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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赏文】且试天下 文/倾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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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理由: 
太喜欢了,看着风夕,眼前总是浮现上海522那个白衣白裤的清俊女子,看着想着,不禁就重合了!  
 
文文很长,可真的很好看!*^ο^*

甜橙


1楼2006-06-14 20:10回复

      只闻得场中阵阵惨叫怒骂,那些武功稍低的已倒下不少,地上已是腥红一片。而燕瀛洲自知今日难逃一死,因此只攻不守,完全是拼命的打法,只是他本已受伤,拼命使力的结果是身上伤口裂得更开,血流如注,他脚步所到之处,草地便为红地,而他的人已渐渐力不从心,疲于应付,不多时,他身上便又多几处伤口。 
      “燕瀛洲!纳命来!” 
      只听得一声厉喝声,公无度瞅准机会,铁扇如刀直直刺向燕瀛洲前胸,但见燕瀛洲身形微微一侧,似要闪过,但还是慢了一点,铁扇刺入他肋下。 
      公无度一见得手,正暗自高兴时,忽觉胸口一阵剧痛传来,低首一看,燕瀛洲的青钢剑已没柄刺入他胸口。 
      “我说过必取你狗命!”燕瀛洲咬牙道,他竟拼着受公无度一扇也要杀他。 
      “你……” 
      公无度刚张口说出一个字,燕瀛洲却迅速抽剑,血雨喷出,洒了他一身,公无度眼一翻倒了下去。 
      燕瀛洲抽剑即往身后架去,却终是晚了一步,左肩一阵刺痛,竟被曾将军大刀从背后深深砍入,血流如注,他整个人已成血人! 
      “竟从背后偷袭!亏你还是一国名将!”燕瀛洲吸一口冷气,怒目而视。 
      “哼!此时有谁是君子?!”曾将军毫不羞愧的一声冷哼,大刀还深深嵌在燕瀛洲体内,看着刀下已是身负重伤任人宰割的敌人,心中一阵快意,左手伸出想去取他肩上的包裹,“你还是……你……啊……” 
      话还未说完,但见青光一闪,曾将军一声惨嚎,晕死于地上,他的双手竟被齐腕切下! 
      燕瀛洲左手反手一拔将嵌在背后的大刀拔出,随手一抛,扔在地上,大刀上还留着曾将军的断手!周围人看着不由不寒而栗!手中兵器不由皆顿住,人也往后退一步。 
      而燕瀛洲终于力竭不支,单膝半跪于地,虽是如此,但他依然以剑撑身,抬首看着围在周围的所有敌人,一双眼睛射出嗜血的光芒,凌厉而狠毒,周围的人都被他气势所压,竟不敢进攻。 
      终于,燕瀛洲慢慢喘息着站起身来,握剑于手,那些人不由自主的又往后退去。 
      “来吧!今日我燕瀛洲能尽会各国英雄也是三生有幸!黄泉路上有各位相伴也不寂寞!” 
      燕瀛洲看着众人发白有脸色,脸上不由浮起讽刺的冷笑,手中的剑抬起,直指前方,而站在他前方的那位林大侠竟不由自主的移步后退,不敢与之交锋。 
      “啪啪!啪啪!” 
      正在僵持时,林中忽然响起击掌声。 
      众人不由转头向发声处望去,就连燕瀛洲也看向那击掌之人。 
      只见圈外三丈之处立着一位白袍将军,刚才正是他在击掌,见众人全都转头看向他,他停住掌声,眼光直直的看着燕瀛洲。 
      “燕瀛洲,你果然英雄了得!与其死在这些无能之辈手中,不如我来成全你的英名!接我的穿云银枪吧!” 
      话一说完,他身形飞起,手中银枪若一束冷电直直飞向燕瀛洲,仿若能穿破万里云空的那般快捷狠厉! 
      燕瀛洲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右手紧紧握住剑柄,等待着银枪,他不能躲也躲不过!他只能站着等,等着银枪刺入他的心脏!但是……但是他燕瀛洲的剑也一定要刺入敌人的心脏! 
      穿银枪带着夺目的银光刺来,即要刺入燕瀛洲身体时,忽然空中闪过一抹白电,快得让人还来不及看清楚,然后银枪落空,燕瀛洲已失去身影。 
      这一变故来得那般突然,众人一瞬间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皆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而那白袍小将依然维持原有的动作,银枪直直平伸,仿佛刺入敌人身体,但事实上他什么也没有刺中。他眼睛盯着枪尖,似不敢相信自己全力一刺竟会失手,而且连对手是谁、在哪都不知道!这是他从未有过的败绩! 
      “咯咯……咯咯……” 
      正当众人痴呆着时,闷热而腥气熏人的林中忽然响起了清若银铃一般的笑声。一瞬间,所有人都觉得仿若有清凉的微风轻扫而过,腥味淡去,鼻尖竟似能闻到一丝清新的淡香,又仿若有清冽的冰泉轻泻而过,闷热褪去,全身竟似浸入清寒的水中,一股凉意便从心底沁出。 
    


