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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司飞:
作为朋友,我是不是真的,很不合格呢?
之所以会那么想,是因为那天要叫钟隅去办公室的时候,突然被卢江飞拉到一边。我一直跟这位班长没什么交集,所以他突然叫到我我觉得很奇怪。
杨司飞,你跟钟隅是朋友吧。
是。那又怎么了?
好歹也考虑一下他的处境吧,你没注意到他这几天都是吃的汤泡饭么?
我愣。回忆一下,好像真的是卢江飞说的那样呢。
虽然我很不爽你们对书颖丹做的事情,但是,作为班长我还是要关心一下同学的。那么,再见啦,我会来检查你的工作成果的哦!
怪人。
我这么想着。中午留意了一下他的饮食,果然是这样,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他最喜欢吃的菜,然后不由分说地分他一半。下午跟卢江飞说不要服装的事情,我们两个都心照不宣。其实关于朋友什么的,我从来都没有认真想过。总觉得这些有交集的人到了最后一样会天南海北,有那样一段经历又能怎样。
不过,昨天钟隅回来,我还是很在意他的情况。这几天他强撑着的时候太多了,而昨天那种样子,就像一个已经被抽空的人一样。
毫无生气。
所以今天看到他咳嗽不止,我一点也不奇怪地,跑到医务室去帮他拿药。
话说回来,这里的药还真是多啊。我怕普通的药不管用,一层一层地去找最新的药。找到一半医务室的门开了,进来的,是那个让我记忆犹新的女生。
高一二班,阮萤。
我习惯性地称呼她为,“砸玻璃的”。
然后,果然,她生气了。
这里可不像上次那里一样可以噎她,再说我也不想又一次把女生弄哭。目前这个状况,还是先把药找了待会儿再回来拿吧——我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钟隅现在的弱点。正这么想的时候,该找的药就进入视野了,于是转身便走。
然后砸玻璃的阮萤做了一个我最讨厌的动作。
揪住我的衣服不放。
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什么人把意志强加在自己头上。现在能做到这个的已经不多了,阮萤更是没那个能力这么做,但这样的动作,总是让我想起那样的行为。如果不是看到她的手受伤了,我一定会赶紧挣脱离开的。
然后她居然得寸进尺地揪住了我的衣领。
最能让我想起那些不愉快事情的动作。
于是皱起眉头,想再给她一点警告,所有的话却被她接下来那一声吼给堵回去了。
不准再动我的朋友!
不准再动我的朋友!!
不!准!再!动!我!的!朋!友!



69楼2011-07-31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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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是在看小说,但光是用听的,我也能知道她话里的每一个惊叹号,也能看到她可笑却又让人畏惧的决心。
    怒火瞬息之间就消失了,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该吧什么表情放在脸上,最后只能装成淡然的样子,静静地看着她喘息。
    我一直都没把阮萤这样的小人物放在心上,总是自信自己在所有方面都可以把这样的人踩在脚下,可是我错了。作为朋友,我甚至比不上这样一个小人物,她可以为了书颖丹在学校里直接对我这个纪检部长动手,不管我怎么威胁、警告她她都可以不在乎,因为我能让她失去的所有东西都比不上书颖丹不再出事。也许是她拥有的太少了?换成是我,绝对,做不到的吧。
    必须离开了,因为我不想被那种莫名其妙的挫败感吞没。
    还好,她没逼我弄疼她的伤口。
    整了整领子,快步离开医务室,走到转角又停下,在心里默默数秒,一直到她十五分钟后出来,静止走向教学楼,还能听到她倒抽冷气的声音——伤口,一定很疼吧。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领了药回教室。钟隅正在睡觉。我没说话,拿了钟隅的杯子去接了开水回来凉着,又做了几道题,看时间到了就把钟隅叫醒,然后示意他吃药。
    他却没有动。
    怎么了?
    杨司飞……如果你爸妈要离婚,你会同意吗?
    我皱眉。上次的事情还是没解决么?他们已经到了征求孩子意见的地步了?不对,如果是这样,钟隅昨天也不会回来。
    看样子他也不会愿意告诉我更多,所以,只能实话实说。
    我没有必要对这件事表态,毕竟那是他们的幸福,孩子不能干涉父母的幸福。
    为什么?似乎这不是他希望听到的答案,钟隅有点急了,差点打翻了水。我把药往前推了推,示意他先吃了药再说。
    喝水的时候他差点呛到,我再次皱眉,当时的自己却毫无察觉——事情已经很严重了吧。
    于是我继续说。
    大道理我不懂,但是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我妈妈也不是没处理过离婚案,好聚好散的有,闹毛了骂街的打人的弄到披头散发的也有,但最惨的是,明明不能在一起,却为了某种原因——比如说孩子——硬要装成能在一起的样子。这样的假象持续得越久,到了破裂的那一天所有人就越痛苦。况且,钟隅,我劝你一句。不要太……自私。
    自私?我?难道——
    难道他们就不自私,你是不是想这么说?钟隅,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每个人都是辛苦而自私地活着,为了能在那些辛苦的日子里品味到幸福。如果你的父母已经够辛苦了,我们做孩子的……不能给他们增加负担。
    不能给父母增加负担。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些不太好的片段,还有妈妈抱着我哭的样子。我摇了摇头。现在的我,已经有资格说这句话了吧。
    钟隅似乎从我的表情里知道了什么,说声抱歉。良久,久到老师都走进教室的时候,他突然说,杨司飞,谢谢啊。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撒谎不是你的长项。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声说:
    钟隅,日本有个笔名乙一的作家写过一个短篇叫《伤》,里面有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
    我们都很倒霉,我们没有躲开不幸的力量。
    不幸之类的东西,怎么能躲开呢?今天躲开,明天依然会找上门来,就像有些绝症总是医不好,有些调解总是会失败。
    钟隅,我们能做的,只有击碎这些不幸而已。究竟生活是从此大转弯,还是照着以前的样子继续下去,我们都没有改变它的力量……但是记住,不管怎样,你不会一无所有。
    他没有给我回答。
    老师走上讲台,说,上课。
    


