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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SuJr团饭■◎100808◎『经典』遗忘致死(83line)【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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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正洙浅淡的笑,“谈谈?”
“他没事,发烧,就是感冒了,我正好去找他。”
金英云跟着朴正洙下楼逛进医院狭小的花园,里面修建了简单的凉亭,种了非常简单的雏菊,大从的白色花朵,坚韧的枝与叶,奋力拔高的姿态,香味很浅淡,几乎嗅不出来。
日光正午,8月的阳光略微收敛,不再锐利的像是切割的琴弦。朴正洙随意坐在凉亭设置的长椅上,并没有邀请的姿势,金英云毫不在意的坐在他对面。
“我答应他了不告诉你,你一会回去吧。”
“成。”
朴正洙托着下巴爽快回答,笑的清利。
“就这么简单?”
“那还能有什么?”
金英云喷出一口烟,“金希澈是我哥,我能把他怎么着?”
“你跟他打架了没?”
朴正洙还是笑,脚翘起来一晃一晃的,“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当然知道,你脸上有点肿。”
“打人不打脸不叫打架一向是希澈的原则。”朴正洙好心的提醒金英,“一会医药费不用你划卡,你要是诚心想给,直接拿钱。”
“直接拿钱?”
金英云明显诧异起来,“为什么?”
“我不想让有的人知道希澈还跟警察有关系,尤其是医药费。”
朴正洙抿起嘴角,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金希澈这命值钱的很,既然他是你哥你就别动他,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
“你能告诉我什么?”金英云笑,“金希澈根本不会把他知道的告诉你,那些东西绝对要命。”“你那一年去戒毒所看我的时候觉得希澈这个人怎么样?”
朴正洙岔开话题指指金英云,“坦率点。”“挺心狠的。”金英云皱皱眉,“说实话真的挺心狠的,你第一次解毒的时候有半年吧,他愣是能冷下心来一次不去看你,换成是我肯定不行。”
“ 哦,原来你知道”
朴正洙眨眨眼,“你都说了金希澈是个认准了就狠心的人,那他认准了不告诉你,就根本不可能开口,我倒是还有点突破口。”
“你们俩这都是图个什么?”
金英云的愤怒表露无疑,烟狠狠的抽一口,“一个本来有机会做个干净清白的好警察,结果现在混得不人不鬼,你也是!你好好念的你的大学多好你!你干什么非要和他扯在一起?你干吗非得吸毒?”
“首先澄清,我吸毒不失为自己主动吸得,那是被人逼得。”朴正洙清浅的笑,“怎么说,在一定程度上就算是被你们逼得。”
“其次,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
“我爱他啊。”
朴正洙笑着侧过脸去看金英云,“两个男人说爱来爱去的是不是让你觉得很恶心?”
“咳,还行吧”,金英云尴尬的避开朴正洙直视的目光,“这种事情毕竟,怎么说。”
金英云烦躁的掐灭烟蒂。
“朴正洙我说话直你别在意,我不是说看不起你们,我没那意思,我就是有点别扭,你也知道我是结婚的人,我有的时候有点理解不了你们。”
“你算好的了。”
朴正洙淡漠的笑,“说的难听的我都听过了,你这么说我还挺欣慰的。”
金英云沉默,然后犹豫着开口,“你们,试没试过找女朋友?”
“怎么没有。”
朴正洙回答的意外干脆,“我大学那会还劈腿来着,后来明白自己性向之后就没再出去祸害人家女孩子。”
“那是不是因为你身边只有金希澈一个,呃,同性恋所以你才喜欢上他的?”
金英云提问的时候小心翼翼,那种略显笨拙的姿态让朴正洙毫不掩饰的笑出声来。
“什么啊!我去过gay吧的,追我的又不只是金希澈那个混账一个人,我爱他也不是因为只有他一个备选答案,而是有很多选择,但是后来还是选了他。”
朴正洙笑的分外好看,嘴角的酒窝愈加生动。
“我爱金希澈,挺简单的一事情,你再给我几个选择,我还是会看上他,没办法的事情。”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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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装修的还算好,并没有想象中半红半白的惨烈,金基范随意翻起桌子上放着的几张旧报纸,眯着眼睛打量。
这就是你们躲藏了那么久的地方,这就是你们费尽心力不惜一切也要守着的地方。
金基范叹息,算起来也就是这么平静的50多平方米,竟然让你们难成这样子。
       
(七 )    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朴正洙却还没出来,金基范有点心慌,站起来想要去看看。
卫生间的门被反锁,金基范没来由的心慌起来,毛玻璃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只有大概的模模糊糊的一个黑影,金基范捶不开门,想要砸开门又怕碎玻璃伤了朴正洙,只能拎起客厅铁质的凳子冲着门锁的位置一下子砸过去,玻璃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裂开不规则的小小缺口,金基范咬牙把手伸进去从里面打开门,手被细碎的玻璃割伤,尖锐刺痛。
打开门的时候,金基范怔忪在原地,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朴正洙蜷缩在卫生间冰冷的地板上,嘴唇咬出血丝来,手指紧紧捁住臂膀,骨节青白,在手臂上留下细细的血痕,呼吸急促,身体抖得厉害。
金基范跪下去扶起朴正洙的肩膀,手指搭在动脉上,心脏跳跃的频率随着血脉传输出不完整的信号。
金基范在这一刻完全恢复到作为一个医生的强硬心理素质,朴正洙的状况看起来很糟糕,他凑过去勉强用冷静的声音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你有没有什么药?放在哪?”
朴正洙勉强睁开眼睛看向金基范,视线模糊,完全不确定对面是谁,只是记得几个隐约的单字。
“不要………………不能用………………”
朴正洙就住金基范的袖口,“不行的…………”
金基范楞了下,然后迅速反映过来。
“没事的,不是毒品,不是的。”
金基范用力抱紧朴正洙,“我是说镁砂酮,你有镁砂酮么?”
               
终于找到药的时候朴正洙已经略微神志不清。
金基范见惯了毒瘾发作时候的样子,却还是觉得恻隐。
在冷血的医生,看到自己所认识的人生病,还是会内心惴惴吧。
            
朴正洙很轻,吸毒的人明显体重偏低,金基范皱着眉把他半抱半拖的送进卧室,安置下来,朴正洙一直不肯松开拽着他袖口的手,金基范也就由着他,好像那就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现实。
         
卧室里阳光很好,下午四五点时候的太阳温和且安宁,金基范坐在床边看着朴正洙端正清瘦的眉眼,苍白的脸色被接近夕阳的阳光染上淡淡的一层光。“有没有好一点?”金基范俯身去问,“喝点水是不是好一点?”朴正洙摇摇头,睁开眼睛看向金基范,瞳孔是深深的黑,潜藏的淡淡流光。
      
“毒瘾发作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朴正洙虚弱的笑,“一定很难看吧。”
金基范默不作声,扭过头去不去看他,“你忘了我在戒毒所工作。”
“基范”
朴正洙突然叫他,声音里低低的一种哀求姿态,“我能不能这么叫你?”
“好”,金基范小声回答,朴正洙皮肤的颜色白的吓人,整个人虚弱的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好像说话声音大一点,再加上一个小小的拒绝就可以把他推进深渊。
“你知道吸毒之后的感受么?”
