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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鳄】阴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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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克洛克达尔在一次海难中失去一切,漂流到他发家的地方,北海的一个非加盟国。
  在这里,他遇上一个同样落难的小鬼,却在无意中发现他是天龙人。
原著背景,唐鳄不拆不逆,偏慢热,养成向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08-28 10:46回复
    一楼给度受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08-28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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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多弗朗明哥来说,如果人生是部电影,那他的童年只占这部影片的前十分钟,这场闹剧的引子。
        那段日子如同儿时躺在沙滩仰望的椰树,离自己已然足够遥远。
        还是天龙人那会,他喜欢烤制的肉。
        两年前,父亲陆续遣返了家中的奴隶。开始他对此非常不满,总是在家里大吵大闹,可有天晚上,在空荡荡地、没有任何人服侍的偌大餐厅里,母亲一点点为自己处理好了虾。
        “多弗,就算没有奴隶,我们可以自己动手呀……你看,这样子就好咯。”
        母亲那双葱白的,不沾染任何辛劳的手指一点点、慢慢地把甲壳的缝隙翻开,将白色的肉递到自己的盘子里,现在想来,她的动作慢,也仅仅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做过吧。
        其实他并不怎么喜欢海鲜,那味道很腥,像是人类的脏血,但当时,他只是出神地望着母亲的动作,最后嘟囔道:“可是,没人帮我烤肉了!”
        “没人帮我们烤肉了,但是我们可以自己剥虾吃呀。”母亲用手抻着脸,举起叉子在空气中打着旋,那叉子上还带着奶油咖啡的白沫,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像在作一副幼稚而明亮的图画。
        “我不要自己!”当时的自己,只是扑进了母亲怀里:“我要母亲帮我!”
        “好啊,看来我们多弗还是个小朋友呢……”
        “母亲大人!”
        两个人闹在一团,这幅画就有了温暖的色调。
        直到它被撕碎。
        还没适应新生活,全家就因为天龙人的身份被追杀了。
        他们逃到沿岸的垃圾山,那里有个废弃的木板房,因为环境太差,母亲开始背着自己咳嗽,他们拿不出药来,只能沉默着等那咳嗽声平息再推门,把偷来的捡来的能吃的递给母亲。
        父亲的脸被岛民自发地通缉了,因此他不能走太远,他和他的弟弟罗西南迪,两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反而成了一家人生活的顶梁柱。
        多荒谬,总有人需要为那些愚蠢的决定付代价,比如他的儿子,他的妻子。
        多弗和罗西试着去捉鱼,但通常以失败告终,连续吃了三天垃圾后,他去远处的餐馆偷了面包,罗西在底下的小山坡接应。
        他拿面包回来的时候,父亲看着许久未见的新鲜食物,嗫嚅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无言地接过去吃了。
        母亲拥有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乐观精神,她也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面包,又打量两人的神态——该死的,然后她就去安慰罗西南迪了。
        “罗西,你听过偷东西的妖精的故事吗?”
        听到敏感的字眼,罗西原本埋着的脑袋更低了,下一刻却被母亲轻轻抱住。
        “妖精虽然偷了东西,但是他本意却是善良的……罗西,多弗,我好幸运有你们两个孩子喔。”
        罗西小声啜泣起来,多弗第一次没有抢着去争宠,而是捏着自己那份食物去角落了。
        哦,他的弟弟罗西是个爱哭鬼,比他更像他们的孩子。
        在多弗刚刚记事的时候,母亲的床就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了。她轻轻把那肉藕似的短小手臂放到自己手心,说这是他的弟弟。
        罗西的满岁宴上,众人都在夸他和他父母像极了,再悄悄瞟一眼自己,甚至算不得潜台词——就算在玛丽乔亚,自己的脾气也算恶劣的了。
        弟弟两岁的时候,四岁的多弗朗明哥开始带墨镜,天龙人在人类世界会带空气面罩,在玛丽乔亚他也有这么一层屏障。
        好像有了这层东西,罗西的哭声就传不进自己的耳朵,他的情绪也会随之隐藏起来,像AB面的磁带,只读自己想要的那部分。
        他啃着已经发硬的干涩面包,又忍不住看自己的手——他去偷,他一个天龙人居然去偷。
        这种从心底上冒出来的耻辱感,要比后来被钉在墙壁上示众滚烫的多,他的嘴角死死绷着,耳边却传来母亲的轻哄,在她的安抚下,罗西开始小口小口地吃东西。
        多弗长出一口气,从角落站了起来,从柴房走出去,不会有人拦他。
        第一次不带面罩离开玛丽乔亚,他跟在父母后面悄悄憋气,终于坚持不住的时候,咸味的海风大口大口地进入肺里,原本以为自己会中毒,结果也只是鼻尖有些干燥而已。
        沿海岸边再走再走半个小时,有一个小小的石湾,那个地方芦苇成群,他躺在这堆柔软的草丛上,海风吹动芦苇,毛茸茸的尖端摸着他的金发。这是他的秘密基地,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在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里,他在这里第一次感到了宁静,后来就一直在这里。
        第一次挨饿,第一次挨打,而今天,他第一次偷东西,多弗朗明哥咬紧了牙,手边忽然摸到一块石头,他猛地抓起它,然后向前掷去,幻想那东西砸到水里,发出畅快的扑腾声。
        “砰!”
