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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也是二创】当微小日常遇上烈焰升腾【三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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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日本列岛上的太阳很好,可这间单人病房内却显得格外阴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人造光源的冷白色光线无法与外面的阳光相比,只增添了几分压抑。房间内的温控系统开得很高,空气燥热,让人呼吸都有些不畅。安和昴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灵魂早已逃离了这具躯壳。
病床旁,桃香静静坐着,眼神充满心疼与愧疚。她轻轻地伸出手,将昴冰冷的右手握在掌心,却发现那只手冰凉得像一块冰石,无论桃香如何用体温去捂,都无法温暖它。这种冰冷让桃香的心脏像被刀割一般疼。
见状,站在一旁的祥子没有犹豫,从椅背上拿起桃香的外套,又在昴的棉被外面仔细盖上了一层,试图让她暖和一些。
“咔哒。”
房门被推开,清脆的一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死寂。李宏走了进来,他步履沉稳,神情冷静,身上的外骨骼动力甲在灯光下散发着微微的金属光泽。他一进门,祥子立即挺直身躯,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桃香也随即起身,鞠躬行礼,动作里带着敬畏。
李宏站定,回了一个简洁有力的军礼,从祥子手中接过文件袋。但他还没开口,跟在身后的Rupa也走了进来。祥子再次立正,向这位尼泊尔血统的高级官员敬礼,Rupa微微点头回礼。然而,当她放下右手时,却愣住了——桃香也向她鞠了一躬。
没有任何寒暄,没有拥抱,更没有一句问候,只有一个沉默的鞠躬。这一刻的距离感,让房间里的气氛更添几分僵硬。
“这是私人会面,桃香,你不必这么严肃。”李宏轻叹一声,眉宇间闪过一抹无奈。他在华夏国内上学的时候自然是读过闰土的故事的,此刻的桃香与那故事中的怯懦身影何其相似。
“我还是你的Rupa,别这么拘谨,放轻松点。”Rupa摘下卷檐帽,随意地放在一旁,伸手扶起桃香。然而,她发现桃香的肩膀僵硬得像块石头,仿佛心中有某种根深蒂固的畏惧。
“我不敢,巴……”桃香刚要开口,却被Rupa轻轻捂住嘴巴,打断了她。
“停。”Rupa柔声说道,“尼泊尔人民或者东协内部官员可以叫我的呼号,但你不必这样。你还是叫我Rupa,像以前一样,叫我的名字。”
“好的……”桃香低声应着,话音里依旧透着局促。她习惯性地想再次鞠躬,但这一次却被Rupa牢牢扶住,腰弯了一半,终究没能再低下去。两人站在病床的同一侧,距离很近,但气氛中隐隐有一层隔阂。
Rupa低下身,轻轻伸手,想抚摸昴那布满泪痕的脸。然而,她的手刚靠近,昴就像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般猛地一缩,将自己缩进了被窝里,仿佛那柔和的触碰是一柄利刃。
“昴,不要怕,是我。”Rupa的声音温柔又耐心。
过了很久,昴才慢慢从被窝里探出头,她混沌的眼神中渐渐浮现出一丝熟悉与认知。终于,她认出了这个曾经一起玩乐队的伙伴。
“Rupa,我……他们都不是人啊……”昴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如决堤的洪流涌出,滴落在被单上,随后扑向Rupa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Rupa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床边,轻轻抱住了她,任由她将所有的痛苦和绝望一股脑倾诉出来。
“安和小姐。”李宏的声音忽然响起,低沉稳重,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他举起手中的文件袋,“这里面是那件恶性事件的全部证据,包括你的照片和视频的存储介质。我可以把它交给巴特勒同志吗?”
昴的身体骤然一僵,猛地伸出手制止:“不要——!”
她的喊声在病房内格外刺耳,随后像意识到对一位中级专员大喊是不合适的行为,她顿时低下头,满脸慌乱。桃香连忙上前,将被掀开的棉被小心盖回昴的身上,动作轻柔,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李宏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那就不看。”
他将文件递给祥子,祥子迅速接过,转身走到门外,将文件交给等候的随员,随即背手而立,站在门口警戒。
“祥子。”李宏喊道。
“首长同志。”祥子立刻站直,目光炯炯。
“去确认一下这些东西的网络副本是否彻底删除。除了法务部和警务系统的纸质档案,绝不能让这些内容流入互联网上。”
“是!”祥子应声,毫不迟疑地离开。
这时,Rupa转向李宏,眉头微皱,低声问道:“李宏同志,你跟我交个底。那个文件袋里到底是什么?”
李宏扫视房间一圈,摘下面甲挂在腰间。他的目光在昴身上停留了片刻,见她微微摇头,显然不希望Rupa知道内容,但李宏最终还是决定如实回答。
“里面有一堆照片和检查报告。”他的声音沉稳无波,却在房间内掀起了一阵无形的寒意。
他胸口的自动翻译器将中文翻译成尼泊尔语,确保房内外只有他和Rupa能听懂。
“报告显示,安和小姐全身共有三十八处长条状伤痕,推测是鞭子或竹条造成。手腕、脚腕和脖子都有大量勒痕,擦伤、淤伤数不胜数。体内残留的生殖液检测出至少六种不同基因组……”他说到这顿了顿,余光瞥见昴用双手捂住了脸,身子开始剧烈颤抖。
“此外,身体多处挫伤,肌肉撕裂,严重内出血。加上海水的侵入,导致严重宫内感染。经过长时间抢救和注射大量抗生素,才从鬼门关拉回来。”李宏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酷的分析,但每一个字都如刀般割在昴的心上。
“至于那些视频和照片……嗯,他们拍得很清楚。”李宏叹了口气,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像是在努力斟酌词汇,“反正安和小姐那绝不是自愿的,否则不会有那些照片。并且就以那尺度来看,放在美国人那边这种作品后面都得加个G,是能把人给吓得没有兴致的。那比十多年前前日本自卫队残杀平民的画面还要令人不适,倒是和你们这些在华夏远征军辖地的同志们在南亚次大陆对付的那些性力派疯子有些类似。”


IP属地:江苏217楼2025-01-28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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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upa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身上的气场瞬间变得肃杀。南亚次大陆上的那些恐怖像噩梦一般浮现在她脑海中,她的眼神里燃起怒火。
    而昴听到这些话后,像一只受惊的小兽般再次缩进了被子里,将自己蜷成一团,不断颤抖着,仿佛想用被子隔绝这个世界。
    “昴,听我说。”Rupa蹲下身,靠近床边,声音尽量放轻。
    但昴依旧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抖得愈发厉害,像是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崩溃。
    昴依旧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身体剧烈颤抖,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安和昴!”Rupa沉声喝道,伸手将被子挪到昴的脖子以下,直视着她的眼睛。
    昴顿时僵住,怔怔地看着Rupa。她认得出这是十几年前那个一起玩乐队的伙伴,面容没变太多,除了两腮多了一抹浅浅的高原红,但那股凶厉的气势让她感到陌生,甚至害怕——这还是她记忆中的Rupa吗?