    70楼2011-07-31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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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The path of wind
      (11)当世界长大的时候
      朱伊谢:
      明天也许会出现“海东中学班主任血洗校园”之类的新闻。
      周晨可能不这么想,我却是深信不疑。尽管如此,对于明天要做的事情,我还是满期待的。虽然是班长,又是所谓的“优等生”,偶尔做点出格的事情还是挺有趣的……虽然我不想死……
      那天确实被震了一把,我相信被震住的不止我一个。周晨他们对于阮萤同学说的“以为自己天生优秀”很不以为然,但是我,却觉得愧疚。
      我好像就是这样一个天生觉得自己优秀,却又忍不住做些无聊幻想的人——就算是在成绩已经到了瓶颈,正是需要脚踏实地的时候,我依然会憧憬将来某一天成绩出现在成绩榜上非常靠前的位置,也幻想过某一天站在哪个国际大奖的领奖台上,跟全英班的那些人一起。班长的工作也没有很认真地去做,几乎不怎么关心身边的“普通”同学,我以为这样没什么错,直到阮萤说那句话。
      因为,我们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
      我很愧疚。
      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
      班级荣誉感,团结同学之类的事情已经被我归结为幼稚,初中毕业以后也没想过要为班里做点什么。当初当上班长,是因为在这个班里我的入学成绩是第一,又进了学生会——虽然只是个干事。
      但我从来不那么关心班里发生的事情,班里的工作,反倒是周晨干得比较多。我更关心的是成绩,也自欺欺人地认为考个好成绩就是为班里做最大的贡献,就是我这个做班长的能树立的最好榜样。其实我明白,周晨他们也明白,这只是我不想被其他事物耽搁了学习的借口。
      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
      班长的职责,就是要带领全班同学去完成每一件需要大家一起完成的大事。
      就算是明白可能有很多人不愿意出主意。
      就算是明白老师可能更喜欢几个人讨论几句就决定了整个任务。
      就算是明白大多数人更喜欢这么做。
      大多数人把自己变成隐形人,而我呢,如果不是班长,我估计也会成为一个隐形人,直到考试或者班委开会的时候。
      我是高一二班的班长。
      鼓励大家参与到活动中来,本来应该是我干的事情。
      却被阮萤这样一个平时不起眼,甚至还受过处分,我以前有点讨厌的同学做了。
      很久以来我都被一种焦虑感笼罩着,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够优秀,却一直没有找到原因。
      那天我知道了。
      于是长长地出了口气。
      然后做班长应该做的事情——为了同学的精彩发言,带头鼓掌。
      


      71楼2011-07-31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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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依然微笑,说出来的却一点也不友好。
        您这句话让我怀疑您的身份,以及您的行为是否合法。我国法律赋予公民广泛的权利——初中政治,下一句是什么来着?不管了,必须继续说——有权利才会有与之相对的义务。您只让我回答,却不让我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让我很为难——
        他眼看就要失去耐心,动用强权迫使我回答。可惜,我已经想好了答案。
        ——但是,我还是愿意回答您刚才的问题,因为对我和我的家人来说,这个问题无关紧要。在我所知的范围内,我的父母没有接待过这种会有损他们名誉的人。
        没有?小赵,把东西给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他们拿出什么确凿的证据来。记录员小姐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文件,上面是某人的口供,讲述的是在某个我父母不在的晚上,他到我们家来送礼的全过程——不,结局部分肯定是被掩盖了的。
        还好不是。我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仔细把口供看了一遍——这是我妈妈说的,要对付已经出现的证据,就必须确保自己将要说的话,既要跟证据完全吻合,又得给自己完全洗白——然后说,这是真的,但不代表什么。
        记录员小姐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似乎被我的冷静吓着了。我则开始后悔怎么没找椅子来坐下,因为经过这么一着,腿已经有些发软。
        杨司飞同学,请你看清楚,这上面写的跟你刚才说的,完全矛盾。
        不,一点也不矛盾。我继续微笑,觉得脸都快笑僵了。您刚才问的是“我父母”有没有接待奇怪的人,而接待这个人的是我,我父母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再者说,这件事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名誉,因为我把礼物给退回去了——您不会告诉我说您不知道吧?
        


