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花开成海☆如影随贤〓「101031§文文」尘埃游戏

来了来了。。
原来我上次的回复一直被审核从未被通过啊= =
这次请和谐测试器大神帮忙解决好了。。。
文中有奇怪字符时，阅读时自动去掉就可以了=3=

Chapter 14
刨根问底从来就不是曺圭贤的性格，但他是真的想知道，李东海到底怎么了。
斜靠着墙壁沉默的站了一会儿，卧室的门依旧紧闭着，他便只好踱回了客厅。泡面煮好了，冒着熟悉的热气，但却早已没有胃口，便坐在地板上看着渐渐肿胀的面条发呆。
不过是分开了一个下午罢了，他有些闷的想。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心烦意乱。
不，与其说是心烦意乱，不如说是大事来临前的恐慌，李东海这种表情，只有他妈妈来首尔的前一天，才在他的脸上出现过。
将泡面倒进了下水道。他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接着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几句——
你疯了吗？几乎要比那个家伙更加的心烦意乱了！
难熬的猜测并没有持续多久，答案是一张薄薄的纸片。
他站在李东海的办公桌前，一个他叫不上名字的同事递给了他一张传单。
“就是这个，”那个人说，“他昨天就是看完了这个以后，就变得怪怪的。”
他接了过来，传单很薄，最上面写着几个漂亮的彩色油墨字——Sanji画社征稿。
他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把它甩在了桌子上。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这世界上，除了妈妈，还有什么东西能折磨得他焦灼，辗转，夜不能寐？
是的。画画。只有画画。
只有画画可以让他放弃一切，宁愿靠卖盗版书来换取微薄的生活费。
曺圭贤清楚的记得他被出版社拒绝以后的样子，失魂落魄却又勉强打起信心，红着眼睛支着画夹彻夜不眠。
“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一个端着咖啡的办公室员工路过的时候说，“没什么本事能进美编部就谢天谢地了，还想着画社那些有的没的。喂——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要关门的吗？”
男人抿了一口咖啡，看着大敞着的门摇了摇头。他不明白，刚刚还站在那里拿着张纸认真看着什么的男孩子，怎么突然间就就冲出去了。
“疯子一样。”他嫌恶的补充。


从画社走出来，李东海抬头看了一眼深秋的天空，他不知道原来正午的阳光也可以这么冷。
他靠着公交车的站牌站着，想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枚零钱，然而手指冰冷而僵硬，使不上一点力气。反而是指尖一松，一叠画纸从文件袋里散落出来。风一吹，飞的满街都是，却丝毫打不起去捡的欲望。
恍惚中，似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抬起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出租车上下来。
“曺圭贤？”他呢喃，忘记了这个音量对方根本听不到。
曺圭贤吃力的绕过车流，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但迎接他的，是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他试探着把手搭在李东海的胳膊上，发觉这具单薄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李东海扯起嘴角，支撑起一个勉强的笑容。
“好巧哦，在这里碰到你。”
“你又来给那些混蛋看你的画了？”他皱着眉头的问。
“你知道了啊……”李东海试着佯装轻松的笑一笑，但终究是失败的垂下头。
感觉到了曺圭贤冷冷的视线，他只好抬起头虚弱的笑了一下，补充说，“干嘛这副样子，又不是第一次被轰出来了，没关系的，反正我早都已经习惯了。”
曺圭贤依旧是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的扯起他的手腕，把他往写着“Sanji画社”的大厦的方向拖。
用力到李东海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被拽的脱臼了。
“你干什么？”他有些恼火的问。
曺圭贤转过头，冷冷的望向他的眼睛。
同样年轻同样澄澈的两双眼睛。
一双蓄着死灰。一双满溢着冷漠。
只是短暂的视线碰触，他便忍不住别过头。
曺圭贤瞥了他一眼，便再次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拖进电梯。
“几楼？”他冷冷的问。
李东海迟疑着，按下一个冰冷的数字。
“这里？”
“……嗯。”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便看到曺圭贤推开了经理室的门冲了进去，揪住了那个胖男人的衣领，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了那张肥嫩的脸上。
不光是李东海，连挨打的那个胖墩墩的男人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痛哼了一声，才捂着脸大吼，“你是谁？保安呢？保安——”
回答他的，只有一下比一下更狠的拳头。
“你疯了……”李东海呆呆的站在门口，眼看着那个纤瘦的少年和半个钟头前才见过面的胖墩墩的中年男人扭打在一起。
是啊。是啊。
他不能否认，在那个男人一脸嘲弄的斜睨着自己，把整整一叠画稿丢在地上的时候，他是希望可以有一个人，站在他身边的。
手腕红肿着，但他并不觉得疼。
一阵前所未有的温暖从身体中间汹涌和蔓延。
被保护了呢。眼底温热，他捂住嘴巴。
在孤独一个人等待天光的时候，在千方百计避开巡丵警摆书摊的时候，在一个人对着画板描绘没有人懂的色彩的时候，在一次次站在陌生人面前接受挖苦和羞辱的时候。
他习惯了默默的吞咽生活给予的一切苦楚，他习惯了独自一人面对孤独，他从未奢望会有一个人站在他身边。
站在他身边，在意他的委屈。
站在他身边，呵护他的冷暖。
站在他身边，以看似野蛮和笨拙的方式，给予保护。
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窝心的感觉了。他用力的咬住掌心，害怕真的会有眼泪的掉下来。


