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秋山给我买礼物去了，哪知，竟去了一个多小时”淑贞轻轻地说，又张望起来，唐秋山终于在门口出现，一脸的汗渍。
“怎么搞的”淑贞站在门外又蹬蹬地走下楼，拿出手绢给他擦着额头。
“去了这么时间，弄得一身的脏”她站在房间里，“把衣服换下来”。她站在秋山的背后，帮他把衣服放下来，又放进盆子里，“要不要去洗个澡，瞧你一身脏的”
唐秋山脱下外套，“你过来”他将淑贞拖到床边，“哎~！”她轻轻地喊道，“你一声脏的，不要爬到床上去”
“坐下来”他拍拍床，淑贞疑惑地坐下来，唐秋山掏出一个盒子来，“打开看看”
淑贞疑惑地打开，“这，我叫你买礼品，你买这个做什么，再说了这是女人戴的戒指”淑贞生气地说。“怎么叫你买个礼物你倒是发起心思，买女人的东西来了”
唐秋山将淑贞的手拖过来，给她戴上。

“好看吧，我特意买给你的。”唐秋山说，“嗯，是挺好看”淑贞看了看又将戒指摘下来，放在盒子里，“你脱下来做什？”
“做事不方便戴，我怕弄丢呢”她蹲下来，将抽屉打开，将盒子放了进去。
“淑贞”唐秋山蹲下来，抱住她，淑贞愣住了，门外有人敲敲门，“爸叫你们去吃饭呢”英子说，唐秋山慌忙松开淑贞，“来了”
淑贞用手将头发拔到后面。
“走吧”唐秋山牵着淑贞的手，淑贞掀开帘子，跨出了屋，“这，这是蜂蜜水果罐子，我特意让秋山去买的”
“是淑贞买给你的”唐秋山说。“臭小子，今天给我老实点就行了”
唐秋山的姑姑抱着小豆子，“我祝姑父生日快乐”小豆子嚷道，“我也要吃蜜蜂水果罐子”
唐骏平将水果罐子打开，一人分了一点。


唐骏平出一个大碗来，将蜜蜂桔子肉倒出来，小豆子捧着碗，站在前头，顿时屋里安静了下来。
小豆子拿着勺子舔了舔，“真好吃真好吃，哥哥，你这哪里买的，我也要叫妈妈买”
“百货店里，食品柜”唐秋山抱起小豆子，“这是嫂子买的哦，你要谢谢嫂子”唐秋山说。
小豆子跳下来，“嫂子带我去买嘛，嫂子带我去买嘛”他拉着淑贞的手。
“小豆子，嫂嫂明天带你去买，好不好”淑贞蹲下来。
“可我明天就回家了啊，那我晚上在舅母这里睡，嫂子明天一定要带我去买”小豆子说。
小姑姑唐宋忙拉住小豆子，“小豆子，别没礼貌，妈妈带你去买”
“不嘛，不嘛，我要嫂子去买，不，晚上我要和嫂子睡”
“小豆子”吕绫霞笑着打了小豆子的头，“你不能和嫂子睡”
“为什么，哥哥都能和嫂子睡，我为什么不能”全屋哄堂大笑起来。唯独淑贞没有笑。
“
她的脸顿时红了半边。
“小豆子”唐宋打了一下小豆子的屁股，小豆子傻傻地站在那里，傻笑起来，“吃完饭就回家去啊”她抱起小豆子。
“不嘛不嘛”小豆子开始踢起脚来，“我要和嫂子睡。哥哥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唐洁捂着肚子笑着说。“你，你是个光屁小孩，不能和嫂子睡”
“那我长大， 不光屁股就可以了吗？”
全屋又笑起来。
唐骏平捏了把小豆子的脸蛋，又抱起他到膝盖上坐着，“小豆子一来，大舅家就热闹得不行了”
“那我以后天天来，那大舅就可以天天开心了，”小豆头仰着头，骄傲得说，似乎他就是这个家里的开心果一般。
散席时，己经八点多钟，淑贞站在洗碗池前，弯着腰，唐秋山走进来，“你快去洗洗，一身脏”
“好的”唐秋山转身走进房间，拿了衣服，“那我先去洗，你快点”
淑贞没有答话，碗筷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收拾好碗筷，她便打着肩膀拿了衣服，提了水去洗澡。
等她洗完出来时，小豆子正趴在唐秋山的身上，与唐秋山打闹来去，“你好了”唐秋山探出头来，。“小豆子，你快去睡，哥哥明天要上班”唐秋山，无奈小豆子赖着唐秋山说，抱住唐秋山说，“我要和哥哥睡”
吕绫霞跑进来，把小豆子抱走，“小豆子乖，你要和英子姐姐睡，还是和小洁姐姐睡？”
“我要和哥哥嫂子睡”小豆子不知道怎么又出这话，吕绫霞故意唬着脸，“别耍赖皮，不乖了，舅母不喜欢你了啊”吕绫霞把小豆子抱走，小豆子便不再说话。
淑贞打着肩膀，坐下来，“肩膀酸吧，我给你揉揉”唐秋山说，“嗯，”淑贞闭着眼睛打着肩膀。


