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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也是二创】当微小日常遇上烈焰升腾【三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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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叫“西部边缘城”,实际上这里没有名字。比起专员辖区,这里更像一个九龙式的“叠叠乐”城市。建筑层层堆叠,空间拥挤不堪,但仍吸引着一批又一批怀揣现代生活憧憬的人。他们被东京墙阻隔在外,无法进入专员辖区内部,只能遥望那边高楼林立的繁华世界,仿佛能从中找回一点战前生活的影子。
这里虽然由稻川会这样的黑帮势力掌控,但却出人意料地维持着一套自成体系的秩序。凭借专员辖区的电力供应,边缘城得以保存更多的现代化设备,街上的灯光也不至于全部熄灭。尽管黑帮、雇佣兵和各种非法交易充斥其间,许多人却宁愿留在这里,哪怕仅仅是因为这里能给他们一种近似文明的假象。
凉带着乐奈走进了一个地下舞厅。与周围破败的环境相比,这里的建筑明显用心许多——墙壁由整块水泥浇筑,支撑结构用的是完整的钢梁和铁板。然而,门口的守卫却显得松懈,凉背着轻机枪径直走进去,竟无人拦阻。
摄像头捕捉到了过道两侧一的一群舞女,但这也只是一种比较好听的说法罢了。就凭借着她们满身的刺青,搔首弄姿的动作以及身上实在称不上是多的布料,用脚趾头想就能知道她们是干嘛的了。
“好可怕……”灯的声音从频道里传来,透着一丝颤抖。心理纯洁的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怕什么?这个通讯频道里面三个人,再算上山田小姐,也只有你一个人在害怕。”李宏放下手里的文件,语气淡然,“战前的日本也没消灭过妓女,这种情况比比皆是,只是你那时候生活在光鲜的地方,从来没关注过她们罢了。”
灯的声音弱了几分:“如果我在战后流落到这里,会不会……也……”她不敢把话说完,脑中浮现出可怕的画面。
“你不会。以你那胆小的性格,你只会在第一次所谓的交易结束后就把自己撞死在地上。”李宏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你应该感谢东京墙的存在,让你还能生活在一个有尊严的地方。墙外的生活不是你能承受的。”
灯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爱音……她也……”
“别胡思乱想。”李宏打断她,“爱音和那些像鬼一样的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当然,她很少主动联系你的原因就是她不希望你为她担心。”
灯的心情复杂至极,选择不再追问。
凉和乐奈穿过走廊,走进了舞厅最深处的一间大厅。与外面的喧嚣不同,这里播放着柔和、静谧的音乐。大厅中央的舞台上,灯光温暖而柔和,聚集了许多人。他们没有吵闹,也没有喝醉撒泼,而是默默注视着舞台上的一个女人。
那是爱音。
她的粉色长发比十年前更加飘逸,身穿一件朴素却干净的长裙,裙摆随着旋转的舞姿微微飞扬。她的动作流畅自然,不带一丝多余,宛若溪水潺潺,却又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倔强与淡淡的悲伤。但更加重要的是,这种舞蹈让所有观众都感觉自己仿佛还是一个文明人,仿佛十年前那场残酷的大东亚战争从来没有发生过。
“据我所知,千早小姐以前是不会跳舞的。”李宏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怅然,“当我从军官学校毕业回到专员辖区后,她就会了。我不忍心问她是怎么会的。”
他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叹了口气:“百年前,有一位伟大的作家说,中国人最爱干的两件事就是拉良家女子下水和劝风尘女子从良。前者我自认为没做过,后者嘛,我可是一直在做。”
舞台上,爱音的舞蹈渐入尾声。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与美感,她向观众鞠了一躬,全身没有被衣物覆盖的地方都干净整洁,不带一丝刺青或伤疤,与台下的肮脏混乱形成鲜明对比。
“美人舞如莲花旋,美人舞如清泉涧。”李宏感叹的声音在乐奈脑中响起,“世人见之惊且叹啊。”
乐奈举起了手,周围人群中也有不少人举手,甚至有人挥舞着钞票,喊着“再来一个”。然而,身材纤细的乐奈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她的一米五身高使她的举动有些滑稽。
爱音注意到了她,在舞台上站直了身体,双手拍了拍:“今天结束了,各位。”
“别吧!”
台下有人表达了不满,但是随即就在其他更多人恶狠狠的目光以及几把枪的瞄准下闭上了嘴。
爱音转身走入后台,观众渐渐散去。凉一口喝干了清酒,带着乐奈迅速离开。他们身上的干净衣物和清爽气质吸引了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乐奈下意识护住了背后的冷链箱,右手摸向腰后的手枪,却被凉按住手腕,示意她冷静。
“别轻举妄动,这地方不需要再惹事。”凉低声说。
“乐奈,她不会有事吧?”灯问李宏。
“我觉得难说,你们这些人的父母都把你们生的太好了,那个雇佣兵也是。有一具称得上是美丽的躯体在文明社会里是一种优势,但在墙外边可就不见得了。”李宏中校立即回答。他又接通了乐奈的通讯,“现在走到建筑外面,从侧边的楼梯上楼,三楼的第二间房子,走进去。”
在李宏的指引下,凉和乐奈来到一栋建筑的侧楼梯,攀上三楼,找到第二间房门。
房门外,地面和墙壁比周围整洁了许多,显示出主人用心的打理。即使在废土上,这种干净整洁的氛围也显得弥足珍贵。
门开了。
爱音站在门口,仍然穿着那件十年前从城里带出的格子连衣裙。尽管经过无数次清洗,裙子的花纹早已褪去,布料边缘也磨出毛边,但胸口那一大块暗红的污渍依旧清晰,那是血迹,无论怎样洗也洗不掉。
“千早小姐,近来可好?”
李宏的声音从乐奈身上的扬声器传来。爱音听到后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站直身体,向乐奈深深鞠了一躬。
乐奈连忙后退,慌乱摆手:“别这样!”
