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庸
饶有兴致地眺看丛影，任蝶吻一点指，临飞时易以命断掌中，而笑却很轻慢：“似乎，殿下的蝶姬、既幸，也厄，不堪留顾啊。”

付庸
枯芳荒萧，哀风依旧，惟此间卓眼殊胜，难免施然行渐，襟袍低伏：“代序迟慢，终有迭时，但只此孤蝶，妄败时序，身殒、不过循命，不惜。”折奉栖芽，好整以暇：“有心观花，此刻乱花蝶影；若偏为它，奴才也有迫豢法。”

付庸
自寡闻朱阑下，仍能诗话无邪之事，是想：若山束微云，他何不能窃赠怜心，好豢毂中，共与序游呢？是以无言缄笑，而漫有狡谋徐图之意了。

付庸
彼时风淡云眉，窄袖绿服，松束鞶革，犹肯授殚精算尽，囚束一襟春香：“此间风物好景，仍乖候殿下鉴观，”疑笑，“不好么？”

付庸
目光沉及扉页秀影，凝悒在齿，只好慢压一寸眉山：“适才歇京半载，无论奴才叩听圣谕，或聆闻蝶音，他们都说：不许。是以，为避妄言触怒圣人，还请殿下休要再提。”

付庸
不以为然，只是亵慢地僭扶鬓缘溜钗：“纵已观此山此水数日，殿下却仍未读懂奴才迫豢苦蝶的‘诗心’啊。”眉痕太寡漠：“好殿下，今日才说想走、走得，已然是…我不许了。”

付庸
逐履相侵，“殿下当然无须…读懂。”进至再无分罅时，掌已掣圈纤颈，拢指显拓赤印，一笑，一嗤：“既已做了，奴才又有何不敢，僭越啊？”还将钗拨正，要迫她回目衔视：“殿下、奴才要你，只看我。”

付庸
大抵享毕失序，依言改掌，仍以砺指封挲指痕，轻叹：“奴才对殿下，从无甚坏心。句句恳切，字字诚心，只盼求得殿下垂怜。”纵她声微泪下，纵她阖目不理，只悯目静看：“殿下会只看奴才的。”笑不达深，慢说，“倘若不依，倘有阻碍，那蝶，就将会为此阐释了局了。”

付庸
要勾颔、要捧观，还要佯以两痕苦恼的眉丘相对：“殿下通透非常，又为何不肯施予奴才半分，与我沉沦呢？食色与之，莫违性也。无论敬之、爱之、欲之，皆出自奴才本心，又何妨细论是真是假…”就此收手，只尚为她今宵留尊，而判下笃词：“殿下，实则你、已无选择的余地。”

付庸
雕盘绮食会与桌，但将一页薄素馈递她眼前：“殿下，慈母手信，要看吗？”

付庸
偏在索求时衔回，散漫地审说：“这封信呀，未写一字珍重，却句句都道含此情。可你不乖，不肯依言，要奴才看来，还是——”指素交锋，便作势撕折：“还是不必看了。”

付庸
任目光与莺香跌进湖渊，仍抵信一掌，而就此拢臂锢抱，好无辜地：“殿下忘了么，奴才从来无所畏忌、好见乱章啊。”

付庸
犹受卑蔑戳脚，一时恼羞，反切齿冷笑：“世人本欲，无论芝兰草芥，莫不贪爱荒淫，柳下之惠又能有几何。只见我璧身有缺，便不许我从流而居？荒谬。”愈见词匕夺魄，怒授钳颔黩吻：“奴才偏要殿下，与我共堕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