        73楼2011-07-31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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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再次提醒你,你没有问话的权利!
          我也想再次提醒你。我觉得很累,于是决定结束这场争论,或者说是审讯。你们突然跑到学校来,在纪检部办公室里审问纪检部部长,却倒现在都没有拿出什么有效证件——因为这个,我现在也没有回答的义务。
          杨司飞同学,请你——
          门突然被打开了。
          钟隅搬着张椅子进来,后面是没有阻拦得住的吴主任。
          剑拔弩张的态势戛然而止。两位纪检委的人对吴主任怒目而视,最终还是先走了,留下我和钟隅,听到吴主任说那番话。
          这段时间你先停职。我们会尽量保密。
          尽量。
          不是完全。
          要过多久,我才会听到学校风传关于我妈妈的谣言?一天?半天?一个小时?
          再过不久,我就知道,那已经不是我要操心的问题。
          


          74楼2011-07-31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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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因为,阳光就在你身后
            阮萤:
            全身都好痛。
            到现在我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像我这样体育每次都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居然也能跑完一千二。
            虽然是倒数第一,可我,还是好高兴。
            今天妈妈说那是搞怪的时候,我真的生气了——不是愧疚或者害怕,是生气。
            因为,哪怕那是在精英们眼里非常幼稚可笑的创意,我们还是这样认真而齐心协力地完成了它。我从来就没有这样有成就感,听着全校同学为我们喝彩的感觉,真的好棒。
            真的好棒呢。
            我的设想第一次,没有止步于“想想而已”,真真正正地,变成了现实。
            所以妈妈那么说的时候,我真的生气了。妈妈难道没有好好看那封信吗?难道她就不明白我想要做我自己的心情吗?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多吗?难道在她心里,除了成绩,加分,保送,其他的真的就那么不重要吗?
            我真的好不甘心。
            那就证明给妈妈看吧——我绝对,不是在搞怪。
            那个时候就是这么像的,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报了最难的长跑,然后很严肃地对小喜说,我,要跑。
            我一定要让妈妈明白,我是认真的。
            大家都在为我想办法,打气,虽然表面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有点感动的——除了周清江,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可是有必要把话说得那么恐怖吗?!
            这样的念头,在杨司飞鸣枪的时候,统统不见了,只有努力地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像周晨说的——好好跑。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累了的,就像火山爆发完毕,剩下的只有慢慢消散的热度。呼吸突然就沉重起来了,虽然我觉得自己没有变慢,但是对手们一个接一个超过我,我还是觉得好着急。
            其实我真的没有妄想过要得什么名次。其他的人都是像王小莫那样的专业选手啊,平时在下面跑步的时候就看到她们在很认真地练习,我这样临时抱佛脚的人又怎么能快过她们。
            但我就是想试试努力,这样自虐式的自我证明,在别人眼里就是出丑来的。可是没关系,别人怎么看我,跟我又有何干系?有小喜,在那一片寂静中为我加油,那就足够了;有妈妈那样担心地看着我,那就足够了;有我自己,在沉重的呼吸中,第一次坚持到底,那就足够了。
            坚持到底。
            一定要,做到。
            下午在医务室里我才知道,自己不仅仅是倒数第一,还落后了整整一圈。实在是不能确定,如果当时就知道这个事实,在大家都叫我下场的时候,我还会不会有勇气继续。
            而那个时候,我只是挤出了那个真心却又无比疲惫的笑容。
            小喜,你一定懂的吧。这次比赛,对我来说不仅仅是比赛啊。
            呼。吸。呼。吸。
            以前从来舍不得让自己落到如此辛苦和狼狈的境地,总是马马虎虎地应付一切应该认真对待的事情,懒惰地混着日子,直到妈妈把我拒之门外,我才发现,那些“理所当然”的应付是多么的荒唐与不切实际。
            呼。吸。呼。吸。
            喜欢让自己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只跟小喜要好,觉得既然自己在不在都无所谓,那也就不要费力去让自己变得更强。直到自己成为社长,我才发现人不能一直蜷缩在自己的角落里,世界,本来就很大很大,如果不自己去面对,去改变,哪怕是有再多的人给予庇护,我也会有无法生存下去的那一天。
            呼。吸。呼。吸。
            世界在我的眼里已经已经变成了摇摇欲坠的样子,本来应该是笔直的赛道,却像扭曲了一般。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每一次抬起都需要更多的努力。
            一千二百米,对我来说,也许是从小到大跑过的最长的距离。
            也是,懒惰应付,到变得,让妈妈骄傲的,那无比漫长距离的开头。
            真的很辛苦啊,但唯有这次,唯有这次我决不能向自己认输。
            一口气强提在胸中,我开始最后的冲刺。
            我踩到了终点线。
            我赢了。
            


