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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把你们一坑再坑的三娘


1楼2012-08-15 21:46回复

    1.
    叶落了,秋深了,天凉了。
    霜像甜果仁上的糖衣,无心的把清晨的世间翻炒着,均匀地,安静地。
    像个半寐半醒的梦。
    秋河把地上的落叶归拢成堆,拄着扫帚站定。
    三问,三问。秋河说。
    三问站在青石板的井台上打水。她转过脸,看到秋河头顶上飞过一排大雁。
    三问就不动了。
    那一年,那个女人抱自己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时节。
    三问记得她踉跄的脚步,踩在降霜的草地上,沙沙,沙沙。
    天色浓稠的像米汤,三问后来又听到了一些其他人匆忙的脚步声。还有抽丝一样无休无止的细语声。
    几双手把她轮番抱着看,像是传绣球。
    她怔着大眼睛,很是不解,眼神清澈如深秋的湖水。
    人们就叹气了。
    后来那个女人走了,把三问留了下来。
    婆婆说,那个女人走出院子,吐了几口血,就倒下了,临了眼睛还死睁着闭不上。
    那一年,三问刚四岁。
    被抱来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看着迷蒙的天空。若隐若现的云朵,在那个女人手里晃呀,晃。
    那一年,天空中的雁阵,苍劲的如同刻刀凿出来的。
    


    4楼2012-08-15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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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2012-08-15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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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三问记忆中,只见过铃兰两次。
        第一次的时候,铃兰在婆婆这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的房间就在三问的隔壁。三问半夜醒来,总是屏住呼吸,试图窥听墙那边的声音。
        这个带着短剑的女人身上有种特别撩人窥探的东西。
        然而,没有任何动静。
        窗外溢进来的月光,白花花的晃眼。
        强烈的明暗对比中,三问的嘴巴慢慢的张大了。
        她有时候甚至怀疑,那间屋子里,到底有没有住人。
        黎明时分,隔壁传来吱哑一声,门开了。
        天色朦胧中,三问看到一个一袭白衣的影子,从窗前慢慢的飘过。
        一丝脚步声都没有。
        影子飘过三问的窗前,总是要停顿上一会。
        然后就是一声怅然的叹息。
        三问觉得,那一声,能把七月的太阳吹寒了。
        婆婆经常出入铃兰的屋子。
        有时候在那里一呆就是一天。
        三问把窗户推开一条缝,看着婆婆从隔壁的屋子里走进走出。
        每次婆婆进去,总要提一个小花篮,上面用绸布蒙着。
        三问猜测那可能是吃的东西,因为铃兰自打住进那间屋子,就几乎只有在凌晨天亮前才出来一会。
        出来练剑。
        三问偷偷看过铃兰练剑,快的完全看不见动作。
        铃兰用的是两把玉色的短剑,三问觉得很漂亮。
        她好想要过来把玩一下。
        如果三问再大上二十岁,熟悉一些江湖上的事,她也许就会知道这两把精巧的剑意味着什么了。
        接连一个月的时间里,三问每天早上都要在一种燕子拍动翅膀的声音中醒来。
        她知道,那是铃兰在练剑。
        那个声音,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几年之后在她遇到了宿命中无法避开的劫难时,又听到了这种炉火纯青的舞剑声。
        只不过,那一次,拍动翅膀的不是燕子,而是食人的秃鹫。
        那段时间,三问早上醒来的梦里,总是飞着数不清的燕子。
        有一次,燕子飞着飞着,突然被弹弓打中了,扑棱棱摔在地上。
        三问一骨碌爬了起来。推开一条窗缝,她看到铃兰倒在了院子中央,大口大口的咳着血。
        鲜红的血滴在青碧的短剑上,瞬间凝成黑色。
        婆婆披着衣服从屋里冲了出来。
        她把铃兰扶回自己的屋子,哐当,关上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婆婆朝三问这边扫了一眼。三问慌忙合上窗户。
        之后的几天,燕子消失了。清晨空旷的院子里,只剩下浓稠的雾,若有心事的兀自飘着。
        婆婆在铃兰屋子的屋檐上,挂了串琥珀色的风铃。
        这个风铃,风吹来,不响,别人走过,也不响。
        只有铃兰自己经过时,才会一直叮当叮当响个不停。
        三问偷偷拿竹竿捅过这铃铛,沉甸甸,似乎是实心的。
        秋河说,这串铃铛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感应到内力深厚的步伐,才会响动。
        但是铃兰走起路来分明一丝声响和震动都没有。
        三问不解。
        秋河有的时候好像懂的很多的样子。
        为什么要挂这样一副铃铛呢?
        因为兰兰姐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一些不速之客打扰呀。
        秋河笑着敲敲三问的头。
        三问推开秋河。
        三问说,你骗人。
        秋河就摇着扇子大笑着离开了。
        几天之后,铃兰就从婆婆家里离开了。
        走之前,她带三问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是婆婆家后园里,一片坑坑洼洼的荒地。
        那个园子,平时婆婆从来不让任何人接近。栅栏门上拴着的铁链和锁头,已经锈成一堆土黄色的疙瘩。
        铃兰拉着三问的手,在园子前站了好久。
        然后,她从袖子里滑出短剑,对准门上的锁。
        一声轻快的燕子拍动翅膀的声音划过。嘡啷,门开了。
        园子很大,很空。
        目力所及之处,除了土丘,还是土丘。
        荒草疯长成海。
        高低起伏的无数小土丘,像是海中的岛屿。
        三问一脚迈进去,矮小的身子几乎要被高高的枯草吞没。
        铃兰抓紧三问的手。越抓越紧,三问被弄疼了。
        她们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没有任何言语。
        正午的太阳下,三问不时抬起头看看铃兰冷若冰霜的脸。
        这片枯草丛生的荒地,仿佛没有边际。
        没有边际的,心结。
        或者,恨。
        铃兰的眼里掠过一丝杀意。
        她们终于走到了园子的尽头。那里,有一个更大一些的土丘。
        铃兰松开三问的手。三问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铃兰说,问问,给你娘跪下。
        那是一个早上已经开始起霜了的深秋,南征的大雁一如既往的飞过天空,安详有序。
        三问歪着头,倾听着天空中洒下来的只属于秋的私语。有幸福的,也有悲伤的。
        有转瞬即逝的,也有绵延不止的。
        似有似无的雁群鸣叫声中,铃兰的声音低沉沧桑。
        问问,你要记住了,这园子里埋的,是你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
        那一年,三问八岁。
        那一年天空中的雁阵,依旧苍劲的如同刻刀刻出来的。只是刻的太过用力,整个天空都出血了。
        一年之后,三问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铃兰。
        她又踏进这片荒园,和婆婆一起,把铃兰的尸体安葬了。
        