        “呃!”
        他的预想并没有实现,芦苇丛下里还有一块石滩,他没丢进水里,只有沉重的碰撞声,伴随着一个闷哼。
        “我操……谁给你的胆子?”
        这是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语气却凶狠而恶劣,多弗心脏狂跳,他窜起来要逃跑,却被另一块石头砸在地上。
        “敢做不敢当?你这王八蛋……”
        多弗倒在地上,芦苇被踩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一双黑色的皮鞋落在自己脸边,嗤笑声传进耳朵。
        “原来是个小鬼。”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4-08-28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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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挨打的时候罗西会哭,起初多弗也会,但当他发现哭不会减轻痛苦,他就不再哭了,转而变成一种近乎死寂的沉默。
          多弗咬住唇,从那双皮鞋向上看,白色衬衣的一角掖在裤腰,重点在他腰间别着的那把枪。
          他咽了咽口水,如果把枪抢过来——
          “你想要这把枪?”
          多弗差点咬到舌头,他怎么知道?
          “你这种小鬼要这个没有用,傻愣愣地躺在地下,什么也干不成。”
          “……”多弗默默起身,站起来才发现二人身高的差距,他抬起头,发现这是个黑发的男性,长相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此刻那张上有一半被血覆盖住了。
          “看什么,拜你所赐。”那人斜睨了他一眼,抬起脚,“算你倒霉,今天刚好遇上我不爽。”
          多弗再次摔在地上,那人没有真的下力,和平时的挨揍不一样,他重新站起来,又被踹翻了。
          屈辱!
          就这样翻来覆去的倒地,他意识到一点,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那人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反复地让他倒地,恶意地作弄他,多弗有一瞬间产生过“就这样倒下不起来也许他就会停手”的想法。
          这个想法很快被扼杀了,他隐隐觉得如果这样做,就回不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终于玩腻了。
          “哈,你这家伙,”他笑得很狂妄,“出息,孬出种了!”
          “小鬼,听得懂话吧?”他走到刚刚站起来的多弗面前,“去拿食物和绷带来,麻利点。”
          多弗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男人,像是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话,眼神骤然变得凶恶起来。
          他在命令自己?
          “我凭什么……唔!”
          完整的话还没说完,脖颈就被捏住,自己被迫与他平视。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现在去吧。”
          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一根烟,将烟雾吐到多弗的脸上。
          这时候夕阳像他曾经射死的、一头垂死的鹿,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将整个草荡染成红色,血腥味,烟味和海洋的味道混在一起。
          缺氧的他只能大口把烟吸进肺里,他的内心叫嚣着:离开这!
          拿食物和绷带来。拿这个字说的那么轻巧。
          多弗不知道那个人的底细,如果自己贸然逃走,会不会有人追到母亲大人那边去,因此,他只能妥协。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8-28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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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垃圾场当然没有绷带,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坦然起来:他在附近的村庄偷了些衣服。
            至于食物,他在垃圾站找了两根发馊的骨头,算是他恶劣的报复。
            村庄很远,他故意把脚步放的非常慢,他舔了舔嘴唇,心想着也许他过去的时候,男人八成已经离开了。
            然而却没有,靠近芦苇荡的时候,隐约闻见的烟味让他无比地失落,他迅速将手上的衣服撕成布条,走了过去。
            那人坐在一块石头后边,见他过来却没有动作,而是,慢悠悠地将手里的烟抽完,才舍得翻起一只眼皮看他。
            “这是什么,你耍我?”他扬起眉毛,拿起那两根骨头,摔在多弗脚边。
            没有回答,男人皱眉:“你是哑巴吗,还是你觉得我不敢揍你?”
            “我只能,找到这些。”多弗咬紧牙,语气生硬而干涩,仿佛说一句话都是酷刑一样。
            对方啐了一口:“只敢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懦夫。”
            多弗的身体一颤,果然被看出来了。
            男人冷哼一声,没有计较下去,他没拒绝那些布条,多弗原本以为他要包扎自己的脑袋,没成想他把上衣给脱了,才发现他的腰腹裹着厚厚的绷带,隐隐渗出血丝,在外面完全看不出来。
            他一点点地把绷带解开,那骇人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同样狰狞可怖,很难想象出现在一个活人身上。
            但男人只是一声不吭地,缓慢地将绷带拆开,再把新的布条裹上去,一圈一圈地缠紧,多弗本可以趁这时候逃跑,但却神使鬼差地没有走,而是愣愣地站在那。
            很快,他就后悔了。
            “从明天开始,每天这个时间,给我送食物和绷带。”男人淡淡道,“你可以试试忤逆我,但我知道你住在这不远。”
            “哼,还有家人对吗,逃亡者?”
