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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自由（二）
她是从丹凤门抬进来的第一个大宋皇后。
他们曾在宗庙祭祀，在文德殿外跪拜天地，在福宁殿的龙凤双座上接受命妇们与百官的朝拜，。
但当时，她并不是他所中意之人。
于是，大婚那天他们争吵了。
年轻气盛的赵受益于是拂袖而去。
当时的太后自然不会训斥赵受益，而是将皇后叫到崇庆殿训斥了整整一天。
回到福宁殿的皇后，不吵不闹，耐着性子，沉得住气，用着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刺人的话。
“他们都说您软弱，在我看来您一点也不软弱。您不是，挺会想办法得到自己的需求吗？”
她已经意识到了赵受益的不高兴，却没打算停下来。
她道：“您跟戏文里的皇帝一点也不一样，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取得想要的东西，这么做甚至不像个皇上。”
天上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福宁殿里的内侍们吓了一跳。
雷声滚滚，一瞬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赵受益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吼道：“从来没有人敢说朕不像皇帝，你是不是以为你有大娘娘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
阎文应猫着身子进了殿内，颤声道：官家，您息怒，您别生气。
赵受益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就要向外面走去。
阎文应惊恐道：官家，您别走，今天是大娘娘特意交代下来的。
赵受益道：那又怎么样，福宁殿，我一刻也不想呆。
阎文应道：大娘娘要是知道了，奴才们吃罪不起啊。官家开恩。
赵受益吼道：滚，你出去！你们通通给我出去！
小风轻声细语地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要对官家说。
阎文应道：娘娘，您少说两句吧。
小风道：出去吧。
大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小风道：奴才们承受不住压力，话是我说出去的，官家的怒气对着我一个人好了，明天到大娘娘那里，也只说，是我一人的罪过。
赵受益赌气地说道：“你用不着这样，朕想娶的人不是你。”
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知道，你想娶的人是曹汝。”
赵受益冷哼了一声。
小风道：“但你做不了自己的主，这是事实，别人不说，你自己心里也知道。”
赵受益激动地：“你在笑话我？”
小风道：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不会干涉您和她来往，等哪一天您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就把她接回来，等到了那一天，您就让我出宫，放我自由。
赵受益道：你是真心的吗？
小风道：我是真心的。但在这之前你得先学怎么做一个好皇帝，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做皇帝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皇后，我们可以慢慢学。
赵受益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坏人。
小风道：我十五岁，你十四岁，我比你大一岁，我就给你当姐姐吧。以后在别人面前还是帝后，但是私下里我是你的姐姐。你看这样行不行？
赵受益道：好啊好啊。
小风道：那我们拉钩。
她伸出手。赵受益与她小指相拉，拇指一按。
她是从丹凤门抬进来的第一个大宋皇后。
他们曾在宗庙祭祀，在文德殿外跪拜天地，在福宁殿的龙凤双座上接受命妇们与百官的朝拜，。
但当时，她并不是他所中意之人。
于是，大婚那天他们争吵了。
年轻气盛的赵受益于是拂袖而去。
当时的太后自然不会训斥赵受益，而是将皇后叫到崇庆殿训斥了整整一天。
回到福宁殿的皇后，不吵不闹，耐着性子，沉得住气，用着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刺人的话。
“他们都说您软弱，在我看来您一点也不软弱。您不是，挺会想办法得到自己的需求吗？”
她已经意识到了赵受益的不高兴，却没打算停下来。
她道：“您跟戏文里的皇帝一点也不一样，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取得想要的东西，这么做甚至不像个皇上。”
天上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福宁殿里的内侍们吓了一跳。
雷声滚滚，一瞬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赵受益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吼道：“从来没有人敢说朕不像皇帝，你是不是以为你有大娘娘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
阎文应猫着身子进了殿内，颤声道：官家，您息怒，您别生气。
