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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搬文】《箱之中》《槛之外》by:木原音濑(附日原版,极致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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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一般的愤怒过去后,难以言喻的脱力感与无力感就袭击而来。堂野把脸贴在地上哭了起来,鼻涕和眼泪一个劲地垂下来,手被固定住了,连擦都没法去擦。
哭着哭着哭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像昏迷一样地睡着了。
到底睡了多久呢……在冰冻一样的寒意和强烈的尿意下醒来了。房间里没有形状像便器的任何东西,只有地板右端有个十公分左右的洞而已。
想起有谁说过保护房的厕所就是个洞,走到洞的旁边,蹲在上面,性器从皮条内裤的空隙间露了出来。
不能用手,也没法仔细对准。对过来对过去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地漏了出来,弄脏了洞口的周围,还弄到了自己膝盖上。
绝望的感觉越来越扩大了,堂野靠在房间的一角,像猫一样缩成了一团。
想死。明明是要死的,为什么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他想着。
已经不想再想任何东西了,可是在什么也没有的空间中,除了思考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三天里,都戴着皮手铐和塞住嘴的遮口器被丢在那里,到第四天受到了讯问。然后又是一星期的“轻度禁闭”惩罚。原本去工厂的工作时间里都在保护房中正坐着,或者说必须盘腿坐着的惩罚。
手铐和遮口器拿下来了,但也没有能够说话的人,也没有工作,在什么刺激也没有的世界里坐着过一天,这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只能从一日三餐感觉时间在经过。堂野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变得奇怪了。头脑晕晕的,即使想站起来也马上就摔倒。明明是没有声音的,却不知什么时候响起了“唧——”的耳鸣,整天都在耳中盘绕不去。
轻度禁闭的第七天,进保护房的第十天晚上,堂野终于回到了杂居房里。
即使回到了牢房,耳鸣还是无法消失。在保护房里想着谁都好一定要说话的,但现在却连听到别人的声音都想把耳朵堵上。



29楼2012-08-09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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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芝和公文都向堂野搭话,但堂野没有回答。不想回答,恐惧于和他人产生联系。这里没有一个普通的人,全是只会陷害他人的家伙。


    30楼2012-08-09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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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有段时间看日系同人来着,也是日文译过来的。觉得h写的有看头,情节也不错。但是言语空泛


      来自掌上百度31楼2012-08-09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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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克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32楼2012-08-09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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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家伙看来很糟糕啊……”
          “嘘——”
          这样的会话悄悄地钻进耳朵里。自己变得很奇怪了,已经变得奇怪,那么一定是已经不行了。虽然闭着眼睛,却睡也睡不着地只能等着时间过去,什么事情似乎都变得混沌了。
          不管过了多久,脚也暖和不起来,眼泪压抑不住地涌上来,翻过身把脸压在枕头上哭了起来。
          听到急促的脚步接近,在房间前面瞬间停止,因为打开窗户的声音而抬起脸来,看到值夜班的**在窗子对面死盯着自己。
          “……你再哭下去,不是又要再进那里去了吗。”
          如果,如果自己真的有错的话,这句话说不定还会起些警告作用。
          但是,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被塞进了这样的地方,这无法令人反省啊。
          在监狱里是不能相信人的吧。错的东西反而是正确的,正确的事情却是错误的。常识与正义之类的言语在这里根本不能通用的吧。
          **走后,堂野撑起上半身来,痴痴地盯着墙壁过了一会儿后,从被子中起身站在洗脸台前面。黑暗之中,物体的影子朦胧地浮现出来。
          向着洗面台的角,咚地把头撞了上去。额头传来暖暖的感觉,不可思议地一点也不疼。
          咚,咚,咚,一次又一次地撞着,突然走廊那边的窗子传来“你在干什么!”的喊声。
          回过头去,**用手电的光照着堂野,盯着他看。
          保护房这个单词在头脑中闪过。戴着皮手铐,被丢在那里的记忆鲜明地浮现出来。
          不要再进那样的地方。
          这样一想,堂野就对**低下头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想去厕所,脚却滑了一下……摔了一跤。对不起吵到了人。我会注意的,真是对不起。”
          值夜的**满脸惊愕,把手电光照着堂野的脸,“你的额头怎么了?”
          “这个是……滑倒时撞到了台子角。”
          厌烦了追问,说了句“以后小心点”值夜的**就走了。
          是因为刚才的骚动被吵醒了吧,芝和喜多川正看着这边。
          “吵到大家了,真对不起。”
          