    “你告诉我,不是说你不想当演员吗?”Rupa冷声质问,“那你为什么还干着这一行?为什么把自己送进了那样的地方?”
    “因为来钱快。”还没等昴开口,李宏淡淡地接上了话,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冷峻的力量,“专员辖区的大部分人住的都是保障式住房,虽然住得舒适,但空间狭小。而安和小姐,当演员的收入让她得以在辖区内极少数的高级住宅建成时就买下了一套。战争结束后的第四年,她的生活水准就恢复到了战前,甚至还可以借用安和天童的名望。”
    李宏走近几步,低头仔细端详躺在病床上的昴。她的脸,和当年红极一时的安和天童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作为上上一代全东亚人心中的女神与天后,安和天童的美貌无疑是昴最大的遗传资本。可如今的昴,不知是不是东协的饭菜实在是分量有些大,比李宏第一次见到她时丰满了不少,但那憔悴的神色却让这张面容失去了光彩。
    “大小姐吃不了苦,需要钱,对吧?”李宏冷笑了一声,语气里透着几分嘲讽,“你原本的生活条件属实有点太好了,那么大的房子我这辈子都没有踏进去过任何一座。”
    昴想反驳,但她知道,这位中级专员掌握的资料全是事实。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Rupa……”昴突然低声唤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在。”Rupa的声音柔和下来,尽量让自己显得温暖一些。
    “我想让那些人死!”昴的情绪陡然失控,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哭喊着,“他们都是畜生,他们不是人啊!”
    Rupa皱起眉,转头看向李宏:“李宏同志,这件事能解决吗?”
    李宏抬眼看了她一眼,语气淡然:“既然是为我们专员辖区争取更多拨款的巴特勒同志开口,这当然没问题。反正按照专员辖区的管理条例,那些人本来也大概率要死。我会加急处理,确保他们绝对会死。”
    他说着,低头在外骨骼装甲的腕部操作界面上输入命令,命令迅速传至法务部系统。看上去更高级的专员和内务部无意阻拦,一切都会被安排得干脆利落。
    “但是,昴,为什么不报警?”桃香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东协绝不会包庇那些人的,为什么不求助?”
    昴的身体明显一僵,她的眼神躲闪起来,嘴唇微微颤抖。面对Rupa冷厉的目光,她终于开口:“我一开始……是自愿的。”
    这句话一出口,房间里仿佛瞬间冻结。
    Rupa和桃香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得说不出话。李宏则像早已预料到似的,转身踱步到房间外,继续向法务部下达着后续命令。
    “我自己要求拍的剧,他们说播放效果不及预期。按照合同,我就要配合他们的要求……”昴低声解释,语气中透着无助与绝望。
    “但这种合同本来就不合法!”桃香愤怒地大吼,“他们根本无权强迫你做那些事!为什么不起诉他们?”
    昴苦涩地笑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如果我起诉他们,他们就不会继续支持我了。我……我需要钱啊。”
    她的手指用力抓着被子,指甲早已崩裂,残破的美甲更显狼狈。她继续说道:“我实在没办法放下身段,去干那些重活……我也太怀念战前舒适而自由的一切了,所以不愿意住保障式住房……我不知道他们会玩得那么大。我真的不知道……”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身子逐渐滑下去,几乎又要缩进被子里。“我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带着这破烂又肮脏的身体活在这里?Rupa,送我到墙外吧……我宁愿死,也不想留在这里了。”
    “都安排好了,安和小姐。”李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过一段时间,法务部和内务部来找你调查案件和枪支问题的时候你就尽快和他们交代,等案子结案,那些人绝对活不下来。你可以放心,我保证。”
    李宏一手拎着乐奈走了进来,祥子则架着灯紧随其后,她把灯放在了一张椅子上让灯自己和自己玩,随后就站在门内,双手背在背后警戒了起来。可是昴对这么多人仿佛视而不见。只是冷哼一声,看来深蓝东京湾号的悲剧在她身上挂了十多年也未曾散去。
    “我不会和你置气的,安和小姐,你想要怎么样是你自己的事。但是巴特勒同志也不会让你去墙外。”李宏说道,拍了一下乐奈的脑袋,差点把她的脸拍进手中她的抹茶芭菲里。“不过,我们决定让真正了解废土的人,告诉你外面是什么样的。”


    IP属地:江苏218楼2025-01-28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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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奈听完,忍不住笑了出来:“您是说,这个大小姐模样的人要去废土上玩儿?我看她是去被玩的吧!”她铲了一大勺冰激凌放进嘴里,话语轻飘飘的,却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昴心上。
      “你——!”昴刚要发作,却被Rupa按住肩膀,硬生生止住了话头。
      一旁的灯也不禁震惊地看了乐奈一眼,似乎不敢相信这样尖刻的话会从这个外表天真可爱的女孩嘴里说出来。
      病房里,一片沉寂,只剩下昴咬牙切齿的喘息声。
      “你骂我两句我也不跟你计较,”李宏笑着打破了病房里的沉寂,“但我这位小朋友的话你可得好好听听。她可不是普通人。乐奈也是辖区公民,但七年前她决定去废土上生活,现在活着回来了。你说厉不厉害?她比你强多了!”
      李宏俯下身,拍了拍乐奈的肩膀,随后他低头问道:“乐奈,你当初是抱着什么心态跑到城墙外去的?”
      “好玩!”乐奈得回答得轻松。
      李宏闻言哈哈大笑,一手扶着乐奈,另一手随意地指了指病房里的人:“听见没?同志们,一个人得抱着这种脑子少根弦的想法,才能快快乐乐地活在废土上!”
      “李宏先生,”乐奈正色道“在辖区内规矩这么多,墙外反倒自由得很,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难道不好玩吗?”
      “哈哈哈,太对了。”李宏转向昴,脸上的笑意虽未散去,但目光却锋利起来,“安和小姐,你去墙外,是为了追逐自由吗?还是为了寻死?如果是寻死,干嘛费那么大劲跑到墙外去呢?最后,保不齐你得像被踩了脚趾的屁精一样哭着跑回来——当然,极大的可能你跑不回来。”
      昴气得胸膛起伏,嘴唇微微颤抖,她颤抖的手指向李宏,正要反驳,却又被一只带着茧的小手拍下。
      “你凭什么用手指着李宏先生?”乐奈嗤笑一声,把手里剩一半的超大份抹茶芭菲放在桌上,随后脱下外套,露出绑在大腿内侧的匕首。她利索地抽出刀,直接扑到昴身上,压得床上的女人痛哼一声。
      “祥子跟我说过大概的情况,我也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可你说说看,当时你都抢到那把枪了,并且知道那把枪是真枪,你为什么不开火?为什么不一枪打爆那些禽兽的狗头?”
