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一叶总关情——四道风的最高信仰

老四的这一篇终于写完了，这是太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因为写到中间时卡了壳，所以才有了《最是惊鸿照影来》那一篇的提早诞生，而那篇一旦开始，怎么也要继续写到个结尾才好，所以老四这篇就一直被搁置。后来《惊鸿》总算大体收笔，开始写老四，写到一半的时候又看到李刚事件的结果，义愤填膺以致又转头去写了一篇时论。在一次次的写写停停中，现在老四这篇总算完结。然而文字却未必算得上满意的，尤其是写到友情那一段，仿佛是249已经将所有一切写得太清晰太彻底，虽然他对兄弟们的好最让我动容，却反而难以找到最合适的语言来将他的这种感情说清。可说到底，遗憾嘛，总会有的。

到现在为止，零七八碎的回顾不算，《生死线》看过两遍，第一次是跟着电视台播放看的，没看到开头，再加上工作忙，看了个支离破碎，那时候对于龙乌鸦并没有太多特别的感情，只知道他样子帅身材好，跑起来很漂亮，用枪时很迷人，但个性也很别扭。第二次是看全了，看到他的全部转变，心疼他的所有痛苦，于是彻底沦陷。龙乌鸦就是这样的家伙，如果不够了解，恐怕很难爱上他，更多的可能是迷恋，迷恋他高喊“谁来救沽宁”时的慷慨激昂，迷恋他跑着去救妈妈时的英姿飒爽，迷恋他用步丅枪打下飞机时的意气风发。
因此第一次看时，最爱的是老四。爱上老四根本不需要对他深入了解，只要看到他侧影里的长长睫毛，看到他笑时双颊上硕大的酒窝，明明有着很多秀气的特征却又十足阳刚，更重要的是，他笑起来如同一个简单干净的孩童，仿佛连阴霾的天气也变得阳光明媚，直笑得人心里也暖融融的，由衷地跟着他一起高兴。
如果说龙乌鸦一直是个十七八岁的莽撞少年，老四就是七八岁的儿童，他的心灵，是让人一望到底地清澈。我们都知道欧阳是有信仰的，而老四也有着他的最高信仰，那就是情。欧阳因信仰而坚强，可老四的这个信仰，往往令他软弱，令他哭泣，令他优柔寡断愚蠢仁慈。然而正因如此，他又是如此地可爱生动。他的每一次因情而软弱流泪，深深地叩击着我们心底那柔软的部分。
亲情
提起四道风的亲情，我却想要先看看他唯一的亲人：叔叔沙观止。
当鬼丅子来犯，在沽宁城里烧杀抢掠，沙观止偏偏不让关上大门，在院中稳坐，只要有鬼丅子踏进沙门大院，立即一枪丅毙丅命。这是沙观止对鬼子表现出的一种态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要敢惹我一点，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可是我不禁想问问沙观止，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我”？你的祖国大地被侵略者的铁蹄践踏，你所在的这个城镇被鬼子蹂躏，你的同胞乡亲在遭受杀戮，可你丝毫不为所动，心里想的只有你那可笑的虚架子，你那一扇门里的大院，和这一院子的猪男狗女。如此的沙门，也配提什么“除暴安良、侠义肝肠”？及至后来李六野跟鬼子结了盟，沙门真正成了汉奸走狗，他不过是不闻不问，由他闹去。好你个沙观止，你是真的上了年纪力不从心，还是天生就是裹了个硬壳子的缩头乌龟？
如果没有老四，沙观止注定是个让人恨到骨子里的角色。他麻木到极点，他执拗到疯狂，他虚荣到扭曲，可偏偏对老四，他是真心实意地疼爱。老四找叔叔借出城的路，说话却不中听惹恼了他，他回手找东西要打，手快要碰到茶壶，却终究舍不得，转向拿了把扇子，一个小小的动作，将他对老四的口硬心软表露无遗。及至后来高昕香消玉殒，看到老四的痛苦，他虽然嘴硬“我恨不得一枪崩了他”，却又告诉欧阳“你得让他哭出来”，已顾不得自己会在欧阳面前失了面子。
叔叔对老四好，老四对叔叔又何尝不是？逮了李六野，明明能一枪丅毙丅掉竟不肯下手，就此埋下无数后患，不仅害死古烁，也害了小汤包，若不是怕伤了叔叔的心，又怎会有这不该有的软弱仁慈？在劳工营，鬼子演习扔下一枚炸丅弹，老四不顾一切把叔叔护在身下，这一片拳拳之心，谁能感受不到？而后沙观止假装生气拍打着他：“臭小子，一个木头炸丅弹就把你吓成这样……”就连老赵他们，也早明白了这种气氛多么温馨微妙，所以才悄悄走出，留下这一对天打雷劈的绝配叔侄来以他们那独有的方式共聚天伦。
这对叔侄之间，不管多少摩擦碰撞，终究还是要以那份打不散、割不断的骨血相连被牵扯在一起。
所以到后来，当所有人都围在大门外声讨沙观止这个老汉奸时，我们观众心中却终不肯认同这点，沙门虽和鬼子沆瀣一气，但以老四这么多年抗战之功，竟不足抵叔叔通敌之罪么？他和他，必然要混为一谈，在彼此之间模糊不清。
这或许也是249的一个隐喻：表面上，老四死于叔叔那一发胡乱打出的子丅弹，实际上，他是自己选择了死亡。