          34楼2012-08-09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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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那个,谢谢了。”
            右边的眉毛动了动,他侧了一下头。
            “我心情轻松了一些,所以……”
            喜多川好像在听着别人的事一样只“嗯……”了一声,就把视线转回到电视上。
            虽说没什么期待,可是他连一句“那很好”之类的客套话都没回,他看起来就是个沉默又难接近的男人,夜里却抚摸自己的头,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而且在此之前,为什么他又想安慰自己?这个侧着脸男人的真心真的一点也读不出来。
            “书,你要看吗。”以为在看电视的男人突然转过头来问道。
            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堂野的嘴奇怪地支吾起来,“唉,书、书……?”
            “吃饭之后,你总是看书的吧。”
            “啊……嗯,今天不用了……”
            “哦。”喜多川再次看向电视。
            还在想他因为他说话的时机很唐突所以不好回话的时候,声音又突然地响起来,“为什么要向我道谢?”
            本来以为完了的话题又被重新提起来,堂野被这么一问很不好意思,低着头交叉着手指,“……为什么……就是觉得道个谢比较好。”
            喜多川又“嗯”了一声,又把视线转向电视机去了。
            奇怪的人……
            这么想着,午休结束了。
            点名过后,又重新开始工作时,可以称为结论的东西突然从脑海里浮出来。
            喜多川会这么奇怪也没什么可惊讶的,如果他是普通人的话,如果他有常识的话,就不会杀人了吧……
            微妙地同意了这个原因,堂野沉默地继续工作起来。
            那是这天晚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今天的餐点是炸鸡,五目汤,泡菜还有苹果。自从堂野进了监狱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吃到炸鸡,真的是很难得的美味。
            “这个炸鸡,真是好吃啊。”连一向对饭菜很不屑的公文也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把炸鸡塞了一嘴,腮帮子都鼓鼓的。
            堂野也先不管其他的配菜,先向那两块炸鸡下了筷子。
            吃着东西,而且还觉得非常好吃,一想到这都是因为自己活了下来的缘故,堂野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鸡好吃吗?”身边传来询问的声音。
            看看喜多川的盘子里还剩了一块炸鸡,心想着“你不是自己也吃过了的”,答了一声“很好吃啊”,喜多川就一筷子夹起剩下的那块炸鸡,啪地一声放到了堂野的盘子里来。
            血液似乎一下子从脸上退下去了,慌忙回头向背后看了看,确认**不在以后,又把那块炸鸡还回了喜多川的盘子。
            在监狱里,用餐时彼此传递东西是遭到严格禁止的,这是出于怕强横的人欺负弱小夺取他们的食物的考虑。
            如果在这种时候被发现的话,即使是在双方的同意下才这么做的也要受到警告,弄得不好的话还会收到动静小票,或者是受到**的训诫。
            一旦遭了一次惩罚那么假释就要延迟半年,堂野的刑期又短,假如受到了惩罚就会落到不能假释的地步,不满期就不能出去了。
            虽然收到动静小票或者**的训诫和能不能出狱没有关系,但为了只剩下几个月的刑期能平稳度过,便极力地想尽量不引起负责的**的注意。
            喜多川交互地看着被退还回来的炸鸡还有堂野的脸,然后才缓缓地把炸鸡食进嘴里,无言地吃了起来。
            说不定,这个男人是想要陷害自己的……
            心中的警戒感越来越强。对会进监狱的家伙毕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堂野吃完饭,便摊开刚到的新周刊来看,月初那时的事情他已经忘得干干净净,蚊虫嗡叫般的耳鸣也消失了,现在看书也能集中精力了。
            读着读着,身体感到寒气而打起了哆嗦,然后就接着打了两个喷嚏。
            保护房很冷,从那时起堂野就时常开始打喷嚏,因为太冷真想把毯子也裹在身上,但是在预备就寝之前使用毛毯的话会遭到警告的。
            为了分散自己对寒冷的注意力,要集中精神做点什么才行,于就哗啦哗啦地翻着杂志,找到了填字游戏。
            从架子上拿了铅笔过来,正要开始做,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却“啪”地一声把自己看的那一页合上了!
            是喜多川。
            一瞬间有些不悦,但是又讨厌和人争吵,就又翻开填字游戏的那一页,然后那只手又从旁边伸了过来,合上了杂志。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两次,就是再怎没么有耐性也要生气了。
            “能不能请你不要这样捉弄人?”


