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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点滴回忆】《还珠格格之再见隔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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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三个身影向南书房走去。
“回五阿哥的话,万岁爷还没回来!”小路子请安。
永琪点点头,转身对欧阳说:“不少大人们已经知道消息,马上就要过来了,欧阳寒亦,你还有什么没有……”
“还有什么没有放下的,是吗?”欧阳问:“没有放下的太多——五阿哥,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
“帮我把尸首带回——天津。”欧阳坚定地说:“我知道像我这样的反贼,自然该碎尸万段,可是…我要回到天津,因为我终究是背叛了义父,我对不起他,寒亦要回去向他老人家谢罪,五阿哥,我知道,这种要求对于你的身份,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但是——可以吗?”
永琪看着他期盼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有,”欧阳看着小燕子:“你能原谅我吗?”
小燕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不再恨你了。”
“我做了这么多错事,你能不恨,我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欧阳自嘲一笑:“小燕子,希望你永远都这么单纯幸福。”
天色已经渐渐昏暗,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赶来的永璇看着欧阳坦荡的眼睛,手指微微颤抖。
“太好了,”尔康道:“这样一来,皇阿玛应该会相信小燕子是无辜的了。”
“皇阿玛未必相信,欧阳寒亦的身份,皇阿玛对他说的话一定有所猜忌,但是,”永琪说道:“我赌——皇阿玛他宁可相信,但是,依情况看来,他对箫剑,还是有怀疑的……”
尔康看着欧阳:“欧阳公子的气度,在下还是佩服的很。”
欧阳没有回答尔康的话, ,没有看他一眼。
因为,他感觉浑身发热,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也渐渐有发闷的感觉。
虽然他的身体越来越难受,可是,他的神志却从来没有那么清晰过。
从十三岁开始,他就帮义父做事,帮义父杀人,义父有许多很多独门的秘方,很多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毒药。
用这些毒药,他杀过很多人。
可是,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义父会拿它杀死自己。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中的应该是三个时辰以后,药性才会发作的——九花玉露散!!!
义父何等人物,一定看出来自己早有异心了。
那杯酒里面,一定是被下了毒吧。
只是,义父,他真的忍心吗?
欧阳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不适——原来对于义父,我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罢了!
绝望的感觉充斥了他的心——在这个世界上,原来没有一个真正爱我的人啊。
多么悲哀。
他看了看宛如壁人的小燕子和永琪——是自己害了他们,无论如何,一定要坚持住。
身体越来越烫——三个时辰,已经到了吧。
尽管如此一定要坚持……
可是,头越来越沉。
对不起,小燕子。
“欧阳!”小燕子发现了他的异样:“你怎么了!!”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欧阳的身上。
欧阳的脸色通红,瞳孔越来越散开。
“你怎么了??”永琪大声问:“是不是……”他反应过来:“快去叫太医!”
欧阳知道已经无济于事了,可是他说不出话来。
小燕子,五阿哥,箫剑,晴儿——欧阳寒亦对不起你们。
义父……
他的脑海里有太多的回忆 。
“寒亦,你是我的孩子,义父的双钩神功不传于你,还能传给谁?”
“寒亦,你好好听话,帮义父办事,义父不会亏待你,我们是父子啊。”
“寒亦,你要听义父的话,义父说的都是为你好。”
“寒亦,不要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欧阳公子,没有我,你不过是一个小乞丐罢了。”
寒亦,寒亦,寒亦…………………………..
往事如碎片一样侵蚀着他混乱的思维。
过去的二十七年,没有一个真正爱他的人啊。
欧阳寒亦悲哀的一生就要这样过去了吗?
那样,也好吧。
最后一丝意识也要被吞没了,唯一温馨的回忆,只有………….
“欧阳寒亦,你是一个最最最………….好的人!”阳光下女子的笑靥如花朵般绽放。



59楼2011-12-16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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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燕子直冒虚汗:“你…你太可怕了!”
    知画妩媚地笑了:“我可怕?我再可怕也不及你啊,姐姐。当你和永琪如胶似漆,而我独守空房的时候,你不可怕吗?当你和永琪山盟海誓。而绵亿又哭又闹的时候,你不可怕吗?当你在那么多奴才的面前拿过永琪写给你的信进屋,把一头热情的我晾在风里,你不可怕吗?小燕子,”她挨近小燕子的脸:“你有尝过新婚之夜,自己的丈夫碰都不碰你一下的感觉吗?你尝过守着红烛等着丈夫从夜晚到天亮的感觉吗?你尝过心爱的人深爱着别人的感觉吗?我们两,究竟是谁更可怕!!”她缓过一口气:“女人之间的战斗没有孰对孰错,爱上同一个男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小燕子胸口发闷,天旋地转:“你…究竟要怎么做!”
    知画用手抬起小燕子尖尖的下巴:“我要怎么做,自然要看你的表现了。”
    “别做梦了!”小燕子摔开她:“我不会受你摆布!就算我现在真的死了,知画,我也比你幸福,能拥有这样的爱情,我小燕子不枉此生了!”
    知画道:“姐姐说的真好,大义凛然,无愧女侠的称号,只是——姐姐大可从容就死,只是连累了箫大侠和尚未出世的孩子。为了他们,姐姐不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吗?”她道:“老佛爷坚持要处死箫大侠,只要姐姐配合,知画可以放姐姐出宫,并且悄悄纵了箫大侠,并让他——带走晴格格。”
    小燕子冷笑:“你哪有这份好心,又哪有这份权利!你当我是傻子吗?”
    知画亦笑:“我有没有那份好心姐姐不必知道。可知画确实有这份权力!姐姐难道看不出吗?你这次栽跟头分明是一个计谋,是有人一步一步地为姐姐铺好了路?”
    小燕子愕然:“是你……”
    “没错,是我做的,姐姐,我就是要不惜一切打倒你,我要让皇阿玛不得不杀你,只可惜,他还是不舍得,只把你禁足…….知画对文字狱没兴趣,箫大侠和晴格格与知画更是无怨无仇,他们全是被你牵连了!你忍心吗?”知画语炮连珠:“知画心里清楚的很,老佛爷对知画再宠再爱,也不过是把我当做对付你的棋子,知画,决不愿意做任何人的棋子,所以——我私下早已安排好了人,只要姐姐点头,知画不仅可以保姐姐一命,还可以保证令兄嫂的周全,姐姐,意下如何啊?”
    小燕子觉得自己一阵糊涂,实在无法思考,慌乱地问:“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知画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姐姐给永琪留下一封伤他肺腑的信,然后…香消玉殒!”
    小燕子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知画道:“没什么意思。知画要姐姐死,可不想要永琪陪着姐姐一起死,所以只好劳顿姐姐动动笔,断了永琪的念头,然后离开皇宫,再也不要回来!”
    小燕子看着知画,觉得脊背发凉,一股寒气涌上胸口,嘴上拒绝,心里已经开始动摇:“我…不要!”
    “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说要不要!”知铪付在她的耳边:“你同意了,可以保全兄嫂,你不同意,你们兄妹连同腹中稚子,马上就得死!”她说道:“像你这样的女子,根本不该出现在永琪的生命里,你的出现只会碍手碍脚!他能文能武,少年才俊,那么优秀,那么完美,像你这样出生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五阿哥,你除了能给他一份虚无飘渺的爱情,你还能给他什么!像永琪这样身份的男人,注定要手握乾坤,呼风唤雨。你呢?你永远只是一个傻丫头,成不了他的贤内助,甚至连一个孩子都不能给他——一个皇子,若不能建功立业,一味地儿女私情,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了你,他会痛一时,而有了你,他会悔一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知画的话打中了小燕子多年来的隐痛和要害,小燕子的饿指甲陷在了皮肉里,往事在眼前一幕幕地闪现——
    “你在做什么?”