“不用躲。”李宏的声音悠然,“她是在向我行礼。如果没有我,她早就被人玩烂,得了满身脏病,然后死在不知道哪个垃圾堆里了。我觉得,我有资格接受她的鞠躬。”
爱音抬起身来,神色依然带着几分焦虑:“李宏先生,您怎么让乐奈这个墙里的人来了,废土上太很危险了。”
“我自愿在废土生活了七年,”乐奈把冷链箱从背上卸下,语气里透着几分倔强,“早就不是一朵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了。”
李宏笑了笑,随后说:“还有一个人想跟你打招呼。”
“嗨……”扬声器里传来一个带着迟疑的声音,是灯。
“这个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李宏调侃。
爱音顿时愣住了,随即双手捂住嘴,眼中充满慌乱:“灯!你……你都看到了?”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似乎不敢面对对方。
“灯在一天前上吊了,好在我及时救了她。”李宏淡淡道,“千早小姐,你要明白,墙内的人多数理解废土的真实模样,所以不要觉得自己低贱。陪伴一下自己的朋友吧,至少,灯发给你的消息要回。”


IP属地:甘肃96楼2025-01-08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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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音哽咽着,伸出手,似乎想要抱住灯,可她抓住的只是空气。灯的声音只能通过通讯传来,宛如幽灵般触不可及。
    李宏开口打破了尴尬:“先注射吧。保温箱的电源有限。”
    听到这话,乐奈回过神来,转身将冷链箱打开。寒气顿时涌出,凉见状,默默从背后取下机枪装上弹链,走到门外开始警戒。
    “你现在看到的那一堆小瓶子还有那些小药丸都不是给在这里用的,看到边上那个小盒子吗?”李宏的声音带着指引,“密码是9527,打开它。”
    乐奈照做,打开盒子后发现里面是一堆药片,米诺环素、阿奇霉素、多西环素等抗生素应有尽有。但盒子正中央,一支装在玻璃瓶中的药剂吸引了她的注意,上面满是看不懂的英文。
    “我相信你会用注射器。将那瓶药剂注射给爱音。”李宏简洁地命令。
    “这是什么?”乐奈和灯几乎同时问道。
    “等注射完再告诉你们。”
    乐奈将药剂从盒子里取出,放在手中稍微捂热,等到温度与体温接近后,她熟练地用注射器将药液抽满。回头时,爱音已经躺在椅子上,袖子挽到肘部,露出布满伤痕的手臂。她用酒精棉片在自己的手肘内侧抹了抹,随后闭上着眼睛,咬紧牙关,身体微微颤抖。
    “她晕针。”乐奈心中一动,但没有多言,轻轻拍了拍爱音的手臂,用最温柔的方式将针头刺入静脉,将药剂缓缓推进。
    “爱音……”灯忍不住想开口,却被李宏迅速切断了通讯。
    “你要是当面问她那就情商低了,这种问题要放到私下里,只有两个人的场合问。或许你过段时间可以给她发消息。”李宏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快,“那些伤痕实际上遍布了她的全身,是在我不在日本的三年里留下的。爱音很少与你通信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低贱了,你可得包容她。”
    好了吗?”爱音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
    注射结束,乐奈轻轻拍了拍爱音的肩膀。爱音颤抖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乐奈温暖的笑容。
    “结束了。”乐奈柔声说。
    爱音的紧绷终于松懈,泪水夺眶而出。她起身抱住乐奈,二人相拥而泣。这在废土上,是一种奢侈的温情。
    李宏好好地教育了一下灯,试图在她那有点迟钝又有些软糯还带点天真的脑袋里塞入一点有关废土上的常识。见到注射结束了,他立即开始解释打进去的那一管东西究竟是什么。
    “刚才注射的,是兰尼帕博制剂。”李宏开始解释,“一种艾滋病疫苗,真正的疫苗,每半年注射一次。这是根据在美国艾默里大学废墟找到的资料开发的,由吉利德人民制药集团生产。这也是极少数美国人目前还比我们东协先进的地方了。”李宏顿了顿,“这个箱子里其他的各种抗生素什么的,所有东西加在一起都没有刚才那一管东西的十分之一贵。”
    “李宏先生,”爱音站起身,再次向乐奈深深鞠了一躬,“让您破费了。”
    “不用谢我。”李宏语气轻松,“我只是让东协的仁慈更加的细致入微了那么一点。”
    “之前送药物的不是法务部法警吗?怎么今天换人了?”爱音试探着问。
    “丰川祥子出了点事,需要避风头,我暂时不宜调动法务部的力量。”
    “是北部城墙区的袭击?”
    “有关,但不是主要原因。”李宏没有多解释。“乐奈,把注射器砸了。”
    乐奈立即起身,把注射器踩在脚下来捻动。很快,注射器就彻底粉碎,针头也扭成了麻花。
    爱音的眼中透露出了一丝惋惜。
    “我警告你,不要想着把这种工业品卖给那些贩子,你知道他们会把注射器拿去干什么,你也知道我对那些嗑药的是什么态度。”
    爱音点点头,没有再追问,而是拉开帘子,露出里面的双人床。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呼吸微弱,陷入沉睡。


    IP属地:甘肃97楼2025-01-08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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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希!”
      乐奈下意识地轻呼,刚想伸手去摇醒床上的女孩,却被爱音一把按住。
      “嘘……”爱音将手指放到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立希的状况,还有办法吗?”爱音低声问道,语气空寂,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透着深深的绝望。她并没有看向乐奈,而是仰着头,像是对着空气提问,但声音最终传到了李宏的耳中。
      “我已经带着她十年了,十年来,她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神智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爱音说着,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痛苦的表情,她捂住自己的脸,眼泪从指缝中滑落,“我不知道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了……”
      乐奈无言,她轻轻蹲下,为立希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秀发,又仔细拉平女孩微皱的衣领。床上的立希沉睡得安详,却透着一种破碎的虚弱。
      屋内安静得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四个人,两人坐着,两人躺着,仿佛都在等待着李宏的回答。
      终于,长久的沉默被话筒里一个沉重的声音打破。
      “我只有不是办法的办法。”
      李宏的语气缓慢却坚定,他开口道:“以稚名小姐目前的精神状态……确实,活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她的精神状况已经崩塌到分不清‘死’这个概念。如果连‘死’都无法理解,那‘活’还有什么意义?”
      爱音猛地止住了哭声,抬起头,眼中带着惊慌:“那您也不能让我直接把她丢到城外吧!那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说要直接杀了她。”李宏在平板上敲击了几下,将一份巨大的资料文件传输到爱音的电脑上。“但实际上……也差不多。”
      爱音的呼吸猛然一滞,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衣角。
      “十年前,她姐姐的死对她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冲击。用一种不完全准确的说法来说,那个时候,真正的立希就已经死了。”李宏的声音冷静,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但她依然有清醒的时候,而只要她的理智还在,就有可以操作的空间。”
      房间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宏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利用她清醒的时候,根据所有人对立希的认知,把这些信息通过心理学技巧输入她的大脑。这样,便可以在她的意识中‘重建’一个符合我们记忆的立希。”
      “这能行吗?”爱音语气中充满希望,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当然有可能。”李宏答道,“只要构建得足够细致,她清醒的时间就能逐渐延长。相关资料已经发给你了,你可以自学并开始尝试。”
      “太感谢您了,李宏先生!”爱音说着,就要起身鞠躬。
      “先别谢我。”李宏语气变得严肃,“这个方法有两个问题。第一,这样构建出来的立希,并不是真正的立希。我们只能依赖自己的记忆,而记忆本身会有盲点和偏差。如果她有任何我们不知晓的信息或性格特征,它们将永远消失。我们构建出来的立希就和原来的那个有了一定的差别。”
      “那,那如果真正的立希想回来呢?”灯的声音从频道中传来,她的语气小心翼翼,但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忧虑。
      “鉴于过去十年不是你在废土上拖着她艰难求生,我不觉得你有资格问这个问题。”李宏冷冷地说道,“我现在主要的目的是减轻爱音的痛苦,十年前的立希不会回来了。她熟悉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她姐姐真希也回不来了。”
      灯的声音顿时沉了下去,带着沮丧:“哦……”
      “灯、乐奈,包括我之后会通知的祥子和素世,你们都需要尽可能详细地回忆关于立希的一切,无论是好的、坏的,还是平常的点滴。全部记下,毫无主观修改地发给爱音。越细致越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尽可能复原出一个接近真正立希的形象。”
      “好!”灯和爱音几乎同时回答。爱音甚至握紧了拳头,语气坚定:“我一定会把立希带回来的!”
      李宏沉默片刻,语调放缓:“乐奈,你还在听吗?”
