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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笔成文】【中篇·古装】四时哀歌: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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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
这个坑在几个贴吧发过很多遍……我急需自重


IP属地:广西1楼2012-04-30 22:08回复
      楔子
    残冬是四时堂的一杆枪。
      四时堂以剑为尊。掌门信物“悲秋”即是当世名剑,专擅剑术的四时堂秋部,声势尤为显赫;杂学颇多的春、夏二部,也均以剑术为重。唯有默默无闻的冬部,独独钟情于枪。
      但残冬是一杆枪。
      枪,百兵之贼,能扎能打、能屈能直,进可入战阵,退可敌群寇,在世枪豪亦多投身行伍,七尺长缨饮尽狼族鲜血,誉满沙场绿林;冬部诸人,男儿似铁木大槊,尽露铮铮豪气;女儿若白蜡花杆,柔弱中见刚强。
      所以残冬是这么一杆枪。
      即使四时堂灭,冬部倾颓,连枪身都不复存在,仅剩下枪尖被握在重伤濒死的少女手里,刃尖上滴落着不知是谁的污血——
      它还是一杆枪。枪尖静肃地逆着罡风,刺透漫天风雪,笔直地指向前方那个绰约的身影:
      “决一胜负吧。”
      言出,刃动。一串血珠平平飞出,在遍地碎琼乱玉之上留下一抹朱批。
      为这个季节,寂寥地画上了终焉。
    


    IP属地:广西2楼2012-04-30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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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哗啦。
        锁链振响的声音从不远处一座紧锁的门扉后传来,阻止了少年的进一步动作,也挽救了燕飞快要逸体而出的灵魂。
        “切,算你走运。”少年最后拧了一记燕飞的脸颊,满怀不甘地从她身上起来,向巷子出口夺路奔去。燕飞好容易掏出嘴里的发带,眼看少年就要经过那扇小门,急忙向墙后的人高喊:“快抓住他!”
        可惜门后那人并没有赶上。门扉才向后拉开一扇,少年已如脱兔般从门口掠了过去。
        “可恶!”
        恢复了站姿的少女,一扫方才弱不禁风的模样,早摘下背后花枪提在手里;她紧跑几步,前脚猛地一踏,顿首舒臂猱身,竟将七尺花枪从肩上脱手掷了出去,目标直取少年的后心!
        “给我去死!”
