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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不是我是谁!”钟晴愤然回瞪他一眼,“还赖在我身上干嘛?!我骨头都断了!”



“哦哦,不好意思啊!”KEN忙不迭地道歉,赶紧站起身,把钟晴从苦不堪言的压迫中解放了出来。



一阵无与伦比的轻松感让钟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疲累不堪地瘫在地上,下巴紧贴着冰凉的地面,再没有抬起来的力气。



比起状若烂泥的钟晴,KEN似乎并无大碍。不过几眼,这里的一切已经尽收他眼底,包括那位稳坐桌前,面无表情的蓝衫女子。



“什么地方啊……你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吧?”KEN嘟囔着,然后蹲下身扶住钟晴,同时又看向那女子,大声问:“那位小姐,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落雁山,安乐镇。”女子看了他一眼,语气平平地吐出几个字。



“安乐镇?!”KEN重复着这个闻所未闻的地名,头脑尚算清醒的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装束怪异的她,疑惑地追问:“请问这安乐镇又是哪个国家的城市?”



“此地离京城三十里。”女子站起来,收拾着桌上碗筷,“那里才是城,这里只是镇。”



“京城?!”



趴在地上的钟晴猛一下抬起头, “京城”这个称谓,除了在相关的古书历史中频频出现外,貌似许多许多年前就不被人用作口头语了,再一联想到这女子的一身打扮,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想法。



“你说这里是京城?”钟晴难掩心头的诧异,赶忙问道,“那现在是……”



“让到一边去,不要挡在门口。”女子托着收拾妥当的一摞碗碟,走到他们两个身边,硬邦邦地打断了钟晴的问题,撇下这句话后便径直出了门去。



“嘿,我话还没说完呢!”钟晴一边不甘地叫嚷一边在KEN的帮助下直起已经完全没了知觉的腰,而后坐在地上指着门口继续发泄心头的不满,“这怪女人什么态度?!就这样把我们晾在这儿了?!”



KEN看着女子的去向,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依我看,这个美媚不简单啊。”



“这话怎么说?你跟她很熟吗?”钟晴揉着手肘上新增的擦伤,一脸痛苦地求助,“先把我扶起来,这地又硬又凉,难受死了。”



“直觉而已。两个陌生人从天而降,砸穿自家屋顶落到眼前,换作是你,会不会视若无睹面不改色呢?”KEN不慌不忙地说着自己的看法,拉过钟晴的胳膊搁到自己脖子上,用力把他扶了起来,“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而已。”



“嗯,好像有道理,但是……啊哟,痛痛痛!!!”



钟晴的右脚刚一点地,立即杀猪似地嚎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KEN被他的嗓门吓了一大跳。



“我的右脚!”钟晴指着抬起不敢再沾地的右脚,“不能挨地了,是不是骨头断了?!”



“那么严重?”KEN虽然着急,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他,“真的不能动了吗?”



钟晴摇头,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沁出,看来的确伤得不轻。



“真是遇到麻烦了。”KEN皱起眉头,咕哝道:“不过,咱们的运气还是不错呢。”



钟晴的耳朵还算好使,KEN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难忍的火气噌噌往头上窜,大声斥道:“这还叫运气不错?我看我倒了八辈子霉才是真!莫名其妙地上了鬼船,又莫名其妙地掉到了这个叫什么安乐镇的鬼地方,弄得一身是伤断手断脚,现在就剩下半条命了,这还叫运气好?!”



“至少你跟我都还活着。”KEN耐心地听完他的抱怨后,很感恩地说了一句。



钟晴一楞,憋在肚子里的火气顿时消减了大半。



说的好像不错,有什么比性命仍在更值得庆幸呢?!



“我扶你到那边去坐下吧。”KEN看看对面的一张竹椅,有些忧心地说:“不知道这里找不找得到医生。”



“我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钟晴在KEN的搀扶下,单腿跳着朝竹椅那边挪动,嘴巴也没闲着,“那个时间迷宫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记得当时我们是被吸进了那个蓝色的六角光体里头,为什么一睁眼就掉到了这里?!老天,想想都头疼,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29楼2006-04-30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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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更新的这么慢啊,天涯的更新的好快哦,还是去天涯吧.


    34楼2006-05-20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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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了,累死了。我先睡去了。”一身轻松的钟晴打了个呵欠,经过这连番的体力跟精神上的双重折腾,不可抗拒的倦意终于爬了上来。



      说罢,他走到草垫前,鞋也不脱便躺了上去。



      虽然只是草垫子,可是又厚又软,还隐隐散发着清新的谷草味道。钟晴对这张“床”非常之满意,顺手抓过枕头垫在脖子下,手脚一伸,摆了个大字,准备舒舒服服地跟周公开会去。



      “你已经28岁了吗?”仍旧坐在桌边的KEN转过头,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唔,上个星期才刚过完生日。”钟晴侧过身子,懒洋洋地睁开眼,“然后就遇到你这个扫把星。我就纳闷儿,28岁也不是本命年啊,真是老天不长眼。郁闷。”



      “28岁了……看来……”KEN回过头,出神地看着已燃去一半的蜡烛,两簇火焰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上跳跃,“回到这里未必是坏事……”



      “你一个人唧唧歪歪说什么呢?精神还真是好。”钟晴强撑起已经快粘在一起的眼皮,翻了个身,瓮声瓮气地丢了一句:“也是怪人一个。还有,你可欠我好些问题,等睡醒了再来审你。”



      KEN一动不动,装作没听见。



      很快,他的身后就响起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噜声。



      “粗神经的家伙。”KEN苦笑着摇摇头,吹灭了蜡烛,“你若永远这样就好了……”



      黑暗里,一声叹息,若有若无。



      翌日清晨,当钟晴在KEN的督促下抱着茅草极不情愿地来到院子里时,连天瞳已经在此处恭候多时了,那只小怪物也在,撅着尾巴在主人的脚下转来转去。



      “这里有食物。”她看了看摆在面前石台上的碗碟,“愿意的话,可吃过再开工。”



      废话,傻子才不愿意呢!



      钟晴吞着口水,伸脖子看了看热气腾腾的馒头清粥,以及两盘红红绿绿香味诱人的小菜,肚子一阵咕咕乱叫。从昨天到现在,粒米未尽,他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把怀里的茅草一扔,连手也顾不得擦,钟晴冲一把抓了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还没咽下去又忙着端起粥碗一通猛灌。



      “不吃?”连天瞳把目光从狼吞虎咽的钟晴身上移开,看着仍旧抱着木料没松手的KEN.



      “不饿。”KEN笑了笑,继而走到她面前道:“谢谢你给我们的药,非常有用。”



      连天瞳点点头,没答腔,指了指右侧:“那里有长梯,上房时自己留神。”



      “呵呵,我们会小心的,更何况有姑娘在此照应,理当万事大吉。”KEN看似奉承的话里,却别有一层深意。



      她唇角微微一扬,抬头看了看洒下来的明媚阳光,答非所问:“言人不言己。彼此彼此。”



      “姑娘的意思是……”



      “嘿,你这只烂狗,敢跳上来偷吃?!”