            36楼2012-08-09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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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等到十九点的预备就寝,堂野钻进了被子里,身体因为寒战而簇簇地打着哆嗦,鼻水也一个劲的流下来,但就连擦鼻涕的卫生纸都是每星期固定配给一定张数的。
              绝对不能随便浪费,所以每一张都用到整个快成了粘糊糊的一团才扔掉。
              卫生纸用完了,在没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只能用毛巾来擦了,可是毛巾也很快就变得粘粘的,成了用鼻水来擦鼻水的悲惨状况。
              就连事后关了灯,也只有自己吸鼻涕的声音在房间中响着,值夜班的**应该也听到了的,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低低的脚步声通过了铁门前之后,堂野的脸上传来柔软的感触,正想着那是什么,原来是卫生纸。自己的卫生纸都已经用完了,那这就是别人的东西。
              驱使着朦胧的头脑逼自己睁开眼睛,发现喜多川正直直地盯着自己这边看。
              劳改组之间传递东西是被禁止的,即使是一张卫生纸也不行,如果被发现了就会成为惩罚的对象。
              而且每个人一星期的卫生纸配给也不太多,给别人多了,自己就会不够用,那就会变成上厕所的时候都会发愁没纸用的地步,所以对他把这么贵重的卫生纸都给自己觉得很不好意思。
              喜多川忽然一下坐起身来,夺走了堂野的毛巾然后向洗面台走去,洗起那条糊满了鼻水的毛巾来,毛巾一周只能洗两次,而且必须在规定的时间里才能洗,夜里擅自洗毛巾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被原谅的。
              堂野想着没关系吗手足无措地犹豫着,而喜多川却无所谓的样子,把水开到不发出声音的程度洗着毛巾,然后把毛巾放在堂野的额头上。
              那被凉凉的水浸过的毛巾好像一下子把清凉感传入了脑子一般,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谢,谢谢。”
              刚说了一句话,鼻水又流了下来,用那本应该属于喜多川的卫生纸擦着鼻子。


              38楼2012-08-09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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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这是你的吧,真的……”
                听到细密的脚步声又传了过来,喜多川取下堂野额头上的毛巾,藏到垫在头下当枕头的囚服阴影里去,然后等脚步声过去后再把毛巾放回他的额头上。
                “那个……已经好了,你做这种事情,万一被巡夜的看守看到了的话说不定会受到惩罚的……真的。”
                虽然已经第二次表示“不用了……”的顾虑,但喜多川却执拗地不肯放弃。
                这期间堂野吸吸地抽着鼻子就这么睡着了,等再次醒了过来的时候,已经到早上。
                醒过来后鼻水也还是止不住,脑袋还是晕晕忽忽的,早餐也只喝了味噌汤,其他都就这么剩下了。
                工作是坐着做的所以并不疲劳,但是工厂里实在是很冷,就算是上下都穿了厚的内衣,还是冻得身体都在颤抖,手里缝着的是柔软又厚实女用大衣,心里止不住地在想,如果能够包上这个躺下来的话,该有多么舒服啊。
                中午是吃咖喱饭,一点也没有食欲,只吃了一点苹果牛奶沙拉,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吃,咖喱饭一点都没动,就放下了勺子,忽然旁边有一只手唰地伸了过来,瞬间就把盘子交换了过来。
                自己已经吃完了的苹果牛奶盘子,已经换成了没有动过始盛着苹果牛奶沙拉的盘子,可是喜多川看到堂野只能吃苹果沙拉,就把自己的份换给了堂野吧……
                好在工厂看守没有往这边看。
                “谢,谢谢……”堂野老实地把苹果牛奶沙拉吃了下去。
                吃着吃着,想着喜多川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亲切呢,真是不可思议。
                昨天夜里的事,还有之前也是……
                自己原本觉得那是要陷害自己的炸鸡,现在看来说不定也是出于喜多川的好心的缘故。
                吃完饭之后,摇摇晃晃地去就洗了餐具,把盘子放好,很想赶快坐回椅子上去,可是在途中被喜多川抓住了手臂,拖着他走到了食堂后面的书架那里。
                手臂被用力拉了一下,随着他蹲了下来。
                “这本书,有趣吗?”喜多川这么说着,指的是叫做《日本的寺院》的照片画集。
                虽然只想赶快坐下来休息,但也不能无视眼前这个对自己很亲切的男人,就说,“我还没有看过这个所以……”
                喜多川就像打断一样地把手伸到堂野面前摊开,有三颗白色的药片躺在他的手心里,喜多川捏住堂野的下巴,用手掌盖住他的嘴。
                在什么都没搞清楚的情况下,堂野就把药片吞进了口腔,就着唾液一起咕嘟地咽了下去,连自己咽下去的药片到底是什么药他都没有问,处在现在这种场所也问不出口来。
                但是到了下午后,鼻水逐渐变少了一点,情况已经确实地稍有好转了。
                