朴正洙低声陈述,“那种感觉非常奇特,并不是那种一下子就会舒服的感觉,而是缓慢的渐渐的产生的错觉。”
“吸毒也并不是什么非常快乐的事情。”
朴正洙惨笑,“有的时候甚至让你非常难过。”
“一开始是身体的放松,缓慢的,渐渐的,直到彻底的放松,肌肉和神经完全松弛开,那是一种感觉神经逐渐抽离,肌肉被软化的感觉,整个人会觉得很晕很难过,软绵绵的没力气,然后会觉得身体非常的轻盈,似乎可以脱离出躯壳的那一种感觉。”



2025-06-12 07: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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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奎贤故作诧异的挑挑眉,手机响起来,铃声是平缓的钢琴曲,在空旷的病房里听起来好像有回音的朦胧声响。
金希澈做个不用在意的手势,赵奎贤拿着手机出了门,留下金希澈一个人面对空白的病房。
那样的空间真是让人不自觉的觉得冷啊,金希澈叹口气,抱着臂膀无聊的翻起袋子里的东西,可能也就是这样,不过是我爱你那么简单,说起来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做起来却耗尽了我一生的时间。
可是那样的情节,那么多的小细节,又怎么能简单的就讲得完。
“醒了没?”
朴正洙的声音里有明显的疲惫,赵奎贤隔着电话线似乎都能勾勒出他浓重的黑眼圈和下垂的嘴角。
“醒啦,吃的开心着呢,那什么姓金的买了好多东西。”
赵奎贤嬉皮笑脸的搭腔,“哥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过来?都快天亮了,我削苹果都削了有一筐了。”
“那你们赶紧回来吧。”
朴正洙语气虚的可以,“希澈最讨厌医院了,多呆一会他就受不了, 你赶紧把他领回来得了,他要是在医院呆的心情不好了你就得被他玩死了。”
“没啊我看他挺喜欢的。”
赵奎贤诧异的小小惊呼出声,“他不喜欢怎么不说?”
“那个死人能明白的告诉你他不想呆在感觉随时会翘掉的医院里?”
朴正洙噗嗤笑出来,“奎贤你觉得金希澈能随便在外面服软?除非丫脑子烧坏了。”
“哦呀哦呀。”
赵奎贤不可思议的对着电话牢骚,“怪不得他说你是师娘啊,我认了。”
“别啰嗦了记得赶紧回来,别让你韩庚哥去接你们,打车吧。”
朴正洙没忘了叮嘱一句,“别跟钱记仇,把那什么姓金的给放下的押金好好利用起来。”
金希澈意气风发的下来出租车的时候赵奎贤正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从钱包里以扭曲的姿势掏钱,一条腿搭在车门外面奋力的往外钻。
“慢死了!”
金希澈明显心情好得很,甚至上前帮着奎贤拎了个袋子,但是奎贤立刻发觉那是所有东西里面最轻的一个。
果然狐狸就算是投胎个十次八次的也还是狐狸。
赵奎贤笑的嘴角抽筋,出租车师傅看的胆战心惊,直接一踩油门飘逸出去,留下绝尘的背影。
“快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金希澈拿出手机来看看时间,“别回钟云那了,直接跟我回家吧,给你做饭。”
赵奎贤在温暖的阳光里愣生生打了个冷战,“谁做饭?”
“师傅给你露一手。”金希澈笑的高贵又邪气,“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烹饪的最高境界。”
赵奎贤明显的后退三步,想起某年某月某一天他在金希澈的饭桌上看见了焦黑的生前疑似鲤鱼的物件,立刻严肃的掏出电话来。
“我给韩庚哥打个电话吧,韩庚哥说了正好正洙哥回来了要做点好吃的,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
“也成啊。”金希澈掏出钥匙来雄纠纠气昂昂的往楼上窜,“告诉韩庚多买肉啊!”
赵奎贤在满怀抱温暖的阳光里播出熟悉的号码,笑的颇有同命相连的味道。
“嗨,庚哥,在哪呢?哦我奎贤,你买点菜过来吧,多卖肉啊记得!鬼扯!才不是我的意思!去找金希澈…………”
金希澈一脚踹开门,豪气云天,朴正洙拎着手机带着黑眼圈站在门里对着他笑,沙发上蜷缩着不知名的诡异物体一件。
“回来啦。”朴正洙飘忽开口,笑的金希澈莫名一阵恶寒。
“啊哈哈哈昨天突然有个加班的事情太晚了就没回来亲爱的正洙你想我了没?”
金希澈把袋子随手放在地上,张开手臂做出拥抱的姿势。
“是不是想我了?来,过来让爷我抱抱。”
“金希澈你丫什么时候还在一需要加夜班的电器店干活了?”朴正洙站着不动,手机在手里继续摇啊摇。
金希澈这时候想起来沙发上还有一不明物体,冲上去掀开一半掉在地上的被子就看见了金基范忍着笑勉强维持面瘫造型,导致肌肉抽搐的错觉。
我什么都没看见。
金希澈在心里碎碎念,随手把被子丢回金基范头上,金基范懒得挣扎,忙着偷乐。
朴正洙无奈的耸耸肩,走过去把手盖在金希澈额头上。
“不烧了吧?”
“好啦。”
金希澈讪笑,正午的阳光倾情而泛滥,从窗子里大片大片的泼进来,映的朴正洙的脸色微微有了血色,“这回咱俩可总算是真的回家了见着了。”
“基范中午想吃什么?”
金希澈自然的扭过头去问,“哥带你下馆子。”
“别了,我现在就得走。”金基范乖巧的站起来,“我今天得去单位销假的。”
“行那我送你下楼。”
金希澈转过身来拍拍朴正洙的肩膀,“回去躺会,你比得上熊猫了。”
“没事啊反正死不了。”
朴正洙摇头晃脑的往卧室走,“上楼的时候给我带瓶饮料吧,希澈。”
“没问题。”金希澈笑着打开门,“你好好呆着。”
下楼的时候正好碰见往上爬的赵奎贤,金基范回复冷淡的态度打个招呼,金希澈点点头算是看见,赵奎贤笑的明媚安好,让开楼梯让他们先过,盯着金基范的背影不自觉的笑出来。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了。
“哥,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金基范站在阳光地里眯着眼睛看一边没表情的金希澈,“正洙哥的毒瘾昨天犯了。”
金希澈侧过脸来冷淡的笑一声,“他可是你们放出来的,还有,基范你别打朴正洙的主意,你信不信我能明天就把他再送进去一次。”
金基范低下头没说话,金希澈站在一边跟着沉默,片刻之后才听见金基范仿若自语的声音,“正洙哥的毒瘾我在戒毒所的时候就分析了,他虽然复吸了好几次,但是其实瘾不算重的,不去戒毒所靠药物也差不多。”
“靠药能戒掉?”金希澈迅速的转过身去直对着金基范。
“能。”金基范不再躲避金希澈的视线,“只要你下的了狠心,只要你能别让他压力那么大。”
“压力?”
金希澈的表情迷惑不解,“什么压力?”
“哥,其实正洙哥是我们所有人里面,最希望你能恢复到过去那种状态的人吧。”
金基范扯开嘴角算是笑一下,“哥,你自己也想回去的吧。”
金希澈没说话,只是扭过脸去重新看着大街上汹涌的车流,呼吸和心跳声在嘈杂街道上却清晰可辨,一声声一下下,密码一样的传递不为人知的信息。
“告诉金英云,我考虑。”
金希澈闭上眼睛,“你们以后少来我这,专业素养都喂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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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韩庚忍不住笑,“他外遇什么啊他,他倒是想呢他还得有那精力。”
“哥,我出去一趟。“奎贤拍拍韩庚肩膀,”希澈哥说下楼的时候看见酒吧二楼的玻璃好像被小孩给砸了,我去看看。”
“快点回来!”韩庚答一句,朴正洙在旁边一脸期待的看着奎贤,“奎贤啊,记得叫你希澈哥快点回来洗锅。”
赵奎贤笑了笑,招招手跑下楼去,朴正洙看着韩庚乐。
“这孩子真是挺好的。”
赵奎贤到酒吧门口的时候抬头看了看二楼的窗子,明明亮亮的反着光,没看见破损的样子。
大门开着,钟云给金希澈也配了钥匙,赵奎贤轻轻叹气,还是走了上去。
自己房间的门开着,赵奎贤站在门口看着金希澈坐在书桌上发呆,阳光从他侧面照过来,留下简单的一个剪影。
“哥,怎么了?”
