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人周记》是我个人的骄傲,在我决定做舞台剧之前想,在香港广播史上有没有一个广播剧横跨多个媒体,而每次都备受注意—广播、文字、电影和电视?」
刘:《小男人周记》的对象是中年男人,《六楼后座》说的是年青男女,对你来说,哪一方面感觉会强一些?
郑:我觉得《六楼后座》是一个我好proud of的作品,因为我做《六楼后座》的时候,我四十多岁了,真有六楼后座这个地方,我真是为了一班年青人,为他们写青春,而我是写得到,其实我没有上过六楼后座,但是我想像到里面怎样一回事,我跟其中一个说我想写你们,你们当中一定有个肥仔,一定有一个人好多口的,他就说,是呀是呀!他好吃惊问我怎麼会知,其实每个group入面都一定有些人负责搞搞震,有些负责lead,一定是这样的。《六楼后座》第二集就快拍了,又要写啦。
刘:今次写的会否好大分别?
郑:好大分别,又是另外一个generation,当日的林嘉欣同卢巧音已经不再住在那里。
刘:六楼后座那班人不是主流的年青人。
郑:不是主流。今次有另外一班人,即是一班「咩呀!我唔钟意个老细这样话我呀!我唔捞啦」,然后你问「不捞?咁你想点?」,他答「我可开间coffee shop罗」。
刘:对!对!见工那时跟你说家庭有经济困难,但是随时辞职,随时仍然生存得非常之好。
郑: 问题就是为甚麼你不继续做下去呢?他们会觉得「不夹」、很辛苦!口下?夹?夹甚麼呀?谁告诉你工作不辛苦的?《六楼后座2》就是写这样的东西。没有一个人对工作有一个正确的态度,最后他们经过一次洗礼就发觉自己原来是做到的。
刘:这个就是你的期望吧!那麼,《小男人周记》在你创作同媒体生涯里,算是甚麼?
郑:是我仅余的一个骄傲,而这个骄傲我又觉得前无古人。
刘:刚才你也说《六楼后座》是一个骄傲喎!
郑:《六楼后座》是一个作品上的骄傲,因到今时今时都会是有人bring out的话题,相隔五年,投资者仍然是兴致勃勃。但是《小男人周记》是我个人的骄傲,很personal,在我决定做舞台剧之前我想,在香港广播史上有没有一个广播剧横跨多个媒体,而每次都备受注意—广播、文字、电影和电视?从来没有。这个记录成为了我个人的印记,向我两个女交待「阿爸你做乜的」,这件事可能对这个大世界不是一件好了不起的事,但是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了不起的事。
刘:新的一班受众可能不知你之前的《小男人周记》的故事,其实你是想带出怎样的讯息?
郑:那时想带出那时代的男人的一种犹豫不决,对於事业朋友爱情的态度和世界观。今日我搞这个《小男人周记》舞台剧,好多人问我是否重返八十年代,我话不是,梁欢已经老了,我没理由扮回三十岁的青年。
刘:第一次出街是在哪一年?
郑:86年。
刘:今日的演变会是点?
郑:或者我先说说《小男人周记》舞台剧个故事,五十岁的梁欢,仍是一个loser,经过了负资产,与老婆离了婚,个女又生他的气,朋友Q太郎已经北上上海、北京等地工作,没有踪迹,人好lonely,最惨的是他五十岁那一年知道自己有cancer,他走去问个医生:『我快死了,是吗?』医生话:『是呀!』他再问:「我几时死呀?」医生就话:「奥运开幕那日罗!」所以梁欢就同TVB一齐庆祝倒数啦!我想写甚麼?我们有没有想过假如明天就要死,会怎样?你会做甚麼?我们总是说『迟些啦,我好忙呀』,我有一段破裂了的感情,有一段要修好的友谊,迟些啦,迟些都行!
刘:其实你说的,我们常常被提醒,例如有些书都叫死前要做的99件事之类,但是真是做的时候是很难,一日推一日。
郑:是呀,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说就是甚麼会触动我思想这件事?就是黄霑先生过身,大球场有一班去追思的观众排到上连道的斜路,没有人会投诉好热、好累,大家是静静地向一个他们尊敬的人致最高的敬意,这个是一个好震憾的画面,然后你会发觉黄霑临死之前完成香港大学的博士论文,想做的事他做了,他无憾了!我觉得这麼多人送别自己,你一定是做对了事情。如果我要完成这个《小男人周记》的文字电视电台舞台版,不可以再给自己藉口说迟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