    “皇阿玛太辛苦了,我给这些折子做个摘要。”
    “永琪,你想不想做皇帝?”
    “我不会不想,我要证明自己比别人强。”
    “怡嫔娘娘给我讲讲。”
    “五阿哥文武全才,必然大有作为,姐姐地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67楼2011-12-16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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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答应你。”小燕子颤声道。”
      “知画你说什么!你糊涂了,放她走?”太后怒道:“哀家绝不能再给这个妖女兴风作浪的机会!不可能!”
      “知画和老佛爷一样,对她恨之入骨,”知画道:“不过, 佛爷,您是明白的,与其让她‘病逝’了,还不如让永琪对她死了心,然后让她永远消失的好。”
      太后蹙眉:“那…谁能保证,她日后不会……”
      “一个女人,离开了皇宫,万事不就容易了吗?”知画别有深意地说。
      太后明白了什么:“倒也妥当,不过…….”她厉声道:“那个箫剑武艺高强,神出鬼没,他是非死不可!”
      知画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那,老佛爷,这事怎么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要大张旗鼓,弄的所有人都知道,晴格格的感觉,也要顾及一点,您看……”
      太后道:“本是该千刀万剐的,如今便宜他了,赐一瓶鹤顶红吧。”
      知画舒了口气。
      她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棋子——太后,永璇,箫剑,晴儿,都是她打败小燕子,赢得丈夫心的棋子。
      神武门。
      几个侍卫用刀挡住了紫薇。
      “为什么不让我进宫?”紫薇怒道:“我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奴才该死,对不住紫薇格格,老佛爷说了,不能放学士府的人进宫,尤其是紫薇格格,请格格治罪。”侍卫不卑不亢。
      “你!”紫薇直跺脚:“我进宫去瞧瞧晴格格,小燕子被禁足,我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去看她,更不会过问景阳宫的事。”她掏出一个银锭子:“各位好汉通融一下,不可以吗?”
      侍卫一字一句地跪下说:“奴才不敢收格格的银子,还珠格格在宫里一切安好,紫薇格格请回吧。”
      紫薇恨恨得跳上马车,急的流出眼泪来,看看高高的宫墙,心里更加担心。
      景阳宫。
      “格格,您这是做什么?您身体那么虚!”明月急忙劝:“您别……”
      小燕子执意扶住床檐,努力支撑自己站起来,连咳数声,揉了揉胸口:“彩霞,帮我梳头。”
      “我的主子,您怎么还折腾自己?”彩霞嗔道:“您小心吹了风。”
      小燕子摇摇头,坐在菱花镜前,却被自己的模样吓了一跳;如桃子一样红肿的眼睛,尖尖的下巴,发白干裂的嘴唇……她忍住快要流下的眼泪。
      彩霞拗不过她,帮小燕子梳头,挽髻,小燕子茫然地看着彩霞为自己插上羊白玉的簪子——那是永琪用自己从小佩带的玉打凿的,小燕子的记忆回到那个晚上,夫君的手指从发间划过:“这是一种很美丽的发髻…….”
      罢了,罢了!
      即使是输,她也不要哭哭泣泣,她依然要精神抖擞——起身穿起新做的桃红色衣服,在手心抹上些许胭脂,均匀地敷在苍白的脸颊,努力使自己精神百倍地走向知画的房间。
      知画见小燕子走了进来,依然袅娜动人,千娇百媚,说道:“太后她老人家答应放姐姐离宫,但一定要赐令兄鹤顶红,不过……”她起身:“尾声长存抱柱信,知画怎么会不讲信用?侍卫和高公公那里,知画已经打点好了——毒药自然就变成美酒了,走吧,姐姐,我们去送送令兄嫂。”
      小燕子挣开明月的手,努力支撑自己和知画走了出去。
      晴儿如约在畅春亭等候,病中的她楚楚可怜,在风中显得单薄娇弱,看见远远走来的两人,鼻头一酸,拉住小燕子的手:“老佛爷刚才同意我来见箫剑最后一面,小燕子,最后一面——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小燕子咬住下唇,心里绞痛:“我们先去看哥哥,一会再说吧。”
      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向大内走去。
      “哥哥!”小燕子一开牢门便冲了进去,抱住箫剑:“是我,我把晴儿带过来了。”
      箫剑把小燕子紧紧抱在怀里,心疼地说:“丫头,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小燕子哽咽:“还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消瘦成这样。”
      箫剑依然面如冠玉,但明显憔悴了很多,但他的风度依然令牢房熠熠生辉。
      他松开小燕子,看也不看晴儿一眼,只淡淡一笑:“你哭什么?”他握住那瓶送来的鹤顶红:“一切都要结束了,乱臣贼子箫剑,马上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他傲然一笑:“小燕子,你要好好听话,不要再任性了,永琪是值得你托付一辈子的人……”他压抑好久,还是凝视着泪流满面的晴儿:“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是金枝玉叶,太后又那么喜欢你,你会再嫁一个好人家,依然做风光无比的晴格格。”他走向晴儿,恳切地说:“请晴格格,一定一定不要记得箫剑,箫剑——不过是一个被处死的钦犯罢了,和高贵的晴格格没有任何交集,所以——请晴格格不要再为箫剑流一滴泪,答应我,好不好?”
      


      68楼2011-12-16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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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琪的泪落下:“娘娘说的永琪铭记。”
        “而且,”怡嫔道:“还珠格格不明不白就这么被愿望而去,五阿哥,”她道:“就算你真的想和她生死相许,那么,难道你想放过那些害死格格的人吗?”
        永琪仿佛惊醒一般——他的确忽略了这一点。
        怡嫔深深凝视他,转身离开:“记忆是最快乐的事,如果,想让她活着,那么生者就把逝者放在思念里,让她永远活着吧!”她太息:“玉婉告辞。”
        永琪目送她远去。
        爱愈消魂,相思愈消魂。
        小燕子,以后一生,我要怎样逃过你眼耳鼻意反复的纠缠?
        怡嫔忍不住回首。
        残月细雨中,玉人已逝,弹指泪如丝的少年皇子靠在那里,风物稀疏,景色萧条,令人伤感。
        光阴永远是最好的金创药。
        景阳宫。
        “永琪,你回来了?”知画见他进屋:“要不要吃点东西?要不要洗澡,早点歇着?明天……姐姐要出殡,你应酬会很辛苦的。”
        应酬?永琪淡淡一笑:“明天我不会去。”
        “不…去?”知画以为自己听错了。
        去做什么?去送那些毫无意义的衣物吗?去让他应酬那些虚情假意,过去出语伤人,现在哭天抢地的兄嫂吗?
        在他的记忆里,他的小燕子永远活着啊。
        头也不回,他走进了小燕子的房间。
        他认真地环顾着。
        小燕子的东西,他们的成语大全,她的剑,她绣的难看的荷包,她画的圈,她留下的白玉簪子…….
        成语大全。
        他的指尖碰触,想要打开。
        “我知道我没有学问!”她委屈地哭着。
        “啪!”的一下合上。
        不要再想,也永远不要去看让他伤心的成语大全。
        小燕子,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勇敢,原来和你一样害怕孤单。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亮了——自从你走后,我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
        缓缓打开卷轴,画中的女子眉目如画,笑容绽放。一瞬间,万物失色。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那么美。
        永琪提笔,不禁有点颤抖,和着泪水,一行挺拔俊逸的字——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画中的女子,笑的比生时更绚丽。
        一滴泪水“吧嗒”模糊了字迹。
        “小桂子,”永琪低唤:“帮我把格格的东西全部收好,放在那个白玉匣子里。”他推门离开:“格格的房间就保持这个样子不准改变,把钥匙给我——从此以后,除了我,谁也不准擅自进来。”
        乾隆三十一年,还珠格格薨逝。
        “格格小心,您的身体还没有大好。”明月小心地说:“去围场要爬很高的山,您不要紧吗?”