赵奎贤问出声来。
“没什么。”金希澈眯起眼睛看着门口站着的俊朗少年,“奎贤你看的书挺杂的。”
“我兴趣挺广泛的。”赵奎贤索性靠在门框上,“希澈哥喜欢什么书拿去看好了。”
“我对小说什么的没多大兴趣。”
金希澈淡淡开口,“我看奎贤你也对这种书没什么兴趣,你研究的都是海丄洛因的方程式。”
“那个啊。”赵奎贤耸耸肩,“我觉得正洙哥挺可惜的,我想看看海丄洛因到底是什么,什么药才好用。”
金希澈不说话只是看着奎贤站在门口冲着自己笑,“哥,玻璃没碎。”
“我看错了吧。”
金希澈跳下桌子,“我记得钟云这就有饮料,拎两瓶回去得了。”
“流年不利呀,不利呀,出门前应该让韩庚给看个黄历。”
金希澈咂舌,走到自己家楼下的时候看到破旧的楼道门口停着与之毫不陪衬的不属于自己的高档轿车确实是非常不爽的事情,尤其是车子旁边还有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站在车旁边犹豫徘徊。
“我看见他心烦。”金希澈回头看向赵奎贤,“帮我个忙,过去就说金希澈和朴正洙正在卿卿我我呢,让他利索点消失。”
“哦。”奎贤点点头,“哥他叫什么?”
“崔始源。”金希澈敲敲额头,把手里的饮料递给赵奎贤,“我手机快欠费了正好去买张充值卡,你过去把他给我解决掉。”
“崔始源?”
赵奎贤礼貌的拍拍面前站着的人的肩。
“希澈哥带着正洙哥出去了,让我告诉你回去吧。”
“啊谢谢。“崔始源有些防不胜防的措手不及,”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你有什么事?”
赵奎贤换只手拎着饮料,“我帮你说。”
“也没什么。”崔始源皱起眉,“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没印象。”赵奎贤笑的平淡,“我是这附近美院的学生,研三了快毕业了。”
“或许你做过我们的素描课模特?”赵奎贤挑眉,”对不起,我一直对模特的脸不太认真。”
“你说谎。”
崔始源站直,眼神严厉,警校培训出的良好压迫感瞬间激发,“我想我认识你,崔晓涵。”
“要看身丄份证么?”
赵奎贤敛起笑容,“我是赵奎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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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金希澈走回来的时候楼下只剩下赵奎贤一个人,两眼放空的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那人走了?”
金希澈走过去拍拍赵奎贤的肩膀,“呆着干什么啊上楼吧。”
“哦。”
赵奎贤拖长声音应一声,“这人,挺奇怪的。”
“奇怪?”金希澈冷笑,“不过是个还没意识到自己是多嫩的小青年儿罢了。”
“这种人其实最会惹麻烦。”赵奎贤扭头直接上楼,“到时候载到他手里他还是一脸正义的摆给你。”
“买水用这么久,你们去买私奔机票了?”
韩庚开门的时候笑的一脸奸诈,“来,希澈,碗和锅都留给你了。”
“私奔也得看人啊,要去也是和跟正洙哥去啊。”赵奎贤闲散的直奔沙发,直接搭上朴正洙的肩,“正洙哥要是哪天你不喜欢希澈哥了你就打我电话吧。”
“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在这里清理门户。”
金希澈笑着挽起袖子,坐在沙发上正好可以看见牙齿闪光,“韩庚把门关上小心这小子跑了。”
“哎呀哎呀同室操戈相煎何急。”韩庚把着金希澈的肩膀使劲往前推,“不要使出你的实力啊金希澈!”
“我该说什么。”赵奎贤侧过脸去看关注电视节目完全无视他们的朴正洙,“正洙哥我是该说‘不要啊’还是该说‘为了爱情谁怕你啊’”
“这时候。”朴正洙笑眯眯的点点赵奎贤的额头,“在面对一对劳燕分飞很久终于好不容易凑到一起的情侣的时候你觉得你该做什么呢小同学。”
“从外面把门关上?”
赵奎贤微笑起立,“韩庚哥你跟我一起走?”
“我觉得我们的现任任务很可能是应该先去厨房刷锅洗碗?”韩庚老神在在,
“在金希澈家里混你就得做好心理生理受打压的准备。”
“不是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么………………”赵奎贤一声呻吟瘫在沙发上,搭住朴正洙的肩,“正洙哥啊………………”
“乖孩子。”朴正洙拍拍奎贤的肩膀,“你不用刷碗的。”
赵奎贤几乎要热泪盈眶,金希澈指着门后,笑的如沐春风,“贤徒,垃圾桶满着。”
“怎么样?”韩庚看似悠闲的从橱柜里拿出洗涤灵,“嘿,这还是我上次买的嘛,你们到底做不做饭?”
“你把洗涤灵当二锅头啊。”金希澈随手关上门,“我不知道。”
“不知道?”韩庚诧异的转身,“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他是哪边的。”金希澈烦躁的皱眉,“你没在李叔那见过?”
“我跟你差不多。”韩庚转回身去把碟子放进水槽里,“我不想跟李叔有多亲,太危险。”
“先放着看看吧。”金希澈疲惫的笑笑,“确实不能把所有人都看成坏人不是。”
“终于都走了。”金希澈甩着手上的水珠抱怨着打开卧室门,房间里没开灯,金希澈站在门口看着朴正洙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月光细细的一脉,是轻轻浅浅的线,纷杂缠绕,蔓延而生,朴正洙侧过身来对着他笑,眼眸在暗夜里潮湿润泽,手指搭在床沿上,月光攀溯而过,恍若攀附而生的藤蔓植物,细弱的触角固执决绝的向上攀援,在晦秘的角落里开出大朵大朵洁白的花朵,一刹那的盛放,几近拼尽全力的辉煌,阴郁透露阴沉黯淡的死亡气息,是所有美好假象后隐藏的绝对真实。
“都走啦。”朴正洙的语调少见的孩子样的欢快,笑的嘴角扬起来,借着月光模糊的辨认出脸颊上的酒窝,“跟我坦白啊,我不在的时候想我了没?”
撒哈拉一瞬间倒悬,沙石炙热而粗糙,顷刻间没顶,呼吸沉滞阻塞,裸露在外的皮肤敏感灼痛,眼前是无垠的绚烂色彩,张扬肆意,金希澈叹息一声走上前拥住朴正洙的肩膀。
“怎么不想你啊,怎么能不想你。”
手指上沾惹的水珠地落在脊背上,指尖微凉,唇舌炙热,脊椎骨骼凸出,蝴蝶谷包裹在皮肤下微微颤抖,振翅欲飞。金希澈顺着肌理纹路小心翼翼的亲吻下去,朴正洙的头发已经长长,垂在脖颈上,渐渐有汗水沁出,粘连往复,悄然勾结。
情欲是沙漠里骤然而至的流沙陷阱,躁动迅猛,一步走错全无回头,深深吸附,绝然陷落,肌肤刺痛喉咙肿胀,眼珠干涩,泪腺失去一切功用,呼吸急促步步紧逼,想要寻找最终的宣泄口,或许索性换来一场翻天覆地的黑暗,再不思念。
金希澈闭上眼睛,嘴唇贴在朴正洙耳垂上,声音沙哑语调模糊,说出的话零落辗转,彼此都听不清。
技巧在这一刻成为毫无用处的累赘装饰,本能是最高妙的引导,亲吻和抚触自然体切,言语成为最无谓的途径,肢体纠缠,朴正洙的声音略微哽咽,光线昏暗,金希澈不知道对方脸上的表情,只是那一场抵死缠绵。
平静下来的时候金希澈终于看清朴正洙的眼神。
8月的午夜已经不再是温情的样子,他们只能依靠彼此的体温取暖,朴正洙的发色漆黑,眼眸疲惫却是盈润的笑意。
金希澈只是觉得眼角潮湿,一个拥抱略显单薄,但是在这一刻在没有比这更好的方式。
“欢迎回来,正洙。”
金希澈笑起来,声音暗哑,坠落在手腕上的液体炙热无比,让人产生灼痛的错觉。
欢迎回来,不管如何,只要你回来就好,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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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正洙被铃声吵醒的时候才发现身边已经没人,金希澈大概在浴室里,能听得到流水的声音。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很陌生,朴正洙拿着手机愣了半天,铃声持续不断,锲而不舍,朴正洙想喊金希澈过来接电话,但是声音沙哑的毫无穿透力。
按下接听键的时候朴正洙听到对方似乎是在商业街一类的地方,声音很嘈杂,很多人在讲话,偶尔还能听到车按铃的声音。
“希澈哥,我是丽旭,你现在在哪?”