      冰冷的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寒光,直直指向昴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会戳进去。
      昴被突如其来的逼近吓得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她紧紧抓住被单,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到我这只蓝色的眼睛了吗,两年前它瞎掉的时候废土上刚好有人偷我东西。我就像现在这样把那个小偷的眼睛挖了一只出来,给我的做陪葬!”
      “怎么,不敢说话吗?”乐奈的声音愈发冷冽,刀尖距离昴的眼睛不过一厘米。她冷冷一笑,刀刃缓缓下移,贴着昴的脸颊滑动,然后突然一转,刀尖抵住了昴的右耳。
      乐奈撩起自己的头发,露出那缺了半截的右耳:“看见了吗?这耳朵,废土上的时候被削掉了一半。在战争爆发前,有人说我像小猫一样可爱。可现在,我是一只裂耳猫。我不太高兴,你说,我是不是该把你这只耳朵砍半截下来,给我的做个陪葬?”
      昴彻底吓住了,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她闭上了眼睛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你连捶我一拳的勇气都没有吗?”乐奈强行撑开昴的眼皮,让她直视自己。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情,“像你这样软弱、善良、娇贵的人,去废土上,你每天都得让人干十回。你撑不了一天。”
      说完,乐奈将匕首插回大腿内侧,从昴身上跳了下来,顺手捧起放在桌上的芭菲,又挖了一大口送进嘴里。
      “真没意思。”她咂咂嘴,自顾自地说。
      昴的脸色变了又变,憋了半天才问出一句:“那你又怎么敢到墙外去的?”
      乐奈微微一笑,语气轻飘飘的:“随时准备好去死啊。”
      她摸了摸腰间,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辖区内不可能让我一直带着那枚白磷手榴弹,但在墙外,如果有人想折磨我,我逃不掉了就一拉弦,在白磷火焰中和他们同归于尽。这样死法,挺有意思的。”
      说着,她转头拍了拍灯的肩膀,似乎在安抚被刚才的一幕吓得发愣的她:“对吧,这死法还挺有趣。”
      这话把灯吓得缩了缩头。
      “怎么什么都‘有意思’……”昴愣愣地躺回床上,眼神空洞,心中满是难以理解的混乱。
      乐奈没有理她,自顾自继续说道:“战争爆发前,我参加过一个乐队。但战后这些美好的东西都活不下来了,可我活下来了,没有死在炮火下。所以,我总得给自己找点有意思的事做吧?我觉得,墙外挺有意思的。”
      “每一天,每个地方都有人活着,每一天,每个地方也都有人死。看着这些,不觉得有趣吗?”
      “你在华夏远征军辖地看着每天都死人的南亚次大陆觉得有趣吗?”李宏歪头看向Rupa,小声地问道。
      “不觉得。”Rupa轻笑一声,随即摇头,“不过,我倒是觉得这孩子挺有趣。”
      “那就对了。”李宏又将目光转向桃香,扬了扬眉:“继续看着吧。”
      乐奈看着芭菲,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在墙外,我没有什么目标,就是到处走走看看。到了北海道,觉得累了,就和一个男人生活了半年。”
      “我只记得那是北海道的一个小村庄,那里挺漂亮的。”乐奈抹了一下右眼角,“后来我去北海道最北端玩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他死了。村子里的人不知道他怎么死的,我也懒得去猜。我只知道,那是黑龙会干的。他多半是欠了债。”
      她缓缓从大腿内侧抽出匕首,随手在手指间转了个刀花,她的手又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什么也没有抓到。
      “于是,我拿着这把匕首,还有一把手枪,一个人干掉了黑龙会的一个据点。十一个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乐奈手握匕首,指着自己蓝色的左眼:“我在那个据点找到一些金条,它们在专员辖区被我换成了电子耳蜗,还有——”
      她突然伸手捏住左眼,用力一拽,机械义眼被拔了出来,露出空洞的眼眶。
      灯吓得倒吸一口气,而乐奈却神色平静地爬上昴的身体,她这次控制着力气,尽量不让昴那饱受折磨的躯体感到疼痛。
      “这只机械义眼。”
      她凑到昴面前,用空洞的眼眶直视着她:“看到了吗?这是废土带给我的代价。你确定,你能承受这样的生活?”
      即便乐奈的动作没有恶意,但昴仍旧不敢直视这个诡异的场景,眼神满是恐惧。


      IP属地:江苏219楼2025-01-28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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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那个男人,”乐奈声音平静,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我甚至都记不清他叫什么名字。但是,纵使我最后只能亲手埋葬他,我依然觉得那段经历很有趣。你能这么觉得吗?如果你能,那李宏先生和rupa女士也不会让我来和你说这些了。”
        乐奈直起身,伸出手在昴的胸口轻轻摸了一把。昴的身体一僵,脸上瞬间布满了屈辱与愤怒,但她没力气推开乐奈,只能咬紧牙关忍着。
        “你这身材真是太好了。”乐奈毫无顾忌地说道,随后跳下病床,一边捧起芭菲,一边将最顶上的那颗草莓吃掉。“像我这样前后都是平板的才比较安全。身材太好,废土上的人见了只会更想弄死你。”
        她倚着墙坐到了灯的身边,任由祥子用酒精棉片擦拭着她的手,并帮她将机械眼重新按回了眼眶。
        “不疼呢,谢谢小祥。”乐奈笑着,把芭菲喂给了灯一口,“对了,祥子,祐天寺小姐在北海道住着呢。”
        趁着祥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乐奈也往她的口中塞了一口冰激凌。随后拿着勺子,遥遥的指向了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昴。
        “看看你周围,这里是现代化社会。你在这出了事,起码还有人管。但像你这种连保障式住房都不愿住的人,如果落到城墙外呢?”乐奈冷冷地说着,随即拉起自己的衣服,露出布满重新缝合伤痕的身体,“你绝不可能像我一样睡树梢、钻地洞、拖着满身伤痕还要赶路。最后你只会被抓到不知道哪个地方被翻来覆去的折磨,在彻底变成一块烂肉后就下锅被煮成肉汤”
        乐奈抬眼看了昴一眼,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我虽然没吃过死人,但你这身上的脂肪还挺多,估计炖出来味道不错。”
        灯被这番话吓得连忙摇了摇乐奈的胳膊,而李宏也挥了挥手,示意她别再吓唬昴。
        “安和小姐,现在你还想去墙外吗?”李宏转向昴,目光冷静。
        昴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生怕自己点头。
        李宏嘴角扬起一丝平和的笑意,语气缓和了几分:“乐奈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你在专员辖区是待不下去了,但你可以去东协的其他领地。”他伸手一指Rupa,“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乖乖配合法务部和内务部的调查,我会帮你压下所有负面新闻,保全你的名声。之后,你就随巴特勒同志去加德满都吧。几年后,无论是回来还是继续留在东协内部发展,全看你的选择。”
        昴抬起头,看了李宏一眼,目光里充满复杂的情绪。
        Rupa趁机抓住她的手,轻轻转过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跟我走吧。我在尼泊尔国内有些影响力,就算你不想再出现在公众视线中,我也可以把你藏得好好的。”
        Rupa的语气真诚,目光温柔,带着一丝希冀。昴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似乎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终于放弃了寻死的念头。
        她小声喃喃道:“不死,也挺好的。”
        病房里安静了几秒,李宏缓缓踱步到病床另一侧,声音低沉而笃定:“在战争爆发前的太约日本,这种事情太多了,发生了都没人管。井芹小姐十多年前离开这里之前和我聊天的时候说你吓唬过她,说违约了会被拉去拍成人片。我跟你说,你当时的吓唬很可能会是真的。”
        昴微微一怔,偏过头不再看他。但每次能够展现出东协优越性的时候,李宏总是很会很高兴地口诺悬河,他继续道:“但在东协,情况不一样。在我们这里,那些禽兽本来就极大概率会死,而我现在一出手干涉,他们百分百活不了。”他说着,语气稍稍一顿,轻声问道,“所以,安和小姐,你还要因为‘深蓝东京湾号’的事情和我们置气吗?我们更好啊。”
        昴咬紧了嘴唇,眼中流露出一抹屈辱与痛苦。她没有回答,只是躺回床上,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位法警探头与祥子低声交谈了几句。祥子快步走到Rupa面前,立正敬礼:“报告首长同志!”
