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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整理单口相声


83楼2012-02-22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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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扇面
    无论是作家、画家、文学家,都得群众公认才行。自己本人也得谦虚,没有自己夸自己的。您多咱见大街上有这样的人:(高喊)“我是专家!我是教授!我是工程师!”哎,那是精神病!
      您还别说,我们街坊就有这么一位,自充有能耐,不管别人对他怎么个看法,反正他自己承认是一位大画家。嗬,见人就说:
      “您买纸我给您画,要什么都行。什么山水人物,花卉草虫都行,特别是我擅长画美人。”
    他总跟人家这么说,就是没人找他画。怎么?人家都知道他那两下子。
      有一回,瞧见人家拿着一把扇子,一面是写的字,那面什么也没有。他非得要给人家画画儿,那位说什么也不让他画。后来那位急了,给他行了一个礼说:
      “您饶了我这扇面儿吧!”
      这才算完。
      可也有倒霉的。有一次他在饭馆里头同着朋友吃饭,又吹开啦:
      “我画的山水与众不同,尤其是我画的‘明月松间照’,是按日子按时辰画月亮,画出来跟真的一样。在初十以前您瞧着就是个月牙儿,过了初十,月亮越来越大,到了十五就圆啦!”
      可巧有一位新买了个扇面儿。
      “老兄,您受累给我画画。”
      嗬,这份儿高兴啊:
      “行,行,我给您画个美人吧,我最拿手的是画美人。不过,您不能着急,这个画画儿呀,得培养情绪,得赶上我高兴的时候才能画得好,嗯,最少也得三个月。”
      好吧。人家三个月以后去了:
      “怎么样?画好了吗?”
      “画好啦!”
      说着话一伸手,从书架上把扇面儿拿下来啦。他先自己看看了半天老不给人家。怎么哪?他自己看着都不象。就跟人家说了:
      “画是画好了,不过这几天我有点儿不高兴的事儿,我给画走了样啦!美人儿应该是长合脸儿,我给画成圆脸儿啦,看着不象美人啦。干脆,我给您改一下得啦,改个张飞吧!”
      啊?!
      “也费不了什么事,添上胡子就成啦!”
      嗬!
      “就这么办吧。我看就改张飞合适,干脆您过一个月来取吧。”
      又过了一个月,那位去啦:
      “您改得了吗?”
      “改是改得了,因为这两天我跟家里头吵了几句嘴,心里有点儿烦……”
      哎,他总有事儿!
      “胡子添多啦,不象张飞啦,干脆,我给您改怪石得啦!”
      又改怪石啦。
      “这回好改,有半个月就行。就改怪石吧,您就别犹豫啦!”
      嘿!还埋怨上人家啦!
      那位耐着性子又等了半个月:
      “怎么样?”
      “实在对不起,让您等了这么多日子。改是改得了,因为我这小孩子生病,没改好。干脆这么办!我拿墨给您涂个黑扇面儿。您另找人写金字儿去得啦!”
      象话吗?!


    84楼2012-03-03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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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油诗说这么一段单口相声。为什么不叫讲故事哪?因为听故事可以不笑,听相声就必须笑。可是您实在要不笑,我也没办法。 我说这段儿不是现在的事情,这是清朝的这么一回事。出在什么年间哪?咸同年间。那位说:没这个年号啊?因为不是在咸丰就是在同治,我也记不清啦! 这个事情出在山东济宁。有这么一家儿财主,家里有四个儿子,虽然是亲弟兄,可是这哥儿四个脾气不一样。老大忠厚;老二老实;只有这老三要多奸有多奸,要多滑有多滑,一点亏儿都不吃,交朋友人家都不交他,简直是瓷公鸡,铁仙鹤,玻璃耗子琉璃猫,干脆,打他身上一根毛都拔不下来!这个老四哪,不但忠厚老实而且还不爱说话。他瞧不起老三这种种行为,别人跟他说话他还是回答两句,老三要问他什么,他就“不”、“是”、“哼”。日子长了哪,俩人就更反对了,老三哪,就管他叫傻子;小时候一块儿念书就是冰炭不同炉,大了就更到不了一块儿啦! 这年正赶上大比之年,要上京去赶考。他父亲就给择了个良辰吉日,叫他们动身。在动身的头天晚上,老三是一宿没睡。心想:不能带傻子去,就他这份儿气人劲儿的,什么事一问三不知,说什么也不能叫他去。到第二天就跟老大老二商量:“大哥,二哥,赶考啊咱甭带老四去啦。”老大一听:“为什么?”老三说:“他没学问到那儿中不了哇。”“那你甭管他,他中不了再回来,也没花你的钱,四个人要去都去,要不去都不去。”老二也这样主张。老三是一个人儿,这叫胳膊拧不过大腿去。再想坏主意,就又想了一个法子;吃完了饭赶到走的时候,他爸爸亲自送出门外,弟兄上马刚要走,老三给拦住了:“大哥,二哥,咱们就这么走哇?”老大说:“还有什么事呀?”“咱们上北京干吗去?”“赶考去!”“到考场里干什么呀?”“做文章啊!”“还是的,没学问他怎么做文章啊。”“那你怎么样啊?”“我说呀,现在咱们就做一首诗,咱们哥儿四个每人一句,要说上这句诗来就跟着上北京,要连一句诗.老大说我是大哥我先来:"出门上雕鞍."老二说:“上马手接鞭。”老三说:“此去谁得中?——该你的了。”老四说:“咱!”老三说:“说呀?”“完啦。”“你怎么就说一个字儿哪?”老大说:“对呀,别看他这一个字,能管着我们十五个字。”老三说:“那管得上吗?”“管得上,出门上雕鞍,上马手接鞭,你问,此去谁得中?他说‘咱’,没错儿,就是他,走吧。”一催马,走啦。老三这个气呀! 哥儿四个正往前走,看见一个出殡的,老三一瞧,行啦,赶紧一勒马:“吁!——大哥,二哥,咱们出门碰见个出殡的,出门碰见棺材可有财,咱们以这为题,一人做一句诗,大哥您先说。”老大说:“好,听我的,山庄碰见一口材。”老二说:“许多人等将他抬。”老三说:“当时抬到坟茔地。”老四说:“埋!”“说呀!”“完啦。”“大哥,他怎么又说一个字呀?”老大说:“对呀,棺材都到坟地了,不埋还摆着?”老三说:“怎么样哪?”老大说:“怎么样啊,走!”那就走吧。 又往前走,太阳已经往西斜啦,前面来到了一座县城,走到护城河这儿有一座桥,这个桥是个独木桥。正有一个失目先生想过桥,拿马杆儿一试,这桥太窄,发过又不敢过。老三说:“先目先生过河咱们也做一首诗。”老大说:“好嘞!远远望见独木桥。”老二说:“这边走来那边摇。”老三说:“失目先生不敢过。”老四说:“绕!”老一说:“咱们也绕。” 进了城,大街路南有一座店,这边白墙上写着“安寓客商”,那边写着“仕宦行台”。老三说:“别走啦,咱们住店吧。”到店里找了三间上房。还没吃饭哪,随便要了点儿。吃完饭以后,老大说:“咱们早点儿睡,明儿咱们还赶路哪。”