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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绿 By若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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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百度


1楼2010-08-24 19:16回复
    【绿】
    =======================================================
    BGM:王菲.-.笑忘书.
    绿。
    0℃
    他突然僵直了身子,随即又放松下来。
    抿一口热茶,舌苔上瞬即泛出浓重的苦涩,低头凝视手中纤巧的茶杯,暗绿的液体在狭小的圆圈里打著漩涡,缓缓旋转缓缓平复,最终平静下来透出明澈的光泽,映出连他都觉得陌生的脸孔。
    认不出来的,吧。
    你是认不出我来的吧。
    自来也。
    他刚刚进行过一次转生,新换了容颜和发式,执意留长的翠绿头发仍是固执地上昂,微转脑袋便会刺痛脖颈。瘙痒难奈。
    然而心情是不错的。终於恢复了结印用的双手,换句话说,拿回了他的一切忍术,他的心情莫名的好。
    那麽,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新来的小鬼身体尚显稚嫩,他起码还要再等三年。赠予他力量让他为自己卖命,教给他忍术让他自己去外面磨练。纷琐复杂的事务交给看似忠诚的药师兜,让他归整旧巢置办新物。
    他在离开前说,在南面的墙上开个窗户吧。
    因为春天来了。
    没有人相信,大蛇丸其实是个很喜欢光亮的人。
    然而他的确很喜欢。常年待在那阴暗得见不到阴暗的地下巢穴里只为耍帅装神秘多少有些委屈了自己,他突然地想去外面走走。
    总该熟悉一下这新的容器才好。
    所以。
    此时。此刻。
    他坐在路边的简陋小店里,沈默地抿著茶。店面很小,门外铺著青石板路,石板间龃龉不合留出很大的缝隙,花花草草露出脑袋,世界毛茸茸一片。
    他看著窗外鹅黄嫩绿的色彩班驳,突然困顿地打了哈欠。
    春天,是容易困乏的季节呢。
    无由来地想到很小很小的时候,有多小呢,大概就是还在忍者学校的那段日子吧,和蔼的老师摊开教科书告诉他们,春天呢,是万物复苏的日子哦。
    复苏。
    还万物。
    那时的季节与现在一样,气候也是,他想他的表情也是。那时的他就认定这是个好幼稚的说法,那时还那麽年幼的他。
    明明是旧去新来一切不再,明明是新生的更强大的力量取代了腐败在上一段时光里的虚弱势力,明明是一场看不见硝烟与血腥的战斗的结束,明明是胜利的一方叫嚣著胜利把世界涂上自己的颜色,怎麽能因为这新的颜色与旧的颜色恰巧相同就说这是复苏,呢。
    春天,便是冬天的结束。
    他继续困顿地打著哈欠。
    蛇是需要冬眠的动物,但他并不需要,因为他并不是蛇。
    他是大蛇丸。
    他是不可能长眠一个冬季的生物,事实上,他的睡眠从来都极为浅显和短暂。他是天才的忍者,没有人可以否认,他在睡梦中仍保持著一个天才忍者应有的敏锐与机警,任何一点微小的声音都可以让他立刻惊醒。而这个世界上微小的声音实在太多了,比如午后的阳光穿越云层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比如迁徙的候鸟震动薄翼落下飘零的鸟羽的声音,又比如穿过竹林的微风到达巨大的树阴下吹开一朵野花的声音。
    他的睡眠无可奈何地短。
    然而浅眠易梦。
    他可以在短暂的时光里一连串做数十个梦,也可以在冗长的黑暗中将一个梦做上数十遍。
    梦。
    浅眠中涌现出梦境。梦境中重叠著梦境。梦境里编造了童年。童年有酣美的睡梦。
    他曾在巨大的树阴下安静地合上眼睑,枕著那个人不太柔软的腿,一梦就是几十个年头。睁开眼来,什麽都变了。
    那个头发苍白用鲜红的颜色画著怪异脸谱的家夥,究竟存在於童年,抑或是梦境,已经是他无力追讨的问题。
    而现在。
    这个人坐在他的对面。他们盘腿坐在竹织的席子上,彼此间隔著一张矮矮的方桌。
    也可能是隔了长久的时光。他们陌生得如同落了尘埃的玻璃窗,模糊地辨认不清对面的究竟是谁。
    确切的说,是自来也已认不出他是谁了。
    杯中的茶已经见底,他本打算起身离开,却终究又续上了满满的一杯。对面的人要了两壶烧酒,而他就那麽静静地坐著,偶尔抿一口茶,想春天的阳光其实他真的很是喜欢。
    