        这一投蕴了少女三成内力外加十成怒火,怕是要将那少年戳个对穿。燕飞耳听得破风声止,满怀期许地抬头,巷口却消失了少年的身影;而自己的枪,居然连门口都没有越过,保持着平平飞出的姿态定在半空之中!再仔细一瞧,那枪居然是被门里伸出的一只袍袖里的手生生抓在了中央!
        “诶呀诶呀,这雁翎枪可不是这样使的啊。”
        那只手单手挽了个十字枪花,真身才打着哈欠施施然从门内踱出。来人一身公子打扮,面如朗月眼若星辉,姿态却是慵懒的,好像方才吵闹的不过是自家后院养的两只猫儿:“真是的,一开门就看到午庚从我面前飞了过去,怕是又惹了什么……哦,还是个很可爱的麻烦呢。”他见燕飞遍身尘土又衣衫不整、面上肩上红潮未退,于是有意调侃了几句,意味深长地微微颔首。
        这座城里的人都这么油嘴滑舌的吗!燕飞按捺下反驳的念头,连忙向那人解释缘由:
        “那、那个人!他、他……”
        话说到一半声音又低了下去。难道要把自己险些丢了清白的糗事说给这个陌生人听吗?殊不知她越是迟疑,面前的人就越是明了,故作夸张地扶额叹气:
        “唉,难道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吗?我们‘秋鸣居’的伙计和老板一个德行,治病的本事就算了,拈花惹草倒是谁也不输谁……咦姑娘你上哪去?”
        燕飞不耐烦的撂下一句:“去追那个混蛋!”
        那人倒不愠不火:“哦,那倒不急。其实本城的戈捕头刚好离开鄙宅,现在要是出巷口,只怕很快就会碰上的吧……”他话音刚落,巷子外便传来一阵鸡飞狗跳声以及一声杀猪般的惨嚎:
        “唔啊!是哪路宵小竟敢冲撞本捕头?秋鸣居的?阿田、阿带,给我把这犯事的伙计拿下,交给常先生发落!”“得令!”
        “呃……”
        见一切都在对方计算当中,燕飞也只得悻悻地整理了一下被扯开的衣领,向他行了一礼,“……谢谢先生。在下还有要事,所以就先——”
        那人却道:“哎,不忙。怎么说我都是午庚的东家、秋鸣居的掌柜,我店里的伙计有犯于您,我这当掌柜的也心中有愧。这样吧,姑娘可否赏脸来鄙宅小坐片刻,一来处置我那不成器的伙计,二来为姑娘接风洗尘,您看可好?”他一改方才慵懒的论调,语气谦恭异常,行的拱手礼更比之前燕飞向他行的要标准些。
        “这个……”
        燕飞想要推辞,但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小门内。为什么这个时候师兄不来帮忙推辞一下呢?
        “给,姑娘的兵器。”那人双手将花枪递上,燕飞同样双手接过,把枪套戴回原位。那人随口提道:“忍冬阁,燕飞仪……敢问这便是姑娘的师承和芳名?方才在枪身上所见,若有冒犯还请恕罪。”言毕又是一礼。
        “嗯,是的……”像是回忆了一会儿,燕飞才从平常那个男子气十足的简称中反应过来,微笑:
        “我叫燕飞仪。”
      