                39楼2012-08-09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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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的一天结束后,回到了杂居房去,晚饭勉强地吃掉了一半,连书都不看地就想趴在桌子上,但是喜多川却又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带到了书架旁边。
                  他又把手中的三颗药片给了堂野,堂野迅速地把药片吞了下去。
                  吃了之后,喜多川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走回了桌子旁边,盘腿在坐垫上坐了下来,默默地听着芝和公文说话。
                  等到了晚上,觉得自己热度又上升了,虽然药片生了效,鼻水少了很多,但是头还是很痛。
                  就寝之后,喜多川又趁着值夜班的**巡查的空隙弄湿毛巾,敷在堂野额头上为他退烧。
                  鼻水这个时候又流了起来,堂野抽着鼻子。但是自己已经连喜多川的那份卫生纸也用完了,只能尽量忍着。
                  突然间,喜多川伸手过来捏住了堂野的鼻子。
                  手掌擦拭着鼻子的感触让堂野吃了一惊,和毛巾那时候一样,喜多川也是趁着**注意不到的时候去偷偷地洗干净。
                  然后他让堂野接着擤鼻水,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就算面对的是亲人或恋人,拜托对方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也一定会有所犹豫的吧。
                  至少自己就是这样,可是喜多川既不是自己的亲人也不是自己的恋人,甚至根本都不怎么熟。
                  那么,他又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亲切呢?这种慈善的行为深深地感动了堂野。
                  “真的很对不起,可是……谢谢你。”喜多川“哦”了一声,算是做了连应酬都不算的回答,然后又没有表情地、默默照顾起堂野来。
                  即使是受到命令,人也是不会对别人如此亲切的,说不定喜多川真的是个很体贴的人,堂野想,就算他的那份温柔是伪装出来的,现在也是可以相信他的这些行为的吧。
                  


                  40楼2012-08-09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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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了喜多川早中晚一天送三次药片的福,堂野的感冒已经过了最难过的时候,慢慢地在好转了,等自己盼了很久的医务日到来的时候,已经是不必吃药也能完全好转的情况了。
                    对喜多川有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激,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的感谢告诉对方。
                    喜多川一直都是淡淡的人,很沉默寡言,自己也很少能和他说上话,可是堂野想他说不定是挺喜欢自己的。
                    比如说,餐点里有了什么好吃的菜,喜多川一定会分给堂野吃,自己没有说过想要,但他却会趁着谁也看不到的空隙啪地把菜放到自己的盘子里来。
                    那么他是对谁都这样了?可细看又只有自己一个。
                    明明那么亲切,却完全不是为了要求什么回报……
                    一想到痛苦与困扰的时候有人如此善意地关怀着自己,就比陷入谁也不相信的境地的那时坚强得多了。
                    十二月月底,到了今年的最后一个运动日,堂野总算是感冒才全好,所以不是很想到寒冷的运动场上去,可是要请假的话又得向值勤**提出申请书,还要接受诊疗,所以很麻烦,只得无奈地走到了外面。
                    棒球比赛开始,先是一班和四班的队伍对决,今天自己在的三班轮空,并没有比赛,堂野选了一个没有风阳光又好的场所,轻轻地做了些伸展动作,靠着围墙坐了下来。
                    蔚蓝的天空显得无比高远,吹着冷风。
                    最近,堂野学着同房的犯人们开始在笔记本上做日历,过了一天就涂去一个框子,最初看着别人做还觉得很麻烦,现在才明白了他们会这样一天一天涂掉的心情。
                    看着剩下的日子越来越少,就有了自己离能够出去的日子越来越近的真实感觉,只要人能够看到重点,就会产生着努力到底的心情。
                    看到喜多川走了过来,想着他是要来自己这边吧,果然就是这样没错。
                    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自己的上风处坐了下来。
                    就算坐在身边,他也还是一言不发,就和看电视的时候一样,只是一脸出神的表情看着正在进行棒球比赛的两支队伍。
                    “今天没有比赛,真遗憾啊。”
                    喜多川转过脸来。
                    “没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淡。
                    