    3楼2010-08-24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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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一点累。只是一点点。
      很久以前他也曾这样被人进入过。理由是他很无聊。那时的他在长久的失眠中消受冗长的月光,而自来也跳上窗台说如果你很无聊,我们可以做些什麽。
      做什麽?
      做爱。
      他没有拒绝。因为他的确很空虚。
      而做爱也有细节问题,比如为什麽他是下面那个。
      如果论实力的话那时的他自然胜过那个少年,好吧,也许体力方面是持平的。而问题在於很多地方并不是拿实力说话的。
      自来也说,你这麽冷淡的人适合做下面的。
      他也觉得无所谓。
      后来他享受了莫大的疼痛与疲累,他心满意足地沈沈睡去。
      没有人能让他感到疼痛,没有任务能让他感到疲累。过高的天赋给予了他如此淡漠的生活,他常常望著湖面里边缘模糊的倒影想,是的,这就是我,而这平静的死水就是我的生活。
      自来也的出现如同跳入湖水的一颗石子,荡开一圈圈涟漪。
      如今这一圈圈涟漪又荡开在水面上,闪烁光泽绚美得如同撒下了碎钻。
      自来也在窗边换上衣服,晨曦的光彩跳跃在他白色的头发上,然后他回过头来看他。
      果然醒了啊。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麽。
      他仍是习惯於无意间贬低对方的水平,长时间养成的习惯终於潜移默化地刻在了灵魂里。
      转生也换不去。
      尽管他很明白,自来也其实并不蠢,甚至於勉强也算得上天才。之所以他说他愚蠢,是因为他是天才中的天才。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会逊色。
      他已经不会再为这件事而感到悲凉。
      他换上柔软的和式长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大方地露出胸前柔嫩的皮肤。
      他已是五十岁的人。但他的身体不是。
      他可以无数次的转生,把无限衰老的精神灌注到年轻的身体里。
      他永生不灭。
      自来也走到床边拉合他的领口,他便戏谑地问好色仙人转性了?
      来人也不理睬,看了他许久。然后到随身的行李里摸索了半天,终是默默摸出了一把檀木梳子。
      后来他想,也许耗费大量查克拉也未必是不值得的。
      他便如同年少时那般,任由自己的同伴玩弄自己的头发。
      他说自来也你很愚蠢。
      对方说恩。
      他说自来也你居然比我还念旧。
      对方说恩。
      他说自来也你什麽时候走。
      对方手里的动作留下微小的停顿,说我还有事所以必须要走。
      但是三天后我会在这里等你。
      他想也好,他也该回去那个阴暗的巢穴看看他指名要的朝南的窗子有没有打好,他才不管兜要如何在他们地下的房间里打出一个窗子。佐助的新招示大概也练得差不多了,若是回来了他还要检查学习成果。
      他丝毫没有质疑对方定下的时间与地点,也没有质疑对方言语中笃定他会来的语气。
      他仍是不在乎。
      他其实很明白,在没有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在他不提要毁灭木叶要抓某个小鬼做容器的前提下,这个儿时的玩伴还是容得下他的。
      几乎是唯一一个用平等的身份接纳了他的人。
      不对,什麽几乎。
      是纯粹的唯一一个。
      所以即使过了这麽些年。
      他仍是不在乎。
      


      6楼2010-08-24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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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这麽大。
        这世界原来这麽大。
        然后镜头回转时光飞逝他和他相视静默。他想他想要的东西太多要他如何一气说完。张张口迟疑著吐出简单的音节。
        世界。
        对,我想要整个世界。
        没有声响,没有回应,对面的自来也平静地看著他神色黯然,他想这个该死的老男人干吗露出这麽哀伤的神情,既然问这种问题就该料到我会是这种回答。
        可是自来也还是很平静又很黯然地看著他。
        他想了想,突然好笑地扬起嘴角,补充说,还有你的心。
        世界。还有你的心。
        说不上哪一样更为难得。说不上是贪婪还是无欲无求。
        他想要的明明那麽多。他想要的明明那麽少。
        自来也说如果只能要一样呢。
        如果只能要一样。
        你会为后一样而放弃前一样麽。
        他突然坐直了身子,像被什麽震撼到了似的,然后不可抑制地笑。笑笑笑笑得肩膀耸起不停地抖动也仍是笑。
        这个自称看得懂他的老男人问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愚蠢怎能由得他不笑。
        然后他平复情绪微微扬起下巴用独属於他的高傲神态给出理所应当的回答。
        不会。
        而自来也还是很平静又很黯然地看著他。
        春日的暖风继续路过这间小店,从这边的窗口涌入又从那边的窗口流出,经过他和他身边时调皮地打旋扬起黑黑白白的头发在风里纠结亲吻然后散开。
        在谁也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兜不合时宜地出现,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麽和什麽,概括大意为晓来找麻烦所以出了些事情。
        换句话说,他们的约会到此为止。即将分离各自归去,他仍要物色容器学习忍术顺便准备下一次毁灭木叶的计划,而他仍要继续取材继续云游然后在下一次木叶遇袭时为保卫木叶而战。
        谁也不会思念对方。他们彼此忙得天昏地暗。
        忙。
        《亲热天堂》里有一个很好的桥段,自来也少有的严肃地分析了一个字。
        男主角说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一直都好忙好忙。
        而古老的传说中仓颉造字用尽了天地间的灵气,所以如此简单的横横竖竖就搭建起了那样深远的意境。

        心亡。
        他再一次好看地扬起嘴角,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安静得没有任何话语。
        而自来也也站了起来。
        自来也说多可惜。
        握著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左胸口。那里面埋藏著另一样他想要的东西,此时此刻仍在有力地颤抖,传来闷闷的震动攀著他的神经渗入他的骨髓。烙下如此深刻的节律。
        多可惜。
        多可惜。
        多可惜。
        他皱眉。有些茫然地看著这老男人如同儿时念他的名字那样把同样的话语念了又念。然后世界突然寂静下来,他看到老男人的嘴唇动了动吐出长长的话语,可是他听不到。
        自来也并没有出声。他只是说。只是安静地说了些什麽。
        他略微懊恼地想,自来也果然很愚蠢,我还没有转生到宇智波佐助身上所以我没有写轮眼所以如果你不出声我是看不出你说了些什麽的。
        但是他是个少言寡语的人。
        性格设定使他不适合说出这样冗长的抱怨。
        所以他安静地抽回手,安静地结印,安静地和兜一起消失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
        食指新鲜的伤口却突然涌出血来。安静地刺痛了他。
        