      “啊,我在的。”乐奈微微一怔,像是突然从某种思绪中被拉回,回应得有些迟钝。
      “那就好。”李宏低头翻动了一下桌上的资料,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是有关爱音的。”
      “我?”爱音闻言愣住,眼中满是诧异。
      “是的,因为这次的心理操作需要你亲自完成。”李宏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隐忧,“立希人格上的空白,只有你能填补。而问题就在于,这个新的立希会不可避免地带上你的特征。”
      “有办法避免吗?”爱音急切地问。
      “不行。”李宏摇了摇头,“你只能尽量减少这种影响,但无法完全消除。”
      他站起身,从书架上拿出一份文件翻阅着,似乎在回忆什么。“这种方法最初是内务部的军转民技术,在十年前的第一次应用中,我们成功重塑了一个人的人格。但三年后,那位被重塑出来的人行为开始偏离预期,她突然爱上了一个有音乐爱好的同事,并且很快有了孩子。”
      李宏好像也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我在七年前回到日本后也参与了该计划,和内务部的人一起四处寻找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错。后来我们调查发现,问题出在操作的心理医生身上——那位医生的丈夫是个音乐人,她自己也有孩子。这些潜意识的印记在心理操作中无意间影响了受试者的人格构建。”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李宏继续说道:“本质上,我希望立希的身体能由一位尽可能像原来的立希的’新造的人‘’来主导。可这新立希绝不会是原来的立希,她会带上一些属于爱音的特质。如果你们能接受这样的偏差,那就尽量帮助爱音填补信息。”
      他说着,又给爱音传过去一份电子版的大部头著作。“至于原来的立希,十年了,该让她走了。”
      乐奈转头看向熟睡的立希。她清秀的脸庞上并没有如同常人般安详,反而带着一丝隐隐的痛楚。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眼角也滑落了两滴泪水。
      乐奈赶紧走上前,用袖子轻轻为她擦去泪痕。动作极尽温柔,仿佛怕打扰了她的梦境。
      灯和爱音都已泣不成声。可她们又能怎么办呢?难道让爱音再拖着这样一个无法自理的人,在废土上艰难求生另一个十年吗?那对她们两人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要去找山田小姐的朋友。”
      听到李宏的提醒,乐奈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她从冷链箱中取出剩下的抗生素交给爱音,然后重新锁上了箱子。转身前,她轻轻地对立希说道:“再见了,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会更好一些。”
      她又向爱音挥了挥手,笑容带着些不舍:“保重。”


      IP属地:甘肃98楼2025-01-08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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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宏先生。”爱音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些许犹豫。
        “请讲。”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向您提要求……”她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措辞,“但下一次派人来的时候,可以送几套校服过来吗?”
        “校服?”李宏挑了挑眉,但并没有追问,语气依旧平淡:“可以。”
        爱音深深鞠了一躬,随后目送乐奈离开。
        房门外,凉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看到乐奈出来,她端着轻机枪站起身,语气冷淡如常:“可算聊完了。”
        乐奈轻轻点了点头,背起冷链箱跟在凉身后。
        与此同时,李宏的声音在乐奈的耳蜗中响起:“如果你想和爱音联系,等你回来后我会给你她的联系方式。现在,请跟着山田小姐走。”
        他停顿了一下,接通了全频道:“灯、乐奈,你们有空了把以前上学时穿的校服找出来。祥子那边我会向她的废物父亲要。下次人道主义运输时,我会把校服送给爱音。”
        乐奈走在凉的身后,回头看了一眼爱音家门。这个看似脆弱却无比坚强的女人,正站在门口注视着她,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感。
        在废土上,或许有些东西早已无法挽回,但人们依然在彼此支撑,努力守护仅存的温暖。


        IP属地:甘肃99楼2025-01-08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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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你们行动快一些。”李宏平静的声音在乐奈的耳蜗中响起,语气虽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你们刚才引起了一些注意。如果到时候遇到危险,该开火就开火。你们两个女人,一个一米五高,一个一米六三高,肉搏砍不过任何人的。”
          “明白了,李宏先生。”乐奈立即回应,脚步不由得加快,与凉一同迅速回到了装甲车上。
          “李宏先生,您认为乐奈有危险吗?”频道中,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即使虚弱,仍然流露出深切的关心。
          “是的。”李宏回答得干脆,“但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死的。”
          “听上去……”
          “请你相信我。”李宏直接打断了灯的话,随后将通讯切回乐奈胸前的扬声器,“山田小姐,我们现在去找虹夏和喜多。”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如果途中出了什么事,麻烦你多关照一下这位小朋友。”
          “既然是您的朋友,那没问题。”凉一脚踩下油门,土制装甲车猛然蹿了出去。
          “嘿,我可不小。”乐奈有些不满,小声嘟囔着,随后又问道,“您的方法,真的能让立希……”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变得像一个正常人吗?”
          “在我这里,不论从年龄、社会地位、体型还是其他方面,我叫你‘小’朋友都没问题。”李宏语气略显揶揄,“至于立希,你记得那个看上去还挺正常的服务员吧?最终的结果不一定完美,但立希至少能重新像个人,至于有多像立希那就不好说了。”
          “好吧……”乐奈不再争辩,放平座椅,闭上眼养神,任由车辆颠簸着驶向下一个目的地。
          车停在一栋低矮的口字形建筑前。虽然被称作“楼”,但实际上仅低层有可活动空间,上层完全是由其他建筑外墙构成的结构。然而,在这破败之中却藏着一片罕见的小花园。
          小花园没有精心修剪过,却保持着自然的秩序:各类植物或高或低,或开花或长叶,杂乱中透着一丝和谐美感。按照这个角度每天约有一两个小时,太阳的光线能够穿过建筑的缝隙,洒在花园中央,为植物提供光合作用的能量,同时将花园正中的两个土包照得亮堂。
          凉背着轻机枪和弹链,调整了一下脸上冷峻的表情,尽量显得平易近人一些。她走到锈迹斑斑的大门前,抬手敲出了一种特别的节奏。
          很快,花园中茂密的植被后,跑出一个黄头发的女人。她麻利地从内部解开门锁,与凉一同将大门推开一条缝,生锈的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两人对视一眼,紧紧拥抱在一起。
          这一刻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泪水的宣泄。两人只是静静感受着彼此的气息与心跳,然后默契地松开了对方。凉迅速转身,向装甲车招手。
          车门打开,乐奈背着冷链运输箱跳下车,飞快地窜进大门。
          “以往来送东西的都是法务部的法警,怎么今天……”黄发女人刚开口,便听到乐奈胸前扬声器中传来李宏的声音。
          “这你不要问,伊地知小姐。”
          “李宏先生?”黄发女人愣了一下,随即深深地鞠了一躬。
          乐奈下意识地想躲开,但这次她忍住了,因为她明白,这鞠躬是献给李宏的敬意。
          “乐奈,你也可以把这看成是她对你的尊敬。”李宏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一个墙内人愿意来到墙外,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送东西,不论是谁的意思,都是很难能可贵的。”
          仿佛是印证这句话,黄发女人伸出了手,“真是谢谢你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太干净的手,赶紧在粗布裙子上擦了擦,然后重新伸出手,“伊地知虹夏,谢谢你帮李宏先生把东西送来。”
          “我叫要乐奈。”乐奈微微一笑,伸出手与对方握在一起。
          虹夏轻轻握住她的手,细细感受着那手上的茧,似乎在判断乐奈的身份。而乐奈则在打量虹夏——她的头发像是直接用刀割断的,不够整齐;身上虽干净,却带着被工具划伤的痕迹;身穿一件自制的粗布连衣裙,把自己的整个身体上到肩膀,下到脚踝完全遮盖了起来。裙摆的灰暗布料带着清洗不掉的污渍,显然是劳动时穿的衣服。
          就在两人松开手的瞬间,虹夏又向着花园呼喊了一声。一个红发女人手里拿着镰刀和一捧杂草跑了过来。见到凉后,她直接把工具扔到地上,快步冲到凉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凉干脆将她抱起,在原地转了一圈。红色头发的女人穿着与虹夏类似,她的裙摆飞起,与那红色的长发一同在空中展开,昏黄的灯光映衬着两人脸上的笑容。
          “好美……”频道中传来灯由衷的赞叹。
          “好了,喜多,叙旧的事情可以待一会儿再说,知道你们两个和凉好久都没有见了。”李宏的声音从乐奈身上传来,喜多也是一惊,连忙向着乐奈方向鞠躬。
          “检查一下箱子的电量,还有多少?”
