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生涯哪可以常有突破呀?拍戏最紧要有得拍先,即是你要死在战场,咁你单是在个房入面讲中枪、开枪有何用?」
刘:《合约情人》就是你复出之后第一炮,是不是?
张:又不是,中间我都有拍戏的。
刘:《合约情人》某程度上,即是都有些人consider你是久休之后再做导演之作,因为有些期望的,之后就失望啦。你自己对这一套戏的评价呢?是不是迎合内地市场所以不用高要求呢?那些是香港人看过的东西。
张:拍戏讲票房的,对我来说,电影是一个商业行动,拍戏要有一定的票房先。
刘:你的票房意思是大陆有票房?
张:是,一千五百万是很不错,现在难有大赚,这是第一点…
刘:第一点是不是找cast已经可以做倒呢?
张:当然不是!你有没有看过姜文的电影全国收一百几廿万?他的片酬都几百万。开始的时候想拍到天花龙凤,你根本不会有机会开到;试一套戏,看看群众的反应。人家看到你套<<合约情人>>票房有一千五百万,只拍了七百万,那你就有第二部戏开。
刘:但是稳阵的方式对你自己创作生涯上面是不是未能有突破呢?
张:创作生涯哪可以常有突破呀?拍戏最紧要有得拍先,即是你要死在战场,咁你单是在个房入面讲中枪、开枪有何用?
刘:即是话要实践,一路再去…

张:所以有好多导演就给些影评写死,我就不会的,战士是要上战场的。
刘:你说了你未来是望住大陆市场,你可以做一些你想做的东西,但是其实香港喜剧上面有没有一些东西你觉得可以突破呢?
张:香港我相信难有突破。第一,香港的观众或者群众口味被边缘化了,第二,这麼多年,两个电视台提供的戏剧质素没有提升,你不会见到有 ‘Friends’ 这类喜剧,所以观众对戏剧的要求不高,加上社会安定,社会的问题现象不是好复杂,不同中国大陆的复杂。当然,中国大陆限制大,所以仍在摸索阶段。
刘:很多人都知你做了基督徒,其实作为一个基督徒对你在电影上面有没有任何影响?或者你会想将一些东西放在入面?
张:有些东西不拍,如鬼片。好多人来找我拍一些基督教电影,但我认为花钱去拍一些基督教电影是资源错配,用电影将基督教的福音传开去,回报很低。
刘:但是跟你以前比较,有没有多了一些考虑,想在信息上表达一些观点?
张:不是好多,我觉得有好多个渠道,那我不会刻意在电影上做,起码不是我现在的职份会做的事情。
「现在家庭好紧要,所以作为导演,我是比以前保守了,会播出来的东西我会想想我个仔能不能看呢?以前,剥衫等问题,我觉得没问题…」
刘:其实你爱电影甚麼呢?既是创作,也要兼顾人际关系?
张:剧本永远是稀有产品,所以写到好剧本是不需要人际关系,人家自然会上门找你!我从电视开始写,《狮子山下》、《执法者》呀,一写完之后出来,一些电视评论点名说个编剧怎样怎样…,对我来说,成名是一件好容易的事!
刘:你觉得自己同步做编剧和导演是不是会好些?
张:应该是。编剧是基本训练。
刘:反而是导演的基本训练?
张:是,你不懂写剧本跟本不够资格做导演。
刘:怎样才算一个好导演呀?
张:最紧要多看电影…
刘:这是预备工夫,由开始同编剧倾到开镜一个过程里面,怎样才是一个好导演?
张:你的作品出来才知是否好导演,过程里面没有好导演,过程好像Woody Allen,拍到个剪接要帮他拍些东西来剪,这样,肯定不是好导演啦,但是出来的时候,都是他的东西,那就好导演。
刘:但是怎样可以有一个好作品出来呢?靠住甚麼东西呢?
张:作品最紧要打动人心,得一个人喜欢的肯定不是好作品。一百年后,有些人 喜欢的,都是好作品?架,曾经在不同时间打动人心。
刘:即是个故事如何…
张:好多东西,故事、演出、音乐,所以电影艺术就是这样复杂。
刘:但是个导演不可能样样都懂?
张:所以导演就是一个最无能的动物,但是他就做整合。其实导演的工作80%是在现场做管理的,20%做创作,基本上整个是一个商业的运作,通常好的导演肯定有好的管理能力。
刘:你有没有甚麼原则要守?会不会以做到最好为原则?定是你比较take it easy,顺其自然?
张:我比较take it easy,对於一些人,创作是他生命,但我不是,创作是我生命和生活的部分;我享受过程,但没有一样东西对我来说是绝对,现在家庭好紧要,所以作为导演我是比以前保守了。
刘:而家作为导演反而保守了?
张:是呀,会播出来的东西我会想想我个仔能不能看呢?以前,剥衫等问题,我觉得没问题,跟电影无关的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