        14楼2010-08-24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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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说谢谢。
          但是。我不喜欢落荒而逃的样子。
          我向来都是自己想走,才会走的。
          微微用力伸展被勒痛的手腕,手指轻巧地摆动来来回回,然后封印全部脱落链条哗啦啦落在坚实的地板上。他想自来也你还是那麽愚蠢。两个人何必都抢著要牺牲呢。
          也许。
          这是他们的默契。这是他们的不默契。
          所以他也走过去拥抱这个该死的老男人。彼此身上淡薄的樱花味道重叠交盖伴随蔓延的体温温暖两个人的身躯。他突然想起许久以前那年的烟火祭上自来也的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有人说樱花的绚烂来自於树下腐败溃烂的尸体。
          他想这是个不错的说法,然后把匕首捅进自来也的肚子。
          有暗红的温软液体喷涌而出,浑浊他手上原本有的血迹彼此交融。他说亲爱的,如果可能的话,真想亲手杀了你。
          但是他还舍不得。他还没有成为悲情小说男主角的觉悟,他们也还没有被逼到那个地步。
          事实上他鲜少叫自来也亲爱的,他觉得那个词语温暖而可笑,却仍是固执地想要独占这美好的称呼。他吝啬得连自来也也不愿分享。
          然后他推开了几近昏厥的老男人,想这一刀也许捅得还是太狠了,却仍是毫不犹豫地结印干掉拐角处早已中了幻术的暗部,之后再一次轻巧地摆动手指打破结界。
          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他自己突围出去,而不是被自来也放走的吧。
          这样他们的立场仍是可以针锋相对相爱相杀吧。
          他满意地笑了。俯下身去轻轻的啄了一下老男人的脸颊。这个老男人显然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未及承接,蜷缩在地上捂著伤口看著他,眼神里一贯的哀默和温柔,还有难忍的疼痛。
          他说替我转告纲手,暗部的水平还是太过低下了。
          这是他任由那些小鬼肆意妄为的原因之二。
          然后安静地结印消失。
          是谁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
          然后被四面八方射来的手里剑扎得遍体鳞伤。
          真是有趣的梦境,他醒过来一个人笑了很久。
          仍旧是偏僻乡村的安静店面,低度的烧酒摆在青黄的竹桌上漾出淡薄的清香。安静的世界使他刚刚伏在桌上睡了许久,手臂产生了微小的酥麻感。他伸缩手指然后端起小巧的青花瓷杯抿一口酒,醇香的温度便缓缓渗入血管大方地温暖他的神经。
          没有人给他梳头了呢。他独自把弄著精致的木梳和自己的头发玩著游戏。
          一个人影在他对面坐下,而他仍是低垂著脑袋摆弄漂亮的发梢。
          当然不会是自来也。
          他捅的那一刀虽说不是要害,但足够那个老家夥休息上一段日子了。
          他从不太费力的角度抬起眼来,看到桌边露出他预料到的熟悉颜色。黑底红云。
          他说零。
          


          21楼2010-08-24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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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破晓的霞光又一次落满远处薄薄的地平线,乡野的土路上伴随轻柔的脚步泛起密密的尘埃。
            不要将忍术用在日常生活中,这是忍者们默许的游戏规则。
            所以无论怎样高级的瞬移术,也无法代替脚下一步步的前行。没有人能否认脚踏实地的安全感,瞬间移动后会产生极其微小的晕眩与耳鸣。极其微小也是令人不快的不适感。
            更何况,路边的花花草草也算一道不错的风景,吧。
            他在那安宁的小店待了那样久,久到晚春已过夏末来临,曾经毛茸茸的浅黄嫩绿被大片大片的浓郁一一代替展现出喷薄而发的生命力。而无论怎样拼尽全力绽放一瞬的生命,灿烂过后仍是无法逃脱的死亡。
            他想,愚蠢的植物。脚下踩过道路上开得正十分美艳的野花。
            略微潮热的风携卷暗涌的香气溜进了他宽大的袖口,盘旋打转然后掉头而出,留下淡薄的味道兀自芬芳。他并不讨厌这种味道,也谈不上喜欢,而这多种气息绞缠在一起而衍生的新的味道,刺激嗅觉产生微薄的愉悦。
            他并不是爱花的人。
            他所爱的人也不是。
            却在这般情景下突然想起,那个白痴曾经写过一段有关花的语句,刻印在少儿不宜的无量书刊里。
            自来也说,我爱一个人如同爱一朵花,如果我有一个世界,请允许我在这个世界里种满这一种花。
            然而我的确是花心的男人,怎麽能只种一种花朵呢。
            那麽,请允许我种上XX、XX、XX……
            若我心爱的花朵能看到那些花言巧语后的蓓蕾。
            就将这世界拿去吧。
            具体提到了哪些花他根本记不清楚,第一次看到时只是冷出了一身的汗。这是许久以前的桥段,看的时候只当是那个白痴无良的恶趣味罢了。然后又过了许久,那个老男人在那本无良书刊里借著某个角色对他做了同等幼稚的告白,说这样一个世界,居然是给他的。
            他想,我才不要这样的世界呢。
            我才不要这样一个种了那麽多其他花朵的世界呢。
            如果是给我的。
            就全部给我。
            如果我的心里也有一个世界,你以为那里会开著些什麽。
            突然起了风,有大朵的黑色的云缓慢移动著脚步。他眯起眼睛,要来雨了。
            也许他和自来也是默契十足的一对。所以他们之间相互的告白要麽翕动嘴唇却不出声音,要麽干脆连嘴都不张任由答案腐烂在心里。上一次,上一次在木叶时,他曾经拟了一句很长的告白,他想说只有一个人我宁愿让皱纹爬满他的脸也不愿亲手毁了他而那个人就是你,然后自来也露出哀默的笑容因为他什麽也没有说。
            那一次他长久隐匿在心底最深处的花园里蓦然盛开大朵的岩蔷薇,纠结藤蔓爬满残破的墙垣。
            而这一次呢。
            他想,如果让他去自来也的花园里种些什麽——在他心情愉悦的确想种些什麽而不是毁灭些什麽的假设下——他一定会种上漫山遍野的冬紫罗,在寒冷而寂寞的冬季拨开厚重的冰雪用妖艳的颜色覆盖整个山岩。
            冬紫罗的花语是占有欲。
            他有著占有整个世界的欲望。
            花语。
            他意识到那个老男人可能玩了怎样幼稚可笑的伎俩,那些花朵的背后隐藏著各自不同的寓意人们称之为花语,而花语背后是否隐藏的正是那个五彩斑斓他却不屑接收的世界,呢。
            他想日后若是清闲时,再拿那本老旧的《亲热天堂》来看看好了。
            想完后禁不住暗自嘲笑了自己的愚蠢,进而程式化地咒骂那个愚蠢的老家夥。
            翩翩独舞的蝶用纤细的翅膀掠过他的睫毛,画出晶莹闪烁的纹路绽放在潮湿的空气中有逐渐隐没,他停顿了脚步。
            七日蝶。
            到家了,呢。尽管“家”并不应该是这种阴暗潮冷的概念。
            与上一次离开时已经是不同的景致,虽然不同却也无比熟悉,离开[晓]后便一直住在这个地方,渐渐熟悉了这浓郁的树木这流泻的阳光这班驳稀疏的树影。
            下行的阶梯却仿佛未能感受到这初夏的光芒,仍是自顾自的长著滑腻的暗青苔藓。幽暗的深处涌现淡薄的光芒,是那扇圆窗吧。仿佛有温暖的游丝缠绕了裸露的皮肤,他蓦然就笑了。
            