生平第一次进警丵察局，第一次录口供，第一次戴着手丵铐坐在阴暗的屋子里等人来保释。
李东海的眼睛依旧是红的，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曺圭贤，轻声说，“对不起啊。”
的确，曺圭贤现在的样子狼狈极了，外衣上沾满了灰尘，脸颊擦破了，而拳头上的每一个关节几乎都在渗血。
“没事。”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侧脸，曺圭贤说。
“来面试之前，我先和你说一声就好了。”他低下了头，这样的曺圭贤更加让他觉得难过，他宁愿现在的他发一场脾气。
“没事。”回答他的又是没有语调的句子。
“我以为被拒绝很多次了，会习惯的……”他抿紧嘴唇。
像是所有的火气集在了一起，终于爆发。曺圭贤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他挖苦你的时候你就乖乖的听着？听完你还鞠躬道谢然后下次再来？除了拿自己出气之外你就不能干点别的？”
站在门口的警卫闻声推门进来，粗鲁的把他按回到椅子上，警告了几句，就再次嫌恶的出去了。
李东海不敢再说话，只能看着曺圭贤侧对着他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可是，有点奇怪？李东海皱起了眉头，这一次的曺圭贤并不像是在生气。他坐在椅子上，呼吸越发的缓慢吃力，脸颊泛着不正常的苍白，额头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细密的汗珠。
“圭贤？”他有些担心的问，“你还好吗？”
曺圭贤皱着眉头定定看向他，声线单薄的像另外一个人，“我上衣口袋里有药。”
他连忙用拷起来的手吃力的在他的外套口袋里摸索着，发觉他的身体冰的吓人。
那是一个他见过很多次的药瓶，写满了他不认得的英文字母，但现在显然不是个问问题的好时间，他手忙脚乱的倒了几颗在手心上，然后送到曺圭贤的嘴边，看着他皱着眉头吃力的吞了下去。
“我去叫人。”他站起来，心跳的很快。
“不用。”曺圭贤再次拽住他的手腕，“没关系，吃了药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的？”他将信将疑的重新坐了下来，“不要硬撑。”
曺圭贤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虚弱却让人宽心的笑容。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有对他笑过了！李东海便也担忧的朝他笑了一下，试探着碰触了一下他的指尖，见没有被拒绝，便握住了他整张汗湿而无力的手。
曺圭贤并没有说谎。吃过药后，他的状况随着时间的推进而渐渐好转。一直到他终于能够平稳的呼吸了，他才别过头，看了一眼李东海说，“对不起。”
李东海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推门声打断了。
刚刚进来的警员带着另外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保释你们的人来了。”他不耐烦的把几张表格丢在了桌子上，“填完了就可以走了。”
和警员一起进来的男人，李东海认得。
那是和曺圭贤一起来自己家里看房子的男人，是自己误认为是他爸爸的男人，是在楼梯间折磨过他的男人。
来保释他们的人，竟然是他。
“惹祸了？”男人垂目瞥了一眼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淡淡的说。
“我记得我留的不是你的电话。”曺圭贤更加冷淡的回道。
男人微怒的把表格拍在桌子上，“我是你的监护人！这种事本来就该由我来出面为你解决，还是你希望我现在扔下你转身就走。”
“那你就走啊。”
“你！”
李东海以为盛怒中的男人一定会摔门离开，但令他想不到的是，男人竟然坐了下来，拾起滚落到地上的原子笔开始填表。
是的。他看得出，曺圭贤对这个男人的厌恶。也看得出，这个男人对曺圭贤的忍耐。
但他想不通，这一切是为什么。
一直到走出警局，两个人的脸色都没有丝毫的缓和。
“上车吧。”男人叹了口气说。
曺圭贤甚至连回答都省下了，便径自绕过男人的私家车，向前走去。
“不要任性！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坐在车里，男人维持着最迟缓的速度驱车跟在他后面。
“我搭公车。”他停下脚步说。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转过头望向一直搞不清状况而跟在后面的李东海，“你会陪我一起的，对吗？”
微微一愣。说不上为什么，他觉得曺圭贤望过来的眼神，带着些微孩童般的无助。
“我会的。”他用力的点头。
-TBC
同学们，请等我更加血红的十五章...
明天，或者后天【后天的可能性大一些...】
晚安，晚安=3=