“小豆子从三岁起，每回来都是跟我睡，他习惯了的，你可别介意”
“哦”淑贞仍旧闭着眼睛。
唐秋山的手劲放慢下来。慢慢地挪到淑贞的手上，像一条蛇一样紧紧地缠绕着她的腰身，将嘴凑在她的颈窝，淑贞没有推开他，唐秋山将她在床上，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伸手去解她的衣扣，“砰”的一声，小豆子突然又跑进来，淑贞慌乱地跑进来，扣好衣
扣，喘着爬起来，似乎吓了一大跳，小豆子爬到床上，“哥哥，虚，舅母不知道我在这里”
他躺下来，拉过被单，便闭上眼睛。
淑贞的眼里似乎含着泪，慌乱地说，“我去阳台睡”
“淑贞”唐秋山压低了声音，拍着小豆子，却又不敢离开。


淑贞推开阳台的门，又倚上，并未躺下，而是站在那里，半夜开始降温，“淑贞”，唐秋山拿出一件衣服披在淑贞的身上，淑贞轻轻地回了下头，“睡吧”她扯下衣服，轻轻地躺在小铁床上。
唐秋山转回了屋，轻轻地抱起小豆子，“妈”他轻轻地推开门，吕绫霞爬起来，“哎呀，小祖宗”吕绫霞几乎哑着喊出来，“啥时候跑过去了”她轻轻地说，“淑贞没生气吧，你去睡，我看着他”她抱起小豆子。


“淑贞跑阳台上去睡了”他说，小豆子趴在吕绫霞的身上，双手垂在那里，头靠吕绫霞的肩上，“咋能睡阳台”她轻轻地说，“快让她回屋睡去啊”她说，“要不，我给她解释解释”
“不用不用”唐秋山挥着手，“睡去吧，我会解释的，淑贞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人，你放心好了”他轻手轻脚在转回了屋。
吕绫霞将小豆子放床上，盖好被单，“这小家伙真会跑嘿，跑淑贞屋里去了，这么赖着淑贞，说不定将来淑贞真的生个男娃呢，”她听躺在床上，扇着扇子对唐骏平说。
“那感情好”唐骏平说，“睡吧，别把小豆子吵醒了，吵醒你负责哄他”他一侧身，拉了灯。
“淑贞”唐秋山回到屋里，推开阳台的门，“回屋睡吧，这里凉，小豆子，我抱我妈那儿去了”
“这里挺凉快”她平躺下来，用手盖着肚子。“别呕气，小豆子就一孩子，随性着呢，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


淑贞不做声，侧过一身边，“你别这样”唐秋山躺下来，拍拍她，“回屋睡去，这凉”
“不用”淑贞说，“明天，叫人把门修修好，这门坏了”她脸靠墙没好气地说，“哦”唐秋山应了一声，便躺下来了，“看来，你挺喜欢这里的，干脆以后你就睡这里得了”他呶呶嘴说。
淑贞一声不吭地睡着了。
清晨依始，淑贞站在门外，外面还有个背着包包的修理工，从一个大袋子里掏了工具，淑贞站在一边，“师傅，要不要喝口水，麻烦你了”
“我自己就能修，还要叫什么人呀”唐秋山不满地说，吕绫霞端着个大杯子，“这是咋了，门坏了”
“是的”
又试了试门，“可以了，”修理师傅擦擦手说，淑贞试着门，边回头边说，“有时候，家里没有人，就怕进贼”
“哦”吕绫霞轻轻地放下杯子，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淑贞送师傅下了楼。
唐秋山洗了把脸，“这门的确是坏了”他将水洗在胳膊上，“只是我一直没时间修”
“玩的时间就有”吕绫霞说。“小洁，去叫小豆子起床，都几点了，还赖在床上呢”