赵受益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就要向外面走去。
阎文应惊恐道：官家，您别走，今天是大娘娘特意交代下来的。
赵受益道：那又怎么样，福宁殿，我一刻也不想呆。
阎文应道：大娘娘要是知道了，奴才们吃罪不起啊。官家开恩。
赵受益吼道：滚，你出去！你们通通给我出去！
小风轻声细语地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要对官家说。
阎文应道：娘娘，您少说两句吧。
小风道：出去吧。
大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小风道：奴才们承受不住压力，话是我说出去的，官家的怒气对着我一个人好了，明天到大娘娘那里，也只说，是我一人的罪过。
赵受益赌气地说道：“你用不着这样，朕想娶的人不是你。”
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知道，你想娶的人是曹汝。”
赵受益冷哼了一声。
小风道：“但你做不了自己的主，这是事实，别人不说，你自己心里也知道。”
赵受益激动地：“你在笑话我？”
小风道：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不会干涉您和她来往，等哪一天您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就把她接回来，等到了那一天，您就让我出宫，放我自由。
赵受益道：你是真心的吗？
小风道：我是真心的。但在这之前你得先学怎么做一个好皇帝，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做皇帝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皇后，我们可以慢慢学。
赵受益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坏人。
小风道：我十五岁，你十四岁，我比你大一岁，我就给你当姐姐吧。以后在别人面前还是帝后，但是私下里我是你的姐姐。你看这样行不行？
赵受益道：好啊好啊。
小风道：那我们拉钩。
她伸出手。赵受益与她小指相拉，拇指一按。
第十一章 自由（四）
戈壁之中，风沙越来越大，搅得天昏地暗。
黄沙弥漫充塞四周，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到了地狱。
黄沙狂卷乱舞，沙丘移动。
“是沙暴，快，快到我这而来。”
他的声音随即被风啸声，烈马的嘶鸣声淹没。
在黑暗袭来的那一刻，他扑向她伏在背风处躲避。
不知过了多久，大漠归于平静，他们被埋在风沙之下。他挣扎着从黄沙掩埋下钻出来，将她也拉出了流沙坑。
“风儿？”
她尚在昏迷中，他解开水囊，给她搓脸，把她脸上的沙土清洗干净。
“风儿？”
她缓缓睁开眼。
“我们遇到了沙暴。还去盐州吗？”
“去。”
“恐怕去不了了，马没有了。”
她缓缓坐起身。
“要是运气不好，我们都有可能交代在这里。”
他问道：“还要去盐州吗？”
她道：“去。”
随即她恐惧地问道：“我们会死在这儿吗？”
皓南的心里第一次没有了把握，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戈壁之中，风沙越来越大，搅得天昏地暗。
黄沙弥漫充塞四周，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到了地狱。
黄沙狂卷乱舞，沙丘移动。
“是沙暴，快，快到我这而来。”
他的声音随即被风啸声，烈马的嘶鸣声淹没。
在黑暗袭来的那一刻，他扑向她伏在背风处躲避。
不知过了多久，大漠归于平静，他们被埋在风沙之下。他挣扎着从黄沙掩埋下钻出来，将她也拉出了流沙坑。
“风儿？”
她尚在昏迷中，他解开水囊，给她搓脸，把她脸上的沙土清洗干净。
“风儿？”
她缓缓睁开眼。
“我们遇到了沙暴。还去盐州吗？”
“去。”
“恐怕去不了了，马没有了。”
她缓缓坐起身。
“要是运气不好，我们都有可能交代在这里。”
他问道：“还要去盐州吗？”
她道：“去。”
随即她恐惧地问道：“我们会死在这儿吗？”
皓南的心里第一次没有了把握，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第十一章 自由（五）
从白天走到黑夜，戈壁昼夜温差大，早晚寒凉。
白天燠热可畏，夜晚却是寒凉刺骨。寒风掠过，在人的耳边发出呼呼的啸声。不一会儿，双耳的痛感已如同刺骨的尖刀贯穿入内。
夜深一刻，这种透骨的严寒便加深一分，死亡的恐惧便多一分，内心的紧张也更重一分。
她整个人已经累得虚脱了，身体已经相当虚弱，绝望地问道：“是不是走不出去了？”
他体力尚可，听到她的绝望，并不答话，因为他心里根本没有底。
“可怜无定河边，犹是春闺梦里人。”
她强打起精神，似乎下了某个决心，道，“你自己走吧。”
皓南一怔：“你说什么？”
“你走吧，我知道你的能力异于常人，趁着不是白天，你走出去吧。”
皓南：“你要我放弃你？”
“你已经尽力了。可是旦夕祸福，各凭天命。”
皓南：“你听着，我不会一个人走，要走，我们一起走。”
小风：“我还有事要你答应。”
皓南：“什么事？”
小风：“我需要你把我的下落告诉给我的人，还有…”
她道，“还有那种蛊毒的发源地，烦请您帮忙转告苏公弼。”
皓南：“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不是一向很坚强的吗？那就给我挺住。我带着你走，我们一起走。”
小风：要是再犹豫不决，一个人都活不了。如果我们俩个能有一个活下来，我希望是你。我说的都是真话。
