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吧 关注:599,357贴子:24,774,286

〖晒戏〗垂象:吾享祀丰絜,神必据我。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情,强作镇定:“陛下英明神武,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皇帝于衾下握着皇后的手,只能解释:“朕都记得,但眼下是无可奈何,难不成朕将茂儿立为太子,把县主许配给茂儿?”
“你,你……”
皇后大怒,抬脚就蹬过去,坐起身指着他骂:“郎老二!我母子俩是你还债的工具么?!你如今就顾着外人了,那你就跟李家过去好了!”
猝不及防皇帝生受她一记正中髋骨,捂着痛处不及言语。而皇后眼眶一红,声色不减:“不如我辞去皇后之位,既成全你和李家,又不使圣人失信,正好两全其美,是啊?”
见其仍装模作样不说话,攥拳抡在他棉被上,恼怒:“就这么办!”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5-01-09 22:49回复
    8.15 宫内某处竹林
    中秋当日,以众人同观烟花落幕。宴后马皇后叫走了方婕妤,程、孔二位美人携手离去,在半途中,程美人摸到自己的耳坠掉了一只,于是返回寻找,孔美人则在原地等待。
    近处有一圈竹林,宫灯幽幽几盏,反倒是天上圆月更亮,这般的好意境令孔美人心动不已,于是她遣退宫人,独自走入竹林,渐渐消失在假山后。
    起初她的宫人并未察觉异样,直到程美人回来后,没见到孔美人的人影,一问之下才得知孔美人进去将近半柱香的时间。程美人站在路口喊了一声,没听见回应,于是拿着灯往里走去,拐了几道弯,忽然听见一道声响,起初程美人并未听清是什么,紧接着又是几声,程美人顿感震惊,放轻脚步往里走去,只见不远处的石桌上,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而今夜月色实在太好,将二人模样照得清晰可见,仰卧在桌上的正是孔美人,而覆在她身上的却是豫王……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5-01-09 23:17
    收起回复
      嗣圣四年的中秋内宴上,豫王贪杯多饮两壶,遂在竹林中强占了孔美人。豫王有圣赐婚约,乃成国公府长房嫡女,初时圣人以示重视,特封其为县主,谁料豫王不知收敛,不仅在外身负赌债,将王府钱财挥霍一空,还在宫内行如此荒唐事。事发后成国公府上门退亲,那么李县主的婚事便又成了问题,主要原因在于,昔年成国公助圣人登基,有意将李县主许配给圣人为正妻,然而此时圣人已与皇后定下终身,于是赐婚给豫王,就成了不得已之举。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5-01-09 23:37
      回复
        8.15 蓬莱殿
        美人·程怀愫
        如此电光火石之下,如何保全孔美人,如何保全自己,又如何驱赶那扑在孔美人身上的豫王自然都是不可获知的了。也不知是不是平日里办差那软弱没主意的意思露了出来,她只想着,如若慢上几步,叫出声来,是不是也要被那只披着人皮的恶鬼魇住,再也走不脱了呢?程美人不记着自身是如何疾步挪出的,只是因一时心下大震,自然没闲工夫去看那月光下的两人中,孔美人是因心底喜欢而眉目含春,还是因到底惧怕面色青白。而缘因往日相交甚密的原由,程美人并不消过度说服己身,就将后者由身及心地认同为事件的真情。两相对比之下,那个月夜下的影子就更如虎狼,如鬼魅似的可怖,她一路奔,一路跑,路上的阶石似乎也成了为那个魔煞星驱使的万里波涛。程美人在这样危急情势中,难免偶一想到,平日里同方婕妤、孔美人去问安定省时,这条路是短得很呐。如此这般便因急、惧攻心之下流出眼泪来,吃人的竹林业已远了,程氏一脉奔走,忽而发现已近了蓬莱殿,这时忽然灵醒过来——马皇后不是正同方姐姐说话吗?她一定有办法,是了,她们一定有办法!她忽然听见自己的声音以平生未有之高亢而急促地叫道,“皇后娘娘,妾有事求见!”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5-01-10 00:11
        回复
          皇后·马媛
          二人说完话,方氏正要走,就听见这么一道叫喊,马皇后下意识看向方氏,见她也不明所以,于是说:“这是程美人的声音吧?去将她带进来。”女官出门片刻,程氏就跟在后边儿进来了,这副慌张急喘的模样,马皇后关切地问:“怎么了,发生何事?”
