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也曾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一日看尽长安花,用外在世界的荣耀抵消内心深处的卑罪感。人到中年,步入荣格分析心理学的“自性化”之路,才蓦然惊觉,自性化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去除自我各种错误包装与内耗程序的过程。
有时,这段“去伪存真”的断舍离之旅也会上演“婴儿和脏水一起倒掉”的闹剧,将前半生积攒的“人格面具”与“身份认同”皆抛却脑后,被流浪汉原型所俘虏,回归到“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境况。
一如当前冲上热搜的复旦留美博士孙卫东,当自我和意识能量微弱到一定程度,心理重力的惰性表现得越严重,此时就倾向于重返无意识。
孙博士早年被无意识挟持或淹没的情形,显然与上述过分膨胀的“自我意识化”,共同构成了自性化道路中两极相通的“兔子洞”式陷阱。意识或无意识单方面的无序扩张膨胀,一旦取代了两者本该有的协商与斡旋态度,个体就会陷入自性化旅途的阴影与陷阱之中。
回归到“自我研究者”这一既卷入又超然的“戏份”之中,也许我们需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荣格是在何种精神危机之下开创的本门本宗。而自己对于分析心理学理论体系的认同,又在多大程度上与自身的症状或危机相关?
自性化绝不是靠纸上谈兵空想架构而出的理论体系,而是从心灵秘境一步步走出来的曲径。
同样,这一路注定会历经千难万险,九曲十八弯,并非每个人都能从这片神秘且无垠的“蓝海”中超拔而出,最终像荣格一样写就属于自己的“红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