的胳膊揽着方晓来的肩膀,使他尽量不会移动,避免头痛加剧。
                         “这里……是我的房间吗?”
                         “是。是你的房间。”
                         “啊,那真好……明天早上我自己叠被子就好了,不用丁管事受累。谢谢你啊,我没事了,您可以走了。”
                         “你的嘴巴真的很毒呢!”丁平觉得方晓来很是有趣,手指拂上方晓来的额头:“喝醉了,很容易出事的,小孩子不要任性。”
                         “哼,我是小孩子,你是老头子吗?怪怪的老头子。”
                         “除了嘴巴还能逞强,现在你能做什么?”
                         “是啊!我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可是,那又关您丁管事什么事呢?我跟您又没什么关系,是死是活实在不敢劳您费心啊!”
                         “你在抱怨吗?”
                         “丁平!”
                         “方晓来,告诉我,你还要来上班吗?”
                         丁平垂首在方晓来耳边轻轻问,方晓来只觉得耳边温温热热的气息,痒得很舒服,而当他听到丁平的问题,瞬间清醒了大半。
                         “我……不是临时的吗?不去了……不是就相当于不干了吗?丁管事还记着我……”
                         “是,可是谁说你可以一声不吭的就不来了?”丁平的气息是温热的,话里却透着寒意。
                         “我……”
                         “是,你是不需要靠着酒吧给你的钱谋生,你是方家大少爷嘛。玩够了,当然可以甩手走了。可是,你想过酒吧是否有时间再找一个顶你的位置的侍应生吗?想过你的不辞而别,带来的不便和困扰吗?想过造成的损失吗……”
                    


                    86楼2010-08-08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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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劲火——七星
                      ——————
                           丁平从怀里掏出烟,火石闪烁,那支烟却怎么也点不燃。
                           时间一秒一秒的跨越着,拨动着他的心弦。那细微而规律的机械声叠着他的心跳声,敲在每一根神经上,令整个身体震得生疼。
                           死般的寂静沉淀在空气中,此刻的血腥味尖锐且浓郁。丁平推开窗,不期然见到一个若隐若现的光点,悠然的停在不远处,几不可闻的薄荷香飘进来。
                           晚风卷袭着窗帘,带走一室的温馨,那微弱的光点瞬间已站定在了身畔,微笑着的精致脸庞毫无预警的欺近了丁平,近得——甚至每一个毛孔都一清二楚。
                           “晚上好!宝贝!”
                           丁平退了一步,任由那抹不羁的身影坐在窗口,两条修长的腿垂进来,在他面前晃呀晃的。
                           “穆先生好!”丁平躬身行礼。
                           穆先生环视了一下屋子,当目光落回丁平身上时,凭添了几分妩媚:“这儿,仅仅是个睡觉的地方吧?”
                           丁平缓缓舒口气:“用来睡觉的话,摆设是不是略嫌多了?”
                           “难得,丁管事已经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丁平觉得胸口翻涌着甜甜的味道,从身体深处透出的寒意正在冰冻他的意识,唇角明显的麻木感提醒着他,面具也并不是那么好戴的。
                           “丁管事,你看,月亮多么美啊!”穆先生的温柔中存着难以掩饰的邪肆,手指一弹,灯管爆裂,黑暗吞噬了狭小的空间,顿时变得无边无限起来。
                           而丁平如大赦般长长呼出一口气,隐藏在黑暗中,不必再笑给别人看。
                           “喏!”穆先生将唇间的烟递给丁平:“你喜欢薄荷味道吗?寿百年,多么吉利的名字啊!怎么?嫌我脏啊?”
                           丁平接过烟,几近熄灭的晦黯,在风中不断的燃烧着生命,很讽刺的……丁平觉得这就是自己。
                           颤抖着就唇,青霖的烟袅袅,若人生如烟,倒不如放纵一次,深深吸入缓缓呼出,而结果总是停在胸口不得纾解的痛楚。
                           “听说……穆先生找我!”
