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子静静地看着她。
在她们相距三步的时候,安琦言挥起左手。
啪——!
雅子的右手紧紧握住安琦言的左手腕,眼神淡漠。
“少无理取闹了,学姐。”她说。
安琦言狠狠地瞪着她,好像因为被雅子看穿了她的一切丑相和笑话,所以要杀人似的那种眼神。
“你听着莫雅子,要是哪一天被我发现你对他有什么歪心思,等着被我爸退学!”在砰的一声关门声中,安琦言指着她的背影喊。
安琦言没有发现,雅子的手上已经是洗衣店的袋子了。
她拿它的时候,是无声无息的。
一路上,她走得很快,迟到的话会很麻烦。
迎面吹来的风并不大,但有点冷,将她的刘海蒙上一层雾气。
睫毛也湿湿的。
回到房间的时候,他仍旧一点都没有起来的意思。
房间里的光线比起刚起来时充足了点,她拉开窗帘,让光亮都透进来,然后坐到床上拉起他:“别睡了……”
他整个人都倦倦的,对她的话毫不理睬。
她从袋子里拿出制服来,塞到他怀里:“快点!”
“烦死了……”他说着,一手丢开制服,重新躺了下去。
她凝视着被他丢在床脚的制服,只能过去捡,但是,她太过急切了,以至于手肘勾到椅背,整个人都随着怦怦锵锵声摔坐在地上。
这一阵吵闹的声音过后,她坐在地上,安静了。
晨光就映照在她前方的地板上,但她的周身是被桌椅挡住的阴暗。
她的刘海垂下,双手在裙摆上悄悄地握紧,肩膀有些颤动。
这样寂静了几分钟后,段佑斯终于后知后觉地醒了。
他眯着眼从床上撑起身子,看着她颤弱的背影,打量了大概半分钟后,坐到离她最近的床沿,低头:“哭了?”
这次换她没有理他。
“玩真的?”他跳下床,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撩起她的刘海。
她的垂下的睫毛是湿的。
他的细腻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眼角,这个动作让她握紧的双手出了汗。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哭,但他没有再睡了,乖乖地开始穿制服。
或许他以为是他让她生气了。
她的心里划过很多很多的情感,她说不清这些情感,只是用衣袖擦干了眼泪,然后拿起袋子里的制服领带,站到他跟前。
他的扣子还没扣好,于是她伸手帮他一个个扣好。
他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最后直接将手放进了裤袋,看着她帮他系扣子时认真的眼神。
系完扣子,她将领带绕过他的领间,熟练而规范地打结。
“你爸呢?”他问。
“不在,”她回答,“不会回来的。”
“你有过男朋友吗?”他扯话题扯得特厉害。
“没有。”
“那你的初吻呢?”他抬头看着天花板百无聊赖地问。
“没了。”她回答。
“……?”
“给你了。”
他微微笑了,笑得有点痞,很优雅的痞:“妹妹,那不叫初吻,舌吻才叫初吻。”
她的脸又烫了起来,松开他的领带,向门口走:“去学校了……”
他一把从身后抱住她:“说实话,你想不想我亲你?”
“家里没准备早饭……”她顾左右而言它。
“装吧你。”他说。
“快迟到了……!”她用力挣脱开了他,尽量显得若无其事地快步走向了门口。
现在是七点,女人还没醒,但她走每一步都尽量放到了最轻。
段佑斯却是浑然不觉的那种。
“你妈如果知道你房间里藏了个男人会怎样?”他还很有空地开起了玩笑。
“会杀了我。”她按照事实回答。
“哦。”他说。
“可能也会杀了你。”
“哦。”他点头。
当然,他肯定没有相信。
当他们站到庭院外的时候,她碰到了一些不该碰到的人。
“姐姐!”秀秀喊她。
那时段佑斯正站在她身边看手机,而她正小心翼翼地为庭院的门上锁。
那锁“恪”地一下扣住,她的心也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