        “请讲。”Rupa回礼,目光一肃。
        “鬼塚小姐不愿意来见您。需要我们强行请她过来吗?”
        Rupa怔了一下,眉间浮现一丝落寞。沉思片刻后,她轻叹了一口气:“不用了。我知道她现在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不见就不见吧,也挺好的。”
        她转头看向桃香,微微一笑:“桃香,要不要跟我走?我也可以在尼泊尔为你安排住处。”
        桃香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要留在这里,等仁菜回来。”
        昴听到这话,缓缓伸出手,把绑在自己脑袋左侧十几年的那根头绳取了下来,用那双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手放到桃香掌心。
        “给……”昴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桃香接过发绳,昴的手无力地垂下。她低声说道:“留个纪念吧。等我处理完事情,会把我在辖区北部的高层公寓的门禁卡也给你。你和小智都可以住着,就当帮我看着房子,好吗?”
        桃香点点头,眼中隐隐泛着泪光。


        IP属地:江苏220楼2025-01-28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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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宏同志,你和我出来一下。”Rupa低声说道。
          李宏站起身点点头,随她走出了病房。
          走廊上,李宏倚靠在墙边,双手环抱胸前,语气平淡:“我先提前和你说好,巴特勒同志,这件事本质上只是一次哪里都有可能发生的恶性事件。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介入,我原本不会亲自插手。但是现在法务部和内务部查出了非常多的东西,牵扯很多,我也不好过多的继续干涉下去了。”
          “我没想说昴的事。”Rupa将卷檐帽重新戴好,声音略显疲惫,“我是想问仁菜的事。您说她有给您带信件,那您能不能把她带回来?”
          李宏闻言顿了一下,随即抬手捂住脸,低头在走廊中踱步。他那双穿了外骨骼装甲的铁脚在地板上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
          “我做不到,巴特勒同志。”
          Rupa脸上的失望清晰可见:“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的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乞求,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拿来交换。
          “真的没有办法吗?”Rupa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恳求,可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根本拿不出任何可以用来交换的筹码。
          李宏看着她,语气低沉却平静:“Rupa同志,你在华夏远征军辖地做的事情,和我在日本列岛上做的事情是差不多的。你知道,东协各国军队不是你我的军队,我不能调用军队力量去找一个与辖区没什么关系的人。
          他从外骨骼装甲的夹层中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给Rupa。照片中,是一张泛黄的信纸,字迹潦草却清晰:“仁菜最后一次给我的信中提到,她在生下第一个孩子后,胸口便开始疼痛,一直没有好。这事到现在已经将近八年了。她在信里请求我送些药过去。我确实嘱咐了一队去熊本的汽车兵带上止疼药、抗生素,以及针对可能引发这种症状的其他药物。”
          “然后呢?”Rupa的声音明显急切起来。
          “汽车兵报告说,他们没能在我给出的地址找到她。那栋房子有过火的痕迹,但当地居民说起火时屋内没有人。而至于仁菜去了哪里,没人知道。”李宏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一种无奈。
          Rupa沉默了几秒,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我会尽量游说尼泊尔国内,加大对专员辖区的特别拨款。如果有更多资源……您能帮我留意一下仁菜的情况吗?”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居然对面前这位严格来说身份等级比自己低的中级专员用上了敬语。
          李宏挑了挑眉,看着面前这位高级官员的目光,随即点了点头。他的语气少了几分距离感,多了一丝真诚:“如果这样子的话,你在尼泊尔国内也不好做,但仁菜的事情我会一直留意的。Rupa同志,你只需要在华夏远征军辖地把分内事务干好就可以了。如果有仁菜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说着,李宏向着面前的女人伸出右手,外骨骼装甲让他的铁手板显得比常人的大了不少。
          “东亚防御倡议协定万岁。”
          rupa愣了一下,旋即她也笑了。两个人的右手搭在一起,虽然rupa手掌的大小握不住李宏的铁手板,但两人依旧将手心贴在一起上下晃了晃。
          “东协万岁。”


          IP属地:江苏221楼2025-01-28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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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志,让一下。”
            一队医生和护士模样的人推着小车走进病房,Rupa微微侧身,为他们让开了路。然而,站在一旁的李宏瞬间察觉到不对劲。他的目光如鹰一般扫过那些“医护人员”,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人,严格意义上应该都是军医。”他指了指胸口的黄色身份卡,“他们或许不认识你,但领头的见了我,是必须敬礼的。”李宏声音低沉而警觉。
            话音未落,Rupa的右手已经从大衣里摸出了一把廓尔喀弯刀,左手迅速拔出一把手枪,眼神凌厉如鹰。然而,下一秒,病房里传来了数声巨响。然而,下一秒,病房内就传来了数声巨响。
            “砰!砰!砰!轰!”