        “没关系的,”小燕子的一只手臂不自如地活动:“彩霞,帮我梳一个宜春髻,明月,把我那见白狐皮披风拿来。”
        小邓子试探地问:“格格,您就那么确定,五阿哥能看见那封信?”
        小燕子批上披风:“他说过,我不见的时候,他必然会打开成语大全,那么就像我回到他身边那样。”她走出了门:“你和彩霞在这里守着,明月陪我去就好。”
        宫内,丧事办的浩大无比,百姓均是议论纷纷——一个民间女子,死后哀荣,也是不枉此生了。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诽谤生,多情公子多牵念。
        怡嫔独自在长春宫拨动琴弦,凄楚的歌声传遍了整个宫廷。
        韶华之年离去,留下夫君一生一世的牵挂——这种福气,是她求不来的啊。
        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诽谤生,多情公子多牵念。
        永琪给玉匣子上了锁,凄楚地笑了。
        “格…格!”明月喘息:“您慢点,要注意身体。”
        小燕子的额头直冒虚汗——真是有了小家伙,当年给紫薇送信,自己也是身轻如燕,轻盈敏捷的。
        “格格,就是这里吗?”明月细心地为她擦汗:“天方才蒙蒙亮,您先喘口气,休息一下好了。”
        小燕子点点头。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太阳已经把整个木兰围场照的暖洋洋的。初春时分,万物复苏,空气中有淡淡丁香花的味道,黄鹂也在枝头浅唱。
        


        78楼2011-12-16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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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砰——”地关上。
          知画失神地看着他转身,泪流满面:“那是因为……别的女人爱她的丈夫,远没有我爱你爱的那么深…….”
          一间小小的屋子。
          “小邓子,把水烧上,”小燕子包了块淡橘色的头巾,及肩的青丝,肚子有点微微隆起。
          “好!”也是农家打扮的小邓子应到:“小姐,您还是歇一会吧,身子要紧,我来就可以了!”
          从宫里出来之前,他们四个早就有了准备,又变卖了些首饰和带出来的银两,买了几块不小的地,雇佣了人过日子——由于实在叫不出“小燕子”这三个字,于是也只有称呼“小姐”。
          “吃饭了!”彩霞唤道。
          四人坐下。
          “别说了,万一……”明月彩霞小声嘀咕着什么。
          “今天是怎么了?”小燕子好奇地问:“从刚才回来,你们就一直嘀咕个没完!有什么事吗?”
          “有事也没事……”彩霞吞吞吐吐。
          “什么叫有事也没事!”小燕子有点不高兴:“我们都是一家人!说过的,不准有秘密!你们瞒着我什么!”
          “小姐…”明月小心地说:“今天,我和彩霞去集市上去买……”
          “什么?你们进城去玩了!”小燕子喳喳乎乎:“怪不得你们鬼鬼祟祟的!干吗不叫上我!”
          “那个…”彩霞接着说:“我们是去买针线,结果……”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们看见……”
          小燕子不经意地舀了一勺汤:“怎么了?”
          “结果,今天街上可热闹了,大家都在那里看,傅将军带着五阿哥,八阿哥出征云南了……”
          “咳咳咳………”小燕子被汤呛着,剧烈地咳嗽起来:“快!小邓子,帮…帮我拍下…..”
          小邓子赶紧为小燕子拍了起来。
          小燕子理顺了呼吸,平静地夹了一块莴苣:“朝廷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快点吃吧,一会菜都凉了。”
          众人不语,一片沉默。
          小燕子用力咬着莴苣发怔。
          离开你——是对的吧,没有我,你依然可以过的很好,没有我,你更可以去施展你的抱负。
          而我,注定不该再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格格,”小邓子艰难地开口:“您,干吗一直咬着筷子?”
          小燕子低头,莴苣早已吃完。
          “没什么,”她尴尬地一笑:“吃饭吧。”
          半年后。
          “来!南儿,来,听彩霞姨姨的话,来吃一点!”彩霞端着碗哄着一个粉装玉着的小女孩:“乖!吃饭才会长壮壮!”
          小女孩有一双黑水晶一样好看的眼睛,花瓣样的小嘴“咦咿呀呀”个不停,似乎对彩霞手中的食物没有兴趣。
          “算了吧!”小燕子走了出来,无比怜爱地把孩子,抱在手里,轻柔地哄着:“刚才吃过了,南儿快三个月了,饭量倒一点也没增!”她的笑容依然淡淡的:“小可怜,这么久了,还没有出过门,她还真不像我的性格,一点也不闹。”
          明月笑着说:“长的和格格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估计性格就像爹了……”
          小燕子的笑一下子凝固在脸上。
          明月自知失言,忙不再说话。
          小邓子打破了尴尬:“小姐,南儿出生这么久了,还没上过集市里,正好!这快天气也暖和了,咱们一起带她去集市里转转吧!”
          小燕子被天天困在家里休息早就腻烦了,自然迫不及待:“好好好!收拾一下,马上就去!”
          傅恒带着他们凯旋而归。
          三个人有了洗不去的风尘。
          “永璇就是不让部队停驻休息一下,”永琪拉了拉缰绳:“大家都累坏了。”
          傅恒调侃地一笑:“你这个做兄弟的还不了解他吗?昨天,宫里来了消息,八爷的乌兰侧福晋生了一个小子,咱们八爷自然是归心似箭了!”
          永璇打了个哈哈:“叫傅六叔和哥哥见笑了。”
          永琪没有说话,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又隐隐做痛。
          没有了上次调查水利回来时的急迫——景阳宫,不再是他温暖的家,而是一座美丽奢华的殿堂。
          头次出征,一举扫平缅甸大军,少年英雄,英姿飒爽。
          可是,他的心却苍老地像是一百岁了。
          百姓拥挤着,围观着风光无比的他们。
          “前面是什么事?”小燕子奇怪地问:“怎么这么多人?”
          


          82楼2011-12-16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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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小邓子道:“小心南儿,人太多了,咱们还是过去吧。”
            小燕子爱瞧热闹,哪能放过这个机会:“去看看嘛,说不定是什么有趣的事!”
            “好!咱们过去!”
            “出了什么事了?”小燕子疼爱地拨弄着拨浪鼓,逗着南儿:“怎么这么多人?”
            “哦,”一个人向她解释:“咱们打了大胜仗啊,傅将军带着两位阿哥回京了,真是了不起啊!”几人啧啧称赞。
            小燕子心猛地一沉。
            怀里的南儿藕节般白嫩的小手拨弄着拨浪鼓,却不知怎么的“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小燕子被她也快哭的心也酸酸的,柔声哄着:“南儿乖哦,不要哭了,集市不好玩,娘带你回去,咱们回家,好不好?”
            一向乖巧的南儿却不理她,豆大的泪珠从眼睛里落了下来。
            “乖,”小燕子吻着她细嫩的小脸:“咱们回去。”
            尽管如此,她还是舍不得挪开脚步,忍不住看去。
            阔别了一年的他,骑着高头大马走了过来。
            一身锃亮威武的铠甲,不怒自威的气质,与生俱来的皇室气质,让他看起来恍若天神。
            他们的距离,明明只有一层人群,却有仿佛远在天边。
            一直哭泣的南儿忽然停止了哭声。
            她转动着黑水晶样的眼睛,吮着小小的手指,目不转睛地盯着永琪。
            她的眼神是那么专注,手中的拨浪鼓也停止了转动。只是这样看着。
            小燕子再也忍不住,带着南儿转身离开。
            “哇——”小小的南儿又放声大哭。
            “乖,不哭了,”小燕子擦去她的泪:“回家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哄南儿——难道这就是割不断的血肉亲情?父女天性?