      钟晴恼怒的大吼打断了另外两个人简单却不易理解的交谈。



      那小怪物不知何时跳到了石台上,撒着欢儿地张大嘴扫荡着上头的食物,几乎一口就吞掉一个馒头,那风卷残云的阵仗,一点也不输钟晴。



      “哎!你到是管不管你的宠物呢??”钟晴赶紧把装着小菜的碟子抢救到手里,边往嘴里倒边冲着连天瞳大喝。



      “倾城,这个不是你的食物。”连天瞳走上前,把埋头猛舔粥碗的小东西抱了起来,揩去粘在它嘴角的饭粒,又惩戒似地敲了敲它的头,“越来越放肆了。”



      钟晴舔了舔嘴巴,放下滴水不剩的碟子,目露凶光地走到连天瞳面前,伸出魔爪揪住了小怪物的耳朵,咬牙切齿道:“臭狗,你要再跟我作对,当心我切了你的耳朵当下酒菜。这么个丑样子还敢起名叫倾城……”



      他的威胁还没讲完,却见“事主”猛一晃脑袋,甩开了他的手,然后唰一下张大了口,吭哧一声咬住了他来不及收回的手指。



      “啊,它咬我!”钟晴跳脚大喊。



      “松口!”连天瞳眉头一皱,拍了拍小怪物的背,钟晴的大嗓门实在令闻者恼火。



      主人下了令,它立刻乖乖地松开了嘴。



      钟晴盯着留在食指上的一排小小尖尖且很有深度的牙印,发现这小怪物若是再用力一点,断掉他的手指也不是不可能。
      


      37楼2006-07-10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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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雌雄怪盗 - 三·不安乐的安乐镇.1>>最新章节 

        急促的马蹄声回荡在杳无人迹的山林里,打破了此处固有的寂静。唧喳鸣叫的野鸟扑楞着翅膀从树顶上飞出,警觉地在空中盘旋。



        弯曲窄隘的林间小道上,不时有碎石子从飞速前行的马车底下飞出,砸进两旁的蒿草丛中没了踪影。



        “要多久才到那什么安乐镇啊?”性急的钟晴第N次掀开车厢内的帘子察视外头的风景,“跑了快两个钟头了吧,怎么还是荒山野岭。”



        “安乐镇离这儿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而且山路崎岖……”坐在对面的刃玲珑盘算了一下,道:“嗯……起码也也要下午才会到。”



        “还要那么久啊?”钟晴郁郁地放下帘子,“骨头都要被这破马车颠散了。”



        “忍忍吧,一千多年前的交通条件,能奢求什么呢?!”KEN揉着有点发昏的头,尽量不去抱怨已经让他产生了晕车迹象的马车。



        “啧啧,没想到衣裳竟然这么合身。”刃玲珑打量着焕然一新的KEN和钟晴,嘻嘻偷笑,“凭你们俩这形象,往闹市上一走,不知要吸引几多痴情女子。”



        面对刃玲珑的夸赞,钟晴不屑地撇撇嘴:“谁希罕!我现在只关心要怎么样才能回去我的世界!”



        “留在这里不也挺好吗。”刃玲珑俏脸带笑。同是从未来回来的人,她对如今的处境非但不排斥,还很是怡然自得的样子。



        “好什么好?”钟晴扯起自己的衣袍,没好气地说:“穿成一副怪模样,坐着破马车在荒郊野岭里瞎跑。我才不要留在古代过这些原始生活呢!”



        “嘻嘻,你这姓钟的小朋友还真是有趣。”刃玲珑伸过手去拨正了钟晴一直歪戴着的帽子,笑问:“对了,我哥说你们俩已经认识七年了?”



        “嘿,你这黄毛丫头怎么说话的呢?!初次见面,不叫我一声钟大哥也不能叫我小朋友啊!”钟晴虽不满意刃玲珑没大没小的称呼,还是回答道:“没错,我们七年前在中国的时候就认识了,他是我姐夫的手下。不过我跟他没什么私人交情。”



        KEN扭过头,看了钟晴一眼。



        “看什么看啊,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钟晴立刻以眼还眼,又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起来:“如果不是遇上这回这个倒霉事,我一辈子也不可能跟你扯上关系!一说到这个我就生气,早知道我就不把你从那老妖婆的镜子里救出来,自己也不会落得这个境地。”



        “老妖婆?镜子?”刃玲珑笑容不退,眼里却有一丝疑色,“你说你救了我哥哥?”



        “可不是嘛,要不是我用双……”



        “行了行了,不早跟你道了无数次歉了吗,没必要老拿出来宣扬吧。”KEN一反刚才恹恹无力的状态,火速倾过身子用手捂住了钟晴的嘴,“你这张嘴能不能歇一会儿?!”



        “你们两个……”刃玲珑噗嗤一笑,俏皮地指着KEN说:“哥哥,有了这位小钟朋友在身边,估计你以后再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烦我了,嘻嘻,真好真好!”



        “刃玲珑!你……”



        “没大没小的丫头片子!”



        两个大男人被她一番话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们几个热闹无比的谈话完全没有感染到拥着碧笙坐在旁边的连天瞳,除了偶尔低头看看紧紧偎着她的碧笙,由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半个字,没有表情的脸让人感觉她似乎是身处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嗳,那个小朋友,你说你爹要烧死你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聒噪够了的钟晴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次事件的真正主角身上,探出身子摸了摸碧笙的头,“有什么难处尽管讲给哥哥听,哥哥一定帮你哦!”



        碧笙抬头看了看钟晴,小嘴一瘪,没说话,到是已经止住的泪水又汇集到眼眶边缘,一触即发。



        “别别,别哭啊,我没说什么啊!”钟晴慌了手脚,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引得那小人儿又要山洪暴发。



        “你现在最好什么也别问。”连天瞳轻抚着碧笙的头,“到了安乐镇,一切自会明白。”



        “感觉还挺神秘……”钟晴咕哝着,继而又起身坐到刃玲珑的旁边,小声问道:“你不是她徒弟吗,知不知道这小鬼什么来路?”
        


        42楼2006-07-10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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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们推不动马车是因为有鬼压着?”



          钟晴皱眉一想,立即在心里否决了阿禄的想法。因为刚刚他并没有感应到任何鬼气,何来遇鬼之说?!



          阿禄见他这么大不咧咧地说有鬼,心里更是惊恐,忙把手指压在唇上示意钟晴小声说话:“公子切勿声张,要是惹恼了它们,小的只怕……”



          “有什么好怕的?!”钟晴用力拍了拍阿禄的肩,洋洋自得地说:“跟我们在一起,什么鬼怪都不敢碰你的,放心吧。”



          看了看以保护神之态示人的钟晴,阿禄不自然地笑了笑,揩着一头冷汗,不敢多说什么,只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我问你,那小鬼说他爹要烧死他娘,哭哭啼啼也没说个所以然,你不是他们家里的人吗,知道详情吗?”钟晴横过手臂勾着阿禄的脖子,开始收集第一手情报。



          “回公子,小的只是石府内一名身份低微的仆役,老爷跟众夫人的事情,小的实在是不清楚。”阿禄缩着脖子,为难地回答。



          “众夫人?!”钟晴狐疑地转了转眼珠,“你们家老爷有几个老婆啊?”



          “自二夫人三年前染病不治后,老爷身边只余下大夫人与三夫人了。”



          “娶了仨老婆?啧啧……”短暂地流露出羡慕之情后,钟晴正色问道:“那这小鬼是谁的儿子?大的还是小的?”



