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升腾吧 关注:17,796贴子:159,482

【也是二创】当微小日常遇上烈焰升腾【三补】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我写这个东西的契机呢,就是我在B站BV1bXDGYXE9p下遇见了一条评论,原文如下“宏大叙事与微小日常的对撞所产生的故事张力,真是令人迷醉啊。”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对了,谁能否认这一点呢?况且我之前也有写小说的想法,那就以此为契机开始动笔吧。
有一个心理学现象叫“可爱攻击”不知道各位知不知道?大概意思就是在碰到一些特别美好,特别可爱的东西的时候呢,人会有一种将其毁掉的冲动。在我的笔下,我觉得还是相对比较现实的,她们的梦想都烟消云散了。
这篇小说是一场幻想,但根据社会发展规律,我们的世界也会有烈焰升腾的一天,我不愿意去想,我们的世界真那样了,我们应当怎么办。因为光靠想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只能去做。但是对于我本人来说,这篇小说就是我行动的结果。
另外,开水实在是不太尊重我的劳动成果,也不尊重吧友们的情绪价值,原来的两个帖子是共有将近15000点赞,12万阅读阅读,1700条评论,时间跨度将近三个月,承载了吧友们一点一滴的情感互动的帖子,就这么没了,还是很可惜的。
就请各位吧友以及从B站或其他平台赶来的朋友们,装作没有看过,再看一次吧。
大火烧尽世界,她们也不能幸免。——超时空传送器
烈焰鸡团镇楼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01-08 19:04回复
    我说过我会写完就一定会写完。开水夹我多少次,我就补多少次,一直补到完全写完为止。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5-01-08 19:16
    收起回复

      “素世,这是船票,行李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你现在立刻去上海,千万不要回来。”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几乎是强硬地把手里的票塞给了长崎素世。
      “怎么了,妈妈?”素世满脸困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突然亲自跑到乐队排练室,把自己揪出来,连一句解释都不给。
      “别问了!”母亲的语气更加坚定,“这是你在上海学校的入学凭证,这是银行卡,里面有足够的钱。到了那里,照顾好自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妈妈?还有……你不和我一起去吗?”素世满腹疑问,却看着母亲疲惫的脸色,竟生出几分不安。
      “快去啊!船还有六个小时开!”母亲推了推她的肩膀,目光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慌乱和不舍。
      楼下,另外四个乐队成员已经等了许久。看到素世走出来,几人立刻迎上前。素世含泪拥抱了每一个人,简单解释几句后,便提着行李箱匆匆赶往东京港。
      “我一定会和大家组一辈子乐队的!”
      一年后
      “抱歉,长崎素世小姐,根据战时条例,敌对国侨民必须接受集中管制。”身穿动力外骨骼的两名士兵挡在素世面前,电子合成的日语下听不出太多感情,“您的手机及其他通讯设备将暂时由上海太约侨民军事收容所保管。请放心,战争结束后,我们会归还给你的。”
      “拜托!就让我打最后一个电话,好吗?最后一个!”素世焦急地抓住面前士兵的手臂,但她瘦小的身躯只能抓到这了。她试图看清名牌上士兵的名字,却只来得及瞥一眼,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电子设备被带走。
      “李宏先生,朱亦先生,求求你们了,我得联系一下我的乐队朋友们,我得……”
      “小姐,请你理解。”名为李宏的战士语气平淡,但又不容置疑,“两国交战,军队有管理条例,人民军队是有底线的。你们在这里有宿舍住,有食物吃,还不用劳动,甚至还有电视机,在这里安静待一阵子,有什么不好的呢。”
      素世还想争取,却看到对方拨弄了一下胸前闪着冷光的武器。一只手稳稳地压住了她的肩膀,冰冷的触感顺着神经渗入心底,她不敢动了。
      “小姐,两国交战,身为敌对国侨民,我建议您配合。”
      轰隆隆!
      刺耳的引擎声从天而降。
      素世抬头,透过收容所的窗户看到12架歼-20战斗机护送着16架轰-20和36架轰-6轰炸机掠过华亭上空。天空被这些钢铁巨兽填满,巨大的引擎声震得耳膜发痛。地面上却是另一幅景象,街道上挤满了欢呼的军民。
      “人民空军万岁!人民军队万岁!华夏万岁!”
      电视里的新闻也在同步报道:
      “应军务部命令,人民空军将对东京包括东京塔、晴空塔、皇居在内的多个目标发动打击。请日本尽快疏散周边居民,并进一步考虑接受对我方无条件投降。”
      李宏随手指向新闻画面,又指了指头顶的机群:“你们日本的战斗很快会结束,而你,也应该相信人民军队的纪律。”
      说完,他重重拍了拍已经僵住的素世的肩膀:“学会接受,小姐。”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用枪托解决问题。”朱亦半开玩笑地说道。
      李宏耸了耸肩:“那是你。点触笔可是好枪,我可舍不得。况且,一枪托下去,这小姑娘非得断三五根骨头不可。那样的话,我还得像你那本家朱宏一样,被关一星期禁闭。”
      朱易笑了:“可别提那家伙了,他直接打断了一个日本人两条胳膊,现在还关着呢。不过等他出来,我们也差不多要登上船去日本了。可惜啊,我们是第二批,先登的荣耀不属于我们。”
      他瞟了一眼素世,叹了口气:“希望这女孩的家人和朋友还能活下来……还长得怪可爱的。”
      李宏摆摆手:“朱亦,我劝你不要去想这些。那些你从未见过的人会不会被时代的洪流压死,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毕竟,我们是祖国的铁锤啊。”
      朱亦点点头,不再说话。两人缓缓走远,他们的对话随着又一阵引擎声飘散在了空气中。


      IP属地:江苏8楼2025-01-08 19:21
      回复

        横滨市,前线医院
        “朱亦,怎么样了?”伴随一阵巨大的金属砸击地面的声音,两道高大的身影冲到病床前,吓得一个瘦小的身影缩到了墙角。
        “别提了,我昏迷了两天,两个小时前才醒。现在看东西还重影呢。”朱亦捂着额头,语气中透着疲惫。
        “什么事?”布帘后绕出一个身影,他的白大褂松垮垮地披在肩头,眼镜半挂在鼻梁上,但声音依然沉着而冷静。
        “崔扬!”
        “李宏,朱宏,在这都能碰到你们俩。”崔医生把眼镜推了上去,同时目光快速扫过朱亦的检查报告。
        “他情况怎么样?”李宏压低声音,语气却难掩焦急。
        “你是说朱亦?”崔医生挑了挑眉,“再过两天我会对他进行测试,只要他视物和听觉上的问题解决了,就能归队。脑震荡嘛,相比这里其他伤员,算轻的。”
        李宏舒了口气,随即话锋一转:“行吧,那现在解释一下,”他手一指墙角缩着的小女孩,“她怎么在这儿?”
        崔医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祥子?”
        “否则你以为老郭是为了谁没的?”
        朱宏把手上的报告轻轻放到一旁,李宏则自顾自扯过一个箱子,重重坐下,自顾自地开始了讲述。
        “两天前,我们连队进攻这栋建筑,当时这里是敌人的据点。老郭冲在最前,日本自卫队竟然在他们自己的据点里绑架了自己的平民!我们砸开一扇门,就看见一个像军官的人正在撕扯这个女孩的衣服……”
        “行了。”崔医生挥了挥手,转头看向墙角的女孩,“我觉得小祥不想听这个。”
        女孩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仿佛在努力让自己变得隐形。
        “她在这干嘛?”李宏皱眉。
        “这姑娘送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浑身是血。”崔医生叹了口气,“但我检查过了,一点伤都没有,就是呆呆的,不灵光。问话问了半天,她只说想找自己的朋友,死活不肯跟着后送的平民队走。我看她手脚还算麻利,就让她留下,帮我忙拿药,递点东西。打仗嘛,人手永远不够的。”
        他低下身,轻轻抚了抚女孩的头,动作温柔,仿佛怕惊到她。女孩微微颤抖,但终于安静了些。
        “这姑娘以前应该干过活儿,动作还算麻利,就是问不出名字来,话也不肯讲,还是我们这的另一个军医跟她绕了好久,她才说出来半截,如果自动翻译没错的话应该是叫祥子,反正我是叫她小祥了,反正她也不反对不是。”
        “再加上姑娘应该有弹震症,PTSD,毕竟黑剑无人机的轰炸可不是说着玩的。”崔医生声音放低了几分,“再加上……那个军官的意图,她肯定留下了心理阴影。”
        “那家伙才不是想轻薄她。”李宏声音冷硬,“不然他胸口挂着定向炸药干什么?老郭一拉他,他就扒上去,直接拉响了炸药。”
        屋里一片沉寂。
        “老郭……”李宏深吸了一口气,掩饰住语气的悲伤,“他下意识想救人。不然以点触笔的威力可以一枪把那个禽兽半边身子打烂,但这姑娘也会被一穿二。等我赶到,老郭已经倒在地上,胸口一个大洞,朱亦为了护住小祥趴在她身上。你以为那么近的距离她怎么一点伤都没有?还不是全靠我们!”
        朱宏抹了把脸,眼眶发红:“老郭的外骨骼自解锁装置被炸坏了,我们花了好久才把他从装甲里掏出来……”
        “这帮子东西!”李宏咬紧牙关,额头的青筋凸起,“他们在利用我们的高尚与仁慈。”
        他转身盯住墙角的女孩:“小姑娘,过来。”
        瘦小的胳膊没有办法抵挡外骨骼的巨力,女孩踉踉跄跄地站稳,手里被硬塞了两个名牌。她愣愣地低头看着,其中一个名牌上面血迹斑斑。
        李宏低声说道,语气却如山般沉重:“仗打到这个地步,你有一万个理由恨我们。但是请你记住,是哪两个人,为了救你而受伤,甚至丧命。又是谁,把你绑在那里当诱饵,把你不当人看!”
        他指了指名牌:“受伤的,叫朱亦,一名一等兵,我们的战友。牺牲的,叫郭春风,是我们班长。”
        “我们是人民军队。保护平民,是百年前建军时就由第一任大执政官深深的烙在我们骨子里的信条。”李宏的声音逐渐高亢,眼中带着炽烈的光,“你们的国家,干涉我国内政,对我们犯下过累累血债。他们甚至还把你,把你们,当挡箭牌,而我们的军人,却愿为了你,为了一个敌国平民而死!”
        李宏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活动了下外骨骼,机械关节发出低沉的吱嘎声。
        “我们更好。”
        “朱宏,走了。”他转身朝门外走去,“我们还有一个大城市要打。”