            南儿,是娘太失败。
            她红里眼眶,消失在人群中。
            “朕实在是太高兴了!”乾隆朗声大笑:“心腹大患这次是彻底扫平了!”他欣喜地说。
            随行的大臣,太后也很高兴。
            “朕亲自来迎接他们,这次重重有赏!”乾隆笑着说。
            他转身对众皇子道:“两位格格都很出色,你们要多向哥哥们学习请教,”接着,他又不由叹气:“傅恒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孝贤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
            太后见他伤感,忙岔开话题:“皇帝不是已经在宫里设宴了吗?”她笑着说:“昨天永璇又添了一个儿子,实在是大好事啊!”
            乾隆更是笑逐言开:“的确是该好好庆祝了!”
            太后又想起什么,压抑在心里好久的念头终于有点忍不住了:“皇帝,永琪和永璇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永璇添了儿子,更是双喜临门的好事,你看永琪这一房……”
            “皇额娘,”乾隆打断了她:“外面风太大,额娘身体要紧——还是先去内堂避避风吧。”
            太后不快地止了口。
            乾隆眯着眼睛,心里的伤痛,就算是他也永远抚平不了,何况是永琪?——小燕子,不过才一年而已,自己不忍心,永琪也绝不会答应再娶任何妻妾。
            这个孩子!他失神地叹了口气——真的要好好历练他了。
            


            83楼2011-12-16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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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位将军自然是最引人注目的。
              “来来,恭喜荣王爷!”
              “王爷年纪轻轻就封王,小王爷更是冰雪可爱,真是好福气啊。”
              “荣王爷前途无量,提前恭喜王爷了!”
              “荣王爷,臣敬您一杯,人活到王爷这个份上,夫复何求?”
              “荣王爷……”
              一杯又一杯,挡不住的美酒,一张又一张洋溢着殷勤和谄媚的笑脸。
              真的是锦上添花,鲜花烹油。
              永琪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宴会空前的盛大,该来的都来了。
              “永琪怎么喝那么多?”紫薇不无担心:“不会出什么事吧?”她挥手把府里的丫头叫来:“春霞,你去告诉大少爷,让他照应五阿哥一点,他身上的箭伤还没有好!”
              丫头向尔康走去。
              “大少爷,”春霞道:“格格让您照应着王爷。”
              “恩,”尔康起身环视。
              可是,永琪呢?
              他看了很久,却没有看见他的影子。
              永琪有点微醉,脚下发飘。
              “主子,”小桂子扶着他,担心地说:“您小心点,”他撑住永琪:“您这样离席好象…好象不合规矩啊!”他道:“要不,先回去饮点醒酒汤?”
              永琪甩开他的手:“我不乐意!什么庆功宴,我不乐意去!”他猛地向前,扶住一棵树,呕吐起来:“你…你也甭跟着我,回去!我想一个人清净会!”
              “主子,”小桂子为难地说:“还是…让奴才服侍您吧,您身上的伤……”
              “滚!!”永琪失态地大声说:“让我自己呆会儿,我是腻歪了,我要清净!!”他喘着粗气说。
              小桂子看着他,默默叹气,不再说话。
              永琪的脚步不稳,向前踉跄几步,坚持想前走去。
              小桂子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小燕子,他们都说,我年轻有为,深受器重,现在又有了爵位,日后也必然会拥有这半壁江山。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要,我想要的不过是能继续拥有你,做一对贫贱夫妻,白头到老。
              他不知不觉中向漱芳斋的方向走去。
              永琪带着酒意走了进来。
              芳草萋萋,门可罗雀,与方才宴会上的热闹不可同日而语。
              他坐在正殿的台阶上,静静地锁眉。
              “格格!”一个带着稚气的声音:“这地方好冷清,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吧!”
              格格?
              是谁?除了他,还会有谁来这里?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就你胆子小!本格格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好不容易入了宫,当然要四处走走嘛!”那个声音里透着几分得意:“我可不愿意像她们一样,围着太后和荣王妃打转!我听说这个漱芳斋,在宫里是个忌讳,我就是要看看到底有什么新鲜的!”
              另一个声音响起:“可是,老爷说过您不准到处乱跑,会闯祸的啊……啊!格格!!您怎么爬到假山上去了!您您下来!”
              假山上,一个穿红色旗服的姑娘回眸璨然一笑。
              “你就是胆小!”她嗔道:“最爱把老爷的话挂在嘴边上!秀菊,干脆这个格格给你当得了!”
              “什么人?谁让你擅自来漱芳斋!”
              正当这个姑娘洋洋得意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
              毕竟是姑娘家,胆子小,永琪看着方才还得意洋洋的她被自己一惊,重心不稳,脚一发软。
              “格格!!”叫秀菊的宫女大声道:“小心啊!!”
              那个姑娘闭上眼睛,从假山上摔了下来!
              完了!完了!她在心里叹气。这次不摔死也要被阿玛骂死——她紧闭双眼,咬住嘴唇。
              永琪见势不妙,连忙跃起,凌空接住了那个姑娘。
              咦?奇怪?怎么一点都不痛——还很温暖?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
              为什么会有这么熟悉的感觉?永琪接住了她,回转过身子,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有多少次,自己也这样接过小燕子?
              怀里的姑娘睁开眼睛。
              他呆住了。
              “你要好好活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小燕子,是你回来了吗?
              怀里的姑娘,一双如星子璀璨的美目,闪耀着耀眼的光芒,秀气笔挺的鼻梁,完美的轮廓,脸颊上两朵红霞,通身散发的光芒和气质……
              是小燕子!!
              永琪痴痴地看着怀里的“小燕子”。
              


              87楼2011-12-16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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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琪凝视了窗外沉沉夜幕,叹了口气,拿出一个荷包:“你办事总是需要银子的,拿去吧。”
                “这个……”霍德有点犹豫:“奴才深受五阿哥大恩,不敢再受您的银子……”他是大内高手,在宫里当差,那天恼了乾隆是永琪劝说才免去责罚。
                永琪摇摇头:“你为我做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差事——不要推拖了,好好办事,越快越好。”
                他消失在夜幕中。
                永琪重又坐了下来,漫漫长夜,又是孤寂。
                他静静地皱眉,良久一滴泪缓缓落下。
                “事情怎么样了?”尔康问:“我那天打发人去天津了,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什么进展。”
                永琪笑了笑:“有眉目了,那天我让人给我抓住了几个红花会的人,还好,想必那些当家们临走前倒没想到会被人反咬一口,自己安排好退路,却没有周全好兄弟,朝廷现在已经通缉那些余孽好久,”他喝了口水:“他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而且他们也是有妻儿老小的,只要稍加引诱,没有不招的——你以为他们当真是不怕死的好汉?”
                “他们都招了?”尔康问:“与其如此,不如直接叫给皇阿玛,也免得夜长梦多。”
                “我不会的,”永琪坚定地说:“从那些人嘴里掏出那些当家们的去向,再告诉阿玛自然是大功,到那时侯——我还有别的打算。”
                “别的打算?”尔康奇怪:“什么打算。”
                永琪骨节发白:“你会知道的。” “永琪!”尔康走进了景阳宫:“太好了,我们有消息了,昨天我去审了你抓住的那些人,大刑还没上身,好几个人都已经招了,红花会的人果然在关外还有据点,不出两个月,一定会有大鱼落网,你放心好了。”
                永琪紧握住尔康的手:“太谢谢你了,我在宫里难免有人的眼线盯着,有你为我打点,真是方便多了。”
                尔康真诚地说:“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生死之交,你的事我不为你周全,谁为你周全?”
                正说话,听见书房外面有哭闹声,“怎么了?”尔康伸头张望:“是绵亿在哭吗?”