皓南：“我也是真话。要活，一起活；要死，那就一起去死。”
小风：“其实，我一直在算计你，我算计你跟我去盐州，因为我要利用你的身份去取得西夏人的信任。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现在非常之时，”
小风：“我没想到会遇到沙暴，没有了马，在这大漠里就是陷入了绝境。”
小风：“但我相信凭你的能力，你是能走出去的。我需要你把我的消息带出去，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皓南：“我知道你的算计，可这些都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们重逢才重要，你的命才重要，你才重要。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重要。我不允许你放弃自己，不管你在谁面前放弃都可以，但我不允许你在我面前放弃自己。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就死在一起。”
他苦涩地掘开那早已深埋的心事：“我曾问过你，有没有到死的无法释怀的遗憾。我有过，那样固执和决绝地对你，这就是我到死都无法释怀的遗憾。后来我找过你，这些年来一直从未终止过找你。可得到的消息都是，没有下落。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一定不会说那样的话。”
“现在是你对我决绝，所以，我完全理解。但我不允许你就这样在我面前放弃你自己。”
他紧紧地抱着她。
她轻轻地呜咽。
他：“你不是说过爱我吗？难道现在我连陪你一起死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你已经厌烦我到这地步了吗？”
“正因为爱你，所以，才不能…”
“你终于说出这句话了。”
“什么话？”
“说，爱我。”
“你这个傻子。”
从白天走到黑夜，戈壁昼夜温差大，早晚寒凉。
白天燠热可畏，夜晚却是寒凉刺骨。寒风掠过，在人的耳边发出呼呼的啸声。不一会儿，双耳的痛感已如同刺骨的尖刀贯穿入内。
夜深一刻，这种透骨的严寒便加深一分，死亡的恐惧便多一分，内心的紧张也更重一分。
她整个人已经累得虚脱了，身体已经相当虚弱，绝望地问道：“是不是走不出去了？”
他体力尚可，听到她的绝望，并不答话，因为他心里根本没有底。
“可怜无定河边，犹是春闺梦里人。”
她强打起精神，似乎下了某个决心，道，“你自己走吧。”
皓南一怔：“你说什么？”
“你走吧，我知道你的能力异于常人，趁着不是白天，你走出去吧。”
皓南：“你要我放弃你？”
“你已经尽力了。可是旦夕祸福，各凭天命。”
皓南：“你听着，我不会一个人走，要走，我们一起走。”
小风：“我还有事要你答应。”
皓南：“什么事？”
小风：“我需要你把我的下落告诉给我的人，还有…”
她道，“还有那种蛊毒的发源地，烦请您帮忙转告苏公弼。”
皓南：“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不是一向很坚强的吗？那就给我挺住。我带着你走，我们一起走。”
小风：要是再犹豫不决，一个人都活不了。如果我们俩个能有一个活下来，我希望是你。我说的都是真话。
皓南：“我也是真话。要活，一起活；要死，那就一起去死。”
小风：“其实，我一直在算计你，我算计你跟我去盐州，因为我要利用你的身份去取得西夏人的信任。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现在非常之时，”
小风：“我没想到会遇到沙暴，没有了马，在这大漠里就是陷入了绝境。”
小风：“但我相信凭你的能力，你是能走出去的。我需要你把我的消息带出去，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皓南：“我知道你的算计，可这些都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们重逢才重要，你的命才重要，你才重要。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重要。我不允许你放弃自己，不管你在谁面前放弃都可以，但我不允许你在我面前放弃自己。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就死在一起。”
他苦涩地掘开那早已深埋的心事：“我曾问过你，有没有到死的无法释怀的遗憾。我有过，那样固执和决绝地对你，这就是我到死都无法释怀的遗憾。后来我找过你，这些年来一直从未终止过找你。可得到的消息都是，没有下落。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一定不会说那样的话。”
“现在是你对我决绝，所以，我完全理解。但我不允许你就这样在我面前放弃你自己。”
他紧紧地抱着她。
她轻轻地呜咽。
他：“你不是说过爱我吗？难道现在我连陪你一起死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你已经厌烦我到这地步了吗？”
“正因为爱你，所以，才不能…”
“你终于说出这句话了。”
“什么话？”
“说，爱我。”
“你这个傻子。”
第十一章 自由（六）
行眠立盹。渐渐地，她倚着他睡着了。
睡得很不安稳，做了好几个噩梦。
她仿佛感到自己失去了重心，接着整个人被谁抱起，就在她要惊醒来时，她仿佛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那像是一个很久没有过了的、安心的梦境，有松漠草原，有漫天星河，有和蔼的祖父，还有在儿时的那些欢声笑语萦绕耳际……这样的梦境，她宁愿不要醒来，永远沉醉在这片刻的安宁中。