          “小公子是三夫人所出,大夫人只得一位小姐。”阿禄老实地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对钟晴和盘托出,末了还摇头叹气道:“虽然三夫人来石府还不到一年,但是她平素待人和气,对我们这些下人也从不呼喝。小的是个孤儿,由外婆养大,数月前老人家去世,也是三夫人赠了银两,才得以好生安葬,她真是个极好的女子。唉,可惜,也不知犯了什么滔天大错,老爷竟要对她……”



          “你真的不知道你家老爷对他老婆下杀手的原因?你们这些内部人员,常常在家里走动着,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钟晴还是不能彻底相信,连哄带吓地追问,“你可别有任何隐瞒啊,你看你家那小公子,哭得多凄惨,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公子明察呀,小的知……知道的,全……全说了!”阿禄急得直结巴,手忙脚乱地比划着,“小的只听到府里有人私下在传,说三夫人是不祥之人,是她给安乐镇带来灾祸。这,这简直是乱说,三夫人是个大好人,又对小的有恩,所以小公子求小的带他出府的时候,小的也不顾有什么后果了,当即偷驾了马车送小公子来找你们。”



          “哦?!到是个知恩图报的啊。”钟晴缓下口气,转而又不解地问:“你说那三夫人到你家还不到一年,可是她儿子怎么看也有十岁了吧,这一点我有点想不明白。”



          “事实的确如此,小的清楚记得,是今年年头的事,老爷突然领了他们母子回来,然后就向大家宣布这是石家的新夫人。虽然府里有人对三夫人的身份置疑,可是谁也不敢乱猜乱打听。”阿禄如是说道,言语间没有半点不诚实的意思。



          “怪!”钟晴搓着自己的下巴,偏着头嘀咕:“莫非是外头养的小蜜转正了?!”



          “什么?公子说什么米?”阿禄不明所以。



          “哦,没什么。”钟晴摆摆手打断他,问了一个极八卦的问题:“就你所知,他们夫妻感情如何?”



          “这个这个……”阿禄为难地抓了抓头上的毡帽,道:“老爷经年在外,难得在府中长住,我们这些日日在府内行走的下人,甚少见他与两位夫人接触,即便是对大小姐还有小公子,也不见他有亲昵之态。”



          “对妻儿都这么冷淡?!”钟晴越想越是好奇,自言自语道:“古代家庭……石府……听来似乎有不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啊……”



          “公子!”阿禄突然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含泪乞求道:“小的求公子,求公子一定要救救我家夫人!现在只有公子你们,能救她的命!”



          “呵呵,你这小子还真有趣,你怎么肯定我们一定能救你家夫人呢。”钟晴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心想古代的家伙是不是都这么容易信任别人,刚刚才认识的陌生人而已,就可以知无不言,还托付生死。
          


          45楼2006-07-10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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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禄认真地想了想,道:“你们是小公子相信的人,当然也是阿禄相信的人。何况初见你们几位时,小的就觉得如遇天人临世,绝非一般的凡夫俗子可比。所以请公子定要出手相助,若能救我家夫人,小的来世愿变牛变马报答公子大恩!”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一听到有人把自己当神仙一样地赞,钟晴的心情即刻好到极点。



            “放心,我们一定来得及救下你家夫人的。”钟晴笑容满面,把胸脯拍得嘭嘭响。



            这一刹那,他心里顿时充满了被人看作救世主的英雄使命感,误入古代的郁闷与惶惑一下子被他全甩到了脑后。某些时候,神经粗一些也未必是坏事,至少这样的人能很快从别的事情里发现乐趣,从中迅速忘记之前的种种不适。



            钟晴向来如此。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阿禄抹着眼泪,感激涕零,只差给钟晴跪下了。



            听到后头的两人嘤嘤嗡嗡聊得热闹,KEN不由放缓脚步,问钟晴:“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嘿嘿,没事儿。”钟晴转过头,得意地冲KEN笑了笑,低声道:“我在了解案情,现在已经有了一点初步的眉目。”



            “你?!”KEN只用一个字就表达了他内心对钟晴的完全不信任。



            “看看,你那表情又来了。”钟晴不屑地一甩头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至少我现在对那小鬼的家底有了非常非常详细的了解,这些情报可都是你不知道的。我告诉你……”



            “行了行了,了解了。”KEN早已经怕了他的没完没了,赶紧打断他:“你这些珍贵情报留着你自己参考。我只提醒你一件事。”



            “提醒我什么?”



            钟晴被KEN拖慢了步子,而阿禄也识趣地快步朝前赶去。



            “你有双子水晶这回事……”虽然只余下他们两人,KEN还是以悄悄话之姿小心说道:“切记不要透露出来,尤其不能被玲珑知道!”



            “为什么?”钟晴立刻反问,旋即又像明白了什么一般,嘿嘿一笑:“我说刚刚在马车上你那么急捂住我的嘴呢,莫非你怕你那有前科的妹妹顺手牵羊?!”



            “总之你牢记我的话就好。”KEN没有解释,短短一句话,说得严肃且不可违逆。



            “哦……知道了。”KEN的神态令钟晴打消了跟他继续耍嘴皮子的念头,心想这个家伙平日看似好脾气,可一旦严肃起来,却让人自生三分畏惧。



            撞邪了吗?!



            短短几天之内,好像全世界的怪人都被派到了他钟晴身边一样,男的,女的,个个都莫名其妙,虽然全都活鲜鲜地站在面前,却总像是隔了层纱一般看不透彻。



            脚下的石子被踩踏着,嚓嚓作响,不觉间,知仙亭已经被他们远远甩在了后头……



            “安……乐……镇……”钟晴盯着立在路旁的一块石碑,一个字一个字念出了声,立即兴奋地打了个响指,“总算到了。”



            KEN举目远眺,穿过立在石碑后的一座类似牌坊的建筑,隐约可见高低房舍遍布其中,一条遍布裂缝的石板路从中延伸而出,仿若迎接他们这几位不速之客。



            连天瞳略略驻足,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已近在眼前的安乐镇,而后回过头,对钟晴他们道:“进了镇子之后,不要多话。”



            “知道了知道了!个个都那么罗嗦。”钟晴明白连天瞳的警告纯粹是在针对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说罢,一行人都闭了嘴巴,踩着蜿蜒向前的石板路,没过多久便进了这座安乐镇。



            这里比钟晴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虽说是“镇”,但是道路纵横,整洁宽阔,两旁的楼宇店铺也是座座精美,没有半点小家子气。



            如果再加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这里绝对是个无比繁华的好地方,莫说是个小镇,说是一座城池也不为过。



            但是这里偏偏就缺了点人烟。



            沿途走来,除了一两个笼着手低着头,匆匆而过的百姓之外,所见不过小猫两三只。临街的民居商铺大都关门闭户,偶尔有一家半家尚在营业的,也只是遮遮掩掩开了半扇门而已,一看就是做好了随时关门的准备。



            没有谁留意到镇上这几位刚来的客人。
            


            46楼2006-07-10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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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捺不住的钟晴正要冲那又挡路又凶恶的家丁发难,却被连天瞳投回的目光制止了,她转身对刃玲珑道:“拿纸笔出来。”



              “嗯。”刃玲珑赶紧打开药箱,取了纸笔递到连天瞳手中。



              连天瞳将白纸铺在左手掌上,凝神看了看那紧闭的朱红大门,略一沉思,随即执笔写下了“杜羞月”三个字,而后将纸对折,递到那家丁面前。



              “将此物交与你家老爷,他见后自会请我们进去。此事关系重大,你若有怠慢,当心性命不保。”



              也不知道是怕了连天瞳的威胁,还是她泰然自若的神情让人不得不信她与这石家老爷颇有渊源,那家丁在片刻犹疑之后,还是接过了纸页,丢下一句“等着”,便返身推门进了府去。



              “你写的那三个字有什么门道么?”KEN看着家丁的背影,饶有兴趣地问连天瞳。



              “是啊,你玩什么把戏啊?那三个字看起来像是个女人的名字。”钟晴也加入进来,又摆出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连天瞳把笔交回给刃玲珑收好,自己则耐心地望着虚掩的大门,说:“见了石家老爷,自然明白。”