            多弗心跳好像漏了一拍:“……你知道?”
            “哼,看来是说对了。”男人把衣服重新放下,悠悠道,“我不认识你,但你看起来就像没断奶的孩子。”
            多弗脸色沉下来,他挺直身子准备离开,却听见男人懒洋洋的声音。
            “还有一件事,以后对我说话恭敬些。”
            “要叫我sir,小鬼。”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08-28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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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个chapter 1,最后一句话致敬我的叔!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4-08-28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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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一觉醒来有人评论我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4-08-28 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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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
                  至此,多弗的生活可谓是雪上加霜,白天他需要和罗西找食物,找不到的情况下去远处的餐馆或者面包店偷。
                  这算不上累,但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的住处,他们需要分头绕远路回海岸,有的时候被抓到,少不了一顿毒打。但这要比一起行动高效的多,至少不会一起挨打,并且总有人能带回食物。
                  折腾到下午,和罗西在家汇合后,他则要把自己那份食物分半,带着上午一并偷来的毛巾或者衣服——作为绷带的平替,马不停蹄地赶到石滩,去给那个流氓送他需要的一切——是的,一切。
                  有的时候他会忽然说想抽烟了,然后多弗就必须去给他找,然后帮男人点火。
                  基本上每天晚上,多弗都在对男人的咒骂中沉沉睡去,迎接下一天的疲于奔命,他通常都非常小心,只是这天早上起来脑袋有些晕,在带食物回家的时候没能甩开后门抽烟的伙计,免不了一顿揍。
                  但好在他们没把食物给拿回去,只是往上面踩了两脚。
                  脸上的淤青还没消,身体隐约开始发烫,多弗不想这副模样回家,直接去了石滩,这会时间还太早,男人并不在这里。
                  他晕晕乎乎地想,那人看起来也不是残疾,为什么非要自己送食物不可?
                  不,他最好哪天残疾了……这个人渣……
                  没有男人,这个地方又重新成了他的秘密基地,他躺在这柔软的草铺里,不一会就昏睡过去。
                  他梦见自己还在玛丽乔亚,母亲躺在床上,招呼自己过来:“多弗。”
                  母亲叫自己过来的时候,就是有好玩的事情要给自己看了:也许是图画书上一处可爱的谬误,又或许是窗外一束富有艺术感的云,但今天却没有。
                  她只是抱住自己,然后一遍一遍重复着:“我好喜欢你哦,多弗。”
                  那怀抱温暖,却让他觉得心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流逝,母亲伸出手摸他的脑袋,他下意识地捉住那只手,却发现它形似枯槁。
                  不要!
                  多弗从床上惊坐起,头上一块湿润的东西滑过。
                  他把被子抓紧,反复地深呼吸,心脏还在跳个不停……等等。
                  被子,还有床?
                  诧异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很空,只在窗台边有一个小桌板,但灯光明亮,床铺温暖舒适。
                  多弗看着落在地上的湿毛巾,脑袋还是懵的,他这是在哪里?
                  他立刻翻身下了床,悄悄掀起窗帘的一角,屋外已经是黑夜,他到底睡了多久?谁把他带到这里的?
                  会来那地方的除了自己,只有一个人……他心底一阵恶寒,赶紧不再想了。
                  多弗快步走向房门,房间门却先一步从里推开了,他被打开的门撞得一踉跄,然后最不愿意看见的人出现了。
                  “你在干什么。”
                  男人看着摔倒在自己腿边的生物,面无表情地跨过去,把袋子里的东西放到桌上。
                  骨碌碌地爬起来,因为发烧脚步还有些虚浮,多弗盯着男人的背影,眼神带着防备与忌惮。
                  “呵。”
                  可男人的背后仿佛长了眼睛,冷哼一声,“要不要打个赌,没有我的允许,你跑不掉。”
                  “……”他的身体一僵,收回了捏紧门把的手。
                  “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事情不该干,”看着老实下来的多弗他道,“过来,把这个喝了。”
                  男人侧过身,桌上放着水果和面包,还有一个瓦罐,里面飘出汤的香气,最后,还有个没有标签的药瓶,正被男人拿在手里。
                  他极力忽略桌上的新鲜食物,走了过去,面色带着犹豫。
                  “愣着干嘛?”
                  男人极其不耐烦,但看了眼多弗,还是解释了一句,“这是退烧药,你病了。”
                  他更加奇怪了,这个恶棍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先吃药,再把东西吃了。”
                  这回多弗没犹豫,立马把药喝光,男人道:“学乖了?想要你死,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你到底在图谋什么?”