                           “是的。”穆先生从怀里掏出烟,将之点燃:“丁管事的唯利是图,人所共知啊。”
                           “穆先生,魅惑酒吧并不是丁平的。”丁平捏住烟的尾部,忍住咳嗽,烤烟总是会比较呛人的——他这样合理的解释自己胸口的痛和涌到眼中的泪。
                           “哦,有什么区别吗?”
                           “丁平只是代为管理而已。”
                           “代为管理,丁管事说的真好!那丁管事,不妨猜猜我为什么找你呀。”
                           “既然……提到了唯……利……是……图,那与钱脱不了干系吧。”
                           “聪明!”
                           “过奖!”
                           “我知道,丁管事是一个……价钱合适的话连自己都会卖掉的人,如此精于‘代为管理’实属你家主子的福啊!”
                           “穆先生说笑了,毕竟丁平端的是人家的碗,比不得您呐!”
                           “那么,价格合适,丁管事也可以标价出售,是真的喽!”
                           “您不是早已知道了吗?”
                           “不是‘身不由己’吗?”
                           “又有几人能自主沉浮?!穆先生自是我辈马首是瞻的表率,丁平怎敢与您攀比!”
                           “此言差矣!丁管事不但是业内精英,还是商业界绝对会做生意的人。愚钝如我,实在佩服丁管事你的魄力啊!试问又有几人能把自己的身体和尊严当作商品明码标价呢!”
                      


                      92楼2010-08-10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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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饱含着讥嘲的声音冷冷的,像那灌进窗口的夜风。
                             眨眼间,窗口已空无一人,丁平本能的一步跨出,迈到窗前。
                             薄荷烟的味道随风飘散,明灭的火光停在他的面前。穆先生已站在了他的身后,他能感觉得到穆先生的体温——还有久久未曾感受过的气息。那一瞬间,月亮泛起妖艳的红,浓郁的血腥涌了上来。
                             “丁管事莫急,帐咱们慢慢算呐!”
                             好痛!好痛!好痛!
                             “丁管事,包你出场的话多少钱?”
                             “丁管事……十万,买你一夜,好不好?”
                             “丁管事,我会让你很满意的……”
                             丁平用力摇摇头,手绢掩上唇,身体软软的倚在窗口。真的,他的胸口真的很痛啊!
                             “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哎呀,丁管事你真不可爱,既然玩笑不可以开,咱们就讨论一下正事吧。”
                             “穆先生……请讲……”丁平转过身,将自己缩进黑暗的中。
                             “很荣幸能得到魅惑酒吧的照顾,昨晚无阳说丁管事安排他看场子,不巧我受了点伤……于是把他留下来陪我。”穆先生从怀中掏出一张卡,递到丁平的手上:“还望丁管事海涵,不要为难我的徒弟为好。”
                             丁平握着拳,那张卡如同燃着火,挨着皮肤的地方都好烫。
                             “丁管事也说过,魅惑酒吧不是你的,你代管而已,那我住在这里当然要付费。何况,昨晚还请魅惑酒吧的王牌调酒师陪我共眠,怎么说都理应付钱!丁管事不接,是不是嫌我给的钱少啊!如若是的话,不妨您直接说价钱吧,无阳可是我的无价之宝呀!”
                             无价之宝!
                             丁平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睛:“穆先生话不能这样讲。您是无阳的师父,也是我们的贵宾,昨晚并没有好好招待您,还委屈您在员工的房间将就,这已经是我们的失职了,怎么好再向您要钱呢!”
                             “您的意思是……我今晚再停留一夜,住进豪华的贵宾房间,并且请无阳陪我……您才会收钱是吗?”
                             “穆先生,请原谅,无阳是不会出场子的!”
                             “是吗?”穆先生凑近丁平的耳际:“丁管事,不是也会出场子的吗?何况无阳只是您的小小调酒师而已。连祈晨都无法拒绝丁管事的安排,何况是无阳呢!”
