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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彼时的少年(续写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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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24-07-09 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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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这位令狐冲心中批判久矣的汴大前校长就这样与愤青有了初次的私下会面,这样的会面往后还有很多次,值得令狐冲十年后千里迢迢从西域赶回来为独孤求败哭丧并满口恩师之语。
    独孤求败的出现让令狐冲打了个激灵,竟就打消了不少先前的惆怅,离开视线的人并非不在了,他们仍生活于自己的世界,不过是与自己的联系断了而已。如果执着于在旁观视角中的自己,就很容易迷失了自我的抉择。
    太多的离去一时冲击了令狐冲的常态,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是个惯于随遇而安的人,自以为在任何地方都能适应,于是肆无忌惮地去想象,去接纳。巧的是,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更甚简单,只要一场恰到好处的重逢便足。
    遗憾啊,令狐冲默默想着,没把独孤求败留下来单打一次!
    任盈盈瞧着他莫名的神色变化,却也松了口气,看这样子好像也没什么大事?昨天果然是被学长吓到……
    羽毛球打得很是畅快,中途又有杨康穆念慈加入,直打到日落,四人才一齐吃饭去。
    段誉,林平之这边才结束社团活动,却只有段誉一个走在残阳下的校道,林平之那小子不地道,仗着新手模样愣是让那师妹手把手教着,休息了还能被师妹约饭,眼见得出的是,劳德诺那厢也不大痛快,这倒是莫名叫他们之间拉近了些距离。
    私下的劳德诺算不上是个好人,段誉只觉得这货反逆心理略有些重,两人唠着嗑便聊到令狐冲和梁发。
    但依劳德诺方才的说法,他只是不爽令狐冲当了班长后就有着一幅很分明的“这件事就该我做”的模样,这倒是颇为尖锐地点破了令狐冲的心思。正如所言,这个班长来得不明不白,又带有些不情愿,更甚是此前一个被推来推去受人唾弃的职位,但令狐冲偏偏就在这两年里把班长职位给演活了,他没当过班长,于是尽力想要作好这件事,可惜用力过猛,活了一个班长,却半死半活了一个令狐冲。这种改变是极不自然,更不够让人满意的,便在宿舍里也很有这股味道,令狐冲班长的身份甚至能够盖过他愤青的本性。
    这点段誉自然不好当面说出,毕竟他在帮自己追王语嫣的时候确确实实卖了很大一份力,当兄弟很好,不能再好,但当上司,领导,就很差一份味道了。对此他也只能劝导劳德诺这只是一个适应期,令狐冲自己早晚能缓过来的。
    百无聊赖的段誉,兴致冲冲的王语嫣,同样的校道上,段誉抽开了目光,不管嘴上说得多好听,可见面了却也尴尬,毕竟是表白失败的双方。
    长发飘扬,淡黄色的发带也在其中舞动,王语嫣小跑着路过,似乎因为看见了段誉而收敛了几分溢出面颊的兴奋,但毕竟只是偶遇,很快就一闪而过了。
    能让她露出这种神情的,大概是那个慕容复吧?段誉对他观感不是很好,大概是作为人自然的偏向,慕容复跟乔峰不对付,也就连着他们这些跟乔峰走得近的人都对慕容复反感。
    但正如今天跟劳德诺聊过的,他深知自己的视角是狭隘的,毕竟也不可能一双瞳仁就看穿一个人的四方八面,段誉自嘲一笑,面向前方,却把手向后挥手道别,那远去的好似就不只是一个人了,还有那段子痴心的光阴。夕阳下,相背而去的两道身影之间,赤霞焚烧着其间并不曾灿烂的过往。
    “我流泪;泪水使我得到安慰,我沉默;我却不抱怨,我的心中充满忧烦,忧烦之中却有痛苦的甜味……”段誉轻轻哼着普希金的《心愿》,仰天低吟着那句“生活之梦啊!飞逝吧!我不惋惜……”
    垂下头来于是又是一抹轻松的笑意。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4-09-06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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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无忌从来是个抢手的人,虽然他的站队总是向着文学系的谢逊,却不妨碍其他方面被争来抢去,幸而在男女关系这一条早早地与学生会长赵敏定下关系,我们也就少了几段回忆起来虐心而残忍的爱情故事。
      而少有悲剧的交友关系于是成了他大学生涯的一处重点。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与我们的202产生关系,毕竟照我们所知,那群人太过懒散,而张无忌太过抢手。但事也这样发生了,源于当上班长的令狐冲与学生会的工作配合,有此基础下大家也就算是相识了,所以当张无忌在天龙寺见到郭靖的舞姿时是颇为震惊的。
      郭靖自然是被黄蓉拉来的,身作来自草原的学生,骨子里也总藏着点血性,如今这种血性被宣泄在鼓动人心的伴奏里,坚实奔放的舞步让他成为了舞池的焦点。
      段智兴叼着烟倚靠在门边对张无忌说:“这小子还真有点我当年的模样,就是我这人甭管上台私下都是个大老粗,没那份纯劲儿。”
      赵敏自去找黄蓉,好巧不巧,田伯光罗列的几位校花倒各自相识,略有些摩擦的就是周芷若曾与赵敏争过张无忌,但到底是个大气女子,在张无忌做出选择后就再不有联系,只是在校内碰到的机会也就少了许多。
      张无忌在段智兴那蹭了根烟,两人蹲在店门口,各自絮叨着。
      张无忌深深抽了口烟,笑道:“转眼就大三了,回头一想竟然还有好多事没做。”
      “年轻人,多经历几次什么都懂得,你们的大学光阴可比我们那会灿烂许多,当然我那会也考不上汴大……”段智兴顿了顿,续道;“你们这群小崽子哪能知道早些珍惜时光,那不显得我们亏惨了吗。常在校门外晃悠的莫大知道吧,比我来得早,二胡拉得真好,现下如何?你们全把那首《凤求凰》当做放学后的伴奏,可要知道那把二胡迎来送往了多少人,总该你们出了校门后去自己思量考究的。”
      “呵,这话说得有水平,不是跟谁学的吧。”张无忌愣了愣,半晌才打着哈哈笑道。
      段智兴摸了摸鼻子,笑道:“可不是。”
      于是在舞池旁的沙发上挤出个大黑个来,刚才缩在角落,戴着帽子竟就没让人认出来,可当那个人影逐渐在人群中显出身形来,张无忌才呆了又呆。
      当那个大黑个子把帽子拍在他脸上时,张无忌才出声道:“看来丐帮的工作蛮顺心,这点竟能让你请假回来。”
      乔峰哈哈大笑道:“可不是,这不让我回来发展优秀新人了么。”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24-09-06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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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峰回来了!