          乐奈如释重负,卸下背上的冷链运输箱,检查了上面的电量显示:“还有四成。”


          IP属地:甘肃100楼2025-01-08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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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给孩子们注射的事还不是特别急。”李宏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块已经陪伴他十几年的指针式手表,“月亮快到天顶了,今晚的月亮应该很亮,天上也没有云。”
            仿佛印证了他的话,皎洁的月光穿透昏暗的庭院,将整个小花园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柔光,连那些杂乱生长的植物也多了几分美感。
            “你们是从花园那边走过来的,是在祭拜那两位吗?”
            李宏的问话让虹夏和喜多沉默下来。显然,这是她们心中一处未愈的伤口。
            “也带我去看看她们吧。”李宏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悲伤,“可惜胡晋现在应该正在前线指挥运输任务,无法过来。”
            虹夏和喜多点点头,转身走向花园深处,凉跟在后面。乐奈犹豫了一下,直到李宏在耳蜗中轻声提醒,她才快步跟了上去。
            虽然不太显眼,但花园中确实有一条人为踩出的狭窄小径。尽管被高草覆盖,踩上去却结实有力。月光照亮了路径两旁的植物,有些开着或黄或白的小花,高处的树枝间还能看到几朵鲜艳的红花。整个景象与清冷的月光交织在一起,衬托着花园中央的两座小小土包。
            那是星歌与广井的安息之所。
            两座土包并不奢华,只是用一些随处可见的碎石块围成了大致的形状。土包上的杂草被悉心清理过,每座坟前都有一块立着的木板,上面各挂着一幅简单的黑白照片。月光洒在木板上,映出两位故人的音容笑貌。
            坟墓中间靠前的位置放着一个石碗。虹夏和喜多一同提起一个水壶,将碗装满。昏黄的月光倒映在水面上,仿佛连接了故人与生者的两个世界。
            按照日本的传统,坟前应有鲜花和贡品。小花园中原本就长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算是弥补了鲜花的不足。至于贡品,这里的物资实在是不太丰富,贡品只有几个水果,好在看上去还比较新鲜。
            虹夏走到星歌的墓前,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毛边的裙子,然后不顾地上的尘土,直接跪了下去,双手合十,低声念叨着什么。
            喜多则跪在广井的墓前,红色的长发垂落在肩头,动作与虹夏如出一辙。
            凉默默解下所有武器,跪在两人之间。她没有双手合十,而是撑着膝盖低下头,像是在沉思什么。
            站在一旁的乐奈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她和这些人并不熟悉,更与逝去的星歌与广井无甚交情。在这样的场合下,她不知道该如何表现。
            “把你的香烟掏出来。”李宏的声音打破了她的窘迫,“拿六根出来点燃。”
            乐奈愣了一下,随即照做。从胸口掏出烟盒,打开后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那从废土上带回来的皱巴巴的纸烟,而是拿出了六根李宏给的中华烟。她逐一将它们点燃,各吸了一口。
            “每个坟前插三根,竖着插在土里。”李宏的语气轻柔,像是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乐奈依言将烟插好,烟雾袅袅升起,与月光交织,为这场祭奠增添了一丝仪式感。
            突然,虹夏和喜多的泪水夺眶而出。虹夏更是直接伏在星歌的墓前,嚎啕大哭,不一会儿,哭声渐渐微弱,变成了哽咽。
            “十年了。”虹夏喃喃道,她的胸口沾上了碎土。“姐姐,我都快要…”
            她抹了把眼泪。
            “我都快要梦不到你了。”
            她翻了个身,躺在星歌的墓前,双眼空洞的望着天上的月亮。
            “不要丢下我,不要离开我…”
            喜多则趴在广井的墓前,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地,红色的长发散落,遮住了脸庞。她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土上,渗入地面。
            “谢谢你让我活下来,”她将头发撩开,“可是,可你是解脱了,我还要面对这一切。”她趴在了地上,声音弱不可闻。
            “帮帮我,广井姐。”
            “至少来看看我们。”虹夏和喜多一起低声祈祷,“哪怕是在梦里也好。”
            凉缓缓起身,重新背上机枪和弹链,抹了一把眼泪。多年的雇佣兵生涯让她学会了隐藏情感,但在这两人面前,她还是没能完全掩饰。
            频道里传来了灯细微的哭声。十年过去,她仍然像从前一样容易被情绪感染,哪怕画面中的这些人活人她只是在十年前见过几面,她也为这份生命的逝去而哭泣。
            “乐奈,我记得你背的箱子里面我多放了几瓶医疗酒精来着,拿一瓶出来。”李宏的声音再次响起。
            乐奈沉默地点了点头,从箱子中拿出一瓶还冒着冷气的酒精。
            “然后呢?”她低声问道。
            “兑点水,倒在两人的坟前。”李宏的语气平静,“祭奠时应该有酒,这两人也喝酒,没有什么忌讳。”
            乐奈按照指示兑好酒,刚要上前,却被凉拦住了。
            “乐奈,可以这么叫你吧?”凉将口中嚼着的酢浆草咽下,“星歌和广井不是你的朋友,也不是你的亲人,你不必……”
            “是李宏先生的意思。”
            凉沉默了一瞬,随后退到一旁,低头向两座坟包鞠了一躬。
            乐奈点点头,走上前,看到那六根香烟几乎燃尽,只剩下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
            时间差不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向坟墓鞠了一躬。
            虹夏和喜多明显被她的动作吓到了。两人迅速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将她扶起。
            “呃……”喜多迟疑着,欲言又止。
            “我叫要乐奈。”乐奈主动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乐奈,你在代行李宏先生的意志。”喜多连忙解释,虹夏也在一旁点头,“先生的年龄、身份、地位,都不应该让你……”
            “这是我的意思。”李宏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来,打断了喜多的话。他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祭奠时应有酒,你们把酒精拿上。”
            虹夏不好拒绝,从乐奈手中接过兑了水的酒精,轻轻撒了三分之一在星歌的坟前。
            喜多接过瓶子,同样撒了三分之一在广井的坟前。她随后将瓶子递给乐奈,眼神中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乐奈愣了一下,脑海中再次响起李宏的声音:“把剩下的洒在两座坟中间的位置。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对二位表示尊敬。”
            乐奈犹豫片刻,最终上前一步,将最后的酒精缓缓倒在两座坟之间,随后向坟墓微微躬身。
            就在这一刻,六支香烟几乎同时熄灭。月亮缓缓移开天顶,光芒退去,小花园重新被黑暗笼罩。
            见状,虹夏和喜多立即站直了身体,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愿你们在另一个世界活的好好的。”这是麦克风所能收到的唯一一句。
            “万事万物终有竟时,愿二位走好。至于人世间余下的一切,就交给我吧。”乐奈胸口的扬声器传来了李宏的声音,但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在场没人完全听得懂。