                  “这个问法很有意思。”男人坐在床上,摸出烟盒,缓缓靠近桌边的他,“你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图谋吗?”
                  当然有,比如自己天龙人的身份……
                  多弗暗自咬了下唇,收敛住表情:“没有。”
                  他忽然想明白了许多,倒不如说先前的自己太糊涂了:这男人看起来像是黑帮,又或者是海贼,反抗他是徒劳的,倒不如顺从。
                  或许,他能搞到那把枪……
                  “sir,可我得回家,”他看着桌上的食物,眼神转而变得渴望,“我可以……”
                  “哼!这种时候知道用敬语了,耍滑头的小子。”
                  男人极为不屑地撇开视线,“拿走吧,两天后在老地方见面,不要让我看到你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够倒霉的。”
                  随后,男人不再理会他,多弗把那些食物和汤小心翼翼地收起,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人在换衣服。
                  “咔哒。”
                  枪被随手放在桌上,露出那包裹腰身的绷带,再把它解开,经过半个月的包扎,除了伤口本身的狰狞之外,显然已经好了很多。
                  ……绷带?明明就有办法搞到那些东西,他是故意折腾自己的?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4-08-28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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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弗的动作随着呼吸放缓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在男人,以及桌上的那把枪之间徘徊,男人一抬眼皮,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他赶紧把视线挪开,本以为男人会把那把枪收回去,可他只听见一声轻哼。
                    那轻哼里带着傲慢,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多弗的童年只经历过众星捧月和人人喊打两个阶段,这种完全没被放在眼里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这种感觉很微妙,连随之升起的愤怒都轻飘飘地不知道该落在何处,只会让他烦躁,他只好快速地把那些食物装好,抱着那些东西离开。
                    “记得把门关上。”这是男人最后说的一句话。
                    “……”
                    ……这个混蛋……
                    但好在手里的食物是实打实丰厚的,至少这几天他们不用再挨饿了,在男人的默许下,他顺手把那药瓶也一并带走了。
                    家人惊讶他带回的物资,母亲终于不再把食物剩下,还多喝了一碗汤。
                    “多弗,你真厉害。”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捧起他的脸。
                    多弗忽然有些惶恐,那手和他记忆里的一样温柔而富有温度,却让人心里发虚,他用力抱住了母亲。
                    今晚两人相拥着一起入眠,幸福得仿佛没有明天。
                    两天后,多弗来到了石滩,没带食物和绷带。
                    男人也没穿往常的白衬衣,而是一件暗红的衬衫,脖颈有向上翻起的花边领刚好隐约露出喉结,外搭一件黑色马甲,头发也被往后梳起,给人感觉正式不少。
                    “空手来?”男人挑眉。
                    “你明明就用不着我的……”多弗有些气愤,“你根本就是耍我玩!你——”
                    话没说完,他再次被男人踹翻了。
                    男人收腿,眼神冷了些,“我耍你,你算什么东西。”
                    多弗趴在地上,敢怒不敢言,男人最终长出一口气。
                    “行了,之前确实需要你,即使你给我的那些烂布条害我多养了一个星期伤——不过,现在用不着了。”他缓缓道,“你小子算好运,如果你晕倒的时间早一些或者晚一些,我都不可能把你这个麻烦捡回家。”
                    “我长话短说了,你有家人,跟我办事,他们能过得更好。”
                    “……”
                    给这个人渣做事,怎么可能?但他不想家人挨饿……多弗捏了一把地上的土,缓缓站起来。
                    “我可以配合你,但我不是你的小弟。”
                    “哈!”男人大笑起来,朝他走过去。
                    “呵呵……真敢说啊,明明还是个小鬼。”
                    多弗下意识地向后退,男人却先一步按上他的头。
                    “行了,反正我也对收小弟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他揉了揉多弗的脑袋,“跟我来吧,今天有事情交代你。”
                    男人领多弗往城镇的方向赶,步子迈得特别快,他只能小跑着往前追,等到快到城镇时,男人才回头。
                    他看着多弗衣领的破口和浑身的脏污,忍不住“啧”了一声,领他去了服装店,给他配了衬衫和黑色马褂,换下了他那件已经破破烂烂的丝绸衣服,下身搭一件卡其短裤。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4-08-28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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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的污渍,男人则要了盆水,让多弗自己洗干净了,头发因为来不及洗,又临时买了顶帽子让他戴着。
                      “喏,这下总算有点人样了,”多弗活脱脱一个小报童的模样,男人越看越满意,“穿新衣服的感觉怎样?”
                      多弗则默默拉了下自己的袖扣,觉得有些不自在。
                      平民的衣服……
                      “走吧。”
                      见他不说话,男人也不再自讨没趣,直接往这座城镇最大的酒吧走去,多弗赶紧跟上。
                      还没进门,就可以听见里边的喧闹声,男人似笑非笑:“不错,和以前一样热闹。”
                      他从兜里夹出一张名片递给多弗。
                      多弗接过那张名片,说是名片,其实就是一张纸,上面用潦草的字迹,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串名字。
                      sir.crocodile.