          .
          美人·程怀愫
          自先时从竹林里出来,再跌跌撞撞地扑至殿前,程美人自觉着自个儿是六神无主,扶着蓬莱殿旁灯下一根不知是暗红还是深红色的柱子才能勉力支撑。这时皇后传召,眼见腿软走不动,几乎就是被看门的两位宫女搀进殿了。见得明亮、宽敞的内里摆设,她还记得不能失仪的规矩,这才在囫囵间拜下抹了把脸,抽噎道,“孔美人不好了,就在内宫竹林,请您快去救她罢。”
          .
          皇后·马媛
          使人扶她坐下,马皇后一边说:“怎么不好了,是病倒了吗?她身边的宫人呢,去找医官了吗?”
          .
          美人·程怀愫
          “不是,并不是这样,”程氏对着面前这个如母如姊的国母,一时也不敢大声哭告,面上很快便显出一副“内有难言之秘”的意思来。一时话不成章,也难以显现出如往时一般的体度有序,只听程美人说道,“孔姐姐要去独自赏月,因而她的宫人,事先是先同我在一起的。”这番答言既罢,她心中难免想到,独自赏月这一因由,将驱使这件宫闱秘事转向于孔美人不利的趋势。于是也不在管什么礼法规矩,压抑住了泫然欲泣的心事,带着哭腔小声对皇后说,“妾,妾看见豫王把着孔美人的肩,在石桌上,孔姐姐又挣脱不开……”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5-01-10 00:13
          回复
            皇后·马媛
            “……”
            实际这件事并不让马皇后多惊愕,像是有些意料之中,但面对众人,此刻皇后的态度就十分重要。她默不作声地盯着程氏几息,压声再问:“你确定,你看清了?”
            .
            美人·程怀愫
            实则程氏身为孔美人的好友,并没有胡乱攀扯她的情由,被皇后一双招子盯得紧了,就举起手来要赌咒发誓,“是,是!”
            .
            皇后·马媛
            点了点头,侧首吩咐张氏:“你领几个人,去将豫王和孔美人带过来,此事不可声张,小心办差。”说完又添了一句:“至于孔美人的宫人,先关押起来。”张氏领命退下。不等殿门再次关合,马皇后又吩咐宦官:“去看看圣人那边结束了吗,说我有事请他过来。”
            待一切安排妥当,这才抽空安慰程氏一句:“好了,去后边儿把自己拾掇好,待会儿圣人来了还要问你话。”
            .
            美人·程怀愫
            乡间瓜田李下实不算什么新鲜事,程氏是乡绅家的女儿,家里乳母不曾告给这样的恶事,心里自也不曾想到竟然生发于宫闱之中。也是因为这层娇养的缘故使然,她才得以凭靠一双明净细白的手被甄选美人的宦官选上。这时神情木讷,冷不丁就听见了“关押”两个字,一回身裙摆曳地,与殿内铺着的猩红波斯毯摩挲出了并不刺耳的细微声响,打眼一瞧,先前还在身后跪着的五娘、七娘两位宫人已经被押下去了。程美人如今已说不出什么话来,站起身来拜了一拜,便一脚深一脚浅地去了后殿理妆。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5-01-10 00:14
            回复
              皇帝·郎祜
              席后留成国公叙了番话,因是节宴尽兴,又有将成的姻事,君臣之间更添几分温煦。人来请时皇帝方与李翁相别,由郭延寿伺候罢替衣,便起驾而往。进到殿中,只见乌压一片地立着人,待细看取,面色骤然冷了,走到皇后身前将人扶起:“怎么回事?”