              “故意卖关子……”钟晴白她一眼,明白再问也是没结果,只得心急火燎地等候在外。



              不消片刻,大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前去通报的家丁从里头一路小跑出来,后面还跟了一个年届不惑的黄衫男子,步履匆忙。



              “这位便是连姑娘?!”黄衫男子打量了站在最前头的连天瞳一眼,试探着问。



              “正是。”连天瞳微微颔首。



              “那敢问其他几位是……”黄衫男子看了看钟晴他们。



              “至亲挚友。”连天瞳沉着应道。



              黄衫男子略一考虑,而后让到一旁,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家老爷有请,诸位这边走。”



              也不与他多废话,连天瞳迈步便进了石府。



              钟晴等人见状也赶忙跟在她后头,齐齐进了这座前所未见的古代“豪宅”。



              黄衫男子略一考虑,而后让到一旁,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家老爷有请,诸位这边走。”



              也不与他多废话,连天瞳迈步便进了石府。



              钟晴等人见状也赶忙跟在她后头,齐齐进了这座前所未见的古代“豪宅”。



              楼阁林立,雕梁画栋,奇石异木,廊桥流水。



              一路看来,宅内风景美不胜收,连钟晴这个向来缺乏艺术欣赏细胞的家伙也有了“身在画中”的感觉。



              “啧啧,这家可是有钱人啊。”他砸吧着嘴,又拽了拽刃玲珑的衣袖,“这个石家究竟做什么的?该不是干不法勾当赚黑钱的吧?!”



              “我也不知道。”刃玲珑左右环顾,到是一脸见惯不惊,“我跟石家又不熟,你去问我师傅吧,她应该比我了解。”



              “嘁,问她也是浪费口水。”钟晴撇撇嘴,收起心里的疑问,继续边走边看。



              宅子很大,见到的仆役却没有想象中的多,零零散散几个婢女握着扫帚打扫着庭院间的落叶,还有一些同阿禄穿着相同的仆从端拿着各种物事有条不紊地来往于回廊之中。



              很平静的地方,根本无法想象在这般景色下头,即将发生一桩杀人放火的人间惨事。



              黄衫男子一语不发,只是微低着头,带引他们几人轻车熟路地穿行在宅中。



              经过一方种植着几十株桃树的林子时,一阵风过,钟晴鼻子一痒,哈秋哈秋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正揉着鼻子,一直跟在连天瞳脚下扭着肥屁股认真走路的倾城突然一跃而起,出其不意地跳到了钟晴的肩膀上,咧开嘴,露出一排利齿,冲着桃林那边呜呜低鸣。



              “嘿!你这个胖家伙,跳我身上干嘛?!下去!!”钟晴一把抓住肩头的倾城,大喝着把它往下拉。



              听到身后有动静,连天瞳回过头,看了看手忙脚乱的钟晴,又看了看那片桃林,也没说一个字,又转过头,没事人般继续行路。



              “连天瞳,你这女人到底管不管你的宠物啊?就由着它东跑西跳吓唬行人吗?”钟晴拉了好几下也没能把倾城弄下来,也不敢硬来,生怕它扣得紧紧的爪子伤了自己。

              


              48楼2006-07-10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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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钟晴一脸狼狈,还是刃玲珑好心,上前摸了摸倾城的脑袋,说了些“乖乖听话”之类的,顺利地把它抱了下来,给钟晴解了围。



                “长那么胖,没想到行动还挺敏捷。”钟晴拍拍肩头被倾城抓得皱巴巴的衣服,恼怒地说:“它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啊,老爱往我身上凑?!”



                “兴许倾城是喜欢你哦。”刃玲珑把倾城放回地上,冲他吐了吐舌头,“如果它真看你不顺眼,可能早就把你弄得遍体鳞伤啦,它可不是个好脾气的家伙。”



                “得了吧,我才不稀罕它的‘喜欢’呢。”钟晴瞪着摇头晃脑跑在前头的倾城,挥着拳头道:“我只要这个长毛的胖家伙离我远远的就好!”



                “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对待小动物的态度就不能好点么?”一直在旁看热闹的KEN也笑嘻嘻地开了口,却一点都不为钟晴说话,“动物都是有灵性的,你以后最好想想办法跟倾城改善关系,或许它会对你好一点。”



                “你们兄妹俩这会儿怎么那么同声同气了?!”钟晴眉毛一挑,吸了吸鼻子,“刚刚是谁在那儿玩一个贼一个兵的游戏呢?!嘁!”



                “我跟我千冰哥哥一贯兄妹连心的!是吧?!”



                “去!别跟我套近乎,跟你的帐可还没算完呢!”



                “……”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一路唧唧喳喳地随着黄衫男子走到了位于宅院深处的一间大屋门前。



                黄衫男子跨前一步,挥手遣退了守在房门口的家丁,而后才转过身,对他们几个说道:“几位里边请。”



                连天瞳也不客气,径直进了屋去。



                “到了?!”



                钟晴嘀咕一声后,几个人纷纷闭了嘴巴,跟着走了进去。



                一间古色古香,布置得富丽堂皇的宽敞房间立即印入眼帘。墙上字画,地上家私,件件看去都不是寻常人家所能拥有的货色。



                钟晴嗅着空气里浓淡恰到好处的檀香味,为这里的奢华咋舌。



                “老爷,夫人,连姑娘到了。”



                黄衫男子小心关好房门后,走上前去,对着摆在屋内正中位置的两把红木雕花椅恭敬地鞠了一躬。



                椅上,端坐着一男一女。



                男子,四十出头的年纪,浓眉薄唇,高鼻细眼,唇上有须,黑发已有染霜之迹,以金冠整齐地束于头顶,看这模样,年轻时怕也是位姿容上等的公子哥儿;女的,正正是那芙蓉面,柳叶眉,妆容精致,一时挑不出半点瑕疵,若不是鬓边几缕银丝作怪,要猜她的年纪绝对不是易事。



                两人均是华服加身,神态肃穆,打量着他们这群“客人”的眼里尽是深重的防备之意。



                “这位便是连姑娘?”那石老爷微微抬头,一一看过立在面前的众人,也不邀大家落座,只面无表情地看定站在最前头的连天瞳。



                连天瞳也懒得开口回话,只点头应承。



                “在下与姑娘似乎素昧平生。”石老爷垂下眼,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白纸,轻轻一抖,展开,平淡不惊地问:“不知姑娘写这三个字是何用意?”



                连天瞳一笑,不客气地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道:“莫非石老爷连自家夫人的姓名都不记得了?”



                闻言,石老爷脸色一变,唰一下把连天瞳写给他的纸片揉成了纸团,坐回了原位,强作镇定地笑道:“连姑娘同在下的夫人是旧识?”



                “呵呵,二夫人已去逝三年有余,小女子迁来安乐镇不过一载,如何相识呢?”连天瞳以手指绕玩着发梢,否定了石老爷的猜测。



                听她这么一说,石老爷的面色越发难看,他沉下脸,“既是如此,连姑娘来府上究竟所为何事?”



                “救人。”连天瞳答得也干脆。



                “笑话!”石老爷不知是气急还是心慌,连声调都有些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我府上人人安好,救人之说从何谈起?姑娘若是无事生非,请立即离开,在下绝不追究!”



                “人人安好到也未必吧。”连天瞳把手里的发丝拨到身后,唇角一翘,轻笑:“石老爷以为烧死了三夫人,就可万事大吉了么?!”