先把上次那个一直被审核从未被通过的回复放上了。。。还好有留存底T^T
@⒀_希√范海°
YO MAN~ 艾特成功了啊！！看到只有你的名字下面划了一条线，我还以为又失败了呢。
握手，原来你也是细节控吗，早些年，有人对我说，不要拘泥这些啦，还是多写情节嘛！现在我终于遇到知己了！！还是说这是你的溺爱？T.T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我对曺圭贤的爱的加深，虐待他的欲望就越强烈【这是什么怪叔叔心态啊！！】
幽默什么的都是浮云啦，我要向你看齐，那个“苦苦逼逼我的心”现在还在我的脑中回绕。。
你知道，几乎从来没写过某个字母的我，几乎忍不住想...可是我又好怕被跨。省。追。捕啊，那个郑州的什么新闻，让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se。qing丵产物制造者= =
晚安亲爱的，祝你做个好梦。
P.S 依旧是我的精神动力 谢谢你的不离弃 垂泪
@VickyIs
我懂的啦，太忙了会有压力，我只能在精神上默默的默默的默默的支持你T3333T
嘿嘿 其实我不敢写字母的 不光是因为我们生活的世界很和谐 你一定知道的 我超级每种
我只是稍微幻想一下曺十三= = 因为貌似只有他从来都没有展示过自己的一丝一毫 所以猜想他可能是在意车祸以后的疤 ← 胡思乱想的产物
一切顺利喔 爱你 晚安=3=
@融雪吹白眉头
我是看了你的隔日蹲 所以决定在你蹲的那天隔日更的 没想到更完已经这个时候了 sorry...
你纠结的跟我曾经纠结的一样唉！！肌肉是美少年杀手有没有！！但我又不希望我喜欢的那俩孩子太过柔弱太过缺乏运动，so……
@Joanna_Elfish
我大多数时候也是爪机来爬楼 因为我的网速太窘迫..T^T 《经年》我也看过 好经典 好自然的感觉 嘘...曺圭贤说：知道了也不要声张喔！


@hikaru257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呢 果断的扑倒!!! ^^
上半年忙着考证了，搞得更新断断续续的，问题是还没考下来= =嘿嘿 总之 谢谢你呀 亲爱的 这次我一定会坚持到把它完结的T3T
@Saaado
相同属性，握手~
@巷里逢雀
mua~~ 催文收到~ 已自动加满血=3=
@VickyIs
亲爱的 十点半 已经快中午了喔!
@⒀_希√范海°
你没有看错!由于我事先考虑不周，所以强特出场了，但又想起了你的双云。
心想如果不让双云出境，就太对不起我家阿幽了!
于是可爱的钟云哥就扮演起了一个单相思的苦恋者的角色T T
你可以尽情的抽打我 T T
@融雪吹白眉头
嘿嘿 隔日一蹲或者隔两日一蹲是正确的选择啊
因为听说浅草的外号就叫不靠谱来着。。。
其实主要是懒。。T^T
@庚_舞步
嗯嗯 不要闹心 这就继续了 这章是粉红 不闹心=3=
以上，晚安啊，孩纸们。

僵尸 is coming again and again and again....