老三一宿没睡,心里想:这傻子老说一个字儿,大哥还说他对,这玩意儿多气人哪。这要是打这儿到北京,我这肚子还不气两半儿呀。干脆想个主意把傻子饿回去吧。他就想了一个办法。到第二天早晨一瞧,活该,人不留人天留人,下了雨啦!老三这高兴啊,赶紧就叫店里的伙计:“你去给我们买点东西去,买它二斤牛肉、三斤白面,买两个西葫芦,买葱,买蒜,买油,买盐,买柴火,倒水。这是二两银子,买东西剩下给你。”“谢谢您哪。”小伙计一会儿的工夫就买回来啦。赶紧叫伙计帮着他把肉剁了,把馅儿和好喽,面也和得了。就叫他们哥仨:“大哥、二哥、老四,天不早啦,起吧。”老大说:“好,好,咱们赶紧打行李。”老三说:“走不了哇,外头下雨哪!大哥,二哥,咱们今天过阴天儿,吃饺子。”老大说:“那多麻烦哪。”老三说:“不麻烦,面也和得了,馅子也和好了,买东西二两银子我给的。也不找你们要了。”老大一想,他平常不是这么厚道的人哪?哪知道他憋着饿老四哪。哥仨洗完脸,漱完口。老三开口说:“咱们在家里是少爷,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到外头啦,是要吃饭,就动手。我出这个主意是:上米的吃饭,添水的喝汤。现在面也和得了,馅子也和好了,就剩下揪剂儿、擀皮儿、煮、包、捞、烧火。咱们哥儿四个分着来,大哥您干什么?”老大说:“我揪剂儿、擀皮儿。”老二说:“我煮,我捞。”老三说:“我包,我烧火。老四哪?”“吃!”“吃,吃,你还说一个字哪!”心说:我要让你吃得上才怪哪。


      91楼2012-03-09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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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多好做活儿,一会儿饺子得了,捞出这么两大铁盆来,筷子、碟儿都摆好了。四面一人坐一边,老大说:“我可真饿了,我可先吃了。”老三说:“等一会儿!这饺子就白吃吗?”老大心里说:我就知道他没这好心眼儿嘛。“不就这二两银子吗,我给你。”老三说:“不是,你想错了,不但不要了,打今天起一直到北京每天都吃包饺子,还告诉您每天都是我给钱。可有一节,我可有个条件。”“什么条件?”“打今天起,咱们是吃喝拉撒睡,行动坐卧走,都要做诗。老四,你可听明白了,这回咱们这个叫新诗,不限制几言,只要合辙押韵就行。”大哥说:“七个字也算。”二哥说:“五个字只要押上韵,也行;我说四个字也可以,你要说仨字合辙,也算你说上来了。”老大说:“我先说了。”老三说:“别忙,我这话还没说完哪!你也听明白了,诗是不限制几言,我这饺子可有限制,咱们是一个字管一个饺子。比方:大哥说七个字就吃七个饺子,二哥说五个字就吃五个。您说六个字就吃六个。说吧。”老大一听:这是憋着饿老四啊。本来一道儿他净说一个字啦,一字管一个饺子那不把他饿坏了啊!老大要拿这个做哥哥的这个派头儿,就说:“咱们是吃饭哪,是捣蛋哪?说哪门子诗呀?不说,吃。”老三说:“要不说谁也甭吃,我可先掀桌。”老二说:“大哥那您说吧。”老大说:“那说什么?那么大个子他吃一个饺子饱得了吗?”老二说:“大哥你甭着急呀,咱们不会多说吗?咱们剩下也够他吃的。”老大说:“以什么为题哪?”老三说:“随你便儿。”老大一看,外头房檐底下有个燕子窝,得,就以这为题吧,说:“抬头看见一燕窝。我这是七个字,我拨七个饺子吧。”老三说:“你别动手,我来。”拿了个小碟,拿双筷子,打盆里往外夹饺子。一个字夹一个。“抬、头、看、见、一、燕、窝,哎,您吃七个。”老二一瞧:按字儿抠啊!我说:“里边小燕八九个。我这儿也有七个,我自己拨。”拨到碗里头拿筷子杵碎了。老三说:“都杵碎了您怎么吃呀?”老二说:“你管哪!”拿勺舀了一点汤,“我这是氽丸子带片儿汤,你说吧。”老三这么一想啊,大哥说抬头看见一燕窝,二哥说里边小燕八九个,这小燕不会打食呀,我说大燕出窝把食打,打回食来喂小燕,傻子就得说‘喂’,就让他吃一个饺子。对!“大燕出窝把食打!老四,你说。”老四这“喂”字都到嘴边儿上啦,让老大过去把嘴给捂上啦。“说喂啊!”老四说:“打回食来可不就是喂嘛!”老大说:“怎么就是喂哪,你要说进窝再喂还吃四个哪,等会儿喂还吃仨哪,先喂、后喂还是俩哪。”老三说:“您干吗着这么大急呀?”老四说:“大哥,说多少得吃多少呀?”老大说:“你怎么还没听明白哪,一个字管一个饺子,越多越好。”老四说:“三哥,你给我记着数啊。”老三说:“好,你说吧。”老四说:“我把大燕说一说……”老三差点把鼻子气歪了,打家出来他净一个字,这回一个字管一个饺子他一个也不没少说,“好,你吃七个吧。”老四一翻白眼珠儿:“我凭什么吃七个呀?”“你说七个字儿你不得吃七个吗?”“我还有词没说完哪!”“还有?”“多着的哪!”“好!那你就说吧。”“三哥,你给我记着数啊!”老三说:“行,我给你数着。”“我把大燕说一说,清晨出窝把食打,展翅摇翎往前挪,飞过三里桃花店,越过五里杏花坡,桃花店前出好酒,杏花坡前美人多。好容易才把食打够,抿翅收翎进了窝。大燕刚把窝门进,小燕一见笑呵呵,这个就把妈妈叫,叫声妈妈你听着,你在外面把食打,实在饿得我了不得。大燕一见不怠慢,叼过食来喂了个得,喂了这个喂那个,喂了那个喂这个,喂了那个喂这个……”老三说:“甭数了,饺子都归你了!”
        


        92楼2012-03-09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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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海
          今天我说的这段笑话是京剧界的一件实事。民国初年,在通州有位唱老旦的,姓什么呢?姓贾!贾老旦。他有一出拿手戏《滑油山》。嗬,这出戏他不但唱得好,做工也好,红遍了附近各县哪。
            贾老旦有个儿子,小名叫六儿,都管他叫贾六!这贾六是看什么都容易,干什么全不行。不学无术,还自以为是,整天游手好闲,到处胡吹乱滂!大伙儿细这么一琢磨,贾六(假溜)这名儿还真起对了!
            有一年,贾老旦病了,一病就是仨多月,家里当卖一空啊,急得贾老旦整天的唉声叹气。
            这天贾六从外边逛荡回来了,进门就说:
            “前村儿来唱戏的了,我去搭个班吧?也能挣俩钱儿啊。”
            贾老旦一听:“什么?就你这猴戴胡子——一出没有,还想搭班唱戏哪?你把什么事儿都看得太简单啦。得了,得了,你别出去给我现啦,老实在家忍着吧。”
            贾六还不服气:“那怎么办哪?在家干饿着呀!”
            贾老旦一想:哎,来戏班了,行了,有办法啦。就对贾六说:“这么办吧,你去‘路海’吧!”
            什么叫“跑海”呢?旧社会里艺人在没辙的时候,可以找同行去告帮,“跑海”。
            这路海还有规矩,贾老旦就说了:
            “你呀,从下场门儿进后台,见人道辛苦,然后给祖师爷磕头……”
            那时候,戏班后台都供着唐明皇。常言说,“拜过唐明星,就算这一行”嘛!