        这事理当阿朱先知道,正因此那天晚上才会在天龙寺里,美其名曰要给个惊喜。其实未尝不是老大哥心理作怪,那个离别的夏夜里,随口吐出却能直击人心的话语当然也是搜肠刮肚得来的。能否起作用另当一回事,他毕竟已是说出口了。不仅仅是评判许久未见的他们,更是借以看待自己,是不是还是能说出“岳飞就是太有种了才死得快”的那个乔峰。
        他自然业已见过康敏和马大元,嫁为人妻的康敏一去昔年的飘逸,自然不会是小家碧玉,只是莫名得很是飒爽,所以她对乔峰说:“你看,过程什么的不重要,今天我们不都在这里。”
        人生何处不相逢,过程不重要,“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于是在昔日记忆的洪流前,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不是承认或否认,而是说一切都已过去了,有过什么,失去什么,错过什么,追求什么,“今天”还在。
        回来那天学校还没放假,是午后时光,说不上冷,只是招摇着秋末的朽叶残枝,他蹲在莫大身边,静静听完他拉那首千篇一律的《凤求凰》默默无言。
        一曲拉完,乔峰敬上根上好云烟,赢得莫大一声:“哟,是贵烟啊。”
        “你说你一穷老爷子,又不为钱,又不为名,天天搁这骚扰人上课干嘛。”乔峰抽着烟打量了一番莫大的二胡撇撇嘴道。
        “春宜绘墨,夏宜操琴。”莫大瞅了他一眼,随口说到。
        乔峰心道那也不见你夏冬歇息,春不操琴啊。
        莫大不想对身边的年轻人说什么光阴,他经不起。一根抽完,乔峰起身方欲走,莫大抖着烟盒递了一根,于是乔峰又蹲了下来。
        莫大叼着烟没点燃,有些含糊说道:“你要想听这还有一首轻易不示人的,可不是师传的……叫,沧海一声笑。”
        曲是好曲,乔峰咬着牙认了,经这一冲反将《凤求凰》那股子悲怆冲得一干二净,听罢他又递根烟给莫大,这次说什么都要走了。
        走出片刻,乔峰兀地哈哈大笑,个老爷子操心些没的!
        不要把自己放在这世上太重要的位置,经不起的。
        乔峰路过校门时依旧递了根烟给门卫彭莹玉,面容其实算不得年轻的彭莹玉嬉笑着说:“这回不走了?”
        却没能赢得经典的回答,乔峰笑骂道:“不走个屁啊!不走你养我啊?!”
        乔峰确实称得上一个很能混的开的人,竟能一路直行通去男生宿舍,路上还能碰上几人递烟问好。
        乔峰见了郭靖,很高兴,正如此前说的,郭靖让黄蓉这么罩着就很好了,所以接下来的路他走得有些心惊胆战,他害怕看见一个茫然无神的令狐冲,一个仍旧无欲无求的杨康,倒不是自责,但实打实会令他失望,不单是对他们俩,更会对自己失望。
        “你丐帮福利这么好?”没能走上宿舍楼,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叫住了他,顺带还打了个哈欠。
        杨康今一早上课不断,下午倒很有兴致地陪穆念慈出去逛街挑了两根桃木钗子,结果自然累死了自己,险些没让穆念慈扶着回来。
        见乔峰愣在那,杨康又打了个哈欠道:“怎么,找我们啊,晚上出去喝点,这会就算了,我怕我睡桌上了……老令狐陪他小师妹出去逛街了,也不是,约见独孤求败去了,呵,不知道哪来的豹子胆。”其实杨康心底也并非就多么沉静,否则也不至于如此喋喋不休。
        乔峰瞅了他一眼道:“得了,多大脸啊,睡你的去,哥来找楼长叙旧的……晚上别忘了啊。”
        “我靠……”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24-09-06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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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盈盈倒是跟来了,只是没能陪着去见独孤求败而已,半路上就借口逛街去了。
          才刚脱去稚气的青年不安分地摆弄着手脚,被约出来的半百老人倒是自然得有些放任。两人对坐在一架小圆桌前后,独孤求败伸腿架起二郎腿时只是略有触及,愤青就把双腿缩到自己椅子底下。
          “放松点,年轻人,”独孤求败吮吸着咖啡,全身透着一股子精英的锐气,尽管已经鬓发两白却仍很有朝气。他就像《中国剑的历史》中的汉八方,虽然免不了折戟沉沙的结局,但在折断前依旧保有锋芒。
          或许因为白发,或许因为长时间固有的守成印象,令狐冲就是觉得甭管老人的坐姿多放肆,慵懒都能实打实地瞧出骨子里洋溢的沉稳。
          “校长……作为历史学博士,您对岳将军,岳家军的覆灭是怎么看的?”令狐冲犹豫过是否要问这个,可他毕竟已经问了,只能寄望于独孤求败当他是小孩多想。
          独孤求败举起杯子抿了口咖啡,笑眯眯道:“怎的?你一国政系的大三才念着转历史系?”