Chapter 15
这是一场没有方向的旅途。
有风不断的从公车大敞着的窗子吹进来。
曺圭贤靠在窗缘坐着，不声不响。
有点冷。但他刚好需要一些寒冷得以从糟糕的回忆中清醒过来。
单薄的男孩坐在他旁边，因为冷风而微微的发抖，不得不裹紧外衣，但却保持着默契的沉默。
怀里的电话在震动，显示着“钟云哥来电”，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十七通了。他垂下头，把电板从手机里扣了出来。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有事？”李东海向手机的方向偏了偏头问，声线因为畏寒而颤抖。
“嗯。”他轻轻的点头，“但是不去也没关系。你呢？要回公司吗？”
李东海也摇了摇头，把冷的发僵的手缩进毛衣的袖子里。
“没关系，”他说，“因为面试，跟正洙哥请了一天的假。”
“能问个问题吗？”曺圭贤忽然问。
“当然可以啊。”李东海笑道，一副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的表情。
“画画，对你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吗？”
李东海愣了一下，这个话题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些刺痛。但还是努力牵扯起一个笑容，“虽然一直不愿意承认，但现在看来，好像是呢。”
曺圭贤哦了一声，便重新望向了窗外。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李东海望着他没有表情的侧脸问。
他有些讶异的扭过头，看着李东海小心翼翼的询问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被风吹得乱成一团的头发。
“恐怕不能呢。”他歉意的笑。
“就知道是这样。”李东海垂下头不满的嘟囔。
“问了你会讨厌我。”
“现在就蛮讨厌的了！”
他佯装生气的对着了李东海的头用力拍了一下，但在碰触到的那一刻，变成了抚摸。接着，手沿着毛绒绒得头发，滑到了肩膀上。
“其实我一直有一种预感。”他垂下头不看他。
“是什么？”李东海问。


@河豚海里游_芷
谢谢你亲爱的芷：)
但是这章写的很对不起你T T 我预想中的血红没有写出来，好像还没有上一章血红..
哭，我一定在以后补回来...！
@VickyIs
你干的是大事，让饭知道又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我哪天打开电视还可以看到呢！
我好像跳脱纯情路线开始暗黑了=。=好吧，我是个内向阴暗的BT家伙。
关于字母，改天我们一起脸红一起写吧，哈哈，我要看what if 里的制服小帅锅！！
@Joanna_Elfish
啊！该死的百度！！把小恩的留言还给我！！！！
P.S 小恩，可以试试“百度贴吧和谐测试器”，那个很好用
@⒀_希√范海°
YO MAN~ 亲爱的，那个强吻男是曺圭贤名义上的爸爸，是我们曺圭贤重度迷恋会的VIP会员（本人不才，出任该协会的荣誉会长= =）
我是个看电影超吃力的家伙，不过我决定明天就去看你推荐的电影，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名字就很想看的样子啊……
关于某字母，我觉得我离它不是很远了………………
‘人为什么会胆怯 是因为有想守护的人’ ←超喜欢的！桀骜大神是怒股怒股？
P.S LZ她本身就是个暴脾气啊 李老师=3=晚安。
@宝蓝妖1313
welcome~
刚码好回复还没发出笔记本就断电了。我这苦闷的心脏……
P.S 欢迎催文=V=


小恩我错了T.T
爪机打评论超辛苦的，这样百度还吞，太无耻了！
关于字母，kekeke，放在结局或者番外吧，捂脸，我太没种了！

mua=3=
你打到一半死机的那天，我刚好打到一半本子没电，苦逼的我给苦逼的你一个苦苦的拥抱好了。。。
是呢 先前他俩别扭了好一阵子了 我觉得再让他们俩反复的别扭和和好 就太像我不齿的某个韩剧了。。。所以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的矛盾纠葛了，keke。
本来想穿插强特了，但现在决定穿插双云好了，不然对不起我家阿幽嘛
另外你说的那个小孩纸，我去看了，不过记错了名字，白白的看了两集城市猎人 还纳闷那孩纸怎么不出现，回来一找原来是绯闻馆，呜，真是老糊涂了。我也总是容易萌男主角以外的人，比如秘密花园里的小肖恩=V=今天晚上去爬绯闻馆
YO MAN 午安