                “你……”石老爷身子一颤,手肘撞翻了隔在几上的茶碗,滚热的茶水混着茶叶洒了一地都是。
                


                49楼2006-07-10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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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晴见他好似大白天见鬼一样的神情,忙追问道:“没想到什么?”



                  石老爷斜眼看了看跟在连天瞳身边的倾城,迅即又把视线挪开,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想到外面这个小家伙,开口就冲我大吼。平生还从未听过如此震天之吼,吓煞我也。”



                  “啊?!”钟晴噗嗤一笑,指着倾城道:“你被它吓成那个样子?!”



                  石老爷尴尬地点了点头。



                  “刚刚,是倾城的声音?”KEN瞪大眼睛,诧异无比。



                  笑过石老爷后,钟晴也搓着下巴,嘀咕:“不过那声音的确有点恐怖,怎么看也不是这小怪物发出来的啊。”



                  “是倾城的声音。”刃玲珑走上前,拉住KEN和钟晴,对他们附耳道:“倾城真正的吼声大得吓人啊。为它取名倾城,就是因为当年它一不小心,吼塌了一座城池。”



                  “啊?!”



                  咳咳咳!



                  KEN跟钟晴同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连天瞳并没有兴趣跟他们讨论倾城的问题,她走到惊魂未定的石老爷身边,说:“不出三日,我们必会察明真相。对三夫人的处置,还请石老爷暂缓。”



                  “连姑娘的意思是……芮芸她并非凶手?!”石老爷惊讶地问。



                  “是或不是,三日以后自有定论。”连天瞳没有正面回答,又说:“到是这几日,我们怕是要在府上叨扰了。”



                  “哦……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石老爷没有半点反对意见,“我这就吩咐下人为几位收拾客房。”



                  “有劳了。”连天瞳微微颔首。



                  挥开不时横飞过头顶的落叶,众人齐齐离开了这片暗藏石牢的萧索竹林,被石老爷领向了另外一条朝东边延展的平坦小道。



                  什么叫深宅大院,钟晴他们今天总算是领教了。如果没有人带领,这处处相似却又处处不同的房舍回廊非教人迷路不可。



                  连天瞳一直跟在石老爷身后,专心致志地看着前面,四周的任何景象都没能引起她丝毫的注意力,安静沉谧地像身在另一个世界,只有在脚边跳来跳去的倾城在无形中为她增添了一丝活色。



                  “住这么大的房子,光是打扫也是个浩大的工程啊。”钟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目光不放过每一个进入他视线的陌生人,狐疑地对身旁的KEN说:“可是除了进门时看到的那几个扫地端茶的,一路上我就没看到几个人。这些有钱的大户人家不该是仆人成群前呼后拥的吗,怎么会冷清如此?!”



                  “嗯,的确是清冷了一点。”KEN想了想,猜测着:“是不是都集中在宅子里的别处忙着呢?!藏着石牢的那片地方,本来就不可能有不相干的人出没的。你没瞧见石老爷开石牢时候的紧张样子么,我们刚从那边过来,一路上见不到人也是常理。”



                  “也许是快到年底了吧,大家都忙着去置办年货什么的了。”刃玲珑插嘴道,还顺道添了添嘴,嘻嘻一笑,“说到年货,我都有点饿了,今天我还没吃过东西呢。”



                  “办年货?!这才刚入冬呢,你饿疯了吧?!”钟晴屈起手指敲了一下刃玲珑的脑袋,正要发下文,却突然一下子闭上了嘴,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哼起了歌,东瞧瞧西望望,却偷偷伸手拽了拽KEN的袖子。



                  “干嘛?”KEN正奇怪为何他突然主动退出跟刃玲珑即将打响的口水仗。



                  “有人跟踪我们。”钟晴低声道。



                  “什么?!”KEN一惊,本能地朝身后看去。



                  他们刚刚经过的,是一片青黄相间的草地,草地上矗立着好几座高大的假山,几株枝叶还算齐全的树木混杂在假山间的缝隙中,随风轻抖,唰唰直响。



                  KEN认真扫描了好几眼,也没有在其中发现任何显示有跟踪者的迹象。



                  “没有人啊。”KEN回过头,“你把树看成人了吧?!”



                  “嘁!我不用眼睛看也知道有人在跟踪我们!”钟晴一皱眉,“还是个女人。”



                  “不用眼睛难道用嘴巴?!”KEN一笑,以为他是疑神疑鬼罢了,调侃道:“是不是太累有幻觉了?”



                  “神经,这大天白日的,我会有什么幻觉?!我闻到的!”钟晴吸了吸鼻子,笃定地说:“茉莉花香型的香水!”
                  


                  55楼2006-07-10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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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EN也尚未就寝,和衣坐在桌前,一手撑着下巴,盯着已经燃了一半的蜡烛发呆。



                    一阵敲门声把他从冥思中惊醒过来,上前开了门,见来人是钟晴,他呵呵一笑,道:“白天睡够了,现在长夜难眠了吧。”



                    “算你说中了,还好你没睡,否则我无聊死了。”钟晴闪身进了他的房间,一屁股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你这个人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了。”KEN掩上门,无奈地坐到了钟晴的身边,“跟你妈妈一样任性。”



                    “对了!”钟晴把杯子朝桌子上重重一搁,像是揪住了他的小辫子一样盘问道:“说了那么久要好好审审你的,现在总算是有时间了!在幽灵船上,苏雅维娜那个老妖婆说两百年前你该娶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什么来头?还有,听你的口气,你跟我老妈很熟吗?”



                    KEN痛苦地一拍脑袋,立即为随便放钟晴这个问题儿童进房间而后悔。



                    “说啊,虽然咱们多年前有那么一点点交情,但是我绝对不会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有瓜葛,反正你我这会儿都闲来无事,夜深人静也不怕有人偷听,你赶紧坦白交待了吧!”钟晴不依不饶,穷追不舍。



                    “你妈妈姓什么?”被钟晴磨得没办法的KEN开口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任,任何的任。”钟晴脱口而出。



                    KEN一笑,道:“任?!呵呵,你妈妈的确姓这个,但是不是任何的‘任’,是刀刃的‘刃’,跟我,还有玲珑,是一样的。刃珞秋,才是你妈妈的真名。”



                    “这个……这个……这个是什么意思?”钟晴抓着头,想到了一点什么,却又像是一头雾水,什么也想不透。



                    “你一定觉得‘刃’这个姓氏很奇怪吧。”KEN的笑容渐渐淡去,“‘刃’不光是我们的姓氏,也是我们整个族的名称。”



                    “族?”钟晴的头发几乎被他自己抓成了乱鸡窝。



                    “在世界上存在的,除了人类和各种动物,还有神,有妖怪,以及鬼魂,大家都以自己的方式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生活着,大多数时间互不相扰。在宇宙混沌之初,女娲神在东方造出了人类,同样,在这混沌的另一头,以奥丁神为首的亚萨神族也在行使着创世之举。现在你我见到的这个完整世界,基本上就是这么来的。”说这些的时候,KEN的神色很严肃。



                    “你不是吵着闹着要打听我的来历吗。刚才说的这些,只是要你了解一下大背景!”KEN眉毛一扬,继续说道:“亚萨神族生活在北欧,但是除了他们这一支,还有一支华纳神族,这两派,为了争论谁才该是被人类顶礼膜拜的神而大打出手,战争持续了很久才告结束。这些都是有史书记载的。但是,史书上却没有记载同样生活在那里的另一支神族——刃。”



                    “刃?!你,你的……族?”钟晴觉得他的话简直匪夷所思,一个好端端的人类,怎么就平白无故扯到北欧神族上去了?