          “没有,那哪能……”令狐冲还没敢把乔峰同他们说的冠上哲学的名头,其实就想找人唠唠嗑,解解愁绪,其中又以乔峰,独孤求败两人份为最佳,杨康,任盈盈都得往后稍稍。至于这,到门前了说不清话就纯粹是怂了,谁让乔峰毕业了呢。
          “岳飞,搁哪朝哪代都该是一位名将,当下我们是后人论前人,且究竟岳飞没干出来……”独孤求败斟酌着言辞,道:“可你就能打包票断定他真是没半点心思造反?退一步讲,纵他没有,还不许皇帝猜疑了?”
          “皇位跟国耻、疆域……”
          “你能抛?那也是你说的。”独孤求败乐呵道:“再说秦桧,莫须有对吧?人尽知其假,偏皇帝信了?扯犊子!他就是背黑锅的,获宠南归后这老小子就已是个只求短利不顾远谋之人了,其所为作无外乎剖析皇帝心理,献言献策受赏,再无其余,世人知其奸,皇帝如何不知?可他把握了皇帝心欲求和,更在这事上实实在在地出力了,既是身后名有人担着,那便与他富贵又何妨?你当下还识人太少,话本戏文里一句‘虽艰犹韧’素来为人吹捧,正因为世人多以短利为求,了不起也不过是图谋身后名罢了,他们自知有错,也会仰慕正确者的光辉,却不得不做啊……”独孤求败一下子言语太多,喝着咖啡润嗓:“世人行事多以结果为求,亦不过短利,而如若结果顺心则过程再艰苦也不过多了吹捧资本而已,赢了身后名,享了当世福,这不够么?这很够了……”
          “这很够了……”
          令狐冲默默听着独孤求败重复了此话数遍,他在试着让自己也接受这句话。
          他却不知这位他素来诟病久矣的前校长有这许多牢骚,实话说,令狐冲自以为独孤求败的缺隙当被自己细数挑净了才是,余外皆是吹毛求疵,不着重处。
          哦,料想《中国剑的历史》的作者在意识到自己也将作为被迭代的剑器时也会有一时的失神吧。
          彼时日月同织出幽蓝的光晕,又渐渐被西尽的残霞和东升的羲和刺破,一时天穹碎尽了光阴。
          总会有人在那希声却澎湃的大音前诉说着什么,但在此时诉诸的言语本就为了不为人知。
          向来激进的愤青就这样,听着老人的默默重复,却好像也看见了老人的光阴被那素来软弱,素来柔和的西霞月华刺得粉碎。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24-09-06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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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峰这趟回来得轻巧,细数下来除却阿朱是早先接到消息,竟就只有见了面那几个晓得,偏还让张无忌别把消息传出去,只是自己偷摸地去找人见人,对于令狐冲,虽然势必是瞒不住的,却也颇为努力地留到了最后一个。以至于回来这三天,真就没引起什么动静,加之他自己也有事忙活,直到今日见了杨康这小子才算彻底遮掩不及。
            黄蓉抖着湿淋淋的长发正欲窜去周芷若的宿舍时,王语嫣却恰好撞了过来,秋末入冬的银杏叶基本凋落得大差不差,可当王语嫣穿着那袭鹅黄色连衣裙时仍旧很应景地翻飞,衬得那女孩美艳不可方物。
            她举着手机打开了时兴的qq软件,其上是慕容复的消息,以及附带的一张照片:“见到段正淳了。”
            “哇哦!超幸运诶,我都没机会去看他的新电影发布会,那部《飘》都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了。”黄蓉放大了照片仔细地瞅着。
            啊,虽然也是一方面了啦,王语嫣凑上前同她一齐盯着看,但也最重要的还是发送消息的这个人吧,我应该怎么回复呢,这又说明什么呢?