过了很久，几滴水落在她唇边。
她睁开眼，天际也慢慢变白，朝霞出现在天边。
眼前是戈壁中唯一的一抹绿色，月牙型的湖，淙淙流水，周围围了一圈芦苇。
小风：“这是？”
皓南：“大漠中的水源。”
“是你背我来的？”
“你太困了，睡着了。这里有水源，就会有商队过来，到时候跟着商队走。”
“你又救了我？”
皓南：“是啊，你该怎么谢我。”
小风：“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皓南：“你。”
小风：“复国呢？”
皓南：“那是从前。”
小风：“从前的和现在的可以不一样，那若是这些都达成了，以后呢？”
他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呢，你最想要什么？”
她想了一会儿，道：“自由。”
“这个愿望很宽泛啊，什么是自由呢？或者说，你想要的自由是什么样的？”
“也有人问过我。我当时的回答是自由，就是可以说不的权力吧。”
皓南：“怎么，难道有人逼你做不想做的事吗？”
小风：“当然有，你有被逼着做不想做的事情吗？”
皓南：“当然有。”
小风：“比如。”
皓南：“比如，朝廷要向燕幽加税时，要反对就不得不让渡一些其他的利益。”
小风：“我听说燕幽的赋税比辽东多四成，比阴山以北多七成。你平定河套以北的动乱，用河清和金肃的军镇商路，也是为了减轻燕幽的财政压力？”
皓南：“你呢，你也说一件你不得不妥协的事情。”
小风：“你是想变着法地追问我过去的事情？”
皓南：“说说嘛。”
小风：“从前，有一位官员奉旨去梅山镇压流寇失利，后来追溯原因，被人举报贪污军饷，草菅人命，证据确凿，以重罪论处。”
小风：“你还记得庞籍吗？”
皓南：“老庞吗？很久没见了。怎么，这事是他掀起的浪？”
小风笑着拍他的手：“他与杨家的恩怨已经了结，他已经收敛很久了，你现在要拉拢他，可是不能了。不过，他当时在六叔那里喝酒聊天时，倒是向提供了一个思路。”
“那个举报官员的人是官员的手下，是一名位凭借裙带上位、平时就有些胡作非为的皇亲国戚。”
“细查中，才发现，当时官员与皇亲生了嫌隙，而官员因平时作风清廉，那个皇亲就把这一点扩大化，原本节俭是自身行为，那皇亲却以官员要节俭为名，将不公平推向普通军士，克扣军饷，最终才导致镇压流寇不利。”
“这则奏报奉给太后的时候，她的反应竟然是勃然大怒。她逼着六叔和我认错，她说就算六叔的这封奏报是真的，那也是官员失察导致的镇寇不利。那时我们才知道，一方面她要维护她的亲戚，另一方面她要整治有威望却不能为她所用的老臣。”
小风：“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优点也可以被对方利用成为攻击点。”
小风：“六叔不服，可他因此被闲置多年，他付出了代价。”
小风：“太后是强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当不服也得服的时候，我更向往心里的自在。”
行眠立盹。渐渐地，她倚着他睡着了。
睡得很不安稳，做了好几个噩梦。
她仿佛感到自己失去了重心，接着整个人被谁抱起，就在她要惊醒来时，她仿佛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那像是一个很久没有过了的、安心的梦境，有松漠草原，有漫天星河，有和蔼的祖父，还有在儿时的那些欢声笑语萦绕耳际……这样的梦境，她宁愿不要醒来，永远沉醉在这片刻的安宁中。
过了很久，几滴水落在她唇边。
她睁开眼，天际也慢慢变白，朝霞出现在天边。
眼前是戈壁中唯一的一抹绿色，月牙型的湖，淙淙流水，周围围了一圈芦苇。
小风：“这是？”
皓南：“大漠中的水源。”
“是你背我来的？”
“你太困了，睡着了。这里有水源，就会有商队过来，到时候跟着商队走。”
“你又救了我？”
皓南：“是啊，你该怎么谢我。”
小风：“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皓南：“你。”
小风：“复国呢？”
皓南：“那是从前。”
小风：“从前的和现在的可以不一样，那若是这些都达成了，以后呢？”
他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呢，你最想要什么？”
她想了一会儿，道：“自由。”
“这个愿望很宽泛啊，什么是自由呢？或者说，你想要的自由是什么样的？”
“也有人问过我。我当时的回答是自由，就是可以说不的权力吧。”
皓南：“怎么，难道有人逼你做不想做的事吗？”
小风：“当然有，你有被逼着做不想做的事情吗？”
皓南：“当然有。”
小风：“比如。”
皓南：“比如，朝廷要向燕幽加税时，要反对就不得不让渡一些其他的利益。”
小风：“我听说燕幽的赋税比辽东多四成，比阴山以北多七成。你平定河套以北的动乱，用河清和金肃的军镇商路，也是为了减轻燕幽的财政压力？”
皓南：“你呢，你也说一件你不得不妥协的事情。”
小风：“你是想变着法地追问我过去的事情？”
皓南：“说说嘛。”
小风：“从前，有一位官员奉旨去梅山镇压流寇失利，后来追溯原因，被人举报贪污军饷，草菅人命，证据确凿，以重罪论处。”
小风：“你还记得庞籍吗？”
皓南：“老庞吗？很久没见了。怎么，这事是他掀起的浪？”
小风笑着拍他的手：“他与杨家的恩怨已经了结，他已经收敛很久了，你现在要拉拢他，可是不能了。不过，他当时在六叔那里喝酒聊天时，倒是向提供了一个思路。”
“那个举报官员的人是官员的手下，是一名位凭借裙带上位、平时就有些胡作非为的皇亲国戚。”
“细查中，才发现，当时官员与皇亲生了嫌隙，而官员因平时作风清廉，那个皇亲就把这一点扩大化，原本节俭是自身行为，那皇亲却以官员要节俭为名，将不公平推向普通军士，克扣军饷，最终才导致镇压流寇不利。”