回复是从273楼开始哦。。。
Chapter 16
心脏难过的跳动，连呼吸也变得难为。
像是长久以来悬在上面的一根弦，陡然断裂。
像是一直涂在脸上的厚重油彩，被人一眼望穿。
难过。
难过极了。
却也带着释然的疼痛。
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样快。
“圭贤？”
李东海试探着小心翼翼的问，尽管保持着十几厘米的黑暗的距离，他也能感觉到来自那边的凛冽气息。
曺圭贤没有回答，推开了柜子的门。
在这之前，站在房间里的两个人便已经发现了柜子里悉悉索索的声音，正警觉的看向那边。当看到从柜子里走出来的年轻的男孩子的面容时，金钟云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圭贤你怎么在这儿，我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
“你说的没错。”曺圭贤带着惯常的冷漠，“我确实是个不惜一切代价向上爬的人。”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金钟云辩解着。
“你亲爱的练习生们一个接一个的出事，是我做的没错。”他抬起头，一字一顿的接着说，“下个要走的，就会是你了。”
金钟云皱起眉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由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孩子。
他很早以前就说过，他不了解他，而且永远也不可能了解。这个孩子，活得就像一个束缚的迷。
可是此刻，他苍白着脸现在自己面前，说着他完全有能力做到的狠话，脸上挂着不知能支撑到哪一秒钟的轻蔑与冷漠。金钟云开始有些后悔了，对于手上的孩子，他不能否认有让他偏爱的，但绝对没有哪个孩子是让他讨厌的。如若不是最近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出事，他也不会躲在练习室里向朋友抱怨。
他拉住了身边的金英云，任由那个孩子擦着自己的肩膀，走出了练习室。然后看着藏在柜子里的另一个人，一脸担忧的跟在他后面，想要牵住他的胳膊，却终究不敢伸出手。
随着门“砰”一声的关上，空旷的练习室再一次变得沉静。
这样的压抑，并不久违。
“如果你走了，我陪你一起走。”金英云开口，打破了沉寂。
“别傻了，你走了，正洙怎么办。”金钟云垂下头笑了笑，“而且，以我对他为数不多的了解，他未必真的会那么做。”
“但愿。”
“我真的算不上一个称职的经纪人，”金钟云轻轻的叹了口气。“或许，这真的是我的错。”
金英云捏了捏他的肩膀，想安慰，却终究无话可说。


沉默。
唯有沉默能让他找到不倒下的勇气。
李东海默默的跟在他后面，他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处，他不说，他便不问。
曺圭贤快速的在走廊里行走，却沮丧的发觉余下的气力越来越少。肺腔里空气稀薄，呼吸变成了一项艰难的工程。他伸手，咬住自己的手背，他比任何时刻都更需要一点疼痛来维持清醒。却终究在下一秒钟膝盖一软，身形开始踉跄。
“怎么了？”
李东海连忙扶住他的胳膊，这才发觉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的像个溺水而亡的人。下意识的，他把手伸向的他的口袋，想找到一瓶可以让他好一些的药片，却发觉自己的手被挡住了。
“你还来干什么？”曺圭贤问。
“我说了要在你身边的啊。”压抑着千百个问句，李东海耐着性子回答。
“你不怕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你不觉得在我身边很恶心吗？”
“但你说了你没有啊！”李东海是真的有些恼火了，眼前的这个人摇摇欲坠像是随时会倒下。
一怔。曺圭贤愣愣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相信我。”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我相信你。”
曺圭贤虚弱的笑了，“可是，他们说的恐怕是真的呢。”
这次换李东海愣住了。金钟云说的事，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曺圭贤对那个男人的厌恶，却是千真万确的。他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扶住了曺圭贤晃动的肩膀。
“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也丝毫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看法。”
鼻子酸酸的。
曺圭贤眨了眨眼睛，视线有些模糊。
心脏难过的收紧，疼极了，却好受了很多。
“并不希望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让你知道。”他说，“本来是想找个合适的时候，亲自对你说的。”
“别人说的不算，你说的我才会信的。”
曺圭贤弯起嘴角疲倦的笑了。
“好想睡一下啊。”
他轻声嘟囔着说，然后轻轻揽过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瘦削的男孩，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因为个子偏高而使脊椎不舒服的弯曲。尽管这样，他还是一碰到他的肩头，便全身发软，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昏迷抑或睡眠，对他来说，都是同样的珍贵。
终于有一次，他不需要咬破嘴唇，强迫自己维持清醒。终于有一次，可以放任自己如一个孩童，在一个单薄却让人心安的肩膀，慢慢倒下。
看着这个倔强的少年刚一合上眼睛便陷入了莫名的昏迷，李东海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慌乱。他扶住他不断下滑的身体，发觉他的呼吸越来越短促了。从他的口袋里翻出了不久之前才见过面的药瓶，把药片塞进他的嘴巴里。
没有水的润滑，苦涩的白色粉末在舌尖溶解。即使是在昏沉中，他看到曺圭贤依然皱了皱眉头。
“听得到吗？圭贤。”他抓着他的手问。
“唔。”曺圭贤含糊的应着，迷蒙的张开没有焦距的眼睛。
“是不是很不舒服？别怕，我马上就带你去医院。”
“不去医院。”曺圭贤嘟囔着，因为心脏的抽痛而越来越紧的抓着他的手。