            IP属地:甘肃101楼2025-01-08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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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
              草丛里突然窜出一个小女孩,扑进虹夏的怀里。她看起来只有五六岁,一头粉色的长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爱子,你怎么跑出来了?现在大家不是都睡觉了吗?”虹夏赶紧蹲下,将小女孩紧紧抱住,语气中带着急切和宠溺。
              喜多也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别怕,姐姐和老师都在这儿。”
              “我看伊地知老师和喜多老师都没跟我们一起,就想过来看看……”小女孩抬头,一脸天真地解释,语气毫无隐瞒。
              乐奈注视着眼前的小女孩,目光变得复杂。那粉色的长发,那稚嫩却又有些熟悉的脸庞……一种不好的猜测浮上心头。
              “李宏先生,您告诉我”她立即在频道中通信,“这个孩子是不是…”
              李宏立即掐了她的通讯,但在下一秒,灯的声音又在频道中响起。
              “这个小女孩好像和…”灯还没说完,通讯就又被李宏掐了。
              她的话也被截断了。
              片刻的寂静后,李宏的声音重新响起,透着深深的无奈:“原本她希望我帮忙隐瞒这个孩子,但现在你们都看出来了,我也没必要掖着了。不过,这件事在心里知道就好,不要说,不要传。”
              乐奈没有作声,目光依然注视着小女孩。
              李宏的声音继续在频道中低沉回荡:“你们也知道,爱音原本是个富商的女儿,还曾在英国留学。可她曾经富裕的家庭环境在墙外毫无意义。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在废土上能干什么?可惜七年前,我还没有能力送一个医生出去,否则这个孩子根本不会出生。”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抑制不住的疲惫:“在我不在专员辖区的三年里,墙外的世界已经将爱音的尊严碾碎得一丝不剩。我甚至可以说,随着她的底线被一次又一次突破,爱音自已都已经麻木了。更何况,她还带着立希,两个人都几乎没有劳动能力。”
              “她必须使用不是办法的办法。”
              “三年前,我再一次联络到爱音的时候,那时就已经是无法挽回了。我第一批给她送的东西除了一堆抗生素之外,还有一些高能量食品,和三支激素注射笔。”
              通讯频道里出现在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在听着这悲伤的故事。
              “还好东协的基本食品供应,也就是淀粉棒蛋白块什么的一直有,有食物吃秩序就不会过于崩坏。再加上她的身体还算不错,没有用上那些特制的超高剂量激素。”坐在办公室里的李宏捂住了脸,“我自然不可能去问过程中的细节,不可能去问那有多么痛苦,可她又来问我该怎么办。”
              频道里的空气凝滞,灯低声问:“那您是怎么……”
              李宏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我让她把这个孩子直接摔死。”
              “诶?”
              “或者说找个水塘淹死,把脖子拧了,直接用手或拿个枕头捂死,怎么样都好,反正这个孩子不能活下来。”
              “您怎么能这样,那是一个小婴儿,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灯头一次觉得她的李宏先生是这么的不可理喻,是这么的残酷冷血,是这么的…
              “灯,不要说了。”乐奈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李宏叹了口气,第一次直呼灯的名字:“灯,我之前对你是多有关照,但在这件事你上怎么骂我都可以。可我要站在爱音的角度想啊——这个孩子的存在本身就不合理,违反了普遍的公序良俗。说得难听点,她就不该存在。没有一个人同时既愿意又有能力面对她的。”
              频道里一片死寂。
              李宏继续说道:“最终,爱音还是不忍心。”
              灯的声音轻颤:“于是您就给她找了一个……类似幼儿园的地方?”
              乐奈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随口补充道:“确切说,是有人能养活她的地方。”
              “没错。”李宏的声音显得疲惫而低沉,“这里有三十多个孩子。伊地知虹夏和喜多郁代是我的朋友,也是心地善良的人,她们尽力收留那些在废土上被遗弃的儿童。可婴儿几乎活不下来,能被收留的都是至少三岁以上的孩子。”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深思,随后补充道:“只有这个孩子例外。她是虹夏和喜多一手抚养长大的。”
              “那这个孩子的名字……”灯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迟疑和悲伤。
              “我不许爱音给她取名字。”李宏的语气中决绝,“伊地知小姐喊她‘爱子’,也只是一个昵称而已。”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低沉:“这个孩子不能和她的母亲有任何关联。如果幸运,下一批东协人道主义收养时会有人领走她,到时候再有名字也不迟。如果不幸,等她长大到可以独自生存时,她可以自己给自己取名字。”
              “好残忍…”心地纯良的灯只觉得自己被这件事压得喘不过气来,右腿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和因为结核病导致的虚弱感都不能与这种痛苦相提并论分毫。
              “是的啊,所以我只希望红龙驭者十年前的猜测是对的。”李宏躺倒在了椅背上,“但爱音她能明白我说的是对的,于是她把自己从城里带出去的那条爱心项链截成了两段,长的一段应该现在还戴在这个六岁的小姑娘身上,短的那一段则被爱音自己缠绕在了自己手腕上。”
              听到这么一说,乐奈立即从虹夏怀里抱过小女孩,把手伸进她的领口一顿翻找,果然找到一条带有爱心吊坠的项链。
              这下所有人都没话讲了,虹夏,喜多和凉都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而乐奈摸遍了全身,她头一次懊恼自己怎么只带了香烟,而没有带一点能给小孩吃的甜食呢。
              李宏似乎感受到这份无奈,轻声说道:“现在,有我的庇护,爱音很少再做那些事了。专员辖区周围的秩序也基本稳定,三个边缘城也知道辖区不希望一切过于过火,更知道有位‘好人先生’在墙外要关照一些人。所以,没有人敢乱来。”
              乐奈抱紧了小女孩,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仿佛要将这冰冷的现实隔绝在外。然而她知道,墙外的风,终究会吹向每一个人。


              IP属地:甘肃102楼2025-01-08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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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隆……”
                远处传来军用卡车的引擎声。一队解放军的车辆飞驰而过,轮胎卷起的尘土在月光下弥漫。当车队经过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门时,稍稍放缓速度,接着几个用可降解塑料包裹的物资包被丢了下来。
                “物资到了。”虹夏看了一眼,立刻开始分配任务,“凉,你和我去把东西拖进来。喜多,你去叫醒孩子们,把疫苗注射下去。”
                凉迅速推开生锈的铁门探了探头,确认周围没有异常后,快步走向物资包。她撕开一个包装袋,随手拎起一只圆润的苹果,嘴角竟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今天这一批有水果。这可不多见。”
                “那可太好了。”虹夏语气中带着欣喜,她弯腰把整包苹果扛上肩膀,“从北部或中部共和国弄到水果可不容易。”
                站在一旁的乐奈犹豫了一下,伸手问:“要不要我帮忙?”