        IP属地:江苏9楼2025-01-08 19:21
        收起回复

          东京城外围
          火炮已经怒吼三天了,三个集团军,两千门自行火炮,上千架对地支援机,无人机,巡飞弹以及两个双航母战斗群向东京城内投入了十万吨级的炸弹。自从半年前印度投降,太约便如一棵将倾的大树,撑不了多久了。
          现在,军务部希望对日本来一个了结,从根本上把太约所有成员的脊梁彻底打断,而隆隆的炮声只是这场盛大的武装游行的前奏。
          “灯,还听得到我说话吗?”爱音的声音颤抖,轻轻摸向灯的额头。指尖一触,便被烫得缩了回来。灯没有回应,她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立希叹了口气,神色疲惫。两天前,东京郊外的交火基本停止了,日本自卫队像疯了一样,端着枪驱赶大批平民向城内撤退。混乱的人流中,立希、爱音和灯紧紧抓着彼此的手,被人群裹挟着乱窜。忽然,远处传来了吵闹声,逐渐演变成惊天动地的争执,紧接着是枪声和坦克的轰鸣。人群瞬间就开始了踩踏,三人和家人走散了,只能漫无目的地逃窜。等到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她们才发现,身边只剩一地狼藉,还有不少死尸和呻吟的伤员。
          这时三人才发现,灯的腿上中了一枪。
          立希急忙从一个倒下的自卫队士兵身上搜出一个背包,扯着爱音和灯钻进了街边一间破旧的房子。她们不敢开灯,也没有电,只能躲在阴影中瑟瑟发抖。
          在整个东亚都陷入战火的一年里,再不敏感的人也学了点在战争中的小技巧。爱音从包里找到了一条止血带,小心翼翼地为灯进行旋压止血,而立希则把窗帘死死地系紧。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坐着,听着外头炮声如雷,哀嚎渐远,听着有人在为争抢物资而厮打。两天过去,她们在这座废弃的小屋里孤立无援。
          一开始,灯虽然因失血而虚弱,但还能勉强笑着安慰两人,说自己没事。然而,几个小时后,她开始发烧。而这个包的主人显然也是个三脚猫,里面的物资配置的很不合理,只有几瓶水、两块饼干、一个捆着手雷的炸药包,以及不知道什么口径的子弹和一把自卫队制式手枪。却没有消炎药,也没有希望。
          一天前,灯陷入昏迷,一开始还能喃喃地念叨着着乐奈,素世,还有大家的名字。几个小时后,她就没什么动静了,而就在刚才,爱音惊恐的发现,连水都喂不进去了。
          “立希,我们怎么办啊?”爱音声音沙哑,双眼通红。
          立希摇了摇头,两天未合眼的她头发蓬乱,眼神空洞。去东京城?不可能的,那里的军国法西斯早已失去理智。可去找围城的部队吗?她根本不知道具体位置,也不能保证会找到解放军,而不是新月军、太阳军或其他杂牌军。传言说,除了解放军,其余部队的军纪都可差了,落到他们手里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又想往嘴里灌点水,可只来得及张了张嘴巴,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咣当,咣当”的声音。
          “爱音,把这个拿好。”立希把炸药包递过去,“如果来的是坏人,不论是谁,你就拉一下这个绳,我们就结束了,就再也不用害怕了。”
          爱音泪流满面,却没有推开。她紧紧握握着灯因高烧而发冷的手,扶着炸药包,跪在床边,低声啜泣着。
          立希也壮着胆子,学着每个日本国民都看过的速成教学片里的样子,试着把唯一一个手枪弹匣装进握把,然后尽可能像那么回事地,用她那双纤细而又因饥饿显得苍白的手,双手拿起手枪,食指扣上扳机,把枪口指向了这个小小的隔间的门。
          立希还觉得有什么话应该说,可灯现在想必听不见了,爱音也是眼泪流满了面庞,趴在灯的身上轻轻地哭着。
          “爱音,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和大家组一辈子的乐队啊。”立希的声音低哑,带着无助的绝望。
          脚步声移到门前,停了。
          “素世,乐奈,你们在哪里?”
          “咣当——”
          门轰然破碎。
          立希下意识地扣动扳机,却没扣动。下一秒,手枪就被一只戴着外骨骼的手夺走。立希呆住了,眼前是一个高大的身影,金属光泽的外骨骼闪着寒光。
          “小姑娘,开枪要开保险的。”合成音响起,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另一个身影也挤了进来,迅速夺下爱音怀里的炸药包,从窗户扔了出去。一张照片飘然落地,翻到正面,露出几张熟悉的笑脸。
          第三个身影扛着担架走进房间。门口的高大军人压低声音说道:“我是73842部队一连二排二班的班长李宏。这是朱亦,那个抬担架的是朱宏。你们安全了。” 说着,李宏把那把自卫队制式手枪弹匣卸下,塞进自己的腰挂里。
          立希和爱音不由得痛哭出声。
          “班长,我检查过了。”朱亦快速查看了灯的伤口,面色凝重,“枪伤是跳弹造成的,子弹还卡在里面,引发严重感染和败血症。她情况非常不好,我们需要快一些把她送到街上的医疗车进行处理,否则她应该是挺不过今天了。”
          “看来军国主义余毒真是害人不浅。”李宏叹息,把灯轻轻抱上担架。
          这时,朱亦捡起那张照片递给李宏。李宏扫了一眼,露出复杂的神色。他指挥着朱亦,朱宏抬着灯进了医疗卡车,还不忘把立希和爱音也拽了进去。
          他把照片递给立希:“照片上的这个人,你们,认识?”
          “这是乐奈,我们的吉他手……”立希答道,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她盯着照片,抬起头颤抖地问:“您认识她?”
          李宏点点头:“乐奈在我们的第十八师属医院。让谁见到了一个两个眼睛颜色不一样的人都会记住的。这位崔医生第一次见到她时还以为炮弹炸瞎了那个女孩的一个眼睛,捧着她的脸检查了好久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崔扬迅速为灯处理伤口,注射抗生素,并撒上了壳聚糖。他低声咕哝着:“这姑娘情况不妙,感染拖得太久,壳聚糖都没有吧她疼醒,不过,只要能扛住炎症,命应该保得住。”
          李宏又清了清嗓,“那你们两个还认不认识一个叫祥子的?白色头发,不高的。”
          “那也是我们的朋友。”
          “好了,”李宏把爱音拍醒:“你们两个,陪着你们这个躺担架的朋友,跟着这位崔医生,到我们第十八师属医院,你们至少应该有两个朋友在那里呢。”
          他顿了顿,沉声补充:“不要害怕,解放军与那些向你们开枪的人不一样,我们有纪律的。”
          “李宏先生,真是太谢谢您了。”
          “不用谢我,救死扶伤是我们的神圣职责与伟大精神。另外,”他的手指在照片上又点了点,“我会找机会向现在在上海关着的长崎素世说一下你们的情况,她现在过得好的很呢。”
          引擎轰鸣,炮声隆隆,李宏微微调整了坐姿,半晌又加了一句:“就如我常说的一样,我们,更好。”