                             “穆先生,请恕我难以从命,祈晨和无阳本就没有可比之处啊。”
                             “呵呵,那您来陪我吧。”穆说完,胳膊探过丁平的腰,将他揽进怀里。
                             “穆先生!”丁平早已冰冷沁了汗的手抓住穆先生的胳膊,是拒绝还是眷恋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您有需要的话,我定当帮您安排适合您杀手之王牌身份的侍生出场,丁平……只怕有辱于您。请不要为难丁平。”
                             “音少可以包你的场,为什么你却拒绝我?”
                             “和您想的完全不一样!”丁平的声音依然故我的冷傲有礼:“音少只是需要丁平和四位总侍作为保镖,保护他而已,并未辱没他的身体。若您也仅仅是需要丁平作为保镖……的话,丁平定当再所不辞,护您……”
                             “我可用得上您?”
                             “哦……穆先生……很抱歉,丁平有所逾越了!”
                             “无妨事的。”穆先生松开对丁平的钳制:“我想,我此生无法忘记丁管事风华绝代、艺技双馨的时代了!性好于此的人,又有几个不曾听过、看过、品味过丁平您的冠艳丰姿呢!只可惜,那时我没钱——而我有钱时,您已经是管事了!平白的错过了,真是遗憾呐!”
                        


                        93楼2010-08-10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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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颤抖,颤抖……丁平将身体倚在窗口,刚刚未曾点着的烟此时捏在手指间,他转过身,温文有礼的微笑道:“承蒙穆先生抬爱,还记得丁平的过去,丁平万分感激。穆先生……请问,可以……借个火吗?”
                               凝视着丁平,奇异的火花在眼睛里迸射着,穆先生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整个人凑近丁平。微弱的火光映着丁平苍白的脸,淡淡的血痕还残留在他的唇角。
                               双唇微微颤抖,丁平将烟含在唇间,深深的吸,艳红的火光完全的引燃了烟。
                               专注而犀利,纯真而温柔,狡猾而洁净,阴暗而冷漠,淡然而贪婪……丁平无法完全形容穆先生的眼神,烟已点燃,穆先生却依然擎着打火机,执着的盯着他,直到那火焰的温度已令手无法再握紧打火机。
                               “丁管事的烟很淡啊,我也很有兴趣尝一尝!”说着,穆先生劫过那支燃了一半的烟,他皱着眉将烟灰弹掉。灰白色的烟灰掉落在窗台上,四散弹开,被风卷袭、凌散。
                               将烟就唇,醇和的味道混着血腥冲进穆先生的感官,不可察觉的失落蒙上心间。
                               “没想到丁管事也是爱烟之人啊!”穆先生笑得爽朗:“是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呢?我还记得,酒吧里有一条规定就是……不许吸烟。”
                               “穆先生喜欢就好。”
                               “喜欢就好……若我没猜错,丁管事吸的,是我曾最喜欢的烟吧。”
                               “MILDSEVEN……”
                               “不知丁管事,是否得到了您所喜欢的生活。”穆先生将手中的信丄用卡亮了一下,擎起丁平的手,轻柔的放进他的手心里:“丁管事的手,好冷!不要拒绝我,这张,是给你的。即使不想知道里面有多少钱,即使认为这只是在侮辱你,也不妨碍你保有它吧?!”
                               “穆先生,无功不受禄!这……我不能收,也收不起,请原谅!”
                               “丁管事,如若你再推辞,我就不介意在这里包您一回,让您这钱拿得其所了!”
                               耳畔的声音未落,穆先生的胳膊已牢牢锢住丁平的身体,脸被压埋在穆先生的肩膀上。丁平无法适应那突出其来的温暖,不由得战栗。未及回神,满满的属于穆先生的味道已然主宰了他。
                               莫名的,害怕浮上他的心、他的眼、他的生命。
                               “我收了就是了!穆先生真会开玩笑啊。”
                               “这才乖啊!宝贝!”