            23楼2010-08-24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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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微薄的温度泛著暖暖的气息攀爬上他的脸颊,逐渐就温暖了那些萎缩的神经末梢,重又舒展的神经仿佛春日里等待萌发的枝条,在阳光倾泻而来的那个瞬间勃发出油绿的嫩叶,和大朵的花。这样令人舒适的温暖幻觉,在这样阴暗的房间里拨开旧日时光里落下的尘埃,重又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他想起那一日令人尖叫不已的欢娱,想起自来也宽广的怀抱。
              这样的温暖他明明还想要得更多。
              更多。更多。更多。
              他仰起头,一饮而尽的酒精迅速燃烧了整个冰冷的躯体,他看自来也,自来也也看他,他看到老男人的嘴唇因干燥而而泛起了微白的死皮,突然就勾起了微笑,俯下身去用唇齿间残留的清酒温润那些干燥的裂纹。
              唇齿纠结。难舍难分。他们本就彼此温暖。
              是冗长的亲吻,结束后带有微薄的喘息。空气里泛出糜烂的味道,他笑,笑笑笑然后手指游走在自来也裸露的皮肤上。他同样懂得如何挑逗一具男人的身体。
              他揉弄自来也胸前的突起,抚摩他的脖颈,亲吻他小腹上腹肌的轮廓和纹理。他手下的身体不断地升温升温他需要借助这具身体来温暖自己,然后他抚上一直沈默的坚挺。
              而自来也的眼神始终清凛。
              自来也说停下。
              你在玩火。
              他也只是笑。原本松垮的浴袍也大敞了前襟,他终是把手抚向了自己。
              当然是在玩火。没有火哪来的温暖。曾经他也追逐过木叶所谓的火的精神,可那微小的火焰不足以温暖他。他从不曾惧怕火焰和温暖。他想起那一日挣扎著扑向死亡的飞蛾。
              浴室里忘记关上的水龙头,哗啦啦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被放大又放大。是那样流畅的声响,仿佛一刻也不肯停歇的流光。
              还有微小的铃铛的声响,叮叮当当,他的笑容泛开苦涩。
              又来了。
              又有讨厌的访客越过警戒线而到来了。
              木叶的火的精神让他一刻也不得安生。他应该去把那些不敬的小鬼变成一具具新鲜的身体,可他无法离开。有炽烈的火焰吞噬了他的身体,他在这一刻欲罢不能。
              不心软不心软。他对准老男人的坚挺,径直坐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这令人尖叫不已的欢娱。这贯穿灵魂的力度。
              他拿起放在床边的手里剑,对著自己手腕上的脉搏径直刺了下去。喷薄而出的新鲜血液,带著腥甜的味道,顺著他高举的手臂滚滚而下,兀自就沁湿了一大片衣衫。
              每一次律动都是一次疼痛与欢娱,而铃铛的声响愈发地清晰。他望著老男人始终清凛的眼神,愤恨地丢开了手里剑。
              你温暖不了我。
              你温暖不了我。
              你为什麽温暖不了我。
              有冰凉的液体倾泻下来,被举高的细白瓷瓶倾斜了瓶口,酒精的味道同样滚滚而来,纠结伤口与血液,刺激神经开出大朵大朵的红花,仿佛温暖而绝望的夏天。
              而自来也说解开。他不睬。
              他仍旧笑得高贵而邪魅,在自顾自的欢娱中忘了那脆弱的细线本就束缚不了任何人。他唤自来也,他说自来也,你一直就是想这样毁了我对不对。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房屋在颤抖中落下簌簌的灰尘。巨大的铃铛声仿佛那个夏天寺庙里许愿的铃声。起爆符似乎哪里都有。更大的灰尘,更大的石块,砸在身上就是微薄的疼痛。自来也在巨大的爆鸣声中说对,我就是想这样毁了你。然后双手一挣,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那是天旋地转的瞬间。他看到裂出了纹路的天花板。有大把大把的尘埃扑面而来有一些眯了他的眼睛。有人在咬噬他的皮肤他的骨头他的灵魂,身体里残暴的硬物用几近毁灭的力度撕扯他的一切感官。巨大的爆炸声仿佛火燃烧的声音,铺天盖地的温暖和火焰,他想起自来也说蛇曾经是拥有翅膀的生物,想起那一夜扇著翅膀扑向死亡的飞蛾,想起树林里伴随阳光飞舞的七日蝶。他终是闭上眼睛高兴地流下泪来。
              这是盛大而温暖的宴会。
              很温暖的盛宴。
              