                虹夏笑了笑,摇头拒绝:“乐奈小姐,去帮忙给孩子们注射疫苗吧。我以前是练架子鼓的,有点力气。”说着,她迈步向院子走去,步伐稳健。
                凉抬头,肩上已经扛了两捆淀粉棒:“我以前是弹贝斯的。”她语气淡然,身上的轻机枪似乎完全不影响她的行动,“不过现在能有这些,已经很好了。”
                乐奈低声自言自语:“我以前是弹吉他的……”
                频道中传来灯的声音:“我肯定扛不动那些东西。”
                李宏忍不住调侃:“你就算没有残疾,以你的体格也别指望扛得起那二十五公斤一包的苹果。”
                他话锋一转,接通乐奈的通讯:“你把箱子打开,拿出那些像糖豆一样的东西分给孩子们吃,那是脊髓灰质炎疫苗。”
                乐奈点头应下,背着冷链箱快步跑进屋内。
                屋子里,喜多已经把孩子们叫醒。或许是废土的艰难生活早已磨砺了这些孩子的心性,他们显得异常成熟,没有一丝哭闹,全都安静地围坐在一起。
                乐奈打开冷链箱,取出一颗颗冰凉的糖丸,逐一递给孩子们。他们小心翼翼地接过,用眼神表示感谢,然后将糖丸含在嘴里。
                当轮到爱子时,她却轻轻推开乐奈的手,摇了摇头:“不用了,姐姐。我以前已经吃过一粒了。”
                乐奈愣住,她望着面前这个缩小版的爱音。那张稚嫩的脸庞让乐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脊髓灰质炎疫苗多吃一粒也没问题。”李宏在耳蜗中低声说道,“就让她把这个当成糖豆吧。”
                乐奈蹲下身,语气温和:“有一位叔叔说,你可以再吃一粒。”
                “叔叔?”爱子歪了歪头,满脸疑惑,但还是乖乖地将糖丸放进嘴里。冰凉的糖豆在舌尖化开,她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另一边,喜多已经开始分发注射疫苗。她小心翼翼地更换针头,将冷链箱里一瓶瓶药剂注射到孩子们手臂上。没有一个孩子哭闹,他们仿佛明白这些注射对自己多么重要。
                “这些疫苗是甲肝、乙脑、流脑、百白破、肺炎链球菌以及水痘的疫苗。”李宏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在国内或者专员辖区,要是哪家医院敢这么打疫苗家长绝对会把它砸了。但在墙外,没有条件,也只能这样了。”
                “李宏先生,”喜多突然抬头看向乐奈,语气中透着期待,“一里她,还好吗?”
                “当然好。”李宏还是赶紧避重就轻,“她生活在墙内,还有我关照,怎么可能有生命危险?”
                喜多松了口气,低头从桌子下拖出一个小雕像,摆放在桌面中央。她双手在胸口握拳,闭上眼低声念诵着什么。
                乐奈走上前仔细打量,那雕像是个老人的形象,脸上带着一抹慈祥的微笑。
                “你们两个,能看出来这是谁吗?”李宏的声音同时传入乐奈和灯的耳中。
                乐奈左右看了看,摇摇头:“看不出来。”
                还是灯这样的人对电波对的快:“这是……第一任大执政官吗?”
                “对了!” 李宏好像很高兴,“他是我们所有人的永远大执政官。不过这个雕像,是孩子们凭想象创造出来的。这里没人见过他真正的样子,所以在心中想象着他是什么样的,他就是什么样的。”
                乐奈忍不住问喜多:“你在祈祷什么呢?”
                喜多抬起头,脸上满是希冀:“我在祈祷他的战士能继续像现在这样,把补给送来。”
                她的眼中泛起泪光,语气中满是感激:“墙外的补给,东协从没向废土上的日本人索取任何代价,没有要一分钱。我有时候真的会想……”
                她低下头,泪水滴落:“解放军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天使?十年前的太约犯下了滔天大罪,可东协依然愿意保持我们的生命。”
                乐奈转头看向屋内。较小的孩子已经睡下,年纪稍长的那些则站了起来,和喜多一起做着同样的动作。
                这种场景让乐奈感到有些异样的不适。她走出屋子,靠在墙外,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纸烟,点燃后默默抽了起来。
                频道中再次响起李宏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我知道这场面看着很诡异。大执政官从来不需要这些。但虹夏她们需要心理寄托,我就没有阻止。没有解放军的人道主义运输,这些孩子都活不下来的。”
                祈祷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混杂着风声和月光,显得格外沉重。
                李宏听着频道中另一道清新的祈祷声,眉头微微皱起。
                “灯,你又在念什么?大执政官不论生前还是死后,都从未想过让人拜他。”
                “我只是……在向他表达感谢。”灯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和感伤,“感谢东京墙外的不幸没有发生在我身上;感谢我不需要面对匪徒和军阀的子弹;感谢我不用每天都吃淀粉棒;感谢……我不需要出卖自己这贫瘠又残缺的身体来换取活下去的机会;感谢……”
                李宏沉默了。他静静听着,听着灯把她在战后的十年里的生命中所有的幸运都细数一遍,每一句都带着感激和释然。
                “你是不是还应该感谢素世又能给你发消息了?”李宏忽然开口。
                “什么?”灯一愣,随即打开社交通讯软件,看到了一条新消息。
                “我没事。”
                灯的声音陡然变大,带着哭腔:“太好了,李宏先生,素世她终于理我了!”
                “注意,她不是故意不理你。”李宏提醒道,“除非她主动提起过去几天发生了什么,否则你不要问。”
                “嗯。”灯躺在自己的床上,眼里闪着泪花,整个人像被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IP属地:甘肃103楼2025-01-08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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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素世。”
                  乐奈叼着一根土质卷烟,深吸一口,将烟头随意丢进脚下的土里,用脚碾灭,语气中满是冷漠,“我只当她是死了。”
                  “提到长崎小姐时,你总显得不快,有什么原因吗?”李宏的声音忽然在耳蜗中响起。
                  乐奈冷笑了一声,双手抱胸靠在墙上,头微微偏向一边,昏黄的灯光将她的脸映得阴影重重:“她在十年前就抛弃我们了,自己一个人回了上海,把我们丢在这里。”
                  “她没有资格带你们走。”
                  “可她在逃跑,李宏先生。”乐奈的声音透着深深的埋怨,“她虽然最后还是向我们告了别,可她在我和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摔倒在地上。至少在那个时候,她确实是不要我们了,至少在那个时候,她只想着她自己。我没有点破而已。”
                  她顿了顿,目光微微低垂:“除非有一天,她能回来看看我们,至少去看一看灯和祥子,我才会原谅她。”
                  李宏静默片刻,叹了口气:“你的想法,我会转告长崎小姐。”
                  “您随意。”
                  “孩子们都睡下了吗?”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肩上扛着轻机枪,缓缓走来,脸上还沾着搬运物资时留下的些许灰尘。
                  乐奈回头看了眼房间,灯光依旧透出,显然孩子们还没安静下来。
                  凉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些许怀念:“十多年前,我第一次碰到虹夏时,她就像个天使。那段时间,可能是我和喜多在战前过得最好的一段时光。”
                  她扯下一把草塞进嘴里,咀嚼着酸涩的汁液:“但战后……唉。至少对那些孩子来说,虹夏还是圣洁美丽的天使。”
                  “我们都变了。”乐奈轻声说。
                  凉点点头,目光落向小花园:“但我很高兴,虹夏她不用像我一样靠打打杀杀活着,而是能和喜多一起做些符合自己本性的事,还能在李宏先生的庇护下过得相对安全。”
                  “就是照顾这些孩子?”
                  “是的。”凉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欣慰,“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亲人能爱她了,于是她选择去爱别人。”
                  就在两人低语间,远处突然传来虹夏的大喊:“你不要过来!”
                  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乐奈本能地将手按在腰后的枪上,与凉对视一眼,迅速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大门口,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步步逼近虹夏。虹夏缓缓后退,直到被逼到墙上,身后已无退路。见又有两人跑过来,这个长的高大的黑帮分子觉得好像有软柿子捏了。他那贪婪的目光一瞬间就锁定在乐奈身上,她体格更小,看着更好欺负。同时,身为墙里人的她身上也更加干净,皮肤也更细腻一点。
                  “既然她不愿意跟我,那你总行吧?”
                  话音未落,他三步并作两步,猛地扑向乐奈。摄像头捕捉到他狰狞的面孔、淫邪的笑意,以及因兴奋而溅出的口水。
                  乐奈躲不及了。
                  “砰!”
