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子对姑娘的那股温柔劲儿,真是连我这自命风流的人都不得不佩服,」顺著紫烟的视线望过去,花令呵呵一笑,「无论高矮胖瘦、无论年老年少,都是那么的一视同仁。」
是啊!他对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温柔,只除了她……
这辈子会让他用那种语气、那种面容说话的人,除了她,只怕再也没有别人了!
「而他的尔雅面具一辈子也没有剥落过,除了这次。」望著紫烟眼底浓浓的痛意,花令突然缓缓地说:「不过我想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的内心竟还有如此冲动、暴戾的一面。」
「什么?!」愣了愣,紫烟有些不太明白地望著花令。
面具?飞豫天有什么面具?又需要什么面具?
「飞子跟珂儿虽打小定亲,但飞子却只当珂儿是妹子般地疼爱、照顾著。」花令拉起紫烟的马,像是不想让人听见对话似地往更远处走去,「所以当他知道紫龙与珂儿互相爱恋时,他一点也不以为意,并且可以说是无动於衷。因为在这世上,他从来没有在乎过谁,或者该这么说,他不认为有谁是他该在乎的。」
怎么会?紫烟儍儍地瞪著眼前的花令。若真像他所说,飞豫天对珂儿并不是男女之情,那上回为何见她穿珂儿的衣裳他会生那样大的气?
并且,又为什么为珂儿画了那样一幅绝美的画像?
「你好像不太相信我啊?我花令什么都做,可却从不骗人!特别是不骗你这种迷人的姑娘。」望著紫烟眼中的狐疑神色,花令轻佻地拍著她的小脸,「飞子他不会爱人,也不懂什么是爱,所以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珂儿的身子明明那样弱,却非要瞒著众人为紫龙孕育子嗣;而紫龙那样刚强,竟会因珂儿小产致死后,抱著她的尸首神智恍惚地失足山崖。」
「小产致死?失足山崖?」听著花令口中有关自己亲哥哥与珂儿的故事,紫烟喃喃自语著。
因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紫龙哥哥与珂儿姑娘之间的爱情竟是如此凄美,并且与风柳曳说的一点也不同。
「为此,飞子表面虽然不提,但心底却一直自责著,因为他觉得如果他早些注意,早些处理、解决这件原本是椿美事的事,也许这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望著紫烟迷蒙的眼眸,花令淡淡地笑了,「所以他一直想弥补你,才会要求皇太后将你派为他的侍卫。」
「弥补?」听到「弥补」两个字,紫烟的心中又是一痛,「所以才要求皇太后……」
「但他对你的绝不仅仅是弥补。」花令加重了语气说道,「否则他何必才与鲁子共同征战回来,便衣不解甲地又冲到我东关来要人?」
不是弥补,那还会有什么?紫烟愈来愈不明白这一切了……
「紫烟姑娘,我不希望飞子一直是个没有生命、不懂感情、不食人间烟火的古怪男人,」花令轻拍著紫烟的肩膀,「他的骨子,绝对有另一种不为人知的真实、或许是暴戾的个性,你怕吗?」
「我不怕……」紫烟喃喃地说,「不管他如何待我,他都是飞将军,是我必须用生命去守卫的人,只要……」
只要他还需要她在他身旁……可是,他还愿意吗?
他还愿意接纳她这个惹他生气、违抗军令、还擅自离营的侍卫吗?
「你守护的是飞将军,还是飞豫天?」静默了许久之后,花令突然双目晶亮地望著紫烟,「是飞将军还是飞豫天?」
「这……」听著花令的问话,紫烟更不明白了。
飞将军不就是飞豫天吗?花令为什么要这么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