      IP属地:广西4楼2012-04-30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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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来这里就是‘秋鸣居’呀。我还以为是哪座酒馆咧。”
          结果常歌费了一番口舌才让燕飞仪相信这间药店就是她所寻找的“秋鸣居”,也是她和师兄今天天黑之前必须赶到的会面地点:
          “那么我们很可能就是同伴了。就算如此,燕姑娘还是一点令师兄的消息都不愿透露吗?”三人围坐在凉亭的石桌旁,常歌仍旧不死心地追问。
          “唔唔……”燕飞仪依旧掩口不答,还一面使劲摇头,但与其说是严守秘密倒不如说是贪恋茶香——“昀花香”的茶香馥郁醉人,少女才饮下一盏便如连干几盅美酒般面色酡红,就连呼出的气都带着迷人的茶香:“……凭兰姐姐,再来一盏。”然后又一次捂紧双唇,生怕茶香泄露出去一分一毫。
          “常歌,你就别再追问人家孩子了。”那名唤凭兰的女子怪罪道,一面为少女续上新茶,“燕姑娘,我家掌柜的就喜欢刨根问底,您可别往心里去,没事就不要接他的话了。”
          燕飞仪小口啜着茶盏中的热茶,笑道:“姐姐不但茶泡得好,掌柜的都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呢。”
          女子斟茶的手不经意地一顿,一缕茶水漾出了杯盏。“燕姑娘的头发散了,姐姐来帮你扎好吧。”
          “……有劳了。”
          女子来到燕飞仪身后,拿随身木梳梳理起少女散乱的青丝来,“燕姑娘头发很柔呢。年纪多大了?”
          少女掰起手指:“嗯……前些天刚过十六岁生日,完了阁主就叫师兄把我带出来了。”
          “午庚十五岁。常歌和我都很宠那孩子,他的事情,姐姐替他向你道歉。”女子握住少女的马尾辫根,“咦,姑娘你这里……”
          “是说那块疤吗?”燕飞仪有些赧颜地摸摸后颈那块楔形伤痕,“听师兄说是从前爬树的时候摔的。反正也藏得挺深的,慢慢的也就忘了。
          女子喃喃:“只是有了这块疤,很多衣服都不能穿了呢……姑娘有备用的发带吗?”
          “没有,还在午庚那呢。”一提到午庚,少女语气便忿忿不平,“下次见面非叫他赔我一根新的不可。”
          女子沉吟片刻:“那,这个给你。”她自袖中取出一方丝巾抖开,替少女扎了个简单的造型,推着她肩将她领到湖边,“好了,比之前灵气多了。”
          “哇……”
          湖面倒影中的少女身着游侠装,背负雁翎枪,头扎高马尾,系住马尾的水色镶边丝巾展开蝶翼一样的双角,英气中又平添了几分俏丽。燕飞仪往倒影里看了又看,喜不自禁道:
          “要是师兄见到了,不知道会不会称赞我几句……”
          咚咚咚咚。
          侧门响起三重一轻的敲门声,像是遵循着某种暗号,又重复了一遍。
          “来了。”
          常歌低声道,把手中茶盏一搁,移步门边以一重三轻的力度回敲过去,道:“剑寄秋心!”
          门外人答:“雪暖枪寒。”
          暗号丝毫未差。常歌听出端倪,忽道:“长歌惊尘梦!”
          门外的人迟疑了一下,才回应道:
          “……明月挽秋思。”
          “欢迎回来。”常歌双手拉开门扉,灼灼目光直视着伫立门口的游侠装青年,张开的双臂好似要拥抱这位旧时的好友:
          “阿辰。”
          但那位被唤作阿辰的青年并没有理会常歌的热情。他的目光越过常歌冷冷扫视着庭院,锁定了亭子里那个扎着新发带的惹事精,“别那样叫我,阿辰已经死了。”他提步入园,与常歌错身而过,留下最后通牒一般的宣告:
          “四年前,和四时堂一起,死了。”
          燕飞仪没能听到远处两人间的对话,只见到师兄睬都不睬掌柜一眼,直向凉亭走来。他身材修颀,肩宽臂长,身着与自己款式相近的游侠装,只是更陈旧些;背上枪杆少说也有丈许,包覆枪尖的皮套更是占去了一尺余长,仅这一条就能看出此枪绝非凡品。“还愣着干什么!”青年忽地朝凉亭大吼,把少女的三魂七魄都给惊掉了一半,“燕飞你还不快给我过来!”
          “哎……”
          燕飞仪恋恋不舍地回望了墨凭兰一眼,轻轻拂开肩上的手悻悻地朝师兄小跑过去。刚到青年身边,便被青年扯过手腕,向庭院大门方向疾行:“我们走。”少女被牵了个踉跄,思绪却仍如堕云雾之中:“咦?喂喂,师兄你干嘛?这里不就是秋鸣居吗?再说我茶还没有喝完——”
          “计划改变了。”荆先辰沉声,道,“这座秋鸣居,已经让知夏堂的人给——”
          唰,常歌不知何时拦在出口面前,然荆先辰的枪抢先一步点在了常歌胸口。“身手还没落下嘛。”掌柜眯成一线的双眼里笑意如旧,“即使没有了涤尘剑,阿辰你依然当得起‘歌尘月’中最强之名——嗯。”他点头,全然不顾荆先辰已将枪尖上移至自己喉间,仿佛枪套下透出的杀意让他回忆起了什么,笑意越发显得捉摸不透。


