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她,Eric按息了烟,下车,关上车门前,他对代悦说:『具体时间等你这次的交易过后再说吧。』说完,他静静地离开了停车场。
『再来半打。』代悦摇了摇面前空空如也的清酒酒瓶,半醉半清醒地对着店里的穿和服的服务员说着。
店里的老板娘拦下了店员,看着代悦萎靡不振的样子,皱了皱眉。
她叫叶南,日本人,原来姓藤堂,大家都叫她南姐。年轻的时候认识了她那已经死去的老公,结婚后和他来到这个城市,开了这间日本料理店。
『喂!听到没啊?拿酒来!』代悦看到店员没有理会自己,发酒疯似地,嚷了起来。
『够了。你要喝就去酒吧喝,我们这里的酒不是让你这酒鬼浪费的。』南姐冷冷地说。
听她这么一说,代悦晃着脑袋抬起了头,眯着眼睛看着她,忽然眼中闪过一丝的无奈和哀伤。
其实代悦并不是一个贪杯的人,她酒量也不好,所以她很少在外头喝得烂醉。
但是南姐这里不同,在这里,她可以很放心,可以不怕自己酒后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有在这里,她才能稍微放松自己绷紧的神经,享受片刻的宁静。
想到这里,代悦双手抱住了脑袋。她的头,有点痛,十年前的事情似乎还历历在目。那时候,她才16岁,一个孤儿,从孤儿院偷跑了出来,无亲无故,流离在街头,靠着偷和抢维持着自己那肮脏又渺小的生命。
这两天,她很不舒服,脑袋昏沉沉的,四肢也像火烧一样痛。她,发烧了。
她踉跄地走在街头,混身无力,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她的病,还是因为她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她无意识地往四周望,忽然街角一个男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个男人,嘴里含着一支烟,靠在路边的电灯柱上,心不在焉地看着远处。裤子后袋中的皮夹很明显地露了出来。
或许是天意吧,让代悦在这个时候遇上了这样一个凯子。
她吃力地笑了笑,走近那个男人,用两只手指轻轻地一夹,皮夹就被她巧妙地弄了出来,刚想把它放进自己的口袋,那男人却突然回过头。
『**!』男人伸手想要钳制住她,却被她巧妙地躲过,她转身,用尽最后的力气,拼命地跑。
忽然,她似乎没有了力气,整个人失去了自觉,最后重重地跌倒在地上。醒来的时候,代悦正躺在一张不大,却舒适的床上。头似乎没那么痛了,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烧好像已经退了。
她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一间普通的小房间,家具布置很简单,但整洁。
她终于记起自己昏倒前发生的事情,她好像栽到一个**手里了。她挣扎着起身,想要离开这里,脚一着地,忽然一软,又跌回到床上。
这时,房门打开了,那个**端着个大碗走了进来。碗里的东西还冒着热气,房间瞬间被淡淡的米香填满。
看到代悦的举动,他皱了皱眉,把手上的碗放到了床边的床头柜上,有点强硬地,把代悦从新安顿好。
『吃点东西吧。』他把碗捧到代悦面前。代悦咬了咬唇,扭过头不去看他。
『你昏迷了一整天,不饿吗?』说着,他又把碗递得更近。
代悦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他手上的碗,浓稠的鸡肉粥,上面还漂着些翠绿的葱花,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
最终,身体的饥饿战胜了意志,她接过碗,狼吞虎咽地喝了起来。
男人看着她这般模样,微微地笑了:『我叫叶嵘。叶子的叶,峥嵘的嵘。你呢?』
『代悦。』头也没抬,代悦回了他一句,继续认真对付自己三天来的第一顿饭。
这时,代悦终于抬了抬头,看了看他, 代悦点了点头,继续埋首自己的美食。
其实,“代悦”这个名字并不是她的本名,或者说,不是她原来的名字。她妈妈姓李,单名一个瑜。
原来,她有一个温暖的家,只是忽然地,家里似乎发生了变故,妈妈带着她离开了家,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妈妈将她安置在一个孤儿院,托付给一个吴姓的修女,然后就匆匆离去。
妈妈在离开她的时候,对她千叮万嘱,以后任何人问起她的名字,就说她叫“代悦”,她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妈妈认真的样子,她懂事地点了点头。从那天起,她就叫“代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