打电话的大概是个年轻的男孩子,声音很好听,惊慌失措的样子。
“希澈现在卫生间还没出来,你有急事么?”
朴正洙勉强开口,对面的男孩子明显被吓到,声音更加慌乱。
“那你告诉他千万不要来上班了,一定不要来上班。”
“怎么了?”金希澈眯起眼睛走进来,鼻梁上架着老旧的黑色眼镜,“韩庚打来的?”
“不是啊,好像是个小孩子,叫丽旭。”朴正洙把手机递过去,金希澈神色轻松的夹在肩膀上听电话。
“我是你哥,咋了?想我了?”
接到崔始源电话的时候金基范正在整理办公室里堆积的病历,很多病例上都记了灰尘,有的人已经永远变成了白纸黑字上几个简单的字符,而那些记着那些名字的纸张也最后都会被塞进垃圾桶,变成简单的再回收利用的事件,那些瘦骨嶙嶙的身体和绝望麻木的神色都会变成戒毒宣传册上残忍狰狞的几张图片,他们作为一个人的价值已经简单的消失,或许再过几年,等到更加憔悴的吸毒者出现的时候,他们连这张照片都失去了最后的价值。
这样恍惚的心境让金基范在面对崔始源毫无根据的问题的时候只是觉得惊诧。
“你认不认识赵奎贤?”
金基范怔忪了片刻,脑海里似乎并没有相对应的熟悉面孔。
“对不起我不认识,不过我可以帮你查一下,我不知道戒毒所里有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那你知道崔晓涵么?”
崔始源换了个名字,仍旧是咄咄逼人的语气。
“崔晓涵?”金基范揉揉太阳穴,“好像有印象,念法医的时候经常听到隔壁警校里面盛传这位有点早熟的少年天才。”
“崔晓涵是我研究生的同班同学,但是他研二那一年突然退学了。”
崔始源的声音听起来略微颤抖。
“你什么意思?”金基范不耐烦的皱起眉,“你是想告诉我你们有多兄弟情深?”
“不。”
崔始源深呼吸,声音里掩饰不了的惊慌,“我昨天见到他了,他说他叫赵奎贤。”
“那有什么的,不想干警察了于是换了名字换了身份,有什么好奇怪的。”金基范笑起来,“崔始源你真是个少爷,你大惊小怪的本事足够去上演一出悬疑八点档。”
“不。”崔始源快速的反驳,“我昨天去找朴正洙的时候看见他和金希澈在一起。”
“你混蛋!”
金基范猛地把手里的病历甩在桌子上,“你有什么权利资格去找朴正洙?”
“因为金希澈。”崔始源在对面愤怒的低吼起来,“金希澈是这次毒品案的最大嫌疑人!而现在崔晓涵和他搅在一起!”
“金希澈是嫌疑人?”金基范只觉得身上的阳光刹那间失去温度,“你说什么?你怎么确定金希澈就是嫌疑人?”
“线人。”崔始源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难过,“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现在找不到其他人,崔晓涵和金希澈在一起,谁能保证崔晓涵现在是清白的?说不定他辍学之后直接就加入了贩毒组织,你也知道他是个绝对的化工类天才警察。”
“还是缉毒警察。”金基范闭着眼睛,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能扶着桌子勉强站立,
“你怀疑什么?”
“我看了相应的资料。”崔始源压低声音,“虽然之前也剿了不少贩毒的组织,但是似乎永远触不到根,从金希澈那案子开始,没有那一次打击看起来不是风风火火但是都触不了根的。”
“警丄匪一家?”金基范低声问,“你怀疑崔晓涵?还是谁?”
“我只是想查清这件事情。”崔始源的声音坚定执着,“就像我第一次穿上警装的时候宣誓的那样,‘我绝不向暴力和犯罪妥协,与各种犯罪活动进行永无休止的斗争,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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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希澈的脸色在接完电话之后变得严肃莫名。
“正洙啊,你觉得奎贤这个孩子怎么样?”
“还是个孩子吧。”朴正洙笑笑,“看起来老谋深算的样子,但是本质上还是个善良单纯的好孩子吧。”
“好孩子啊。”金希澈暗暗的叹了气,“这个好孩子现在是想要做什么呢?”
“怎么了?”朴正洙紧张起来,“怎么了?希澈?”
“我出去一趟,你手机千万别关。”
金希澈笑着揉揉朴正洙的头发,“把你的药带在身边,拿好身边所有的现金,看到除我之外的电话绝对不要接,韩庚也不行。”
“怎么了?”朴正洙从床上跳下来,握着金希澈手臂的手指用力到骨节苍白,“出什么事了。”
“现在没时间解释。”金希澈迅速抓起昨晚丢在地上的衣服穿好,侧过身来对着朴正洙温暖的笑,眉眼安好,“正洙,我一定会回来。”
“英云啊。”年老的局长长着一张讨喜的脸,看起来富态又安详,更像是街边随处可见的端着茶杯走马飞车的老人家,“你最近比较忙,我看这个缉毒的案子你就先放一放,你还年轻,我都已经老啦。”
老局长笑起来,端起搪瓷杯子吹开里面的茶叶,“等到我再过个三两年退休,这局长还不是你的?最近市里抓精神文明建设抓的挺严的,正好是个用力讨好的事情,你去主持这件事情吧,扫黄打非也是人民警察的一项重要工作嘛。年轻人,要懂得随时进退,要明白自己的仕途在哪。”
“领导。”金英云笑的嬉皮笑脸的开腔,“这事不是一直都是您老亲自上阵的不是?我一做小辈的还是去跑那些危险点的不安全点的案子吧。”
“嘿嘿,你小子就这个最好,嘴甜,会哄老人家开心。”老局长笑出声来,“这次扫黄打非要求有人出镜,我老啦,不好看啦,你年轻得很嘛,上上镜头让人民群众多认识认识你。”
“可是我这边手头东西一堆了,半路放下来不好吧。”金英云陈恳的望着老局长,“不能让兄弟们白辛苦了不是?”
“有崔始源嘛。”老局长笑的皱纹都舒展开,“那孩子刚分来,对案子有激情,锻炼锻炼新人也好。”
“太年轻总要有人提点不是。”金英云笑的更欢畅,“我当年还不是您提点起来的?领导?”