                    41楼2012-08-09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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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总是很快乐地打着比赛吗?我对要用球的球类运动最不拿手了,很羡慕你的呢。”
                      “棒球没有意思,是他们说你年轻就上场吧,我就去打了。”
                      听了这干脆地说出口的抱怨,堂野有些困惑,自己本以为他是很喜欢棒球,打得很快乐的。
                      “既然你不喜欢的话,就对大家这么说不好吗?我想你不用勉强自己也没关系的啊。”
                      喜多川看着堂野的脸,“按着别人说的话去做,很轻松。”
                      的确,在这里生活的话,应该是不要违反别人的话比较轻松一些。
                      “可是委屈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情,难道这就不会给你增加压力吗?”
                      “压力是什么?”喜多川很认真地问,堂野一时语塞。
                      “比如说……不能按照自己想的去做,一直做着自己讨厌的事情,然后心情就变得不安定了这样的事情。”
                      喜多川歪了歪头。
                      “你还是不明白吗?”
                      堂野一下子想到了喜多川到底受过什么样程度的教育这个问题,就是小学生,也有不少孩子会知道“压力”这个词的。
                      “从早到晚,一天都是定好了的,饭也是一天吃三回,只要多加小心,就不会被人骂,我也是什么都不用想的好。”
                      听到喜多川说得好像在肯定这里的生活一样,堂野心想着“你给我等等吧”。
                      “你就不讨厌这种好像被塞进模子里一样不自在的生活吗?到了外面,你就自由了,不用被谁命令,也不会被人侮辱,还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喜多川像口头禅一样地哼了声“唔嗯”。
                      “大家都说想要出去,可到底是讨厌这里的什么地方呢。”
                      自己不是跟你说是讨厌这种毫无自由的生活了吗,喜多川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进耳朵里去一样。
                      “呐。”喜多川把下巴贴在膝盖上,仰望着堂野说。
                      “说声谢谢吧。”


                      42楼2012-08-09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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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说这个干什么,而且感谢的话语也不应该是强行要求对方说的东西吧。
                        还有……
                        之前堂野已经对他的种种亲切道过谢了。
                        “你有好多好多的谢谢呢,哭的时候说,笑的时候也说,烦恼的时候也是。”喜多川用鞋子的鞋跟踢着运动场上的土说道。
                        “普通的人都会象这样说很多很多的谢谢吗?”
                        “普通的人?”
                        “因为芝说堂野是个普通的人,我到现在都没有被像那样说过‘谢谢’的。”
                        喜多川到底是多大岁数?应该是二十八吧。
                        都到了这个年纪,却还说出像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的话来,令堂野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
                        “听到你说‘谢谢你’,心情就非常好。所以啊,再对我多说几句谢谢吧,我也会做更多让你高兴的事情。”
                        他说的话好奇怪,对别人亲切的事情并不应该是为了感谢的语言而做的啊。
                        “你弄错了,耍表达感谢的心意的话,并不应该用语言而是……”
                        “心意什么的无所谓怎么样,你只要对我说‘谢谢你’就好了,我不是已经向自动贩卖机里放了钱吗?”
                        堂野无法掩饰自己受到的冲击,他说向自动贩卖机里放了钱,那就是指喜多川对自己的亲切吗?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对自己的好意只是如此符号化的东西而己,一时觉得心里非常空虚。
                        喜多川抬头看了看天,呼地出了一口气:“到了月末,就会来卫生纸了,我会用自己的钱买很多很多,买给你,所以到那个时候,你也要好好对我说'谢谢'。”
                        