“这则奏报奉给太后的时候，她的反应竟然是勃然大怒。她逼着六叔和我认错，她说就算六叔的这封奏报是真的，那也是官员失察导致的镇寇不利。那时我们才知道，一方面她要维护她的亲戚，另一方面她要整治有威望却不能为她所用的老臣。”
小风：“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优点也可以被对方利用成为攻击点。”
小风：“六叔不服，可他因此被闲置多年，他付出了代价。”
小风：“太后是强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当不服也得服的时候，我更向往心里的自在。”
皓南：“这样的事情确实会压抑得人很愤懑。”
小风微微一笑：“都过去了。”
皓南：“你心里最自在的是什么时候？”
小风：“是在地下石城，在松漠草原，还有，现在。”
皓南：“我也是。”
小风：“自在虽好，可却是暂时的，离开这里以后是不是又要各归各位了。”
皓南：“不想离开这里吗？”
小风：“不想走也得走。”
皓南：“我们可以留在这里。”
小风：“你在说梦话呢。”
皓南：“我说的是心里话。”
小风：“是心里话，也是梦话。”
皓南：“这样的话不好吗？”
小风：“好，却不能作数。”
皓南：“我对你的话，都是作数的。”
小风：“至少是这个时候，我当真了。”
皓南：“你尽管可以安心地当真。”
他捧起她的脸，亲吻着，立刻得到了她的回应。
一阵尖锐的痛苦瞬间散到了四肢百骸，情感冲破了克制。
将自己所有的情爱奉献，再极力地索取，再感受到对方毫无保留的奉献，这种精神共鸣的快感容易让人产生同生同衾、死也无憾的念头。
原来和自己心爱之人做这件事是如此快乐，不只是身体，那种相互信任和交托彼此的幸福，灵魂上从未有过的共鸣让他体验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那一处的酸胀感带来的舒适了却了十年相思之苦伴随的遗憾。
几番厮磨之后，他一阵轻微的颤抖，停在她身上，接着粗重地喘着气，与她额头相抵，接而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整个人伏贴在她身上。
他们比从前的关系更近一步了，是交缠在生命里，永远永远要纠缠下去。
终于，重新面对面坐起，帮她系好衣带，将她揽在怀里。
“你，你成亲多年，一直都没有过…你…”他说不下去了。
“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与他已经和离，只是从前能有这样说不的自由，是有条件的。”
“你付出了什么？”
“你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小风微微一笑：“都过去了。”
皓南：“你心里最自在的是什么时候？”
小风：“是在地下石城，在松漠草原，还有，现在。”
皓南：“我也是。”
小风：“自在虽好，可却是暂时的，离开这里以后是不是又要各归各位了。”
皓南：“不想离开这里吗？”
小风：“不想走也得走。”
皓南：“我们可以留在这里。”
小风：“你在说梦话呢。”
皓南：“我说的是心里话。”
小风：“是心里话，也是梦话。”
皓南：“这样的话不好吗？”
小风：“好，却不能作数。”
皓南：“我对你的话，都是作数的。”
小风：“至少是这个时候，我当真了。”
皓南：“你尽管可以安心地当真。”
他捧起她的脸，亲吻着，立刻得到了她的回应。
一阵尖锐的痛苦瞬间散到了四肢百骸，情感冲破了克制。
将自己所有的情爱奉献，再极力地索取，再感受到对方毫无保留的奉献，这种精神共鸣的快感容易让人产生同生同衾、死也无憾的念头。
原来和自己心爱之人做这件事是如此快乐，不只是身体，那种相互信任和交托彼此的幸福，灵魂上从未有过的共鸣让他体验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那一处的酸胀感带来的舒适了却了十年相思之苦伴随的遗憾。
几番厮磨之后，他一阵轻微的颤抖，停在她身上，接着粗重地喘着气，与她额头相抵，接而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整个人伏贴在她身上。
他们比从前的关系更近一步了，是交缠在生命里，永远永远要纠缠下去。
终于，重新面对面坐起，帮她系好衣带，将她揽在怀里。
“你，你成亲多年，一直都没有过…你…”他说不下去了。
“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与他已经和离，只是从前能有这样说不的自由，是有条件的。”
“你付出了什么？”
“你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她放眼望去，这道半月的碧水，陷在左右两座沙山之间，与铺向遥远天边的戈壁相接。半月湾的对面是一些残垣断壁和废弃的高塔。
“你看那是什么？”
“萧关。”
“什么？”
“开玩笑，这应该只是戈壁上的一个驿站。想去看看吗？”
“走吧。”
他起身后，拉她起来。
他们走在残垣断壁间，他看着一处石碑，道：“原来是汉武拓边西北时的关楼遗址，到了后世就废弃了。但这里有水源，关楼虽然废了，来往客商仍在这里休憩。”
他打趣：“将来你们大宋进攻西夏，这里倒是合适修一个堡寨据点。”
“四周都是戈壁荒漠，虽有水源但无山隘，流沙飘忽不定，连唐朝都只是用来做为客商的休憩之地，哪里就适合做军事据点了？眼下大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拓边河湟，蚕食横山，一步一步，将西夏在横山的据点往北推进，这样西夏就会主动退至大漠之北，天都山脚下。”
皓南转头看着她：“果然，在刘、郭两位皇后的身边呆久了，也能变得高瞻远瞩。”
她问道：“你见过她们吗？”
