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饰珠宝吧！咱俩偷偷把衣服首饰打开来看，那种小姑娘“哇啊——”的氛围
搞个太监来送一些【金项圈】，你：哇啊，我：别整，，别整烂了，，结果后来和你一起哇啊，，

乍来裕园几日，只今日不事妆，衣箱里翻出一件绿衫子便着。鲜少有这般气爽的时刻，穿盘扣绸衣，穿得宛如一件滑凉新生的皮肤，自颈缘的祥云扣下发展，一身的重量全倚靠在瘦削的肩骨上，绿腻腻的肤裳层层堆叠在肩窝、肘弯，暗处反绣着寿纹。
到我再念起自在园，念起蛾眉倒竖的小叩德时，忽而厅前的珠帘一阵碎响，倒不是风动——
“格格，圣上的赏赐下来了。”双玉的绣鞋先迈进屋内，领着个梳扁方的嬷嬷，侍婢捧来一溜锦盒，后头还跟着个年青些的旗人女子。“这是端懿郡主。”
觉罗氏的女儿。我险些慌了神，讷了阵，才向她见礼。

中宫的小皇后极眼生，听闻她家中无姊妹，祖母方指了我们姊妹三人，同两位长公主到她府里撑撑场面。裕园只赏了一段，坐下喝一顿山药泥汤的功夫，转而将我遣到諴妃屋里，恰赶上送赏的嬷嬷，顺路行了一截，见着諴妃本人，方知是什么缘故。
“呀，是遇春宴上画《风入松》的格格。”
那副画后来赠予了宴主，挂在其府的游廊，我只得将喜欢咽回肚子里。彼时她是她家默不作声的那一个，左右姐妹俱是眉眼鲜活，旧时麟正明妃嘲我是姐妹里的锯嘴葫芦，我只见諴妃一眼，便晓得她较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什么礼，往后你是我嫂嫂，哪有向我垂首的道理。”

我向她见不应当的礼节，她顽笑似的将尴尬化解，却恰让我又窘了一通，须知数载严冬溽暑的“承庭训”并非虚无，但怎么单单在觉罗氏面前就乱了阵脚？即便此刻，同她说些顽笑话，也要攥着衣角，汗湿那片滑腻如脂的衣角、——寿字纹还可辨认吗？我抬头像她漏出个和满的笑，一个句子就此打结，深信惟有笑能在此刻杜绝言语的虚伪诡辩。
“你见过我的画？”
她扬一扬眉，眉毛在日光里显得茸茸。满洲女人不大铰毳毛，倒显示出种畅快的豪爽，她们的美貌从天然的小错处里发生，何须严妆。
“那副画得不大好的，《风入松》不应当画那么满不是么？”

“麟正十九年，齐佳夫人的遇春宴上，姑娘登台献艺，我就在台下。”
尚不算远的光景，她从台上来到我眼前。
“或许吧——戴红珊瑚耳坠的格格是这么说的，可我喜欢，齐佳夫人也喜欢，她挂在了游廊，第二年我去她家赏花，又见到了那副画。”
送赏的嬷嬷还立在那里，嘱她将东西留下，自去领赏。朝龄云眨眨眼。
“大堂哥一向慷慨，赏的物件样样珍贵，要不要打开看看？”

觉罗格格寿堂也生细绒，讲起话来灿灿的，唇尖闪着擅说慧语的光辉。我看得怔了，记得《风入松》，却难记得麟正十九年。大约是天生记性极坏，年历无法将时间具象成某一片段，几乎要在脑内苦苦搜寻，才察觉那不过是前岁的秋罢。
“噢！那是自然。”我应声。
觉罗格格即是我的送嫁娘了，只这一件，她即有诸般的好处：身世、辩才、妙语……我却无一物以为报，只好乖顺地听她号令。
“像是项圈，”细摩织锦，尤珍之重之地揿开那方宝盒，“金已皇丽，却还缀了这许多珠宝……”
大约我并未生有这样堂皇的长颈。

皇祖母的妆匣里有一对鎏金点翠花饰玉耳环，她撑额午憩时，老嬷嬷将拿细细擦过，收回小小一方木格中。那时起我便肖想她与祖父年轻时的光景，是否也跨青骢马，并辔东市街。不由拿起一枚耳饰，摊在掌心，万般要诉，皆化一声：
“哇——”
烛影下，玉的剔透与金的华贵呼应，在红布上折射出两点破碎的光影。郑重放回去。
“好似皇祖母匣中的那对。”
再探金项圈，沉重，又不至将那截纤颈压断——
“这不是我们常戴的款式。”批判道，“南边儿的汉人钟爱，他们觉得秀气、雅致。”
“大堂哥好生心细。”姑且归功于他，“你戴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