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雨从高空落下，浓黑的夜色如潮水般淹没了一切，他握着刀，站在雨幕里，身影笔直。
“师兄。”那个声音虚弱细微，像是晨光下的蛛丝。他朝那个声音所在的方向走去，浓黑的夜里有个影子蜷缩在路边。那个人抬起脸的时候，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他几乎要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几个音节含糊在唇齿间，冰冷的雨水倒灌进来。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破碎干哑：“路····明非。”

（一）
楚子航醒过来的时候，路明非正躺在他旁边的病床上不太安稳地睡着，黑色的头发贴在脸颊两边，面色苍白，被绷带包裹着的胸口还有血慢慢渗出。他动了动，四肢传来轻微的撕裂感，他重新侧回头不再去看路明非的脸。
这次的任务又成功了，他不明白校长为什么每次都爱将他和路明非安排在一起，虽然每次都成功，但路明非和他都会受或大或小的伤。这次的任务路明非受的伤不是一般的重，他觉得有必要和校长谈谈换搭档的事了。最起码，危险的任务换个人。
在他思考的时候，门开了，诺诺红色的头发跃入视野，她笑咪咪地看着他，声音压低：“楚子航。”却不再说任何话。他张了张嘴，发现没什么话好说，只好愣愣地看着她。
“楚大会长，我可不是明非受得住你的黄金瞳。把眼睛闭上睡觉吧。”红发女巫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楚子航摸不清她到底来这儿是为了什么，只好把脸对准路明非的方向，以此避开她的目光。
“师兄····”细微的呻吟响在寂静的病房里，楚子航皱了皱眉，试图坐起身看清路明非的状况，诺诺比他快一步来到了路明非的床前，甚至挡住了他的目光。“没事了，小白兔。”她的声音是温柔的，那边路明非的响动慢慢平息了。他放松地躺好，缓缓吐出口气。
那阵响动之后，诺诺没有发出声音，连呼吸声都放得平缓。在他几乎要睡过去的时候，诺诺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了过来：“楚子航，死亡是什么。”
那不像个疑问，而像是个陈述句。楚子航沉默了会，平静地开口：“我不知道。”
他无数次逼近死亡，却还是不知道它是什么。在和路明非出任务的时候，他永远不担心自己会死，因为他更担心路明非会出什么事。他对路明非有一种古怪的老大罩小弟的感觉，似乎不罩着他就觉得别扭。他看了看路明非还显得稚气的脸，忽然就想笑，不知道为什么，就算诺诺还在旁边，他也觉得有那股笑意压抑不住。
“真够傻的，”他恍惚中听见诺诺笑了一下，那声音还带着叹息，“再见，下次再来探望你们。”门开了又被轻轻关上，他看了会路明非的脸，慢慢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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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雨下得愈发得大，混合着夜色仿佛浓黑的血，嘈杂的雨声几乎淹没了一切声响。可他偏偏听见了。那个人在喊他，声音虚弱可清晰得可以劈开夜色！
“师兄·····”
他的目光落到路明非胸口，狰狞的伤口翻卷着，露出被雨水冲刷出的灰白色皮肉，被刀风撕裂的白色衬衫被血染成了绯色。他俯下身小心地抱起路明非，或许是因为在雨夜里呆得太久，他几乎感觉不到路明非身上的温度，那种混杂着雨汽的冰冷顺着接触的地方也漫到了他身上，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路明非伸出手揪住了楚子航的衣领，冰冷的指节蹭过楚子航的下巴，像是抹飘过的云烟，藏着足以成冰的水雾。他努力把头侧向楚子航的耳边，冰冷的气息挟裹着雨汽：“不要死·····不要死···”他一遍遍重复着，像是在开一个拙劣的玩笑。
不要死。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看着半阖着双眼的路明非，冷厉的黄金瞳显露出稍稍柔和的情绪。他轻轻应了一声。
路明非闻言将头靠在楚子航胸口，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像是倦极了般闭上了眼，他喃喃着，还带着心满意足的温和柔软。
“师兄。”
楚子航微微勾起唇角，大步走向任务结束后学校派来的救援人员所在的医疗点。他几乎能想象出路明非在醒来后对自己被公主抱后的吐槽和白烂。屠龙勇士和废柴搭档的一曲赞歌？
他加快脚步，朝夜色里唯一的光亮走去。在门口他看见红发女巫笑嘻嘻地倚在门边搭着凯撒的肩。凯撒挑着眉，脸上还带着玩世不恭的戏谑：“哟，王子屠龙抱得美人归啦？”
下一刻，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诺诺和凯撒脸上血色尽失的惊恐表情弄得怔住，他缓慢地低下头，朝他们惊恐的来源望去。路明非神色安详地躺在他怀里，嘴角还挂着笑，可他的手疲软地垂在一侧，在暖色的灯光下也泛出死灰的苍白。


呼，终于发上去了！
@凌澜游恋 完结了，我填完坑了亲
@947335219雪 亲，come on
@月咏柒冉 阿冉，我对阴谋论什么的一点底都没有，完结了撒
@anへbor 真的是短篇 @夜色如歌13
@殇无悔月惜残 结局了，妹子你快来看！
@节操下线都喂狗 已经更了亲
@addism 终于发上去了，来看吧
@梁卉柔 我加油了，然后完结了···

@947335219雪 亲，come on
@月咏柒冉 阿冉，我对阴谋论什么的一点底都没有，完结了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