            “……给祖师爷磕完头你就数衣箱,大皮箱、二衣箱。咱家是唱老旦的,你就坐在二衣箱上,自然就会有人来问你,要是问你:‘搭班啊?’可千万别答应!你回答俩字儿‘跑海’就行啦。”
            第二天贾六就去了。到那儿一看,是野台子戏。大部分人都站着看,就合前有几排座位,全是些达官贵人。
            贾六直接奔后台了,由下场门儿进去,见人就道辛苦。“您辛苦!您辛苦!您辛苦! 噢,祖师爷……”
            跪地下,梆梆梆就磕仨响头!然后站起来数衣箱:“大衣箱、二衣箱,往这儿一坐就行了。”
            也不知道什么就行了。
            贾六这么一来呀,惊动了后台管事的,怎么?俗话说:“进门儿道辛苦,必定是江湖。”赶紧就过来了:
            “您贵姓啊?”
            “免贵姓贾。”
            “姓贾,有位贾老旦您认识吗?”
            贾六一乐:“那不是外人,那是咱爸爸!”“嗐!那是你爸爸!”
            “对,那是我爸爸。”
            管事的一听他是贾老旦的儿子,高兴了。怎么?这班里正缺唱老旦的哪,就问:
            “您搭班吗?”
            贾六把头一摇:“不,我--跑海!”
            管事的一想:贾老旦打发儿子来跑海,必然有困难了。没别的说的,大伙给凑凑吧。那会儿花银元,你三角,我一块,一凑凑了八十多块。
            贾六把钱一揣,高高兴兴地回家了。进门儿就喊:“爸爸!您看,这都是我挣来的!”
            “啊?你挣来的?行了,我看看吧。”
            一数这钱,八十多块。自己一琢磨,有这八十多块病是治好了,可还得恢复一段时间哪,嗯,还得八十多块。自言自语地就说了:
            “唉,再有这么些钱就好了。”贾六旁边儿搭碴儿啦:
            “那还不容易,明天我再跑趟海呀!”
            “啊?还跑哪!你非憋着把这‘海’跑干了是怎么着?得了,得了,别去了啊。”
            贾老旦是不让他再去了,谁知道第二天,贾六一声没言语,哎,他又去了!
          


          93楼2012-03-09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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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下场门儿进后台,见人就作揖:“您辛苦!您辛苦!噢,祖师父”梆梆梆,又磕仨!
              “大衣箱,二衣箱,往这儿一坐就行了。”他又坐那儿了。
              大伙一看,都伸大拇哥(挑拇指状):
              “ 哎,要说贾老板,可真懂礼节这不,昨天刚把钱拿走,今天就打发儿子道谢来啦。”
              他们哪儿知道又跑海来啦!
              管事的赶紧过来了:
              “哎呀,贾老板太多礼啦,那点钱不算什么呀,干吗又打发您道谢来呀?贾老板身体怎么样啊?”
              贾六把手一伸:“什么怎么样啊?我——跑海!”
              “又跑海,我说咱们别开玩笑行不行?”
              正这儿说着哪前台找管事的来了。什么事啊?本县的县长陪他妈看戏来了。老太太还点了一出戏,哪出啊?《滑油山》
            “嗬!这不是要命嘛,咱们班里没老旦,这戏谁唱啊?”
              在那年月,艺人作大难哪,这县长他妈点的戏,要是不唱,她能把戏台给封了。
              大伙儿正着急哪,管事的忽然乐了:
              “哎,行了,这戏呀要搁在昨天没法唱,今天就有办法了。你们看——二衣箱上坐着那位谁呀?就是大名鼎鼎贾老旦的儿子!昨天刚把钱拿走,今天准得给咱们帮忙,再说《滑油山》是他爸爸的拿手戏,他能不会吗?”
              哎,他可真不会呢!
              “你们快去刷报子,把老旦的行头预备出来,我去说。
              工夫不大,前台就把戏报贴出来了,斗大的字啊“特纳贾老旦之子——少老板,清客串演《滑油出》!”嗬当时台下就轰了。管事的一看戏很贴好了,就找贾六来了。
              “哈哈,少老板,今天得麻烦您点儿事儿,帮忙票一出,啊,您们老爷子的拿手戏《滑油山》,怎么样?”
              贾大一听一哆嗦啊,心说:我也得会呀!像你就实话实说吧,不,他还跟人家吹嘘,要不怎么他叫贾六哪!
              “啊……那什么……今天我还有点儿事儿,等哪天有工夫,我给你们说说。”
              啊?他还给人家说说哪!管事的着急了:
              “哎,我说少老板,是这么回事,刚才县长的老太太点了一出《滑油出》。我们这儿没老旦,这戏唱不了啊,非您不可。没别的说的,今天不管您有多大的事儿,这戏您也得帮忙唱了。救场如救火嘛!待会儿见了赏钱全归您,怎么样?”
              “他……这……老没唱了……有点儿反生……”“唉,您就别客气啦,来,给他份上!”
              不容分说,过来几个人,七手八脚愣给他扮上啦。
              勒网子,系甩发,穿衣服,扎裙子,然后把锁链儿往脖子上一挂,全扮好了,您再瞧这贾六,他木在那儿啦!(学痴呆状)
              怎么?这勒网子,系甩发,得有功夫才行,贾六没练过功啊,网子一勒,他觉着天族地转,头晕眼花呀!
              家伙点儿一响,开戏了。这《滑油山》哪,又叫《五鬼捉刘氏》,是宣扬封建迷信的一出戏,解放后已经禁演了。内容是说:有个老太太——刘氏,在阳间不行善,到了阴曹地府,上刀山、下油锅……嗬,受大罪了。
              五鬼捉刘氏啊,是一个大鬼,四个小鬼儿,来捉刘氏。贾六哪,扮演的就是这个刘氏。按规矩大鬼先上,报家门:
              “我乃六殿阎君麾下大鬼是也,今有刘氏青提,作恶多端,阎君大怒,将她打在滑油山前受罪。众鬼卒走上啊!”
              这时候,刘氏有句闷帘导板,词儿是:“黑暗暗雾沉沉,天地无光……”,  贾六根本不会呀,这怎么办呢?他想了个主意,是干张嘴不出声,胡琴一裹合,你也闹不清他唱了没唱。
              您瞧他这主意!
              县长他妈呀,坐在一排正当间儿,恨不能把耳朵都支楞起来,也没听见,那哪儿能听见哪!
              老太太实在绷不住了,就问:
              (学老太太口吻)“小子!他唱的我怎么听不见啊?”
              县长还解释哪:“妈,你听不见就算对了,书情戏理嘛,您想,到阴曹地府去受罪,能不把嗓子吓回去呀?人家这样唱,合情理呀,不愧是贾老旦的儿子,好!”
              嘿,还给叫好哪!
              唱完这句该出场了,贾六没动窝儿,怎么?他不敢出去呀!大鬼在台上纳闷儿啦,嗯?怎么不出来呀?唉,跟我的戏路子不一样……嗬!你不出来,我怎么办哪?嗯,我让你出来,一抖锁链儿:
              (高声道白)“拉着走!”
              蹭!他把贾六给拽出来啦!
              贾六一到前台,往底下一看,嚄!黑压压一片哪,可吓坏了。俩手抓着锁链儿,浑身哆嗦,这回嘴里可出声了:
              (学浑身哆嗦状)“哟哟哟哟……哟哟哟哟……”
              这下儿不要紧,台底下叫上好儿了。
              “好哇!贾老旦的儿子,少老板哪!真卖力气呀!”愣说他卖力气!