                               穆先生像孩子般用力拥抱着丁平,笑得清脆可爱:“今天,很高兴能见到传说中的丁平丁管事,丁管事果然是人中龙凤啊!呵,再会吧!”
                               一只手轻轻的探进丁平的衣服中,悉碎的摸索着,极为熟练的松开他的领带和衣扣。丁平皱起眉头,刚想挣扎,却觉察到穆先生那只并不规矩的手轻轻的在他的皮肤上面划来划去,好似是在写什么。
                               云朵悄然的离开了月亮,明亮的月光投映下来。
                               萦绕了多年的容颜未曾有丝毫改变,绽着明朗的笑容。手掌贴在丁平的胸口,贪恋着奢侈的温馨:“再会了,丁管事。”
                               “恭送穆先生!”丁平优雅的将双手插入衣袋,微微倾身,半敞的衣襟、凌乱的发还有那狐狸般邪黠的眼衬着月光透射着诱惑。丁平凝视着穆先生灿烂的微笑,他努力的想从那笑容中读懂些什么……恍惚的错过了,什么也抓不住。
                               只是一瞬,面前已是一片黑暗。闭上眼,似乎有温热的东西滑了出来。
                               直到今天他都无法弄清楚,认识穆先生,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


                          94楼2010-08-10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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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劲火——感应
                            ——————
                                 鲜红的数字在钟面上跳动着,客人陆续的离开了酒吧。
                                 方晓来坐在司风身边,剥着栗子,暂慰着自己已有些饿的胃。
                                 “你们看报纸了吗?”小工里冒出一个声音:“昨天有好多人被杀了呢!”
                                 “被杀了?怎么死的?”
                                 “有一个躺在河边,全身的衣服被剥光了,身上有无数的像刀片划出的伤口,就像古代凌迟处死的样子似的啊!血都淌光了,泡得和水发馒头似的……”由于形容得过于恶心,小工中间冒出一串声讨:“还有就是南郊那家很大的废弃的工厂,发生了爆炸事故,据说至少发现了二十具尸体啊!你们说,谁没事做晚上跑到那么远的废弃工厂里啊!这里面一定有玄机!”
                                 “爆炸?!”司风扭过头,在人堆里找那个说话的小工:“是什么引起的爆炸知道吗?”
                                 “这个……报纸里没写呀,废弃的工厂还有什么东西好爆炸的……”
                                 “是穆……”翎未头也不抬的哼了一声。
                                 “若是你不吃的话,不要剥那么多!”司风断住翎未的话头,对翎未面前那盘剥好的栗子表示抗议。
                                 “你在嫉妒我剥得比你们手嘴并用的还快吗?”哔剥一声,又一颗完美的栗子滚进盘子里。
                                 “每次都这样,自己不吃还剥这么多,足够两个人吃的!”
                                 “啊……他不吃剥了干什么?”方晓来呐呐的问道。
                                 “有个喜欢吃但不会剥的!”司风哼了一声,下巴朝着坚守在场子里努力工作的身影示意。那个人,对方晓来来说同样是个谜!
                                 “他到底是谁呀!”
                                 司风瞟了一眼,顺手将剥好的栗子塞到方晓来嘴里:“你只需要会吃就行了!”
                                 总侍们的身体一震,嗅到空气中的冰冷,眼睛移至栗子上,将头低了三分。而方晓来嘴里含着栗子,眨着清透的眼,含浑不清的问道:“我还不认识他呐……为什么只需要会吃就行……难道我像猪吗?”
                                 “栗子好吃吗?好吃就多吃点!”翎未将手中剥好的两颗栗子塞到方晓来手里,端起盘子风似的刮离场地。
                                 司影将栗子丢进司风的手中,一撑兄弟的背,也迅速的离开。
                                 司风小心的、缓缓的、谨慎的呼着气,捏着两个栗子……没有谁会比他想走,但是别人溜得掉他溜不了!悲哀啊!