                      “把这个拿好,交给酒吧靠里倒数第二个卡座的独眼男人,和他说,把sir的东西一分不少地送到老地方,就饶你不死,”男人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如果那家伙不在,就昭告整个酒吧里的人……”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然后露出一个极为阴森的笑。
                      “——沙.克洛克达尔回来了。”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4-08-28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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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鳄:哼哼穷小鬼没穿过这么好的吧
                      唐:平民的衣服,恶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4-08-28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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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
                          多弗把这个名字在嘴里无声地嘟囔了两遍,紧接着反应过来:“等等,你不跟我进去?”
                          “现在我还不能露面。”克洛克达尔用“这不废话”的眼神回他,然后悠闲地点了一支烟。
                          “我在上次的住处等你。”
                          男人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留下多弗一个人站在酒吧外边,自己走远了。
                          事到如今再说什么害怕就太可笑了,他没犹豫多久就推开门来,酒臭味在顷刻间钻满了鼻腔,女人的调情声,男人的叫骂声混合着悠扬的爵士乐声,挤满了这逼仄的空间。
                          如此……粗俗的音乐!
                          多弗几乎想捂住自己的耳朵,然而不可以,好在室内的嘈杂也让他的闯入不太明显,即使注意到了,也没谁会在意。
                          他的视线几度在数对形色放浪的男女身上移动,最后聚焦在吧台内侧,倒数第二个位置上。
                          要不是多弗身高太矮,或许还会注意得更快,因为这是整个酒吧最不堪入目的地方了:三个女人围着一个年轻男人,以他为中心,周边的吧台桌都被酒瓶堆满了,此刻他正闭着眼,长相美艳的女郎正舔吻着他的脸。
                          他还不确定那家伙眼睛是不是瞎了一只,正游移不定时,女郎终于停下了那令人反胃的举动,多弗这才发现那女人吻的地方,是男人的左眼眶
                          那眼窝空无一物。
                          “嘻嘻,还是赛莉儿宝贝技术好……”
                          那家伙看起来还极为享受的样子,兴致上来,拿着自己刚刚才喝过的酒杯,故作霸道地往女郎嘴里送,另外两个美女则在一旁捧场:“杜伊姆大人真是太有男人味了!”
                          多弗感觉自己快吐了。
                          ……那三个女人围着这家伙不放,他该怎么把这名片递上去?
                          最终,他还是来到男人座椅边:“喂,有人让我给你带话。”
                          正快活的时候被打扰,杜伊姆一脸不爽地回头,发现是个小鬼,“我说你……是在和这个镇上最伟大的杜伊姆大人我搭话吗?”
                          多弗只想速战速决,拿出名片:“是,有个人要你——呃!”
                          他被猛地踹飞出去,名片不知道飘到了哪里,重重摔在地上,酒吧瞬间噤声。
                          “开什么玩笑!”
                          这下杜伊姆真的动怒了,他那仅剩的一只眼睛滴溜转了一圈,“传话,让我做事?”
                          “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让你这么一个小鬼来命令我!”
                          他似乎已经醉酒,借着酒劲发泄自己的怒气,一下一下踢踹着地上的多弗。
                          他本该蜷缩起来,借此减轻些疼痛,可是他却没有,只是一味地挨打,酒吧里开始传来窃窃私语,有人似乎觉得这样过了火,却还是没有人阻止。
                          男人每出一次脚,多弗眼前便一晃,墨镜早已碎在了脚边。
                          “我要看看从今天开始,谁敢对我杜伊姆不尊敬!”
                          他的双目逐渐变得涣散,牙齿却一点点咬紧了。
                          这些贱人们……
                          失去贵族的身份,成了陌生男人的马仔,现在又被这种恶心的**玩意踩在脚底下。
                          谁都可以踹他几下,谁都可以看他笑话!
                          “呵,呵!”
                          这时候,多弗忽然笑了起来,那笑极为阴森,让欲继续施暴的杜伊姆酒都清醒了些许。
                          “你装什么疯!”
                          杜伊姆心里莫名有些没底,却见这小鬼无视了自己,而是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嘴里低声说了句什么:“……回来了。”
                          杜伊姆狐疑道:“你说什么,谁回来了?”
                          只见多弗越过了杜伊姆,跳到了吧台桌上,随手拿起一个空酒瓶,用力向天花板扔去!
                          “——我说,沙.克洛克达尔回来了,你们这群混蛋!”
                          其他人还没意识到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面面相觑时,厚底玻璃就砸在昏暗蜡烛吊灯上,发出爆裂的声响。
                          燃烧的烛火尽数砸到地面,早已被高度酒渗透的木板瞬间窜起火舌。
                          多弗趁着没人反应过来,往大门口奔去。
                          只有杜伊姆,他在火海中浑身发冷,注意到多弗的动作,他犹如失心疯一样:“快,别让他跑了,他要毁掉这里,这个死小鬼,是克洛克达尔的马仔!”