友情
用友情这个词来形容老四的感情，总觉得轻飘飘的，对他来说，只要他喜欢看重的，就一概是兄弟，是手足，是不分彼此同气连枝，是不愿同年同月同ri生，但愿同年同月同ri死。大的死了，他杀了凶手仍不解恨，满城追着猛杀鬼丅子；二的死了，他一个头磕在地上鲜血淋漓；三的被杀，他拼着自己的命不要，向李六野扔出那个可以把自己也炸上天的手雷。只要是为了给兄弟报仇，他何止是不计后果？简直是不顾死活。
当欧阳被抓进劳工营，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于是整支队伍瞬间没了主心骨。所有人都愤怒，恐丅慌，绝望，可有谁像老四一样，彻底退化成一个无能为力自暴自弃的废物？为什么单单是平时看起来最硬朗的老四这时候最软弱呢？因为虽然所有人都依赖欧阳，但没有人对他的感情能像老四那样深。
看到龙乌鸦被国军精锐羞辱，他眼含热泪，头扭向一边；龙乌鸦起初担心救六品会贻误战机，老四怒道：“你是丘八还是我兄弟？”虽是数落，可这声“兄弟”比起欧阳那冷冰冰的“同胞”来是多么温暖人心？
欧阳要小何走，跟小何不过做了一天兄弟的老四说：“小何他不错。”他成不了欧阳那样的人，没有那样的大局观，可他对人的一片丹心，谁不为之动容？


可是我们总难免想问，老四难道就不能有个更好的结局？比如，让高昕活下来，跟老四一块儿，带着叔叔和老丈人，不再管他城头变幻大王旗，哪怕你国丅军与老丅共打他个天翻地覆，我们一家人只要好好过平凡ri子。这样的结局，究竟为何249不肯给我们？
我连连质问，连连诅丅咒249，从高昕，到龙乌鸦，再到老四，你接连不断地将他们处死丅，为什么你如此残忍，如此无良？就是为了让小何和老四在共同的痛苦中化解了多年的矛盾，由情敌变成兄弟，好发挥一下你写男人情义的专长？就是为了让我们痛断肝肠，好刻骨铭心地记住你这部作品？
连续很多很多天，我一直在问，一直在想，突然想到了明白。当然亦或许是更糊涂了，谁知道呢？我不敢保证我这个理解就是正确的，然而这确实是我能想到的看起来最说得过去的理由。


《团长》里的冒丅牌龙文章死丅啦死丅啦说：“我们都爱安逸，爱丅到丅了不丅要丅命的程度。”一句话丅戳丅中丅了整丅个民丅族丅的软丅肋：我们太容易丅好了伤丅疤忘了疼。

设若249最终让老四丅陪丅着高昕过丅安丅稳ri子，让龙乌鸦带着妈丅妈丅跟六品一块儿归丅隐田园，我们会如何？当然是在一份欣丅喜丅中感丅受丅那种大团丅圆丅结局丅带给我们的心满意足。对于那丅段丅黑丅暗时丅期，我们或许只觉得那是一个激丅情丅飞丅扬的年代，而忘了整丅个抗丅ri丅战丅争丅终究是中丅华丅民丅族的一部苦丅难丅史。

于是我想，以前我或许想错了，249毁灭掉老四和龙乌鸦，不是出于残忍淡漠，而是出于怜惜悲伤。不是因为他作为一个强大的编剧杀死一个弱小的角色可以像撵死蚂蚁般轻易，而是因为他作为一个后人对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先烈们永存一份尊敬与感念。在盲目而轻浮地忘记与清醒而深切地记得之间，我们太容易选错，于是只好由249来替我们做这个决断。
老四和龙乌鸦，他们最终都死去了，尽管死的方式和时机非常特别，然而他们仍是代表千千万万曾经奉献了自己生命的先人们死去的，我们会因这个故事和结局记住他们，却更不可忘记那些在历史中曾真实存在过的仁人志士，他们的付出与牺牲。我想我无权指责249的残酷，我只是以前没有看懂他表达悲伤的方式。


顺便再加个曾写的龙乌鸦的链接吧。http://tieba.baidu.com/f?kz=928246594 不过得承认我写这篇的时候对龙乌鸦的某些体会还没有那么到位。所以后来又改了改，可百度不让修改，只能改了发在自己博客里了，顺便推销一下我的博客喽http://blog.sina.com.cn/u/1417068472 

发现我在这篇里用的“似乎”、“或许”、“可能”好像是最多的，真奇怪，看起来老四是所有人里最简单最直肠子的，可写起他来却最是一切皆有可能。怎么回事呢？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也可能是因为老四看起来最简单，所以我才总要去大胆揣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吧。

回复：22楼
我的每篇帖子都蒙湘子认真地回复，谢谢了哈。刚看了你的帖子，三巨头那篇，还不是很认真，不过感触挺深，忽然发现吧里虚伪的人真多啊，明明是好文采么，偏说什么文笔不好，不要过度谦虚了啊。
也谢谢19、20楼两位同好。
PS:发现在最下面那行显示了湘子最后赞过，然后我想看看都有谁赞过，心想总不能自己赞自己吧，结果点到那个赞字，还真就自己赞自己了，丢人了。

不要叫叔了，叫他大爷吧，这样你要是得罪了什么人，别人都不会忘记问候他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