              26楼2010-08-24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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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添满整座花园的岩蔷薇一一褪了色。漫山遍野的冬紫萝也於静谧中凋落。他看到许多许多的花朵。许多许多的色彩。
                他突然便记起了自来也的那一段文字。
                我爱一个人如同爱一朵花。
                法兰西菊,仙客来,黄药子,款冬蒲公英,天仙子,石竹,山柳兰,水仙,紫萁,还有雨伞花。
                那麽多鲜活的生命哄抢著占领他的视线,应接不暇,手足无措,他被这过於跳跃的色彩迷了眼。从天而落的巨大光芒刷白了整个世界,他突然想起这是温暖而绝望的夏天。
                他睁开眼。
                目光所及是跳跃的树梢与阳光。自来也背著他在树林见飞快地穿梭,每一次颠簸都会触及伤口衍生不可名状的疼痛,他想他们也许在逃亡。
                的确是一次纵火的游戏。自视甚高如他者竟也会在欢愉中昏了头脑——怕是真的晕厥过去了呢——尽管最可能的原因是这具该死的身体对他的抗拒,但他并不是喜欢找借口的人。他承认这一次他输得很彻底,被一帮木叶的后生毁了巢穴,而且还被追击,若不是有自来也这个亲亲小情人背著他,恐怕他逃也逃不掉。
                可是话说回来,若不是有自来也这个亲亲小情人在,他是绝不会落得晕厥这个地步的。
                所以说到底,谁能保证自来也不是木叶下的一颗绝妙的棋子呢。
                已经衰弱大半的查克拉仍是能感受到远处追兵的气息,他想起那一日重游木叶的那场戏中戏,心中拿捏不准这个老男人何时会停下脚步把他交给那群小鬼,然后对他说对我就是木叶的那颗绝妙的棋子。
                目前混乱的处境让他一时理不清自己的思路,他为自己失了应有的冷静与淡漠而恼怒不已。
                他摸出身上的手里剑,把它抵在自来也的脖颈上。冰冷的金属毫不客气地亲吻那一小块赤裸的皮肤,微转角度就能切实体会到它的锋利。
                他郑重其事地叫他的名字自来也。
                自来也。
                你敢停下来的话……我就杀了你。
                他相信只有这个老男人能够明白他的话。
                这并不是威胁,也不是不信任。只是单纯地在对方做出任何行动以前表明自己还不想放弃的决心。
                是的,还不想放弃。
                那样炽热的温暖他明明就还想要得更多。他遵从於自己本能的欲望——在如今这个无路可退的处境下。
                然后他在自来也的侧脸上看到轻轻上扬的弧度。自来也仍然叫他亲爱的。
                他说亲爱的,你当然无须怀疑我对木叶的忠诚,但你更应该信任我对你的爱。
                如果我有信心拿它毁了你。
                那麽首先就要承受得了被它毁掉。
                他笑。他想好色仙人说谎话的功夫与说情话的功夫同样娴熟。后面的追兵里一定没有日向家或者使用忍犬的人,那些小鬼只知道前面逃窜的是他大蛇丸,而不知晓他们所敬爱的自来也大人也在逃窜的行列之内。所以说到底他们还是走在两条不同的路上,但他已心满意足。
                这也许是这个老男人能为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他开始考虑将下一次毁灭木叶的计划稍稍延后。
                仍然明媚的日光隐匿声息在枝叶间缓缓流动。身后有巨大的爆鸣声与冲天的火光,而他们的光芒在前方,所以他们一路向前,一刻也不停息。
                他便松了手劲。手里剑!当一声落在粗大的树干上,取而代之的是同样冰冷的触觉。他伏在自来也的背上闭目养神,调整气息使内里的伤口自我愈合。他相信他童年的玩伴不会停下,而这充满节律的颠簸使人困乏。
                遥远的光晕里同样有这样别扭的姿势,那一年安静而弱小的彼此,在河边突然踌躇了脚步。最终小自来也对他说我背你过河,别湿了新衣服。而同样幼小的他便安安静静的伏在自来也的身上,彼此沈默著趟过了那条河。
                其实那一天他刚好学会了如何控制查克拉在水面上平稳地行走和不弄湿自己的衣服,但他没有告诉他的同伴。他告诉自己他是在怜悯那个什麽也学不会的吊车尾,却同样不否认这样别扭的姿态能够带来大面积的温暖。
                那时已是初冬时刻,他享受这样的温暖,所以他什麽也不说。
                而今日是同样的情景。这微小的颠簸充满韵律,他的身体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但他仍是什麽也不想说。清澄的苍白的日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他终是合上了眼睑。
                