        IP属地:广西6楼2012-04-30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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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飞!”
            荆先辰怒喝,一把将少女扯回身后,对常歌道:“舍妹愚钝无知,请常香主恕罪则个。还请香主念及秋、冬二部多年情分,助我们二人渡河北上——”
            “白银三百两,每人。”
            常歌揉揉惺忪的睡眼,向枪客亮出三个手指,旋即再加上两根:“两个人五百,不议价。”他向凉亭里的女子招招手,那女子将一个玉瓶放到他手中,“看在‘多年情分’上,这已经是最公道的价钱了。”话毕,半满的玉瓶里不情愿地滚出了几粒碧色的药丸。青年一边服药,一边抬起眼皮道,仿佛在谈一单完全掌控主动的生意。
            燕飞仪大喊:“师兄他这是坐地起价!别答应这老财迷!”
            荆先辰虽未明言,但微皱的眉头已道尽一切,“……常掌柜真是生财有方。”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药甫入口,常歌便长舒了一口气,言语中却仍满是疲累,“在商言商罢了。而且近来边界局势吃紧,这个价钱还有可能提高。不过,”他的眼神骤然温和起来,望向枪客身后的远方:
            “如果是我的好兄弟阿辰,哪怕是倾家荡产,我也要送他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这话好似一阵暖风,驱散了少女的满面愁容,却融不开枪客冰霜密布的眉间。良久,他才做出了最后的回答:
            “我记得我告诉过常香主你——你所说的那个人,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
            唰,他从怀中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银票,面额从一百两到十两不等,又在腰间摸出几枚散碎银锭,压在银票上面,“这是渡河的费用,总计二百一十七两。此外,”他踌躇片刻,终于解下腰间的一块雕花马头木牌,和银票银锭一起双手交予闻讯而来的女子,道:“这是镇南马场的马牌,我有一匹青宛良马存于此处,目前市价应该不低于一百两白银。”
            “青宛!那不是阁主送给师兄的——”
            燕飞仪失声惊呼,但看到墨凭兰手中那叠轻飘飘的银票交到常歌手上,她忽地明白了什么,颤声道:“师兄,难道你要……”
            “知道了就给我闭嘴!”
            荆先辰再三喝止,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任何不忍的表情,转向常歌,“如此一来,要渡一个人也绰绰有余了吧。最快什么时候可以成行?”
            “明日拂晓。”常歌粗略地翻看着银票,一面随口作答。未几,又抬起头意味深长道:“如果阁下需要,我倒是可以再宽限一日。”
            “哈,就不劳常香主费心了。”
            荆先辰再次执枪在手,一步步退向门口,在门口站定,“日出之前,我会再回来。如果常香主依然自命君子的话,还望常香主万莫食言。”
            “这话我原句奉还给你,特使阁下。”
            常歌在远处道,身边的女子也向师兄妹淡淡一礼。“不论是特使还是阿辰,我秋鸣居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师兄!”
            砰。
            厚重的大门合上,将少女的恸呼关在了身后。