                永琪烦躁地打开门,挥手让奶娘带去偏房:“知画去了慈宁宫,他也是闹腾一晌午了。”
                尔康有点怜惜地说:“怎么说绵亿还是孩子,他,好象和你并不亲近……”
                永琪苦笑:“何止是不亲近,都说父子前世是冤家,父女前世是情人——我看一准没错,他哪里是把我当父亲,只要我抱他,总是又哭又闹的,没的搅的我心烦。”
                尔康也淡淡一笑:“你以前怕小燕子吃心,总不太和他在一起,现在也没那份心思,也难怪他总是怕你了。”
                永琪看着墙上一个突出的挂钩:“别说这个了——反正我不是你,注定是做不成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对了,我私下也观察了好久,以前总是对朝政上的事不过尔尔,现在才知道,有野心的人还真是不少——朝中重臣,被永璇拉拢的决不在少数,他日要是真的想那他开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尔康宽慰他:“皇阿玛看好你,朝中上下谁不知道,只不过咱们几个前几年做的事在他们看来未免太荒诞,以为你是个闲散阿哥,一味描眉宠妻——你现在如果真的向他们透点意思,那些人不是笨人,自然会弃暗投明了。”
                “透点意思?”永琪锁眉:“皇阿玛最讨厌的就是大臣和皇子走的太近,永璇这些年的行为,他嘴上不说,心里也不自在的很,而且现在行动,未免操之过急,一切等抓到那几只大鱼以后再说吧。”
                “也对,”尔康走出书房,向东看看:“小燕子那间屋…还空着?”
                “不是吗?”永琪的声音发沉:“我也好久没进去了。”他抬眼看天花板:“最近那么忙,上次紫薇也劝我——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每进去一次,心就好象……”
                尔康感慨万千地摇摇头:“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你保重好自己身体,上次打仗时的伤好好养着——有的事还是急不来的。”
                “我明白。”


                90楼2011-12-16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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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琪凝视了窗外沉沉夜幕,叹了口气,拿出一个荷包:“你办事总是需要银子的,拿去吧。”
                  “这个……”霍德有点犹豫:“奴才深受五阿哥大恩,不敢再受您的银子……”他是大内高手,在宫里当差,那天恼了乾隆是永琪劝说才免去责罚。
                  永琪摇摇头:“你为我做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差事——不要推拖了,好好办事,越快越好。”
                  他消失在夜幕中。
                  永琪重又坐了下来,漫漫长夜,又是孤寂。
                  他静静地皱眉,良久一滴泪缓缓落下。
                  “事情怎么样了?”尔康问:“我那天打发人去天津了,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什么进展。”
                  永琪笑了笑:“有眉目了,那天我让人给我抓住了几个红花会的人,还好,想必那些当家们临走前倒没想到会被人反咬一口,自己安排好退路,却没有周全好兄弟,朝廷现在已经通缉那些余孽好久,”他喝了口水:“他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而且他们也是有妻儿老小的,只要稍加引诱,没有不招的——你以为他们当真是不怕死的好汉?”
                  “他们都招了?”尔康问:“与其如此,不如直接叫给皇阿玛,也免得夜长梦多。”
                  “我不会的,”永琪坚定地说:“从那些人嘴里掏出那些当家们的去向,再告诉阿玛自然是大功,到那时侯——我还有别的打算。”
                  “别的打算?”尔康奇怪:“什么打算。”
                  永琪骨节发白:“你会知道的。”
                  “永琪!”尔康走进了景阳宫:“太好了,我们有消息了,昨天我去审了你抓住的那些人,大刑还没上身,好几个人都已经招了,红花会的人果然在关外还有据点,不出两个月,一定会有大鱼落网,你放心好了。”
                  永琪紧握住尔康的手:“太谢谢你了,我在宫里难免有人的眼线盯着,有你为我打点,真是方便多了。”
                  尔康真诚地说:“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生死之交,你的事我不为你周全,谁为你周全?”
                  正说话,听见书房外面有哭闹声,“怎么了?”尔康伸头张望:“是绵亿在哭吗?”
                  永琪烦躁地打开门,挥手让奶娘带去偏房:“知画去了慈宁宫,他也是闹腾一晌午了。”
                  尔康有点怜惜地说:“怎么说绵亿还是孩子,他,好象和你并不亲近……”
                  永琪苦笑:“何止是不亲近,都说父子前世是冤家,父女前世是情人——我看一准没错,他哪里是把我当父亲,只要我抱他,总是又哭又闹的,没的搅的我心烦。”
                  尔康也淡淡一笑:“你以前怕小燕子吃心,总不太和他在一起,现在也没那份心思,也难怪他总是怕你了。”
                  永琪看着墙上一个突出的挂钩:“别说这个了——反正我不是你,注定是做不成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对了,我私下也观察了好久,以前总是对朝政上的事不过尔尔,现在才知道,有野心的人还真是不少——朝中重臣,被永璇拉拢的决不在少数,他日要是真的想那他开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尔康宽慰他:“皇阿玛看好你,朝中上下谁不知道,只不过咱们几个前几年做的事在他们看来未免太荒诞,以为你是个闲散阿哥,一味描眉宠妻——你现在如果真的向他们透点意思,那些人不是笨人,自然会弃暗投明了。”
                  “透点意思?”永琪锁眉:“皇阿玛最讨厌的就是大臣和皇子走的太近,永璇这些年的行为,他嘴上不说,心里也不自在的很,而且现在行动,未免操之过急,一切等抓到那几只大鱼以后再说吧。”
                  “也对,”尔康走出书房,向东看看:“小燕子那间屋…还空着?”
                  “不是吗?”永琪的声音发沉:“我也好久没进去了。”他抬眼看天花板:“最近那么忙,上次紫薇也劝我——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每进去一次,心就好象……”
                  尔康感慨万千地摇摇头:“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你保重好自己身体,上次打仗时的伤好好养着——有的事还是急不来的。”
                  “我明白。”
                  一个月后。
                  “尔康!”下朝以后永琪叫住了他。
                  尔康看了看他的眼睛,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走到无人处:“怎么?有消息了吗?”
                  


                  91楼2011-12-16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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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是有消息!”永琪压低声音:“应该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是吗?”尔康掩饰不住的欣喜:“抓住多少人?”
                    “我们毕竟不是皇阿玛派去的人,也不想惊动其他人,不过,不少人之前估计是听见了什么风声,去的时候,他们的大本营早已不在了——红花会一向是神秘的很。”
                    “恩,所以能抓住那几个当家就好。”
                    永琪狠狠地砸向自己的手心:“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是抓住那个卫春华了——别人兴许还有生路,他落在我手里,我恨不得碎尸万段才好!”
                    “你不要乱了自己的方寸——别忘了我们的计划!”尔康提醒他:“你想功亏一篑吗?”
                    永琪慢慢排出心口的闷气:“你说的没错!一年我都忍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他仔细地想了一会:“上次我交代人办的事也水落石出了——红花会的人不是神,总是有妻儿老小的,卫春华的家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不过两房小妾,去关外时也早就遣散了——平日里大家都只以为他不过是个规矩的生意人,也不以为怪,欧阳寒亦虽为他卖命,但只不过是他捡来的替死鬼罢了,他对自己的义子尚且如此,何况女人?”
                    尔康也沉思一会:“红花会的当家脾气都硬的很,要找不带他的软肋,事情就不好办了!”
                    “但凡是个人总有在乎的东西——他家有七旬老母,还有一个亲生的闺女,眼睛生下来就看不见,都不会武功,他之前也为他们留了后路,之前在天津的时候就没人知道,探子也是追查了好久才知道的——现在,这两个人也已经在我手中了。”
                    “永琪!”尔康心里一颤:“孤儿寡母——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一点了!”