    7楼2006-06-14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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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有趣!一觉醒来,竟能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呆鹅!”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众人不由皆寻声望去,只见三丈外的一棵高树上,有一年约二十左右的白衣女子倚枝而坐,长长黑发直直垂下,额际以黑珍珠串着一枚雪白的弯月形玉饰,一张脸清俊非凡,口角含着一丝讪笑,一双眼睛半睁半闭,带着一种慵睡才醒的懒洋洋的神情看着众人。 
        “你是何人?”那林大侠扬声问道。 
        “南国林印安林大侠?这时候倒是挺身而出了,刚才对着燕瀛洲的三尺青锋时怎么反倒退了一步?”白衣女子不答反问,然后手一挥,一物飞起落在她手中。 
        众人此时才看得清楚,原来她手中抓住的正是燕瀛洲,此时他似已晕死过去,腰间缠着一根长长白绫,想来刚才正是这女子以白绫救走了他。 
        “你?”林印安脸一红,羞窘难当。 
        “啧啧,这燕瀛洲虽是英雄了得,可此时竟也给你们这些狗熊整得只剩半条命了,真是可怜啊!”那白衣女子单手提着燕瀛洲,细细的打量着,还一边摇头婉叹,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给她提在手中竟似提着一个婴儿一般的轻松。 
        “你这臭婆娘不想活了!”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身材粗壮的大汉脸排众而出,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喝叱着。想他们全是各国名声响当当的人物,此时竟给她一句话便全骂成了狗熊,如何能不生气! 
        “臭……唔……” 
        那大汉还要开口,众人只见绿光一闪,“啪!”的一声,他一张嘴竟给一片树叶紧紧封住了。 
        “你说话的声音实在太难听了,我不爱听。”白衣女子将燕瀛洲随手往树上一放,然后挥挥手道,“而且你说话的口气实在太臭,所以闭嘴为好!” 
        “噗哧!” 
        有人忍俊不禁,但耐于大汉一脸凶相而收敛。 
        而那大汉一张脸憋得象猪肝,伸手撕下嘴上的树叶,一张嘴还麻辣辣的痛,心中是又惊又怒,但却真的不敢再开口。这白衣女子随便一片树叶便击封住了自己的嘴,足见其功力已至摘叶飞花、伤人立死之境界。而自己却连人家怎么出手的都没看到,高下已分。若非人家手下留情,或许自己此时已和公无度同路了。既然不敌,再出声不过是自取其辱,不如看看情况再说。 
        “这位姑娘,今天在这儿的人也都非无名之辈,姑娘武功虽好,但双拳难敌四手,因此你又何必多管闲事,不如走你自己的路去,同时也买个人情给诸位,他日青山绿水也好相见。”那商贾模样的人却和气的劝道。 
        “何勋何老板就是会做生意,几句话真是说得‘合情合理’,让人不心动都难,难怪你家天勋镖局的生意那么红火。”白衣女子对着那何勋点点头道。 
        那何勋闻得此言不由松了一口气,要知他跑江湖一辈子,谁有几两重自也是能看个八九不离十的,这白衣女子对着他们这么多人依然谈笑生风,而且就从她的出手来看,决非平常之辈,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重点只在玄尊令身上。 
        “只是……”在众人松一口气时,白衣女子忽又拖长声音来个转折。 
        “只是什么?”何勋依然和气的问道,一颗心却给掉起来了。 
        “只要你们能陪尝我的损失,我自然离去。”白衣女子闲闲的笑道。 
        “这个容易,不知姑娘要多少?”何勋暗自一笑,原来也是个爱钱的。 
        “我要的实在不多。”白衣女子伸出一根纤指。 
        “一百两?”何勋问道。 
        白衣女子摇摇头。 
        “一千两?”何勋再问。 
        白衣女子再摇摇头。 
        “姑娘难道想要一万两?”何勋倒吸一口气,这不是狮子开大口嘛。 
        “非也非也。”白衣女子叹息的摇摇头道。 
        “那姑娘……”何勋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多少了,总不能要一百万两吧? 
        “何老板真是个生意人,除了银子外就不能说点别的吗?”白衣女子手中白中绫缠来绕去的。 
        “还请姑娘明示。” 
        “本来呢,我正在午睡,好梦正酣时却被你们给吵醒了,其实一个梦被打断也没什么是吧,何老板?” 
        何勋点点头,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8楼2006-06-14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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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尊令?兰息公子也想当天下之主吗?”风夕头一歪,似笑非笑的问道,然后不待他回答又道:“只是这玄尊令是燕瀛洲拼死也想护住的东西,我想还是让他留着罢。” 
          “如此说来,风女侠不同意穿云取走?”任穿云双眼微微一眯,手中银枪不由一紧。 
          “怎么?你想强取吗?”风夕话音才落,并未见她人动,但她她手中之白绫忽然仿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在空中飞舞起来。 
          那白绫若一条白龙在空中猖狂的摆动身子,众人只觉得一股凌厉而霸道的气势排山倒海的压来,将他们圈在一个圈中,让他们无法动弹。他们不由自主便运功相抗,可那白龙每摆动一下,气势便又增强一分,有些功力较弱的已额际冒出豆大的汗来,而有些则眼睛圆睁满脸通红,有些则咬紧牙关死命支撑,心中都明白,若给这股气势压下去,便不死也会去半条命! 
          任穿云银枪紧紧拄于身前,枪尖向上指住龙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住白绫,全身劲道全集于双臂,全力对抗,只是压力越来越大,胸口越来越紧,枪尖不住的颤动,握枪的双手指骨痛得已近发麻,双腿已在微微抖动快要支持不住,即要向地下折去…… 
          忽然,众人只觉全身一轻,胸口憋住的那口气终於呼出,但随即而来的是全身泛力,分外疲倦,虚脱得只想倒地就睡。 
          而任穿云压力一松时,只觉喉咙一甜,不由自主的咽下口水,心中却已知受了内伤,实想不到白风夕年纪轻轻却已有如此高深的内力!还未真正动手即已压住全场!唯一庆幸的是她总算手下留情,未曾取命。 
          “我想要带走燕瀛洲,你们可同意?”耳边只听得风夕淡而轻的声音问道。 
          众人心中不肯,却为她武功所摄不敢开口。 
          “风女侠请便。”任穿云调整呼吸,将银枪一收,然后挥挥手,那跟随他的五人即跳出圈外退至他身后。 
          “怎么?不抢玄尊令了?”风夕却看着他笑笑,一双眼睛明亮得仿佛穿透他的灵魂,看清他所有思想。 
          任穿云却也轻松的笑笑道:“公子曾说过,若遇上风女侠、玉公子、皇国皇朝公子、风国惜云公主以及黑丰息,不论胜负,只要能全身而退即记一功!” 
          “是吗?”风夕手一挥,那长长白绫即飞回袖中,“兰息公子竟如此瞧得起我们?” 
          “公子曾说,只这五人才配成为他的朋友或敌人。”任穿云看一眼风夕,然后又笑笑道,“若风女侠他日有缘到丰国,公子定会十里锦铺相迎。” 
          在东朝,十里锦铺相迎为诸侯间互迎互送之最隆重的礼仪。风夕武功再厉害名声再响亮,但也只是一平民百姓,怎么样也够不上一国世子以此礼相迎,任穿云此话不过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十里锦铺吗,就怕会换成十里剑阵呢。”风夕听得他如此推崇,却不为所动,神色反倒淡淡的,“而你,若刚才不试,现在也不会想要‘全身而退’吧?” 
          任穿云闻言脸色微变,但随即恢复自然,“平日常听公子说起五位乃绝世之高人,一直无缘相见,穿云今日有幸得会风女侠,自是想请您指点一、二,若有得罪,还望海涵。” 
          “是吗?”风夕淡淡一问,忽然轻轻一跃,便立在枝上,底下众人一见,不由皆神情戒备。 
          风夕扫一眼众人,嘴角浮起一丝浅笑,然后看向任穿云,“若非刚才你对燕瀛洲还有那么一丝重英雄的意思,凭你刚才那想坐收渔翁之利的念头,我便不会只指点你‘一、二’了。” 
          “穿云多谢风女侠手下留情。”任穿云垂首道,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银枪。 
          “哈哈……有你这样的手下,足见兰息公子是何等厉害!他日有缘,风夕定会向兰息公子亲自请教。”风夕忽提起燕瀛洲飞身而去,转眼便失去踪迹,只有声音远远传来,“今日就少陪了,若有要玄尊令的,那便跟来吧!” 
          “将军,就此作罢吗?”见风夕远去,任穿云身后几名属下不由问道。 
          任穿云挥手止住他们,道:“白风夕不是你我能对付得了的,先回去请示公子再说。” 
          “是。”五人躬身。 
          “我们走。”任穿云也不与其他人招呼,即领着属下转身离去。 
        


        10楼2006-06-14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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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黑丰息 
             