              县长他妈也站起来啦。
              “嗯,太好了,他多会做戏呀,你看他那哆噱,就跟真的一样!”
              可不就是真的嘛!
              “来呀!赏他大洋十块!”哎,这就十块!
              大鬼在旁边儿琢磨上了:嗯,人家就是有绝活,你瞧,这一哆嗦就来十块!外行管这叫哆嗦,内行明白,这叫“抖动”啊,这功夫都纯啦,连我在台上离得这么近,全看不出假来!
            本来就不假嘛!
              下边该唱啦:“老身今年五十整才知道四十九件事荒唐……”贾人啊,接碴儿还哆噱。(学哆嗦状)“哟哟哟哟……哟哟哟哟……”
              大鬼一看:哎?怎么还哆嗦呀?刚才已经赏钱十块了,见好儿就收吧。得了,我提醒一句,让他张嘴唱吧:
              “刘氏,你与我上刀山!
              贾六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大鬼吓叭下:
              “上刀山哪,我——跑海!”
               还跑海哪?
            


            94楼2012-03-09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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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场诗
              说单口相声,一般的习惯,一上场,先说几句“开场白”。有时候哪,也说几句“定场诗”,又叫“书词儿”。就仿佛唱单弦,上场先来段“岔曲儿”;或者评弹,先唱段“开篇”。
              这定场诗啊,有时候说几句七言诗,有时候来几句“西江月”。在说以前,必须拍一下“醒木”。啪!怎么叫醒木哪?在书馆里头说书,有去得早的“书坐儿”,喝着茶,聊着天儿,时间一长老不开书,他睡着了。怎么办哪,我这儿要开书了,啪!一拍这小木头,他就醒了,所以叫“醒木”。拍完这醒目,要说几句定唱诗。有这么一首诗:
              八月中秋白露,路上行人凄凉;
              小桥流水稻花香,日夜千思万想。
              心中不得宁静,清晨早念文章;
              十年寒苦在书房,方显才高智广。
              这首诗叫什么诗哪?叫“藏头诗”。怎么叫“藏头诗”哪,字头接字尾。您看着头一句“八月中秋白露”最后一个字是“露”,哎,第二句的头一个字也是“路”,借字抄音,接上了。“路上行人凄凉”。那位说,这第三句没接上,“小桥流水稻花香”,这“小”字跟“凉”字就接不上啊!哎,能接上。您看哪,“凉”字底下不是有个“小”字儿嘛,“小桥流水稻花香”。“日夜千思万想”,“禾、日”念“香”。哎,这又接上“日”字儿啦!“日夜千思万想”。“心中不能宁静”,这个“想”字儿下边是个“心”字儿。“心中不得宁静,清晨早念文章”,“静”字儿旁边不是有个“青”字吗,“清晨早念文章”。“十年寒苦在书房”,文章的“章”字最后是个“十”字儿,“十年寒苦在书房”,“户、方”念个“房”啊,“方显才高智广”。这叫“藏头诗”。
              还有的书词儿时说景儿的。春、夏、秋、冬四季都有景儿。您比方,冬天说雪景吧。说雪景的诗有很多,唯独我们单口相声中,这雪景的诗跟其他的雪景的诗,词儿不同。怎么?他这里头得逗乐、得有笑料。
              您比方,在《三国》里头,“三顾茅庐”。刘玄德二顾茅庐未遇,碰见诸葛亮的岳父黄承彦,说了一篇《梁父吟》,那是个雪景儿,词儿是这么说的:
              一夜北风寒,万里彤云厚,
              长空雪乱飘,改进江山旧。
              仰面观太虚,疑是玉龙斗。
              纷纷鳞甲飞,顷刻遍宇宙。
              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
              哎,这个雪景写得就不错,可要是比起我们说相声的雪景来,他还差一点儿。因为什么哪,我们这个雪景啊,是雪而不露雪。这首诗里一个“雪”字儿都没有。可是您细一捉摸呀,哎!就是下雪哪!我说说,您听听:
              天上一阵黑咕咚,好似白面往下仍,
              倒比棉花来的冲,如柳栽花一般同。
              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坟头总比馒头大,井口儿是个大窟窿。
              您听这不是下雪嘛?就是下雪哪!“黑狗身上白”,黑狗身上落上层雪,能不白吗;“白狗身上肿”,白狗本身就是白的,又落一层雪,显得个儿大啦!就跟肿起来一样了。
              我们说定唱诗啊,里边就得有笑料,刚才这首诗哪,就有笑料。
              还有什么“大实话”呀,“大瞎话”呀,让您听着就可乐。您象“大瞎话”,一句实话没有。是这么说的:
              腊月三十月光明,树梢不动刮大风。
              只刮得碌碡满街跑,碌碡让鸡蛋撞了一个大窟窿!
              鸡蛋坏了用钉子钉,碌碡破了用线缝。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新鲜事儿,
              臭虫坐月子,养活一个大狗熊!
              您听,一句实话没有吧!
              还有一种“颠倒诗”,也属于大瞎话。
              南北大街东西走,十字街头人咬狗,
              拣起狗来砍砖头,倒叫砖头咬了手。
              有个老头才十九,嘴里喝藕就着酒,
              从小没见过这宗事儿,三轮儿拉着火车走。
              哎!您听这象话吗?!
              另外,我在剧场演出的时候,还说过这样的书词儿:
              大燕打食四海飘,为儿孙垒下窝巢;
              


              99楼2012-03-10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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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吩咐一声摆酒宴,
                有从人一趟一趟往上端。
                可是真有那:
                山中走兽云中雁,
                陆地牛羊海底鲜。
                酒过三巡菜过五,
                关羽起身便开言:
                “你聘请关某来赴宴,
                有何军情讲在面前。”
                那鲁子敬就说:
                “想当初皇叔不得地,
                借了我们荆州一座关。
                那现如今皇叔已得西川地,
                你借我们荆州就该还。”
                那关羽说:
                “国家大事大哥来执掌,
                并不与某我的相干。”
                那鲁肃闻听面带着笑:
                “亭侯您呐不必把我们瞒。
                你弟兄桃园三结义,
                乌牛白马祭地天。
                口称是仁义礼智信,
                叫我看仁义礼智,信不全!
                那别说一座荆州地,
                皇叔江山你也敢担!”
                那一句话问得关羽无话讲,
                周仓一旁开了言,
                他未曾说话哇呀呀叫,
                叫一声:“鲁肃你听言,
                想当初曹操领兵有百万,
                要灭你东吴下江南。
                眼看你国破家亡死无存身地,
                多亏我国卧龙贤。
                赤壁鏖兵一场战,
                借来了东风烧了战船。
                若无有我国东风刮三阵,
                焉有你东吴的锦江山?
                你要要荆州荆州在,
                借我们东风赶多咱还?
                酒席宴前若有那东风刮三阵,
                我立时还你的荆州关。
                若无有东风刮三阵,
                项上的人头你不能安!”
                关羽闻听心中喜,
                面带着怒:“甚等之人少要多言!
                你言多语失伤和气,
                别忘了摆酒容易他请客难。”
                他一旁说话翻了脸,
                刷拉拉三尺青锋提在手间。
                他一把手抓住了鲁子敬,
                叫一声鲁肃你听言:
                “我主仆二人吃醉酒,
                来来来,快送我们回到江边。”
                他说着话,拉着鲁肃往外走,
                周仓提刀随在后边。
                他一行人等来得快,
                不多一时到了江边。
                回说:“我今天来赴宴,
                为何铁链拴我的船?”