“五年前，虽南院大王去汴梁，见过刘太后。但没见过郭氏，听说她小小年纪，心机深沉，为人心狠手辣，我倒很想见一见。”
“她得罪过你吗？”
“岂止是得罪？还有大仇。”
小风看了他一眼，解开水囊，默然喝水。
“机宜司的前任首领耶律勰，与我有八拜私交。三年前，我临危受命重整机宜司，曾对天盟誓，一定要取郭清悟的首级，来祭奠耶律勰兄弟的在天之灵。”
小风：“你不怕我告诉她？”
皓南：“你尽管告诉她，她确实是个能人，有谋略，有胆识，也有智慧，但我有能力打败她。”
小风：“看来她确实给大辽带来很多困扰。你准备怎么对付她？”
她忽然问道：“难道，郭太师之死，与你们机宜司也有关系？”
“你看那是什么？”
“萧关。”
“什么？”
“开玩笑，这应该只是戈壁上的一个驿站。想去看看吗？”
“走吧。”
他起身后，拉她起来。
他们走在残垣断壁间，他看着一处石碑，道：“原来是汉武拓边西北时的关楼遗址，到了后世就废弃了。但这里有水源，关楼虽然废了，来往客商仍在这里休憩。”
他打趣：“将来你们大宋进攻西夏，这里倒是合适修一个堡寨据点。”
“四周都是戈壁荒漠，虽有水源但无山隘，流沙飘忽不定，连唐朝都只是用来做为客商的休憩之地，哪里就适合做军事据点了？眼下大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拓边河湟，蚕食横山，一步一步，将西夏在横山的据点往北推进，这样西夏就会主动退至大漠之北，天都山脚下。”
皓南转头看着她：“果然，在刘、郭两位皇后的身边呆久了，也能变得高瞻远瞩。”
她问道：“你见过她们吗？”
“五年前，虽南院大王去汴梁，见过刘太后。但没见过郭氏，听说她小小年纪，心机深沉，为人心狠手辣，我倒很想见一见。”
“她得罪过你吗？”
“岂止是得罪？还有大仇。”
小风看了他一眼，解开水囊，默然喝水。
“机宜司的前任首领耶律勰，与我有八拜私交。三年前，我临危受命重整机宜司，曾对天盟誓，一定要取郭清悟的首级，来祭奠耶律勰兄弟的在天之灵。”
小风：“你不怕我告诉她？”
皓南：“你尽管告诉她，她确实是个能人，有谋略，有胆识，也有智慧，但我有能力打败她。”
小风：“看来她确实给大辽带来很多困扰。你准备怎么对付她？”
她忽然问道：“难道，郭太师之死，与你们机宜司也有关系？”
皓南：“郭崇？我为什么要害郭崇？”
小风：“因为这是可以报复郭清悟最好的办法。”
皓南：“我还不屑做这种卑鄙肮脏的事，我要与她较量，那便是一对一的较量，再说，让郭崇和西夏互相消耗，不是更好吗？我何必多此一举。”
小风：“我之前问你的蛊毒，可以告诉我出处吗？”
皓南：“我只在去年西征河清和金肃之时，从一个西域粟特商队那里见识过此物，不过那不是什么蛊毒，而是一种灭鼠之药，长期服用可夺人性命，死状便是血液不凝，永葆鲜红，但那药物贵比黄金。”
小风沉吟：“粟特商队…去年…可否帮我留意这支粟特商队？”
皓南笑笑：“当然可以。你是在追查什么案子吗？”
小风：“是，但现在还不方便说。等盐州的事情过了，你想要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皓南：“等盐州事情过了，你跟我走，好不好？”
小风：“到那时再说吧。”
皓南：“风儿，你心里藏了很多事。既然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但，别因为这些郁结肺腑，这样伤身。人，除了生死之事，其他都是小事。”
小风：“因为这是可以报复郭清悟最好的办法。”
皓南：“我还不屑做这种卑鄙肮脏的事，我要与她较量，那便是一对一的较量，再说，让郭崇和西夏互相消耗，不是更好吗？我何必多此一举。”
小风：“我之前问你的蛊毒，可以告诉我出处吗？”
皓南：“我只在去年西征河清和金肃之时，从一个西域粟特商队那里见识过此物，不过那不是什么蛊毒，而是一种灭鼠之药，长期服用可夺人性命，死状便是血液不凝，永葆鲜红，但那药物贵比黄金。”
小风沉吟：“粟特商队…去年…可否帮我留意这支粟特商队？”
皓南笑笑：“当然可以。你是在追查什么案子吗？”
小风：“是，但现在还不方便说。等盐州的事情过了，你想要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皓南：“等盐州事情过了，你跟我走，好不好？”
小风：“到那时再说吧。”
皓南：“风儿，你心里藏了很多事。既然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但，别因为这些郁结肺腑，这样伤身。人，除了生死之事，其他都是小事。”
第十二章 野利（一）
野利遇乞一路上风餐露宿，到天都山脚下时已经体力不支。
“谁？”卫兵如狼似虎，怒吼一声。
“速速离开寨门，再进一步，就格杀勿论！”
“是，我…野利遇乞…”
“是大王，大王回来了…”
“大王回来了。”
野利遇乞被抬进大寨，没藏氏迎上去。
“遇乞，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野利遇乞冷冷地说道：“你没料到我还能活着回来对吗？”
野利旺荣在一旁：“哥哥，您怎么这样对嫂子，你知道嫂子这些天有多着急？”
野利遇乞望着寨堡的天花板，他在清涧寨被当做俘虏绑至宋夏交战的战场，用来威胁李元昊退兵，这是他一个昔日党项英雄的耻辱。后来，他在横山一个羌人首领的帮助下趁乱逃跑，一路被追杀，这一路凶险异常，躲过宋兵的追杀，快要到自己阵营时，却见到令他人生崩塌的一幕。
“是吗？”野利遇乞依旧语气冰冷。
野利旺荣：“哥哥，巫卒听说您回来了，要明日在王宫设宴为你压惊。”
野利遇乞把毛毯往脸上一蒙：“我有病，不去。”
野利遇乞一路上风餐露宿，到天都山脚下时已经体力不支。
“谁？”卫兵如狼似虎，怒吼一声。
“速速离开寨门，再进一步，就格杀勿论！”
“是，我…野利遇乞…”
“是大王，大王回来了…”
“大王回来了。”