“嘿。”老局长笑眯眯的抿口茶水,“这次提点崔始源的可是你领导我的领导,崔始源的亲爹崔厅长。”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老局长对着金英云点点头,“行了,英云你出去吧,一会把工作和崔始源交代一下。”
金英云满面笑容的从局长办公室出来,走到走廊上就变了脸,身边经过的小警察紧张的叫了声金局长立刻被一个眼神吓得没了下半句话。
“崔始源要是来了让他在办公室等我,我有点事得出去一趟。”
金英云摔上车门的时候不知道对着谁喊了一句,车子绝尘而去,老局长端着冒热气的茶杯站在窗子边上叹着气摇了摇头。
“年轻人啊,气盛啊。”



2025-06-12 07: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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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正洙看着家门打开的时候紧张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却发现进来的是冷着脸的金英云。
“你怎么有钥匙?”
朴正洙冷笑,“还是说你根本没用钥匙就撬开了我家的门?警察同志?”
“朴正洙你别跟我谈这个!”
金英云一脚踹上关好的门,“你跟崔始源说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
朴正洙抱着手臂坐回去,“我只能告诉他小心警丄匪一家,你金副局长去看了金希澈。”
“怎么了?”朴正洙嘲讽的笑笑,“崔始源他爹挺厉害的,这么快就调开了你?”
“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吗你?”金英云一拳擂在沙发靠背上,“你调开我就以为崔始源什么都不知道就能放过这件案子?”
“我不会那么想。”朴正洙闭上眼睛,“我只是想要找个对金希澈不那么熟的人来调查这个,免得他被一次就击中七寸,怎么算也是拖延时间。”
“难道我会害了他?!”金英云愤怒的喊出来,“金希澈他是我哥!”
“金英云,你说过你不会动金希澈,可是你还不是已经把他列成监控对象了?”朴正洙讥讽的反问,“难道不是?”
金英云沉默,“金希澈是我哥,我不会对不起他。”
“列为嫌疑对象之后,你能保证他的安全?”朴正洙笑,“我见崔始源的时候不过只说了你去见了希澈,那个小警察就反应那么强烈,你们早就开始拿希澈开刀了不是么?你们早就准备把他当突破口了不是么?没有金基范你们照样捅出来这件事,金基范不过就是你们的借口罢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吧?你们早就,觉得他的命可以随时丢一边了不是么?”
朴正洙转着手里的玻璃杯,影子映在杯子上扭曲变形,与真实隔开无可想象的距离,金英云的表情在玻璃杯上变得更加生硬。
“一旦案子开始清查,我问你,金英云,你有没有想过这事情一旦开始将会怎样结束?”
朴正洙看着金英云笑,“英云啊,现在看起来我好像是没什么资本跟你谈这个,但是谁知道后来有什么事发生呢?”
“你们能把所有贩毒的一网打尽?你们能保证有人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恨希澈恨得夜不能寐?你们能保证希澈在这件事情之后还能穿回警装?你们能保证希澈在结案之后不会再被内部调查?最重要的,你们能保证希澈在这次活动中毫发无伤?能保证他之后的生活正常起来?”
朴正洙语速很慢,声音不大,每个字却都清晰明朗。
“知道希澈是警察的人有几个?那么混乱的缉毒现场,谁会认出来希澈是警察?谁能保证不会开枪?谁会保证希澈不会再被你们的亲兄弟遇见之前被那些丧心病狂的贩毒的一枪毙了?”
“你还是难道要他站在一群走投无路的毒贩子里面大喊一声别开枪我是警察?”朴正洙或许是被自己的这个比喻逗笑了,“你以为你们是在拍电影?”
“李东海和李晟民, 还不够?”
“对于你们来说金希澈很简单,只是个为了最后的胜利和正义可以牺牲的有着不甚光彩甚至违纪行为的警察卧底,但是对我而言。”
朴正洙直直的看向金英云的眼睛,“金希澈就是我现世的依靠,是我坚持下去的理由。“
没人再说话,房间里安静的很,朴正洙不肯回避金英云的眼神,无可否认那是一双成功人士应当拥有的眼睛,内敛温和,却不是简单的任人宰割的样子,隐约的戾气藏在眼眸后面,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朴正洙。”金英云叹息着避开对视的眼神,“你知不知道金希澈为什么会进刑警队?你知不知道金希澈为什么要坚持做卧底?你知不知道金希澈为什么这么拼命?”
“你以为他真的是个无所事事的混账小警察?他能进刑警队难道就是运气?”
金英云苦笑一声,“是,朴正洙,你很爱他,你非常非常爱他,你甚至毁了自己都要让他能继续他正常的正义的清白的警察生活,你现在甚至试图违背法律来以及再次牺牲自己,你有那么个伟大的不可一世的理由,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金希澈的想法?你真的了解金希澈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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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英云,你想干什么?”
金希澈在地摊上买张电话卡拨通金英云的手机,“我说我会考虑配合你,你为什么还要擅自行动?”
“我知道,你一说了考虑也就是答应了。”线路不好,金英云的声音听起来总有杂音,“但是哪来的什么行动?”
“你跟我装什么装?”金希澈完全被逼出火来,“你拿着我的照片去我打工的店里让人认是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
金英云的暴怒程度不亚于金希澈,“谁干的?”
“难道不是你?”金希澈握着话筒的手指突然用力,“我不挂电话,你5分钟之内给我解释。”
“电视台马上就要来采访。”金英云压低声音,“我查都不用查就知道肯定是崔始源,你等一下,我拿手机把那几张照片拍下来传给你,你赶紧挂电话。”
“好。”金希澈挂上电话,街道上人已经很多,所有人都忙着去上班,很多小孩子牵着爸妈的手被送到学校去,很少有人停留下来无所事事,金希澈苦笑一下,打开手机拨了韩庚的电话。
“到哪了啊。”
“车上。”韩庚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怎么了?”
“是警察那边的。”金希澈乐,“你别去李叔那了,赶紧回来找我。”
“为什么?”韩庚问“为什么不告诉李叔?”
“告诉他?”金希澈冷笑,“告诉他让他拿着枪冲进警察局?这种事情想来不是弃卒保帅?你去了让他卖你出去?”
韩庚沉默不语,片刻之后金希澈听到韩庚让司机挑头的声音,电话发出短信提示音,金希澈随手挂断了通话。
“照片很模糊,大概不是专业的摄影器材,我只能在上面辨别出你的样子。”
金英云的信息附在彩信后面,金希澈打开来看,经过手机再次拍摄的照片模糊的不成样子,韩庚和赵奎贤都是模糊的影子,但是还是能隐约认出自己的一头红发。
“哟呵。”金希澈快速的删除掉信息走向刚开门的理发店,“看起来得换个发型了啊。”
“你们什么意思?”
金基范对着办公桌对面穿着制服的警员提出生硬冷漠的质疑。
“首先,我并不属于公安系统,你们没有权利干涉我的工作和人身自由;其次,如果要对我进行抓捕,请出示正规的文件;最后,告之我你们突然闯进我办公室的理由。”
“对不起,这是工作。”对面的警官站起来,“金医师,您涉嫌参与一起责任重大的缉毒案件,为了保证您的人身安全,我们必须对您进行切实保护。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奎贤你干什么开到这条路上?”