          IP属地:江苏10楼2025-01-08 19:21
          收起回复

            日本 水户县外海
            睦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十个月前,日本,不,应该说是太约,宣布介入半岛事务。睦甚至不了解这个莫名其妙的国际组织是怎么成立的,只知道这一鲁莽举动触发了华夏对太阳军政府那早在那位大执政官还在世时就立下的宣言。随后,战争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起初,日本国内充斥着大胜的消息:一开始说太约军队攻下了伊斯兰堡,拿下了卡拉奇,后来又说太约又占领了广州、上海、青岛。电视里放着战俘被押送的画面,欢呼与鼓舞无处不在。然而,消息很快开始变味——战报变成了我们守住了首尔,我们守住了釜山,我们用守住了德里,我们又守住了加尔各答,我们维护了河内的自由,我们保障了胡志明市的民主,我们又在鹿儿岛完成了反击,我们还在名护屋大获全胜,在那满天的胜利的消息中,太约的军队赢到了东京城下。
            但好在睦早就不在东京了。
            两个月前,睦就被父母一起带到了这所位于水户的别墅。从那以后,东京的消息便彻底断绝了。别墅里充斥着紧张与不安,天空中不断有不认识的飞机呼啸而过,远处的爆炸声从未停止。电力与水源也日渐不稳定,睦不得不学习如何操作柴油发电机维持生活。而她的父母呢——他们自从来到别墅后便消失了。
            这天夜里,母亲匆匆忙忙地推开了睦的房门。
            “睦,快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就走!”
            “妈妈,我们要去哪儿?”
            “去深蓝东京湾号,你爸爸在那里等着我们。”
            深蓝东京湾号,日本邮船株式会社旗下的一座大型游轮,但其实质却是一艘出云级直升机驱逐舰的改装体。虽然没有武备,但它拥有军舰的结构强度和更快的航速。原本被雪藏的它,如今成了日本法西斯政府高官、新贵及华族们逃离的唯一希望。
            睦不明所以地跟随母亲,提着大包小包,钻进了一辆黑色高级车。汽车一路左拐右拐,最后来到水户郊外临海的一处秘密洞库。随后,她们登上一艘小艇,驶向那巨大的游轮。随后不多久,深蓝东京湾号就启航了,以二十五节的航速,航向了那茫茫的大海。
            甲板上灯火辉煌,一场奢华的舞会正在进行。虽然舞会的灯光会破坏航行静默,虽然整个国家已经处于战时状态。但这可是权贵们的社交,怎么能省呢?而况且这帮子人都敢对东方大国进行以数量取胜了,还有什么是他们干不出来的呢?
            睦随父亲被介绍给船上的“贵宾”们,那些只在电视里或父母闲聊中出现的大人物们在这里一个接一个,而这些人中不少的目光落在睦身上,带着赤裸裸的“兴趣”。听着几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不错”,睦心中一阵恶寒。
            “小姐,能请您同我跳支舞吗。”
            一只手伸到了睦的面前,她不知道究竟应不应该接受,她甚至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的名字,可能是某个华族的儿子吧。出于礼节,睦还是低下头,怯生生地伸出手。
            与此同时,距离离深蓝东京湾号数十海里外,六架直-20海军直升机高速逼近,两架挂着鹰击83K的歼15T也迅速从江苏号航空母舰上起飞。整个江苏-广东号航母战斗群以及被护航的民用船团同时转向,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澳大利亚舰队。
            直升机内,上尉活动了一下身上的海军型动力外骨骼,对着整装待发的四十八名跳帮队战士进行了战前动员:
            “同志们,这次的目标是登上深蓝东京湾号,尽可能逮捕或击毙其上的所有目标。军务部早已对日本沿岸下达封锁令,这帮人——太约的法西斯政府高官、华族和新贵——决不能活着离开日本!无论是逃到哪,他们都可能建立流亡政府,给我们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深蓝东京湾号,不会成为第一艘离开日本临岸的敌船!”
            “同志们,前段时间全军嘉奖名单看到了吧,那个李宏,一个二等功,两个三等功,他是我的同乡,也是我在上小学时的同学。我比他早三年入伍,自从寂静黎明行动以来,一直到现在,我的战功,就只局限于几个蛙蛙。而他呢,二十三个,全是柜子,装甲车辆还没算进去!”
            上尉说着,重重的砸了一下直升机的舱板,直-20都被他敲着抖动了一下。“据我所知,你们所有人的战绩都还是零,你们甘心吗?”
            他大吼一声:“敢不敢打!”
            “敢打!”战士们的声音响彻海面。
            “敢不敢干!”
            “敢干!”战士们的决心直冲云霄。
            “报告,目视目标!翔鹰小队也给我们发来了了消息,他们已经进入攻击航线。”
            “我们靠过去!”
            两架歼15T进入攻击航线,他们所携带的鹰击83K将会把深蓝东京湾号的引擎完全炸碎,让整条船以及上面的华族们彻底变成只会跳来跳去的,马上会干死的鱼。
            “导弹来袭!”负责瞭望的船员惊呼。深蓝东京湾号反应很快,立刻开始规避机动,但依然未能躲过四枚鹰击-83K导弹的精准打击。导弹直冲船尾推进器,剧烈的爆炸瞬间将整个船尾蒸发了。
            睦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又重重的砸在甲板上。随着一阵撕布的声音,雨点般的航炮子弹打在了甲板上,在数不清的哀嚎与尖叫声里,刚才向她伸出手邀请跳舞的男孩,上一秒还试图站起来,下一秒便被航炮子弹拦腰打断,鲜血与内脏洒了睦一身。
            睦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胸口好重,吸不过气。她感觉有人叫她若叶小姐,将她扛了起来,放到了什么地方,还在她手上塞了个冷冰冰的东西。
            她终于认出来了,面前的是个男人,正扶着她的肩向她交待着什么,但她耳朵里嗡嗡直响,听不清楚。
            少女从来没有觉得呼吸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嘴里的腥味让她更加难受,在迷迷糊糊中,她只听懂了一句话:“不要被他们抓到。”
            外面传来了通通几声,整个甲板抖了抖,像是有什么砸在了甲板上,随后是震耳欲聋的爆炸,汽油燃烧的气味弥漫开来,还混着呼呼的声音。随着几声炒豆子一样的声音,那些惨叫就戛然而止了。
            突然,睦感觉自己被推了一下,本来就没了力气的她像软面条一样倒在甲板上,咳出了些红色的血块。随后舱壁上出现了一排洞,伴随着砰砰声和甲板的振动,那个不认识的男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四散在舱室各处。
            从不关注军事内容的若叶睦终于感觉是有人上船了,可她能做什么呢,她只是把视线艰难地转向门口。伴随着视野渐渐的黑下去,她看到了几发子弹打穿了门锁,又是一阵爆炸,她再一次的被高高抛起,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IP属地:江苏11楼2025-01-08 19:22
            收起回复
              “血,好难闻。”
              “吸不上气。”
              “这还有个活着的呢。”
              “把她给我,我装了气囊,我带她跳海。”
              “胸口好重。”
              “这个先救,那条船上的人大都该死,但至少这个不包含在内。”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她的意识一点点沉入黑暗。
              “睦,是你吗?快醒过来啊!”熟悉的声音响起,像一双手将她从深渊中拽了回来。
              这熟悉,温柔的声音像一双手,把睦拽回了人世间。
              这个声音,是素世!
              “哈啊——”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声,若叶睦猛然睁开眼睛,胸口剧痛,额头冷汗直冒。
              “别乱抓,别乱抓,别把导气管弄掉了!”素世用力按住她的手,试图稳定她的情绪。“睦,你断了三根肋骨,左肺气胸,肺部被压缩了百分之九十。医生给你打了肾上腺素,你心跳快是正常的,快别动了呀!”
              素世的语气虽急,却透着熟悉的温柔,终于让睦冷静下来。
              “素世,我的衣服……”睦声音发颤,满眼惊恐,“我是不是已经……已经……”
              素世叹了口气,抹去睦脸上的泪水:“你没事,医生要抢救你,衣服当然剪了呀。”
              “可你……我听说你在上海被关了集中营,里面又没有食物吃,也没有衣服穿,男的都在当苦力,女的就是一天天的先被…….,再被……,你怎么……”睦越说越急,哭得泣不成声。
              病房内其他人投来异样的目光,素世赶紧捂住睦的嘴。
              “听我说。”素世缓缓松开手,声音笃定:“那些都是谣言,你说的那些都不存在,我是在收容所服从管理,表现好,才有机会审请第一批作为翻译回日本的。你看,这还是军务部和外务部发的证件和姓名卡。”说着,她抖了抖身上不太合身的旧式海军陆战队军装,展示了一下名牌。
              “你”,睦的声音变得颤抖,“你现在是他们的”
              “没有,没有,只是给我发了件衣服,说起来,我还要受东协军队监管呢。”
              睦依然泪眼汪汪,哽咽着问:“爸爸妈妈呢?”
              “……很抱歉。”素世低下头,“深蓝东京湾号已经沉没了,上面两千多人,大多数都葬身海底了。你是因为运气好,有一位上尉抱着你跳海你才能活的,是澳大利亚海军的奥库斯级潜艇发现了深蓝东京湾号上的跳帮作战,向游轮发射了鱼雷,他们想把你们全杀了。”
              睦咬着唇,忍不住呜咽起来。
              “好啦好啦,别哭。”素世揉了揉她的头,“医生说,你体内注入了试验性凝胶封堵破裂的肺叶,太激动会出事的。”她顿了顿,“我在上海的时候,有一位士兵告诉我,要学会接受,这毕竟是战争呀,那个上尉也说战争不是请客吃饭,不会不死人的。”
              睦点点头,眼泪依旧止不住。她伸出双臂,却被素世拦下。
              “你现在不能抱人,压到胸口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的。我去给你拿点粥,到时候,我喂你。”说完,素世轻轻转身,匆匆离开了病房。