                    “别和我说这些!”永琪毫不客气地反驳:“他们可怜,是我错了,我残忍——对不对?不管别人怎么想,你应该是知道的,尔康!”他品一口茶:“我有什么错!我伤害过别人吗?小燕子有什么错,她一直是赤子心肠,我们都没做错过什么,红花会的人和永璇却弄的我们夫妻俩,一个死,一个生不如死!尔康,”他目视他的眼睛:“你永远不会明白的,以前的那个永琪是被他们逼死了——现在无论我做什么,不过是血债血还。我没有什么好内疚的——丧妻之痛,不共戴天!你认同也好,不认同也罢,我不会再念及什么假惺惺的道义,算我明白的太晚!生在帝王家,本不该心慈手软!”
                    尔康震惊地看着他,末了也无奈地点点头。
                    小燕子带着南儿:“走,南儿,娘带你去看大戏。”她笑着向人群中走了过去:“大戏好看哦。”
                    “小姐,”明月无奈地翻白眼:“我看不是南儿想看,是你自己想看吧。”她担忧地说:“那边人多,你不要走失了。”
                    “难得出门一次,你怎么那么罗嗦,”小燕子娇嗔:“咱们向那边去吧,人好多啊!”她抱着小南儿向人堆走去。
                    “小姐!”彩霞忽然惊呼:“那是……”
                    “怎么了?”小燕子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
                    马车驶过,车帘被风微微吹起——是紫薇和尔康。
                    小燕子有点惊慌,可又忍不住看着紫薇,几日不见她好象憔悴了不少。
                    她转身离开。
                    而紫薇并不知道自己与小燕子只是擦身而过了,依然和尔康交谈着:“永琪最近忙的很,你们两个到底在忙些什么?见他不再前些日子那么没精打采的了——发生什么了?”
                    尔康不由想起昨天与他的对话,小声道:“最近他让我找出八阿哥手下的那几个心腹,今天早上有了消息,我已经给他送过去了。”他转念一想:“紫薇,永琪,真的不再是以前那个永琪了。”他仔细把昨日的一番对话叙述了一遍。
                    紫薇听的心惊:“劫持人家孤儿寡母,的确有点不道义——你没有劝劝他?”
                    “我怎么没劝!”尔康感慨:“倒是被他不软不硬地给顶回来了——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小燕子没了,我们大家都很难过,更何况他,昨天他那语气,分明是想要仇人生不如死!说的振振有辞,我也没发驳他。”
                    沉默了好一会,他有摇摇头:“怎么说永琪和我们的交情也是不一般的,他的忙,即使我不认同,也不能不帮——一切由着他吧。”
                    


                    92楼2011-12-16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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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薇心里不好受,在她心里,他的五哥哥,永远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被逼成这个样子……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趣地问:“对了,尔康,你上次说的那个鄂府的格格——究竟有多像?”
                      尔康回忆了一会,皱眉道:“单从外貌上看,倒也不全像,主要是那双眼睛使她看起来神采相似而已,不过…..”他又说:“语气神态,行事作风,却有五分相象。”他叹气:“永琪对小燕子的思念早已快疯狂了,见了三分貌似,五分神似的人,有点反常也不足为怪。”
                      紫薇理着自己的鬓发:“实在是很好奇——永琪的脸上许久没有笑容了,能博他一笑,着实是不容易。”
                      尔康若有所思:“永琪现在这个样子,迟早身体要垮掉,如果那个小格格能让他愉快起来,未必不是好事。”
                      两人不再说话,车缓缓前行。
                      学士府到了。
                      一间阴冷潮湿的房间。
                      仅有一面小小的天窗,几缕阳光洒了进来,灼的里面的人几乎要流出泪水。
                      “三哥,”一个年轻人怯生生地碰了旁边的人:“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上头…该不会把咱们哥俩忘了吧?”
                      身边的那个人轮廓硬朗,却如石雕一般,冰冷的线条,没有任何情感。
                      见他并没有反应,他继续呓语:“为上头卖命那么久,如今他们是逃命去了,把咱们就这样不死不活地丢在这里,”他拨弄着地下的稻草:“什么反清复明,根本是在痴人说梦,依我看来,满人也没那么坏,咱们当初是一头热就入了会,如今被关在这个鬼地方……”
                      他闭上嘴巴,眼角瞟瞟身边的人:“三哥,你倒是给句话啊。”
                      年长的侧过脸来看他:“我倒是奇怪,像我们这样的人,朝廷为什么不把我们关进天牢,倒弄在这鸟地方!”
                      年少的不以为然:“我没心思管这些了。三哥,我想回家,我记挂着家里的老娘,”他声音哽住:“你就不想嫂子和侄儿吗?”
                      年长的脸部稍微柔和下来,声音嘶哑:“是我对她不住,原本是想做出一番事业,照顾他们母子周全……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他们一面,亦不知道会不会牵连他们…”
                      两人的一问一答在房间里回荡。
                      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带着一个身着黄蓝锦袍,长相清俊的男子走了进来,身后随着一身便服气质不凡的少爷。里面两个人的对话恰好落入了他们的耳朵,身穿黄蓝锦袍的男子蹙了蹙眉:“就是他们两个吗?”
                      不待侍卫回话,后面的尔康就上前对他说:“虽说只是两个人,可咱们派出去的人也是能办事的,他们在当家面前也是得脸的人物,从他们嘴里套出那些人的去处,不是什么难事。”
                      永琪点点头,对侍卫说:“去开门吧,我和额附要亲自审他们!”
                      “你身份特殊,何苦这样!”尔康不解:“万一日后要是有了什么麻烦……”
                      永琪对他一笑:“你也不是一样身份特殊,不是也来了吗?这本来是我的事,如此牵连到你……”
                      尔康打断他:“你我情同手足,注定是要共同进退的,不必说那么见外的话。”
                      正说着,侍卫上前:“主子,奴才把几案,桌凳都布置好了,人犯的手脚也拷着,主子放心审问,奴才这就去准备一下刑具。”
                      “不必了。”永琪挥挥手:“你去门口守着,尔康,我们进去吧。”
                      推开门,一股浓浓的腐臭味扑鼻而来,里面的两人抬起了头,以为是刑部的人,却方见两个华服公子,年纪轻轻,好生诧异。
                      两个人坐了下来,目光如炬,年少的那个人甚至不敢抬头与他们对视。
                      “高铁三,路武阳,”尔康翻了翻桌上的卷章,淡淡地开口:“你们两年纪轻轻,为什么助纣为虐,做那些丧尽天良的勾当?”
                      年长的高铁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官逼民反,既然活不下去了,只有一条路能走,你们养尊处优,怎么会明白?”
                      尔康重重一拍,几案一声闷响,威严地说:“落在我们手里,任凭你是英雄好汉,也只有耍耍嘴皮子的工夫了,我知道你们不是一般人物,你们当家的去处,你们总略知一二吧?从实招来!”
                      高铁三移开视线,果断地说:“不知道!”
                      


                      93楼2011-12-16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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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尔康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顿了顿:“如果你们真的不知道,我们还能把你们留到现在耍嘴皮?”
                        高铁三仍然不说话,垂下了眼帘。
                        尔康目光一凛:“快说!”
                        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紧张的气息,一直没抬头的路武阳抬起头悄悄打量了一下尔康,又看见了坐在他旁边翻卷案,一直一言未发的男子,眼神相撞,顿觉一寒,又垂下了头。
                        尔康未免急切,道:“从实招来!”
                        “既然那么不爽快,还有什么好说的,”一直没有言语的永琪突然开口:“给我上刑!”