            79楼2011-07-31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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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清江:
              今天见识了现场版的“不抛弃,不放弃”。
              阮萤,那个笨笨的社长,打碎玻璃闯祸的家伙,居然也能有这么帅气的一刻,让我怀疑校长会不会感动得长出头发来。
              中午听到小喜这么说的时候,我基本上处于赶紧找避雷针的状态——疯了还是傻了,没受过训练、仅仅是有几次把自己跑得站不起来的经历,就想去跑一千二百米?
              不过,当蔡磨在桌子上写下那个“妈”字,朱小喜又颇有默契地摇头表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就知道,想要说服阮萤弃赛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那个体力,是跑不下来的吧。
              而她那个性格,恐怕是一拧起来爬都要爬完全程的吧。
              所以我就跟她说,别让来宾看到疑似学生的生物在跑道上爬,不出意外地看到她暴跳如雷地吼道“别让我把体力浪费在打你身上”。
              白痴,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已。
              跳远也是在同一时间,而肥仔也要准备铅球了,所以一千二开始以前也只有朱小喜陪着而已。
              哦,不对,远远的能看到她们班的同学都围了过去。
              突然想起来,女子长跑我们班都放弃了呢,除了那几个有体尖的班,没有人会喜欢去折磨自己。
              阮萤是个例外吧。她在她母亲的压力下……大概什么都能做出来。
              我的号在很前面,等跳完她们已经完成半圈了。看到那家伙用最后一圈冲刺的速度跑过来,我立刻心急如焚,大声喊着提醒她,她不可能没听到却还是用那种速度跑着,我就立刻明白,这家伙想的,一定是所有长跑菜鸟的办法。
              前面先跑快一点,到后面努力不被其他人追上。
              但是跑领头是极其费力的,尤其是对她这样一个非专业运动员来说,那样的体力消耗,更是致命。
              果然,她的速度突然慢下来。我知道,她再也快不起来了。她的双腿会越来越沉重,到最后完全抬不起来;她眼里的世界会越来越扭曲,到最后在精疲力竭中完全黑暗。
              那一刻我比自己参赛还紧张,足球赛争夺第三名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笨蛋,不要硬撑啊。
              她被超过。第一名的王小莫超了她整整一圈。整个操场上一片寂静,我不知道,大多数人的表情会是怎样的。然而当加油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我被感动了。
              那个再跑道上挣扎的身影是如此瘦小。她很多次对我们说,她想要变身,到最后不是搞笑就是闯祸,而我一直当笑话来看,直到那天她砸碎了玻璃,我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看笑话的心理是多么混账。
              尽管是我不能理解的对自己处境的自卑,阮萤她也是很认真地想要完成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吧。她所付出的努力我无法想象,像我这样一个凭着自己的天赋混日子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笑她?更何况,她确确实实做到了,那个带给所有人欢笑的入场式,将会是很长一段时间里,同学们讨论的话题。
              她确实不像我所想的那样软弱,而她的努力,比我们所有人付出的总和还要多。
              所以,当我听到江志海用那样轻蔑的口吻说她的时候,我愤怒了。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她!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贬低一个人全部的努力!
              你有什么资格,侮辱那个已经在我心里占据了一角的人……
              那一拳打出去我根本就想不到什么后果,管他的不良影响,管他的名次和操行,只想把他揍扁,揍到那张嘴再也说不出一个对阮萤不敬的字。
              直到蔡磨拦住我,我才冷静下来如果一拳打出去又会生出多少变故。蔡磨走以后我跟江志海道歉,他说,没啥,其实看着她快到终点我还有点感动。
              快到终点?!
              裁判叫到我了。我想,我跳完应该还来得及看她冲刺吧。
              蔡磨说,不要输给她啊。他知道我要参赛的时候,也是极力反对的,因为知道我这个身体一旦剧烈运动就会出问题,而最近天气开始变冷,正好是疾病高发期。
              不能,输给她呢。
              我开始冲刺。
              那边,加油声越来越大。
              差点就跳出坑去了,我也不看成绩,赶紧到跑道边上,看她摇摇晃晃地冲向终点。拳头不知不觉间攥紧。阮萤,加油啊。
              然后她撞倒了杨司飞。
              胃没由来地开始疼痛,想赶紧到她身边,却没了力气。
              我看到那边一大片人都围了过去,然后捕捉到一个引起这次事件的身影——阮萤的母亲。
              我赶紧叫住了朱小喜。
              干什么啊,阿阮她昏过去——小周你脸色好差,没事吧?
              朱小喜跑过来,看看我,又看看被一大群人围住的,那个终点。我说我没事,不过你先不要过去。阮萤的妈妈好像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母子和好,不需要局外人的。
              人群慢慢散开。
              我看到阮萤和她的妈妈在一起,她的妈妈一脸关切,全然没了前两次那样生硬的模样。
              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吧。
              裁判宣布了进决赛的名单,有我。我向朱小喜挥挥手,咬咬牙又开始准备。
              我们都要加油啊。
              


