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她见不应当的礼节,她顽笑似的将尴尬化解,却恰让我又窘了一通,须知数载严冬溽暑的“承庭训”并非虚无,但怎么单单在觉罗氏面前就乱了阵脚?即便此刻,同她说些顽笑话,也要攥着衣角,汗湿那片滑腻如脂的衣角、——寿字纹还可辨认吗?我抬头像她漏出个和满的笑,一个句子就此打结,深信惟有笑能在此刻杜绝言语的虚伪诡辩。
“你见过我的画?”
她扬一扬眉,眉毛在日光里显得茸茸。满洲女人不大铰毳毛,倒显示出种畅快的豪爽,她们的美貌从天然的小错处里发生,何须严妆。
“那副画得不大好的,《风入松》不应当画那么满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