野利遇乞被抬进大寨，没藏氏迎上去。
“遇乞，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野利遇乞冷冷地说道：“你没料到我还能活着回来对吗？”
野利旺荣在一旁：“哥哥，您怎么这样对嫂子，你知道嫂子这些天有多着急？”
野利遇乞望着寨堡的天花板，他在清涧寨被当做俘虏绑至宋夏交战的战场，用来威胁李元昊退兵，这是他一个昔日党项英雄的耻辱。后来，他在横山一个羌人首领的帮助下趁乱逃跑，一路被追杀，这一路凶险异常，躲过宋兵的追杀，快要到自己阵营时，却见到令他人生崩塌的一幕。
“是吗？”野利遇乞依旧语气冰冷。
野利旺荣：“哥哥，巫卒听说您回来了，要明日在王宫设宴为你压惊。”
野利遇乞把毛毯往脸上一蒙：“我有病，不去。”
第十二章 野利（二）
盐州城最红火的一家羊肉馆。
他神采飞扬。
“白池青草古盐州，沙晴日暖羔羊肥。”
小风笑了：“什么张冠李戴、不伦不类的诗。”
他道：“论语是圣人讲学记录，典故也为古人生平言行。因此，今人之言难保不被后人引用。”
小风：“你在等人吗？”
他道：“你怎么知道？”
小风：“你来这里之前，就把马放在最显眼处。”
他望向她，笑着从汤锅里舀好热汤，又用勺子一遍一遍地调着散热气。
他道：“聪明。我要等的人，你认识。”
小风微微一笑，已经料到了是谁。
正说着，百合走了进来。
百合望了小风一眼，惊喜万分，自来熟地上前抓着她的手：“风姑娘，你也在，好久没见你，你还好吧？”
他咳嗽了一声。
百合立刻站起身，噤若寒蝉。
他道：“说吧。”
百合便将这几日的见闻与他一一道出。
盐州白池是野利家族的地盘，但附近没有豢养杀手。
他问小风：“你怎么看？”
小风：“那些杀手宁死都不肯说出是哪里人，自然不会轻易地让人查出来。”
他问：“如此说来，只能去野利家查一查了？”
小风：“来都来了，难道还要无功而返吗？”
他将凉到恰能入口的汤碗移到她面前，问道：“以什么名义去呢？”
也不知他是明知故问还是故意捉弄她，她抿嘴一笑，一边往汤里撒盐，一边尝咸淡：“当然是以重开私盐生意。”
盐州城最红火的一家羊肉馆。
他神采飞扬。
“白池青草古盐州，沙晴日暖羔羊肥。”
小风笑了：“什么张冠李戴、不伦不类的诗。”
他道：“论语是圣人讲学记录，典故也为古人生平言行。因此，今人之言难保不被后人引用。”
小风：“你在等人吗？”
他道：“你怎么知道？”
小风：“你来这里之前，就把马放在最显眼处。”
他望向她，笑着从汤锅里舀好热汤，又用勺子一遍一遍地调着散热气。
他道：“聪明。我要等的人，你认识。”
小风微微一笑，已经料到了是谁。
正说着，百合走了进来。
百合望了小风一眼，惊喜万分，自来熟地上前抓着她的手：“风姑娘，你也在，好久没见你，你还好吧？”
他咳嗽了一声。
百合立刻站起身，噤若寒蝉。
他道：“说吧。”
百合便将这几日的见闻与他一一道出。
盐州白池是野利家族的地盘，但附近没有豢养杀手。
他问小风：“你怎么看？”
小风：“那些杀手宁死都不肯说出是哪里人，自然不会轻易地让人查出来。”
他问：“如此说来，只能去野利家查一查了？”
小风：“来都来了，难道还要无功而返吗？”
他将凉到恰能入口的汤碗移到她面前，问道：“以什么名义去呢？”
也不知他是明知故问还是故意捉弄她，她抿嘴一笑，一边往汤里撒盐，一边尝咸淡：“当然是以重开私盐生意。”
第十二章 野利（三）
她看到百合：“你还没吃饭吧？你怎么一直站着？坐下来吧。”
百合：“婢子不敢。”
她道：“别管他，坐下吧。”
皓南：“百合，你坐下吧。”
她给百合盛了一碗汤：“小心烫。”
百合：“风姑娘，我觉得您特别亲切，特别像我远房的表姐，我跟她关系很好。”
小风：“那你就叫我姐姐吧。”
百合：“啊？我，我不敢。”
小风：“这有什么不敢的，既然你觉得我像你姐姐，那你就把我当初你姐姐好了。你今年多大？”
百合：“我十八岁了。”
小风：“十八岁，我有个妹妹叫绮华，跟你一般大。百合，你是汉人吗？”
百合摇摇头，道：“我是渤海人。小时候，族人判罪被杀，我被人贩子卖掉，后来辗转进了机宜司。”
小风点点头，看着她，夸道：“都说自古渤海出美女，怪不得你长这么标致，原来是渤海姑娘。”
百合：“风姐姐，你也很好看。虽说渤海出美女，可再好看的姑娘都没你好看。”
小风：“哪有。”
百合：“怎么没有，风姐姐你长得比庙里的海神娘娘都好看。听说那大宋皇后的容貌天下第一，可我想那都是因为她是皇后所以底下人奉承她吧，她一定不如你，我是个画皮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的骨相是举世无双的。”
小风神色微变。
而皓南忽然转头出神地望着小风，若有所思。
她看到百合：“你还没吃饭吧？你怎么一直站着？坐下来吧。”
百合：“婢子不敢。”
她道：“别管他，坐下吧。”
皓南：“百合，你坐下吧。”
她给百合盛了一碗汤：“小心烫。”
百合：“风姑娘，我觉得您特别亲切，特别像我远房的表姐，我跟她关系很好。”
小风：“那你就叫我姐姐吧。”
百合：“啊？我，我不敢。”
小风：“这有什么不敢的，既然你觉得我像你姐姐，那你就把我当初你姐姐好了。你今年多大？”
百合：“我十八岁了。”
小风：“十八岁，我有个妹妹叫绮华，跟你一般大。百合，你是汉人吗？”
百合摇摇头，道：“我是渤海人。小时候，族人判罪被杀，我被人贩子卖掉，后来辗转进了机宜司。”
小风点点头，看着她，夸道：“都说自古渤海出美女，怪不得你长这么标致，原来是渤海姑娘。”
百合：“风姐姐，你也很好看。虽说渤海出美女，可再好看的姑娘都没你好看。”
小风：“哪有。”
百合：“怎么没有，风姐姐你长得比庙里的海神娘娘都好看。听说那大宋皇后的容貌天下第一，可我想那都是因为她是皇后所以底下人奉承她吧，她一定不如你，我是个画皮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的骨相是举世无双的。”