            许多想要说出口的话语却咽回了肚里。过于迫切地追求一个答案终会取得结果,但过程中收受的驳杂信息却也是最多的,这点,王语嫣心知肚明,从那唯一一次见到段正淳开始到现在。我不想让任何信息影响到内心真实的渴望。王语嫣如此地坚持着。
            黄蓉并非是不晓人心的人,也必然已知她找来的真正原因,但宁可装傻充愣则无非是为了让做出真正经历过纠结之后自以为正确的选择,这样的选择绝称不上必然正确,但对自己来说却很足够了,已然是不论后续如何都能够不后悔的选择了。
            我们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会吃苦头的。但其实,从最开始我们认知一个人的渠道便已是狭隘的了,做过多少事,说过什么话,乃至于心中念头一并知悉,如此得来的知根知底要比相处多久,注视多久要来得更加彻底,客观。但究竟此事不可成,却也不妨碍除此之外的任何判断都无一例外是在,断章取义。
            这很形象,乃至于王语嫣对段誉对慕容复,王夫人对王语嫣,都不过是断章取义,其中不同,只在王语嫣会意识,会改变对慕容复的片面认知,她素来是个追求高效的姑娘,眼下她喜欢,或说她自以为是喜欢着慕容复,那她也就只需要去纠正对于慕容复的片面。
            对段誉有些不公,但人非圣贤,这个理由向来适用而经典。
            今晚的女寝宁静,祥和,但i是仍旧在少有人知的地方踊跃着,在这场青春里,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无有例外,当然也包括当夜聚在一家大排档的几人。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24-09-06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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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峰倒有心喝酒,可怕一下上狠了,几个小兔崽子毕竟明天还要上课。
              欧阳克一身白衬衫,殊为可贵地没有去陪那些莺莺燕燕四处耍欢,盖因叔父都欧阳锋与丐帮董事长属忘年交,平日就有意要送他去丐帮工作,这次正好打听下境况,至于再多的,大抵也是想更多地融入这个宿舍吧,已经大三了,欧阳克举着果汁杯抵住唇瓣,呆呆地望向不见几粒星子的夜空。
              一直活跃的仍是令狐冲,愤青笑谈着,但有些难以捉摸,竟说不准他是八卦了还是放开了,笑话不断,不受人,地界,时间的局限,大谈着趣事。乔峰见了,只是自顾笑着这才有几分国政生的样子嘛。
              没什么波澜,也并没有如期待中的兴奋,只是不至于落到无话可说的境地。段誉双手撑在椅子上,默然地看着眼前足冠以真实之名的重逢景象,百无聊赖地想着,以后也会是这样吧,大学究竟只是光阴里的一小段,在并没能清晰道路,只能回望曾经足迹的旷野里,没什么事值得挂念和留心的,因为终成过往。
              段誉有些厌恶现在的自己,自诩觉悟了什么,却只能旁观别人的经历,连取自己的往事作为反例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啊,上个大学又不是非得谈恋爱。”段誉如是道,但说得小心,瞬间淹没在并不冷清的酒桌上。
              杨康微不可察地侧首了一下,同样的不为人知。
              有一句很废话的话说:“不想谈恋爱不过是因为没有遇到让你想谈恋爱的人。”但并不是只要想了,爱了就可以的,更多的一部分是怀着想爱的心却无人接受。
              “不要让自己泯然于众人。”完颜洪烈曾对杨康如此言说。彼时的杨康正在被人欺负是没有父亲的孩子。
              “你的父亲是战死沙场的英雄,你的母亲是全国著名的作家,你老爹我,是汴大生物院院长……你的一切都是不可思议中织就的奇迹,你怎能甘心泯然众人?!”
              那是杨康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存在,再之后,倒也知道了此话是个模板,随套随用。但此时把此话送给段誉,再合适不过。
              高中的政治课本里有一句话:特殊性离不开普遍性。一本书中的句子何其多,但震撼了心灵的,往往是那些有着相似经历,能够共情的话语。换言之,每个人看到的每本书中的经典句子都是不同的,唯一的共性就是,每一句话都有为人铭记的可能。
              每个个体在群体之中都是特殊的,我们在追求人生的行为恰恰就是在用自己的特殊性去追求事物的特殊性,如此行径与如此结果,又何谓不特殊?
              杨康举起杯子,与在座几人挨个碰杯,又聚在一起碰了一下,咧嘴笑道:“不要让我们自己泯然于众人。”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24-09-06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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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大家都不是无事可做的人,在某些特殊之后也终归要回归到某些普通中去的。
                朱聪颇有些乐呵地在课堂最后拍拍手笑道:“上次征稿的结果出来了,让我们恭喜班长令狐冲荣获一等奖,他的作品也会刊登在当期的《大宋青年报》上。然后同样的,本次的学科作业第一名仍旧是木婉清同学,大家多多学习。”
                “恭喜班长,可算是熬出头了!”阿朱首当其冲。
                “额……多年媳妇熬成婆,不是,出人头地了!”木婉清架不住阿朱的怂恿,话音虽大,话语却就凌乱了。
                班里同学倒知道令狐冲与梁发一伙不对付,这本是分不清对错的,可就眼下所见,也大多是由梁发挑起的梁子,盖也就有些拉偏架的嫌疑,此次有些成绩出来,虽没有实质上的奖励,但话里话外颇有些令狐冲终于从此前的窘况中成长为一个真正班长的意味了。
                “老师,”令狐冲从椅子上站起,面向朱聪:“恕我私心,但班长职务实在占用了我许多时间,再者我在这个岗位上并没能让同学们满意,所以……我想辞去班长职位。”说出来了,令狐冲莫名松了口气,这倒是独孤求败的提议:如果觉得时间一直不够充足,逼迫得自己很是焦虑,不妨卸掉累赘的职务,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辞职是早已有过的想法,但有无实质性的支持同样重要,在这位的支持前,此前所有的好面子,考虑都显得多余而累赘。
                就算是奖励吧,对一等奖的奖励。令狐冲在心里默念着。
                “那就由大家重新选举班长吧,顺带一提,不能再投令狐冲的票。”朱聪笑脸不改,大学并非是束缚学生的场所,只有把自己束缚在大学里的学生,那就是以前的朱聪和令狐冲,既然看开了,那也该脱去枷锁,理所应当。
                下课,令狐冲领了奖状就走,不留与众人讨论的时间,所幸时间尚早,接下来还有课,也就任他了。
                高根明怂恿着梁发上去拦人,劳德诺也来到课桌旁站着,那厢愈演愈烈几乎敲定主意要去嘲弄令狐冲,激他在当回任劳任怨的班长,劳德诺却敲了敲桌子,双眼盯着高明根:“得了,人都在躲着了还非得去刺他,不如接下来顺其自然的好……”一句话说得众人默然。
                令狐冲初当班长时,确也是他们不服,而今辞去,不爽的也依旧是他们。其实话归究竟呢?