              IP属地:江苏12楼2025-01-08 19:22
              收起回复

                东京城废墟
                在历时半个月的狂轰乱炸后,东协军队终于开始向东京内城稳步推进。然而,这更像是一场胜利者的盛大武装游行。城内已然没有成建制的太约部队,零星的抵抗在东协的强大兵锋下如露水蒸发于烈日之下,无声无息地消散。
                但对初华和海铃来说,鉴于她们目前的情况,东京城内各处街垒上破碎的尸体指不定都比她们要幸福一些,毕竟被枪炮打碎算是一种比较痛快的死法。
                羽丘女子学院
                不,日本的学校已经许久没有开课了,而实际上再也不存在羽丘女子学院了,有的只是她的废墟,而在这废墟下,还埋着两个人。
                海铃的手微微颤抖,将最后一块电池接入老旧的灯泡。灯光微弱而不稳定,像是濒死的火苗在试图挣扎着点亮这片被黑暗吞噬的空间。
                “初华,这是我们最后的电池了。”她低声说道,“而且……只剩下17%的电量。”
                咔哒
                “我们...”
                咔哒
                “初华?”
                海铃转过头,声音戛然而止。她惊恐地看到初华手中拿着一把上了膛的手枪,那是从废墟中捡来的,不知属于哪个人的遗物。此刻,她正在缓缓将枪口放入口中。
                “不!”海铃尖叫着扑了过去,废墟逼仄的空间不允许她站起身,她只能用尽全力伸手去摁住初华手中的枪。灯光摇曳着,把两人孤独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模糊而瘦弱。
                “我们只剩最后一个罐头了。”初华喃喃道,声音空洞得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是的……”海铃咽下酸涩的情绪,轻轻点了点头,“只有一个。”
                “这意味着什么?”
                “什……什么?”
                “意味着,我们一定会死。”初华的手松了些,声音却染上了颤抖,“并且鉴于这个地方倒塌之前是一个装瓶装水的库房,我们一定会饿死,在这鬼地方,像一条被困住的野狗一样,干瘪、骨瘦如柴,痛苦地折磨着熬到最后一刻。”
                她哽咽了一下,把脸埋进膝盖,肩膀微微耸动:“那样太不好看了,我不想这么死。”
                “不,不,我们还能出去,一定可以的……。我们”海铃试图强作镇定,声音却压抑得快要碎裂。
                “不可能的,你也知道。”初华的目光再次涣散了,。“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她躺在了全是灰尘的木板上,脸上的灰尘和泪水交织,“太约军自从东协开始进攻后就拉着我们东跑西跑,你以为他们是想保护我们?不是的,我们只是被用来当成移动的炸药罢了,我们两个能够苟延残喘到现在,纯粹只是他们没来得及用上”初华指了指海铃,随后手又无力的垂了下去,“当时炸药背心都套在你身上了,要不是东协的坦克开火,把这里炸塌了,我,和你,都要变成烟花。”
                “那些东协军队看着也不像好人,就在这里倒塌前,我亲眼看着一个高大的士兵,一个人冲进了门外路上的掩体,光是用拳头就砸扁了三个脑袋,三个啊,天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我们,如果是像传闻中的集中营一样的话,我宁愿现在就结束自己。”
                海铃无法反驳,只能无声地握住她的手,想传递些许安慰。
                初华又把头埋了下去,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手枪调了个方向,把枪柄塞到了海铃手中,又用手指了指额头,用她的那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望向面前的另一人。
                “如果你不想我自己来的话,你可以帮我。”
                海铃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能向自己的朋友开枪,纵使手枪被塞到了手中,她只能任由其掉落在地。
                电池电量剩余13%
                灯泡光线愈加暗淡,死寂的空间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初华,”海铃用嘶哑的声音问,“你说,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初华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慢慢开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从一开始就没得选。”
                “是啊……”海铃自嘲地笑了一下,目光呆滞地望着飘忽的灯光,“我以前觉得,那边的大国不过是人多地大,熊猫可爱,饭菜好吃……”
                她翻了个身,面向初华:“直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太平洋防御协定去惹了人家,我才知道,原来人家还有那么可怕的大炮,那么多的飞机,那么多优质的战士。”
                “还有核导弹。”初华接了一句。
                “是呀,还有可怕的核弹,那种神明都难有的伟力,他们想有多少就有多少。”海铃叹了口气,“太约的人是疯了,非要去惹他们。结果呢?把自己和我们送上了绝路。”
                “真是可笑啊。”初华躺倒在地,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明明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却总想着征服世界。”
                海铃听闻转了下头,语气充满悲哀:“是啊。”
                “开战那一天,我眼睁睁的看着一架造型怪异的东协战机发射了一枚导弹,打爆了一架我们的超级心神,那架心神径直撞进了父亲工作的写字楼里。”
                她也开始哭了:“然后我跑回家,等了一天一夜,母亲也没有回来。”她伸手抱住了初华,“我好想他们,我真的好想他们,太约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她又无力地松开手:“为什么,要有战争啊?”
                电池电量剩余9%
                海铃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光彩,她开始呢喃着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初华,你说,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神明会在那里等我们吗?”
                “神明?”初华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如果祂真的存在,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是啊。”海铃又开始自言自语:“我希望啊,在那一个世界里,我们还可以像之前一样,有干净的床铺,有好吃的食物。战争没有爆发,我们一起组着乐队,唱着自己喜欢的歌,把mujika延续下去。一直好好的。”
                “也许……也许祂只是想让我们有个选择。”
                初华伸手摸索着,终于碰到了那件炸药背心的引爆电缆。冰冷的触感让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却没有松开。
                灯光暗得快要看不清彼此的脸,她低声说:“既然注定要死,那至少让我决定怎么死。这样,就不会太痛了。”
                海铃抬起头,哽咽着问:“初华……你害怕吗?”
                “怕。”初华轻声回答,“但更怕……饿死、被折磨到疯掉。”她把电缆末端的引爆按钮攥在手心,然后与海铃十指相扣。
                这简单的动作仿佛用尽了初华最后的力气。
                “这样……花咲川是回不去了,那里早就被烧成了白地,但这里是羽丘,虽然她也被炸成了废墟,至少这里也曾经有乐队,虽然不知道睦,祥子还有若麦在哪里,但至少,我们两个在这里,至少我们还可以唱最后一首歌,像之前一样。然后睡一觉,就可以去见想见的人,去做想做的事了。”
                海铃愣了一下,眼眶酸涩得像要滴出血来。
                “那好吧。”
                她们调整了一下姿势,彼此靠近。昏暗的灯光下,两个破碎的灵魂相互依偎,微弱的歌声在废墟中回荡,宛如孤鸟的最后鸣啼。
                不可逆な生命の
                歴史-あらすじ-へと
                終焉の杭を打つの
                首を傾げコクリと愛想笑う
                电量剩余3%。
                灯光彻底熄灭前,初华低声呢喃:“谁先醒,谁就按按钮。”
                海铃闭上眼睛,紧握着初华的手,轻轻答了一声:“好。”
                电池电量剩余1%
                两人枕着炸药背心,十指相扣,一同握着那个可以结束一切的按钮。初华和海玲互相抱着对方,感受着对方的心跳,闻着对方身上混杂着烟尘和火药味的香气,沉沉地睡了过去。


                IP属地:江苏13楼2025-01-08 19:23
                收起回复
                  时间转到几分钟前。
                  夕阳染红了破败的羽丘女子学院废墟,几个士兵的身影在焦黑的钢筋与瓦砾间穿梭。他们步履匆匆,却警觉得如同猎豹。尽管周围早已没有抵抗力量,警惕仍是他们的本能。
                  “李宏,七天前我们二排和第三坦克支援连打下这里的时候,你是不是用拳头敲死了三个人来着?”朱亦一边保持警戒,一边对前面的班长李宏开着玩笑。
                  李宏从一个勉强能称作房间的废墟里走出来,坦然地回答:“他们不投降,我还能怎么办?当时情况紧急,谁知道点触笔还能卡膛的啊。”他回头扫了朱亦一眼,“再说了,光步兵我击毙了二十七个,再加上两辆坦克、三台装甲车,还有一架直升机,这三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每一个功勋,都是我的前途。没有他们,我去军校进修然后升迁的机会谁给我补啊?”
                  朱亦无奈地耸耸肩:“谁不是呢?我们这一班,全是寂静黎明行动后才入伍的。哪个入伍前不是牛马?哪个不是打螺丝的命?现在,我们全是功勋班组的一员。算是赶上了时代的好时候了。”
                  “行了,别废话了。”李宏不耐烦地打断了闲聊,“都搜完了没有?炮兵马上就要轰炸这里,我们得确保所有平民都清空。”
                  朱亦用脚踹开一扇门,门后的景象毫无生机:“这地方如果没被轰炸,想来风景不错,倒可以当个旅游景点。”
                  “但它是学校,是旧日本教育体系的一部分。军务部下了命令,要建立一个全新的日本。”李宏冷冷地说。他跨过一段断裂的台阶,走进另一片废墟,“我们要炸掉他们所有稍微有点历史意义的建筑,不论平民的还是贵族的。必须连根拔起。”
                  “我们是不是在搞去城市化呀”朱宏调侃了一句。
                  “我们又没把人全砍了。”李宏头也不回,“那些经过检查没问题的名胜古迹不都给他们留着呢吗?我们甚至还给那些日本人发低保呢,够仁慈了。”
                  鉴于羽丘女子学院在各种狂轰滥炸下实在是没有剩下什么比三楼更加高的东西,三人直接从三楼跳了下来,和班组里其他人会合。
                  “同志们,上车,我们回营!”李宏大步踏上步战车舱门,正准备钻进去,却忽然停下了动作。
                  他侧耳倾听,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飘入耳中。他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右手握拳横在耳边,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班长。”朱亦点头,“可能是某种留声机器。”
                  “不对。”李宏摇了摇头,神色严峻,“这是人声。”
                  他转头对驾驶员命令:“引擎熄火。”
                  “是!”
                  步战车的引擎声逐渐停歇,废墟间的寂静随之蔓延,歌声变得清晰了些。那是两道微弱的嗓音,低低合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歌。
                  李宏立刻掏出对讲机:“中坚幺拐呼叫中坚洞幺,我申请暂时延缓对八陆拐洞的炮兵轰炸。”
                  对讲机里传来回复:“收到,中坚幺拐,请问原因?”
                  “人道主义救援。”
                  “了解。但请尽快,炮兵队最多能等你们两个小时。”
                  “明白了。不过我需要更多人手。”
                  “一个十人工兵小组已向你们方向赶去,他们配有吊车。”
                  “明白了,谢谢!”
                  “请尽快。”
                  “是!”
                  “班长,声音就是从这下面传来的。”一名士兵用脚踩了踩脚下的水泥板,那是一块厚重的钢筋混凝土,构成了一个小小的穹顶,挡住了废墟之下的空间。
                  “这些预制板至少十吨重,就算咱们有外骨骼,也抬不动。”朱亦皱起眉头,环顾四周。
                  李宏沉声下令:“工兵小组马上就到,现在先把能搬的小碎块清理一下,节省时间。”
                  “是!”
                  士兵们迅速开始清理四周的瓦砾,每一块碎石都小心翼翼地被挪开。半小时后,工兵小组终于到达。一辆吊车缓缓开来,车轮碾压着碎石,发出低沉的轰鸣。
                  “李班长,请问需要我们做什么?”工兵小组的班长跳下车问道。
                  “把那块最大的水泥板吊起来。”
                  “明白。”
                  在吊车的引擎声中,那块巨大的水泥板缓缓被吊起,碎石簌簌落下。随着最后一道障碍被移开,昏黄的夕阳洒进废墟深处,映照出两个女孩的脸庞。
                  她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脸上沾满了灰尘,却显得格外安静,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
                  周围所有人,包括步兵班和工兵小组的成员,都默默站立,屏息凝神。这一刻,连远方战机的轰鸣和炮火的咆哮似乎都被时间凝固了。
                  “距离两个小时还有多久?”
                  “十三分钟,班长。”
                  “好吧,我们不能给炮兵队添更多的麻烦了。朱亦,朱宏,再下来一个人,我们得把她们送上担架。”
                  被点到名的两人立刻扛起担架,与一名工兵跳下废墟。他们小心翼翼地试图将女孩分开,却发现她们的双手紧扣在一起,几乎无法分离。
                  “动作轻一些,同志们。”
                  “是!”