          IP属地:广西8楼2012-04-30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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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Man很豪情.貌似修改过了?


            来自掌上百度9楼2012-04-30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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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上一版两人想要逃票过河,这一版果断先凑齐一人份的渡河费先……
              比起豪情倒不如说是理性。


              IP属地:广西10楼2012-04-30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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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 必须要豪情万丈的催更的。。


                11楼2012-05-01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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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崩是没有崩。。。但是。。。少女也没给你写成笨蛋,就是稍微有点。。。口吃。。


                  17楼2012-05-02 0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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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顿号的地方……


                    18楼2012-05-02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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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寄秋。。于是我凌乱了。


                      22楼2012-05-02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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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月之舞(夜)
                        “……后来呀师兄,你知道今天店里什么药卖得最火吗?”
                          夜幕早已降临,诊疗室内却侃声不断。一得到探视的许可,燕飞仪便缠住了还在卧床的师兄,迫不及待地要和他分享今天在前台的所见所闻:“就是止血散啊!一大帮男人光是看到小舞那穿着白袜的好腿就激动得流鼻血,有个老员外还差点晕过去呢!”她连连拍着大腿作欣羡状,“哎呀,没想到小舞妹妹这么受欢迎,我这个当姐姐的脸上也……哦,正牌的姐姐来了。”
                          “不用谦虚哦,燕姑娘。”墨凭兰端着盛着汤碗的托盘进来,向燕飞仪微笑:“我们家小舞有燕姑娘这么一个活泼朝气的姐姐,那是她的福气哟。”他转向床上坐起的青年,向他略施一礼:“荆大侠。常歌还有别的事要忙,这是他吩咐留给您的药。”言毕将托盘搁在床头的桌上。
                          “师兄所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呢?”燕飞仪望着碗里深褐色的药汁,奇道。
                          墨凭兰抱憾道:“据说是一种失传了的毒药,这个常歌也正在调查。对了,关于荆大侠的护理方法……”她又向少女嘱咐了一些护理的细节,关切道:“那么,照顾荆大侠的事情就拜托燕姑娘了。”
                          燕飞仪自豪地拍着自己平坦的胸脯:“放心,绝对包在我身上。还有,以后不用燕姑娘、燕姑娘的称呼我了,叫我飞……”忽觉背后射来不寻常的警惕目光,她又慌忙改口,“呃,叫我燕飞就成了。门派里、还有常掌柜,都是这么叫我的。”
                          “明白了。”墨凭兰若有所悟,见燕飞仪已经端起了汤碗,于是舒心道:“那么,姐姐就先——”
                          啪啷!
                          毫无预兆地,少女手中的汤碗落地、迸出清脆的声响,深褐色的药汁洒了一地。燕飞仪登时慌了神:“对不起、对不起!师兄你没烫着吧!师兄……”忽觉自己的手被床上之人隔着被褥捏了一记,她又一次对上了师兄疲惫但满含决意的双眼,安慰之词竟怎么也吐不出来。
                          “我去厨房再盛一碗过来。”墨凭兰似乎并未发觉燕飞仪身后床上之人的异样,拿起托盘快步出了诊疗室。门刚合上,荆先辰便示意燕飞仪去门边观察情况,但少女出乎意料地低着头没动。“怎么了?”荆先辰问,声音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虚弱,但威严依旧,“我问你,外出执行任务第五条是什么?难道全给忘了?”
                          少女猛地抬头:“我才要问你呢!刚刚是你推了我的手臂、害我把药洒了吧?”一气之下说出实情,少女愤而站起,始终无法理解荆先辰的所为:“师兄你怎么能这样!凭兰姐姐是好人,不要把你对掌柜的气撒到别人头上!”
                          “不那样做的话,难道放她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吗?”荆先辰沉着道,正色,“燕飞,我们在这个陷阱里耽搁得太久了。难道你还没发现,这两天的事件从头到尾都是有人设计好的吗?那条荧光丝巾从何而来,又是谁指引你回到秋鸣居?嗯?”见少女舌为之结,他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断,续道,“还有那个叫小舞的,尤其值得怀疑。据我所知,冬漠墨氏已是三代单传,墨凭兰不可能会有兄弟姐妹;你最好把今早前台发生的事再跟我整理一遍,这里头一定有不少蹊跷——”
                          “不。我不说。”
                          少女斩钉截铁地否决,起身把脊背甩给床上之人,“我不许谁来怀疑我跟小舞的友情——就算是师兄,我也不许。”
                          “燕飞!我跟你说过多次,你是我们忍冬阁的希望、还是这次任务的核心,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这次任务的成败——”
                          “可是在这之前,我还是一个‘人’。”冷冷打断师兄的劝诫,燕飞仪将右手举到胸前渐渐紧握成拳:“我会哭、会笑,会对别人伸出的援手感恩,还信赖着每一位交心的朋友!”她狠狠捶了两记胸口,像是把两个字深深印进心中,“而不是做一个,只会按命令思考言行的木头人。更不会做,木头人手下的木头人。”
                          “燕飞!咳咳……”
                          之后两人陷入了可怖的沉默。只有灯焰在小心观察着二人的脸色,间或劝架似的跳上一跳。真正挽回一点气氛的,是端着托盘匆匆赶回的温婉女子:
                        