                周仓一见锁(往下?),
                急忙就把那个大刀旋,
                大刀一落锚两断,
                风神爷周仓上了船。
                把那鲁肃推了一个面朝天,
                开言道,
                叫一声鲁肃你听言:
                “我今天赴了你的宴,
                明天请你到我这边。
                你要敢来真君子,
                若不来妄为三国将魁员!”
                说罢吩咐开船走,
                鲁肃起身便开言,
                叫一声:“丁奉徐胜两员的将,
                陈武潘章将二员,
                快快开船将他们赶,
                逮住关羽转回还。
                正要开船去追赶,
                从江中来了关平廖化将二员。
                关羽大船放过去,
                再与东吴摆战船。
                这就是,
                五月十三赴了一次单刀会,
                愿众位您是合家欢乐,大发财源!
                


                103楼2012-03-13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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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说了:“‘虫二’两个字,代表四个字,是——‘风月无边’,你们知道吗?”
                  您说什么?怎么会是“风月无边”哪?
                  您琢磨呀,过去的繁体字,“风”字,去掉里边的一撇和四周的边儿,就剩个“虫”字啦;“月”字去掉四周的边儿就剩个“二”字啦。所以,“虫二”代表四个字——“风月无边”。
                  意思不错,就是有点儿绕脖子!
                  乾隆刚说完,刘墉搭碴儿了:
                  “万岁,微臣早就知道是‘风月无边’啦。”
                  “啊?”
                  和申不服哇:“什么?万岁说完了,你又说早知道啦,我还说早知道了呢!”
                  刘墉说:“不信,可以去看,那牌坊柱子上边儿,有我刚写过的字。”
                  乾隆想起来了,刚才是看见他掏笔来着。那年月没自来水笔,凡是读书人都带个笔袋,为的是随进写点儿什么,方便。可乾隆没注意他写什么呀,就说:“走!看看去。”
                  仨人往回走,走了六十步,来到牌坊跟前儿。果然柱子上有一行小字儿,是刘墉的笔迹,墨还没干哪,上写:风月无边——刘墉题。
                  乾隆一看,得,我还是不如他!
                  刘墉的学问比乾隆大六十步。哎,就是从这儿留下的。
                  仨人过了牌坊,往前走。在甬路两旁长着很多花草,异香扑鼻。乾隆指着一棵草,问上了:
                  “刘墉,这是什么?”
                  刘墉一看,认识。就说了:
                  “万岁,此乃‘蒿草’。但清明节前叫‘茵陈’,入药制酒,能祛风寒,是味药材。”
                  “噢,清明之前叫‘茵陈’,清明之后叫‘蒿草’。”
                  “正是。”
                  和申在旁边儿听着又不服气了:
                  “万岁,草木之名,怎能随季节而更改呢?依奴才看来,刘墉有意欺君……”
                  反正,和申是逮空儿就钻,找邪碴儿呗。
                  乾隆一琢磨,有理呀。
                  “哎,刘墉,清明前、后,仅差一天,怎么名称就不同了呢?”
                  “万岁,世间万物,长幼有别,名称各异呀。比方竹子,大了称‘竹’,幼时为‘笋’;人也如此,老者称‘叟’,幼时为‘童’;就拿和大人来说吧……”
                  和申说:“我这称呼上,有什么不一样啊?”
                  “您现在称‘中堂’,小时候不是叫‘蜡头’吗?!”
                  “嗐!你提这个干吗呀?”
                  乾隆一听,也乐了。好,往里走吧,仨人来到方壶胜境。当间儿是“蓬莱仙阁”,东西陪衬“风”、“月”二楼。看过以后,乾隆带着刘墉、和申进到蓬莱仙阁。命太监取来文房四宝。
                  有人问了,什么是文房四宝啊?
                  就是湖笔、徽墨、端砚、宣纸。太监研好墨,铺上纸。刘墉抖精神、挥铁腕,唰唰唰唰!四个大字“听风观月”,写完了。这是大字,三尺见方,一张纸写一个,单字儿。
                  乾隆一看,嘿!果然名不虚传,写得不错,笔力浑厚,行若游龙,好!
                  和申在旁边儿,嗯……单字儿……瞧出空子来了,忙说:
                  “启奏万岁,奴才讨旨。”
                  “你讨什么旨啊?”
                  “刘中堂既呈献墨宝,奴才愿亲临监工。”
                  “好,速选能工巧匠刻字制匾。”
                  “嗻!”
                  和申拿着“字”走啦。随即传来工匠,当场制匾。刘墉写好的四个字,是单字儿啊。工匠往匾上一铺:观、月、听、风。和申说了:
                  “哎哎,把‘月’和‘风’,换过来!”
                  “啊?换过来?跟中堂回,换过来就成了‘观风’‘听月’啦,没讲儿啊。”
                  “多嘴!我叫你换,你就换,出了漏子,到时候有我哪!”
                  工匠心说,有你呀,到时候可就没我啦!
                  “别愣着啦,快干,误了时辰,拿你是问。刻!”
                  “哎,刻!”
                  和申心说,行啦。“观风”,“听月”。我看你这“风”怎么“观”,“月”怎么“听”。到时候讲不上来,皇上一生气,我再加点儿言,哼!叫你罗锅儿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115楼2012-03-13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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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一听,什么?万蚁庆寿?这更新鲜了:
                    “刘墉,何为‘万蚁庆寿’?”
                    “就是数万蚂蚁组成‘寿’字儿,以示庆贺。”
                    “噢,在什么地方哪?”
                    “在‘福海’之中的‘琼岛瑶台’……”
                    “噢,跑海里去啦!那……那怎么去看哪?”
                    “请我主万岁乘龙舟前往。”
                    “好。”
                    君臣同登龙舟,渡福海来到琼岛瑶台,上去一看,嗬,密密麻麻遍地都是蚂蚁,全没法儿下腿。乾隆说:
                    “刘墉,你让我坐船过海就为看蚂蚁呀!”
                    “万岁,您站远点儿,便见分晓。”
                    “行。”乾隆后退了十几步,还是看不清。
                    “刘墉……”
                    “请圣驾再站远点儿。”
                    乾隆又往后退了十几步,还不行。
                    “您再站远点儿。”
                    乾隆又往后退……
                    “唉,刘墉,我不能往后退了,再退……我就掉海里啦!”
                    “请我主万岁,登龙舟观望!”
                    乾隆率文武百官二次上船,划到福海中间儿,遥望琼岛瑶台。嗬!这个大“寿”字儿!足有几十丈啊。皆由蚂蚁组成,令人称奇。从字体上看出来是刘墉写的,笔力刚劲,不错。
                    和申细一看,哎,瞧出毛病来啦。怎么?这“寿”字的一竖拉出有十几丈去,怎么这么长啊,这算什么体呀?嗯,行啦!就说了:
                    “万岁请闪龙目。蚂蚁所组之寿字,最后一竖,拖长数丈,难解其意。刘墉精通瀚墨,今帮书怪体,实属有意欺君,戏耍圣上,理应治罪!”
                    和申这么一说,乾隆也看出来啦。嗯,说得有理;好你个刘罗锅儿,上回你弄四句《三字经》应付我,这回蚂蚁组字,最后一竖拉那么老长,你这是成心耍 我呀!当时把脸就沉下来啦。
                    文武百官一看,全替刘墉捏把汗啊!这刘墉也是,干嘛弄怪体呀,这不是自找倒霉吗?!
                    乾隆说:
                    “刘墉,‘寿’字最后一竖,怎么那么长啊?”
                    刘墉乐了:
                    “万岁,寿字拉长,理应如此。”
                    “啊?就该拉长喽,为什么哪?”