小风神色微变。
而皓南忽然转头出神地望着小风，若有所思。
第十二章 野利（四）
小风看了看四周，道：“盐州的编户齐民实行得不错，看来野利氏为了拥护李元昊的君权放弃了很多。”
皓南：“放弃得多，心有不甘的就多。”
百合：“风姐姐，什么是编户齐民？”
小风：“西夏原来是族长主管制，所有的土地牛羊和人都是宗族私产。而编户齐民，就是将奴隶从这些族长的掌控中解构出来，归国家所管。这样族长便不再享有这些私产，而是由国家征税，从税收中分俸禄来拨给族长。”
百合：“啊？那些族长不会同意吧？”
小风：“所以他才需要联盟，李元昊的做法是，只要他施行铁血政策，杀几个不听话的，再找几个权势最大的作为拥护，剩下的自然就会听从。而野利家就是这一制度的先驱，但作为利益交换，皇室娶了野利家的女儿为皇后。他果然是一个有手段的野心家。”
皓南：“但这一套完整的制度，中原过渡了上千年，他想在几年之内就分割族权，他也不怕步子大了，扯着淡。”
她看了看皓南，道：“契丹立国数十年，也不过是南北两制，燕幽之地施行中原的齐民编户，而阴山之北仍然不削弱各族长的权力，所以内政暂时稳固。”
皓南：“所以，越急越乱。”
小风看了看四周，道：“盐州的编户齐民实行得不错，看来野利氏为了拥护李元昊的君权放弃了很多。”
皓南：“放弃得多，心有不甘的就多。”
百合：“风姐姐，什么是编户齐民？”
小风：“西夏原来是族长主管制，所有的土地牛羊和人都是宗族私产。而编户齐民，就是将奴隶从这些族长的掌控中解构出来，归国家所管。这样族长便不再享有这些私产，而是由国家征税，从税收中分俸禄来拨给族长。”
百合：“啊？那些族长不会同意吧？”
小风：“所以他才需要联盟，李元昊的做法是，只要他施行铁血政策，杀几个不听话的，再找几个权势最大的作为拥护，剩下的自然就会听从。而野利家就是这一制度的先驱，但作为利益交换，皇室娶了野利家的女儿为皇后。他果然是一个有手段的野心家。”
皓南：“但这一套完整的制度，中原过渡了上千年，他想在几年之内就分割族权，他也不怕步子大了，扯着淡。”
她看了看皓南，道：“契丹立国数十年，也不过是南北两制，燕幽之地施行中原的齐民编户，而阴山之北仍然不削弱各族长的权力，所以内政暂时稳固。”
皓南：“所以，越急越乱。”
第十二章 野利（五）
客栈。
小二：“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皓南：“两间上房。”
小二将三人领到楼上，说道：“您看这两间行不？一间临街，一间靠山，对门。”
小风走进临街的一间屋子，打开窗户，看楼下热闹的人群。
皓南：“就要这两间。”
小二：“好嘞。”
百合放下行礼：“太好了，我今晚跟风姐姐住一间吗？风姐姐，你习惯睡里面还是外面？”
皓南皱了皱眉头。
“百合，你去楼下提一壶热水上来。”
百合：“好嘞。”
她出门去。
不一会儿，皓南关上门。
又开门，把她行礼丢到了另一个房间。
小风：“你把她关外面干什么？”
“她应该去她该去的地方。”皓南嘟囔着，“多大的人了，也不看是什么场合。”
小风微笑：“我看你并不是真恼她，你很喜欢她吗？”
“嗯，喜欢。”他睁开眼，一扯她的胳膊，“你说的是哪种喜欢？”
“就是那种喜欢。”
他并不回答，坐下来，让小风站在他身边，他疲倦地把头靠在她身上。她轻轻抱着他，抚摸着他，像是害怕把他吵醒。皓南微合着眼睛，喃喃自语。
“你说，我们现在像什么？”
小风微笑：“像什么？”
皓南：“像一对夫妻。”
小风：“我们，不是吗？”
皓南：“我是说真正的夫妻。”
小风沉默。
“你吃醋了？”
“什么？”
“百合的事，你吃醋了？”
“要真是有喜欢的人，那也很好。”
他一把拉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就…”
她抚摸着他的额头和眼袋，深情而自然。
“何必自欺欺人呢，离开盐州之后，我们一切就会回到原点。”
“可我不要这样。”
他吻住了她的唇，久久不放，唇舌缠绕间，他彻底动情，与心爱的人又一次紧密地结合，难舍难分。
客栈。
小二：“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皓南：“两间上房。”
小二将三人领到楼上，说道：“您看这两间行不？一间临街，一间靠山，对门。”
小风走进临街的一间屋子，打开窗户，看楼下热闹的人群。
皓南：“就要这两间。”
小二：“好嘞。”
百合放下行礼：“太好了，我今晚跟风姐姐住一间吗？风姐姐，你习惯睡里面还是外面？”
皓南皱了皱眉头。
“百合，你去楼下提一壶热水上来。”
百合：“好嘞。”
她出门去。
不一会儿，皓南关上门。
又开门，把她行礼丢到了另一个房间。
小风：“你把她关外面干什么？”
“她应该去她该去的地方。”皓南嘟囔着，“多大的人了，也不看是什么场合。”
小风微笑：“我看你并不是真恼她，你很喜欢她吗？”
“嗯，喜欢。”他睁开眼，一扯她的胳膊，“你说的是哪种喜欢？”
“就是那种喜欢。”
他并不回答，坐下来，让小风站在他身边，他疲倦地把头靠在她身上。她轻轻抱着他，抚摸着他，像是害怕把他吵醒。皓南微合着眼睛，喃喃自语。
“你说，我们现在像什么？”
小风微笑：“像什么？”
皓南：“像一对夫妻。”
小风：“我们，不是吗？”
皓南：“我是说真正的夫妻。”
小风沉默。
“你吃醋了？”
“什么？”
“百合的事，你吃醋了？”
“要真是有喜欢的人，那也很好。”
他一把拉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就…”
她抚摸着他的额头和眼袋，深情而自然。
“何必自欺欺人呢，离开盐州之后，我们一切就会回到原点。”
“可我不要这样。”
他吻住了她的唇，久久不放，唇舌缠绕间，他彻底动情，与心爱的人又一次紧密地结合，难舍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