                  IP属地:江苏14楼2025-01-08 19:23
                  收起回复

                    东京 大久保公园
                    东京的夜晚,笼罩在黑暗与寒冷中,零下三度的气温伴随着漫天大雪,将战后的大久保公园裹得一片萧条。
                    三天前,东协联合部队占领堪培拉,这场亚洲大战终于以东协的完全胜利结束了。在这场两年的大战中,东亚的每一寸土地上都过了火,从加德满都到札幌,从河内到堪培拉,在现代高科技武器的加持下,死亡人数粗略估计突破两千万,但在最终的最终,华夏以完全碾压的实力赢下了这场战争。这昭示着华夏至伟时刻的正式到来,人类文明的灯塔终于又一次的在东方升起了。
                    但东协不是前北约,在一切尘埃落定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鉴于大久保公园早已被太阳军发射的白磷弹烧成了白地,在工程部队的简单处理后,就成为了给周边平民最大的一个救济场。卡车一辆接一辆地驶来,从东协内部调拨的预制食品装满了货仓。这些食物虽在国内被视为次品,但在这里,却是生命的救星。这些物资会被简单的装进一个个塑料袋,以家庭为单位发放给这些已经在猫狗都被吃得看不见几条的东京城内挣扎了许久的平民。饥饿的人们排成长队,等待着那些由塑料袋装着的物资,等待着一碗热汤,盼望着这座连完整的窗户都没有几扇的破败城市的寒冬能稍稍暖一点。
                    素世站在大锅旁,用勺子舀起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小心翼翼递给面前瑟缩的女人。
                    “请拿好。”她轻声说道。
                    女人接过粥,却没有自己喝一口,而是低头把碗递给怀里的孩子。孩子的脸冻得发青,双手捧住碗,小口地啜饮着热粥,仿佛这点温暖能赶走漫天的冷意。
                    “谢谢。”女人低声道谢,声音细如蚊蚋,双手紧紧抱住那塑料袋,匆匆转身离去。
                    素世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摇了摇头,不由得想起战前的生活——那时,她的日子相当幸福,远没有现在这样绝望。枪声隐约从远处传来,素世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庆幸着自己没有如此悲惨的命运,又舀起一碗粥递出去,试图将思绪拉回到眼前。
                    “长崎小姐,有你的东西,从国内寄来的。”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素世抬头,看见李宏手上拿着一个防水袋,穿着他那画满功勋的外骨骼走了过来。他手里提着一个防水袋,随手递给了素世。
                    “当初没收的电子设备,现在交换予你。”
                    素世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她的耳机、手机、MP3等一堆早已落伍的设备。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它们塞进背包里,然后抬头看向李宏。他的目光扫过四周,确认一切秩序正常后,重新挎上枪,站到了附近的哨位上。
                    太阳终于消失在地平线下,夜幕笼罩东京。整个救济场只有几盏探照灯勉强撑起了光亮。透过灯光,可以看到那些破败的楼宇间残存的弹痕和废墟上的积雪。
                    “长崎小姐,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李宏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到了素世身边。
                    素世刚递出一碗粥,转头看向他:“啊,是李宏先生,请问吧。”
                    “你这个年纪,上战场是不是太小了?”李宏目光下移,落在素世左臂的绷带上。
                    “我们现在不在战场上。”素世把头发撩到耳后,又拿起一个空碗。
                    “但你总归是上过战场的。”李宏走近一步,指了指她的绷带,“我看了军务部和外务部发给你的证件,你才十七岁,还差半年才成年。当初第一天被分配到前线当翻译的时候,你居然非要坐在坦克顶上。我当时还提醒过你,整个排的伴随步兵没人敢这么坐,你偏偏不听,结果被狙击手一枪打下来了。”
                    素世没有反驳,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臂:“伤好了。”
                    李宏摇了摇头:“长崎小姐,你毕竟中了一颗法西斯的子弹,虽然只是擦过,但将来日本的日共政府一定会给你开证明,证明你是当年唯一一批志愿加入东协反抗太约暴政还英勇负伤的英雄之一啊,逢年过节的什么不都得给你来点慰问品。”
                    素世听得打了个寒颤,好像那颗子弹又射中了她一次。
                    她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知道我很年轻,但我自己选择了来到这里。您告诉过我,要学会接受。我接受自己所有的选择,好的或坏的。”
                    说完,她又舀起了一碗粥,但这次素世把碗给了自己,将勺子交给一名日共志愿者,自己找了个压缩饼干箱子坐下,慢慢喝起了这用敲碎的压缩饼干熬出来的糊糊粥。
                    “听说你之前去过后方的联合医院,你那些朋友还好吗?”李宏打破沉默。
                    素世点了点头:“嗯,都活着,但她们都变了。”
                    “我听说,你们之前是个乐队?”
                    “是啊。”素世看着火光出神,“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一起了。”
                    李宏叹了口气:“可惜了,我还想做你们的粉丝呢。”
                    “我们以前的歌也发布在了华夏的网络上,您有兴趣的的话可以听。”
                    素世勉强笑了一下:“乐奈现在每天拿着吉他,在各个伤兵营和救济站唱歌,大家都挺喜欢她的。”
                    “我见过她演奏了,她为什么要戴眼罩?”
                    “她的异色瞳,总有人误会她是瞎了一只眼,所以干脆遮住了。”
                    李宏又问:“那爱音呢?”
                    “还在帮灯学走路。”素世叹了口气,“她腿上的伤口炎症一直没消,崔医生切除了大量肌肉组织,她现在只能用动力支撑件走路。”
                    李宏低声补充:“是个伤兵用坏掉的外骨骼残件帮她做的。”
                    “是啊。”素世垂下眼睑,声音有些低沉,“可惜立希因为心理问题,暂时不能陪她。”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穿白外套的姑娘,她平时看人是不是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她的样子一眼望上去不是严肃就是生气。”
                    “那个姑娘够勇敢。”李宏笑了笑,“她居然敢向我开枪,反应快,果断得很,我挺欣赏她的。”
                    素世轻轻摇头,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喝了一口粥。
                    “还有”素世又向嘴里灌了一口水,“睦的肺划伤了,到现在还喘不过气。”
                    “我不知道那是,呃,初华和海铃呢?”李宏又问。
                    “她们睡觉的时候都不能熄灯,只要周围一暗,就会全身发抖。”
                    “至于祥子。”
                    “祥子她现在暴躁得很,她不是拿到了几个日共的册子吗,看了过后就每天和日共的人混在一起,看电视上枪毙天皇全家的时候都高兴的跳起来了,然后前两天她和日共那帮家伙在观点上有点分歧,把别人扑在地上摁着打,两下打别人一脸血,还想抢枪崩了人家,两个卫兵使劲拽才给拽开。”李宏接上了话
                    “她以前不这样的。”
                    “我还是想说打的好。”李宏咧嘴笑道,“日共的人都是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素世苦笑:“还有若麦,还是没消息。”
                    “我很抱歉。”
                    “不必抱歉。”素世将已经有些发凉的糊糊一饮而尽,放下碗,轻声道,“李宏先生,我能感觉到,我刚才说的那些答案都是您想听的,但您问的那些问题,其实都不是您想问的吧。”


