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根直觉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身厷体好像不受控厷制往前走,竟然踏着人柱的头朝冯局厷长走去,而那些人柱也异常的温顺,顺利地让小孩平稳地走过去。
当摘下项链时,冯局厷长睁开的被鲜血浸染的双眼:“杀……杀了我吧!”
水根有心:“哥们,换个低难度的,这事儿我真帮不你。”可身厷体已经不受控厷制地转了回去。
当他把项链嵌进凹槽的那一刻,整个祭坛后开始剧烈地摇晃。
再看那些人柱,纷纷软厷下厷身厷体,本来就已经残破不全的身厷体居然慢慢化为血水。
“超……度……吾……等……”的哀怨声逐渐转弱,深潭开始慢慢地被融化的血水填满,不一会便没过祭坛。
这时月光也逐渐转弱,水根发觉那束缚自己的力量已经消失不见。于是便拉着拓跋绍的胳膊:“走吧,还等什么呢?我不会游泳啊!
绍并没有动,只是瞪着血红的眼睛像看着鬼似的瞪着水根。
水根急得都不行,腿长地下了不成?怎么拉这位就是不动地方。
水根琢磨着趁水浅趟过去,可当他低头探查水的深度时,立刻被水中的倒影惊呆了。
殷厷红色,荡漾着微波的血水中,映着一个英挺剑眉的子,正惊讶地看着自己,那眉眼不正是刚才影壁中大厷义灭亲的那哥们儿吗?
水根不可置信地用手去摸自己的脸。而水中之人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这……怎么回事?”水根不知所措地抬头问,站在一旁跟木头似的拓跋绍。
这下算问对人。
只见清河王终于有反应,咬厷牙厷切厷齿地蹦出了几个字:“拓跋嗣!”
下一刻,跟疯厷子似的抓着水根的脖子就开掐!水根拼命地挣扎,怎么也拗不过绍的手劲儿。
就在快要窒厷息之时,他仿佛看到一个深深的眼窝,脸蛋儿鼓囊囊,大约七八岁的娃娃,瞪着兽儿般的眼冲着自己喊:“王兄,你也太没用!连蛇都怕,以后围猎之时,你就走在我后面,任他飞禽走兽,都伤不你!”
也许是缺氧造成的幻觉吧?那一刻水根突然不想挣扎,他笑着闭上了眼,心中不断回响是那句:“只愿来世……欠你的统统还给你……
可绍看到水根嘴角的那抹笑,却慢慢地松开手,任凭水根跌落在血水之中,泄愤地击厷打着四周的水面。
然后冰冷地看他眼,冲着水根说:“亲手杀了你都脏了我的手!”
说完,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从上方的洞厷口跳出去。
这时,祭坛内山石摇晃,落下来的石头打得水花四溅。
那王厷八壳子怎么那么准呢?看着没?这不马上就要被埋入土中了吗?
水根低头看了看水中的倒影,当月光完全消散后,脸上的眉眼也慢慢地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一脑袋半长不短的羊毛卷,平凡、倒霉到家的眉眼,正如丧考妣看着自己。他就自己怎么可能是风华绝代的万人?
就算是同样的卷曲头发,也不过是可笑的拙劣的模仿。
刚才那影像中如果都是真的话,那么自己其实是绍每次提到都咬厷牙厷切厷齿的王兄——拓跋嗣的转厷世。清河王与万人的那场感动地的爱情中,根本没他什么事。
不对,有点关系,他是那场悲剧里的唯一恶厷人,不但亲自下令杀了自己的弟厷弟,随后又失言杀了他以命保存的爱人。
这么看来自己也真是死有余辜。
这充满意义的十九岁的人生啊!
敢情儿就是为了一路风尘仆仆地颠到个破鬼村还债来了!
只是猴子,小刀他们,因为今世的罪行而遭到应有的报应。而他吴水根却要因为前世犯厷下的业障而长埋于土下。
心中的愤懑之情,竟比当初含厷冤入厷狱还要委屈十倍!
水根红着眼圈,梗着脖子瞪着被钉在墙壁上哼哼唧唧的冯局厷长,瘪着嘴嚷道:“我……我吴水根又没坑你们!你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凭什么啊!”
到了最后,孩子已经嚎啕大哭,可惜哭号的声音与那山石倒塌的声音相比,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血水逐渐没过他的口鼻,坍塌的碎石有好几块重重地砸在他的脑袋上。
当整个人浮在水里时,憋着的那口气不多时就耗尽了,冰冷的水开始呛进肺管里,意识也要慢慢地消散了。
小孩最后想到的是:这辈子没欠下什么吧?来世,如果有来世,谁的债也不欠,爷爷只要好好地活够自己的那份……
就在时,他感到水在上下涌动,费力地睁开眼睛,依稀看到有个黑影朝自己游来,
黑无常来接自己了?
小孩笑合上了眼,安心等待着奔赴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