            白国阮城。 
            城之西有一处大宅,此为白国名门世家韩家之宅院。 
            韩家虽是武林世家,但其之所以这么名声远播却非因其绝顶武技,而是以外伤圣药“紫府散”、解毒圣品“佛心丹”而响誉江湖。 
            江湖中人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涯,随时都有受伤中毒之危,因此这两种药对于江湖人来说是人人都渴求的灵丹妙药,可救人性命于一线间。只是这两种药乃韩家的独门秘药,从不外传,且求药也不是那么容易!也因此人人皆对韩家礼让三分,保不定哪天自己性命垂危时还得求求韩家赐药救命呢。 
            今日乃韩家之家长韩玄龄的六十大寿之日,但见其宅前车马不绝,门庭若市,园中是宴开百席,觥筹交错,喧华而热闹。想来白国各路英雄、阮城名流乡绅都来给韩老爷子祝寿。 
            “好热闹呀!” 
            忽然一个声音清清亮亮的响起,盖过了园中所有喧闹声。 
            园中所有宾客不由都惊奇的寻声望去,但见屋顶之上,一白衣女子斜倚屋檐而坐,衣袂飘飘,长发飞扬,正满脸含笑的看着屋下园中所有人。 
            “又是你!” 
            只见坐在首位满面红光的韩家之长韩玄龄“忽”的站起身来,怒目而视屋顶之上的白衣女子。 
            “是呀,又是我呀。”白衣女子笑吟吟的答道,“韩老爷子,今天是您老六十大寿,我也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免了,只要你不再出现在我韩家,我一定会寿比南山!”韩玄龄离开座位走至园中,仰道指向白衣女子道:“白风夕,你多次强取我韩家灵药,今日喜庆日子不想与你追究,你速速离去,否则我可要不客气了!” 
            “咦?她就是白风夕?” 
            “原来名传天下的白风夕竟是如此的年轻呀?!” 
            “韩老爷子说她强取灵药是怎么回事呀?” 
            ………… 
            韩玄龄一叫出白衣女子---白风夕的名号,底下之人不由纷纷离座,围在屋下议论开了。 
            “韩老爷子,不要如此大的火气,要知道你那些药虽然未经你许可我就取去了,但全都是用来救人嘛,也算替你韩家挣名积德呀,你还不谢谢我?”风夕却毫不生气,依旧笑意盈盈。 
            “你……你还要强词夺理!”韩玄龄怒声道,恨不能将眼前嘻笑之人的脖子给扭下,方能解心头之恨呀! 
            一想起被风夕取走的那些药呀就心疼如绞。想那“紫府散”、 “佛心丹”全是他韩家独有的灵药,江湖人人奉上千金也难以求得,可却都被这个白风夕一瓶瓶分文不付的取去了,你叫他如何不气不疼?!可偏偏她武艺高强,在韩家来去自如,自己束手无策!便是请了一些江湖朋友来,也全败在她手下! 
            “谁叫你把那药方藏得严严密密的,不让任何人知道,而除你家外也没地方有这‘紫府散’、 ‘佛心丹’。虽然你这老头子为人不太讨人喜欢,但你这药很讨人喜欢,用来治伤救人实在太妙了,害我每次从你这取的药很快都用完了,所以我只好再来找你,可偏偏你这药的价钱太高,我太穷,实在买不起,所以每次都只好来个不问自取了。”风夕随意的摆摆手道,然后脑袋忽地往前倾,一脸商量的表情,但那个动作却让人不由担心她会不会掉下来,“不然你把药方抄一份给我,我自己去配也行啊,这样你也就不用再见到我了。” 
            “从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韩玄龄一声暴喝,“白风夕,我警告你,赶快离开!并且永不要再出现在我韩家!” 
            “那怎么行。”风夕却反从屋顶上站起身来,然后足尖一点便轻飘飘的从屋顶上飞了下来,落在韩玄龄跟前,韩玄龄反射性的后退几步。 
            风夕满脸嘻笑的看着韩玄龄,“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再取点药,没想到你正在大摆宴席呢,我也有一天一夜没进食了,所以我决定也给你拜拜寿,顺便吃一顿饭再走。” 
            说完她竟直往席上走去,一路还对各位宾客点头微笑,仿佛在自家花园里闲庭散步一般,而那些宾客竟全给她让开道来,一是为她威名所摄,二是看她一个俏生生的女子,实在不好意思挡在她前面。 
          


          12楼2006-06-14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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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赶她出去!”韩玄龄却已是气得一张红脸变成了青脸。 
              他话音一落,即跳出两名大汉,此为他家武士。皆是生得身材高大,四肢粗壮,满脸横肉,雄纠纠,凶狠狠的走向风夕,而风夕呢却刚在一张桌前坐下来。 
              两名大汉铁臂一伸,象老鹰捉小鸡一样直往风夕抓去,风夕左手随意挥挥,大袖便挥在两名大汉身上,只听“噗咚”声响,两名大汉便毫无反抗的倒在地上。 
              “呀,好酒啊,这可是百年陈酿呢!” 
              但见风夕似没事一样,左手执壶,也不用杯,直接就往口中灌,末了一抹唇,发出感叹道。 
              然后右手一伸,便抓了一只猪蹄在手,张口一咬,便是咬下一大块,一边大嚼一边点头,“唔……唔……这五香蹄够香!这厨子的手艺不错!” 
              众人看着不由都暗自想到,那么小的一张嘴怎么就能一口咬下那么大一块来?这样的人真是那侠名传天下的白风夕吗? 
              风夕一边吃竟还一边招呼着众人,“各位,继续喝酒吃菜呀,这可是韩老爷子的六十寿宴了,吃了这次可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 
              “你干么咒我爹?”忽然一个带着一丝童稚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跳出来,指着风夕道。 
              “小弟弟,我有咒你爹吗?我怎么不知道?”风夕睁大眼睛一脸迷惑的看着那个少年,口中含糊的问道,而右手中抓着的是猪蹄,左手中抓着的是鸡腿。 
              “你为什么咒我爹说‘没有下一次了’?”少年怒气冲冲的道。 
              “小弟弟,你误会了。”风夕放下手中猪蹄与鸡腿,走到少年面前,俯下身来,“我不是要咒你爹不能再办下一次寿宴,而是说,依你爹这种小气的性格,下次肯定舍不得再花银子办酒宴了。” 
              末了一双油手还拍拍少年的脑袋,那少年左闪右躲却怎么也避不开那双油手,最后无可奈何的被拍个正着,只觉额头一片油腻腻的。 
              “朴儿,你退下。”只见韩玄龄大步走上前来,将少年拉开护在身后,然后对风夕道:“白风夕,论武艺我韩玄龄确实非你之敌手,也因此被你夺走我韩家不少灵药,但今天你若再想轻易取走灵药,那是决不可能的事!” 
              “哦?”风夕一偏头扫向园中宾客,其中不乏武林各路好手,“这话倒也不假,今天你家能手众多嘛。” 
              说完转回头看向韩玄龄,轻轻松松的道:“韩老头,我有个朋友受的伤颇重,需要一瓶‘紫府散’及一瓶‘佛心丹’,不如你就送给我罢,反正你家多的是,也免得我动手抢,扫大家的兴嘛。” 
              口气悠闲,仿若向他借一枚铜钱一般的简单。 
              “白风夕,韩老英雄已对你十分容忍,识趣的就赶快走,否则这里这么多英雄,一人一拳就够你受的了!”有人跳出来道,此人五短身材,虽瘦但十分精焊,一双老鼠眼滴溜溜的转。 
              “我想走呀,但是韩老头得先给我药嘛。”风夕一摆手状若无奈的道。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韩老英雄,今日你大寿之日,且旁休息,待我魏安替你教训她!”那魏安说着便欺身而上,双手成爪,直袭风夕胸前。 
              这魏安见风夕如此年轻,想来功力也不会高到哪去,之所以有那么高的名声,说不定是武林中人夸大其词了,因此便仗着自己功夫已有八成火候,想出手制服她,自己若在此处打败了白风夕,一来可扬名天下,二来又可讨韩玄龄的欢心,说不定能得几瓶灵药,这绝对是名利双收的好事! 
              “呀!鹰爪门的高手呀!果然厉害!” 
              风夕口中虽是如此叫嚷,但神态间并不见紧张,身形看似随意一转,实则快速非常,眨眼便避开了袭向胸前的双爪,然后右袖一挥,快而准的切向魏安双腕,魏安识得厉害赶忙缩手,然后右手变招抓向风夕左肩,劲力全注于这一爪,打算一抓之下必要卸掉她一条臂膀。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如此出手也太狠了点吧?” 
              风夕见他这一抓之力道,眼眸微眯,身形不退反而迎上,魏安鹰爪便落在她左肩上,魏安一见得手心中一喜,可忽的一惊,一抓之下仿若抓在一堆棉花上,毫不着力,而风夕右手不知何时竟搭在了他右手之上,瞬间右手便毫不能使力,但觉得手骨一痛,“卡嚓!”声响,右手腕骨竟给风夕生生折断! 
            