            Rupa立刻拉开病房的门,迎面便是一个正掏枪的“护士”。她抬手就是一枪,精准命中对方腰部,那人惨叫一声,身子向一侧歪倒。Rupa趁势挥出廓尔喀弯刀,刀锋从对方的肩膀狠狠劈下,几乎将整个肩膀削了下来。接着,她猛踹一脚,将那人的膝盖踹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对方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与此同时,几颗子弹射向Rupa的方向。李宏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用外骨骼装甲硬生生扛下子弹。他背后的微型化闪电项目瞬间展开,两颗冒着浓烟的电池弹出,藏在杂物间里的两名枪手胸口都被激光打出了一个大洞,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无声地倒下了。
            “进去!”李宏低声命令,和Rupa迅速冲入病房。然而,眼前的场景让他们不由得愣住——房间里的恐怖分子,已经全部死光了。
            几秒前
            “抱歉同志,这张病床的管床大夫是女性,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祥子拦下了领头的男人,语气平静,但目光锐利。
            “是吗?”男人低头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夹,脸上露出几分歉意:“抱歉小姐,我们确实走错了。”
            他转身往门外走去,但在经过祥子身旁时,却突然脚下一滑,撞上了她。他满脸堆笑地道歉:“对不起啊,小姐。不过,请问现在几点了?”
            “嗯?”祥子眉头一挑,正要开口,那男人突然脸色一沉,低声说道:“锦木小姐,请和我们走。”
            一听这个姓氏,祥子的神经瞬间绷紧,她立刻意识到危险,左臂快速变形,炮管弹出。然而,对方动作更快,一把按住她的机械臂,另一手迅速从大衣中抽出手枪,对准祥子的腹部连开三枪。
            “砰!砰!砰!”
            三声巨响后,是一个更巨大的发射声。祥子依靠皮下护甲硬生抗住了这三颗子弹,少许鲜血溢出皮肤和口中的同时,内置射弹系统也发动了反击。她左臂的炮管抵上了这个男人的胸口。火药燃气随着雾化冷却剂喷出,左臂上的衣服化成了碎布条,在震耳欲聋的发射声中,这个恐怖分子的上半身顿时爆炸,喷射状的烂肉溅了灯一脸,一颗独头弹打在这个可爱的女孩子耳边,溅出的墙体碎片在她脸上留下了几道细小的伤口。祥子却管不得这些,右手将腰后的长剑抽出,借着电子肌肉束的巨力向前一甩,一个头颅冲天而起。还在喷着血的尸体把灯压在了下面,可怜十多年前可怖景象又出现在了这个女孩眼前,灯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任由自己被那具无头尸体压在身下,一点反应都没有。
            另一侧,桃香几乎是本能地甩出袖中匕首,刺穿了一个恐怖分子的喉咙。紧接着,她看到另一个持刀的敌人正朝昴扑去,肾上腺素让她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个猛扑将对方撞倒在地。
            “滚开!”桃香怒吼着,肾上腺素冲向全身,十多年前保护仁菜的记忆又涌上心头,她用膝盖狠狠压住敌人的胸口,一只脚踩住恐怖分子的手腕,疯狂挥拳。雨点般的拳头砸下,她的双手早已被鲜血染红,甚至连对方的面目都变得模糊不清。直到敌人失去意识,她才停下,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
            乐奈那小小的身体在一瞬间迸发出了极大的力量,直接将自己面前的恐怖分子压在身下。不知何时匕首已经飞在手中,手起刀落,将这个人脖子割了开来。她一摸脸,右腮上似乎被这个该死的家伙最后的反击划了一道口子,可是乐奈来不及管自己,她立即转身,把灯那具死尸身下拖了出来。
            一个创口贴伸到了眼前。
            乐奈惊恐的注视着灯右肩膀上插着的刀子,任由灯小心地将画着企鹅图案的创可贴粘到了自己的脸上。
            李宏和Rupa大步冲进房间,眼前的场景让他们不由得一怔——房间内鲜血飞溅,尸横遍地,而四个女人或疲惫、或愤怒、或惊魂未定地处在各自的位置上。
            高大的战士刚要开口,就感到有什么东西扯了一下自己的手。
            是灯。
            “李宏先生,我刚才在楼下好像看到素世了。”女人那弱气的声音响起,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半边脸上都是血。
            “你看错了。”李宏立即回应。
            “但那亚麻色的头发…”
            “高松小姐,你肩膀上不处理一下吗?”
            灯这才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肩膀,像小动物般可爱的女孩子顿时就失去了意识,软塌塌的倒在了乐奈的怀里。
            李宏扫了一眼,语气冷静而迅速:“桃香,照顾好安和小姐。乐奈,你负责看好灯。”
            乐奈点点头,抱紧已经昏过去的灯,手指不自觉地擦拭着在她脸上的血迹。
            李宏再次环视四周,面甲上的数据通报及情报抄送飞快滚动,外面两人的随员配合法务部法警和残余的恐怖分子交火的声音一阵又一阵的传来。他沉声说道:“西南城墙区发现赤军哨兵外逃,胡晋同志以及另外四位初级专员已经带人去追了。介于目前情况,总专员下令专员辖区从现在开始启动戒严预案,所有人务必服从军务部命令。丰川同志负责把巴特勒同志送到安全的地方,我现在立即返回指挥位置,至于你们,”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房间里的几人。
            “都照顾好自己。”
            说完,他转身带着Rupa和祥子离开,留下血腥狼藉的病房,和茫然无措的几人。


            IP属地:江苏222楼2025-01-29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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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有人看得出来@常乐妙法仙君 ,我这关于刺团的这一部分是有过被完全推翻的废案的。我一开始想到的是废案中的设定,但是我发现我这个行云流水自然而然般产生的想法不符合本文把少女们丢在锅里小火慢炖的主旨,所以我就改成了现在的设定并且详细的写了一下。但是呢,我原来的设定也是有一些已经成文的句子的。我又加工了一下,把它们串了起来,现在也放出来。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29楼2025-01-29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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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注意,废案中的设定都被几乎被完全废弃,放出来是希望让吧友们讨论一下:我如果按照废案中的内容写下去能不能比正式内容更有冲击力一点。看一下和正式内容相比哪个观感好一些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30楼2025-01-29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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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刺团的废案:
                  乌云笼罩了专员辖区上方,几声响雷在千代田区的上空炸裂。远方的雨幕正朝这边逼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街上的行人都神色匆匆加快了步履,工人、职员,各行各业的人们都急着赶往各自的目的地。在专员辖区认真的工作才能有认真的生活。没有人愿意被这场即将倾泻的大雨浇透,毕竟保障式住房的阳台本就狭小,湿衣服晾不开,空气中更会弥漫难以散去的霉味。
                  桃香背着吉他,拖着音箱,在这繁忙的街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十几年前,她怀揣梦想来到东京,而如今,这座城市已变得陌生而冰冷。她从未觉得这些千篇一律的建筑有什么美感,但今天,她却像饥渴的旅人面对最后一口水源般,用力地将这些景象一一印刻在脑海里。她观察着大楼上每一处灯光的冷暖,每一块电子屏幕上翻滚的广告,每一道人行道的裂缝……这一切,再也不会有机会如此仔细地凝视了。
                  走到一个繁忙的三岔路口,桃香停下脚步,低头摆弄音箱,将电吉他的缆线接上。几道闪电划破暗沉的天空,沉重的气压让街道上的人们步履更急促了几分。而桃香只是淡然地将站位向外挪了挪,仿佛这样能让自己的声音传得更远一些。她伸手摸了摸腰间那冰冷的凸起,目光沉静。今天,她只唱一首歌,就这一首。
                  她整理了下衣服,熟悉的装束让她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那个初到东京、满怀希望的自己。她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扫过琴弦。


                  IP属地:江苏231楼2025-01-29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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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倾泻而下。
                    雨点密集而急促,砸在人行道上,溅起无数微小的水花。桃香的歌声随之响起,透过雨幕,在混乱的街头迸裂开来。
                    “提交的试卷空白,可混乱思绪冗长。
                    所谓的答案,大概也只是形式上的常识罢了。
                    纵使指尖颤抖,
                    在这地图并未记载的三岔路口,
                    我们会相互邂逅吗?