                        IP属地:广西23楼2012-05-02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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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送来了。”墨凭兰温婉如旧,并没有多问什么。但在她再一次把托盘放在桌上时,投向少女的视线依然难掩担忧。燕飞仪连忙抢道:“没什么。还是我来吧。这次不会再犯错了。”
                            “……”荆先辰也不再做声,只一勺一勺地将少女喂来的药汤悉数饮尽,确实只是普通的药材。直到睡下,他都没再向燕飞仪展露笑容。而同样板着脸出门的少女,却在掩门离去那一刻,仰望着上弦月现出比月光还落寞的神情:
                            “小舞……”
                          -----
                          同一时间,小舞也沐浴着这轮月光,在东厢二楼常歌的卧室里,在卧室主人的怀中。
                            “唔……姐夫……”
                            少女人偶般小巧的躯体依偎在常歌怀中,被常歌紧紧拥着,苦闷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潮热。常歌的脸庞越过她肩膀,撩人的吐息好似带着无可抗辩的魔力:“小舞,把眼睛睁开。亲亲的时候,眼睛不好好看着对方可是很失礼的哟。”
                            潮红顿时漫上了少女的眼睑,才睁开一线却又闭上,小扇子一般的修长睫毛微微颤抖着:“可是……姐夫前天才说,亲亲的时候要闭上眼睛才显得有诚意……”
                            常歌呵呵一笑,左手轻轻拈起少女的下颌:“那是因为小舞困惑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嘛。啾。”
                            “唔……”
                            一阵甜到发腻的深吻。青年高超的舌技,若犁庭扫穴般在小舞唇间舌上游走,久久不愿分开。然而少女的气息不如常歌那般绵长,吻至中途竟憋红了脸慌慌忙忙逃开,视线却仿佛在诉求什么,闪烁着迷离而湿润的水光:“呼嗯……姐夫,好诈……”
                            “哼哼。那,告诉姐夫吧,今早那个女孩的事。”常歌轻笑,越发搂紧了怀中精致如人偶的少女,属于医者的灵巧手指探入了交襟上衣之内:“不说出来,姐夫的手可是不会停的哦。”
                            “诶诶?请等一下!那、那里是……啊、啊嗯嗯……”
                            常歌的唇离开了小舞的粉颈,在深红的吻痕之上轻轻吐息:“再不说的话,脖子上就要种满蔷薇了哟。啊,好想在小舞身上也种满蔷薇啊……”仿佛贪恋着少女的一切,他在少女耳边恍若微醉地呢喃,右臂也收得更紧。
                            “嗯、嗯嗯……”由于胸腔受到压迫,小舞的的回答有些断续:“她、她叫燕飞仪,是那个门派里唯一的一个女孩子,前些日子刚满十六岁,喜欢忍冬阁、雁翎枪还有荆先辰师兄,不喜欢老鼠、猴子和轻飘飘的衣服……啊,外衣、脱掉了……”
                            月光下的月白色亵衣,平整如高天上的明镜,也是小舞最不愿显现的一个私密。或许是同病相怜,所以那位游侠装少女才会对她心生亲近吧?
                            常歌却不依,指尖变本加厉地在亵衣上轻轻画圆:“可惜,这些姐夫都知道了。再不说出一些姐夫感兴趣的事情,小舞会被脱光光哟。”
                            “不!不要!”
                            少女徒劳地作着挣扎,怎奈身体正在背叛思维的约束,吐露话语时的气息都滚烫起来:“她……听她师兄说,她是一个将军的后裔,可是武功却很一般,怎么努力修炼都没有进步。嘶……她也不喜欢别人保护她,就算是荆先、荆师兄,也是一样……啊!不要、不要掀裙子……”
                            常歌的左手却继续向下,指尖在长筒袜袜口逡巡:“啧啧,这点信息是不足以阻止姐夫的。还是说,小舞其实希望姐夫多做一点?”
                            “啊、啊唔唔……姐、姐……”
                            小舞只觉一团火由下而上升起,点燃了月光下坦诚的肩颈,更化作额间细密的香津,和早间磨药时沾染上的的五灯花香一起糅合成最禁忌的香气,弥漫在为情迷醉的两人身边。或许只有呼喊出至亲的名字才能挽救她的心神,但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听不到:“她、她好像不喜欢别人叫她燕飞——”最后连双足都失去了站立的力气,只得无力地倚着青年,恍如难禁罡风的一株弱柳。
                            “哦,是这样啊。”
                            终于收获了重点,常歌的右臂稍稍松开了少女,语气一瞬间恢复了冷静——但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罔顾少女又一次的惊叫,他扳过小舞的双肩,将她正面压在窗棂上强吻下去:
                            “前言撤回。现在,姐夫要看小舞更困惑的样子哦。”
                            小舞双瞳蓦地放大。沐浴着月光的庭院,在她的视野中可笑地倒立着,她也自嘲地眯起了眼睛:
                            我……又一次……
                            随着少女的手攀上青年的后颈,单边马尾上的发饰终于断了对青丝的凄恋,伴着一滴夜露双双坠入楼下。而作为这折月下荒诞戏的唯一观众,伫立在庭院一角的人影也默默地提前离场,只在原地留下两滴淡淡的水迹。