              81楼2011-07-31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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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隅:
                那天李清越的家长走了,晚上吴主任把我找谈话,大意是,希望杨司飞回来以后能继续当部长。我想经过这么件事主任也是明白了吧——部长这个位子,目前也只能让杨司飞来坐。
                但是,当杨司飞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我却没能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我还从来没有看见杨司飞那么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一个人被抽走了所有的锐气,对外界的一切反应都慢了半拍。
                起码他今天早上刚刚回来办公室的时候,是这样的。
                我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从他的脸色看起来,阿姨的事情应该已经没有转机了。
                所以我只能拿着今天的纪检部人员执勤安排去问他。
                跟以前定下来的没什么变化,那就这样了。他还是仔细地看了看安排。我正要松一口气,他却说,钟隅,以后这些事情你自己决定吧,毕竟你才是部长。
                我皱眉。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怎样?
                像只病猫。
                钟隅,你不觉得这么说我太过分了吗?
                我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算了。我们走吧,要开始了。
                到最后还是没能激怒他,我觉得问题一定特别严重。但是他不主动说出来,我也是无法可想的。正在思量怎么让他好受一点,各班已经陆续到场了。纪检部的干事立刻就位,我跟杨司飞也投入工作中。好容易各班都在操场上排好队了,我们也站到个子的位置,稍稍低头,躲避校长那一千瓦头顶的圣光攻击。
                然后到了入场式,也就是我们之前定下的,高危阶段。
                还好都没什么事,不得不说吴谢程的创意还挺有意思,那么多漂亮的衣服我眼睛都快花了。不过最显眼的,还是我们班的制服,看着料子都很高级,幸好当初没买,不然,肯定是一个月的生活费报销了。
                唯一的小插曲,也就是那个二班吧。
                打到混蛋杨司飞。
                换做平时我会小喷,杨司飞会淡笑,结果那时他的眉头拧成疙瘩,我下决心非要把他们班扣成倒数第一。
                话说回来,那句话,八成是哪个叫阮萤的人点的。
                上次放过她了,这次呢?
                结果验证的机会就来了。他们班居然公然在操场上打闹,为首的,正是那个阮萤——好吧他们是真的没脑子么,居然刚刚挑衅了纪检部部长就开始“违法乱纪”,而且正好是我跟杨司飞管的那一片区域。我习惯性地要过去,杨司飞拦住我,说,这点事就不劳部长费心了。
                到后来,杨司飞也没有扣他们班的分,实在是太奇怪了。手下留情也用不着留到这种程度,他的解释是,怕别人往公报私仇上想。
                杨司飞,你到底在搞什么。我心里这么想,但还是,没办法问他。我还真做不到像他上次看的那样,上来就直揭伤口,然后让我看到现实。
                一直到中午去酒楼,他也没有说过一句关于他家里情况的话,无所谓的玩笑倒是开了不少,但我总感觉,他快哭了。
                