            13楼2006-06-14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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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只听得魏安一声惨嚎,然后再见风夕袖飞身退,魏安便跪倒在了地上。 
                这不过是眨几下眼的时间,魏安便惨败下来。 
                “白风夕你也太狠了一点!” 
                话音未落,已有许多的人围向了风夕,拨刀的挥剑的,击掌的打拳的,全向风夕攻去。这些宾客中不乏魏安之朋友,见他惨遭断腕,不由纷纷出手为他报仇,而有些则是为韩玄龄打抱不平,有的则是纯粹看风夕的狂妄不顺眼,有的是仗着人多想凑热闹,而有的则是想试试这白风夕是否真如传言中的那么厉害。 
                一时间园中人影纷飞,桌椅砰砰,刀光剑影,打得好不热闹。而风夕却依然是满面笑容,左手一挥,便打在某人脸上,右手一拍,便击在某人肩上,腿一伸,便有人飞出圈外,脚一勾,便有人跌倒于地,时不时还能听到她清脆的笑骂声。 
                “呀!你这一拳太慢了!” 
                “笨呀!你这一掌若从左边攻出,说不定我就被打中了。” 
                “蠢材!我说什么你就真做什么!” 
                “这位大哥,你的脚好臭哦,拜托,别伸出来!” 
                “呀,兄弟,你手臂上的毛太多,怪吓人的,我给你拨掉一些!” 
                笑骂声中不时夹着一些人的痛呼声、碗盘摔碎声,园中已是一片狼籍。 
                而风夕,但见她在人群中穿来走去,挥洒自如,不时拍这人一掌,抓那人一把,或拨这人一根汗毛,扯那人一缕头发。这些白国英雄们在她手下如被戏的猴儿,怎么折腾也无法翻出她的掌心。 
                “好了,我手上的油全给擦干净了,不跟你们玩了!” 
                话音才落,一道白绫飞出,若矫龙游空,翻腾跳跃,缠绕飞舞,只听“噗咚!噗咚“声响,那些人便一个个被点翻在地。 
                “啪啪!” 
                待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后,风夕白绫回袖,轻松的拍拍手,“韩老头,你请的这些英雄也不怎么样嘛,只够给我擦手呀。” 
                “白风夕,你……你……” 
                韩玄龄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地上这些为他来贺寿的白国英雄,此时一个个全是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而风夕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在他们身上擦去手上的油而已,你叫他如何能不气! 
                “韩老头,别太生气,我出手也不重啦。”风夕却还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说道,“谁叫他们想以多为胜嘛,他们都只受了一点点的皮外伤,休息个三、五天就好了。” 
                “不生气?出手不太重?”韩玄龄几乎要不顾身份的大叫起来,咬牙切齿道,“我好好的寿宴全给你捣乱了,你叫我不要生气?!魏安的手都给你折断了,这还不叫重!” 
                “韩老头,这也不能怪我呀。”风夕轻描淡写的挥挥手道,“谁叫你定下规矩,不论贫富,求药必得千金,我一穷二白,哪有金子给你。你若是早把药给我救人了,我也就不会闹啦,所以归根结底在于你太贪太小气!” 
                “而至于这魏安,哼!”她冷冷一哼,然后眸光扫向一旁还哼哼卿卿的魏安,那魏安被她目光一扫,忽的打个冷颤,口中哼声也停了。 
                风夕冷冷道:“阮城外凉茶亭,那老伯也不过手脚稍慢了一点,没能及时倒茶给你这魏大英雄喝,可也犯不着将人家一拳打得吐血吧?!恃武凌人,还配称英雄吗?!我也就让你尝尝这任人宰割的滋味!” 
                “好!好!好!全部都是你有理!强抢人药有理!捣人寿宴你有理!打伤了人你也有理!你就真当这天下无人可制你白风夕?你白风夕就真天下无敌了?”韩玄龄此时已气得全身发抖,血气上涌,眼冒火光,手指着风夕,“我今天就请个可以制你的人出来!” 
                “哦?谁呀?你请了什么大英雄来了呀?”风夕一听反是双眼一亮,满脸兴趣旺然的问道。 
                “来人,快去后院请丰息公子出来!”韩玄龄召来一个家丁吩咐道,那家丁马上领命而去。 
                “丰息?黑丰息?你请了黑丰息来对付我白风夕?”风夕一听满脸古怪的看着韩玄龄问道。 
                “哼!怎么?这个人让你有几分畏惧了?”韩玄龄一看她那表情,只当她害怕了。 
                “不是啊。”风夕摇摇头,看着他的目光似乎带着几分同情了,“韩老头,你是怎么请到黑丰息的?” 
              


              14楼2006-06-14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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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白风夕早已自己挑了一张椅子坐下,不过比起丰息的端正优雅的姿态,她实在没什么形象可言,身子斜斜的倚在椅背上,一头长发已垂地上,一双腿伸得直直的架在另一张椅上,而一双眼却已闭上,神情间似十分的瞌睡。 
                  听得丰息的唤声,她懒懒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然后打一个长长的哈欠,双臂一挥,伸了一个懒腰,才开口道:“黑狐狸,你每次做这些麻烦事都够我睡一觉了,真是浪费时间!” 
                  明明她的言行并不优雅,偏偏众人看来却并不觉难看或粗俗,只觉得由她做来是那般的潇洒自然,自有一种舒心之处,仿佛她天生就应该这个样。 
                  “女人,一年不见,你还是没什么长进。”丰息似婉惜的看着她道。 
                  风夕闻言忽从椅上坐直身,脸上懒懒的神情也一扫而光,腿一伸一点,架在她足下的椅子便向丰息飞去,隐带风声,去势极猛极快,口中却还道:“拜托,我有名有姓,别女人长女人短的叫,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我是你的女人,跟你齐名已是十分不幸,若再有其它跟你这只虚伪的狐狸扯在一起,那实在是这世上最为悲惨的事!” 
                  却见丰息还是那么悠闲的模样,对那直飞而来的椅子似并未放在眼中,右手随意一伸,那来势凶凶的椅子便安安静静的停在他手中,他手再一抛,椅子便稳稳放在地上,且未发出任何声响。 
                  这两下看得众人暗自点头,自问自己做不到如此轻松潇洒。 
                  “我不过是想提醒你而已,怕你这样混下去哪一天连自己是个女人都忘了。”丰息温文尔雅的道,然后瞄她一眼再摇摇头,“要做我的女人,啧啧……你这个样子实在不行!” 
                  “丰公子。”韩玄龄却上前一步,提醒这两个还在“闲话家常”的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两位不要太过“目中无人”。 
                  “哦,韩老英雄,你请我来有何事?”丰息回头看向韩玄龄,脸上挂着亲切且温和的笑容,“是否让我来结识一下白国的诸位英雄们?” 
                  “丰公子,韩某前日跟您提起的那件事,不知……”韩玄龄提醒着这个“贵人”。 
                  “噢,明白了。”丰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请我帮你教训教训白风夕,顺便叫她把历年来从你这强取的灵药全归还,不能归还就抵算金子!” 
                  “呵呵……”风夕闻言即笑出声来,“药我已经用完了,至于金子我连一两也没呢,韩老头,你的算盘可落空了哦。” 
                  “这可怎么办呢,韩老英雄?”丰息一听颇是为难的看着韩玄龄。 
                  “那也简单,只要她当面向我陪罪,并将双手留下,那么所有的事便一笔勾销!”韩玄龄看着风夕,目中闪着怨毒,实在恨极了她将他视于性命的独门灵药巧取豪夺了到处施舍,并在今日这样的大日子损及他颜面! 
                  “哇!好狠呀!”风夕抬起双手细细的看了一翻,然后身形一闪,人便到了丰息面前,伸着一双素手问道,“黑狐狸,你要砍我的双手吗?” 
                  “唉!”丰息看着眼前这双手忽然长叹一声,似是极为的无可奈何,“我也此生何其不幸,竟认识你这么一个祸精!” 
                  然后他站起身来向韩玄龄长揖到地。 
                  “不敢!不敢!”韩玄龄慌忙回礼,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向他行起礼来。 
                  “韩老英雄,我这里代她向你陪罪如何?”丰息温文有礼的道,表情十二分的诚恳,“她虽强取了你家灵药,但都是用来救人,并无私利,也算为你韩家积得善德,不如就请老英雄大人大量,就此原谅她年轻不识事的行为?” 
                  “这个……她……”韩玄龄吞吐不语,他不敢直言拒绝黑丰息,但要就此原谅白风夕实在是难。 
                  “至于她取走的那些药,老英雄看看折合多少金子,我代她付给你如何?”丰息继续道。 
                  此言一出,韩玄龄心中一动,要知他为人并无甚不良,只是十分的爱财,也因此才会定下千金一药的规矩。 
                  丰息看看他的神色知他心意已动,便又转身看向园中其他人,“刚才她对各位英雄多有得罪,但那也是她生性爱玩,与各位开开玩笑罢,还请各英雄宽宏大量不与她计较,我在此也代她向各位陪礼了。” 说完又是一揖。 
                