                          IP属地:广西24楼2012-05-02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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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惊艳。。。
                            灭哈哈【我没有邪恶哦 我真的没有邪恶哦】


                            28楼2012-05-02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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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疗室在庭院西面长廊的尽头。燕飞仪在治疗室门口的长明灯下徘徊了很久,十指交握地坐在廊下——常歌说的那番话,很难让人不去在意。那两个人,在分道扬镳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呢……
                                叮铃叮铃。
                                长廊上响起细微的铃铛声,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廊柱的阴影间躲躲闪闪地向这边接近。“别躲了,小舞。我知道你在那里。”
                                “呀,被抓到了……”
                                小舞怯生生地离开阴影,双手惴惴地捧在胸前,“荆、荆大侠他,怎么样了?”
                                燕飞仪眉头紧锁,盯着之间互相绕圈的拇指,手指紧了又松:“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信任掌柜的和凭兰姐姐。他们会把师兄救回来的吧。”
                                “嗯……”小舞踌躇着,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双足并拢向燕飞仪一躬到底:“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都是小舞不好,请责怪小舞吧!”
                                “诶?”
                                “是小舞的错……要是小舞身上没有沾上香味的话,荆大侠也不会晕倒了!”水袖少女不敢抬头,只紧紧揪住裙角,拼命忍住眼泪却徒劳无功,“那种药草香气太烈,明明姐夫已经提醒过的!小舞还是——”
                                “小舞,那不是你的错哟。”
                                少女一愣,肩头随即传来温热的触感,却是游侠装少女出手将她扶起。“我为什么要责怪你呢?小舞也有在好好帮忙不是吗?”燕飞仪柔声宽慰道,用手心的温度诉说着对少女的情谊,“刚刚忘了说了。我信任小舞,就像信任着秋鸣居的大家一样!”
                                “小仪姐姐……我……”
                                小舞终于绽露笑颜,似夜雨中悄然绽放的一朵优昙。燕飞仪费了很大力气才抑制住抱她的冲动,扶着她在廊下长凳上坐下:“啊,现在可不是撒娇的时候哦。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一起等师兄他们出来吧。”
                                “嗯。小舞知道了。”水袖少女似乎明白了什么,向治疗室门口投去欣羡的视线,“荆大侠,被大家深深地喜爱着呢。特别是,小仪姐姐。嘻嘻。”
                                “呵、呵呵……”
                                燕飞仪的笑却带着事情败露前的尴尬:她不会、已经知道了吧?“我说,小舞妹妹。”游侠装少女斟酌着词句,故作轻松地引出话题:“今天磨的是什么药呢?好香。”
                                “是青田蕙哟!不仅是名香‘青田薰’的原料,还可以做成强效的安神药来着。”流利地作出解说,小舞一手托腮惭愧地笑道:“所以小舞才会被迷倒的。不过托药草的福,小舞做了个很美的梦。”
                                “哦?说来听听?”
                                接着,少女说出了让燕飞仪心跳骤然提到嗓子眼的内容:
                                “小舞,好像和一个奇怪的人……在亲亲哦。周围还下着白色的花瓣雨,好像世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似的。”
                                这不正是自己偷吻小舞时的感觉吗!燕飞仪的舌头紧张得都打了结:“呵、呵呵呵,欺负小舞的家伙,不好好痛打一顿可不行呢!”她把指节掰得咔咔作响,借此掩饰自己的不安,“敢让小舞困惑的东西,即便是梦也不能允许——咦?”
                                华服的少女,双手捧起了自己的手腕,抱在她稚嫩如春蕾的胸前,喃喃:
                                “困惑什么的,已经没有了哦。
                                “好奇怪呢。姐夫说过,亲亲的时候要闭上眼睛的,虽然看不到那个人的样子,可是……”
                                叮铃,她转过脸,与燕飞仪近距离对视。“当时的感觉,就和现在差不多呢。”
                                “小舞……小舞?”
                                “小仪姐姐。”小舞一只手捧住燕飞仪双颊,眼中流离着一抹轻雾,吐气若兰的双唇离燕飞仪越趋越近:“小仪姐姐,也做过这样的梦吗?和自己喜欢的人,在梦里——”
                                “你们在干嘛。”
                                墨凭兰的出现惊散了这场绮梦,燕飞仪终于得以从这红粉迷域中惊醒。“天色太晚了,你明天一早再动身回家吧。”女子的声线带着长辈的威严,说是劝告更不如说是命令。水袖少女缺不愿轻易妥协:“那,小舞要和小仪姐姐一起睡!”
                                “不要胡闹。”许是撞见了妹妹的过火举动,墨凭兰的神色有些冷峻,“燕姑娘,常歌在治疗室里,他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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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七香箭。”
                                治疗室灯火通明。荆先辰在数盏高烛的聚焦下沉沉睡去,他的好友兼医师赤着上身守在他身边,背对着闻讯而来的少女沉声吐出了这几个字。“要对付起来有点麻烦,所以你们暂时还不能成行。”
                                “很、很严重吗……”见汗珠从医师的肩背滑落,燕飞仪心情难免惴惴。
                                常歌肃然道:“‘七香透骨,凄想伤魂’,传说是这么说的,不过真实情况没那么夸张。”他转过上身,将胸前的楔形疤痕展露在少女面前,笑道:
                                “你看,我也不是中了一箭又活过来了?令师兄的性命,就交给我来救治吧。”


                              IP属地:广西29楼2012-05-02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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