                                 “司风,若我没记错,地下酒吧守场子的应该是你吧……”丁平淡漠的声音极度温柔的响起。
                                 “是!我马上去!”司风几乎如同死刑获释般一跃而起,退场而去。
                                 余下一干小工脸色发青、啜啜呐呐、手脚乱抖的仰望着方晓来身后的管事。
                                 “丁管事!吃栗子啊!”方晓来站起身,将手中的栗子捧给丁平:“司风叫我会吃就行……”
                                 “我同意他的说法。”丁平那时刻在算计着什么的眼睛难得的绽出温和:“不过……”越过方晓来的头顶,丁平扫视了一干小工:“似乎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吧!”
                                 雷鸣电闪,一干小工炸了屁股般的跳起来,纷纷四处逃窜,瞬间一个都不剩的都逃了。
                                 丁平双手插入口袋,怜惜中含着淡淡的距离:“方晓来,工作时间,注意行为。”
                                 “啊……是,丁管事,我去工作。”方晓来被丁平一句话惊醒,意识到自己现在仅仅是魅惑酒吧的侍应生而已。有了丁平这层关系,他绝对不可以任性,不可以让别人戳丁平的后背。一思及此,方晓来几乎是跳起来,就要冲向黑暗里。
                            


                            95楼2010-08-10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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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
                                   “还有什么吩咐?”
                                   “把栗子吃完!”
                                   “啊……”方晓来顿时觉得浑身冰冷,转过身,笑得有点僵硬:“丁管事,别开我玩笑了,我还是去工作吧!”
                                   “我真的不值得人信任吗?”
                                   “不会啊!”
                                   “我说‘把栗子吃完’!”
                                   “这……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呢?”
                                   “在我眼里,丁管事可不是因公徇私的人呐!”
                                   “是吗?”
                                   将方晓来手中的栗子接过来,一步欺近,丁平微微眯着眼睛,柔和的眸光怜惜的眷恋着方晓来,轻轻递到他唇边:“来,吃。”
                                   方晓来被他盯得发呆,平静无波的表相之下,汹涌的情感一古脑的淹没他。混合着爱恋、痛楚、受伤、冷漠、孤傲、失落、茫然……无边无际的强烈情感随着一颗颗栗子喂进他的身体,方晓来觉得身体在变冷、在发抖、在哀鸣……
                                   无助的伸开胳膊,方晓来猛然扑到丁平的身上,牢牢抱住他。
                                   “怎么了……方晓来?”
                                   “丁平,你不开心,你不开心,好难过……丁平,怎么了,为什么你的情绪会这么混乱!”方晓来颤抖着双手摸索着丁平,急促的喘息着。
                                   丁平默默的望着方晓来的头发,原本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发现自己低估了方晓来的能力,即使他什么都没有说,方晓来仍然能够感觉到,甚至为他发狂。
                                   “我还好好的,没有事。方晓来,安静!安静啊!”怜惜的亲亲方晓来的额头,丁平伸出的手几经松握,终于抱住方晓来。
                                   “我不信我不信,是谁欺负了你!是谁让你不开心!是谁让你痛苦!丁平你告诉我啊!你说给我听,不要让自己压抑得痛苦!丁平!丁平!到底是谁……”
                                   “安静!安静!安静!”呢喃着,丁平抚拍着方晓来的背。
                                   颤抖的身体由害怕和愤怒转为悲泣,方晓来倚在丁平的怀里,无助的像个孩子。
                                   丁平勉强压抑的情绪已然能令拥有着超强意志力的杀手崩溃,惶论是方晓来呢!承受着如此强烈的情绪,方晓来的身体软软的倒下去,丁平捞住他,半跪在地上,唇角浮出苦涩的笑,眼晴模糊起来。
                                   “原来,在这世界上还会有人疼惜我到如此地步,纵是有一天死去了,也是甘心了!”
                                   “请让我来安排吧场里的事务吧,丁管事,照顾好方晓来,比较重要!”丁平的背后,响起淡然的声音,旁观者的语气却满满是关怀。
                                   “嗯。”
                              


                              96楼2010-08-10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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