                16楼2006-06-14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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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一夜宣山忽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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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空空的山洞,风夕手一松,手中捧着的那套男妆便掉在了地上。 
                    那个人竟没有等她?!受那么重的伤竟还自己走了,而不肯等她取药回来?! 
                    “真是个大笨蛋!” 
                    风夕喃喃骂道,然后走出洞口,却发现洞外竟围了不少人。 
                    “白风夕,交出玄尊令!” 
                    同样的台词,只不过对象换成了自己,风夕有些嘲讽的笑笑。 
                    “我没有什么玄尊令,你们快快离去,免得惹我生气!” 
                    风夕淡淡的扫一眼众人,有些没见过面,有些是在宣山脚下见过的,数一数竟有一、二百人,这些人还真是不死心啊,一枚玄尊令真能让人号令天下,成为万里江山之主?荒谬! 
                    “屁话!燕瀛洲是你救走了,他当时昏迷不醒,你要取玄尊令轻而易举!你没有那谁还有?!”一名葛衣大汉喝道。 
                    他话音才落,忽觉眼前一花,然后脖子一紧,顿时呼吸困难,低头一看,一道白绫正缠在自己脖子上。 
                    “你……你咳咳……放……放开……我!咳咳……”那葛衣大汉断断续续的嚷着,已满脸通红,张大著嘴使劲的咳着,一双手使劲的拉扯着白绫,无奈却是越扯越紧。 
                    “哼!我说过我没拿玄尊令那就没拿!我白风夕何时说过谎?我又不是那只黑狐狸!”风夕冷冷道,然后手一挽,白绫解开,放过那人。 
                    那人赶忙大口大口吸气,感觉是自阎王手中捡回一条命了。 
                    “风女侠,既然玄尊令不在你手中,那就请你将燕瀛洲之下落告诉我们。”一名年约三十,五官端正,满脸正气的男子道。 
                    “你是谁?”风夕眼一瞄问道。 
                    “在下南国令狐琚,奉我国南王之命,必将玄尊令送回帝都,以让天下纷争局面得以平息。”令狐琚一抱拳答道,“请风女侠放心,我只要玄尊令,决不会伤人。” 
                    “平息天下纷争?多么冠冕堂皇的话!”风夕一声讪笑,然后仰首望天,长长叹息,“令狐琚也是南国侠名远播的人物,你无私心我信得过,只是你们南王……哈哈……就免了。” 
                    “既然女侠信得过令狐琚,就请告之燕瀛洲之下落。”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风夕摇摇头道,“若是你找到了他别忘了告诉我一声,我还想拨他一层皮呢,竟敢放我白风夕的鸽子!”说到最后不由咬牙切齿。 
                    “令狐大侠,别被她骗了!”一个满身肥肉的人站出来,身材本算高大的令狐琚一下变得极为矮小,身躯大概只那人的二分之一。 
                    “是呀,别被她骗了,也许她藏起了燕瀛洲,说不定玄尊令早到了她手中。”众人纷纷猜测到。 
                    “住口!”令狐琚忽然大声喝道,“白风夕自出道以来所做之事皆不背侠义,决非你们口中之小人,岂容你们如此侮辱!” 
                    “咦?”风夕闻言不由看向令狐琚,细细打量他。 
                    要知道她虽有侠名,但生性放荡不羁,率性而为,为那些正人君子所不齿。有人怕她,有人鄙视她,有人远远避着她……至于喜欢她的人就更少了,难得竟有人对她如此尊敬,且还是那种的一看就是正人君子的人,如何能叫她不惊奇。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是侠而非小人?”风夕神色似笑非笑的看著令狐琚。 
                    “我知道。”令狐琚也不多言,只是点点头, “既然风女侠也不知燕瀛洲下落,在下就此告辞,”然后手臂一挥,“南国各路英雄,你们若还认我这个盟主,那么就请随我离去!” 
                    说完他向风夕一拱手转身离去,群雄中若有二、三十人跟在他身后离去。 
                    见令狐琚离去,风夕转头看向还留在原地的那些豪杰们,脸上浮起一层冷冷的笑意,“你们定要逼我大开杀戒吗?我白风夕可不是手不沾血的善男信女!” 
                    话音一落,那白绫忽然环绕于她周身,若白龙腾飞,杀那间,一股凌厉的杀气便向所有人袭来,诸人心底寒意沁出,不由自主的运劲全身,目不转睛的盯着风夕,就怕她突然动手。 
                    就连已走出三丈有远的令狐琚也感觉到了那股气势,手反射性的便按在腰间剑柄上,猛然又醒悟似的放下,然后叹一口气,大步离去。只是不知那声叹息是为白风夕还是为那些豪杰? 
                  


                  18楼2006-06-14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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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丰息的笑带着一丝冷,“别把那些人说得那么崇高。女人,在这个天地间,任何一位成为王者的人,他绝不是你心中认为的那种英雄!” 
                     
                      这话若仿佛击中的风夕,她似乎十分清楚丰息话中的意思,神色已是一片黯然。忽然本已松缓的白绫又是一紧,“他是不是你杀的?” 
                      丰息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蕴怒,但瞬间消逝,回复一片平静,淡淡的道:“你我相识以来,我可曾有骗过你?” 
                      风夕闻言垂首,然后手一挥,白绫回袖,“若非太了解你了,否则刚才我便杀了你!” 
                      说完即转身下山,走不到二丈,听到“叮”的轻轻一响,似兵器回鞘的声音,她足下一顿,然后苦涩一笑,头也不回的飘然而去。 
                      丰息看着燕瀛洲的墓碑,脸上忽也浮起一丝苦笑,“想来你看到这样的情形,地下也是满怀欣慰吧?她为你竟然要杀我了!相识近十年,竟抵不过你这个认识几天的人!” 
                      说完也下山而去,暗沉的暮色中,便只余一座孤伶伶的新坟,偶尔响起几声鸦雀的嘶鸣,宣山幽冷的山风拂过,墓碑上那几滴湿痕很快便风干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山,相隔约五丈远,彼此不发一言,此时天色已全黑,但两人却并未施展轻功,而是不紧不慢的一步一步走下山去。有时,皆会抬首透过浓密的树枝,仰望一下清冷的星月,仿佛想在那上面寻找什么,怅然若失后,摇摇头,依旧走路。 
                      待至山脚时,夜色已浓,万簌俱寂。再走回阮城,已是街灯稀疏,各家各户沉入梦乡之时。 
                      忽然西边燃起绯红的火光,两人一见不由一凛,皆施展轻功飞身而去,赶至时,只见整座韩宅都在一片火海中。 
                      宅前聚着一些被火惊起的街坊,正在泼水救火,一边还有人在大声呼喊:“救火啦!韩家起火啦!” 
                      远远的还能听到一些人赶来的脚步声,以及一些惊叫声,小孩子受惊的哭喊声…… 
                      “韩家怎么会起这么大的火啊?” 
                      “谁知道啊,不知为何,这么久了,竟没见韩家有一人逃出来!” 
                      “真是奇怪啊,不会全烧死在里面吧?” 
                      “唉,可怜啊!” 
                      街坊中不时传递着一些议论声,忽然一道白影闪入火海中,那些救火的人根本未来得及看个清楚,随即便又见一道黑影也飞闪而入。众人揉揉眼,想再看看,却已没有了,不由惊疑自己刚才是否眼花看错了,否则这么大的火谁还会往里冲,这不是送死嘛。 
                      飞进宅中,大门是从里拴着的,一路走过,地上倒着不少人,看其衣着便知全是韩家家人及仆人,不论老少男女,一个个都是胸前一刀毙命,有些血已流尽,有些胸前还流着温热的鲜血,有的圆瞪双目,似死不瞑目,有的手握大刀,似要起来与敌拼命…… 
                      门槛上、石地上、台阶上全是嫣红的血,小心的走过,脚落下处依然是血地。 
                      “有人吗?还有人吗?” 
                      风夕放声叫喊,却无人回答,只有怒卷的浓烟、狂啸的烈火! 
                      “韩老头,你死了没?没死就应一声!” 
                      “全死了,竟没一个活人!”身后传来丰息淡淡的声音,似含着一丝叹息。 
                      猛然转身回头看向他,那样的眼光,冷如冰,利如剑! 
                      “是不是为了药方?”风夕的声音啸杀如寒霜。 
                      “不是我。”丰息脱口而道,说完后忽生一丝恼怒,为何解释?解释什么?哼! 
                      “你入住韩家不就是为着‘紫府散’、 ‘佛心丹’的药方吗?韩老头将你当菩萨供着,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风夕脸色一缓,但语气依然冷厉。 
                      “药方我早抄到了。”第一次,丰息脸上敛起了那雍容的笑容,代而起之的是如霜的冷漠。 
                      “果然。”风夕冷笑着,忽然侧耳一听,然后迅速飞身掠去,丰息紧跟在她身后。 
                      穿过一片火海,前面是韩家的后花园,隐隐传来低低的哭泣声,两人寻声飞去,便见假山旁跪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爹爹……爹爹……你起来啊,起来啊!呜呜呜……爹爹,你起来啊,朴儿带你出去!”那小小的身影死死的抱着地上一具尸首哭喊着。 
                    