                广普颇有意思,逗个笑也颇为有趣。
                既然他还算负责,那麻烦事叫他担着也未尝不可。
                竟不知谋私,那也不必与他打什么关系了……
                至于如今,其实不过无事生事,现下令狐冲逃也似的行径,倘若再穷追猛打,怕便真要生出仇隙来了。
                大三是个很好的时段,能让花痴段誉说出:“不是非得谈恋爱”,让令狐冲脱下班长的束缚,也让劳德诺制止了同伴对令狐冲的纠缠,此外还有许多尚未可知的悄然变化着,但无一例外的,“那一直坚持的,且放放吧,那一直搁置的,迈出第一步吧……”
                令狐冲倒不是纯粹怀着躲他们的心思,只是借口跑出来,其实心底也很愿意同什么人分享,就在原地呆了呆,摸出手机给奖状拍了张照,给任盈盈发了过去:“师兄牛不,一等奖!”那张奖状照片也随之发出。
                “猴赛雷啊!”然后是一张照片,今天的《大宋青年报》
                “请客!请客!”还没放学,先被班里半怨半贺叨了一通的令狐冲先收到杨康一条消息,然后是宿舍其余几人的探头表情,哦,自然没有郭靖的。
                “晚上来,我下午约了人。”
                “哟嚯,小学妹?”
                “不是,独孤校长。”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24-09-06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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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休后的独孤求败清闲得很,也很看好这个据说在角落里腹诽了自己无数遍的在读学生,这是他曾经身为汴大校长的,一种念想。
                  这次两人见面没往深沉的聊,只是祝贺了令狐冲的获奖,然后由令狐冲开启话题:“校长上次说的,岳飞,皇帝,秦桧……这点,学生似乎有些答案。”
                  “我的朋友前些日子在饭局说过一句:‘不要让我们泯然于众人’,因而,若把那三人代入这句话,他们都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让自己从众人中脱颖而出,不关乎短见,更无关大局,他们都只求着表现自己,至于表现自己的标准,行为,则又由他们自己界定。”
                  “不要……泯然于众人。”独孤求败咀嚼着这句话,然后突兀一笑:“按你这么说,岳飞的追求就是夺回燕云十六州,并在忠诚条件下达成,皇帝就是守住皇位,秦桧就是”取利为官?年轻人,你把历史当做什么?游戏吗?我当年在研究课题时倒是常常被吩咐一句:别以为古人傻,他们很清楚自己的行为……”
                  “可没谁能活得清楚,都是浑浑噩噩,后知后觉过来的!”令狐冲很是大胆地抢了话头。
                  “依旧是那天的饭局,另一个朋友,一个花痴,在角落里说了一句:不是上大学非得谈恋爱的。我们当他花痴,他也自诩如此,更有一个魂牵梦萦的身影,更甚也曾热烈地追求过……可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失望是有的,沮丧是有的,不甘也是有的,然后此话说罢,一切也就都没有了。不是不再花痴,不是不再喜欢,而是在抗拒自己对她的喜欢这件事上,他下了决心。”
                  独孤求败罕见地一滞,此事似乎与那句“不要泯然于众人”大相径庭,道理相悖,可一个在对于自己喜欢的抗拒这件事上下了决心的人,似乎也未尝不是另一种“不泯然”。
                  事已至此,那么之后的继续坚持,又或默默退步,似乎都是生而为人的一种莫大的坚强。
                  无外乎那句“表现自己的标准,行为,又由他们自己界定。”
                  “狡猾的年轻人……”独孤求败算是看出来了,令狐冲这是存着说服他的心来得,诚然,这番措辞辄一出口的时候他也有些意动,可是驳斥一个半身入土的老爷子的失落心对他有何好处,便真实焕发第二春了,又对他意义何在?
                  他对这个来自岭南的死小孩,终还是没能清晰透彻得完全认识,可我们不得不说,这世上确是有这种死小孩,自己可以失落再失落,却见不得身边人的苦楚,即便只是一时的失意,令狐冲也不忍去看,更甚要去试着改变。在往后的岁月里,独孤求败终会摸清这个倔强死小孩的。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24-09-06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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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太过痴迷于对事物的定义,常常会让自己判断混淆,抑或丧失了自己的本心。
                    这一点杨康深有感触,他是个自由的人,这里的自由并非就是全无拘束,而是他的舒适圈相较他人要更为宽广,任何附加在身上的东西都会压榨这个范围,因而在乔峰言及他有孤独终老的可能时,他是不屑却又恼火的,由此可见得他也曾幻想过陪伴自己走下去的人,至于这个当时并不够明朗的身影,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是专为一人定制的。
                    他可以接受自己的舒适圈被挤压,缩小,但仍要有度,尚未有经历过失去穆念慈的他深陷于与王语嫣同等的认知偏差中,曾充当杨康“闹钟”的穆念慈对那个范围的挤压其实是可以为他接受的,但他害怕,当关系更进一步后,这种挤压是否会更甚,会触及自己的底线。虽然是在自我修整了范围之后才意识到,就到这了,穆念慈对他的挤压从一开始就已定型,不会因为关系的深入而增进。这或许其来有自,因为她眼中的杨康1从来都是那个样子,白衬衫,骄傲,随意,或也有些流氓的“王子”,又如何会让心目中的他去生硬改变?
