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死我的胭脂吧 关注:98贴子:3,062

焚风一把青:关心龄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3-11-16 23:08回复
    3.25 香烛店
    关心龄
    檐边的香烛店是一座静静的琉璃房,昏黄而古朴的雕花灯罩将窗内白礼氏洋烛的影子拉得格外沉寂,可偏偏此时的雨绵长而淅沥沥,心龄驻足门前片刻,便合起一柄油纸素伞,弯腰拂去旗袍边垂落的水滴,就有心地推开了香烛店的门扉。
    伴随着门口的风铃声若隐若现地远去,她穿过前庭的花院后,映入眼帘是一层层陈列整齐的烛铜台和手工雕篆的香瓶,倘若再仔细去看角落里的身影,心龄不禁放轻了脚步,在檀木椽援上轻轻叩过,礼貌地问:“请问,有适合安眠的香烛吗?”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3-11-16 23:09
    回复
      3.25 香烛店
      关心龄
      他转过身来时,心龄微微颔首同他打个照面,烛台仍旧暗着,不知是雪松还是琥珀檀木的味道总是萦绕着此室间,让她莫名觉得舒慰。只是此刻看见灯影下尚有些朦胧地面容,不禁轻讶香烛店的老板是如此有学识又年青的男子,心龄侧目时在檀架上慢慢寻找着,一壁若有所思地问:“南柯记的刊本我倒是读过,用此来命名一台香烛…南柯一梦,确然是大梦一场、终将初醒的寓意哦,很有趣。”她将这支烛台取下来,指尖拂过烛身又凑在鼻底闻了闻,是很柔和的香气,而后又选中一瓶欧洲古雕的镂空玫瑰香水瓶一同递给他,“帮我包起来吧,这个也适合男士吧?”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3-11-16 23:09
      回复
        3.25 香烛店
        关心龄
        不由得有些尴尬之意地摸了摸眉尾,却也只是沉默片刻,心龄上前一步礼貌地伸出手同他说了不好意思,真心实意地称赞道:“方才看先生您谈吐雅致、博学多识,我还在想这香烛店里一方小小的天地间也有如此有学识的伙计,却是我唐突了。”窗外的雨声轻弱了些许,一点一滴地敲在檐廊的红木上,像是谱写出早春的旋律,她又静静地回味过一遍方才听到的香调,细致地感受着尾调带来清透如雪水的香息,于是回问:“您好像很懂香哦。实则我也爱香、寻常时候热爱写些小诗,倘若您不介意,日后有问题是否可以请教您呢?”她再一次伸出手,仍是微微笑着,“我是关心龄,笔名:秋。”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3-11-16 23:10
        回复
          3.26 关府
          关心龄
          倘若昏黄的灯光不会勾勒出铜镜中太暧暧的画面,心龄此刻便无须垂首,慌乱地躲避着镜子中那双她从不敢直视的眼睛。可他覆在肩头的掌心很温暖,把今夜可怖的雨声收容在指掌间,于是她轻轻抬起细眉,从镜中掠过他的眉眼,又匆忙地将视线落在一旁的栀子香的篆炉上,随着徐徐长长的轻烟把心龄的眼睛雾住,她才肯、才敢很轻地说:“方才雨太大了,我有些怕,一会便睡了。”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3-11-16 23:10
          回复
            3.26 关府
            关心龄
            她顺势看去,却只能看见他深长的眼睫在灯光下影影绰绰地缱绻着,仿佛再近一些就可以痴缠。她愈发心慌起来,实则已并不能完全知晓究竟是雨夜里细密的悸动,还是从前一页页诗书、课业中未肯教与的兄妹之谊。心龄还是别首错目在窗外湿润的路灯里,三月的洋樱花就被雨水簌簌吹了满院,她看着、心事繁多,口吻便淡了:“哥哥喜欢就好。只是今夜太晚了,您该回去了,晚些我会自己吹灯。”
            其实分明有些不想让他走,在心龄每一夜落寞地去看影在墙壁上孤独的影子时,她总觉得空旷而寂寥,这是无论颂读多少恢宏的章著也无法填补的,但此刻投在玻璃上模糊的、靠近的、两个重叠的身影却可以,她如是想。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3-11-16 23:10
            回复
              3.26 关府
              关心龄
              从前书中说:雨天适合的是回忆,心龄原是不信的,但顺着他的话渐渐想到太多过往被有意遗忘掉的往事,原来,岁月是一块斑驳的苔痕,只是她并不知道何时将彻夜长谈的感情寄托于青涩又懵懂的、那时不可言说的思春期。终于按捺不住这种显而易见的试探,她没有回头却准确地抓住他的手,“别走…”如今的心龄也不想与他长谈,似乎从某一天起,她平生出那种晦涩的、难懂的心思时就已然不敢像儿时那样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了,可是她也不想松手,只能僵持着这样不清不楚的姿势,却不肯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是说,现在雨很大,外面很冷,哥哥晚些再回去。”她想:嗳!这真是一个蹩脚的理由。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3-11-16 23:11
              回复
                3.26 关府
                关心龄