                83楼2011-07-31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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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司飞:
                  我想,这次我会真正地记住“阮萤”这个名字,不带一丝轻蔑地。
                  前天中虽然是哭出来了,可是心里还是空得慌。不过既然又是纪检部长了,总得打起精神来。
                  那天一千二以前去招惹书颖丹,不过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地方能让吴谢程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原则,想不到被阮萤搅和了——我还真是对她没办法。
                  阿隅的话说对了一半,让我头痛的人不止这两个,是三个——就算是最好的兄弟,我也不喜欢被猜透心思。
                  阿隅去裁铅球以后我开始看名单,结果在名单里看到了“阮萤”两个字,心里微微吃惊。我记得体委吴超找到我们班的“女中豪杰”曹馨文要她参加一千二的时候,她说,她宁愿参加三次高考两次SAT也不愿意去跑那个“虐心虐肺”的一千二。而阮萤,这个一看就没什么体育天赋的人,居然会去跑最难的一千二?
                  于是就等着看好戏了。
                  于是,她果然落后了整整一圈。
                  下一步,应该是被班里的人扶下去了吧?这样我也懒得站在外面晒太阳了。
                  可是她还是在跑。我面前的长长跑道始终是空空的,但加油声在沉寂了一会儿过后又响起来,我就知道,那家伙一定还在跑。
                  我记得那一天很热,阳光很刺眼,当我知道妈妈的事情再也没有挽回余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心里不由自主地就烦起来了。
                  我不喜欢这样毫无用处的努力,既浪费别人的时间,又不能让事情有什么好转,对自己,也不过是增加无数折磨罢了。
                  说到底,也是在怀疑自己罢了。
                  不耐烦地让阿隅去通知二班,没想到书颖丹突然跑过来,不由分说就拉住我的手请求让阮萤跑完。除了上次在医务室跟阮萤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我还是第一次跟女生这么“亲密接触”,当下脸上一红,也就答应她的请求。
                  我想,那是我的幸运。
                  一直以来,我和我周围的人,都是所谓的“精英”。我们目标明确,精于计算,做事总有九成把握,从来不会相信那些骗小孩子的“重在参与”或者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更不会像阮萤那样,用近乎幼稚的坚持去证明什么。
                  但是答应了让阮萤跑完以后,再仔细看看那个唯一的还在喊加油的班,那个挪了半圈还在蹒跚前行的瘦小女生,空荡荡的心里,竟然也会填进一丝丝感动。
                  然后我看见了笑。
                  只是一个很微渺很疲倦的笑,却不带一丁点勉强,出现在那张通红的脸上。有什么好笑的呢?倒数第一,落后一圈,全校都看着,来宾也看着——明明是一次难看到不能再难看的失败,比我的失败,还要难看。
                  可她确实在笑,在最后的、最艰难的直道上,笑得一尘不染。
                  她开始冲刺,我暗自捏了把汗。等她冲到近前,我才发现刘海下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散了。也许对她来说,世界里只剩下了终点。这样的状态下完成比赛,又需要多大的意志力?
                  她的身体在往前倾——会摔倒!
                  赶紧左跨一步堪堪接住了她,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个女孩轻得像一片羽毛,下一秒就被已经昏过去的她扑倒了,耳边只有她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
                  还好,没让她摔伤。
                  她浑身都湿透了,一副累极了的样子。前两次跟她接触,她都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这样虚弱的她只让我觉得很心疼。我大脑空白了几秒,然后一手环着她,小心地坐起,大声宣布——
                  高一二班,阮萤,抵达终点!
                  后来的事情反而记不太清了,就醒阮萤的时候她的妈妈很焦急地找了过来,阮萤听到她的声音露出一个疑似为“诡计得逞”的笑容。但这对母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是我所该关心的。
                  我只会记得那个笑容,记得有一个叫“阮萤”的女生用这样一个笑容填充了我心中的空白。
                  


                  85楼2011-07-31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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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么呢。阿隅放下汤勺,一脸诡笑地看着我。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已经知道答案了,于是我决定继续吃。
                    下午就是拔河比赛了。他若无其事地说。我差点呛死,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才说,阿隅你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阿隅立刻仰天作无辜状,我知道他是在拼命忍笑,免得大庭广众之下把一口海星汤全部喷在桌子上。
                    事情起于昨晚的小班会,卢江飞和吴超要商讨出一个拔河的次序表来。高一里面我们跟五班的分数不相上下,最后一天的单人项目也难分伯仲,所以拔河比赛就很重要。
                    可是,在某个论坛达人发出的《08级各班一句话评论》里,高一五的评语是“熊出没注意”,我们班的是“骑白马的一定是王子,长翅膀的一定是天使”——也就是说,单从身体条件来看,高一五超过了我们班十万八千里。
                    我对这些倒也不怎么在意,问题是卢江飞和吴超嘀咕了半天决定让我跟吴谢程站第一排,理由是,我可以把我对面那位看成是吴谢程,吴谢程可以把对面那位看成是我,然后以眼刀杀之。
                    这什么烂理由啊!问题是全班同学还“哦——”得相当一致,一个二个都认定了我跟吴谢程是站头排的不二人选。
                    可是我是不敢反对的,吴谢程也是不敢反对的,因为方主任跟李老师就在教室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之前这两位就说过,有什么意见的,办公室面谈——我宁愿跟吴谢程合作也不愿意面对两个老师的泰山式压力!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其实我明白,吴谢程也应该明白,班长大人是看着我跟他从书颖丹事件后就一直互相没有好脸色,想找机会让我们和解。
                    杨司飞,今天运动会完我想先走,很久都没去医院看我爸了。阿隅放下碗道。我立刻说好啊,帮我给叔叔带个好。
                    你不给杨叔叔带什么话吗?他盯着我,神情严肃。你一直没有接叔叔的电话,准备让他担心到多久?
                    我无言以对。这两天爸爸确实给我打了不下十个电话,不过我一个也没接。不接是因为不想,不知道接过来要怎么说。但是出了这种事情,爸爸才是承受压力最大的那一个吧,我也不能老是给他留一个“儿子一蹶不振”的印象。
                    但是说什么好?
                    你先想好,反正还有时间——要**了我们快走吧。
                    抱着复杂的心情去**,但是到了赛场上就什么都不想了——吴超这个天杀的烂手气,第一场居然给我们抽到了“熊出没注意二代”的八班!
                    半个小时准备时间一过,各班入场,我跟吴谢程站在前面就感觉到了排山倒海一样的气场……对方的头排叫熊比较合适吧……
                    杨司飞,我们是不是该提前练一下眼神?吴谢程笑着说。
                    我没好气地回道,应该打电话通知动物园吧。
                    