              .
              豫王
              等不及皇后说话,直起身指着孔氏就喊:“哥,孔美人她勾引我!”
              .
              皇帝·郎祜
              循着声看去,宴前梁太妃亲手戴上的宝冠,此刻正歪斜地耷在豫王头上,即喝道:“你给朕住口。”
              .
              皇后·马媛
              孔氏这会儿惊惧交加,看她神情仍旧丢了魂,便是豫王的指摘,她也无法替自己辩驳两句,只缩在一旁瑟瑟发抖。马皇后收回目光,看着豫王有恃无恐的模样,轻斥道:“还敢和你哥顶嘴,孔美人糊涂,你也糊涂,你有顾及过你哥吗?真是喝昏了头,快些认错!”
              豫王听了这话立刻反应过来,忙膝行到脚边,拽着皇帝的衣角不撒手:“哥我错了,我今夜真喝多了,她…她孔美人突然蹿出来抱住我,我以为是哪个爱慕我的宫女,我真没想到是孔美人啊哥,你信我!”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5-01-10 00:16
              回复
                皇帝·郎祜
                遭人这般拉扯,衣袍勒得皇帝愈紧,怒不可遏之下,窝心踹去一脚,“镇日里游手好闲,吃昏了酒倒作为起来,朕今日便打醒你,才算不辜负太妃的慈恩。”本就醺沉的豫王栽到孔美人近旁,引得她欲呼无门,惊厥过去。郭延寿心领,招手将孔美人带下去。
                .
                皇后·马媛
                豫王闻言愕然,翻过身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为了一个孔美人,你竟要打我?分明就是那个贱//人勾引的我,哥不处置她,却反过来打我?!”
                而马皇后则让张氏去后殿传话,令方、程二人离开,请她俩明日再来。
                .
                皇帝·郎祜
                一向皆知豫王鲁钝,当下虽不因他难解关窍再发作,到底还是背身去深吐息了良久,待黄门持杖而来,方走近豫王,“朕打你,是为了你的前程,婚事当前没个正形,在你皇嫂殿中尚且敢如此蛮横,叫朕与太妃如何放下心来?”皇帝说罢,自袖中取出净巾一条,塞入豫王口中,“今日之后,别再张口美人闭口美人。”即让臀杖二十,与皇后同观此刑。
                .
                皇后·马媛
                行杖的宦官没有留手,每一杖又实又沉,豫王虽被堵了嘴,依旧被打得直嚷嚷,不一会儿眼泪鼻涕挂了满脸,到后面更没力气再挣扎,只小声啜泣着。
                马皇后拉着皇帝的手臂坐下,从案上倒了盏温水递给他,劝道:“别生气了,这混账平日不敢行如此出格之事,看来是真喝多了。”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5-01-10 00:17
                回复
                  皇帝·郎祜
                  “前两日还装模作样地同朕讨教学问,早知今日,便该拘他在文思院里苦读十载。”待二十杖停,皇帝才真消了气,将水盏放下,挥臂示意将人带下去。握住皇后之手,一壁回审琢磨着今夜这通事,“你亲眼瞧见了他犯浑,还是…”
                  .
                  皇后·马媛
                  知晓其有此一问,没特意提及程氏,只说:“他觊觎孔美人已不是一两日了,先前他尚且有所收敛,以为过些日子兴致消减,也就留足面子没有揭穿。”
                  “听说高潘带人去时,因此他还打伤了几个宦官,就连衣裳都没来得及穿上。”腾出的另只手挽着皇帝手臂,笑中无奈:“你今夜打他,他保准明儿一早,就被抬去太妃那儿告状,圣人不如想想怎么应付这件事。”
                  .