                大抵真应了他的话,窗外的雨迹又将月亮湿润得很淡,透过洋台的玻璃后影在他的脸上,彼时他们捱得很近,近到心龄得以闻见古龙水的味道,深郁而冷冽的沉檀掺杂着彼此缠绵的呼吸让她霎时乱了方寸。她有些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于是她闭上眼睛、平生第一次大胆地攥着关德珺的衣角,踮起脚用鼻尖轻轻亲吻了他的鼻尖,也仅仅是交错的刹那,心龄想起父母的养育、先生的教导、言传身教的德行,她慌乱地推开他,蹙起两条细眉时无措地落泪了,“我不知道,哥哥…”她大约是真的不知道了,在想不想和该不该里反复琢磨、拉扯,而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又总是在自责里无疾而终,所以她回答不了他的每一个问题,最终只能看着他,很深很深。也许雨幕是西洋诗篇里最荒诞的美学,凄凄如注,将原本暗昧的房间缄寂了,心龄靠在那座缓缓挪动的落地钟前,像是一页安静的、泛黄的信纸,被忽然颤乱的人洒了一滴墨水,由是整张纸上被密密麻麻地写满关于春天那个夜晚里,有过一场雨的心事。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3-11-20 05:46
                回复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3-11-28 17:07
                  回复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3-11-28 17:07
                    回复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3-11-28 17:07
                      回复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3-11-28 17:08
                        回复
                          六月二日 关府
                          关心龄
                          北平的雾难得在月初消弭了,推开漆绿的百叶窗,阳光透过洋台细碎地洒落在昨夜还未写完的信笺上,心龄思忖着要落笔写下哪一行诗句,却失意又无心地将半个月来耳听得传闻在纸上写作一页酸文,大抵是问:先生博学,可堪解国学之著章,却不知何以解“情”一字呢?她有一枚欧式的铜印,焚在信封上是小巧的花形,同信里夹着的栀子花标本很像,她让王妈将这封信寄去绿邮筒,送往叶先生教书所在的地方。
                          也许此刻尚是一个温暖的午后,家仆来与她说四少爷回来了的时候,心龄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膝头躺着的书却并未翻过一页,她好似在发呆,但无人知晓她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在想他与那位小姐是如何相处的呢?在看不见的地方是否融洽、是否罗曼蒂克呢、又是否像那个雨夜一样…愈想愈乱,心中酸涩得紧,揉也揉不开,口吻自然生硬起来,索性丢下一句:“就说我睡着,让哥哥先吃吧,不须等我。”侧头说话的时候,眼风恰好落在那张裱在床边柜案上的合照,照片里他们隔着半肩的距离,心龄无端地想:大概这就是她曾写过的那座不可逾越的山吧,情绪沉了又沉,不曾再回头了,“将这个也拿走。”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3-11-30 05:34
                          回复
                            穿越!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3-12-02 20:09
                            回复
                              六月二日 关府
                              关心龄
                              敲门声一下下叩在她的心房,短暂却亘久的、将那本置若罔闻的书页揉皱:那是心龄写于去年秋的散文诗,无数次漫漫长夜里回读,却始终没有写出结尾,恰如她从未有过的回答,于是被关上的门扉将一切都变成了安静的留白。
                              心龄不曾回头,仍旧端坐着,肩上的手她甩不开,又或许她贪恋这一刻温暖的掌心,隔着裙布也能感受到酥痒,密密麻麻的流淌过她的指尖,分明是季夏六月的燥热,这一刻却仿佛置身在雾岛的雨季,朦胧、湿润、却冷得嚇人。不知为何,每每对上他温柔的语气时,心龄偏私地享受对峙的快感,想要看他生气或沉默的情容,这是她被传统礼学教化十六载里,如山野的荒草般疯长的叛逆,她如是刻薄地说道:“哥哥以为将外衣脱在客厅,我便闻不见了吗?这样好闻的脂粉味,怕是再隔两天未归就可以见到嫂嫂了吧。”她的语调慢慢的,像腐朽的老钟表,冗长而生涩,故意佯作思考着点了点头,是一如既往柔软的声线,咬字却愈发重了:“让我猜猜,是哪家小姐呢?曹家、金家…还是纪家啊?”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3-12-03 07:3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