金钟云疑惑的拍拍赵奎贤的肩膀,“这根本不是回去的路。这越开越往市中心走了。”
“嘿,难得有个车嘛,我去市里办点事情。”
赵奎贤笑的像个孩子,“钟云哥你紧张什么啊。”
“这不是你的车吧,你小心油量下去人家说你。”金钟云一脸担忧的闭上眼睛,“我先睡一下,你到了地方叫我吧。”
“成。”赵奎贤回答的言简意赅,后视镜里熟悉的黑色依维柯已经跟了他们一路,车距不近不远,保证了既能紧跟又让前面的认看不到车里的情况。
遇到麻烦了啊。
赵奎贤笑笑,腾出左手来拿出手机来清空联系人列表和收件箱,只留下金希澈一个人的电话。
上帝保佑我们吧。赵奎贤歪着头再一次认真的确认与后面黑色依维柯的车距,在红灯亮起的刹那猛地打方向盘逆行,别开了跟在身后的一辆出租,擦过路牙直接开进繁华街道上四通八达的小巷,引来身边行人道上的尖叫,有骑着自行车的人惊慌的从车上掉下来,车轮摩擦柏油路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身后的依维柯想要起步追上来,却被慌乱的车辆和人群堵在原地无法转向。
“运气不错。”赵奎贤冲着被吓醒的金钟云笑起来,“钟云哥,系好安全带,你可能是睡不着了。”
“你是谁你不许进来!”
朴正洙猛地把门摔在金希澈鼻尖前面,“你哪来的人啊你!”
“真有这么难看?”金希澈沮丧的摸摸鼻尖,“那家理发店的里的小子看着就像是个学徒工,我让他给我剪个头发就给我剪成潘长江那样的了,这小子我下次见了一定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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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的入口总会有不关闭的警用通道。
赵奎贤挂到五档直接冲过去,跟在后面的依维柯完全没有减速的跟上,后视镜里可以看见收费站里的人慌张的跑出来,栏杆落下但是已经失去任何意义。
车速太快,赵奎贤觉得自己有点头晕,油量表上的数值迅速下降,身后的车追的越来越紧,身边不时有高速行驶的车辆越过,已经不能再肆意妄为的调转车头或是急停,唯一指望的只是能在刚才经过的收费站那里有人报警。
赵奎贤抿起嘴唇,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有轻微的汗意,高速上不断出现离下一个出口还有多少公里数的提示,后面的依维柯咬的越来越紧,大概是不会再给自己从高速上出去的机会。
赵奎贤对着自己笑一下,油量已经开始报警,可以坚持的时间越来越短。
“我想去卫生间。”金基范在跟着警察走出戒毒所的时候突然提出要求,跟在身后的警察窃窃私语了几句终于挂上公式化的笑脸。
“当然可以。”走在最前面的警察笑着回答,“但是能不能把您的手机留给我们?我们在外头帮你看着就好。”
“好。”金基范答应的干脆利落,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放在警察伸出的手里,转身快速往回走。
“金医生,您别耽误太长时间。”
有警察在身后提醒,金基范脚步停顿,却没有回头。
“虽然我现在还不是嫌疑犯,不过还是多谢提醒。”
把工作和生活分开一直是非常好的习惯。
金基范在走廊上的掏出一直放在侧兜里的手机,之前默记的号码终于派上用场,短信发送之后立刻拿出拿出SIM卡折断,握在手心里直到进卫生间之后随手丢到马桶里用水冲走。
希望自己没有记错电话号码,金基范对着无人的走廊笑一下,走出戒毒所大门,在午后绚烂的阳光下面眯起眼睛仰起脸来望向天空,平淡无云,今晚将会是个令人心动的好天气。
金希澈站在无购物通道门前等着朴正洙结账出来,手机调成震动,放在胸口的位置上,总是感觉像是心悸。
“我在这呢。”金希澈冲着拎着超市袋子走出来的朴正洙挥挥手,“有人给我发信息了。”
“是韩庚?”朴正洙顺手把袋子递给金希澈,“我帮你看。”
“以韩庚的身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金希澈拎着袋子翻看里面的东西,“我倒是担心是不是奎贤。”
“这人真奇怪。”朴正洙按下信息读取,微微皱起眉,“发错了吧?”
“说了什么?”金希澈好奇的凑过去,“是不是我晚上不回去吃饭了什么的?”
“哪啊。”朴正洙嫌弃的叹口气,把手机屏幕举到金希澈脸前,手机屏幕亮晃晃的刺的金希澈睁不开眼睛。
“家里有外人,别过来了。”金希澈眯着眼睛念出来,“嘿,这都是哪跟哪啊。”
“所以大概是发错了吧。”朴正洙闲散的把手机塞回金希澈的口袋里,“谁知道呢。”金希澈拉近身上的背包,“现在完全是依靠本能行事的阶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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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量表上的指针已经降到最低,开始发出红色的警报。
            
赵奎贤觉得那些耗尽的燃料似乎同时耗尽了自己身上的热量,脊背发寒,阳光刺眼却是一阵恶寒,油门已经踩到最大,身后的依维柯步步紧逼,有人打开了副驾驶上的车窗,似乎下一刻后视镜里就会出现黑色的枪管。
离高速出口越老越近,赵奎贤握紧手中的方向盘,身后一直没有警车跟上来,收费站的人看起来并没有报警,身边的车辆飞快驶离,想要求助的可能性越来越低。
要不要拼一把呢?
            
赵奎贤皱着眉喃喃自语,车祸总好过被人一枪爆头,断几根肋骨总好过直接填写死亡证明。
依维柯上的枪管已经伸出来,赵奎贤向左猛打方向,马自达本身拥有的抓地力并非杰出,巨大的摩擦声异常惊悚,车子横侧着身向依维柯冲过去,这种突然地自杀式袭击让依维柯明显的慌乱起来,想要转向避开却因为车体笨拙还是被马自达狠狠的擦伤了后尾。
         
      
赵奎贤只觉得喉咙里一阵甜腥,握着方向盘的虎口因为撞击产生的后坐力而发麻,油表已经近空,警报的红灯闪的更加频繁,依维柯在瞬间的慌乱之后立刻踩了刹车然后重新挂档起步,短暂的停顿造成投机取巧的机会,赵奎贤再次向左撞过去,右侧车窗直接对上依维柯的右车门,司机的脸在一刹那间清晰起来,右车门被撞得变形,金属扭曲成难看而诡异的弧度,司机很明显的受到冲击,再也握不紧方向盘,但是坐在副驾驶上的人突然站起来用右手开枪,子弹擦着赵奎贤的脸颊飞过去,带起轻微的皮肤被火丄药灼痛的错觉,油量表已经清空,赵奎贤本能的俯身下去解开安全带,避开再次呼啸而过的子弹,近距离开枪使得耳膜受到损害,巨大的蜂鸣声充斥在脑海里。
赵奎贤向后翻到后排座位上,把手机拿出来紧紧握在手里,从远处已经隐隐约约的可以听见警车鸣笛的声音,依维柯上的人也同样听见,赵奎贤听见有人用明显的带方音的口音咒骂,然后重新挂档的依维柯突然推至六档,巨大的冲击力使银灰色的马自达向右侧翻,发出巨大的轰鸣,在高速上连翻两次,最后终于彻底的倒扣过去,赵奎贤在车里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拉着安全扶手的右臂似乎在侧翻的过程中骨折,尖锐的疼痛让人恨不得晕死过去,颈椎受到突如其来的压迫,胸腔顶在方向盘上,不知道是不是有肋骨断掉,喉咙里的血腥气彻底打开了缺口,随着无法抑制的咳嗽泄露。
眼前发黑,那些疼痛在这时候成为最好用的提神剂,车头响起几声闷响,是子弹穿透金属妄图打漏邮箱让车身起火的声音,依维柯上的人显然不甘心这么放过他,一定要看着他死干净才放心。
      
真是对不起啊,让你们失望了,油箱已经空了。赵奎贤想笑出来,却疼的连脸部肌肉的运作都无法成功完成,内脏大概是受到不小的冲击,胸腔憋闷,呼吸困难。警笛声越开越近,世界倒悬,赵奎贤通过碎掉的玻璃窗看见黑色的依维柯匆忙的倒车开走,撞开护栏直接奔下高速,右侧的车门仍旧有狰狞的伤疤,视线模糊,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替换了司机来开车。
         
         