                  皇帝·郎祜
                  如此听过一番,竟是寻不出半分能为豫王找补之据,悻悻一笑,“朕没将他真打死,便已是顾念着太妃的情谊了。”
                  .
                  皇后·马媛
                  扬扬眉:“这话圣人可能让太妃听去?儿子这一身伤竟是多年情谊造成的,太妃只怕会更伤心。”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5-01-10 00:18
                  回复
                    皇帝·郎祜
                    捏了捏眉心,“皇后知道这些都是气话,何苦再来堵朕。太妃年事已高,朕难不成还真将这件混账事说与她听?”
                    .
                    皇后·马媛
                    于是另述一事:“福弟(豫王)近日总往太妃殿里跑,伸手就管太妃要钱,我找人去查探才知道,他在赌坊里几乎是日日输钱,并且还欠下许多未偿还,好几个苦主都是朝中勋贵,因豫王的身份,都没有声张。”
                    .
                    皇帝·郎祜
                    原还有两分郁结,渐次生笑,“真是祸不单行,不过也给了朕一个能回太妃的由头。”郭延寿在旁将烛剪了,这才瞧见皇后劳色般,“你今夜也辛苦了。”
                    .
                    皇后·马媛
                    转过脸让人瞧得更仔细些,目含期盼:“那明日太妃那儿……?”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5-01-10 00:18
                    回复
                      皇帝·郎祜
                      掌抚人鬓,“是怕见长辈,还是怕见旧主?”
                      .
                      皇后·马媛
                      似笑非笑地:“长辈和旧主都不得拒见,圣人是拿话点我呢。”
                      .
                      皇帝·郎祜
                      当下未有多言,自携皇后一同歇下。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5-01-10 00:18
                      回复
                        8.16 蓬莱殿
                        果然如马皇后所料,次日晨省还未结束,梁太妃就带着人找来了,马皇后只好散退众人,留下方婕妤和程美人在偏殿等候。梁太妃昔年与端敬皇后(皇帝亲妈)乃手帕之交,端敬亡故后,也多得梁太妃庇护,皇帝才免遭许多迫害,更要说梁太妃与她的关系,虽是臣属,也像母女般关照过,就这样一位仁善慈心的长辈,如今也为了自家儿子,在蓬莱殿中与马皇后红了脸。
                        “你夫妻二人,如今一个做了皇帝,一个做了皇后,老身自然不敢再像从前般置喙,但郎福是你们的弟弟,二十杖说打就打了,可有去看过他如今是什么情状?是不是今日我不站在这儿,也不会有人去含阁殿知会我一声?”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5-01-10 01:04
                        回复
                          马皇后最听不得这些话,连忙卸下高髻上的步摇,走过去扶住梁太妃,引人往上座:“老娘娘这话听得儿伤心,今儿的月亮比昨日还要圆呢,咱们不兴再说了。”
                          梁太妃更拔高了声儿:“你既知晓,昨日就没拦一下吗?!”
                          马皇后叹了口气:“圣人的意思,我如何能左右?”
                          梁太妃冷笑道:“呵,别来搪塞我,你的话皇帝是会听的,就是拦不住,你也有法子能让我知道,但我儿都已说清是那孔氏勾引他,你们却还要打他!”
                          马皇后面露难色地觑她一眼,状似犹豫几番,才涩然开口:“其实圣人打福弟,不全是因为孔氏的事儿。”
                          “他把王府的钱挥霍一空,圣人在得知后这才动了大怒,打了福弟,眼看他和县主婚事将近,届时却连筹办婚礼的钱都拿不出,那还得了。”
                          果然这件事一出口,梁太妃的焰气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心虚地磕绊两声:“这…这事,这事我怎么不知。”
                          马皇后一副担忧的模样,关注着梁太妃的举动:“圣人不忍老娘娘操心,这才没有相告,还望老娘娘也能体贴一二。”
                          好不容易将梁太妃哄走后,想起偏殿的方程二人,马皇后并未急着传召,而是派赵潘先去办差,约莫一个时辰后赵潘回来复命,才召见了那二人。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5-01-10 01:04
                          回复
                            8.16 蓬莱殿
                            皇后·马媛
                            方婕妤和程美人进来时,座前已落下青幕,马皇后身隐于后,只闻其声:“孔氏昨日关押在西边一间屋子里,方才孤派人去看她,发现她早已暴毙。孤念在你们之间的情谊,特许你二人去送她最后一程。”
                            .