                27楼2010-08-24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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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叶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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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的确是一个让人心绪平和的季节。
                  他摆弄著窗台上刚刚吐芽的柔嫩枝条,纤长的手指将叶尖轻轻卷起,又放开。
                  总是有一些不合时宜的蠢植物,在大家凋零的时候独自长得欢畅。事实上自来也把这些花花草草抱回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态已经发展到偏离了轨迹。诚然他已经默许了这平淡的生活,可是洗衣做饭侍弄花草这种事情由他来做,由他大蛇丸来做,怕是任谁想来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所以他摸著植物细小的花茎,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你就不怕我把它们都掐死麽。
                  后来他看著自来也眼中仿佛受伤的神色,就觉得整件事情都蠢得无可救药。天知道他原先是如何从那些长在路中间的野花上踏过去的,他本就不是什麽存有怜悯之心的人,更何况在他的观念里,这些注定要趋向死亡的东西,与其任它经历太多,不如一开始就掐死的好。他当真不是爱花的人。
                  而自来也兀自转过头去,继续摆弄那些鲜嫩的植物,仿佛笃定又仿佛自言自语般说不会的,你不会的。
                  他看著窗前老男人侍弄花草这个略显滑稽而更多的是和谐温馨的画面,也兀自沈默了许久。
                  并不是我放不下身段或拉不下脸。只是我无法不保护自己。
                  观念与现实的微小碰撞使人烦躁不安,他在黑暗中大睁著眼,天花板上什麽也没有。为什麽呢,整日斗争勾心斗角的生活并不能使他兴奋,平淡温和的日子同样也令他烦躁,现在的他反而觉得自己是那个被两股力量扯出了线头的布娃娃,内里已经破败不堪,他甚至有些钦佩自来也能够那样干脆利落地放弃曾经愿意以性命守护的木叶村。可是像他这样的天才怎会去钦佩一个蠢货呢,日子果然混乱了呢。
                  而自来也转过身来搂住他把他往怀里带,命令般说著快睡觉。
                  有温软的气息呼在脸颊上,他想了想,也就没再往深里想。
                  而所谓不往深里想也只是一时的,他抚摸著叶片上细微的绒毛这样想,就像此时他正貌似温柔地对待这些植物,但是它们被掐死的未来几乎是注定的。他的脾气并不太好,迁怒的时候毁掉一些讨巧的小物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然后是轻微的叹气,转过身来在桌案上展开长长的卷轴。复杂而繁琐的古文字多日不见略有生疏,低头问候时会有发丝垂下,便束起来。独属於晨曦的落寞光泽流进屋里,他看到床上的老男人仍在酣睡,不经意间就微小地扬起了嘴角。顿了一下,便又低下头去。
                  还是有一些事情需要在意的,比如不甚乐观的身体状况。一直在想办法补救内里看不见的瑕疵和伤口,却也一直没有办法。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断发生,计划,世界都在变,甚至他自己。其实原本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等待下一次转生,可是,他有些无奈地想可是,自来也那个家夥肯定是不同意自己做这样的事情了吧。
                  可他仍旧拿捏不准,是否需要把那个老男人的意见太过放在心上。任性了这麽多年,一时还学不会平等又平凡的爱。
                  一枚暗黄的叶子落上案台,形容枯槁,因为失去了内里的水分而脆弱不堪,用笔端轻触,便碎成许多瓣。他当真讨厌会变化会完结的一切,他希望他的生命永恒而冗长。
                  其实他本该计划长远,但终究架不住一时思绪混乱,他想了想,还是用简易的忍术招来白色的鸽子,又放走。
                  如果仍要转生,还是需要佐助。至於之后怎样,也可以到时再说。
                  而转过身来,看到自来也在看他,不知怎样迂回开场,索性就直说。
                  他说我仍是要转生的,语气坚定并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
                  自来也怔怔看他许久,木然地说我知道,然后竟也笑了。
                  让我猜猜看。
                  你是在想,等我死了以后再去得到世界?
                  这样的话,不负於我,也不负自己。的确是个折中的好办法。
                  而他看著自来也,也没有再说些什麽。他的确是这样想的,这是他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相互妥协的办法,就算愧疚也无可奈何,要他放弃原有的一切,总觉得还欠些什麽。起码目前他仍做不到的。
                  


                  40楼2010-08-24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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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自来也说,亲爱的我还是要提醒你,后死的人是会更难过的,到时候可不要抱著我的坟头哭得太惨哦。
                    他在心里安静地就笑了。这个儿时的玩伴从最开始时就始终迁就著他,这一次也一样。
                    兜来的时候刚好是自来也出去采购的时候,他是刻意这样安排的。平淡的生活使他学会与人相处,无论什麽原因,他在学著顾及自来也的感受。大概对於他这样从小就孤僻而自我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变化。
                    而兜一向是十分知趣的人,不会多说多问些什麽,一切都是由他简短地交待下去,音忍暂时休养用以长时间积蓄力量,从繁多的卷轴中抽出一卷转交给佐助表明自己仍能给予他力量,杂七杂八的事情由兜去负责打理,支配一个庞大的组织似乎也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只是未及让兜离开时,自来也便回来了,见到来客倒也没什麽表情,兀自坐到一边摆弄花草去了。他看了看,也就示意兜离开。兜说晓仍在追查您的下落,请您小心,然后消失地无声无息。
                    而自来也搂著他地腰说不用担心。说当年他守著鸣人那个小鬼的时候晓就没敢下手,他笑笑说是,你是英俊潇洒的异境仙人自来也大人,谁不怕你。
                    然后他们一起笑。他相信自来也懂得自己刻意让兜与他错开的用心,很多变化不用自己说,别人是能够看到的。他在学著尽量顾及自来也的感受,他当真在学。
                    自来也的迁就最终令他心安,平淡的小日子里便充满了小欢乐,仿佛再没有顾忌般,可以安心享受现在的生活。而后来的后来自来也说你知道我们现在的状况叫什麽吗。他想了想说隐居避难,被对方感慨说你真不是个懂浪漫的人。
                    然后他满脸黑线地听这个老男人说,现在的状况叫金屋藏娇哈哈哈。
                    他也只好跟著笑,觉得这个家夥仍旧是愚蠢得很有意思。
                    而窗台上等待被掐死的植物仍然活得很滋润,抽芽吐丝竟然也就长了微小的花蕾,他看著白色的小骨朵也就开始好奇究竟会在这麽萧条的季节里开出什麽花。
                    门外响起的短促而有力的敲门声让他合起卷轴,仍未泯灭的忍者的警觉告诉他来者不善,自来也已然是个死人不会有客人来访,他也同样没有,兜更不会在没有他授意的情况下贸然前来,所以。
                    只是他很好奇,如果当真是晓,他们会需要敲门麽。
                    开门前他回望空落落的屋子,自来也去了出版社,想来对方也的确是精心挑选了日子。门开以后看到熟悉的装束,零仍是面无表情,老情人见面多少感觉异样,看到零身后的其他人,心知老情人也并不是来叙旧的。只是数数看这一行人一共有四个,虽然离开后对晓就不太熟悉,也知道晓不过也就是八九人而已。
                    於是开口询问,语句简短。
                    我记得晓都是两人一组行动的。
                    没错。
                    那麽这一次半数出动,是新老大对我的特殊待遇?
                    而零也仍使是没什麽表情,说是特殊待遇没错,只不过,是全员出动才对。
                    另一半在拖住自来也。
                    