                    我们该依靠什么前行才好呢?”
                    街上响起了零星的咒骂声。人们不是匆忙举起手中的公文包、文件袋遮挡头顶,就是闪进最近的商铺、躲进公交站的顶棚下避雨。雨幕像一道天然的屏障,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人们的冷漠。然而,桃香没有退缩,她站在暴雨中,任凭雨水顺着额角滑落,湿透衣衫,她的手依然稳稳地拨动着琴弦。她已经看到,一些原本急于避雨的人,开始停下脚步,目光被她的歌声吸引。
                    她的声音穿透雨声,穿透城市的喧嚣,穿透人们疲惫的日常。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从桃香面前经过,他的蹩脚西装已经湿透,贴在身上,狼狈不堪。他本该继续前行,本该想着回家后如何晾干衣服,可就在那一刻,桃香的目光与他的对上了。琴音在雨中回荡,仿佛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某个隐秘的角落。他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任由雨水打湿眼镜、顺着发梢滑落,甚至滴进公文包里浸湿了文件,他却没有移动。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
                    其实,早在桃香开口的一瞬间,已有不少人举起了手机。他们本想记录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却在镜头里捕捉到了一个站在风雨中的女人,她的歌声里有某种不可言喻的情绪,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人群渐渐聚拢,雨水冲刷着街道,汽车喇叭声被淹没在雨幕与歌声中。人们开始围成一个圈,三层、四层,甚至有人走上车道,只为靠近一点,听得更清楚一点。雨滴不断打湿他们的衣服,但他们毫不在意,只是举着手机,眼神专注。
                    桃香闭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师常言教科书上的才是正确答案,
                    可上面皆是难懂的话语。
                    我们从今天的你好至此都毫无改变。
                    将这空格填上的话,之后就能解开吗?
                    你会做何抉择?是要继续前行吗?”
                    远处,两名法警快步朝她的方向跑来。可他们被层层人墙和停靠在路边的车辆阻挡,无法迅速靠近,只能远远地望着雨幕中的桃香,望着那个站在暴雨中心、唱得声嘶力竭的女人。
                    桃香没有注意他们。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嗓音的嘶哑,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因为湿滑而几次险些滑出弦。她只知道,这一刻,她是自由的。这是她十多年来唯一一次可以完全释放自我的时刻,她不会停下,也不能停下。
                    “现状就好什么的,只有这点是错误的啊。
                    答卷空白,没有痕迹。
                    究竟是失去还是开始,纵使未曾明白。
                    可除了继续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吧?
                    所谓正确答案,没有一丝价值。
                    但我今生今世都只是我啊。”
                    她的声音落下,空气中只剩下雨声与人群的低语。
                    四周的人仍未散去,甚至有些人眼中带着泪光。而法警终于拨开人群,向她走来。
                    桃香缓缓睁开眼睛,放下吉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她没有再看围观的人群,也没有看那些举起的手机镜头。她只是抬起头,仰望着灰暗的天空,让雨水冲刷她的脸庞,像是在等待,又像是早已预见了接下来的结局。
                    她知道,她的歌声会留下来,比任何一次都更久远。
                    雷声炸裂,桃香跪在了地上,身子被雨水浇透,双腿再也无法支撑,泥泞的街道沾湿了她的衣摆,她的身体早已被岁月和苦难拖垮,十年积累的伤痛在此刻彻底击溃了她的力气。
                    但围观的人群还在,摄像头还在,她演出以来最多的观众就在眼前。她惨然一笑,抬手拨开湿透的发丝,手从腰间滑到那冰冷的金属之上,轻轻一掏,黑色的枪口便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
                    人群之中顿时爆发出一片惊呼。
                    两名法警终于挤进了层层围观者之间,雨水打湿了他们的制服,他们的鞋踏进地面堆积的雨水,发出沉闷的溅响。看到桃香手中的枪,两人齐齐变色,迅速抽出了佩枪,其中一人立刻在对讲机里焦急地呼叫支援,另一个则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伸出手,语气尽量放缓:“女士,别冲动,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把枪放下,好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仍保持着一丝镇定。他试图向前靠近,但人群太密了,他甚至连阻止拍摄都做不到——一片手机屏幕的光影在雨中闪烁,记录着这个荒谬又令人窒息的画面。
                    桃香抬头看着他,嘴角扬起一个疲惫的弧度,仿佛在嘲讽,又仿佛只是彻底认命了。她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几乎被暴雨吞没:“不,我的人生已经完了……早就完了。”
                    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眼神在乌云密布的天色下空洞而死寂。她跪在大雨之中,用自己的生命,与整个世界对峙。
                    远方警笛声由远及近,一辆黑色警车紧急停在了路边,一个扎着两条白色长辫子的女人从驾驶座上跳下,带着数名法警强行挤进人群中间。她的声音透过风雨,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小姐,请冷静。”


                    IP属地:江苏232楼2025-01-29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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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桃香突然尖声喊道,崩溃一般地嘶吼,“我连宣泄自己心中的情感,都要经过你们的允许了吗?”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雷声震耳欲聋。人群中不少人被震得踉跄后退,而桃香却被激怒了一般,猛然站起,浑身颤抖地抓紧吉他,用那把手枪狠狠一拨弦——“砰”地一声,琴弦终于崩断,雨水顺着枪滴落,浸湿了已然破损的琴面。
                      她仰头,高声唱道:
                      “再继续涂写下去,也没有明日。
                      无论如何挣扎都没有明天!”
                      她的嗓音嘶哑,却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神经。她喘息了一下,嘴唇微微颤抖,像是在用尽最后的力气诉说。
                      “仁菜,昴,小智,rupa……我坚持不住了……以后,我们再见,好吗?”