                          多弗忍不住“呸”了一声,他才不是!
                          “他想锁门,他要把我们都烧死在这里!”
                          一个女人尖叫起来,这下酒吧里的人都慌乱了,而多弗已经把门合上,又拿木桶把外面护栏与门抵住,然而没走多远,身后没多久传来门被撞开的声音。
                          “给我追,别放过他!”
                          那木桶果然拦不住他们。听到这声音,多弗赶紧转弯,往一旁的树林跑去。
                          这恐怕是他心跳最快的一次,耳边有树叶和风划过的沙沙声,叫骂声和怒吼被他远远地甩在后面。
                          脚底下踩断的树枝仿佛是富有打击感的节拍,让他想到在很久以前和罗西在圣地放的风筝,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那只风筝。
                          体力早已不支,可多弗根本不想停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快乐得很、舒畅得很!
                          “给、给我站住!”
                          一个人影在最后关头,拦住了他的去路,多弗停下脚步,发现是杜伊姆,双手攥着一把老式猎枪。
                          男人显然是抄近路过来的,他早已没了在酒吧里的光鲜亮丽,身上满是树叶与尘土,看起来比换衣服前的多弗看起来还狼狈。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4-08-29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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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你肯定不是,这里的人,对这里不熟悉,”他狞笑着瞄准多弗,“克洛克达尔那样狡猾的家伙,肯定不敢用当地的居民!”
                            “说,沙鳄鱼让你来酒吧干什么!”
                            “……”你早问不就没这么多破事了。
                            视线从杜伊姆的背后晃过,多弗道:“sir的东西,一分不少地还到老地方,就饶你不死。”
                            “狗屁他的东西!只凭他那个臭小子,怎,怎么可能搜集到那么多财宝?”杜伊姆怒吼着,给枪上了膛。
                            “该死的马仔,我现在就毙了你!”
                            “——你说要毙了谁?”
                            同一时间,男人的后脑却被一段冰凉而坚硬的东西抵住了。
                            “克洛……咿!”杜伊姆惊恐地噤声。
                            克洛克达尔踩灭了地上的烟头,拿枪狠狠撞着杜伊姆的脑袋,然后看向多弗。
                            “小鬼,叫你传话,可没叫你把人家的大本营给烧了。”
                            虽是责备,男人的脸上却带着笑意。
                            多弗看着他嘴角那抹张扬的弧度,忍不住跺脚:“我不是小鬼!我叫多弗朗明哥!”
                            “哼,等会收拾你。”克洛克达尔踹了一脚杜伊姆,“东西在哪里?”
                            枪掉在地上,方才嚣张的男人现在犹如落水狗,跪在地上嗫嚅着:“你怎么还活着……”
                            “废话少说,”他直接踩上杜伊姆的脸,用鞋尖碾他那只没瞎的眼睛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如果你还要你另一只眼睛的话。”
                            “我把它们卖了。”男人呜呜叫着:“那些财宝,当铺不敢收,我就卖给岛上的黑帮了……”
                            “——‘那个东西’,你也卖了?”
                            杜伊姆目光闪烁,算是默认了。
                            “黑帮,托雷波尔家族,***还真会找地方。”克洛克达尔骂了一句,又泄愤地踢了两脚,“我真是他妈瞎了眼,让你这个垃圾上船。”
                            “垃圾……你还真敢说。”
                            杜伊姆到了最后关头,自暴自弃了一般大吼起来,“你要是不这么对我,我也不会下手!”
                            “我和你一起出海,我丢下父母和你混,大副说换人就换人,你想架空我,你想甩了我?我只不过比你先动手而已……”
                            “没谁逼你跟着我。”
                            克洛克达尔垂下眸子,淡道:“而且我说了,那个人比你能干。”
                            “呵呵……鳄鱼,你就是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你把我杀了吧,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男人忽然看向多弗,神情几近癫狂:“你以为跟着他有好日子过?到时候你的下场和我一样,和我一样,嘿嘿……”
                            “咔哒。”
                            扳机终于被扣下,漆黑的树林惊起几只飞鸟,杜伊姆背对着夜空,呛出一口鲜血,临死前还保持着对多弗戏谑的注视。
                            克洛克达尔的脸上溅上了血,却毫无反应,只是将还在冒烟的手枪重新别在腰间,他看向多弗,多弗大着胆子道:“脸上不擦擦吗?”