警车红蓝交错的灯光在眼前具体成像的时候赵奎贤冲着拿着工具上前试图撬开车门的警察递出自己的手机。“麻烦你联络我的家人。”声音嘶哑,每说一个字都好像有血沫从嘴角溢出去,看起来是肺部受伤了呢,赵奎贤已经不能抑制那种骨折所带来的尖利刺痛,门外的警察不停的说着安慰的套话,赵奎贤却固执的把手机再一次递的更近,“给我亲人打电话。”赵奎贤再次挣扎着开口,声音模糊的让自己心惊,“开枪的人是左撇子,是练家子。”车门终于被撬开,警察伸手拖住赵奎贤的脊背小心翼翼的把他拖出来,血迹鲜红的一大片,沾染上新换的T恤,赵奎贤只觉得阳光分外刺眼,照在身上却还是手脚却冰凉,心脏跳得太快,以至于耳朵里只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急促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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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这三个字讲出来的时候赵奎贤觉得自己用尽了全部力气,肺部的刺痛牵扯声道喉管,零落破碎的发音。
“好的,我们会的,坚持下,救护车马上就来。”警察接过赵奎贤手上的电话,把他平躺着放在高速公路上柏油铺就的路面上,晒了一整天的沥青发出难闻的味道,闻起来像是内脏焚烧腐败的样子,赵奎贤想抬起手臂来遮住眼睛但是却怎么都做不到,身边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过于聒噪的声音,但是什么都听不清,然后仿若有人按了开关一般,骤然间沉入一片寂静。
下午两点的阳光是最恶毒的,金希澈拉着朴正洙躲进冷饮店,神情却不再轻松。
“韩庚这么久还没消息,我们不能再等了。”金希澈靠近朴正洙耳边耳语,“我去给金英云打个电话,就算把韩庚供出去也好过看着他死。”
“拿我的电话。”朴正洙拿出手机递给金希澈,“不能用你的,他们知道你的号码,用我的发信息过去,要是有人知道就说发错了。”
“好,你在这等着我。”
金希澈拍拍朴正洙的肩膀,走进冷饮店的卫生间。
“刚才电话过来,在通向宁城的高速公路上发生了重大车祸,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场明显有枪击的痕迹,在这不久之前,有居民也报案说亲眼看到一辆黑色依维柯向一辆银灰色马自达开枪射击。”
年老的崔厅长神情冷峻,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额角的皱纹一条条细密叠加,脸部线条仍旧俊朗清晰,这使得坐在他对面的崔始源恍若是穿越了几十年的岁月,只要眼神再凌厉写便足以成为崔厅长当年的铁血翻版。
“车祸中有一人受重伤,现在正在医院抢救,虽然身上没有有效证件,但是根据现场传回来的照片来看,已经基本认定是这次缉毒案的嫌疑人之一。”崔始源念完手中的报告,征询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崔省吾,崔省吾不着痕迹的点点头,示意崔始源说下去。
“现在并不建议施行大规模的排查,我们的线索只局限在这几个身上,绝对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可以先在医院设点布控,然后加大对各个出市和繁华街道的巡逻密度,先按照一般的程序来处理,再发现嫌疑人之后再进行抓捕或是监控。”
“不错。”
崔省吾简单明确的给出答复,“始源,你做的不错,今天晚上的吹风会上再继续详细安排一下,现在散会吧。”
周围的人陆续起身,崔始源埋头整理手上的资料,崔省吾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做的真的不错。”
“谢谢,爸。”崔始源笑着回答,“其实这案子我总觉的有不太对劲的地方,但是总也发现不了。”
“没有什么不对劲的,相信你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只有坚定不移的相信你和你的战友,你才能得出最终结论。”
崔省吾背脊挺得笔直,一点不输给年轻的崔始源,阳光照在他背上,烘托出他高大的身形。
“始源,你还需要多历练。”
“我会的,爸。”崔始源像个孩子一样笑起来,“您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一定会按照您的教导做的。”
“你说什么?你完全不知道案情进展?”
金希澈几乎要吼起来,“金英云你这局长是怎么当得?”
“他们现在差不多隔离了我。”金英云的声音气急败坏,“现在都是崔始源和他那个厅长老爹崔省吾在处理,我根本接触不到案子。”
“他娘的。”金希澈恶狠狠的咒一句,“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扫黄打非!”金英云被戳到痛处,声音明显提高,“正准备出队呢!”
“有多少人跟着你?”金希澈突然问出来。
“十来辆车吧,还有一车记者。”金英云疑惑的反问,“你问这个干吗?”
“金英云你听我的,他们不是让你扫黄打非么?你就直接挑出宁城那边的土路上走,多看着点坐出租的人,查他们的身丄份证,要是看见一个叫韩庚的立刻扣下来。”
金希澈语速极快,几乎不给金英云打断的机会,“韩庚是和我一起的。”
“你什么意思?”金英云压低声音,“让我把他扣下来?然后保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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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身上加上银行卡和固定存折应该够了,先都取出来吧。”
“等一下!”金希澈把朴正洙拽回来,“我们不能就这么过去,那边已经开始查了,医院门口绝对有布控,我们这么进去就全废了。”
“那要怎么办?”朴正洙冷笑,“奎贤还在急救,现在不过去你要怎么办?”
“我们想一想,正洙,我们想一想。”金希澈皱起眉,加大手上的力道,“我们不能这么冒险。”
“可是奎贤快死了!他快死了金希澈!”
朴正洙挣扎着想要挥开金希澈的手,声音颤抖,神色惊慌,“我们不能这样啊,希澈。”
“我知道,我知道,先去取钱,然后我们想一想。”金希澈安慰的搂住朴正洙颤抖的肩膀,“相信我。”
医院急诊楼位置比较靠里,站在大门前根本看不到,需要左转才能看见急诊破旧的大门,茶色的玻璃很旧了,经常可以看到神情怨怼的小护士踩着平底鞋跑进跑出,急诊楼2年前还是单独的一栋楼,做手术的病人只能挂着液体被放在推车上推到主楼的手术室去。
“好像没有穿警装的人啊。”朴正洙拉着金希澈站在医院大门外对过的鲜花店里翘着脚看,“没什么不该有的人。”
“怎么没有。”金希澈从背后搭上朴正洙的肩,“在这根本看不到急诊楼,就正门这跟前就有几个菜鸟蹲着。”
“你确定?”朴正洙犹豫的回头,“那我们怎么办?”
“我怎么不确定。”金希澈疲惫的笑笑,“我再连个蹲点的都看不出来,我当年白干了。”
“我们绕到后门看看吧。”金希澈仰起脸来望望天,“后门一般都是医生护士走的小道,我们看看能不能混进去。”
医院后门旁边就是血站,小小的窄窄的一个铁门,正对着骨科病房,旁边就是医院食堂,再偏过去一点就是太平间那扇沉重的黑漆门。
“从这走。”金希澈 肯定的走进那简单的隔起来的铁门,却冷不防听到朴正洙一声尖叫,立刻渗出一身冷汗。
“我没想吓你!真的!”金希澈转过头去却看见明妍秀丽的女孩子尴尬的举起双手,而朴正洙一脸惊魂未定的朝自己退着。
“你谁啊你。”
金希澈皱起眉,声音里全是不耐烦,“有事?”
“我,我认识他!”
女孩子指向呆愣的朴正洙,“我认识你朋友!”
“你前任女友?”金希澈拽过朴正洙压低声音问,“还是现在的姘头?”
“在冷饮店的你去厕所的时候坐在我对面的女孩子。”朴正洙艰难的咽下口水,“好像是这个医院的护士吧,叫那个,南,南……”
“南奎丽。”女孩子不满的嘟起嘴,“我是急诊的护士。”
“哦对对对。”朴正洙忙不迭的点头,“你来这干什么?”
