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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低结束过后，亚服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回归一万日活；我整天的看服，也须放宽限制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玩家，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温一个迫击炮。”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担架人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夹袄，盘着两腿，下面垫一个狙击手护盾，用绊雷绳子在肩上挂住；见了我，又说道，“温一个烟雾弹。”经理也伸出头去，一面说，“担架人么？你还欠十九个零件呢！”担架人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还清罢。这一回是现钱，烟雾弹要浓。”经理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担架人，你又架到谁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架，怎么会打断腿？”担架人低声说道，“跌断，跌，跌……”他的眼色，很像恳求经理，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经理都笑了。我温了烟雾弹，端出去，放在点位上。他从破衣袋里摸出四文零件，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直接当残疾人爬过来的。不一会，他扔完烟雾弹，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爬去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担架人。到了秋促，经理取下交换说，“担架人还欠十九个零件呢！”到第二年的夏促，又说“担架人还欠十九个零件呢！”到秋促可是没有说，再到秋促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担架人的确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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