                    IP属地:江苏15楼2025-01-08 19:25
                    收起回复
                      李宏挠了挠头盔,干笑了一声:“好吧,你看穿了。长崎小姐。”
                      “您可以直接叫我素世的。”
                      “那还是免了,我们之间的对话最好正式一点,人民军队政治建军,若是指导员怀疑你我之间有什么不正当关系的话,你连十八岁都没有,那我是百分之百的完蛋,那些政治委员和纪律部队在这种问题上从不含糊。
                      素世听了这样的回答,不由得捂住嘴,轻轻地笑了起来。
                      “我真正想问的是——你恨我们吗?”
                      素世怔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开始用纤细的手指整理起了自己那褐色的长发,又挫了挫脸,把自己整理得干净整洁了一些,抖了抖身上的旧式海军陆战队制服。她站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李宏:“我的结局和我的回答有关吗?”
                      “不会。”李宏笑了笑,“只是军务部希望知道答案。这个问题,当年苏联人没有问过德国人,美国人也没有问过伊拉克人,但是我们是东协,我们觉得,华夏人应该问一下日本人。实际上,你们这唯一一批三百个作为非战斗人员协助东协军队的日本人,每一个人都会有专人来向其提出这个问题。”
                      “我……”素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我说不清。” 说着,素世从日共志愿者手中拿过了勺子,开始向平民们派发新换上来的辣椒汤。
                      “那就是,又恨,又不恨。”李宏点了点头,“但我想说,你们应该谢谢我们。”
                      “你!”素世的手微微一抖,热汤溅到了手腕上,但她强忍着痛,没有让碗掉下。
                      “我理解,你曾经请求日共在清点平民时帮忙留意你母亲的消息,军务部也答应会关注。但到现在,仍旧没有音讯。”李宏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语调平静。
                      素世回头看向他,神情复杂,却没有接话。
                      “不过,我今天要说的不是你,而是你们。”李宏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的人群,最后落在她脚下的雪地上。他轻声问道:“在战前,你来过这里吗?在夜晚。”
                      素世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可至少日本战前有网络。我不信你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的。”
                      素世沉默了。她无法否认,也无法开口。
                      李宏继续说下去,语气中透出隐隐的愤怒:“我们进攻东京时,在这附近的不少风俗店里,发现了许多女人的尸体。她们的年龄比你大不了多少,有些甚至比你还小。她们的手臂上因为梅毒或者其他感染布满伤痕,身体上也有不同程度的自发性溃烂。”
                      他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经历过战争后,你也不再天真了。但我问你,你是否愿意想象一下,她们,即便在战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素世避开他的目光,脸色苍白。她用指尖捏住碗沿,指甲几乎要嵌入塑料的边缘,却仍旧一言不发。
                      李宏没有停下,他伸手指向远方,指向歌舞伎町一番街方向的灰暗天际:“那边的大火还没熄呢。那里的一家店,那贼眉鼠眼的老板是我亲自枪毙的,我们小队搜出来的那些尸体上的汽油是我亲自洒的,那房子里的炸药也是我亲自放的。不论那些人是自愿还是被迫,不论她们死前的灵魂如何,但在火焰中,她们都是纯洁的。”
                      他的语气一透着刺骨的冰冷:“引申一下也一样,虽然这一切与你本人,与长崎素世没有关系,也与你的小伙伴们没有关系。但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那些议员全家砍得一个不留吗?因为如果我们不清算这些人,他们就敢一次又一次地,把像你这样的人,把你的朋友们拉进深渊。”
                      素世咬紧了下唇,依旧没有回应。
                      李宏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一切本不该发生。如果日本不选择战争,你当然可以过上美好的生活。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们原本的生活,梦想,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太约体系的基石之上。而那基石,就是无数可能比你更年轻、更无助,但同样是人的人。为了让这些苦难不再发生,为了让更多的人活得更好,我们必须打碎它。那些始作俑者,早几十年前就该去死了!”
                      “可是……”素世低声开口,却又无力地咽下了后半句话。
                      “是,我们毁了你们的生活。”李宏的语气缓了些,脸上的坚硬似乎松动了一瞬,“如果仅以个人名义,我可以对你说声抱歉。但别忘了,有些人的天塌了,却让更多人的天亮了。”
                      “我还是没法说恨与不恨。”素世低下头,用力呼吸着冷冽的空气,仿佛这才能压住心头翻涌的情绪。她拿起一碗热汤,递给了站在面前排队的女孩。
                      “若麦,是你吗?”
                      那瘦小的女孩愣了一下,素世的声音唤醒了她眼中一丝微弱的光芒。但那光亮只维持了一瞬,便黯淡了下去。
                      “是。”若麦低声回答,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飘荡的细线。
                      李宏的目光落在若麦身上,他立刻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立即抓起了一包看起来更加重一些的物资塞到了面前这个女孩的手里。
                      “谢谢。”若麦低下头,轻轻地说了一句。“能再给一包吗?”
                      “不行,一切物资定量配给”李宏说完这句话后,他立即就从若麦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但她没有说更多的话,只是望了素世一眼,随后就把袋子提在手上,一瘸一拐地移到一边。
                      她的身体单薄得不堪一击,手紧捂着小腹,步伐歪斜,脸上还有淤伤。而她身后,三个男人站在人群中,目光贪婪地盯着若麦手中的塑料袋。
                      “素世,刚才那个女孩,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正在被胁迫。并且,她手有一直捂着小腹,走路挺不直,脸上有伤,身上的衣服过分的薄,神态不自然,同时步态严重变形,我有九成把握她近期受到了严重虐待。”
                      “李宏先生,若麦刚才的眼神绝对是在求救。”素世急促地说。
                      “收声,我盯着呢。”李宏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按住素世的肩膀,眼角的余光始终锁定若麦和那三个男人。
                      果然,若麦的物资被那三人强行抢走。她神情麻木地任由他们拿走袋子,身形摇摇欲坠,跟着他们缓缓走向救济场出口。
                      “来两个人向我靠拢。”李宏按下通讯器,语气冰冷,“这三个人不敢自己拿物资,绝对有问题。医务室准备接收伤员。”
                      他劈手拿过大勺递给了日共志愿者,又扯下一件军大衣塞给素世:“跟我来。”
                      四人走到救济场门口时,李宏快步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好,请问三位和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
                      中间的男人露出讨好的笑容:“我们是亲戚,一起的。”
                      李宏眉头微蹙,拿起男人手中的塑料袋,塞回若麦怀里:“那你们几个之间都是什么关系?能再详细说说吗?”
                      那男人的笑容僵住,眼神开始闪烁。他还想狡辩,却突然被李宏一脚踢飞,重重摔在地上。
                      “是你马了个头,畜生!”李宏怒骂。他一拳砸向另一个男人的脸,像一记重锤,直接将对方打翻在地。
                      拔枪,指向最后一个人的脑袋,动作一气呵成。“跪下!”他的声音震耳欲聋。
                      哨兵们迅速上前,将三个男人用扎带捆住。素世则冲过去,将军大衣裹在若麦身上。
                      “若麦,她好轻,身上也好烫……”素世声音颤抖,几乎快哭出声来。
                      李宏将若麦抱起,转身大步向医务室跑去:“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幸好,我们可以相信老崔和东协的医疗技术。”
                      素世追上去,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哽咽:“李宏先生,我现在理解你们了。有些人,确实应该对你们说一声‘谢谢’。”
                      李宏回头看了她一眼:“所以说,对于我的问题,你的答案是?”
                      素世抬起头,灯光映在她的脸上。
                      “那就……不恨吧。”


                      IP属地:江苏16楼2025-01-08 19:28
                      收起回复

                        让我们把时间往前倒一点
                        日本 群马县
                        在元弘行动这种筹划完备,并且有一方呈压倒性实力的登陆战中,仅从一点登陆是不可能的,军务部在出动了三千架战机,进行了数万架次对日轰炸后,还策划了四路进攻。其中,最精锐的部队已经挺进到了横滨,开始给日本法西斯政府敲丧钟了。稍差一点的也挺进到了札幌周围,开始刨太约小丑的根了。
                        然而,既有精锐,也有不那么精锐的部队。在东亚高压的地缘环境下,这批士兵被快速征召,仅完成了基本训练,便被送往前线。他们虽比日本自卫队强上一筹,但与那些第一批登陆四国、第二批夺下九州、第三批攻入北海道的精英相比,却显得差距明显。他们是最后一批出发的部队,从富山县登陆后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抵达距离东京约百公里的群马县。
                        即便如此,他们也是这场战争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胡晋握着手中的步枪,惆怅地望向东京的方向。他原本可以作为第一批登陆四国的部队踏上滩头,但就在临出发前,军务部在老兵部队里下发了通知,征集志愿者前往新编部队担任骨干,说一上岗就能当班长。胡晋毫不犹豫地报了名,然后毫无意外的选上了。然而,临行前,原班的战友们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他,仿佛在看傻子。
                        如今,他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当他的原部队已经攻至横滨,战功赫赫时,他却拖着这几个明显没有精气神的兵,东奔西走,打的尽是些打杂的活。枪都没开几回,军功当然也是一个都没攒下。
                        “呸。”胡晋吐掉嘴里的草杆,目光落回营地,“草,早知道就听李宏的了。他现在指不定已经大杀特杀了,老子干嘛跑这儿挨寂寞呢。”说着,他站起身,拍了拍军装上的灰尘,又该巡哨了。
                        “班长,咱今天任务还不错,给炊事班放哨!一会儿他们熬好饭,咱们还能第一个吃!”班里的刘俊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草,”胡晋挥手打断他,“一天天的就知道吃。”虽然话里满是不耐烦,但他还是迅速抓起步枪,“快点走,别让那些站岗的家伙打瞌睡,要是敌人把锅给炸了,咱可真吃不上了。”
                        其实,这种情况基本不可能发生。那些早些时候被赶出群马、逃向东京的自卫队,早已在轰炸中溃不成军,别说反扑了,连补给都成问题。而炊事车旁的两辆“奔涌者”两栖坦克也不是吃素的,它们强大的火力可是营地安全的重要保证。
                        “站住,口令!”
                        “大执政官思想,回令!”
                        “永放光芒。不错嘛,没睡着。”胡晋点了点头。
                        “班长,咱在国内确实不着调,但在战场上还是知道分寸的。”哨兵咧嘴一笑,显得有些得意。
                        “嗯,保持住。”
                        “开饭喽!”何康,班里的另一个兵,背着一个巨大的保温箱跑了过来。“班长,炊事班那边见我们今天放哨,特地给我们多打了几份,有红烧肉。”
                        “我一闻这个味就知道,是咸的。”胡晋不由得捂住了脸。
                        “有什么问题吗。”何康不解道。
                        “我原部队都是江浙的兵,在那儿,红烧肉是甜的。”胡晋又放下了手,“还有,你现在给它背过来干啥?咱要下哨才能吃饭呀。”
                        “哪......”
                        “哎呦,算了吧,先给他放边上的草丛里,反正有保温箱,几小时内冷不掉,过一会下哨,全班人一块吃。”
                        “是。”何康立即麻利的把装满了食物的保温箱放到了草丛里,随后跟上了胡晋和刘俊的步伐,三个人相跟着,走向了下一个哨位。
                        “那两个暗哨也没问题,还有半个小时。”
                        三人终于巡完了哨,胡晋已经在心中敲定了全班人的开饭时间。突然,耳机里传来了哨兵的声音。
                        “哨长,01暗报告,草地里发现不明响动!经红外线无人机和夜视仪确认,是一个正在匍匐前进的人,位置在04标志物附近,请立即处置!”
                        04标志物?
                        哗啦,哗啦
                        那不就是这吗!
                        胡晋眉头一跳,窸窸窣窣的响声随即传来。他迅速拉动枪栓,与刘俊、何康组成搜索阵型。而实际上也没有什么需要搜索的,又很明显的,有一只纤细,苍白,又或者只能称为瘦骨嶙峋的手从草里伸了出来,搭上了饭箱的盖子。
                        “举起手来,缴枪不杀!”胡晋大声呵斥,他入伍前学过日语,刘俊和何康也赶紧有样学样。
                        草丛里蓦地站起一个人。借着微弱的月光,胡晋看清这是个女人。她有一头蓝发,个头相对高挑,却瘦得脱相。原本精致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嘴里还叼着草叶子。还没来得及举手,女人就摇晃了两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班长,这是饿的!”刘俊赶紧蹲下查看。
                        “我没瞎!”胡晋皱着眉头,转身命令道:“何康,去保温箱拿一份饭出来!她只要还能吃得下东西就还有救!”
                        “是!”