                    86楼2011-07-31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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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们就赢了八班,连眼刀都没用上就直接把红绳拉过了线——我们班的同学有一半都是“练过的”,听说八班的人都是虚胖,没什么好怕的。
                      结果到第二场,我们的“秘密武器”就派上用场了——想不到那个女生比男生多的三班居然这么厉害!我们僵持了半分钟,结果卢江飞在我后面大吼吴谢程杨司飞你们快上啊,我跟吴谢程同时朝对面看过去,结果对方头牌两个女的很“不负众望”地呆了,被吓到似的后退半步——我们就趁机把绳拉了过来。
                      杨司飞你刚才是什么表情?
                      裁判刚一吹哨吴谢程就问我。
                      我耸肩,道,可能是在笑……反正不是眼刀——你呢?
                      我也不知道……
                      没等我们茫然够,跟五班的比赛就开始了。全年级我们班,五班和一班争前三名,一班倒是费了点劲拿下,等休息过后再对上五班,我们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熊出没注意”——对方的班长,冯志超,铅球第二名实心球第一名,市级;秦铭,跆拳道黑带;周清江,曾经的被称为“魔鬼训练营”的某足球队成员……
                      结果一开场我们就集体被那边带得向前一大步,这边卢江飞喊起口号又硬是拖了回来,那边也不甘示弱一发力差点没给我们各趔趄。想起昨天方主任说对我们“寄予厚望”以及我们少数几次让她失望的后果我真是不寒而栗。
                      杨司飞,我们是不是该出手了?吴谢程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我说好。于是我们再次朝对面看过去,结果看到了他们脸上轻蔑的笑。
                      轻蔑。
                      当我,敲开某些人的家门,说明来意的时候;当我,在那个阴沉到让我想要逃跑的地方外面转悠,一次又一次对那些西装笔挺的大人们说,我想见见我妈妈的时候,我看到的,就是轻蔑。
                      还有“砰”地一声,冷漠地砸上的房门。
                      真的很生气,气他们的忘恩负义,气他们墙倒众人推翻脸不认人。我知道那些事社会里面再现实不过的事情,但是这次受伤的是我妈妈,我不喜欢这样。
                      也许我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了,那个冯志超居然愣神了——好机会!
                      拔河这种活动,阵脚一乱就再也扳不回来了。我们两个班僵持了三分多钟,到最后终于局势开始倒向我们这边。我看到那边的人似乎很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等等他们要干什么?!
                      完全没来得及发出预警,那边的人就松手了,而我们正好在用全力拉,对方的作用力一失去,整个班多米诺骨牌似的齐齐后退几大步然后摔倒,整个全英班,只有我和吴谢程看到他们的表情于是先松了手。
                      看着我们班的“惨状”,我还真是……没什么话说,赶紧把摔得七荤八素的同学拉起来。卢江飞非常激动,一骨碌爬起来就说你们两个干得真不错回去让方主任给你们颁奖。
                      我看还是不用了吧。我跟吴谢程一同说道,然后一同愣住,一同笑起来。全班同学好像这才意识到我们是高一的第一名了似的,喜悦的表情,一下子就跃然脸上。
                      心情突然就畅快了。
                      大概是因为,终于对某些事情释然了吧。
                      


                      87楼2011-07-31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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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我一直是看不起普通人的,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哪一个那几天去求的人过上有半点相似的生活。我喜欢凌驾在生活之上,喜欢事情都在掌控中。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去求那些人的时候,被某些人满脸避之不及的样子拒之门外的时候,听到最后结果的时候,我才会特别难受。
                        因为我杨司飞是个很骄傲的人,骨子里面,就由不得失败。这样大的失败,就好像是周围的人联合起来要让我难受的阴谋,一瞬间的,天塌地陷。
                        那又怎么样呢?生活不会因为我由得什么由不得什么给改变方向,而我们周围的人也并不是那么自私与恶劣,一切,不过是我的错觉。
                        况且,就算是很微小很微小的力量,只要全部发挥,我们就应该问心无愧,起码,我们还有理由期待着,付出这么多努力后,在前方的阴影中会有奇迹出现。失败是相对的,就像一步步挪完了一千二的阮萤,很羡慕她,能成为她自己的英雄。
                        起码我也是一家一家地找了过去,找到再也走不动为止,把能帮上妈妈的人,全部找齐了。
                        我又有什么好消沉的?连阮萤那样一个普通的女孩都能做到的事情,我没有理由会做不到。妈妈,也始终会是我的妈妈,不会因为她在监狱里就有所改变。
                        我抬头。云散了,很好的太阳。
                        