                            美人·程怀愫
                            皇后的言语冰冷而庄重,其中或许还饱含着举重若轻的自然,程美人又一次地想到了传说中大昭寺的黄金佛像,人们说,祂有一个女人的面庞。于是其垂首称喏,谨慎地,犹豫不定地拜了下去。在这种无尽且只泛于脑海的战栗中,她如一尾冰冻于三尺之下的游鱼一般无助,更无所适从。乃至被宫人引至西边屋子的一刻,程氏再度想起了那个异乎寻常的晚上,真是恍若梦中。
                            .
                            赵潘
                            侧回半身观察着程美人的神情,出声提醒:“程美人?”见其回过神来,面上淡淡地指去:“罪人孔氏就在这屋里,二位自行进去,若没旁的事,我先回去跟殿下复命了。”
                            .
                            美人·程怀愫
                            “多谢”,程美人听到自己对赵近侍说,她甚至惊讶于这两个字吐露的如此轻易,似乎也有三分方才皇后讲话时的情态了。而在推开门扉的一呼一吸之间,及至最后身邻那口合乎美人仪制的棺木,眼前渐渐浮现孔氏那张青白的面庞,程美人自觉再难以自持,跪倒在棺木侧边,出声痛哭了起来。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5-01-10 01:38
                            回复
                              方婕妤
                              被莫大的恐惧包裹着,不知道是惧怕着眼前这具尸体、青幕后的人影,亦或是那看不见的,又无时无刻不在的威胁,方婕妤身形一晃,她低下头看着程美人哭倒的身躯,几欲张口,才发出走调的声音:“我们要做什么?我记得小时候见邻居家的婆婆死后,她家里人会给她设牌位,烧纸钱的……”
                              .
                              美人·程怀愫
                              程美人的身形已然冷凝在棺旁,她手脚冰冷,接着用几乎不像自己的声音说道,“方婕妤,方姐姐,您没听刚才那位内官人说么,这是罪人,孔氏。”
                              .
                              方婕妤
                              回过神来,有些恍惚地说:“是了…罪人孔氏,罪人……”这模样放在方婕妤身上甚是少见,她此刻无力,半边身子都倚靠在宫人身上,半晌才又说一句:“那,那人也看过了,我就先走了,程美人你,”突然停顿住,她的目光躲闪,扶着宫人就往外走去。
                              .
                              美人·程怀愫
                              这般神情在程美人看来,便确乎是胆怯的证明。她望着好友的棺椁,恨恨地想道,三位同乡女子昔时的情谊,难道还比不上中宫与她的几分油水恩德么?于是终于在方婕妤转身离去半晌之后,扶着柳木的薄棺缓缓站起身来——这样微贱的,归属于庶民的寿材,现在却成了国朝美人的祭器,孔美人的生前未曾煊赫过,她的身家性命同身后事却又被权贵的一时兴起永远的钉在耻辱柱上,成为百世皇家屈辱的列标。程美人扶着它,就像挽着好友的臂膀,女子鲜活而温热的香气,一时间清晰可闻。
                              她再也不害怕了。
                              程美人最后看了一眼西屋的陈设,也许她会永远记住这里,就像每个逡巡徘徊又不得其解的夜梦,永远难以忘怀,永远不再回来。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5-01-10 01:3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