                    “是的。”KEN点头,“刃族的创造者,据说同时兼有东方和西方的血统,所以刃族的成员都是像我这个样子,金色头发,东方人的面孔,生生世世也不会改变的印记。刃族厌弃战争,我们的祖先,终年生活在挪威海上的某个隐秘小岛上,后来,一些族人们渐渐走到了世界上的各个角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只不过,他们要随时行使自己身为刃族一员的使命。”



                    钟晴吞了吞口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什么使命?”



                    “收留那些被他们的家族判定为劣等品而遭遗弃的弃儿们。”KEN的口气有些沉重,“比方说有恐高症的鸟精,不喜欢鲜血喜欢鲜奶的吸血鬼,不会游泳的鱼妖,包括那些因为成绩不好而被父母打出家门的人类孩子,等等等等,给他们我们力所能及的帮助。”



                    噗!



                    钟晴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他擦擦嘴,说:“哈,照你这么说,你们那个族不就跟天使一样的吗?”



                    “可以这么说。”KEN非常诚恳地承认了。



                    “嘁,你说你们族的成员都是金头发,可是我老妈可是黑头发,还有你妹妹,不也是黑头发吗?”钟晴抓住这最明显的一点来置疑KEN,以少有的严肃之气警告道:“你要知道,我最讨厌谁骗我的。我不管你是什么出身,哪怕是只苍蝇变的,只有你没什么坏心眼,我照样拿你当朋友。不要编什么自己是神这样的话来抬高身价唬弄人!”
                    


                    61楼2006-07-10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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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你妈妈每次去购物,是不是总少不了买染发剂啊?”KEN不以为然地笑了,冒了一个看似无关的怪问题。



                      “嗳?!这个……”钟晴一愣,不说还不觉得,经他这一提醒,他到想起了每次陪她上街买东西,各种牌子的染发剂总是她必买的。



                      原来,她不是为了显年轻,而是为了遮掩那一头灿烂的金发?!



                      “那,那你妹妹呢?别告诉我她也染发!”



                      “玲珑与我并无血缘关系,她只是一只天生不会游泳的鱼妖,两百年前我收留了她,之后她一直留在我身边,我给了她这个姓氏,对外便以兄妹相称。”



                      钟晴瞠目结舌。



                      “以你妈妈的性格,她必会私底下跟你炫耀她有神族血统吧。”KEN掩口一笑。



                      “是,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跟我说过。”钟晴呆呆地点点头,“但是我一直半信半疑。她像巫婆多过于像神仙,叫我怎么信她。”



                      “哈哈,你可以把她想作神仙里的巫婆。”KEN像是回忆起什么让人高兴的事一样,朗声大笑。



                      “可是,为什么我老妈从来没有提起你跟我说的这些呢?”钟晴还是有许多地方想不通,“还有那个苏雅维娜,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KEN耸耸肩,拿过剩下一半的茶壶,往自己杯子里倒,说:“算啦,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说了也是浪费口水。总之你知道我跟你说的这些就足够了。”



                      “我得好好消化消化你跟我说的这些。”钟晴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扑面而来的冷风让他一个激灵,有些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喃喃道:“没想到,真没想到,我身边的人居然是神?!真是见鬼了!”



                      “神跟人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常年跟人类生活在一起的神,他们几乎被你们同化了。不要把我们想得那么不可思议,除了拥有一些你们没有的能力,其余几乎都是相同的。说来,你我也算半个同族啊。”KEN听到钟晴的嘀咕,提高声音对他说着。



                      钟晴撇撇嘴,他对当神仙可没没什么兴趣,当人类已经够有意思了。



                      关上窗户,他坐回到KEN身边,把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满意地捶了KEN一拳,说:“好啦,算我信你了。难得你肯这么爽快地跟我说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是神也好鬼也好,算是我钟晴的哥们儿啦!”



                      KEN正要说话,冷不丁从外头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惊叫,然后就是家具翻倒的声音,像是从楼下传来的。



                      两人聊到现在,外头已是更深露重,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钟晴和KEN没有任何犹豫,齐齐站起来冲到门口,拉开门飞一般地扑了出去。



                      刚一冲到走廊上,二人就看到连天瞳跟刃玲珑也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与此同时,钟晴一连打了N个喷嚏。



                      “鬼……鬼气……”钟晴边跑边揉着鼻子。


                      62楼2006-07-10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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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雌雄怪盗 - 三·不安乐的安乐镇.4>>最新章节 

                        KEN正要说话,冷不丁从外头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惊叫,然后就是家具翻倒的声音,像是从楼下传来的。



                        两人聊到现在,外头已是更深露重,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钟晴和KEN没有任何犹豫,齐齐站起来冲到门口,拉开门飞一般地扑了出去。



                        刚一冲到走廊上,二人就看到连天瞳跟刃玲珑也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与此同时,钟晴一连打了N个喷嚏。



                        “鬼……鬼气……”钟晴边跑边揉着鼻子。



                        听他这么说,KEN也条件反射般动了动自己的鼻子,尽管他什么也闻不到,却依然锁紧了眉头。



                        没猜错的话,那即将暴露于眼前的“鬼气”散播者,正是那捣乱石府害人性命的罪魁祸首。



                        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是这么想的。



                        一众人刚刚冲出走廊,还没来得及下楼,便居高临下看到了一幕令人瞠目的情景。



                        楼下,似是穿梭着一股强风,虽然外有灯罩遮挡,但各处灯盏里的火焰仍然止不住地动摇西晃,一看就知道它们正处于即将熄灭的危险边缘。



                        影影绰绰间,只见小蓉横倒在离楼梯不远的地上,声息全无生死不知。而跟她在一起的刘妈,情况就更糟糕了。这个老婆子不知道被什么力量给牵制住,躺倒在地站不起来不说,还被强行拖着朝门口而去,一路上撞翻了所有挡着去路的桌椅家具,想必撞在硬木上的滋味不好受,刘妈挥舞着一只手臂想护住自己的脑袋,却又马上缩回去在自己的脖子上乱抓一通,脸上那种惊恐而痛苦的表情像极了一个正受绞刑之苦的死囚,她拼命地蹬着脚,脚上的布鞋也只剩下了一只,完全是垂死挣扎之态。



                        “猖狂妖孽!敢当着我的面害人?!”钟晴见状,骂了一声,没多想,看了看楼上到楼下的高度,吸了口气,眼一闭,翻身便从上面跳了下去。



                        嗵!



                        安全着陆,就是脚底阵阵发麻。



                        钟晴这辈子就没有从超过三米的地方跳下来过,要不是眼看着刘妈就要被拖出小楼,打死他也不会选择走楼梯以外的下楼方法。



                        “妖孽,休想在你爷爷面前行凶!”



                        落地后的钟晴,没作任何多余的动作,唰一下朝前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刘妈的腿,使尽一身力气将她往回拉。这时,他才发现刘妈虽然是被“拖”着前行,然而她的身体并没有沾地,从头到脚都浮在离地面一拳高的地方。



                        钟晴的力气很大,但对方的力气也不小,一个一心往内拉,一个狠命朝外拖,一时间谁也压制不了谁,作为被抢夺物的刘妈,不知是被吓晕了还是被伤痛折腾过头了,已经失去了知觉,枯槁的双手僵硬且无力地耷拉着,只随着两方争夺者的力度或轻或重的颤动。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英勇了?!”还站在楼上来不及作出反应的KEN感叹了一声,马上从上面跳了下来前去支援钟晴。



                        “这家伙的力气好大!”钟晴憋得额头上青筋爆出,“赶紧过来帮忙!”