“是是是”唐秋山又将水掀起来，在脸上抹了一把，“一大清早的，这天，近秋了，容易着凉的”吕绫霞拿了个大盆，接着水，又倒在一个备水的大缸里。
“又要停水了，先备着，省得来不及换水，瞧这一大家子人，尤其是小洁，一没水就叫个不停”
唐秋山将毛巾在手臂上搓了一把，“小洁爱干净”
小豆子自己穿好衣服，从床上跳起来，冲出来，“嫂子呢，她答应我去买蜂蜜水果罐子的啊”
“我带你去买啊”唐洁吃着稀饭，就着榨菜。
“不要，我要漂亮嫂子带我去买，”他抖着手，整个身子跳起来，“我要漂亮嫂子带我去买”
“你”唐洁咬着唇，伸出手，恨不得煽他两个巴掌，碍于他还小，便放下手，“嫂子要上班”她抱上小豆子，“姐姐有空，可以带你去”
“不要”他推开唐洁。“小豆子”唐洁放下碗筷，用筷子指着小豆子，“你别不识相啊”
“就让淑贞带他去好了”
“我怕他到那又要这个要那个，淑贞摸不着他的脾气，这新人才进门没几天呢。”吕绫霞将又一大盆子水倒在缸里，“我和淑贞一起去啊”唐秋山说。“那也行”
吕绫霞走进屋子里，坐在床头，打着唐骏平的大退，“起来，”
“别吵，再睡会，昨晚被小豆子折腾的，没得休息了都”
吕绫霞继续叠着衣服，“瞅这小豆子咋个就这么赖着淑贞，没准淑贞真能怀上个儿子呢”她得意地得，“没听人说，要怀上的人，就会有小孩一个劲地女人怀里钻呢，瞅这小豆子..”她笑起来。“我们老家就有这么个说法”
“小豆子那是顽皮，见谁都这么钻”唐骏平抖抖报纸。
“师傅，麻烦你了，慢走”淑贞笑笑，便放下手，转身上了楼。“哎，淑贞，你可回来了”唐秋山拿着衣服，“小豆子真吵着要去买蜂蜜水果罐头”
“哦”淑贞推开门，跨进屋来。径直进了房间，整理起被单来，“行的，不过，你带他去买吧”
“咱俩一起去”唐秋山站在镜子前整理着领带。“你摸不着小豆子的脾气”
“嗯”淑贞将被单放在胸前，折叠好，便扔在床上，又爬过去，拿过另一件，还没起身，被唐秋山给压倒在床上，“你干什么呀”淑贞挣扎开来，“嘿，和你开玩笑呢”
唐秋山倒在床上，淑贞索性坐在床边，整理起头发来，她拿着梳子梳好头，绑了发绢又梳了流海，唐秋山爬起来，圈住淑贞，将脸埋在她的颈窝，“看在小豆子叫你漂亮嫂子的份上，就一起去吧”
“行行行”淑贞推开他来，“吃饭去吧”
便起身，走到门口，掀开门帘，跨出屋来，锁上门。