                    28楼2006-06-14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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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朴?”风夕一见那个小小的身影不由脱口唤道。 
                        那小小的身影听得有人唤他,回头一看,便向她扑来,“你这个坏女人又要来抢我家的药是吧?你抢啊!你抢啊!我爹爹都死了!你再抢啊!呜呜……看你还抢什么!” 
                        一边哭着一边撕打着风夕,满脸的血与泪。 
                        “韩朴!”风夕抓住他,“发生了什么事?” 
                        “你这个坏女人!都怪你!为什么咒我爹爹?呜呜呜……爹爹再也不能办寿宴了!坏女人!死女人!恨死你了!你还我爹爹!”韩朴死命的挣扎着,挣不过便一张口往风夕手上咬去。 
                        “咝!”风夕一声痛呼,正待挣开,丰息却手一挥,便点住韩朴穴道,韩朴便昏倒于风夕怀中。 
                        “先带他离开这里吧,否则我们也要葬身火海了。”丰息道。 
                        “好。”风夕点头,抱起韩朴,眼一转,瞧见地上的韩玄龄,忽叹一口气,“黑狐狸,你带他出去吧。” 
                        说完她即抱起韩朴飞身而去,留下丰息瞪着地上的韩玄龄的尸首,片刻后长叹一声,弯身抱起韩玄龄,“我黑丰息竟沦落到抱死人的地步,女人,我再一次肯定,今生认识你是我一生不幸的开始!” 

                        阮城西效一处荒坡又堆起一座新坟。 
                        “爹爹,你安息吧,朴儿会为你报仇的!”坟前跪着一身白色孝服的韩朴,身后立着风夕与丰息。 
                        “爹爹,你放心吧,朴儿以后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呜呜……”强忍着的泪水又掉下来了,慈爱的父亲以后再也不能张开他的双臂保护他了,这个世上,韩家仅余他一人了! 
                        风夕与丰息有丝怜悯的看着韩朴,只是心中却无法再有深切的悲伤,江湖十年闯荡,早已看惯了生离死别,仅余的是对死者最后一丝祝愿,愿地下安息。 
                        “你说他要哭到什么时候?”丰息的声音淡而无波的响起。 
                        “我哪知道啊,想不到男人也这么爱哭。”风夕闲闲的答道。 
                        “不,女人,你错了,他还不能算是男人,还是个孩子嘛,哭也是理所当然的。” 
                        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韩朴听见。 
                        果然,听得身后两人的闲言闲语,韩朴回头瞪他们一眼,只是双眼中蓄满泪水,一张脸上又是泪又是鼻涕的,实在不具什么威胁性。 
                        抹一把脸,韩朴再重重叩一个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风夕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袋递给她,“这个是爹爹把我藏起前交待我要给你的。” 
                        “是什么?是不是你爹恨我入骨,临死了想到了什么报仇的法了。”风夕小心翼翼的接过,再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付胆小怕事的模样。 
                        打开锦袋,从里面掏出了两张已有些发黄的丝帛,上面写满了字,仔细一看,风夕脸上堆满了惊讶,“竟是‘紫府散'、‘佛心丹’的药方?!” 
                        丰息一听不由也是满脸讶异,奏近一看,确是自己暗访韩家密室时偷偷抄下的那两张药方,“女人,想不到韩玄龄嘴上虽恨你入骨,暗里倒是对你另眼相看嘛,临死前还送你一份大礼!” 
                        “真是想不到啊!韩老头不是恨不得将我分筋错骨、碎尸万段吗?怎么反倒把这看得比他性命还要宝贵的药方给了我?”风夕喃喃道,实在是太过震惊了。 
                        “爹爹说,黑丰息虽似大仁大义,但性狡若狐,飘忽难逐,药方若给了他,不知是害是利;而白风夕虽放荡不羁,狂妄不驯,但所作所为皆不背侠义,且武艺高强,给了她既不用担心被败类之徒夺去,凭她之性也可造福天下。”韩朴一板一眼的复述着韩玄龄的话。 
                        风夕与丰息两人听着这话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然后风夕轻轻的、慢慢的问道:“小朴儿,你确定那是你爹爹讲的?” 
                        “哼!”韩朴冷哼一声,“你不要是不是?那还给我!” 
                        “要!怎么不要!”风夕赶忙将丝帛收进锦袋,然后手一塞,纳入怀中,“小朴儿,谢谢你啦!” 
                        “不要叫我小朴儿!恶心死了!”韩朴怒目而视。 
                        “这样啊,那叫你朴儿?朴弟?朴弟弟?还是……”风夕眼珠转呀转的,口中一个劲的念著称呼。 
                        “我有名有姓,别叫得那么肉麻!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女人!”韩朴大声叫道,可话才一说完,就觉得衣领一紧,脚便离了地,眼前是风夕放大一倍的脸。 
                      