                        IP属地:江苏17楼2025-01-08 19:29
                        收起回复
                          ......
                          “好了,不许吃了。”胡晋把饭箱的盖子“啪”地一声合上,动作干脆利落。他的目光扫过面前的蓝头发女孩——不,经过细看,这根本算不上女人,顶多是个稚嫩瘦弱的女孩。她的年纪或许只有十五六岁,可刚刚硬是吃下了两份军人标准的饭菜,再让她吃下去她百分百会撑死。
                          然而,这个女孩似乎对食物还有着不舍。她的手缓缓伸向饭箱,眼里透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渴望。
                          “嘭!”何康举起枪托,重重地敲了一下饭箱。女孩的手猛地缩了回去,动作像一只被人呵斥的小猫。
                          胡晋见状,叹了口气,拍拍女孩的肩膀,然而他的手触到的只是瘦骨嶙峋的肩胛,“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平静。
                          “山田。”女孩抬起头,声音有些发颤。
                          “山田什么?”
                          “山田凉。”
                          “多少岁了?”
                          “十六。”
                          “哪里来的?”
                          “东京。”
                          “东京哪里?”
                          “下北泽。”
                          胡晋听到这里,眼神微微一变。他拉了下枪栓,“不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一个未成年女孩,什么装备都没带,能从东京跑到这里?全程步行,一百多公里路程,穿过重重封锁线,还能安然无恙地抵达我们的营地?”
                          女孩立刻用手护住了头,身体蜷缩得更紧了,像是在努力躲避可能到来的子弹。她的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别开枪,别开枪!”
                          “解释。”胡晋的声音不容置疑。
                          “东京城里……那些人都已经疯了!”山田凉的声音哽咽了,语气中夹杂着恐惧与绝望,“他们把所有的粮食都搜刮走了,抓了很多人去……去当兵!还把军事设施藏在平民区里。爸爸妈妈都被抓走了……我怕他们也会来抓我,所以我就跑了。”
                          “所以说东京城内正在发生严重的人道主义灾难。”胡晋皱起眉,目光却没放松,“那你又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我……”山田凉低下头,指了指自己满是伤痕的膝盖和手肘,“我在战前就经常没钱吃饭,所以知道哪些野草可以吃。我一路都避开了军队,不敢靠近人群,在人多的地方我都是爬过来的,走了十几天才到这里。”
                          胡晋的目光落在她的膝盖上。那里皮肉早已磨破,露出了血迹斑斑的伤口,甚至有的地方结了厚厚的血痂。看她这副模样,还真像是挨过不少苦头。最重要的是,她的回答毫无破绽。
                          “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感觉自己要走不下去了,才想着来这里找点吃的……”山田凉的声音越来越弱,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
                          胡晋缓缓放下枪,身后的刘俊和何康也随即跟着松了口气。
                          “行吧,那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过来。没有必要用偷的方式。”胡晋看着她,胡晋放下了枪,另外两人也一同放下。
                          这时,耳机里突然传来通信员的声音:“胡晋同志,连长要求你将非法闯入人员带到连部,他和指导员要亲自过问。”
                          “收到,正在转移人员。”胡晋按下耳机,随即转头对山田凉说:“还走得动吗?我们连长想见你。”
                          谁知这话一出,山田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噩耗。她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恐惧,连连往后退:“不……不!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求求你们!”
                          胡晋看着她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就知道现在的日本自卫队怕是和差不多和蒋介石的国民党是一个纪律的了:掠夺、杀戮、践踏……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几分:“你怕什么?人民军队干得出那些禽兽行径的,早一百年就枪毙掉了。”
                          说完,他弯下膝盖,将山田凉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来,别怕。我带你去连部,见过我们连长后就能安心了。”
                          “别、别……”山田凉挣扎着,可无奈力气太小,最终只能任由胡晋和刘俊一左一右地架着她往连部走。末了,胡晋还不忘回头对何康交代:“对了,把轮班的哨兵带到哨位上去,让我们的人下哨,然后把饭发了。”
                          “是!”何康迅速应声,然后朝着哨位的方向跑去。
                          月光下,胡晋一行三人渐渐远去,留下身后沉寂的哨位与微冷的风。


                          IP属地:江苏18楼2025-01-08 19:29
                          收起回复

                            东京城 世田谷区
                            毫无疑问,新时代的大东亚战争是一场全面的总体战。不论你是谁,不论你是什么职业、性别或地位,战争都将你卷入其中,没人可以置身事外。
                            然而,日本法西斯政府将人拉进这场战争的方式可就太反动了。
                            东京,这座世界上人口密度最高、规模最大的城市,成了现代战争最复杂的战场。没有人敢断言攻下东京该采取怎样的策略。经过长达四十八小时的火力准备后,军务部决定发动试探性进攻。这是一次在迷雾中摸索的探索,更是一次不可避免的血腥交锋。然而,东京北部的包围圈尚未合拢,南部和西部的太约部队又被压缩在城区内,这场攻坚注定艰难无比。
                            “前进,前进!敌人送去见大执政官!”
                            “万岁!”“满塞!”
                            成群的解放军和太阳军士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向街道冲锋。乍看,这是赤裸裸的以人命对抗火力,但每一个战士的行动实际上都经过了精密设计。他们利用掩体逐步推进,而一旦敌人暴露火力点,前线士兵便迅速后撤,为空军和远程炮火指示目标。随后的爆炸如烟花般在城区绽放。然而,这样的战术也只有在突破即将实现时才会采用。更多时候,漫天的无人机则充当战场的“千里眼”和“杀手”。
                            但是对于挨打的那一方来说,这种情况就相当不美妙了。
                            虹夏伏在地板上,咬紧牙关,用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坦克的轰鸣让整座建筑抖了又抖,每一次爆炸都让她的身体下意识地蜷缩得更紧。刚刚,几架黑剑无人机清理了附近街道,外面的景象已不堪想象。虹夏既不敢看,也不敢想,她害怕得甚至无暇感受到恐惧——一发28A的杀爆弹精准命中楼体,爆炸的冲击让整幢建筑再度一阵摇晃,墙体剥落,尘土弥漫。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虹夏当然不可能是自愿来到这个战场上的。战争爆发前,星歌就在starry储备了大量的食物和水。从炸弹铺天盖地的落下的那一天起,星歌就带着她在自家的Livehouse中躲避战火。地下室的结构也不负两人的期望,经受住了数次铁炸弹的冲击,但一天前,新风系统罢工了。可外面的枪炮声一直没有停息,星歌作为姐姐,也是作为世上最爱虹夏的人,决定以身犯险,自己出去检查一下外部的设备有没有修复的可能性,而虹夏眼睁睁地看着姐姐走出门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虹夏没有办法,她知道姐姐肯定是出事了。地下室的空气越来越浑浊,虹夏再也不能忍受这令人窒息的环境。她鼓起勇气,走上地面,迎接那似乎已经不属于她的天空。满目疮痍的街道上,硝烟弥漫,废墟堆积。就在她战战兢兢地绕到新风系统外机位置时,一只粗糙的大手猛地抓住她,将她狠狠扔进了一辆卡车后箱。
                            虹夏的脑袋撞在车厢上,五脏六腑仿佛被震得错了位。几分钟后,更多的人被扔了进来。没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但她很快明白了。在一间破败的二层小屋里,押送他们的四名自卫队士兵和一名穿米色便服的女人,逐一将炸药背心套在抓来的平民身上。每个人都被枪口逼着冲入街道。有个眼镜男稍微犹豫了一下,脑袋就被打开了花,温热的血溅到虹夏的脸上,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是一枚“弹药”。
                            总共十几个人被驱赶着冲出掩体,而外面的机枪火力网却如死神的镰刀般挥舞,没有几人能冲过五十米的距离。而那么多人命换来的“战果”,不过是炸断了一辆坦克的履带,那辆坦克转瞬便被敌军的装甲维修车拖走。虹夏的脑袋里混沌一片。她无法理解,为什么非要用人命去填补这场战争的深渊。反坦克炮呢,反坦克火箭呢,自己方的坦克呢,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人白白的去死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里的人越来越少,直到除了那五个拿着枪的家伙以外只剩下虹夏一人。她蜷缩在墙角,抱着双膝瑟瑟发抖。当一名士兵拿起背包炸弹向她走来时,她惊恐地摇头:“不!不要!求求你——”
                            士兵无动于衷,只是举起了枪托。
                            “抱歉,日本需要您的牺牲。”
                            枪托重重落下,虹夏眼前一黑。冰冷的背包炸弹被绑在她胸前,而头上的鲜血流得模糊了她的视线。就在这时,一阵机械的嗡鸣声传来,一架自爆无人机从窗户飞了进来。
                            求生的本能让虹夏向旁一滚,用面前这名士兵的身体做掩体。屋里的另外四个人也做出了躲避姿势。而面前的这个士兵呢,他并没有目视到自爆无人机,仅凭声音也不足以判断出躲避的方向,实际上他都没有什么动作,随着一声爆炸,这个人就向虹夏倒了过来,他的半个脑袋被削飞了。
                            或许是被爆炸激了一下,又或是为了那一丝再次见到星歌的可能性,又或者只是为了活下去。虹夏趴在血泊中,忍住疼痛,飞速的从尸体上夺过了引爆器,颤抖着站了起来。
                            “你们要是有胆子就开枪打死我!”她对着角落里的四人咆哮,双手紧紧按住引爆器。“我保证,在我死的那一瞬间会把这玩意按下去,大家都在一个房间里,一个都别活!”
                            房间里的人愣住了,面面相觑,枪口却没敢再动。就在这时,一连串密集的枪声撕裂空气,房门被轰开,几个穿着绿色军装的身影冲了进来……