“那可不一定，”吕绫霞叠着衣服，“她有缠着小洁吗？有缠着英子吗？，愣偏偏缠着淑贞，这说明了什么，明摆着呢”
“嘿，瞎迷信”唐骏平没好气地起来，穿好衣服，“去去去，我上班去，小孩子嘛，都喜欢漂亮女人，人淑贞长得那是漂亮。”
吕绫霞将衣服放进衣橱里。便不再答话。“走吧”
“秋山和淑贞还有小豆子呢”唐骏平坐下来，拿过筷碗，“买东西去了”
“哦”唐骏平扒着稀饭。便又放下碗，抹抹嘴，拿过黑色公文包，推出车，将公文包挂在车上。便一踩车， 跨了上去。
唐秋山推出车，小豆子便爬到前竿上，拔着车铃声，“真好听，哥哥”
淑贞抱着唐秋山的腰，一抬脚，便坐了上去，唐秋山一踩车，“走喽”
“哥哥快点，哥哥快点。”小豆子拔着铃声，“你可别瞎摁，等会给你摁坏喽”
小豆子仍旧拔着车铃，车铃声叮叮的响起来。
车子七拐八弯的出了巷子，唐秋山直冲礼品店。
“嫂嫂，你快进来呀”小豆子拉着淑贞的手，淑贞被他拖着往前倾，淑贞站在食品柜前，寻思着给父亲还小诺和淘淘买些什么。
“嘿，是这个”唐秋山拎起水果罐头，“是这个是这个”小豆子将他抱在怀里。
“走吧”
“哥哥，我要尿尿”小豆子抬起头说。
“小孩子就是麻烦事多，来来来，哥带你去，淑贞，你慢慢看”他牵着小豆子要往外面公厕走去
小豆子抱着罐子，“先把罐子放在嫂子那儿”
“嗯，”淑贞站在一排货架前，拿下一罐核桃粉，查看生产日期。“请问你要买什么？”有一个售货员走过来。
“哦，我随便看看”淑贞将核桃粉放在货架上。


突然胃里涌起一股极度的恶心感，她将罐子放回货架上，捂住嘴，急急地奔向外面，扶着墙边，手摁住胸口，唐秋山站在公厕外，插着口袋，“小豆子，好了没有”他看了看表。
望见远处淑贞正趴在墙边，靠着墙，蹲了下来。
“好了好了”小豆子穿好衣裤跑出来，“走吧”唐秋山牵着小豆子往百货走去，“淑贞呢”唐秋山疑惑地望来望去，“在那”售货员打着算盘探头往外瞧了瞧，唐秋山看见淑贞正扶着一颗树。
唐秋山抱着水果罐子，往外走，“喂，还没结账”
这一喊把买东西的人都看了过来。
“哦”唐秋山望着外面，伸出手从兜里掏钱，抓了一把钱放在桌面上，售货员慢悠悠地找着给他。
唐秋山也不点，抓着了就往口袋里塞，“您不点点？”售货员说。
“淑贞，吃坏肚子了吗?”唐秋山拍着淑贞的背，瞧见她脸色铁青，淑贞拿着手绢，背对着唐秋山，却又猛地吓了一跳。
“没事吧”
小豆子抱着


‘你摸我干嘛”小豆子甩开方刚的手，小豆子坐在桌子上，脚下架着凳子，“哥哥，这一点也不好玩，我要去找漂亮嫂嫂”他跺着脚说，凳子被他踢翻在地上
“别乱调皮”这是我姑姑的孩子，“今个没处去，送这来了”
“喂”方刚捅捅唐秋山说，“想好没，晚上去哪里潇洒潇洒”方刚搓着手，“好久没开荤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西街有一个小小的录相厅，要不要一起去？”他丢下笔说。将图纸挪开。
唐秋山想起上回的事，仍心有余悸，犹豫了老半天，摸着鼻子说，“你们去吧”
小毛端着茶杯，正儿八经地走进来，将茶杯一放，倒进开水，“你就别为难秋山了。就咱俩看去吧，啊，他的生活就是，上班，吃饭，睡觉，睡觉，上班，吃饭。。。周而复始...”