                    41楼2010-08-24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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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是知道他的胜算不是很大的。晓里面都是些怎样强到变态的家夥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因为曾经他也是那变态之一。
                      高速移动的时候仍是有微小的晕眩感,他在空旷的地方落地停下。他的体术很好,但他并不喜欢这种过於直接依靠速度与力量的方式。他惯用的忍术大多充满节奏与韵律,结印的手势繁琐而复杂,他喜欢淡然地站在一个地方,然后用宏大的术哗啦啦扫平一切问题,而不是上蹿下跳像小丑般地跳脚。
                      而很显然他惯用的术不适合应付这样的场面,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太过庞大的攻击。
                      周旋之中想到自来也,那个蠢货,这样想著,却仍是安心地笑了。
                      那个蠢货足够的强大,并不需要自己无谓的担心,这份感情因彼此的强大而干脆利落,姿态优雅,没有多余的累赘,是他喜欢的样子。
                      躲过迎面袭来的攻击,对方也停住了脚。相互对峙间看到不远处平静的湖面,想热身运动大概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会有哪个人率先使出哪一种规模宏大的忍术呢。
                      湖的对岸是苍凉的森林,落下枝叶后而变得光秃秃的树枝重重叠叠,突然的巨响惊起许多许多的鸟,披著微薄的霞光匆匆逃离,湖面也抖动起来,满是红色的细碎的光。
                      这样的战斗使人疲惫,他并不否认他已处於下风,一直没有转身离开的原因除了离开不易,更多的是因为这样的战斗迟早需要分出胜负。
                      如果他想跟自来也继续这种平淡而温暖的生活,他就必须结果了对方。
                      所以他就没有走,哪怕也有可能被对方结果了。
                      巨大的查克拉流冲过来的时候,他跳跃躲开,高空中的回旋让头发散地很漂亮,可他突然又冲了回去,甚至於没有思考。
                      他看到气流那一端暗灰的砖屋脚下爬满深绿的苔藓,看到水色的窗帘高高地扬起毛茸茸的边角,看到桌上未及享用的切成心形的煎蛋。
                      看到立在窗口的花骨朵仍旧抬著白色的脑袋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
                      自来也凑过来对他搂搂抱抱,撒娇似的把头埋在他的颈窝说用忍术时一定不要毁了房子呀宝贝,他们缩在同一床温暖的被窝里,他在真的开心地笑。
                      这一间房子只有我可以毁掉它。这一株愚蠢的植物也只有我可以掐死它。
                      就像木叶一定只可以由他亲手毁灭一样,他发现无论怎样改变,他的偏执也未曾削减一分。
                      然后。
                      回忆时很奇妙的东西,总是在一个极其短暂的瞬间涌现出冗长而久远的片断。
                      他突然看到那一年年幼的自己和自来也,还有纲手,还有他的老师。那是他们的第一次A级任务,一个敌人抽出长长的忍刀向自来也砍去,可后来刀落在他的身上,喜欢的衣服变得破败不堪,血染红整个袖口,是他的血。那是他身上的第一道疤。他本以为凭他的强大是不可能受伤的,永远都不可能。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冲过去,可自来也仍是成了他生命里的一道疤。
                      所以。
                      很可惜的,抵挡的术使用地太晚,在威力膨胀到应有的程度之前就遇到了冲击,怕是只削减了查克拉流一小半的力量,他被巨大的气流冲出去狠狠砸在墙上,在下一个瞬间就输了战斗。
                      居然。
                      自嘲般地冷笑了两声,他探出舌头甜食嘴角渗出的血沫。手脚迅速地被人制伏,零勾起他的下巴眼神里充满戏谑。
                      居然突然就冲回来。你是蠢货麽,大蛇丸。
                      他想是,他跟一个蠢货同居了太多日子,被传染是在所难免的。
                      他想那个蠢货不知道怎麽样了呢。
                      他想自来也。
                      零把画著“押”字的符贴在了他的胸口,那是抑制查克拉的符,很明显地感觉到身体里的查克拉停顿了瞬间,却又突然郁结在胸口。巨大的痛楚沿著经脉攀爬而来。他终於什麽也不能再想。
                      