                    “这叫‘长寿’嘛!”
                    “长寿?!”
                    “哎,寿字拉长----寓意我主:吉祥如意,万年长寿!”乾隆一听,嗬!心里这个通快,美!
                    “万年长寿,不错,有理,好!”
                    刘墉说:
                    “万岁,既然夸好,您赏我点儿什么呢?”
                    “噢,夸好就得赏东西呀!”
                    赏什么呢?乾隆瞪了和申一眼。心说:都是你给我找的麻烦!赏……略加思索,随即传旨:刘墉奉献“万蚁庆寿”,足显一片忠心;今将赏于和申的顺天府秋季赋税----全部转赐刘墉!
                    和申一听,“噢,合着我全给他‘奔’啦!”
                    八、出入生死
                    刘墉又赢了,乾隆把“秋捐”赏他啦。刘墉当即让顺天府发告示:体查各县阴雨连绵,秋季赋税暂免征收……。
                    哎,让老百姓喘口气儿。
                    乾隆哪,等定下神来一琢磨,明白过来啦。什么“万蚁庆寿”,纯粹蒙事啊!想当初,楚汉相争,韩信就玩儿过这手活。在乌江边上,用蜂蜜写了四个大字:“项羽自刎”。蜂蜜是甜的呀,蚂蚁闻着味儿就来了。一会儿功夫全趴下满了,蚂蚁不管写得是什么字儿,它是在上边儿吃蜂蜜。蚂蚁这么一“聚餐”,得,要项羽的命啦。怎么?项羽不知道啊。况且他这人,刚愎自用,谁的话也不听。兵败乌江,到这儿一看:项羽自刎。噢,让我自杀。这是天意呀。嗯……得了!我遵从上天的安排吧,一抻宝剑抹脖子啦。
                    哎,这回他倒真听话啦!
                    项羽死了,韩信就是拿蜂蜜写的字。你刘墉跟我也弄这手儿蜂蜜写字?和申他那个“百鸟朝圣”还得驯鸟哪,你这个“万蚁庆寿”可倒好,弄二斤蜂蜜就打发啦。嗬!不琢磨还好点儿,越琢磨气儿越大。不行,我得把这碴儿找回来。
                    传刘墉、和申进前回话。乾隆心说,我把你们俩一块儿叫来。表面儿上不偏不向,暗含着,我捧和申,压你刘墉。看你罗锅儿有什么辙……,让你干生气,说不出来。
                    


                    124楼2012-03-15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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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不行,不行。”
                      “怎么?”
                      “他跟咱们面和心不和,劲儿大啦。现在要去求他,多丢面子啊?再说他也不管哪!”
                      “中堂,您绕住了。这几句话是万岁赏您的,现在哪,咱们先给他送点儿礼,拿面子拘着他,他不好意思不管,准得把这事儿给咱们办了。虽说咱们花俩钱儿,可明日早朝您一回奏,文武百官谁不冲您挑大拇哥呀!谁又能知道是刘墉告诉您的哪。您说是不是?”
                      和申一想,嗯……有理。
                      “哎,和喜,那你说送点儿什么呢?”
                      “我跟他们管事的,聊过天儿,知道刘中堂得意抽关东烟,爱喝白干酒,喜欢吃烧羊肉。”
                      “那好,你到帐房儿领银子,张罗着去办这几样东西。”
                      “嗻!”
                      和喜赶紧打发人到阜城门外八里庄,买了两坛子上好的良乡白干儿。那年月,北京喝酒讲究喝良乡白干儿。又派人去前门外大栅栏“天蕙斋”,约了十把儿头等关东烟,自己亲自去户部街“月盛斋”烧了一只全羊。
                      等东西办齐了,开了份儿礼单,和喜押着礼品来到刘府。刘墉的两位管家,一个叫张成,一个叫刘安。俩人正在门房喝茶哪,就听府门外喊“回事”:
                      “回事!回事!”
                      有人问了:“回事”是怎么意思啊?
                      “回事”是当时官府互拜的礼节,仿佛现在喊“报告”似的。
                      一听有人喊“回事”,俩管家赶紧出来了,一瞧,认识。
                      “哟,和管家。”
                      和喜连忙一抱拳:
                      “啊,二位管家,我们中堂给刘大人送礼来了,这儿有份礼单,烦劳您二位给呈上去吧!”
                      刘安陪着和喜在门房儿喝茶,张成接过礼单奔书房了。
                      “回禀中堂,和中堂派人给您送礼来啦。”
                      把礼单一递。刘墉接过来一瞧,心里琢磨上了。和申好模样的给我送哪门子礼呀?我们俩没这过往啊?嗯,一定是他有什么办不了的事儿啦,想让我替他办一办。礼在先,人在后,只要我一收礼,随后他准来。好,我呀,先把礼收下,等会儿他来了,看什么事儿再说。
                      “张成!把礼收下,拿十两银子压礼盒。”
                      “嗻!”
                      张成来到门房儿,见着和喜:
                      “啊,和管家,我们中堂说了,给和中堂道谢!”
                      “好说。”
                      等和喜走了以后,刘墉说了:
                      “张成!把关东烟搓一把来,我尝尝。”
                      拧上一锅子,一抽,嗯,味儿不错。又叫刘安把烧全羊切一盘子,灌了一壶酒。滋溜喝了一口,嗬!真正良乡白干儿啊!再巴嗒一口肉,嗯,月盛斋的烧羊肉就是地道。正吃着呢,哎,和申
                      “和中堂过府拜客!”
                      “有请!”
                      刘墉往起一站,就觉着脑袋“嗡”地一声,怎么?有点儿过量啦。勉强迎出府门,把和申让进来,叫张成又添了份儿杯筷,俩人喝着,刘墉就问了:
                      “啊,和中堂,您过府有何见教啊?”
                      “啊……刘中堂,无事不敢打扰,我就直言吧,今日早朝,主子不是赐给我一条上谕吗,有八句话,实在是破解不开。特来求教。”
                      刘墉一听,嗯,怎么样,我就知道有事儿吗?不然他也不会给我送礼呀!
                      “噢,哪八句话哪?我看看……”
                      刘墉把纸条儿接过来一看:
                      “嗐,就这么点儿事儿,你都不知道!”
                      和申心说,多新鲜哪,我要知道,挺好的烧羊肉干嘛往你这儿送啊?!
                      “啊,在下学疏才浅,望中堂分神。”
                      “好吧,我给你办一下吧。”
                      那么这档子事儿,刘墉办得了办不了啊?办得了。可今天不行了。为什么呢?他喝多了,晕晕糊糊。说:
                      “这几件事儿啊,都不是朝政,这是菜园子里的事儿……”
                      和申一听,嘿!还得说人家刘墉有学问,连菜园子的事儿都知道。
                      “那……菜园子……什么高哇?”
