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火的明亮度
* 对照SGS第二十七章。
* 本章含有M-rated意象的描写。
【作者】这个章节基本上描述的是卡莱尔对艾思蜜在生理上的兴趣。因为在艾思蜜视角的本篇中,他的情绪几乎不外露,因此我在这篇里面追加了些比较深入的细节。
男人的内心总是渴望著超过它所能负荷的事物
孤独活过数百年对一颗心而言无疑是个诅咒,但对於一个内心更加坚毅的人而言,他的怜悯将整个世界变成了他的中心。
没几个男人拥有如此温柔的心,有许多人会坦言他们想要这麼一颗心,一颗纯粹、积极、全然开放,乐意去照顾世间所有的一切的心。但那些男人都看不见伴随而来的危险性。
卡莱尔‧库伦可没有瞎。
他所拥有的那颗心是份祝福。他很清楚这点,甚至非常珍惜它。他紧握著双手,每天都感谢上帝让他蒙受恩宠拥有它。卡莱尔希望它在未来也能保持健康,而在神的恩赐下,伴随著危险,他有能力去爱人。他还记得即使还是人类时,即使不顾一切或有点儿不理性,他也会承担风险去告诉某个人他真的在乎他,即使那些人丝毫不知道他们背后那善良的支持者是谁,卡莱尔也不在乎,一点儿也不。
没有所为的赊欠,没有所谓的答谢,更没有一句”感谢你的仁慈”。
他向来不在乎,但那颗心在没有任何报答之下,很快地开始感到孤单。
一开始,卡莱尔会对自己说:「我并不是真的很寂寞,看看那些我每天碰面、交谈的人!」他徒劳无功地试著让自己相信那份寂寞不过是他凭空想像的。毕竟,当他鼓足勇气重回社会后,身旁总有人群陪他。
他们和他说话,对话深富智慧与深度见解。而且还招待他到家里做客,甚至很感激他。
但就是少了些什麼。
当一天结束之际,那些人会离他而去,在获取所需后将他弃之不顾。前一刻他还是英俊又德高望重的年轻医生,下一刻他变成了衣衫褴褛的穷困孤儿,整夜被流放街头,丝毫不起眼。他是个无家可归的饥饿孤儿,身处於这病态、冰冷又令人难以抗拒的表面之下。
这份认知所产生的刺痛感让卡莱尔觉得像是只蝎子爬近他的心里。那群人其实一点也不在乎他。
没人熬上整晚担心他是否安好;没人冲过暴雨只为了跟他说声再见;没人留下来,没人在来了又去之后,还会为了他一人回来。没人会到他身旁紧抱住他;没人真的”渴望”碰触他。即使是喜欢他的人也没人真的想要他靠近一点儿。如果有人知道他其实想要和任何人、任何事变得亲近一点儿就好了。
渴望亲近的感觉很复杂,它会随著时间改变,也会随著他的情绪变化。它跟物欲不同,而是更加超然、无以明状。有时后它就像是内心角落的一道伤口,有时后则重重地从体内击向他,让那道伤口变成一片黑。所有想要去爱的感觉会被隐去,而他会变得比自身的诅咒更加寒冷。
但在那份寒冷的中心,在他那颗深伤痕累累的心被冻伤的归处,总是有抹被隔离而出的火焰。他每天都可以感觉到它正燃烧著。卡莱尔想要忽略它;有时后是拒绝,有时后则用希望之水浇灭。但不管怎样,那抹火焰仍会再度燃烧——宛若凤凰,明亮而优美。一次又一次,一而再再而三地由灰烬中熊熊升起。
他所拥有的火焰非常美丽。卡莱尔无法否认上帝小心翼翼在他体内点燃的火焰能够用力量烧遍他的灵魂。那种力量非同凡响,只会从上帝而来。卡莱尔等著上帝允许他释放火焰的那刻到来。他的每个动作与动机都满含期盼。是否就是今天?是不是这个人?他的火焰是否终於来到释放之时?
有时后,他觉得当那刻来临时,自己可能会很害怕。当他看到那一刻来临,他的喉咙会绷紧、脚踝会刺痛,好想快点逃跑。但有时后他会很想就这麼让它发生,彷佛一只焦躁的公牛追著红披肩般。他想要在没憋气的情况下潜进水里,他想要放下一切从世界的角落跳下去,再也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