“急诊人手不够了,主任打电话把我们这几个休息的都叫来了呗。”
小护士扬起脖颈,“没想到又遇见你了,我不过就是拍了下你肩膀你就吓成这样。”
“你是急诊的护士?”
金希澈突然插嘴,“急诊有没有后门?”
“后门?”小护士疑惑的挑挑眉毛,“后门倒是没有,不过能从血液科二楼穿过去。”
“帮我们个忙吧。”金希澈笑起来,“我们想先看看病人的抢救情况,不想一进去就直接被逼着交钱。”
“急诊二楼是骨科,你们家人要是车祸的话应该在一楼,因为肯定要先做初步检查,彩超室CT室啊什么的都在一楼,就是准备手术也得从一楼走。”小护士伶俐得指给他们看,“我得先下去报道,你们自己慢慢找就行。”
“真是谢谢你。”朴正洙紧张的鞠躬,“太麻烦了。”
“没事没事。”小护士笑的灿烂,“你们一会缴费得时候记得核对款项,有的时候会多出来那么几项,倒不是医院怎么着,就是有的时候把床费什么的提前打上去了,你们多看看。”
“谢谢谢谢。”朴正洙不停地道谢,“这次真是谢谢了。”
“哎,我说。”小护士偷偷拿出手机,“把电话号码告诉我吧,帅哥,我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们。”
“啊?”朴正洙愣在原地,“电话?”
“他没电话。”金希澈礼貌而及时得出现,“我的你要不要?”
“我挺忙的我先下楼了你们有事就找我哈记得我叫南奎丽!”
小护士脚底抹油,金希澈冷哼一声拉着朴正洙往楼上走。
“为什么先上楼?”
朴正洙疑惑不解得按紧口袋里得钱包和存折。
“听我的。”
金希澈没回头,“从现在开始,不管怎么回事都听我得。”
三楼看起来很闲散,护士大夫都不知道在哪,金希澈冷静的直奔主任办公室,掏出银行卡来比划两下,朴正洙跟在后面看着他熟练得划开门,把自己拉进去。
“把白衣穿上,口罩带着点。”金希澈利落的拿起放在衣架上的白衣,递一件给朴正洙。
“胸卡取下来。”朴正洙拿起白衣套上去,“别让人家看见。”
“你行啊。”金希澈笑笑,“细节问题是作为一个好卧底得基本素质。”
朴正洙没吭声,金希澈顺手把胸卡摘下来塞在裤兜里,带出来一张纸条,朴正洙小心得捡起来。
“上面写了什么?”金希澈忙着系扣子,“好像是上午奎贤塞给我的。”
“好像是个固定电话?”朴正洙皱起眉,“我念给你听。”
“你说什么?”
金希澈系着扣子的手猛地停下来,“多少?”
“02138823”朴正洙再念一次,“好像也不是电话的样子啊。”
“那是在编警察的编号。”
金希澈回过头,脸色苍白的直直盯着朴正洙的脸,“13是警察职业学院的代码。”
“什么?”朴正洙惊诧得握紧手中得纸条,“奎贤是警察?”
“应该是。”金希澈僵硬的从朴正洙手中扯过那张纸条撕成碎片,“既然奎贤是警察,那么钟云在哪?对他们下手的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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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的时候因为过于慌乱而把钱包丢到出租车上,金希澈恶狠狠的咒骂,拉着朴正洙的手更紧了一点,没钱的话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朴正洙在口袋里掏出早上买早点剩下的零钱,勉强凑够两个人坐地铁的钱。
“嗨!真是好运气!”金希澈在步行街附近阴暗的小角落里笑起来,搂住朴正洙的肩膀,“你看,我们跑的快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最后一班环城地铁。”
金希澈转过身去,背对着满城辉煌冷清的灯火冲着朴正洙伸出手去,脸上的笑容在冰冷的人造光源下略显隐晦,但是朴正洙却觉得自己可以清晰的看见金希澈笑起来总会飞扬的唇角,总会挑起的眉梢,以及那样一个无比醒目绚丽的笑容。
“好啊,拿出你当年追着金英云满院子跑的英姿来吧。”
朴正洙笑着把手放在金希澈的掌心里,随即紧紧握住,触手可及的丝丝入扣的温暖。
金希澈拉着朴正洙在已近午夜的街道上飞速跑起来,步行街附近的小巷子错综复杂,居民区里很安静,大概很多人都已经回家,灯光在拉上的窗帘里露出温暖昏黄的光,偶尔跑过一楼附近的时候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会有小孩子吵着不去睡觉的笑闹,朴正洙被金希澈拽着不停向前,脚下略微踉跄,风从耳边掠过,脸颊因为在午夜时分奔跑而变得冰凉,金希澈的身影在暗淡的夜色中异常鲜明,朴正洙很轻易的就能在一团模糊的光影中分辨出他挺直的脊背,手一直握的很紧,掌心里沁出细密的汗珠,皮肤好像黏着一起,安静的小区里只能听到他们跑步的和呼吸的声音,心脏跳得太快,朴正洙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奔赴一场盛大的邀约,像个孩子似的不断涌上来的参杂惊慌的好奇和喜悦,在8月微凉的夜色里渲染成异常动人的淡墨水彩。
说不定一直这么跑下去也行。
朴正洙在金希澈飞扬的背影后笑起来,嘴角飞扬,满心期许。
地铁站十一点的时候关门,他们终于跑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地铁站已经开始生锈的铁栅门缓缓落下,站在外面似乎还能听见地铁呼啸而去而带起的巨大的空气流动摩擦的声音。
“我要死了。”
朴正洙靠在地铁站外面盛大装潢的广告牌上大力喘气,“希澈啊真的要死了。”
“不跑了。”金希澈笑的咳嗽起来,“这次玩命了。”
“你看”,金希澈举起手,就着已经关闭的地铁站外明亮的广告牌做出几个动作,“正洙你看,小时候玩的手影,有意思吧。”
空旷街道上柏油路面有着暗灰的色调,金希澈举着手比出拙劣的手影,在地面上是不甚清晰的黑色影子,冷光源本身没有任何温度,金希澈那只勉强表现出来的兔子在地上慌乱的蹦蹦哒哒,朴正洙甚至是反映了半天才意识到金希澈做出的是个兔子样子的手影,简陋的小东西模模糊糊的黑色一团,看起来好像也是那么毛绒绒的样子。
“你多大了啊!”
朴正洙忍不住笑出来,“你还会什么啊你!”
“会的多了啊。”
金希澈笑的弯下腰,“我多才多艺啊,我是绝世花美男啊。”
“滚吧你!”朴正洙忍不住一拳捶上去。
金希澈直起腰来看着朴正洙笑,“正洙啊,接下来去哪啊,我们身无分文,没有能去投奔的主,不知道谁才是能相信的主。”
8月底的晚上过了凌晨已经开始渐渐转冷,朴正洙在夏天简单的T恤外面只来得及套上一件薄外套,仰起脸来看街边高耸的大厦的时候只觉得一阵阵的冷,风不大却开始很利,金希澈新剪好的头发看起来显得很冷,朴正洙按着金希澈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
“喂,希澈,去警局吧,最安全。”
金希澈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顺势搂住朴正洙,下巴抵在朴正洙瘦削的肩膀上。
“正洙啊,你说真的啊。”
金希澈的声音听起来虚弱而没底气,“真的要去?韩庚怎么办?奎贤怎么办?基范怎么办?英云怎么办?”
朴正洙沉默的抓紧金希澈的外套,金希澈的下巴有点尖,硌的他肩膀生疼,那种尖利的疼顺着血脉蔓延,一直延续到左心房,让心跳都开始隐约持痛,缓慢而持续的敲进淡漠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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