                      42楼2010-08-24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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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时间如流水。
                        潺潺。微凉。
                        他靠在自来也脚下,倚著岩壁。
                        因为没有反抗的资本,所以接受起事实来倒也格外平静。这本是命运的韵律。不可急。不可躁。
                        房间里的光线细韧,仿佛一掐既断。空气里有微薄的潮湿感,落在赤裸的皮肤上衍生细小的凉意,便知道外面下雪了。
                        可是没有窗,所以看不到。
                        而他终於因为冬日盛大的寒冷而颤抖起来。
                        自来也说回到床上去吧。
                        流过一片静默。
                        那,把被子抱过来吧。
                        仍是没有声响。
                        他微小的挪动身体调整姿势,很长很长的头发垂下来盖住了神情。
                        他说闭嘴。
                        可他还是拉了拉领口。因为真的很冷。
                        而门缓缓开了。他看到进来的人是宇智波鼬。
                        他觉得他现在很烦姓宇智波的家夥。
                        可这个小鬼并不多话,也就还好了。他看到对方打量这个房间的神情,打量他和自来也的神情,眼神空白没有丝毫波澜。后来宇智波鼬点了床头柜上的蜡烛,又合上门走了。
                        很快光亮就充斥了整个空间,以及悄悄蔓延开的单薄的温度。
                        大家都是木叶的,莫名其妙一点也能理解。
                        他看著那跳动的火光,仿佛能够想象到它的温暖一般。火,木叶,身边这个愚蠢的老男人,都是可以给他带来温暖的东西。可这样的温暖总是脆弱不堪,仿佛呼一口气就会熄灭的样子。
                        突然发现自己的气息变得小心起来,便叹息自己一样愚蠢。
                        而自来也开始说话,毕竟他并不是个乖乖听话的人,儿时猿飞老师的训斥也从未能止住他那些希奇古怪的行为。於是他们展开了乏味而冗长的对话。点滴话语融入昏暗时光仿佛雨水落入了海。
                        喂,你是这麽容易就认命的人麽?
                        如果还有一点可能,自然不会是。
                        所以一点可能也没有了麽?
                        是。
                        那我唱个歌给你听吧。
                        ……
                        不然说个故事?
                        ……
                        喂喂干吗这麽悲伤麽。
                        我不认为有什麽值得高兴的事。
                        然后他听到滑稽的话语,在止不住的颤抖里突然很想发笑。
                        啊,我的蛇儿,你看那烛台上落下的蜡泪滴滴滚烫,那是我对你炽热的爱啊~
                        啊,我的蛇儿,你看那光芒耀眼如同我们的爱情呐~
                        啊,我的蛇儿,你看那跳动的烛火活泼可爱,那是我们光明的未来……
                        通风口里突然走过的风,熄灭了活泼可爱的烛火,和他们光明的未来。
                        他终是没能笑出来。
                        ——那麽,现在还有什麽值得高兴的事。
                        ——我们还在一起。
                        28.5℃
                        轻缓地入睡又醒来。反反复复。
                        寒冷。饥饿。困顿。疲惫。周身疼痛。鲜有的感觉调动一切感官大面积袭来。他想晓的效率实在太慢了。
                        然后门吱吱呀呀地开了。有人来架他,又被甩脱。
                        站起来的时候有巨大的晕玄感。看到自来也的嘴唇同样因为干渴而泛起厚厚的死皮,就伏过身去。
                        并不是多麽热情似火的深吻。很平和的亲吻而已。他犹豫了一下,细细舔过自来也干燥的嘴唇。
                        其实这样的动作只会使嘴唇干得更厉害。
                        可他知道他只能替他温润这一时了。
                        后来他还是被架著走的。力气什麽的,早就没有了。他想晓若是再不动手,搞不好他会先死在这里。
                        这麽些天以来,他都脆弱无能得仿佛一个平凡人。
                        可他知道他不是。自来也也不是。
                        他们都不是平凡的人。所以注定得不到平凡的结局。
                        而他突然听到身后的人叫他。
                        喂。
                        世界和天使心你选哪一个。
                        他想了想,说。
                        世界。
                        如果我拥有整个世界和绵长的生命,如果世界上没有木叶没有晓,如果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多愚蠢也都无所谓了。
                        他这样想著,心知故事已到结尾。
                        28.9℃
                        疼。
                        然后痉挛。
                        然后麻木。
                        心脏剧烈跳动。瞳孔放大。
                        看到白色的大片的光。
                        有人流血泪。
                        他终於闭上眼睛。
                        『我又看到一片新天新地   因为旧的天地已经消失   海也不再有』
                                                          ——[圣经。启示录]
                        他睁开眼睛。
                        


                        44楼2010-08-24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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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说明:
                          此篇文字转自大蛇丸吧。作者若幽蓝。授权见2L。
                          除错别字外未进行任何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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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帖楼层)被吞内容]:
                          (45-46L)10全章   ; (106L)14的前一半   ;   (187L)13的前半段   ; (212L)18的后半段
                          【以下小问题】
                          157L幽幽大人说少了三个字,已按照180L所说的改正过来
                          【以下内容原贴中百度不让发,用的图片,但现图片已不存在。】
                          (260L之后)21的后半段发不上 (309L-310L)24前半段发不上
                          还有一些其他的被吞了幽幽君重发了一次又一次,还在的就没说明,呃。
                          


                          47楼2010-08-24 22:44
                          收起回复
                            回复:49楼
                            谢谢吧主大人~
                            插楼没关系的~等我过段来发文~
                            以及,打错名字的问题,已向幽幽君说明并道歉,表示可以不用重发…(感谢ing)


                            50楼2010-08-25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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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错了[><]
                              下次一定注意…
                              抱歉啦我已经努力了呢~原帖那些找不到的地方唔= =以及我已经改了一些了似乎
                              以及转了三小时多我都怀疑有没有重的落的发串的什么的- -sorry啦理解一下,实在不想重来了OTL……


                              53楼2010-08-29 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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