                        “来了来了!”KEN冲上来,伸出大手拽住了刘妈。



                        情急之下,别的没想到,钟晴和KEN都只是模模糊糊的觉得刘妈一旦被拖出这个小楼,必死无疑。



                        有了KEN的援手,钟晴顿觉轻松不少,合两人之力,尽管那股对立的力量仍不肯放手,而刘妈已经被他们渐渐拉了过来。



                        “拿着。”一直站在楼上冷冷观望的连天瞳从腰间取出了一圈绕成一团的细细红线,拉开,将另一头递到了刃玲珑手里。



                        “要封住它?!”刃玲珑的眼神兴奋不已。



                        “只需封住大门,它就出不去了。”连天瞳将红线的一头捏在指间,“准备好了?!”



                        “嗯!”刃玲珑狠狠点头。



                        话毕,就见她两人足尖一点地,身子即刻轻飘飘地跃起,保持着绝对的平行,一左一右牵着那条展开的红线,同时从楼上飞了出去。



                        对,不是像钟晴他们那样“跳”下来,而是“飞”出去,一如最最敏捷轻盈的鸟儿一般。



                        当地上的钟晴突然意识到头顶上有一蓝一绿两个影子掠过时,他猛一抬头,在看清了头上飞过的是两个人以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眼花,尤其是在看清楚飞过的人是连天瞳跟刃玲珑后,他更是认定自己出现幻觉了。
                        


                        63楼2006-07-10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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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东西还在。”刃玲珑骨碌碌转着大眼睛,小声但笃定地说。



                          一直守在门口的连天瞳一步也没有离开,澄亮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藏起来不敢露头了?!”见等了许久也没有风吹草动,钟晴怒了,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忿然扔下了狠话:“混蛋,不把你揪出来我钟字倒着写!”



                          “你……”



                          见钟晴神色不对,KEN还没来得及问他想干什么,就见钟晴已经开始捏诀念咒,一团赤红色的光球在他手掌中变幻延展。



                          急怒攻心的钟晴不打算给这个伤他的敌人任何存活的机会,要一次解决战斗,直接用钟馗剑是最佳方法,反正现在不是在幽灵船上了,不需要再顾忌什么时间迷宫。



                          看到从钟晴手中凭空生出的那把光采攫人的红色利剑,刃玲珑脸上出现了一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神色,有惊讶,有赞叹,还有一丝猜不透的深邃。她回头看了看连天瞳,张口想说什么,却马上又闭紧了嘴唇。



                          连天瞳当然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钟晴自己“制造”出的武器,那把威风凛凛杀气十足的利刃,引得她不得不将全部的注意力加诸其上,想挪开都不容易。



                          当然,连天瞳对钟馗剑失了神一般的关注只是短短一刹那而已,她很快便恢复了常态,若无其事地继续打量四周,在场的人谁也没有留意到她短暂的表情变化。



                          “我看你能躲到哪儿去!”



                          钟晴顾不得脸上伤口的阵阵疼痛,举着钟馗剑,假设着敌人所在的方向,四面八方地劈了过去,数道半月形的亮红剑气前赴后继凶猛无匹地朝屋内各个角落扑去,凛冽而锋利。



                          这样大面积地撒网,钟晴不信伤不到那只畜生。



                          果不其然,十几剑下去,伴随着一声突然迸发而出的尖叫,摆在南墙下头一只木柜上的唐三彩骆驼应声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木柜上的位置非常足够,若不是有人故意或无意的触碰,那只名贵的骆驼是不会无无缘无故掉下来的。



                          “嘿嘿,原来躲在那边。”



                          钟晴握紧了剑柄,快步朝柜子那方走去。



                          “你小心一点!”KEN跟了上去,大声提醒。



                          话音刚落,他跟钟晴同时感到一阵冰凉的气流朝自己冲了过来,跟刚才一模一样。



                          “趴下!”



                          前车之鉴,钟晴慌忙跳后一步,按住KEN肩膀,就地一滚,避开了从虚空中杀来的又一次无形攻击。



                          虽然是无形,但是钟晴他们明显感到头顶上一凉,像有什么东西擦着飞了过去一般,而KEN的耳廓也在这时被拉开了一道不算厉害的血口子。



                          钟晴跳起来,反手又是一剑。



                          剑气过后,朝着大门方向摆着的木椅轰然倒向了一边。



                          一团约一人高的模糊灰色影子在木椅倒地的同时,突然出现在众人眼里,在又撞翻了数张椅子之后,那灰影子直朝大门处扑了过去。



                          “喂!你快闪开呀!”



                          见连天瞳一点避让的意思都没有,钟晴急了,一边叫着一边朝她那边冲去。



                          但是,他的担心似乎多余了。



                          迎接那个影子的,是无数朵闪耀着炽热光芒的金色火花,很像我们平时所见到的有不明物体触碰到高压线引发短路时的状况。



                          火花飞溅中,灰色的影子好像被粘在大门上了一般,触电似的乱抖一气,而一阵足以刺穿人耳膜的撕心裂肺的惨叫从灰色影子的身上迸发而出,尖锐得似要穿透任何一件物体。



                          而那一道事先被连天瞳她们埋在门下的红线,在火花之中巍然不动,细细的线上光波流动,细看才发现那每一朵灼人的火花都是从这道线上蹦跃而出的。



                          看来,粘住灰影子的功臣,正是这条不打眼的线。



                          站在距大门不到十步之遥的钟晴正云里雾里地傻看着,一波热乎乎的气流扑面而来,他倒抽一口冷气,慌忙闪到一旁。一个裹着火焰的物体咻一下从大门上弹开了去,重重落到了他刚刚站过的位置上。



                          好险,还好躲得快,否则不只破相,有可能还变烧猪呢。



                          钟晴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不明物体,或者说是那个快被烧熟了的灰影子。
                          


                          65楼2006-07-10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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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万用万灵的鼻子没有问题,那便说明他们的攻击对女鬼并没有任何损伤,如果女鬼并没有受伤,那她为什么缩在地上动也不动,一副濒临消亡的可怜样子?!



                            除非……这女鬼“诈死”?!



                            钟晴越想越不对头。



                            “你们谁都别碰它!”钟晴把连天瞳往后拽了拽,要她退远一些,同时也警告KEN跟刃玲珑不要靠近。



                            连天瞳看了他一眼,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点也没有后退的打算。



                            “你要干嘛呀?”刃玲珑似乎并没有把钟晴的话当成一回事,走前一步问道。



                            钟晴见自己的警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心里一阵恼怒,本想冲这两个不识好人心的女人发作,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只用力咬了咬牙,然后扭过头不再跟她们多说。



                            尽管连天瞳这个女人总是一副百毒不侵的镇定模样,尽管她能带着刃玲珑在空中飞来飞去,尽管她还会施法对付鬼物,尽管他根本不了解这个女人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本事,可一旦说到伏鬼诛邪,钟晴始终认定他们钟家才是王道,要彻底制服这只古怪的女鬼,还是得要他出手才行。