                      她闭上眼睛,嘴角微微扬起,指尖缓缓收紧。
                      “砰。”
                      枪声在雨幕之中炸开。
                      桃香的身子如断线的木偶一般软倒下去,手枪被摔飞,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鲜血从她的头上喷溅出来,混杂着雨水,沿着街道蜿蜒流淌。那颗子弹准确的打穿了女人的脑干,没有带来什么痛苦,可她的眼睛仍睁着,空洞地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试图从那阴沉的雨幕之中寻找一丝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光明。
                      她什么都找不到。


                      IP属地:江苏233楼2025-01-29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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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港口的栏杆上,昴全身湿透,一条白床单紧紧裹在她消瘦的身子上,被雨水沾湿,狼狈地贴合着她的肌肤,勉强遮掩着遍布伤痕的皮肤。但即便在这冰冷的夜雨之中,她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空洞地望着脚下雨水飞溅的水泥地面。
                        血迹顺着她的大腿滑落。围观的群众都看到了她的伤痕,看到了她微微颤抖的身躯,他们全都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她的身子只要稍稍向后倾斜,就会彻底坠入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再无归期。
                        一队军务部的车辆飞驰而来过,见此情况,几辆车在路边紧急停下,数名身穿制服的军人迅速冲向她的方向。
                        昴看清来人后,长长地舒了口气,伸手解下自己绑在脑袋左侧的白色头绳——那是她十多年来从未取下的东西。她缓缓举起手,向着来人轻轻地送了送,像是要召唤什么。
                        “胡晋先生。”
                        没有人回应。
                        她的指尖轻轻一松,头绳被风雨卷起,轻飘飘地飞向人群。奇迹般地,胡晋伸手一接,那条被雨水打湿的头绳,正好落在他的掌心之中。
                        她静静地看着他,嘴唇微微张开,嗓音几乎被风雨吞噬:“胡晋先生……忘记我,让大家都忘记我。”
                        下一瞬间,她仰身向后倒去,身子完美地擦过胡晋的指尖。
                        海浪瞬间吞没了一切。
                        胡晋只慢了一步,那个十多年前他救下来的女孩没几秒钟就消失在了汹涌的波涛里。


                        IP属地:江苏234楼2025-01-29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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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特勒同志,请回吧。”
                          李宏的嗓音低沉,透着疲惫。他放下手中装着加了两份青菜的大份照烧鳗鱼饭,汤汁在饭盒里微微晃动,散发出浓郁的咸香。但他没有继续吃,而是从身旁的文件柜里抽出一叠资料,随手递给坐在办公桌对面的rupa。
                          rupa伸手接过,沉默地翻看着,一页页浸透了沉重的现实。
                          “根据社会调查,河原木女士生前没有留下任何财产,几张信用卡里一分钱都没有。”李宏靠在椅背上,目光冷淡地望着那份报告,“她的枪,是从黑市以高利贷赊来的,利息高得离谱。并且尸检报告里显示,她全身共有五十四处锐器切割伤,深浅不一,角度凌乱,结论是——自残。”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话该如何出口。片刻后,他起身,走到书架旁,语气愈发低沉。
                          “此外,她的血液中检测出异常剂量的杜冷丁,是从医院的非法渠道套出来的。”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眼神里却没有丝毫轻松,“最重要的是,我们在她的子宫里发现了两枚发育时间约为三个半月的胚胎。”
                          rupa的手指在纸页上微微一颤。
                          “桃香在她的遗书里写道,她的经济状况和身体状况都不允许她带新生命来到这个世界,可她更没有勇气继续追逐自己的音乐梦。”李宏缓缓转头,看着桌上那叠文件“所以,她放弃了。”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得可怕,只有墙角风扇缓慢转动的嗡嗡声。
                          过了许久,李宏才轻笑了一声,笑容里带着讽刺,也带着一丝无奈。
                          “可怜桃香,她死前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最后那场暴雨中的演出竟成了整个网络上的狂潮。”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目光落在某个虚无的地方,“在国内,随便一个视频网站的播放量就破亿,世界范围内更是数不胜数。她曾和我说过,她做音乐是为了永不消逝,没想到这个不切实际的愿望竟然是在她死后才真正实现。搞得现在玩乐队的年轻人,一个个都要照着她的样子,在演出结束后吉他手拿起什么东西往脑袋上一磕,再倒在地上溅一地假血。”
                          说完,他随手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抬手朝rupa扔去。
                          rupa伸手接住,低头打开盒盖,眼神瞬间凝滞——
                          那是一根熟悉的白色头绳,缠绕得整整齐齐,干净得仿佛不曾经历风雨。
                          “安和小姐现在差不多应该漂到美国去了。”李宏的声音变得冷硬,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她生前饱受折磨,为了那一点浮财付出了一切,可最终只留下了这一根头绳。”
                          “胡晋没能救下她。”他忽然抬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文件微微颤动,怒气和压抑交错在他的眼神里,“他是我十多年的老朋友了,可在这件事之后,他没多久就提交了转业报告,要求以最快速度退役。”
                          李宏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吞咽回去,语气重新归于平静:“他不想再待在日本这片烂土地上了,我能用的可靠关系又少了一个。”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间。
                          李宏回到座位上,拿起那盒已经放凉的鳗鱼饭,又塞了一大口进嘴里,嚼了几下,继续说道:“鬼塚小姐已经在军营门口开了家小饭馆做了好几年饭了。菜量大,价格公道,我手下的战士们外出时都爱去她那儿吃。”
                          “至于所谓的乐队……”他笑了一声,摇头,“她的住处里甚至连一架电子琴都没有。”
                          他顿了顿,又冷冷地补充道:“而且,她那两条断过的腿走起路来都困难,你让她怎么再陪你去搞这些有的没的?”
                          他三两口把最后一块鳗鱼塞进嘴里,动作粗暴地合上饭盒,把筷子往桌上一丢。
                          “至于井芹小姐,”他耸了耸肩,“我更没那个能力把辖区的触角伸到九州岛去帮你找她。”
                          他的目光落回rupa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重量:“巴特勒同志,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究竟是想找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
                          “你曾经所珍视的一切,全都不存在了。”
                          “请回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说完,他拿起饭盒,转身走出办公室,留下一片沉默。
                          Rupa楞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根头绳,指节微微发白,泪水无声地从脸颊滑落。
                          ……
                          电视屏幕上的高松灯依旧面无表情地念着最新消息:
                          “突发新闻:一架满载尼泊尔要员的航班于加德满都东北600公里处撞上喜马拉雅山脉,全机216人无一生还。东协航空委员会已介入调查……”
                          李宏走进军官宿舍,随手拿起遥控器,冷冷地关掉了电视,屏幕骤然暗下,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他倚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把东协消减特别拨款的报告扔在桌上,过了半晌,才低声喃喃道:
                          “这一天天的……能不能来点好事啊?”