                    当自己对“喜欢的人”这一定义不断更新之后,杨康就忘却了这个定义本身存在的意义,这很正常不是吗?就好像那句“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只是存在于自己想象中的东西,如何修饰都不为过,最不该的就是把想象带入现实中寻觅,可解的大抵还是运气很好得真的找到这种人的存在,或者像杨康这样为了一个人推翻此前所有。
                    至于契机,两人在一起不少日子了,杨康也没敢告诉穆念慈自己拿了她的日记本。
                    倒是那封情书,杨康层纠结过要不要重新以自己的身份交给穆念慈,嘛,到最后,终还是算了吗,毕竟其实与现实并不相契合啊。
                    宿舍楼前的银杏已经凋落得只余一树立在寒风里的树干了。
                    “不论多么在意珍惜,可半年的岁月终究不长么?”杨康作如是念想。
                    《在绝望之巅》,一本罗刹书中有这么一句:如果人像在意痛苦一般在意喜悦的话,那也就不必赎回后者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24-09-06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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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誉觉得这两天见到的人很有些重复,哦,倒不是舍友,或者班上的人,是在那条落尽了残花,于是只能依旧鼓吹着冷风的小径上,那个身影似乎与记忆中重叠,但很明了地晓得那不是她,是另一个踩着风色的少女。美好的氛围足极了,若说有些污点,大概是那人他认识,老令狐班上的木婉清。
                      “国政的啊,唔,倒是跟计算机系的冲虚一样。”哦,这里的一样只是指眼光一样好,毕竟田伯光那份风靡全校的校花榜基本都因着这“为自己系合唱团领唱”的缘故被挑去了,或许黄蓉,赵敏也有可能被挑上?
                      摇摇头也就不再关心。世上有种定义名为白月光,大抵并非是单人本身,其场景,其时间,行为都是大为凑巧所得,若言及例子,该是穆念慈初中时候所见之杨康?段誉去年所见之王语嫣?一时朝阳,晚霞,抑或伶仃小雨恰来,风履巧至,乃烙下一个衬足了风月美好的身影在心头,此后?唯难罢休尔。
                      杨康这学期难得逃了一次课,缩在郭靖班里闷头躲着老师,倒是挤走了原该与穆念慈同桌的裘千尺,将头枕在臂弯里问穆念慈:“过年了,来我家吧,我老娘天天扯着我骂没常把你带回去。”这话扯了点,但也真有类似的事,不过最直接的缘故大概是,杨康也有些后怕了吧。后怕身旁的女孩再次一声不响地离开?浪子回头金不换?呵,倒也不至于如此昂贵,只是改正终要比长久的守正更能赢得喝彩罢了。
                      “啊……”穆念慈毕竟不是那种惯会红霞浮面的娇羞女孩,只是此间料定了杨康的意思,便也垂下头来,轻声道:“不该你先去我家吗?”含着些许调笑的意思,杨康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一把,笑说:“那也行啊。”
                      少年脸皮总要胜过少女不少,果不其然。
                      乔峰这回走得匆忙,但究竟是放下心了走的,偷摸着回去后才发着消息告诉他们自己回去了。
                      “倒真成了老大哥。”令狐冲今日愈发得意,阿朱替做了班长,算是受了乔峰所托,而经那一日与独孤求败话谈后二人也不开生面了,近来周末排得紧凑。大抵是与任盈盈出门折腾大半天,或午后或晚上再与独孤求败座谈上几个钟,周日便在宿舍窝着,总还是舒坦的,假期近了则也与任盈盈等岭南户商酌着同归。
                      此间正卧在铺上捧着本《笑傲江湖》怡然自乐。
                      欧阳克似有些慨叹:“可不是?丐帮搁杭州那是地头老大,才半年就从助理身份谋了不少实权,还跟董事长有些联系,艳羡呐!”欧阳克颇有自知,不论是入学汴大还是优渥的生活条件,叔父才是最大的关系网和保护伞,借欧阳锋得来的关系终究浅薄,而如乔峰这般作为才当真是佩服的。
                      令狐冲摇摇头对这小子的慕强心理不做评价,扭头问老六林平之:“初就念着岳灵珊同你合得来,听老四说,还是装着不会叫人来教你是吧?”
                      林平之笑骂道:“靠,老子开始是真不会好吧!”倒没有言及会了之后的情况。
                      “快放年假了,要不要找个地方聚一下吃顿饭啥的?”令狐冲忽然说道。
                      “聚啥啊,这会谁都捉急回去跟家人团聚好吧,你看老大哥走得多潇洒。”段誉随口笑道。
                      “是,要聚啥时不是聚,不如等明年同老大哥一起去。”杨康敲着电脑,头也不回道。竟也认了乔峰“老大哥”的身份。
                      “快,出奇招镇一镇这俩倒反天罡的,乔峰不在你就是老大了。”令狐冲拎着书去碰下铺的郭靖。
                      “都行都行,投票吧。”郭靖挠着头笑。
                      最后自然没有如了令狐冲的意,却也一样高兴,太过频繁的惊喜是会叫人害怕的,所谓福祸相依。
                      嘉佑三年便这般很是松快得过去了,令狐冲后来说起这一年的时候已经记不起年号了,因而逢人只道:“我们大三那年,是个”顶好的光景。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24-09-06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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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三下……***大三下!”段誉下了火车,瞅着那抹烂熟于心的风色,长叹一声。一个年关的修整,花痴的精神气终得一还,其实段誉还挺对不起师傅枯荣大师的,毕竟随着诵了几十天佛经,最直观的除却那股子精气神,余下竟觉自己的罗刹诗歌造诣大有长进,便在寺里,也曾偷偷翻看。
                        啊,或许能在这方面有些成就,就业方向也能偏向这边?段誉有些自嘲地想着,毕竟大学也没有佛经专业……留学什么的也不错吧?