                      “黄瓜高哇!你看,那黄瓜是上架的,架搭多高,黄瓜秧就爬多高,黄瓜高。”
                      


                      128楼2012-03-15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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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色残凋,金乌萧条。寿亭侯挂印封金,辞曹操,出许昌。吩咐一声众军校:来呀,皇嫂的车辇要慢慢的摇。趁着这秋分霜降,天气早,金风阵阵,透某的征袍。保皇嫂直奔阳关道,耳听得身背后,这人声马嘶嚎。关夫子马上尊皇嫂,休流泪来,免心焦。哪怕他曹营千员将,难比我青龙偃月刀。回头看:黄罗伞罩定了曹丞相,八员大将就似虎彪。孟德说:见华翰,方知晓,却为何将军你要辞曹。云长闻听蚕眉皱,尊了声丞相是你听着:相当初,屯土山降操约了三誓,所因为皇嫂无处住着。斩颜良,诛文丑,我立功报效,今日里河北寻兄走一遭。丞相的恩德,云长全记,改日里狭路相逢,我再把你来饶。这位圣贤爷,桥前立饮三杯酒。青龙刀刀尖斜挑大红袍,摔杯催马扬长去。曹孟德手扶着灞桥泪嚎啕,可叹我曹应营千员将,谁比得,有勇有谋的将英豪。圣贤爷,五关连斩六员将;黄河岸,刀劈秦琪命要了。弟兄相逢古城会战赤壁,义薄云天在华容就放了曹操。


                        131楼2012-03-25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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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逗哏 乙——捧哏 丙——泥缝)
                          乙 这回您二位帮我说一段。
                          甲 对!咱们仨人说一段。
                          丙 不!这回我唱一段。
                          甲、乙(同拦丙)你唱什么呀?净是俗套子,还唱哪?
                          丙 这回我唱新鲜的。
                          甲 成啦!新调儿的也别唱了,只顾您嗓子愉快了,你知道人家耳朵受得了受不了啊!你打算把大伙儿都气跑了是怎么着?
                          丙 合着我一唱就把人家气跑了?好!我不唱了!我走啦!让你行不行!
                          甲 你走也没关系,我们俩人说!
                          丙 你也别说了,你也得跟我走!
                          甲 我不走!
                          丙 你不走?好!把马褂儿给我脱下来。(扒甲的马褂儿)
                          甲 嗳……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乙 哎……二位!二位!有话慢慢说,怎么回事啊?(把二人分开)
                          丙 要马褂儿!
                          乙 你要他马褂儿干吗呀?
                          丙 干吗?这马褂儿是我的。
                          乙 (问甲)这马褂儿是他的吗?
                          甲 是啊!
                          乙 那就给人家吧。
                          甲 你干吗!帮凶!
                          乙 什么叫帮凶啊?穿人家的衣裳为什么不给人家哪?
                          甲 我不能给他。
                          乙 为什么哪?
                          甲 我怕他卖喽!
                          乙 噻!他扔了你也甭管啊!
                          甲 你说那个不行啊!我给他,我穿什么呀?
                          乙 这叫什么话呀?我问你这马褂儿是不是他的,是他的给他!
                          甲 啊!不错!是他的,我不是从他手里借的。
                          乙 跟谁手里借的?
                          甲 跟他妈手里借的?
                          乙 那也是他的东西呀!
                          甲 虽然是他的东西,咱不白穿啊!
                          丙 噢!你给拿过利钱?
                          甲 别看没拿利钱,可比拿利钱强。(向乙说)有一天,我出门儿有点儿事,想借他的马褂儿穿穿。我就上他那儿去了,我说:“大哥在家吗?”他妈打里边出来了:“噢!老二呀!你大哥没在家,有什么事啊?”我说:“大妈,我想借大哥马褂儿穿穿。”“噢!我给你拿去。”把马褂儿拿出来了,他妈跟我说:“老二呀,你得照应你大哥点儿,他这人说话总是云山雾罩,没准谱儿,又爱说大话,一来就让人家问住。在外边怄了气,回到家也找寻我们。假如他要是叫人家问住的时候,你要是在旁边,你可想着给人家解释,想主意给往圆满了说。”这马褂儿怎么是白穿哪?这比给他拿利钱强啊!
                          乙 噢!是这么回事。(向丙说)人家穿你这马褂儿也不白穿啊,人家还帮你的忙啊!
                          丙 帮忙?我刚说唱一段,他说我打算把人家气跑了。
                          乙 说句笑话,您何必往心里去哪?这么办!您要愿意唱您就唱。
                          丙 唱什么呀?都叫他把我气晕了,说吧!
                          乙 嗳!说可是说,您可别云山雾罩!
                          丙 这叫什么话呀?就凭我这学问,怎么能云山雾罩哪?他刚才说我叫人家问住,那不是问住,因为我这个学问太大了,我说出话来,那些人不懂,成心要跟我抬杠。我一看那些人不懂哪,我赌气子就理他们啦,这样就似乎我叫人家问住了,其实不是。再说,就凭我这学问,能叫人家问住吗?您说什么事情咱不知道啊。就拿昨天说吧,我说得刮风,结果半夜里就起风了。
                          乙 倒是有点儿风。
                          丙 有点儿风?风可大了,整刮了一宿啊。哎!我家里有眼井,您知道吗?
                          乙 不就靠南墙那个吗?
                          丙 是啊!您就知道那风多大了,一宿的工夫,把井给刮到墙外边去了。
                          乙 什么?
                          丙 把井给刮墙外边去了!夜里我正睡觉呢,愣叫大风给吵醒了,我听着光噔光噔的,溅了一窗户水。天亮我这么一瞧,院里井没了,开大门一瞧,井在墙外头哪!
                          乙 没听说过。
                          丙 这我能说瞎话吗?你要不信,你问他去。(指甲)
                          乙 (问甲)跟您打听点儿事,您说风要刮得太大了,能把井刮到墙外边去吗?
                          甲 像话吗?井会刮到墙外边去了?
                          


                          133楼2012-03-25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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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丙 (扒甲的马褂儿)你把马褂儿脱下来吧!
                            甲 嗳!你不是不要了吗?
                            丙 不要啊?我家里那眼井刮到墙外边去了,你怎么说不知道哪?要扒甲马褂儿)
                            甲 噢(向乙说)他家里那眼井啊?
                            乙 是啊?
                            甲 不错,是刮出去了。
                            乙 是刮出去了?那就问你吧,怎么刮出去的?
                            甲 你听着呀,不是他家里那眼井吗?井,你懂吗?就是里头有水!
                            乙 废话!井里怎么会没水呀,我问你怎么刮出去的?
                            甲 怎么刮出去的?你听着呀!他不是……他这个……啊!他那个井啊!横是水浅了,压不住了,刮出去了!
                            乙 不像话!那算是干井也刮不出去呀?
                            甲 你说刮不出去,眼睁睁的刮出去了!
                            乙 怎么刮出去的哪?
                            甲 你听着呀!你不是问他家那井怎么刮墙外边去了吗?因为他家那墙太矮了!
                            乙 多矮也刮不出去呀?
                            甲 他家那墙不是砖墙。
                            乙 土墙也刮不出去呀?
                            甲 是篱笆墙,篱笆你懂吗?
                            乙 篱笆我怎么不懂啊!
                            甲 懂?啊!懂就完了!
                            乙 什么就完了,我问你这井怎么会刮到墙外边去了?
                            甲 还没明白哪?
                            乙 你说什么啦?
                            甲 你不是问这井吗?噢!是这么回事,因为他家那篱笆墙年头儿太多了,风吹日晒的,底下糟了,离着这井也就二尺来远。那天忽然来了一阵大风,篱笆底下折了,把墙鼓进一块来,他早起来这么一瞧,困眼朦胧的:“哟!怎么把我这井给刮到墙外边去了?”就这样给刮出去的。
                            乙 噢!这么回事?
                            甲 唉!你明白了吧?(点手叫丙)过来吧!你这是怎么说话哪?
                            丙 我说话不是爱抄近儿吗?
                            甲 你抄近儿?我可绕了远儿啦!你瞧出这脑袋汗。
                            丙(指乙)这人也死心眼。
                            甲 也没有你那么说的呀!这马褂儿怎么样?