李东海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随他的任性了，尤其是在看着躺在熟悉的床上昏沉的睡着的男孩时。
他带他回家，帮他窝好被角，坐在床边看着他昏睡，看着他因为难过而小声呻吟，或是深深的皱着眉头，最后陷入平静。
他没有送他去医院。只因为他说他不想去医院。
这真是太冒险了，李东海自顾自的生着闷气，他恨自己太任由这个家伙胡闹了。好在，吃了药以后，他便开始渐渐的好转，睡的虽不踏实，但呼吸总算平稳了许多。
他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沉默的看着他的房客的睡颜。
说平静，是假的。他的心里已经画上了数不清的问号。这个孩子活的太戒备了。他叹了口气。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他把所有的实情一股脑的告诉他，不管多困难，他都愿意帮他一起度过。总好过一个人坐在这里胡乱的猜测。
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平静。
当他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是不久之前刚见过面的所谓的“李先生”时，他恨不得把门摔在这个男人的脸上。
但出于理智和教养，他还是把他请进了房间。
距离上一次，陪曺圭贤来看房子，已经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呢，男人已经记不清了。他站在床头，看着男孩苍白却精致的睡颜，沉默不语。
曾经，他无数次的站在他的床边，凝视他的睡颜，他踢被子或是蹙眉的小动作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还是睡着的样子最可爱了，男人想。只有在睡梦中，这个孩子才会收拢了爪子，收拢了扎人的刺，露出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
可是，就连睡着以后的样子，他也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站在他对面的男孩的开口，打破了他的回忆。
“有事？”李东海冷淡的问。
“我听公司的人说他在走廊里昏倒了。”
“是的。”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着没有说出一句“可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来接他回去。”男人说。
“谢谢。他在这住的很好。”
“你是说，很好？”男人抬眼整个的打量了一下狭小粗陋的房间，并不掩饰言语间的嘲讽，“房东先生，他需要治疗。”
短暂的沉默，李东海不能否认他被戳中了他的弱点。
“……请问，圭贤得的是什么病。”
“他没告诉你？那他恐怕是觉得你没那么可靠呢。”男人挑了挑眉毛，像是在炫耀，“听着，他需要的治疗，只有我能给。待在你这里，只是浪费你的时间和他的生命。”
有那么一瞬间，李东海承认自己被说动了。
是的。他什么都给不起。他能给的只是“随他去”。他甚至在他瘫倒在自己怀里以后，任由他的梦话把他带回到家里。
他看着男人俯下身，瘦长的手指轻抚上曺圭贤的额发，接着，掀开他的被子，想把他扶起来。
他的房客，要离开了。
“不行！”
突兀的开口。
男人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孩把自己的手打开，然后一脸戒备的挡在曺圭贤的床前。
“这么快就变卦了？”他问。
“我不管你能给他什么。”李东海扬起头，“我只知道他不愿意。”
“哦？”男人再度不满的挑了挑眉毛。“你确定任由他胡闹就是对他好？”
“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他愿意要的是什么我知道。我不会自作主张做他不愿意的事。你在的时候就是他最不快乐的时候。我相信他也会赞成我的选择。现在，探视时间结束了。”
李东海面无表情的指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