                            “……”
                            男人眨眼,这才轻轻碰向自己的脸,很快又把手放下了,扭头朝他来时的反方向走。
                            “没事,走吧。”
                            多弗赶紧跟上,和克洛克达尔并肩而行。
                            “杜伊姆那家伙趁我不备,把船和财物都卷走了……居然还有脸说那种话,真是可笑。”
                            “嗯……”
                            多弗隐约察觉到,男人似乎在解释什么,不过他倒没什么感触,觉得杜伊姆的下场是咎由自取,而且自己并不是克洛克达尔的手下,哪来什么背叛不背叛的。
                            然后,自己的脑袋就被用力弹了一下。
                            “你干什么!”
                            “问我干什么,闹那么大动静,幸好我没走远……”克洛克达尔不爽道,“还有,刚给你买的帽子呢?”
                            “呃。”多弗这才发现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他讷讷地,“不知道……”
                            “叫你办个事,什么都搞丢了,”克洛克达尔啧了一声,“墨镜呢?看你一直戴着,还以为你眼睛有病呢。”
                            啊,被那个混蛋打掉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讲真的,多弗现在也搞不懂他干嘛放火,也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怎么想的——只记得胸腔止不住地热,但又不完全是因为屈辱才那样干的,那更像是一种……
                            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多弗,克洛克达尔收回视线。
                            “算了,反正也和我没关系。”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4-08-29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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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4
                              “哥,对不起……”
                              罗西看起来要哭了,多弗赶紧把他护在后面,现在他只庆幸自己新买了墨镜,至少现在他能避免与克洛克达尔视线交汇。
                              这段时间,多弗的生活明显好过许多,一半因为村民不再狂热地追杀他们,另一半原因则要感谢克洛克达尔。
                              杜伊姆死后,克洛克达尔开始着手夺回被卖给岛对岸、托雷波尔家的财宝的事项,开始联系一些人,多弗大部分时间负责端茶送水,有时候给男人取报纸,偶尔担任联络传讯的工作。
                              男人的确待他不薄,即使不能搬离木屋,但至少不会挨饿了,甚至他能买一副新墨镜给自己,再也不需要偷东西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这么多钱。
                              也正因此,多弗时常在克洛克达尔这里留宿,母亲对此表示理解,其他两人都没表态。
                              好吧,他至少该想到罗西会因此不安……但他也没料到自家弟弟胆子这么大,敢独自出门跟踪他,要不是自己在半路上把他拎出来,天知道会捅出什么篓子。
                              “哥你一直不着家,我怕你有危险……”
                              “我在这能有什么事?”
                              他下意识地反问,罗西讷讷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被这眼神看得一愣,多弗这才回过神来。
                              ——他凭什么觉得在克洛克达尔手底下不会有事?
                              克洛克达尔是号危险人物,这是当然的……他正谋划与当地的黑帮作对,也许会牵扯上很多麻烦,这对自己来说是个隐患,他应该知道这一点。
                              可相处的时间久了,他也感觉男人也没什么了不起:身为一个年长者,他起床比自己一个贵族还要晚!还总是喜欢抱着枕头——不得不提一嘴,多弗和男人睡在一张床上。
                              克洛克达尔并不介意一个小鬼和自己共枕,何况这屋子没有第二张床,多弗却不习惯母亲以外的人和自己睡在一块,常常彻夜难眠。
                              有天晚上克洛克达尔似乎做了噩梦,一副痛苦的样子,把多弗弄得郁闷极了,第二天破天荒比男人起的晚,克洛克达尔还批评他:“你起这么晚,不利于工作的进展。”
                              王八蛋!
                              还有一次,克洛克达尔招呼他准备早餐,多弗看男人经常生啃番茄,就在本该抹沙拉酱的三明治里挤了番茄酱,结果他吃了一口就全吐了,还被臭骂了一顿。
                              番茄和番茄酱的区别在哪?多弗几乎要抓狂了,况且,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琐碎事情?
                              自己向男人表达不满:“我说过,我不是你的小弟!”
                              “我们是合作关系没错。”
                              克洛克达尔反问道:“可我雇你总得图些什么,你能给我计划,还是金钱?”
                              “情况是,两样你都给不了,”他一摊手,“所以负责我的生活起居,就是你能给我的。”
                              多弗哑口无言,但自己可不会默默忍受,他要报复回来!
                              比如,把咖啡泡得很糟糕——往杯子里放很少的水,倒致死量的咖啡粉,导致这杯咖啡浓稠又苦涩,然后再端给男人。
                              以为克洛克达尔会发怒,然后自己就可以用“不擅长泡咖啡”的理由来狡辩,借此推辞泡咖啡这项工作。
                              结果却是男人一边皱着眉,什么也没说忍着喝完了。
                              这个反应让多弗百思不得其解,和克洛克达尔的较劲屡屡受挫,除了干活,就是在想怎样折腾男人最解气。
                              也许是白天处心积虑的缘故,晚上渐渐也不再失眠了……但又或许不止因为这个。
                              他是一个危险又不危险的人。一个奇怪的人。多弗只能这么总结。
                              但,克洛克达尔的确把夺取黑帮财宝做得像放风筝一样简单:前期花费了两周,现在,托雷波尔家族的据点、人员信息以及最重要的——仓库位置,它们连成一条线,被牢牢握在男人的手里。从无到有。
                              多弗不感到惊讶,因为这些该死的信息有一半是让他去打听的,纵然这个镇上没人知道自己天龙人的身份,可他不久前才烧了这片区最大的酒馆!面包店的伙计也可能会认出自己。
                              当时男人让他去打听消息,多弗是拒绝的:“我干不了……不太方便。”
                              克洛克达尔叼着雪茄道:“你有手有脚,也没哑巴,哪里不方便?”