小豆子坐在桌子上，捧着一蝶花生米，又乱跳起来，“我要去找漂亮嫂嫂，我要去找漂亮嫂嫂，”
他跳下来，往外冲，唐秋山忙拉着他，“打住打住，你知道人在哪儿吗?就乱跑”
“弟弟和你争老婆了”小毛说。“这小赤佬打小就懂什么叫漂亮了”方刚斜着眼扔进一颗花生米。“前途无量啊”
“去去去，你给我老实一点，再乱来，我给你送回乡下去。”唐秋山故意阴沉着脸恐吓道。小豆子闭上了嘴。
“去还是不去啊，唐秋山？”方刚问。
“他怎么可能去？万一嫂子在哪角旮沓出现了，唐老大不得吓出个心脏病出来”小毛笑嘻嘻说，“唐老大不怕天不怕地，就怕这里那个天仙老婆。”
屋里不知道啥时候又进来几个人，哄笑起来。
唐秋山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去就去，谁怕谁呀”
“天仙老婆谁不爱呀，怀里搂着个天仙睡觉，八辈子都能笑醒”小吴穿上工作服，扣着扣子说，“谁愿意搂个歪鼻子歪眼的睡觉啊”
“那也不一定”方刚端着茶杯，坐下来扔个花生米，他伸起拇指，冲着外头“某天晚上，我喝醉了，迷迷糊糊地跑外边方便了，突然有说话起来，我一瞧，给乐坏了，你们猜咋的，那里趴着两人，打野战着呢？不晓，尿他们一身。”屋里哄堂大笑起来。“没办法，外来务工的人，没地儿住，估摸着老婆带着孩子来了，没地儿热炕头，就跑野地去了，我一瞧，那女人长的就跟咱厂的阿花差不多，瞧那脸和身材就是咱厂的阿花第二”
小毛笑着扔进一颗花生米，“这没钱不行呀，方刚，你搅了人家好事呀。”
“得得得”小吴拿起杯子，往车间走去，临了，小吴，还回头丢了一句，“小唐，自个掂量着，”于是，哼起歌来，走出车间。
淑贞倚上门，手里拿着一张纸，缓缓从医院的楼梯上下来，她站在门口，吹来一阵风，她趴在洗手池边，嘴里的酸水味一直不停地想让她作呕。


洗好嘴，将包挂在肩上，又提了提，疾步走开。
走到宿舍楼下，噔噔地跑上楼，“呦，淑贞回来了”与她对面走来的是对门的叶萍，她提着一蓝子的菜，“嗯”淑贞让了个身子，让她穿越过窄窄的楼梯道，“今天没买菜呀”叶萍站在屋外，摘着菜说。
“是的，中午时间紧，随便吃吃就行了”她点了点头，便掏出门锁，转了一圈，对着叶萍说，锁上门，她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便坐下来。


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照在淑贞的脸上，她闭上眼，手撑着脑袋。慢慢地睡着了。

入秋，从窗外刮来一扇风，把树叶摇得哗哗响，淑贞睁开眼，清醒过来，“下雨了”她站起来关好窗户，又转身，关好风扇，慢悠悠地爬到床上，躺下，闭上眼。
似乎很久没有这样沉睡过。
吕绫霞煮着一锅粥，唐秋山倚门进来，“又下雨”他走到洗手池前洗着手，“去叫淑贞来吃饭，怎么回事，是不是生啥气了，一进屋就没出来。”吕绫霞将菜汤端到桌子上。
小豆子坐在桌前，咬着小铁匙子，“哥哥，你去啥录相厅，你也带我去吗？”
唐秋山几乎要捂住小豆子的嘴。他越来越觉得小豆子的脑袋简直是一部录音机。
“去叫淑贞出来吃饭”吕绫霞分着筷子，“你爸怎么到现在没回来”吕绫霞说。
“都几点钟了”
“爸叫我和你说，他不回家吃饭了”唐秋山洗了把脸，将毛巾挂在毛巾架上，径直走进里屋，掀开门帘，锁上门。
“怎么了？”唐秋山倚在淑贞身边。淑贞脸色铁青在倚着床前，眼神迷离地望着前方。
“没什么”她呆呆地说，又爬起来喝了口水，放在桌子边上。
倚下“我想睡会”
“哪不舒服”唐秋山用手背碰了碰淑贞的额头，“没烧啊”
“起来，起来，别总是睡，都快变懒人了”他拉淑贞起来，“吃饭去”
淑贞抬起头。轻轻地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唐秋山愣住了，“当真？”“你，你是说我要当父亲了。”他把淑贞抱起来。
“喂，你轻点，别伤着我肚子”淑贞说。
唐秋山将淑贞放下来，脑袋在淑贞的肚子上。“喂，宝宝，听见爸爸说话了吗？”他将手围成一个喇叭型，依在淑贞的肚子上。
淑贞打了一下他的头，“哪有这么快？”
“走”他将淑贞推出门口，“我要告诉妈，这个喜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