                        一副副刑具搬了上来,锃亮的光芒,让人胆怯的碰撞声,在空空的房间中如此刺耳。
                        路武阳不过十七、八岁,想起家中无人照料的母亲,身体如糟糠般颤抖起来了。
                        永琪炯炯地盯住他,开口道:“再好好想一想,”他润润嗓,想起刚才两人的对话,心里有了主意:“两位都是血气方刚 英雄好汉,这些刑具可不是好玩的,竹签一夹,那个滋味…两位舞刀弄枪的手算是废了!血肉之躯受之父母,两位的娘亲妻儿老小若是知道两位为了那些根本就不顾你们生死的人白白搭上性命,该有多不甘心啊。”
                        路武阳一时情绪失控,伏地大哭:“娘,是儿子不好,儿子不孝啊……”
                        永琪和颜悦色地说:“这位小兄弟明白了自然最好不过了,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送上性命,何苦呢?”他又凝视着一言不发地高铁三:“这位好汉膝下还有孩子,就更不应该不顾家人生死了,对吗?”
                        高铁三面如死灰,以为自己家人的行踪已经、被他们获悉,殊不知刚才他们的对话被人听见,一时心乱如麻,默默叹气。
                        路武阳声音颤抖:“都…都是…为了娘….我要出人头地….我要让她生活地好一些….要…不…谁愿意和朝廷作对…..做这些刀尖上舔血的事…..”
                        “话也不能这么说,”永琪依然气闲神定:“两位好汉不是笨人,应该知道什么是弃暗投明。”
                        高铁三看看他:“我虽然不聪明,也不至于什么都说出来,依然被你灭了口。”
                        尔康微微一笑:“原来是担心这个。你们应该是知道的,要真的落在朝廷手里,怎么会关押在宫外?还好吃好喝地待见,刑部 办事向来利索地 很,不会拖沓到现在了。”
                        高铁三心里豁然亮了:“你们……”
                        “不想瞒你们,”永琪说:“我和你们一位当家有些私人恩怨,我也不想说暗话,我的确是朝廷里的人,可这次的事并不想告诉上头,说句不怕你们恼 的话,想二位这种身份的,刑部里关着的不在少数,不是什么大上天的事,我知道了想知道的,自然会放了两位。”
                        高铁三心里百味俱全:“这个……”
                        永琪冷笑:“怎么?还是不相信吗?还是希望就这样捱着,拖到有人来救你们?我没有那么好的性和你磨叽!”他挥挥手,进来两个人,示意两人位置,冷冷地蹦出两个字:“上刑!”
                        侍卫二人反绑上去,永琪提点地说:“看来你们是打定主意愚忠到底了,别怪我没打招呼——你们欧阳公子,是何等人物!还是你们的少当家,可是你们的那个九当家,杀起自己的义子,还真是随意地很,两位想想自己的家人,何苦要为他搭上姓名呢?”
                        永琪的声音充满了诱惑,路武阳一时崩溃。泪流满面:“三哥!三哥,你救救我!!我还年轻啊!我不想死!!!”
                        高铁三面色一沉,想起刚才的话,长叹一声,似乎老了好几岁:“你们放下小武,他一直是跟着我,知道的并不多,再用刑也没有用的,我告诉你们吧!”
                        永琪和尔康对视一眼,沉吟片刻,释然一笑:“早这样说,我们也不用大动干戈——来人,笔墨伺候。”


                        94楼2011-12-16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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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琪凝视了窗外沉沉夜幕,叹了口气,拿出一个荷包:“你办事总是需要银子的,拿去吧。”
                          “这个……”霍德有点犹豫:“奴才深受五阿哥大恩,不敢再受您的银子……”他是大内高手,在宫里当差,那天恼了乾隆是永琪劝说才免去责罚。
                          永琪摇摇头:“你为我做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差事——不要推拖了,好好办事,越快越好。”
                          他消失在夜幕中。
                          永琪重又坐了下来,漫漫长夜,又是孤寂。
                          他静静地皱眉,良久一滴泪缓缓落下。
                          “事情怎么样了?”尔康问:“我那天打发人去天津了,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什么进展。”
                          永琪笑了笑:“有眉目了,那天我让人给我抓住了几个红花会的人,还好,想必那些当家们临走前倒没想到会被人反咬一口,自己安排好退路,却没有周全好兄弟,朝廷现在已经通缉那些余孽好久,”他喝了口水:“他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而且他们也是有妻儿老小的,只要稍加引诱,没有不招的——你以为他们当真是不怕死的好汉?”
                          “他们都招了?”尔康问:“与其如此,不如直接叫给皇阿玛,也免得夜长梦多。”
                          “我不会的,”永琪坚定地说:“从那些人嘴里掏出那些当家们的去向,再告诉阿玛自然是大功,到那时侯——我还有别的打算。”
                          “别的打算?”尔康奇怪:“什么打算。”
                          永琪骨节发白:“你会知道的。”
                          “永琪!”尔康走进了景阳宫:“太好了,我们有消息了,昨天我去审了你抓住的那些人,大刑还没上身,好几个人都已经招了,红花会的人果然在关外还有据点,不出两个月,一定会有大鱼落网,你放心好了。”
                          永琪紧握住尔康的手:“太谢谢你了,我在宫里难免有人的眼线盯着,有你为我打点,真是方便多了。”
                          尔康真诚地说:“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生死之交,你的事我不为你周全,谁为你周全?”
                          正说话,听见书房外面有哭闹声,“怎么了?”尔康伸头张望:“是绵亿在哭吗?”
                          永琪烦躁地打开门,挥手让奶娘带去偏房:“知画去了慈宁宫,他也是闹腾一晌午了。”
                          尔康有点怜惜地说:“怎么说绵亿还是孩子,他,好象和你并不亲近……”
                          永琪苦笑:“何止是不亲近,都说父子前世是冤家,父女前世是情人——我看一准没错,他哪里是把我当父亲,只要我抱他,总是又哭又闹的,没的搅的我心烦。”
                          尔康也淡淡一笑:“你以前怕小燕子吃心,总不太和他在一起,现在也没那份心思,也难怪他总是怕你了。”
                          永琪看着墙上一个突出的挂钩:“别说这个了——反正我不是你,注定是做不成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对了,我私下也观察了好久,以前总是对朝政上的事不过尔尔,现在才知道,有野心的人还真是不少——朝中重臣,被永璇拉拢的决不在少数,他日要是真的想那他开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尔康宽慰他:“皇阿玛看好你,朝中上下谁不知道,只不过咱们几个前几年做的事在他们看来未免太荒诞,以为你是个闲散阿哥,一味描眉宠妻——你现在如果真的向他们透点意思,那些人不是笨人,自然会弃暗投明了。”
                          “透点意思?”永琪锁眉:“皇阿玛最讨厌的就是大臣和皇子走的太近,永璇这些年的行为,他嘴上不说,心里也不自在的很,而且现在行动,未免操之过急,一切等抓到那几只大鱼以后再说吧。”
                          “也对,”尔康走出书房,向东看看:“小燕子那间屋…还空着?”
                          “不是吗?”永琪的声音发沉:“我也好久没进去了。”他抬眼看天花板:“最近那么忙,上次紫薇也劝我——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每进去一次,心就好象……”
                          尔康感慨万千地摇摇头:“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你保重好自己身体,上次打仗时的伤好好养着——有的事还是急不来的。”
                          “我明白。”
                          一个月后。
                          “尔康!”下朝以后永琪叫住了他。
                          尔康看了看他的眼睛,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走到无人处:“怎么?有消息了吗?”
                          


                          95楼2011-12-16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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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是有消息!”永琪压低声音:“应该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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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毕竟不是皇阿玛派去的人,也不想惊动其他人,不过,不少人之前估计是听见了什么风声,去的时候,他们的大本营早已不在了——红花会一向是神秘的很。”
                            “恩,所以能抓住那几个当家就好。”
                            永琪狠狠地砸向自己的手心:“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是抓住那个卫春华了——别人兴许还有生路,他落在我手里,我恨不得碎尸万段才好!”
                            “你不要乱了自己的方寸——别忘了我们的计划!”尔康提醒他:“你想功亏一篑吗?”