                              他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自己。
                              “——还是说,你的身份不方便?”
                              这身份本该是尊贵的,可就像把一枚金币丢到装满螺丝钉的盒子里一样,即使价值比螺丝钉高,人们在工作时摸到它只会先皱着眉问:“谁把它放进来的?”
                              他大可以承认自己身份确实不方便,但多弗不想面对诸如“谁把它放进来的”的提问,他不想解释,也羞于解释。
                              好吧,克洛克达尔虽然猜出来自己在逃亡,却不知道他为什么逃亡,比起其他人,多弗更不想被男人知道自己是个天龙人。
                              多弗只好咬牙道:“不……我没什么不方便的。”
                              “很好。”克洛克达尔满意地鼓掌,“那么现在,出门吧。”
                              “……”多弗感觉自己可能被坑了。
                              然后现在,自己同为天龙人的弟弟罗西南迪,跟着自己来到男人家门口。
                              克洛克达尔打开房门,面无表情道:“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这简直是一场灾难!
                              多弗急忙向男人说明,弟弟不放心他跟了过来,也没来得及把他送回去。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4-09-10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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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是个意外,”见男人面色不善,多弗轻声唤了一句,“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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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洛克达尔倒也没再向他发难,转身进了屋内,“先进来。”
                                意思就是不计较了。多弗松了口气,男人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一方面今天的行程事关重要,不能耽误,还有——
                                他发现,克洛克达尔好像对“sir”这个称呼十分受用,即使仍然摆着臭脸,但大部分时候都会原谅自己的过错。
                                多弗没犹豫就跟进了男人家中,罗西还在门口踌躇,他一把将弟弟拉进来,两个人一起到了客厅。
                                克洛克达尔靠在那张单人沙发里,通常多弗会站在男人旁边,或者直接坐到地上,不过今天,多弗坐到了他对面的躺椅里。
                                他望向身旁的弟弟,示意罗西也坐过来。罗西仍然捏着自己的衣角,迟迟没坐下,多弗拍了拍罗西,这才战战兢兢地落到哥哥身边。
                                多弗在躺椅上翘起腿,好像自己已经在这张躺椅上坐过无数遍,开口便道:“计划是什么?”
                                男人眯眼看他,深深皱起眉来。
                                “你在发什么疯?”
                                多弗下意识地挺直脊背,表情却稀松平常:“没什么,就是问问今天的安排啊。”
                                克洛克达尔深吸一口气,抿着唇把手里的情报翻的哗哗响,看都不看多弗一眼,多弗觉得男人应该是生气了。
                                “先说结论,我们得先想办法把果实拿到手。”
                                货物里除了一般的金银,还有些枪支弹药,而最重要的,就是那颗砂之果实。
                                多弗的眼神里透出困惑:他们没有武器,也没有人手,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
                                克洛克达尔当然明白他的困惑,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男人的声音沙哑而平静,似乎只是在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多弗因此睁大了眼睛——这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目的,竟是这么不择手段。
                                仔细一想,这确实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多弗隐隐觉得自己要被拉下水,最后挣扎道:“可那样会不会太冒险?”
                                “哈!”男人发出一声嗤笑。
                                然后,他看着克洛克达尔的手指摩挲过那些多弗东奔西走打听来的情报,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不冒险,就什么都得不到。”
                                “……”
                                多弗今晚没有留宿,他选择送弟弟回家,路上他紧紧拉着罗西的手,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往前走。
                                失去天龙人的身份后,他总是沉默着,不只是因为没有人会再听自己说话,更因为他隐约觉得,是自己失言,才导致房子被烧。
                                可转念一想,也许父亲一脸轻松道出自己的家乡在玛丽乔亚时,事情就已经无法挽回。
                                但这段时间,他却很少纠结这个问题了,或许因为在男人给他安排的任务太多了,没时间让他多想。
                                “哥……”
                                一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了自己怀里。
                                “哥,你真的要去吗,和那个男人一起?”
                                “罗西。”
                                多弗摸了摸弟弟的发顶,却没回答他的疑问,让他早点睡。
                                蜡烛很快熄灭了,屋顶有月光洒下来,他把墨镜摘了下来,将它举起。
                                “不冒险,什么也得不到……吗?”
                                多弗觉得,有一团火悄悄在心里燃烧。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24-09-10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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