                        43楼2012-08-09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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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野好几天都在想着这个叫做喜多川的男人的事情,他的想法很明显是很奇怪的,但即使如此也不想断绝和他的关系,这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只为了听到别人说一句“谢谢”,就在夜里照顾自己直到很晚,从这点看来,他也是个很天真无邪的人,只有小孩子才会为了让人夸奖对别人亲切,并从这之中感觉到单纯的喜悦。
                          如果说喜多川是这样考虑问题的话,那自己也就不是不能理解他了,但是他可是个二十八岁年纪不小的大人了,所以还是存在着问题……
                          他说对感谢的言语觉得“心情很好”,那么应该不是一个坏人吧,就算他是杀了人,但他也是能够真心地悔改,洗心革面地重生的。
                          堂野并不想让喜多川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机械一样的东西,想让他明白,那应该是更柔软、更温暖的。
                          第二天的午休时,大家收拾过午餐的餐具后,堂野没有去物色借阅的书籍,坐回了喜多川旁边的位置。
                          “看着这个很有趣吗?”
                          定定地看着电视的喜多川无心地答了一句“不怎么样”。
                          “来和我说话好吗。”
                          喜多川偏过了头。
                          “昨天我们说到的。你说想听我说‘谢谢’,可是我讨厌像机械一样说‘谢谢’,比起这个来,我更想和你成为朋友。”
                          立刻,喜多川就还以“不要”的答复。
                          “为、为什么……?”
                          “朋友不是什么好东西。”
                          “朋友这种东西,就是在没有利害关系情况下彼此交往,还是这样才能更好地培养感情。”
                          “什么样的感情?”
                          堂野一时语塞。
                          “比方说……你有什么困难的时候,说不定我就能给你什么帮助了。”
                          喜多川呵呵地笑了起来,肩膀都在震动着,“你能帮助我吗?你什么也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又那么弱,我是那种会说‘请帮助我’的人吗?”
                          说不定他说的都是真的,可是真不想被他这么面对面地说出这些话来。
                          “你不要老说这么奇怪的话,这不是很普通的事情吗?”
                          喜多川耸了耸肩膀,“那普通还真是奇怪呢。”
                          


                          44楼2012-08-09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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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想起那个暑假的番外了………………虐的我…………感觉木原最虐的就是这个了


                            来自手机贴吧45楼2012-08-09 15:04
                            收起回复
                              喜多川“唔嗯”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把头歪了歪,低着头抬起眼睛看着堂野问:“那个,市公所是什么地方?”
                              杂居房的夜是漫长的。
                              二十一点必须就寝,如果睡不着就会想很多很多的事情,想到了一件事情之后思想就似乎被它完全占据了一样,钻起了牛角尖来。
                              被**进行过分的调查的事情,硬说自己是色狼的女人的事情,骗了自己的三桥的事情,还有不得不搬走的双亲的事情。
                              这所有的事情都包裹在憎恨与后悔里,让心情变得灰暗起来。
                              在这个无眠的寒冷长夜里,堂野的思绪脱离了自身的事情,考虑起监狱的体制来,被统治着的集体行动,严格的体制。
                              只要在这里的时间就必须服从这些,自己已经处在半放弃状态了,而这些东西又到底有着什么意义呢。
                              只能在规则的约束下一直工作而已,绝大部分的人在想“我可不要再来这里,所以下次一定不能被捕”。
                              而真的有着“我做错了事情我要反省”这种认识的人到底又有多少个呢?
                              不,在反省而采取了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的人应该不是没有的,应该不是没有的吧……
                              在休息时间和运动时间,大家经常谈着各自犯罪的经历,觉得自己被逮捕是“运气不好罢了”的人远比在反省自己的人要多得多。
                              而且还听到过什么等出狱后一起去干活吧之类的盗窃犯之间的对话,这真是本末倒置。
                              不好好地保护着自己的心灵是不行的啊……
                              堂野想着。犯人里甚至有不少心智没有成熟,根本对自己犯了罪的事情没有自觉的人在。
                              脚好冷,堂野打着寒战,又打了一个喷嚏,自从来到监狱之后,自己就重新认识到冬天原来是这么寒冷的东西,冷得好像要把人冻结了一样。
                              “冷吗?”旁边传来询问的声音,不问也知道是喜多川正往这边看。
                              “有一点……脚有点冷。”
                              喜多川没有说过自己是犯了什么罪,虽然知道他的罪行似乎是杀人,但是为什么要犯罪,经过是怎样的都不知道,而且也不知道在不该问他的好。
                              “把脚伸进我被子里来好了。”
                              “啊?”
                              “脚,你的脚。”
                              按他说的,堂野把脚伸进旁边的被子里,脚腕在被子里被抓在了,被按在一个温暖的东西上。
                              喜多川居然用自己的腹部来温暖别人冰冷的脚,这让堂野很是惶恐,可是就算跟他说“不用了”,喜多川也不把自己的脚拿开。
                              他一定觉得很凉的,但却为了自己而忍受着,想到这里,胸口不禁就作起痛来。
                              即使知道这是想要求得回报的行为,但这又怎么会是几句谢谢就能回报的事情呢。
                              换个角度来想想,他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可是这么温柔的人又为什么会去杀人呢?一定是没怎么深想就在冲动之下犯下了杀人的罪行吧,怎么想也不可能是计划性的杀人。
                                


                              48楼2012-08-09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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