                  男人重重地压倒乐奈,随即便没了动静。鲜血从他头部和身下涌出,迅速在地上汇成一滩刺眼的红色。
                  “呸!”
                  乐奈用力推开男人的尸体,从他胸口抽出一把匕首,脸上写满厌恶:“早知道不用枪了,这家伙的脑浆飞进我嘴里了!”
                  她挣扎着从尸体下爬出,面无表情地又用手枪对准尸体的头部补了一枪,然后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她深吸一口,试图用烟草的气味压过口腔中的血腥味。
                  “还是让他摸了一把,真恶心。”她扣好被扯开的衬衫纽扣,冷冷地说道。
                  “这……这是血……”频道里传来灯颤抖的声音,“乐奈,他死了。”
                  “你该不会接受不了吧?”李宏的声音迅速接入,语气带着些许严肃感,“这可是自我防卫,而且这是墙外面。”
                  “有坏消息,”李宏继续道,“我们东协的一架无人机在你们附近莫名坠毁了。有报告称你们那里出现不正常的人员聚集,刚才乐奈干掉的可能只是个专门来闹事的探子。凉,把装甲车开进来,横在院子口构成防御。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那这个人…”频道里的灯又开口了,但还没说完一句话就被李宏掐了通讯。
                  屋子里,听到动静的喜多抱着一把警用散弹枪跑了出来,递给虹夏,同时还拿了一串子弹。
                  “给喜多一颗手雷。”李宏快速指示。
                  凉没多言,从装甲车上扔下一个未拉燃的手雷。
                  “喜多,快去把孩子们藏好。”虹夏接过散弹枪,一边填子弹一边将手雷递给喜多。
                  “不行!”喜多把那颗手雷攥在了手上,语气坚决,“我不能总让你保护我!”
                  “你又不会用枪!”虹夏猛地推了喜多一把,将她推倒在地,随后虹夏直接将霞弹枪对准了她,拉了下套筒。“我在外面要是没打过他们,大不了吞枪自尽。但我们有约定,要把孩子们保护好!”
                  喜多愣住了,瞳孔猛地收缩。
                  “就当是为了当年下北泽的大天使,好不好?”虹夏低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喜多没有反应。
                  “快去啊!”虹夏吼了一声。
                  这才让喜多回过神来,她踉踉跄跄地爬起,抓着手雷跑向屋内。


                  IP属地:甘肃104楼2025-01-08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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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给喜多小姐一颗手雷?”
                    灯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带着困惑,显然这个问题来得并不合时宜。
                    “为了让她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尊严。”李宏的声音透出一丝不耐,他随即接通扬声器,语气低沉:“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你们尽最大努力坚持。”
                    话音未落,一连串子弹打在装甲车的车身上,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凉迅速将轻机枪架起,火舌喷涌而出,将对面的枪手打成了筛子。
                    “放近了打!”凉怒吼着。
                    虹夏端着装了独头弹的散弹枪,靠在墙根,紧张地盯着前方。乐奈则爬上一处矮墙,右手紧握手枪,左手还攥着一把匕首,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滑下。
                    这些黑帮分子的进攻毫无章法,见凉等人缩回掩体便蜂拥而上,挥舞着各式兵器冲向前方。但照明条件极差,街道上昏暗的光线成为凉和虹夏的掩护。冲近的几人很快被轻机枪的精准火力扫退,而虹夏的散弹枪瞄准一个目标开火,独头弹瞬间将敌人的半边身子打成血雾。
                    轻机枪和装了独头弹的霞弹枪射程都是很远的,乐奈的手枪在这种距离显得有些无力。可就在此时,一个身形矫健的精瘦男人翻过了她身后的矮墙。他手中的枪已然瞄准了凉。
                    情急之下,乐奈毫不犹豫地从墙头跳下,直接踩倒了这个男人。但对方身手不凡,一个侧滚便躲过了乐奈的手枪子弹,紧接着一脚踢飞了她的手枪。
                    乐奈眼神一凝,迅速将匕首从左手换到右手,狠狠劈向对方。男人右手吃痛,枪脱手滑开。但在乐奈踢飞枪支的同时,他反手一掀,将她压倒在地。乐奈又下意识的踹上了男人的膝盖,让他也倒在了地上。两个人就在地上扭打了起来。
                    两人迅速纠缠成一团。
                    “乐奈,加油啊!”灯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充满了焦急和恐惧。
                    可惜,乐奈作为一个女人,那一米五身高以及纤瘦的身体所带来的体力终究是比不过一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尽管对方的右手已经受伤,但仍利用体重优势将匕首反转,对准了乐奈。
                    “不要……”灯的哭喊声刺入频道。
                    这个黑帮分子又用全身的重量一压,把匕首送进了乐奈的肚子。她口中溢出鲜血,却咬牙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这个黑帮分子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远处,虹夏一个转身,她那灰暗的裙摆飞起,用力挥舞枪托击倒一名黑帮分子,稳住身形后果断开枪,一发独头弹精准地击碎了那男人的脑壳。
                    频道里传来一声巨响,是灯吓得从床上摔了下来。她声音颤抖,带着浓浓的哭腔:“乐奈,你不要死啊!”
                    摄像头传来的画面中,只有乐奈那满是鲜血的双手,以及她虚弱而急促的喘息。她已无力开口,只是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盒,叼起一根烟,费劲地点燃,深吸了一口。烟草的味道充斥在她的口腔。
                    身上的痛苦顿时减轻了一点,这个香烟吸着有股血腥味,但乐奈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那匕首露在外面的刀把,就要将其拔出来。
                    “不要拔刀!”李宏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异常严肃,“否则你会立即大出血。”
                    “李宏先生,您为什么只是看着!”灯几乎崩溃,哭喊道,“求求您快救救乐奈!我……我什么都会做的!”
                    她试图站起身,但因为右腿的残疾,再次摔倒在地。
                    “别吵。”李宏的声音依旧冷静,“你和她保持通话,别让她睡着。我去催增援。”
                    “乐奈,你坚持住,增援很快就到了!”灯强行稳定自己的情绪,但她还是收不住眼泪。
                    “乐奈,和我说话,不要睡过去,好吗?”
                    “乐奈,回答我,你说好要陪我的!”
                    “乐奈… ”
                    乐奈的意识已经模糊,双手无力地按住伤口,鲜血迅速浸透了她的白衬衫。尽力吸着嘴上的香烟,她歪过了头,眼神空洞的望着东京城外那早已不被灯光所染红的天空,嘴唇轻轻颤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哒哒哒哒哒——”
                    一阵猛烈的机炮声从远处传来。一台28KX主战坦克,三辆21式装甲输送车,五辆卡车,以及一辆医疗运输车飞驰而至。
                    四十毫米机炮如雷鸣般轰响,黑帮分子瞬间作鸟兽散,但他们的速度哪里能快得过子弹。逃窜的身影纷纷被炮火撕成碎片。
                    一个穿着重型外骨骼的战士从卡车上跳下,手中的重机枪喷吐火舌,将剩余的敌人一扫而空。他又从背上卸下一枚单兵云爆弹在打出,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远处所有躲藏的黑帮指挥人员瞬间化为尘埃。
                    凉和虹夏迅速扔下手中的武器,高举双手示意无威胁。喜多也扔掉了那颗手雷跑了出来。
                    几位解放军卫生员提着医疗箱冲向乐奈的身边。伴随着气动注射器的轻响,几支应急药物注射进她的体内,几近停滞的呼吸重新平稳起来。他们用纱布迅速堵住匕首周围的伤口,然后将她轻轻抬上折叠式担架,飞快地向医疗车跑去。
                    频道里传来李宏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我说过,我不会让她死的。法务部的力量我调不动,军务部的还调不动吗?”