                        带着些许妄想的期望,美好而纯粹,也只有这样的幻想才算得上人在集体生活被压力倾覆之下却仍能远眺旷野彼方,并依旧萌生信心的动力养料,毕竟人也是要休息的嘛。如此念头,火车站及至汴大的路也就好走了许多。
                        “罗刹诗歌投稿大赛,试着写出属于大宋自己的罗刹诗歌吧。”一条横幅在学校大门下绷得笔直。
                        “哦哦,还真是应景的活动啊。”段誉随意扫了几眼,这该是哪个系组织的?宋文系?活动也忒频繁了吧。
                        只是很快段誉就知道是国政系的主意,且不说姗姗来迟,捧着传单的令狐冲,是先见得一袭白裙,那是木婉清?虽然不知道何时起,见到她的频率就异常得高呢。
                        同令狐冲碰面后,愤青拍了拍段誉的肩膀问:“怎么样,听说会请西域专家来评判哦,拿奖了可就出名了。”
                        “得了,整得跟我参加了就能拿奖一样。”段誉摇摇头,先不做考虑,又问道;“怎么轮到你来发传单了?没见过啊。”
                        “呵呵,以前那是班长,现在是无偿劳工了。”愤青摇摇头,有些无奈。
                        “你加油。”段誉坚持不对令狐冲的决定做评价,没有意义,更甚是会好心办坏事,毕竟不管加上多少个视角,都依旧只是主观而非客观啊。段誉颇为无奈地想着。
                        “哦,你们班那个女同学,木婉清,从去年起,就常见得很活泛啊。”
                        “那是,人可是努力得很呐,别看被阿朱撺掇着瞎跑,成绩很好,听说还有留学打算,在努力攒学分呢,人又长得好看。”令狐冲似抓住了偷懒的机会,有些知无不言的意味,至于最后那句,更就不单单是夸奖而已了。
                        段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还不待说话,那厢,少女迈着轻快步子把一摞传单拍到令狐冲手里:“师兄,不快点的话就不知咩时能发完了。”然后朝段誉轻点了点头:“学长好。”
                        泾渭分明啊。段誉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任盈盈,暗自笑着回了宿舍。
                        虽然很是快意得说了“又不是非得谈恋爱”,可其实恋爱是否成功却是一段青春是否无憾的标准呢,似乎这件事自己倒是能插上一脚,虽然是失败的例子,却不至于如去年所思量,连当反例的资格都没有。
                        很难去言语段誉此间的心情,坦白来说,他并非是令狐冲那种可以仅因身边人的成功而感到快乐的人,倒不如说,令狐冲面对独孤求败时的举例恰能与之合应,都是在旷野中浑浑噩噩过来的。王语嫣,是那旷野中的一个风向标,并没能让他得以容身,更不能为他自己指明正确的方向,但清晰可知的是,他知晓了自己的原来道路并不适合自己,那就该继续选择下一个方向去前进了。
                        该算是自我安慰吗?段誉自嘲一笑,一脚踹开宿舍大门,朝里边喊了一句“哥哥带腐竹回来了!”
                        戴着耳机的欧阳克从床上探出头来:“哦,你回来了,他们各自陪女朋友去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24-09-06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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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康返校最晚,是被完颜洪烈开车送过来的,一起的还有穆念慈,据说是著名女知青大手一挥,强留了两人在家里吃晚饭,若非杨康坚持,想必就该明早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大摇大摆进门了。
                          “走了走了,那几个货肯定背着我吃火锅呢。杨康临行之际搔着头发对穆念慈说,只是才转身走出几步便又回过头来追上穆念慈。
                          “忘了问了,”杨康抬手在穆念慈头发上轻抚了一下,道:“明天想吃什么?”
                          “包子,豆浆……”穆念慈真不是面薄的人,只是杨康的撩拨属实随性直接,少女面颊些许红润,有些呆。
                          “烧麦。”杨康接口道:“还是老几样啊。”最后在穆念慈脸颊上轻轻掐了一下,笑道:“那明天再见了。”继而侧首在穆念慈脸上落下一吻,这会才走得真切。
                          倒是穆念慈楞在原地,摩挲着手上指环,嫣然一笑。
                          俟杨康推开宿舍门,果不其然四人围炉夜谈,可缺席的竟不是欧阳克,而是在阳台打电话的林平之。
                          杨康走过去坐下,将拿回去换洗的大白枕头往床上一撇,朝正往锅里添菜的令狐冲的问:“老六咋了?接上啥单子了?”
                          年前林平之兴高采烈在群里宣布吉他社在汴梁打出名头来了,已经开始接本地的配曲制作了,很是兴奋地吹嘘了一番。
                          “没,跟学妹打情骂俏呢。”愤青回望一眼,随口说道。
                          好嘛,都成了爱称了,以前不也叫岳灵珊师妹?段誉默默咽下自己带来的菌子,杨康倒也没来晚,这锅刚下不久,又源于下了滇省的菌子作汤锅,还非等着段誉尝第一口。
                          直得段誉下手,只来得及给林平之留了碗筷后便五人齐齐下筷夺食。
                          “靠,抢啥啊,郭靖抢起来哪还有我们的事。”杨康剔着牙抱怨。
                          “扯犊子,跟你抢的少似的!”真没能吃饱的欧克,林平之怒目而视。
                          “累啊……”田伯光扒着窗户纸推门,身后跟着是半搂半扛送他回来的张无忌。
                          “这老小子挂科没补完,还得留校,声称要我送他来202……”
                          “不是,老令狐你瞅我干啥,郭靖别坐了,另开一锅!”杨康扯着嗓子把被他们杂七杂八添得一塌糊涂的锅底端到阳台倒掉。
                          隔天早上是穆念慈给杨康带的早餐。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24-09-06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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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婉清,周芷若,李莫愁,仪琳。”
                            这就是田伯光连同去年新升上来的学妹重编的新榜单,别的不说,却是把名花有主的那几位抹去了,单留下尚且有机可乘的几人,当然免不得也要遗憾这届质量果真不如郭靖那届,本也该进榜的任盈盈也被他很识趣地减去了。
                            李莫愁是个冷漠美人,也是个实打实的才女,段誉去国政大楼交稿时看见了,而后又在联办活动的钢琴社看见,单论起才学,美貌来,不该是在第三,但想来田伯光也有性格上的斟酌,愈是活泼,活泛的,料必排名也会更前吧。很难说是不是田伯光也有抱着交往的心思去排名。
                            果然得奖不容易啊,段誉默默想着,颇有些失神。
                            “嚯,虽然不知道是循序渐进还是去年突兀地发生了什么,现如今同我坐下来,倒很是稳重点了嘛,”独孤求败饶有兴致地看着令狐冲:“还带了小女朋友来,有心跟我讨个红包?”