                            IP属地:江苏19楼2025-01-08 19:29
                            收起回复
                              两分钟前
                              “班长,检查过了,那具在巷子里发现的尸体为女性,黄色头发,年龄大约三十岁,死亡时间一天之内,衣服被扯碎,皮下见大量淤血,同时颈部有掐痕,口鼻有血,应该在死前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何康不愧是班组里的“大力士”,扛着一具尸体从巷子里飞奔而来,声音不小地向胡晋汇报。
                              “我草,你小点声!”胡晋连忙摆出一个收声的手势,“还有,你脑子有坑啊?让你检查一下尸体得了,你给她扛过来干嘛?赶紧扔了,准备攻击!”
                              “我看她生前应该也是个体面人,觉得不能随便扔那儿。”何康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尸体沿墙根放下,一边熟练地拉了枪栓。
                              “刘俊,无人机怎么样了?”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飞。”
                              “好的,同志们!”胡晋扫了一眼班组的成员,低声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摸到这里。据侦查,待会儿无人机爆炸后,小楼里大概有五个人,其中包括一个非武装平民,而我们有十个人。咱们的任务就是把他们拿下,一个人都别死,明白了吗?荣誉等着我们呢。”
                              “是,班长同志!”众人齐声低应。
                              “按预定计划行动。”
                              “是!”
                              不得不说,这帮人虽然平时都不太正经,但专业素质毋庸置疑。刘俊快速操作无人机,精准引爆,一下就炸死了一个武装分子。何康立刻端起班用机枪,对准门口喷吐出一连串火舌,弹雨穿透了破败的木门,屋内的四个敌人猝不及防,被瞬间打穿了三个。
                              “冲!”胡晋抬起他那垫了钢板的军靴,一脚踹开被机枪摧残得摇摇欲坠的门,几个战士鱼贯而入。房间里剩下的女人还举着枪,但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被胡晋和战士们一轮短点射掀了脑壳。
                              “举起手来!”胡晋大吼,战士们迅速散开,两人警戒门口。有人刚要扔手榴弹,被胡晋挥手制止:“冷静!别乱丢东西!”他知道,班里的人一激动,别说手榴弹,火箭筒都可能招呼上去。
                              房间一片狼藉,硝烟弥漫。角落里,虹夏扔下了手里的遥控引爆器。她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脸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看上去惊魂未定。
                              “医疗包谁带了?去处理一下!”胡晋一边吩咐,一边按下通讯耳机。
                              “勾三报告,已按预定计划拿下两幺洞勾目标。”
                              “勾三,洞幺确认,原地固守,等待下一步指示。”
                              “是!”胡晋应了一声,然后对班里的人说道:“就地防御。”
                              众人迅速搬动家具,构筑了一道简易的防御阵地。胡晋走到地上几具尸体旁,补了几枪,确保敌人无一活口。随后,他转身走向虹夏,蹲下身,用流利的日语开口道:
                              “小姐,你的名字?”
                              “虹夏……伊地知虹夏。”少女抬起头,虚弱地回答。
                              “好的,伊地知小姐,这一切对你来说都结束了。我们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胡晋语气尽量温和,试图安抚眼前这个惊魂未定的少女。
                              他站起身,看着外面的步兵而伴随装甲力量缓缓的通过街道,却听到虹夏颤抖的声音。
                              “哪个……”
                              “嗯?我是胡晋,你可以叫我栗林先生,这是我学日语时给自己取的。”
                              “栗林先生,您和您的战士有见过我姐姐吗?”她眼中流露出些许希冀,手舞足蹈地比划道,“她和我长得很像,头发也是黄色的,只是比我稍大一些……”
                              胡晋听着,脑海里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别是这么地狱吧……”
                              他挥手招呼何康:“把你扔在门口那尸体扛进来,不,用抱的,轻点。”
                              “是。”何康也打量了一下虹夏的样子,他知道发生什么了。
                              一分钟后,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具被发现的遗体抱了进来,动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轻柔,仿佛手中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是一个脆弱的生命。
                              “伊地知小姐,我们很抱歉……在这栋楼后面的巷子里,我们……”胡晋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少女已经僵住了。
                              “姐姐!”
                              虹夏失声尖叫,声音里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她瘫坐在地上,仿佛瞬间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但下一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遗体爬去。那遗体——星歌,正是她描述过的姐姐模样:有着和她相同的黄色头发,整个人却因死后的僵硬而显得无比冷漠和疏离。
                              “姐姐……你不要吓我……”虹夏的手颤抖着,将星歌抱入怀中。她的声音破碎而哽咽,几乎每一个字都在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你醒醒啊……我们还要继续……继续把Starry运行下去……我们还有乐队……还有好多事……”
                              虹夏的双手紧紧环抱着星歌,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砸在星歌已经冰凉的脸上。她几乎昏厥,但依然在哭泣,几乎无法呼吸。
                              “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然而,星歌的回应只有冷冰冰的沉默。她的身体僵硬,她的面容苍白无神,她的灵魂早已离去。
                              胡晋房间的窗帘扯了下来,递给了虹夏,然后他用手一抹,帮星歌合上了眼,又掏出了湿纸巾。
                              “小姐,你应当让你的亲人在去见天照的路上走得有尊严一些。”
                              虹夏抬起泪眼看着他,嗓子因为剧烈的哭泣而肿胀得说不出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接过窗帘,颤抖着把星歌包裹起来。胡晋递来湿纸巾,她又接过来,无声地为星歌擦拭着脸上的血污,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
                              此刻的星歌,在虹夏怀中,仿佛只是熟睡了,像从前无数个温馨的清晨一样,仿佛随时可以醒过来,微笑着拥抱自己的妹妹。
                              班组的战士们全都沉默了,没有人再开口。这一切让他们的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星歌并没有死于战火,没有死于疾病,而是死于战争的另一面,那深渊般的人性扭曲。是这场战争让秩序崩塌,让最卑劣的欲望趁虚而入。现在他们明白了这场战争的真正意义——东协会保证这种悲剧不会重演,至少会竭尽所能。
                              “军务部命令,全线撤退至东京城外。”胡晋耳机里响了一下,最新的命令抵达了。
                              “同志们,准备撤退!”
                              “什么!”刘俊腾地站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可置信:“我们明明打到这里了!我们明明胜利了!为什么要撤退?”
                              胡晋抬手制止了他的抱怨:“就这条街区,我们连就损失了十几号人,配合我们的太阳军的两个连,兵力都打了对折。损失太大了,实在打不下去,军务部应该另有打算。”
                              战士们默默地开始收拾装备,准备撤退。这一次,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
                              胡晋蹲到虹夏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小姐,我们该走了。等到了后方,你姐姐的遗体会妥善处置,到时候我们会留时间让你好好和她告别。”
                              说完,他站起身来,转头对何康下达了命令:“何康同志,你的机枪我帮你拿着,班里的战士会帮你背弹药和其他杂物。你负责带好她姐姐的遗体,就像你说的,她不该随便被扔在哪儿。”
                              “是。”何康毫不犹豫地接下任务。他又脱下自己的军装外套,盖在星歌身上,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的遗体。
                              虹夏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自己的姐姐。她的嘴唇颤抖着,双眼已经红肿,但泪水依然止不住地滑落。
                              外面,士兵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坦克和装甲车的履带碾压着地面,发出低沉的轰鸣。远方的炮声隐隐传来,仿佛提醒着这里仍是战场。而在这些声响的背景里,有一个人,静静地,无声地,独自呜咽着,哭泣着,悲伤着。
                              那是一个失去了最重要之人的声音,是痛彻心扉、难以为继的哀鸣。


                              IP属地:江苏20楼2025-01-08 19:30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