                    医疗车呼啸而去,留下几辆装甲车和战士们清理战场。
                    那位穿着重型外骨骼的战士缓缓走近,摘下面甲,露出严肃而坚定的脸庞。凉、虹夏和喜多立刻低头鞠躬,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胡晋少校!”
                    胡晋立正,向她们回以一个标准的军礼。


                    IP属地:甘肃105楼2025-01-08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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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些时候
                      “系统初始化……成功。信号连通畅通。”
                      模糊的机械声在乐奈耳边回荡,伴随着轻微的电流嗡鸣。她缓缓睁开眼,光线从左眼涌入,比以往更加清晰、锐利。
                      “这是……”乐奈怔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侧躺着一个人,还轻轻抱着她。
                      “醒了!乐奈醒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声音熟悉又带着一丝哽咽。是灯!
                      乐奈这才意识到,怀中那柔软的躯体正是灯。她低下头,发现灯那可爱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显然已经哭过了许久。
                      “嗯?我看见了?!”
                      乐奈惊喜地摸了摸左眼眶内,指尖触碰到的是冰冷的金属和塑料的质感。这是她两年以来第一次获得完整的视觉!
                      她迫不及待地将右眼捂住,用那只崭新的机械义眼细细打量着灯,像是在确认这是不是梦。
                      灯也安静下来,没有打扰乐奈,任由她用那颗明亮的机械眼打量自己。
                      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后,乐奈忽然伸出双臂,将灯紧紧拥入怀中。
                      “我现在可以陪你了,”乐奈哽咽着说道,“我们可以一起玩石子,一起去吃抹茶芭菲……”
                      她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情感,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伏在灯的肩头哭了起来。仿佛两年的痛苦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嗯。”灯轻轻地抱住乐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回应着,声音温柔得像一阵春风。
                      她们就这样抱着彼此,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们两个。
                      另一边,病房外的走廊里,年轻的法警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份文件。
                      “报告首长,墙外消息!”
                      正在翻阅文件的李宏闻言立即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军装,抬头看向来人:“讲。”
                      法警立正,神情严肃:“联合科学考察队回报,福岛天镜湖沿岸发现大量钴-60及其他不合理的放射性核素残留,根据其丰度推算,其绝非氢弹或原子弹爆炸产生。”
                      李宏闻言,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他低声自语:“这是制造脏弹的主要原料……看来十年前,红龙驭者的猜测是对的。”
                      法警点点头,继续汇报:“已另派人通知总专员同志。”
                      “稻川会处理了吗?”
                      “鉴于其在挑战专员辖区的秩序,其在西侧城墙外的力量已被完全毁灭。总专员同志也下令让四百六十毫米城防火炮轰击稻川会所有射程内的已知据点,据悉,稻川会已经陷入混乱。”
                      李宏点了点头:“很好。”随后语气一转,问道,“丰川祥子的义体植入手术进行得如何?”
                      “丰川警督的义体直装手术非常成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是……”法警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
                      李宏眉头一挑,语气冷峻:“但是什么?”
                      年轻的法警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楼下有个喝醉的男人正在闹事,说我们把他的女儿弄得不是人了。”
                      李宏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来祥子她那个早该死的爹终于想死了。”
                      他将文件递给身旁的随员,用手揉了揉眉心,随后将军装整理得一丝不苟。他擦了擦领章和肩章上的尘土,又将大盖帽上的八一徽章抹得铮亮,冷声道:“走吧,你跟我一起去,让我们看看这个废物究竟想干什么。”


                      IP属地:甘肃106楼2025-01-08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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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老是被夹?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7楼2025-01-08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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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又没了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09楼2025-01-08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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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一楼大厅里,喧闹的叫骂声不绝于耳。一个衣衫不整、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摇摇晃晃地站在大厅中央。他的脸上满是酒气,红肿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口中不停地咒骂着什么。
                            “你们这群畜生!把我的女儿弄成了怪物!”男人指着站在不远处的警卫,愤怒地喊道,“她的手臂,眼睛,全是机械的!你们还我女儿!”
                            周围的医护人员和病人纷纷避让,远远地站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
                            李宏大步走下楼,他的身影挺拔如松,军装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威严。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丰川清告,我作为专员辖区中级专员我警告你!”李宏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女儿的选择是为了守护更多的人。而你站在这里胡闹,是想否定她的牺牲吗?”
                            醉汉一愣,酒劲似乎都消散了几分。他的目光落在李宏笔挺的军大衣和大盖帽上的八一徽章上,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祥子为了专员辖区付出了什么,你知道吗?”李宏一步步走近,语气愈发愤怒,“而你呢?你这个没脑子的,在战前就亏掉了足够造一条战舰的钱,战后又去炒那在东协三岁小孩都不信的A股。你一开始可能真的是祥子的父亲,但你除了喝酒和辱骂,你为她做过什么?你说你配当她的父亲吗?她早该与你断绝关系!”
                            “你是不是还在懊恼,懊恼我们东协把丰川集团打没了?”李宏继续步步紧逼,声音中透着寒意,“你觉得是我们毁了你本可以有的一切,对吗?”
                            醉汉终于忍不住,一扬手将手中的啤酒罐砸了过去。
                            李宏纹丝不动,只是轻轻抬起手,稳稳地接住了那个被捏扁的啤酒罐。边上的法务部法警,赤军战士以及解放军战士见状立即围了上来。法警和赤军战士们都掏出了警棍,他们早已对这个醉鬼深恶痛绝。丰川祥子是一个让所有人敬佩的存在,就算是年龄比祥子大的法警,在见到她手上三十九条人命后也必须对她高看一眼。她的父亲却不知怎的是个烂人。出于对祥子的敬佩,只等李宏一声令下,他们便准备将这个醉汉打趴在地。
                            李宏将啤酒罐随手丢到一旁,刚要下令:“把这个人给……”
                            一只虚弱的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李宏转头看去,是祥子。
                            她的脸色苍白,义体直装手术还没有完全完成,战颅系统还没有安装,左眼框里的机械眼珠依旧未启动,左手的机械义体也显得不够灵活,甚至她的步伐都因手术的疼痛显得摇摇欲坠。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那把军务部长剑依然被她挂在腰后,未曾离身。
                            李宏微微低头,看着这个明明浑身疲惫却依旧倔强的女人。祥子艰难地抬起头,白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她眼中满是哀求,向李宏用力摇了摇头。
                            李宏皱眉,低声问:“你还要护着他?”
                            祥子没有说话,只是咬紧牙关,强撑着身子向自己的父亲走去。她费力地抓住丰川清告的手臂,试图将他扶向医院大厅的大门。
                            李宏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丰川清告。
                            醉汉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李宏那在战场上练就的满是杀气的眼神,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还是选择闭嘴,任由祥子扶着自己走出了大厅。
                            李宏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的冷峻并未消散。他猛地拍了一下身旁年轻法警的肩膀,声音如钢铁般冰冷:“你愣着干嘛?带几个人跟上去,保护她呀!”
                            “祥子的义体植入手术还没完成,她不能出事。”李宏顿了顿,语气越发凌厉,“如果那个废物敢对她动手,拦下他。有必要的话,把他往死里打——但别真的打死了,听见没有?”
                            年轻法警浑身一震,立正敬礼:“是!”
                            他迅速带着几名法务部法警冲了出去,追随祥子和丰川清告而去。


                            IP属地:甘肃110楼2025-01-08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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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就三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好难猜呢😩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11楼2025-01-08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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