                          IP属地:江苏235楼2025-01-29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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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日本列岛局势图如下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47楼2025-02-04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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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关东国·北慈城市附近海岸
                              “丰川同志,我需要向你道歉。”
                              祥子在荒野中疾行,脚下泥土湿滑,草叶擦过她的作战靴,带来些许冰冷的湿意。她上身仍是那件带着黑色丝带结的白色上衣,下身的灰色斜花纹裙随步伐轻微摇摆。为了这次行动,她特意让自己看上去像十几年前的模样,但墙外的环境不允许她穿上熟悉的小皮鞋,只而是只能换上了一双最小码的二一式作战靴。
                              她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背包和挎包,抬眼望向远处海岸山崖之上的别墅。乌云沉沉,海风中夹杂着湿咸的水汽,雨就快要落下了。
                              电子耳蜗里,李宏的声音透过噪音传来,沉稳如旧,却带着一丝罕见的歉意。
                              “专员辖区一直认为DA那帮人没有死绝,而那名超级士兵对DA来说尤为重要。所以,我们在辖区内布置了一些容易泄密的位置,故意放出假情报,万一有墙外的敌人渗透进来寻找她,我们可以对他们进行干扰。”
                              祥子收回义眼的望远镜功能,红光在她的瞳孔深处缓缓散去。她一边听着李宏的讲述,一边仔细检查随身携带的武器与物资,手指在枪械的弹匣上轻敲,确认着弹药存量。
                              “很显然,假情报生效了。”李宏继续道,“你们法务部的总长被证明不忠诚,而他获取的那份假情报,正是我亲手编写的。为了替代千束,我设下的诱饵……就是你,丰川同志。”
                              祥子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
                              “我没想到那群恐怖分子因为资料丢失,能力退化得如此厉害。派进来的人居然没有一个知道千束长什么样子。他们连内务部建在那里钓鱼的莉可莉咖啡馆都找不到,我在假情报里写什么,他们就信什么。于是,那一天他们直扑你而去。”
                              风声骤然增强,像是谁在低声呢喃。
                              “‘现在几点了?’这是他们过去用作接头的暗语。见你毫无反应,他们立刻察觉到被骗了,就向你开枪。那三枪力道很大的,你应该也不好受……我应该提前申请将此事向你解密的。”
                              频道里传来一声低低的笑:“不过,若他们真找到了真正的,已经加入内务部的千束……她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杀干净。”
                              祥子轻轻吐出一口气,扯开了衣服,用特制的工具从背后把一整罐氧气加进了自己的辅助呼吸气囊里,
                              “没事的,李宏先生,我能理解。”她平静地说道,指尖缓缓拂过背包中那两个骨灰罐的轮廓。沉默片刻,她低声补充道,“您还帮我找到了小睦,我更该感谢您才是。”
                              “感谢你为专员辖区的付出,同志。”李宏的声音依旧冷静,却透出几分真诚,“至于若叶小姐……实际上,我并未刻意帮你找。她的踪迹是我们在执行对稻川会的特别军事行动前期侦查时低空侦察机偶然发现的。我只是把情报转交给了你。”
                              祥子望着厚重的云层,感受着风中潮湿的水汽,雨很快就要来了。她沉默片刻,将背包重新收紧,在向李宏表达了感谢后就准备起身继续向前。
                              然而就在这时,通讯频道里李宏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觉得,我还应该提醒你一件事。”
                              祥子的手停在了军务部长剑的剑柄上。
                              “请讲,李宏先生。”
                              “我认为,若叶小姐极有可能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李宏的语气带着一丝审慎,“根据我接受过的内务部训练内容来看,我在战地医院里见到的她,与素世在医疗船上见到的她差别非常大,不太可能是同一个人。”
                              祥子加快了步伐,靴底踩过青草,带起点点泥土的痕迹:“我知道,小睦的精神状态一直很差。她的身体里有两个人格。”她的声音低缓,却带着的坚定,“但既然她还活着,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下她。十年了……我不能。”
                              “我当时还在想,一个小姑娘知道自己父母全不在了怎么只是哭两声就没反应了,现在根据后来分析的情报看,原来是阖家欢乐了。”李宏的声音隔着频道还是听不出什么波澜,“但是我要提醒你,若叶小姐曾经在抽签的时候质问过我你为什么不用抽签就可以留在专员辖区,有这一句话在,你就要担心一下她对你的态度了,丰川同志。”
                              刹那间,祥子如坠冰窖。
                              她猛然停下脚步,指尖下意识地收紧,紧紧攥住剑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握住,血液涌向耳畔,耳蜗里的电子噪音变得愈发沉闷。
                              “您……之前为什么不告诉……”
                              话未说完,她猛然住口,抬手捂住自己的嘴。自己虽是李宏的同事、朋友,但面对一名中级专员,她根本没有质问的资格。
                              频道里陷入了令人不安的沉默。
                              半晌,李宏叹息了一声,语气仍旧平静:“你也没有问我,对吧?”
                              静默如潮水般蔓延。
                              “我在群马县只能给你很小的帮助,你看看你的子弹包里是否有三枚银色的信标。”
                              祥子迅速脱下挎包,放在地面,翻开弹药袋——果然,里面多了三枚银色的圆球。
                              “你的位置处于空军警戒范围内。只要你将信标发射出去,每一枚信号弹的落点都会有一架黑剑无人机执行空袭。”
                              话音未落,频道里传来一阵噪音,像是远方的战场已然开始交火。李宏匆忙交代道:“短时间内别打过来,我在指挥位置上,接不了。”
                              “李宏先生?”
                              祥子急促地呼唤,但回应她的,只有杂乱的电波噪声。
                              她缓缓抬头,望向山崖上的别墅。
                              那里,还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
                              她沉下心,抽出军务部长剑,利落地拨开挡路的杂草,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迈去。
                              ——雨,终于落下。
                              “你所处的位置位于空军警戒范围之内。”
                              李宏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低沉而冷静,“只要你将信标发射出去,每一枚信号弹的落点,都会引来一架黑剑无人机执行空袭。”
                              他停顿了一下,祥子听得出,那头正有一群人围在他身旁,杂乱的战场噪音透过频道渗入耳蜗。她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情景——坐在指挥车中,身穿外骨骼动力甲,目光紧盯战场态势图,一边发布命令一边跟她通话。
                              几分钟后,李宏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些许倦意:“只要你还能调动法务部的力量继续协助我,协助东协维护专员辖区,我当然不介意纵容你的一些小小的任性。我原本打算让乐奈和你一起去,但她还得照顾已经吓得木僵的高松小姐,所以——我给你找了另一队人。”
                              祥子握紧军务部长剑,眯起眼睛,语气谨慎:“那些人是谁?”
                              “我这边先头部队马上要和敌人交火了。”李宏的语气骤然变得急促,“短时间内别打过来,我在指挥位置上,接不了。”
                              “李宏先生?”
                              “回城再联系。”
                              通讯中传来电磁杂音,祥子眉头微蹙,深吸一口气,继续向海岸山崖上的别墅前进。杂草与荆棘拦住了去路,她抬手抽出军务部长剑,一下一下劈开挡路的藤蔓与枯枝。


                              IP属地:江苏248楼2025-02-04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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