                            丙 你再穿半拉月。
                            乙(自言自语)嗬!这马褂儿可真有好处,明儿我也得多做俩马褂儿。
                            甲(向丙说)你说话可留点儿神吧。
                            丙 我知道啊!(向乙说)这不是说瞎话吧?墙进来了,井可不就出去了。
                            乙 没有像你这样说话的。
                            丙 修理修理这墙,花了好几十!这档子事刚完,跟着又一档子事!
                            乙 什么事哪?
                            丙 上月我买个菊花青的骡子,您大概听说了?四百多块!您说这不是该着倒霉吗,那天掉茶碗里给烫死了!
                            乙 是云山雾罩!那么大个骡子会掉茶碗里烫死啦?骡子多大,茶碗多大呀?
                            丙 大茶碗!
                            乙 大茶碗还有房子那么大的茶碗?没这个事。
                            丙 这我能说瞎话吗,有人知道啊!
                            乙 谁呀?
                            丙 他!(指甲)
                            乙 (问甲)哎!问你一档子事,菊花青的骡子,掉茶碗里烫死了,你说有这事吗?
                            甲 你还没睡醒哪?骡子会掉茶碗里……
                            丙 (扒甲的马褂儿)马褂儿脱下来吧!
                            甲 嗳!……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再穿半拉月吗?
                            丙 半拉月,半年都没关系,我那骡子掉茶碗里给烫死了,你为什么装不知道哪?
                            甲 噢!他那骡子掉茶碗里给烫死了,不错!有这么回事。
                            乙 这马褂儿劲头儿真足啊!有这么回事!好!那干脆问你吧,这骡子怎么会掉茶碗里烫死了?
                            甲 这我知道啊,我看见啦!
                            乙 怎么烫死的啊?
                            甲 是这么回事,你不是问他这骡子怎么掉茶碗里烫死的吗?告诉你!因为他那骡子讨厌,他也没留神,所以掉茶碗里烫死了!
                            乙 不像话!那茶碗多大?那骡子多大?那能烫得死吗?
                            甲 嗐!你这个真糊涂,它不是净烫啊,它是连淹带烫,这么死的。
                            乙 更不像话啦!那茶碗连个蹄子也下不去呀?
                            甲 这不是巧劲儿吗?
                            乙 没听说过!越说越不像话啦!
                            甲 你认为这不像话,那可就没办法啦!总归一句话,也是这骡子命该如此!
                            


                            134楼2012-03-25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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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 什么叫命该如此呀?他那骡子掉茶碗里烫死了,你不是眼见了吗?我问你茶碗里怎么会烫死骡子?
                              甲 嗐!什么骡子呀!你听错了,他说的是螺蛳,那要掉茶碗里还不淹死啊?
                              乙 (问丙)噢!您说的是螺蛳?
                              丙 不是!是骑的那骡子哟!
                              甲 骑的那骡子掉茶碗里烫死了?
                              丙 啊!
                              甲 (自言自语)骑的那骡子?噢!我想起来了,什么茶碗呀,大概是唐山那边有个地方叫茶碗。
                              丙 不对!是喝水的那茶碗。
                              甲 嗬!真要命!喝水的那茶碗烫死骡子?
                              乙 怎么烫死的哪?
                              甲 他是这么回事,噢,我想起来了!对啦!这就对啦!
                              乙 什么对啦?怎么烫死的哪?
                              甲 您知道有个冯四爷吗?
                              丙 哪个冯四爷?
                              甲 草垛胡同冯家。
                              丙 我问你怎么烫死的骡子,你跟我说冯四爷干吗呀?
                              甲 你别忙呀!他这骡子与冯四爷有关系,那天,冯四爷办生日,(指丙)他去了,骑着他那新买的骡子。冯四爷说:“噢!你来了,给车钱了吗?”他说:“我骑着骡子来的。”冯四爷说:“噢!你来了,给车钱了吗?”他说:“脚程还挺快。”冯四爷说:“我瞧瞧!”出来一瞧:“嗒!这骡子好啊!”冯四爷这么一砖好,他这个也挺外场:“好啊,四爷!您知道我干吗来了?就为给你送骡子来了,这算送给您啦。”冯四爷说:“那可不成!君子不夺人之美,我不要。”他当时直起誓,冯四爷说:“好!…那就这样办啦,我书房里的东西,你随便拿一样儿吧,你要不拿我可不要。”他这人也挺直爽:“好!我拿一样儿。”到书房一瞧,桌上摆着一个蝈蝈儿葫芦,真是“沙河刘”本长儿,带金丝胆,里边这个大蝈蝈儿碧绿。“我就要您这个啦!”四爷说:“你带起来吧。”他就揣起来了。吃完饭回家,走在半道上他渴啦,一瞧有一个茶馆儿,到里头沏了一壶茶,他倒上一碗,茶馆里什么人都有,也有养鸟的,也有养蝈蝈儿的,有一个人拿着一个蝈蝈儿:“二哥你瞧我这蝈蝈儿,新买的,两块呀!您瞧瞧。”他在旁边瞧着直生气!心说:“你那个干吗呀!瞧我这个。”把葫芦掏出来,一打盖儿,把里边的胆给带出来了,这蝈蝈儿在里头闷了半天啦,这一见亮,往外一蹦,正蹦到茶碗里。刚倒上的热茶,那还不烫死吗?就这样掉茶碗里给烫死啦!
                              乙 他说烫死的骡子!
                              甲 嗬!你这个可真糊涂,他拿骡子换的蝈蝈儿,烫死蝈蝈儿不就跟烫死骡子一样吗?
                              丙 唉!是这么回事,你明白了吧?
                              甲(问丙)你这是怎么说的话哪?这叫我怎么说?
                              丙 行!你真有两下子!
                              甲 这马褂儿怎么样啊?
                              丙 再穿一个月!
                              甲 你说话留点儿神吧,别云山雾罩啦。
                              丙 好……(向甲说)您听明白了吧,我这人从来就没说过瞎话!就这骡子四百多块,刚买来就烫死啦!您说这不是倒霉吗?好在我也不在乎这个,咱们拿钱不当钱啊!
                              乙 当命!
                              丙 当命?你是没跟我一块儿走过,你是不知道,我前几天请客就花了一百多。
                              乙 你请谁呀?
                              丙 冯三爷、王四爷、李五爷、张六爷。
                              乙 这些位我都不熟悉呀。
                              丙 当然你不熟悉呀,你跟这些位交不到一块儿呀。我跟这些位是莫逆,常在一块儿吃吃喝喝,就前几天我们吃这顿饭,一百多,我给了。
                              乙 哪儿吃的?
                              丙 前门外,“都一处”。
                              乙 就是鲜鱼口把口路东那小饭馆呀?
                              丙 啊!
                              乙 吃一百多?
                              丙 花个百八十的倒没什么,那天怄了一肚子气。
                              乙 为什么哪?
                              丙 嗐!别提了!那天我们在楼上吃,正挨着窗户。我们坐下一瞧,楼窗关着哪,我让跑堂的把窗户打开,跑堂的不打,说:“怕进苍蝇!”说完了他就出去拿菜盘啦。赌气子我把窗户打开了,大伙儿坐下想菜,正想着,就在这工夫,就听楼底下,扑棱扑棱!扑棱扑棱!顺着楼窗飞进一只烤鸭子来。啪!正落到桌上,我赶紧就按住啦,一瞧,好,没脑袋!大伙儿就说:“嗐!这是飞来凤呀,吃吧!”一吃,还挺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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