                            永琪慢慢排出心口的闷气:“你说的没错!一年我都忍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他仔细地想了一会:“上次我交代人办的事也水落石出了——红花会的人不是神,总是有妻儿老小的,卫春华的家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不过两房小妾,去关外时也早就遣散了——平日里大家都只以为他不过是个规矩的生意人,也不以为怪,欧阳寒亦虽为他卖命,但只不过是他捡来的替死鬼罢了,他对自己的义子尚且如此,何况女人?”
                            尔康也沉思一会:“红花会的当家脾气都硬的很,要找不带他的软肋,事情就不好办了!”
                            “但凡是个人总有在乎的东西——他家有七旬老母,还有一个亲生的闺女,眼睛生下来就看不见,都不会武功,他之前也为他们留了后路,之前在天津的时候就没人知道,探子也是追查了好久才知道的——现在,这两个人也已经在我手中了。”
                            “永琪!”尔康心里一颤:“孤儿寡母——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一点了!”
                            “别和我说这些!”永琪毫不客气地反驳:“他们可怜,是我错了,我残忍——对不对?不管别人怎么想,你应该是知道的,尔康!”他品一口茶:“我有什么错!我伤害过别人吗?小燕子有什么错,她一直是赤子心肠,我们都没做错过什么,红花会的人和永璇却弄的我们夫妻俩,一个死,一个生不如死!尔康,”他目视他的眼睛:“你永远不会明白的,以前的那个永琪是被他们逼死了——现在无论我做什么,不过是血债血还。我没有什么好内疚的——丧妻之痛,不共戴天!你认同也好,不认同也罢,我不会再念及什么假惺惺的道义,算我明白的太晚!生在帝王家,本不该心慈手软!”
                            尔康震惊地看着他,末了也无奈地点点头。
                            小燕子带着南儿:“走,南儿,娘带你去看大戏。”她笑着向人群中走了过去:“大戏好看哦。”
                            “小姐,”明月无奈地翻白眼:“我看不是南儿想看,是你自己想看吧。”她担忧地说:“那边人多,你不要走失了。”
                            “难得出门一次,你怎么那么罗嗦,”小燕子娇嗔:“咱们向那边去吧,人好多啊!”她抱着小南儿向人堆走去。
                            “小姐!”彩霞忽然惊呼:“那是……”
                            “怎么了?”小燕子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
                            马车驶过,车帘被风微微吹起——是紫薇和尔康。
                            小燕子有点惊慌,可又忍不住看着紫薇,几日不见她好象憔悴了不少。
                            她转身离开。
                            而紫薇并不知道自己与小燕子只是擦身而过了,依然和尔康交谈着:“永琪最近忙的很,你们两个到底在忙些什么?见他不再前些日子那么没精打采的了——发生什么了?”
                            尔康不由想起昨天与他的对话,小声道:“最近他让我找出八阿哥手下的那几个心腹,今天早上有了消息,我已经给他送过去了。”他转念一想:“紫薇,永琪,真的不再是以前那个永琪了。”他仔细把昨日的一番对话叙述了一遍。
                            紫薇听的心惊:“劫持人家孤儿寡母,的确有点不道义——你没有劝劝他?”
                            “我怎么没劝!”尔康感慨:“倒是被他不软不硬地给顶回来了——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小燕子没了,我们大家都很难过,更何况他,昨天他那语气,分明是想要仇人生不如死!说的振振有辞,我也没发驳他。”
                            沉默了好一会,他有摇摇头:“怎么说永琪和我们的交情也是不一般的,他的忙,即使我不认同,也不能不帮——一切由着他吧。”
                            


                            96楼2011-12-16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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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薇心里不好受,在她心里,他的五哥哥,永远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被逼成这个样子……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趣地问:“对了,尔康,你上次说的那个鄂府的格格——究竟有多像?”
                              尔康回忆了一会,皱眉道:“单从外貌上看,倒也不全像,主要是那双眼睛使她看起来神采相似而已,不过…..”他又说:“语气神态,行事作风,却有五分相象。”他叹气:“永琪对小燕子的思念早已快疯狂了,见了三分貌似,五分神似的人,有点反常也不足为怪。”
                              紫薇理着自己的鬓发:“实在是很好奇——永琪的脸上许久没有笑容了,能博他一笑,着实是不容易。”
                              尔康若有所思:“永琪现在这个样子,迟早身体要垮掉,如果那个小格格能让他愉快起来,未必不是好事。”
                              两人不再说话,车缓缓前行。
                              学士府到了。
                              一间阴冷潮湿的房间。
                              仅有一面小小的天窗,几缕阳光洒了进来,灼的里面的人几乎要流出泪水。
                              “三哥,”一个年轻人怯生生地碰了旁边的人:“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上头…该不会把咱们哥俩忘了吧?”
                              身边的那个人轮廓硬朗,却如石雕一般,冰冷的线条,没有任何情感。
                              见他并没有反应,他继续呓语:“为上头卖命那么久,如今他们是逃命去了,把咱们就这样不死不活地丢在这里,”他拨弄着地下的稻草:“什么反清复明,根本是在痴人说梦,依我看来,满人也没那么坏,咱们当初是一头热就入了会,如今被关在这个鬼地方……”
                              他闭上嘴巴,眼角瞟瞟身边的人:“三哥,你倒是给句话啊。”
                              年长的侧过脸来看他:“我倒是奇怪,像我们这样的人,朝廷为什么不把我们关进天牢,倒弄在这鸟地方!”
                              年少的不以为然:“我没心思管这些了。三哥,我想回家,我记挂着家里的老娘,”他声音哽住:“你就不想嫂子和侄儿吗?”
                              年长的脸部稍微柔和下来,声音嘶哑:“是我对她不住,原本是想做出一番事业,照顾他们母子周全……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他们一面,亦不知道会不会牵连他们…”
                              两人的一问一答在房间里回荡。
                              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带着一个身着黄蓝锦袍,长相清俊的男子走了进来,身后随着一身便服气质不凡的少爷。里面两个人的对话恰好落入了他们的耳朵,身穿黄蓝锦袍的男子蹙了蹙眉:“就是他们两个吗?”
                              不待侍卫回话,后面的尔康就上前对他说:“虽说只是两个人,可咱们派出去的人也是能办事的,他们在当家面前也是得脸的人物,从他们嘴里套出那些人的去处,不是什么难事。”
                              永琪点点头,对侍卫说:“去开门吧,我和额附要亲自审他们!”
                              “你身份特殊,何苦这样!”尔康不解:“万一日后要是有了什么麻烦……”
                              永琪对他一笑:“你也不是一样身份特殊,不是也来了吗?这本来是我的事,如此牵连到你……”
                              尔康打断他:“你我情同手足,注定是要共同进退的,不必说那么见外的话。”
                              正说着,侍卫上前:“主子,奴才把几案,桌凳都布置好了,人犯的手脚也拷着,主子放心审问,奴才这就去准备一下刑具。”
                              “不必了。”永琪挥挥手:“你去门口守着,尔康,我们进去吧。”
                              推开门,一股浓浓的腐臭味扑鼻而来,里面的两人抬起了头,以为是刑部的人,却方见两个华服公子,年纪轻轻,好生诧异。
                              两个人坐了下来,目光如炬,年少的那个人甚至不敢抬头与他们对视。
                              “高铁三,路武阳,”尔康翻了翻桌上的卷章,淡淡地开口:“你们两年纪轻轻,为什么助纣为虐,做那些丧尽天良的勾当?”
                              年长的高铁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官逼民反,既然活不下去了,只有一条路能走,你们养尊处优,怎么会明白?”
                              尔康重重一拍,几案一声闷响,威严地说:“落在我们手里,任凭你是英雄好汉,也只有耍耍嘴皮子的工夫了,我知道你们不是一般人物,你们当家的去处,你们总略知一二吧?从实招来!”
                              高铁三移开视线,果断地说:“不知道!”
                              


                              97楼2011-12-16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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