                        88楼2011-07-31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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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想靠在你被冷雨凉透的胸膛
                          钟隅:
                          我以为,等一切危急的事情过去以后,生活就会露出它仁慈的一面,现在看起来是我错了。
                          运动会结束以后我去了医院,爸爸的伤总算是好到可以回家作康复治疗的程度了,但是大家脸色都不太好。我们家已经欠了医院五万——这还是有杨叔叔帮忙的结果——而且这个债务数字还会继续增加,爸爸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再工作了,叔叔和妈妈也不知道要累成什么样子,才能平衡收支。
                          还有奶奶上次跟我说的什么离婚的事情,我现在从大人们的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倪端。趁着妈妈和叔叔去付款收拾东西的时候,我问爸爸在他心中爱情是怎么样的,结果爸爸看了我半天,说,阿隅你不是谈恋爱了吧。弄得我很是无语。
                          还好我们还没被逼到卖房子那一步,回到自己家里,看到一切都没变,竟然暗自地,松了口气。
                          阿隅,你过来。安顿好一切,妈妈在做饭,叔叔突然偷偷把我叫到一边。我看到他的表情很严肃,心里有点打鼓。
                          阿隅,你也知道,家里现在的状况并不乐观。家里欠着钱,我跟你妈妈,就算是拼死拼活,也不能一两个月就把债还清。你也快要成为大人了,也该为家里……减轻负担。
                          叔叔,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怎么做?打工之类的,也赚不了多少钱。
                          简单。你只要……

                          只要……拿到奖学金就可以了。我听你妈妈说,你好像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吧。你们那个学校只要年级第一就能拿到奖学金,省下来的那笔开支,就能顶三分之一的债务。阿隅,可能这些话我不该由我这个当叔叔的说,但是你爸爸妈妈是不会开口给你施加这种压力的。你成绩一直都很好,但是这次,叔叔希望你更正式地对待这次考试。
                          我沉默了。然后我说,我知道了,叔叔你放心,我一定会拿到奖学金的。
                          拿到奖学金,我就可以给家里省下几万块钱。
                          可是,拿不到呢?拿不到奖学金,全英班比普通班高出三倍的学费,我是不是还要给这个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家增加负担?
                          那个周末,我都没睡好。虽然知道家里情况很不好,但我在叔叔跟我说这个以前,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面对“学费”的问题。到了学校杨司飞开玩笑说我是不是撞鬼了,我脱口就说,杨司飞,如果我这次期末考试不能拿第一,下学期我就不准备在全英班读了。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吓了以跳,然后释然——原来我心里早就有了决定。
                          你不是一直都是第一吗,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杨司飞看来也没怎么在意,下一句就说,对了,准备一下,学生会要改组了。
                          我说,你还真以为你要被革职之类的?因为……阿姨的事?
                          我也不知道。他说,皱着眉头,跟个老头似的。我突然想起来,刚开学不久,我还傻乎乎地称他为“您”,结果被他埋怨说“老得跟吴主任似的”——我就觉得吧,他现在真的比吴主任还老。
                          阿隅……我想招书颖丹进部。他突然说。
                          为什么?书颖丹……可不是那种甘愿当个干事的人。
                          他笑,说,我只是想让吴谢程不开心罢了。
                          理由真是那样就好了啊——我想这么说来着,可是看到他的神情,还是没说出来。
                          事实证明杨司飞真的有点不对劲。今天在图书馆,那个叫阮萤的女生一直在桌子对面发射怨念,我想赶走她,就故意出演指点她让她难堪——她那种性格的人应该不会喜欢感谢“仇人”的。哪想到快要成功的时候,杨司飞突然制止了我,还准备走了——而且他居然比我慢做完作业,真是神奇。
                          更奇怪的是,那个阮萤看到我们复习,眼神居然都换成了看外星人的,杨司飞居然还很“耐心”地对她解释,而我听他的语气,就好像以后,他再也不会做他说的事情一样。事后我问他为什么要容忍阮萤,他说,犯不着跟她过不去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一推眼镜,说,杨司飞,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咣当——”我听到什么落地的声音……
                          阿隅你在胡说什么啊。他气急败坏。我说,再不抓紧点就要迟到了。直接绕过他走。
                          有这种表情,说明事情还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但是心里总有点不安,我究竟忽略掉什么了?
                          


                          89楼2011-07-31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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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恩纳,肿么这章严肃许多?


                            IP属地:广西来自手机贴吧90楼2011-07-31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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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非凰


                              91楼2011-08-01 08:4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