                            任盈盈倒不怯场,甜甜笑道:“校长爷爷鹤发童颜呢,瞧着也才三四十岁,可惜我恰晚了一年,没能乘上您的教导。”
                            一番俏皮话说得孤独求败笑容盈盈,只是微微偏头笑道:“你师兄可是知之甚深,还很有研究一番了。”
                            愤青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实话实说,只得讪笑道:“哪能啊,口述言传道不尽其中好处的,只身亲历才有机会知解一二……”
                            放在汴大里,令狐冲其实极不起眼,但这样的人才是汴大最不欠缺的,凭着一腔热血和十几年苦读,再落入一个差距更大,对比更明显的圈子,很难不让人心灰意冷,些许小事也会在心中不自觉放大,就如同一个班长职务会让令狐冲深陷纠结两年多,最后解放也并非是真正差距的缩小,而单就是纯粹的厌倦了而已。若说段誉在王语嫣一事上怎么都是坚持,班长职位之于令狐冲则怎么选都是退缩。所以困扰他的并不是退缩的失落,而是退缩之后的再无选择。
                            至于现在?他仍旧还未找到自己的方向,但也恰如段誉一般,这件事并没能与他什么好处,但至少他知道了,此路不通。
                            较之其他人的情路曲折,林平之可谓是一路畅通,倒不如说岳灵珊本就喜欢他这个类型的?
                            “大学是个确定方向的地方。”不知谁如此言语,但显然再正确不过,有别于遇见黄蓉的郭靖,不论是如今已在工作的乔峰,解开心结的令狐冲,段誉,能够有追求,有所等待的杨康,对他们而言,出路,恋爱各有比重,但更重要的是所谓道路,坚持的事物,能否得到只是其一,能够一直前进下去的方向才是最理想的结果。
                            临回校的路上,令狐冲绕了些路,在校门前的店里买了包同乔峰一般的云烟。
                            “啊,师兄你也有抽烟吗?”任盈盈瞧着有些惊奇,任我行往常接触的人倘有抽烟的势必整日不离手,哪会如令狐冲一般两人认识了小一年了才知道令狐冲也有沾染。
                            “有点,不过宿舍里有个戒烟的假货……这回主要是去拜访一个老先生的。”令狐冲稍作解释。
                            “莫非是什么传统?你们国政的要离校前非得来我这露个脸?”莫大收了言烟,搓着手喜滋滋道。
                            “呵,说不定往后就要成传统了。”令狐冲陪着莫大抽了一根,道;“从一位师兄那听说您有一首珍藏的曲子,轻易不示人,看在我那师兄的面上,老前辈您让它亮个相?”
                            莫大便也正襟危坐,将那首《沧海一声笑》又弹了一回。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24-09-06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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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佑四年中,那位传奇了四年的王语嫣毕业了,听说是自个儿默默无闻走的,可又有人看见她在火车站同一个人拥抱并一起上了火车,这事段誉也是后来的道听途说,那晚他们陪着田伯光喝酒呢,这老小子也被招到丐帮去了,好不容易与新师妹仪琳的恋情也就不了了之。
                              嘉佑五年,除却令狐冲选择考研,段誉选择留学,其余人等皆都相继毕业,林平之他们吉他社在汴梁开了店,算是在这大宋首都站稳了脚跟。
                              治平三年,苏省杭州。
                              “喂,我下火车了,在哪集合?”段誉拎着包刚从火车站下来,电话另一边的键盘声连绵不绝。
                              “等会,我看看,你问问他们到了没。”乔峰挠着头颇感心累,又问道:“怎么说,你那西域的白裙少女,有消息没?”
                              “啊……”段誉不自觉露出笑容:“是同届同学来着。”
                              “哟,那机会不是蛮大的,也是汴大的?”
                              “嗯,说起来还颇有交集的样子。”
                              “乔峰,快来给孩子换尿布!……那就这样,见面说。”
                              段誉挂了电话,就沉默地在街头走着,或许留学,或许罗刹诗歌,真叫他养出了一份默然的性子,不过就像江湖上的硬气功,用得上自然绷着,今晚碰面大抵也就尽数破功了。
                              “田伯光请客,真够稀奇的,从前只见他来我们宿舍蹭饭。”
                              杨康果不其然是姗姗来迟的那个,除了身旁的穆念慈,肩上还坐着个小男孩。
                              “这圈下来全是叔叔伯伯,过儿你自个儿慢慢认吧。”
                              在座全员是乔峰,阿朱,郭靖,黄蓉,田伯光,段誉,令狐冲,任盈盈,林平之,岳灵珊,欧阳克……
                              似乎走得很是匆忙,但正是这群脚步时紧,时松,行途时艰,时易的少年少女们,构成了我们对大学青春最美好的祈愿。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24-09-06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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