                      29楼2006-06-14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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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你!朴儿,‘女人’这个称呼可不是你能叫的,以后记得叫我姐姐或夕姐姐!听到了没?”风夕将韩朴提起来与己平视,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咳咳……你……咳咳……放我下来!”韩朴抓着领口使劲的咳着,两条腿在空中使劲的蹬着。 
                          “叫姐姐!”风夕却毫不理会,依然抓住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射着丝丝寒光。 
                          “姐姐……夕姐姐……姐姐……”迫于武力之下,韩朴低下高贵的头颅。 
                          “这才乖嘛,朴儿。”风夕拍拍他的脑袋,然后手一松,韩朴便摔在地上。 
                          “女人,韩老头才刚称赞了你,你就欺负他的儿子,他若知道,定要从棺材里跳出来了。”丰息摇头叹息。 
                          “嗨,黑狐狸,咱们商量一件事。”风夕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丰息。 
                          “不商量。”丰息断然拒绝,不给分毫面子,“不关我的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你也偷抄了人家的药方,怎么说也受了人家的好处,所以对人家的三尺孤儿,你当然也得照顾照顾!”风夕才不管他给不给面子。 
                          “那药方是我凭自己的本事取到的,不算受他好处。倒是你,是人家亲自送你的,对于这份厚礼,你应涌泉回报才是。”丰息却挂起闲淡的笑容,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 
                          “黑狐狸,反正不用你自己照顾啦,你到哪不是跟着一堆仆人的,叫钟离钟园随便一个照顾就行啦。”风夕努力说服他。 
                          “你是女人,照顾孩子是女人做的事情。”丰息却毫不为所动。 
                          “谁规定女人是照顾孩子的!”风夕嚷起来了。 
                          “不如让他自己选如何?”丰息看着还蹲坐在地上揉着小屁股的韩朴道。 
                          “好,我相信他会选跟着你的。”风夕自信满满的答应。 
                          “韩朴,你过来。”丰息招手将韩朴唤到两人跟前,弯下腰,和蔼的问道:“韩朴,你以后是愿意跟我一起生活还是愿意跟着那个女人?” 
                          “朴儿,你愿意跟着这只黑狐狸吗?要知道,跟着他可是每天山珍海味,一路之上还有那些风情各异的美女投怀送抱,更不用说由那些纤纤玉手做出来的那些穿不完的锦衣,吃不完的可口点心了!想想我就流口水。”风夕引诱着他。 
                          韩朴看看丰息,再转头看看风夕,然后脸对着丰息,定定的看着他,风夕一见不由心喜,可谁知韩朴说出来的却是这样:“我不要跟着你,我要跟着她。” 
                          说完便走到风夕身边,抬头看着她,一脸的施恩模样,“你以后就照顾我吧。” 
                          “什么?”风夕尖叫起来,就差没伸手来抓韩朴了,“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要知道跟着我可没好的吃没好的穿,说不定每天还得露宿野外,跟着他……” 
                          “我知道。”不等风夕说完,韩朴小大人模样的点点头,“我知道跟着他会有好吃的好穿的,但我担心哪天睡梦中会被人买了,跟着你虽然吃苦些,但至少每天可以睡个安稳觉。” 
                          “啊?”风夕想不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一时间有些发征。 
                          “哈哈哈……”片刻后她暴出一阵狂笑,笑得腰都弯了,一只手直抱着肚子揉,一只手指着丰息,“黑狐狸,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你竟然也有今日!竟被一个小孩子……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而丰息在闻言的一刹那露出惊鄂的表情,但瞬间即回复他优雅贵公子的模样,脸上露出那招牌式的雍雅笑容,“女人,就这样决定了,这小鬼就交你照顾了。只是想不到韩老头竟生了个聪明的儿子。”末了一句却说得极低,似心有不甘。


                        30楼2006-06-14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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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朴一听傻了眼,半晌后才呐呐的道:“你这不是陷害他嘛。” 
                            “说的什么话!”风夕一掌拍在他脑门上,虽然说过不敲,但没说不拍,“那只黑狐狸狡诈、善变、阴险、毒辣……武功又少有敌手,你不如担心那些追去的人会不会命丧于他手吧!” 
                            “哼!背后陷害人、诽谤人却还这么振振有理,真是少见啊,女人!” 
                            只听得背后传来冷哼声,回头一看,身后一骑黑马,马背上端坐着丰息,身后跟着两骑,是那对长得极象的双胞胎钟离、钟园,再后就是一辆马车,车夫是一名约五十的老者,手中握着一根马鞭,面色腊黄,但一双眼睛却闪着凌凌精光。 
                            “嗨,黑狐狸,你来了。”只见风夕笑吟吟的打着招呼,完全不为刚才设计害人而害燥,“来得真是好,借你的马车睡睡觉,我好困了。” 
                            说完她即从马背上飞身而起,落在马车上,手朝车夫一挥,“钟老伯,好久不见。” 
                            然后又对着钟园、钟离道:“车里面的点心我吃了,如果黑狐狸饿了,你们再想办法堵他的口,到了地头再叫醒我。”话一说完便钻进了马车。 
                            “姐姐,我们去哪啊?”被扔在马上的韩朴急急问道。 
                            车帘一掀,风夕伸出脑袋,然后指指丰息,“问他。” 
                            然后头一缩,不再出来。 
                            韩朴望望丰息,无声的询问。 
                            “我们先到乌城。”丰息淡淡的道,然后一拉缰绳,领头行去。 
                            而身后的韩朴回首看看寂静无声的马车,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人了? 
                             
                            白国边境乌城,有长河若玉带一般绕城而过,直入祈云王域,这便是全长一千二百里的乌云江,东朝境内第四大河。 
                            此时,乌云江边上停着一艘船,此船外形看来与一般船只并无二致,唯一特别的大概是船身全漆成了黑色。 
                            船头此时站着两人,一大一小,大的是一名身着宽大黑色锦袍的年轻公子,面如冠玉,气质雍容,脸上还挂着一丝优雅的浅笑,神态间说不出的高贵潇洒。而小的是个约十三、四岁的少年,身着白衣,脸上稚气未脱,这两人正是丰息与韩朴。 
                            至于风夕,本来是斜倚船栏而坐的,但此时却躺在船板上沉入甜梦。 
                            黄昏时分,夕阳从天洒下浅浅金光,映得乌云江面波光粼粼,江天一色,纤尘不染,就连江边那几丛芦苇,也染上一层淡金色,江风中,微微摇曳,似在眩耀最后的一丝妩媚。 
                            丰息长长凤目微眯,抬首眺望西坠的那一轮红日,万道金光笼罩于身。这一刻的他,默然无语,似远古以来便矗立于此,格外的静然,完全不同于平日那个温雅怡人的贵公子。夕阳中的那个欣长的黑色身影显得那般的高大不可仰视,如山岳般伟岩泰然,却又带着暮色中山的那一抹孤寂,仿若整个天地,只余这一个背影。 
                            而韩朴,却盯着船板上酣然的风夕瞧,似在研究什么,只是研究了许久,还是弄不明白,这样一个人怎么就是那个名传天下的白风夕? 
                            想从阮城到乌城,一路走来,风夕基本上只做了两件事,那就是吃饭、睡觉。她好象永远也睡不够一样,除了站着,只要坐下或躺下,她便马上能进入梦乡,这样的睡功实在叫韩朴佩服不已! 
                            而吃东西,唉!想想第一天,她一个人将马车中钟离、钟园为丰息准备的够吃两天的点心全部吃光了,然后自睡自的去了。 
                            而他们只好在路旁一个小店吃饭,等饭菜上来,他们这几个饿坏了的人马上狼吞虎咽一翻,可这个丰大公子却只是扫了一眼,根本未动一下筷子,便起身回马车。片刻后听到马车里一声惨呼,夹着忍痛的怒骂声“黑狐狸!我杀了你!” 
                            而钟离、钟园及那位钟老伯却依然埋头大吃,似没有听到马车里的打骂声,只有他却是担心的瞅着马车,担心是‘车毁人亡’,连饭都忘了吃了,最后还是钟老伯拍拍他,安抚他,要他别担心。当然,最后那两人也没闹出人命,就连伤痕都没看到一个,想来高手动手,自非寻常武夫斗殴。 
                            此时的她---一个女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躺在船板上睡觉,完全不顾此时光天化日,完全不顾旁有男人,仿佛这个天地便是她之床席帷幔,睡得那么的舒畅酣甜! 
                          