                            摊开左手手掌,钟晴刚要把右手食指放进嘴里,却眼珠一转,转而把手指在脸上的伤口处轻轻蹭了一下,尚未凝固的鲜血马上沾满了他的指尖。



                            钟晴眉毛一扬,立即动手在掌上认真地画起他需要的符咒来,边画边想受伤虽说倒霉,却也能带来一点点好处,至少画符时不用再忍痛自己咬自己一口,就地取材倒也方便。



                            所谓冻鬼符,也并不是什么必杀的绝招,它只不过是把鬼物的灵力暂时封住,好比人类玩的点穴功夫一样,伤不到对方,却能让它无法动用任何灵力来攻击别人。这种符对付单只的鬼物很是有效,只要将符打进鬼物的天灵盖,在符咒的作用消失之前,要杀要剐就随你高兴了。不过,根据施符之人本身灵能的高低,画出的冻鬼符效力也有长有短,在察觉到事情有异时,钟晴顾不得找出原因,也没想过自己的符能“冻”住它多久,反正先把它弄到没有还手之力最保险,至于那几个懵然不觉的家伙,把女鬼“冻”好了再去解释吧。



                            冻鬼符不复杂,画起来很容易,钟晴两三下便顺利完成,同时他亦百分之百确定这回绝对没有画错。



                            举起手掌,不顾从旁投来的几束疑惑的目光,钟晴集中精神,微闭双目念出一串咒语,紧接着将全身力道汇于掌心,睁眼大喝一声,一掌朝女鬼的头顶击去。



                            啪嚓一声脆响,坚硬冰凉的地面把钟晴的手掌撞得痛麻难忍,怪只怪他下力太猛,掌骨几乎都快断掉。



                            钟晴痛得眼泪鼻涕齐上阵,正要扯嗓子叫痛,却突然楞住了。



                            怎么会一掌劈在地上?!



                            看着“陷”在女鬼的头里,只露出手腕以上部分的左臂,钟晴糊涂了。



                            鬼物通常是以“无形”的方式存在,普通人与其接触就如同跟空气打交道一样。但是在某些情况下,它们的存在方式会有所改变。比如它们一旦被带有灵力的符咒击中的话,会在那一瞬间从“无形”化作“有形”。钟晴手掌上画着极其“新鲜”的冻鬼符,这一掌下去本该是击在一个有形的“身体”上,也就是说该真真实实触碰到女鬼的头部才对。但是,他的手却意外地扑了个空,穿过了一片货真价实的空气而已。



                            钟晴的手还没来得及从女鬼的头里收回来,却猛地发现手下的女鬼突然变了模样,好好的头颅唰一下缩进了肩膀里,整个躯体如同被拉伸揉捏的橡皮泥一样令人乍舌地变化着。



                            “哇!装异形啊!”钟晴触电了一样赶忙把手提了起来,本想跳起来闪到一边,可是动作太大失了重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待他反应过来,顿见面前的“橡皮泥”里猛然窜出了一个女人的头颅,长而黑的头发拖曳在后,一张五官精致的娇媚脸孔无遮无掩地暴露在钟晴和连天瞳的正对面。



                            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眉目若画,唇红齿白,娇嫩的两颊还极自然地晕开两朵恰到好处的酡红,一只鬼物的面容,却比活人更生动。而恰恰就是这一点,让观者心里阵阵发毛,若它是面色青灰双眼翻白的“常见”造型还能让人接受一些,偏偏在这个美丽若此的头颅下面,并非一个完整的身体,仅仅是一滩分不出形状看不出质地的泥状物。如此诡异的组合,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失了神。
                            


                            67楼2006-07-10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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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女鬼最近的钟晴和连天瞳不约而同地摒住了呼吸,两个人的目光与面前那一对顾盼生姿的丹凤眼紧紧纠结在了一起,人与鬼之间的气氛紧张压抑到了极至。



                              早早逃到了KEN背后的刃玲珑张大了嘴,拽住KEN手臂的双手已经侵出了冷汗,连喊一声小心的力气都没有了。



                              KEN挡在刃玲珑身前,心下虽也紧张,却不敢轻举妄动。



                              钟晴他们两个,跟女鬼靠得实在太近了,怕是两尺距离都没有。



                              那双美目,盈盈转动,在钟晴和连天瞳脸上来回游移,认真的程度不亚于一个资深的考古学家在探究一件无比稀奇的出土文物,还有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头总是渗着一丝难辨起由的浅浅笑意。钟晴的脊背越来越凉,他只觉得多被这个“美人”看一眼,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多一层。



                              “你……别……乱……动……有……我……呢……”钟晴把眼珠子转向连天瞳那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而后悄悄地送开了攥成了拳头的左手,冻鬼符还在,还可以瞅准机会再来一次。



                              连天瞳没搭腔,只怔怔地盯着女鬼的眼睛,皱紧了眉头。



                              钟晴拼命忍住了想打喷嚏的冲动,将目光移到女鬼头顶上,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一击即中。



                              然而,他的手臂刚刚一动,那女鬼突然变了脸色,将头颅猛然朝前一窜,微闭的嘴巴也突然张大,直冲着离“她”最近的连天瞳而去。



                              “她”嘴里的,哪里像人的牙齿,分明是两排比猛兽还要锐利万分的利齿,森森的白光让人胆寒。



                              如果被这样的牙齿咬上一口,怕是半张脸都没了吧?!



                              千钧一发之际,钟晴不假思索地斜过身去挡在了貌似还在神游太虚的连天瞳面前,右手本能地挡在自己面前,同时火速伸出左手,在女鬼的利齿重重嵌入他右臂的同时,狠狠一掌劈在了女鬼近在毫厘的面门上。



                              “她”嘴里的,哪里像人的牙齿,分明是两排比猛兽还要锐利万分的利齿,森森的白光让人胆寒。



                              如果被这样的牙齿咬上一口,怕是半张脸都没了吧?!



                              千钧一发之际,钟晴不假思索地斜过身去挡在了貌似还在神游太虚的连天瞳面前,右手本能地挡在自己面前,同时火速伸出左手,在女鬼的利齿重重嵌入他右臂的同时,狠狠一掌劈在了女鬼近在毫厘的面门上。



                              从钟晴掌下奔出的强劲无匹的气流猛一下子把女鬼弹开了老远,而他的右臂上也留下了一排小而深的血窟窿,纯白的衣袖上顿时绽开了一大片鲜红。



                              表面看来,这一回合,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然而,钟晴挂了彩没错,可落到对面的女鬼却像是没有受到多严重的损伤,甩了甩头,很快便从地上立了起来,左右活动着被拉长了数倍的脖子,如果那一截连接着头颅跟下面那一团“躯体”的肉红色部分可以被称为“脖子”的话。



                              “你还行吧?!”KEN一个箭步跨到钟晴旁边,拉了正吃力站起来的他一把,很是为这小子不轻的伤势担心。



                              那边,刃玲珑正急急地拍打着跟丢了魂一样呆坐在地的连天瞳,焦急地唤着她。



                              “她怎么了?别是被吓傻了吧?!”钟晴回头看了看连天瞳,心想小女人终究是小女人对,住在乱葬岗又怎样,一旦真刀真枪跟鬼物对上了眼,还不是被吓成这副模样。



                              “你们统统退后!”战情紧急,不容再拖,身为钟家一份子,尽管学艺不精,可钟晴一直明白保护同伴不受鬼物伤害是自己永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命令似地对他们几个挥了挥手,咬牙切齿地忍住了从右臂上传来的剧痛,两眼喷火地瞪着那只在对面“蠕动”着的敌人:“这只恶鬼交给我!!”



                              “莫要逞英雄。”连天瞳淡然的声音从背后传出,“你伤不到它的。”



                              “你说什么?”憋足了一口气正要请钟馗剑的钟晴猛回过头,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连天瞳,“我的钟馗剑会伤不到它?!”



                              连天瞳走到钟晴身边,冷冷看着表面上实在胡乱“蠕动”,实际上却是在产生新的怪异变化的女鬼,说:“至少现在不行。”



                              


                              68楼2006-07-10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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