                          32楼2006-06-14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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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柴火、尘土飞上半空,黑灰飞飞扬扬的洒下来,落了两人满头、满脸、满身。 
                              “韩朴!”风夕抹一把脸上的灰,一张白脸便成了黑脸,睁开眼睛,从齿缝里迸出这两个字,冷若秋霜降临。 
                              “我又不是故意的!”韩朴反射性的弓起身便往树丛里逃,此时的他动作绝对比野兔还快! 
                              “站住!”风夕飞身追去。 
                              韩朴躲在树丛里慢慢懦动,生怕一不小心就给风夕发现。心中第一百次懊悔,应该跟着黑丰息才是,至少死前他会给他一顿饱餐的! 
                              “嘶!”身后传来轻响,追兵已至!他一把跳出来,使尽吃奶的力气施展那三脚猫的轻功往前逃去。 
                              “叮!”脑后的风声似是兵器划空而来,锐不可挡! 
                              “我不是故意的啊!下次我会小心点嘛!”韩朴凄凄惨惨的叫嚷着。 
                              但脑后风声却更紧,一股寒意已近在脑后。 
                              风夕不至于这般狠心吧?百忙中回头一看,这一看便将他三魂六魄吓去一半! 
                              仿佛是漫天的雪花夹着针芒紧密如雨的向他袭卷而来,即将将他淹没,而他却还来不及为雪花的绝丽、耀目而惊叹,芒刺便已近肤,一阵透骨的寒意传来,闭上眼,脑中只响起这么一句“姐姐救我!” 
                              过了很久,利刃刺破身体的痛楚并未传来,就连那股寒意也淡去不少,周围似乎十分的安静,韩朴悄悄睁开一条眼缝,一眼看去,却差点缓不过气来。 
                              雪亮锋利的剑尖正抵在他颈前一寸处,顺着长剑往上望去,剑尖前两寸处是两根沾着黑灰的手指,长而纤细的中指与拇指轻松的捏住剑身,跳过手指再往上望去,是一只握剑的手,秀气、白净、纤嫩的手指与前面的两指有天壤之别,再顺着那双手、手臂望去,是一张如雪的脸,雪花般洁净、雪花般美丽、雪花般冰冷、也如雪花般脆弱,仿佛只要轻轻一弹,眼前这张脸便会飞去、融化! 
                              “吓傻了吗?”耳边传来风夕淡淡的嘲讽。 
                              “姐姐!”韩朴兴奋的一把抱住风夕,所有的寒意便不驱而散,一颗上下跳跃不停的心也归于原位。 
                              “嗯。” 
                              风夕轻轻应一声,眼睛却盯着眼前的人,这是男是女?除去那张脸,其余看来应是男子……嗯……象是一个雪人!长发如雪、白衣如雪、肌肤如雪,还有那如雪般透明冰亮的眼睛,如雪般漠然冷冽的气质,唯一的黑便是两道入鬓的剑眉。 
                              这般漂亮如雪的人不知是否也如雪般不堪一击? 
                              心念才动左手便一抬,屈指弹在剑身上,“叮”的一声响,剑身震动,雪衣男子握剑的手抖了一下,但依然握得紧紧的,一双雪般冰亮的眼睛死死盯住她,眼珠竟奇异的涌上一抹浅蓝。 
                              “咦?”风夕见此不由惊奇,这一指之力夹有五成功力,本以为雪衣男子定会宝剑脱手,谁知他竟握住了,看来内力不错。 
                              而雪衣男子却更为震惊,眼前这个满身尘土、满脸黑灰、脏若土坑里冒出来的山姑,竟这般轻松的就以两指捏住了他全力刺出的一剑,而一弹指之力竟令自己手指发麻,若非运足全部功力于一手,宝剑怕不脱手飞去!她到底是何人?武林中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个武功厉害的女子? 
                              “我松手,你收剑?又或……”风夕一偏首斜睨雪衣男子一眼,嘴角勾起,脸上浮起一丝浅笑,只是一张黑脸笑起来有几分滑稽。 
                              “又或是……我折断它?!” 
                              果然,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杀气,而眼中浅蓝加深,仿若雪原之上的那一抹蓝空,而他整个人更是涌出一股锐气,直逼她而来,仿若战场上斗志昂扬的斗士! 
                              好骄傲的人!心中不由喟叹。


                            36楼2006-06-14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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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那位姑娘,虽毫无丁态可言,偏偏却觉得她一言一行皆潇洒自然,看著并不觉得刺目,反倒觉得是理所当然的。”皇朝停步回首,“涧,你觉得那位姑娘如何?” 
                                “她即算是丑,也丑得潇洒!她即算是怪,也怪得脱俗!”萧涧垂首轻握剑柄。 
                                “好个‘潇洒脱俗’!”皇朝轻笑,负手前行。 
                                “公子。”萧涧忽又唤道。 
                                “嗯。” 
                                “公子可有注意到她额头上的饰物?” 
                                “额头上的饰物?”皇朝猛然转身,目光亮如冷电。 
                                “因为她一身黑灰的原故看不大清楚,但公子提及白风夕素衣雪月……素衣雪月……那个饰物轮郭倒有点似一弯月牙,只不过公子又说白风夕风华绝世,她那样……”萧涧也停住脚步沉思道。 
                                “白风夕?”皇朝喃喃念著这个名字,然后放声而笑,“哈哈……是她!一定是她!你我皆被‘风华绝世’这四字迷惑了,以为定是绝色美女,是以以为定非眼前丁容不整的她。但她即算又脏又臭,却依然难掩光华,那样不是‘风华绝世’是什么?!这世上武艺如此绝高的女子也仅有她!而敢放言不将天下四大公子放在眼中的也仅有这个号称天下第一奇女的白风夕!” 
                                “她就是白风夕吗?”萧涧回首看向风夕离去的方向,“那样的白风夕啊……” 
                                “竟然光明正大的站在我面前,而我却没有认出来,好个白风夕啊!”皇朝感叹著,脸上却带著愉悦的笑容,“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风夕!” 

                                自帝失玄尊令后,祈云王域便失昔日的尊贵,不但常遭诸侯侵犯,更甚至一镇一城的慢慢被吞噬,若非大将军东殊放忠於皇室,率其麾下十万禁军誓死守护著王域,祈云早已被诸侯瓜分掉。 
                                今日的祈云人口稀薄,经济萧条,论国力、武力不足与丰国、皇国相比,论文化、经济不足与风国、华国相论,便是弱小的南国、白国因著近数十年来吞并掠夺,也早已将其超越。 
                                从白国延伸至祈云的乌云江福泽不少乡土,而虞城即为乌云江畔的一座城市。它南连临城,西交桃落,北接简城,东临乌云江,不似边城时受战事的牵累,再加上四通八达的交通,平坦肥沃的土地,虞城是祈云除帝都外最为安定繁荣的城市,百业俱兴,人民安居乐业,有著祈云昔日繁华昌盛的影子。 
                                 
                                虞城乌云江畔有座高楼,楼高五层,三面临水,正面临街。这便是虞城最有名的酒楼“落日楼”。落日楼以乌云江畔的落日及酒楼自酿的断鸿液而出名,每天慕名而来的客人络绎不绝,特别是日落时分,楼前必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落日楼的主人想来也不是庸俗之辈,端看今日落日楼的名气与生意,不知情的人可能以为此楼定是碧瓦琉璃,雕甍乡栏,气派恢宏,这样才无愧於祈云第一楼之称! 
                                可事实上,落日楼看不到半分富贵华丽,楼虽是以上好木材建成,但楼内装饰却十分朴素,没有锦布铺桌,没有乡毯铺地,楼顶没有精致的花灯,门口未有耀目的珠帘,只有每一个客人都会需要的简单桌椅,干净碗盘。只是这里的一桌一椅,一几一塌,一帘一幔都设计得别出心裁,安置得恰如其份,让人一进门便能感觉耳目一新,舒适而自在。 
                                 
                                “故人西望不见,斜阳现。万里山河梦断,仰天叹。思别离,发梢乱,泪空弹。帆影轻绰如箭,过千山!” 
                                清风秀水中的落日楼自有它的清幽雅致,一曲含愁带悲的《相见欢》从楼中幽幽飘出,融入泠泠江风,散入苍茫丹穹,直追向那一轮西坠落日。如血的残阳中,正有一片白帆划开粼粼江面,穿透浓艳的金光,如箭而来。 
                                眨眼间,那一艘白帆黑船在落日楼前停下时,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的小二已快步走上楼前搭建的木桥,躬身欢迎著船上走下的客人。 
                                当那位黑衣公子步出船舱,踏上木桥时,小二忽觉得眼前闪耀著眩目的金光,夕阳忽比朝阳更为灿烂明艳,而那位公子便似踏著金光从西天走来,周身还笼著浅浅的、未能褪尽的夕辉。 
                                小二目瞪口呆的看著,早已忘了自己是为何而来,直到他的衣袖被人连连拉扯时,他才醒过神来,而那位公子正站在他眼前,离他不到三尺距离,那俊美无伦的脸上带著一丝雍容闲适的浅笑,一双漆黑如墨玉的瞳眸正温和的看著他。 
                              


                              45楼2006-06-14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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