        18楼2012-08-16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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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呢,这篇小说是去年年底在老家过年的时候闲着无聊写的,只个开头,感觉写得太飘了,自己都摸不着头脑的,所以就搁浅了。半年多之后再翻开来看,心境和当时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不知道能不能续写下去呢。话说我冬天的时候还是比较淑女的,一到夏天就恢复女流氓的本性了,现在这个躁动的心境,感觉很难按着前面舒缓的笔调写下去- -。


          19楼2012-08-16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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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北斗星偏斜了,勺柄翘起来,翘起来,星光倾洒出来,倒进天河里。天河就弯了。
            老百姓说,天河弯了,天狼星北犯了,又要打仗了。
            灾年,灾年又要来了。
            这一年的冬天冷得格外的早,雪却迟迟未下。
            北方的大地**冷的风吹裂了,像占卜师烧成灰白色的乌龟壳。
            小喵在厚重柔软的狐绒被里翻了个身,半截身子露出外面。
            她在做一个梦。
            梦里她跟三娘坐在马车里,巡游在车水马龙的闹市,车帘外繁华乱入迷人眼。
            她们经过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子口有一个带着破旧斗笠的货郎,身边地上摆着一排笼子。
            每个笼子里都有一只巴掌大的小兔子,黑的白的,颜色花色各不相同。
            小喵一手食指含在嘴里,另一只手抓抓三娘的衣袖。
            三娘,停车,三娘。
            车子就停了。
            小喵把手伸出车帘外,比划着那些小兔子。
            好可爱,三娘,你看。
            三娘没有说话。三娘轻轻摸着小喵的头。
            马夫跳下车去,跟货郎攀谈起来。
            货郎的斗笠压得很低,盖住了额头和眼睛,只一道捉摸不透的暗影。
            这是正午,阳光澄澈的刚刚好。
            小喵的眼被自己和三娘身上的金黄色绸袍刺耀着,四周的景象变得不真实起来。
            像是隔着一层水,划一下,就在水纹中消散了。
            货郎似乎不愿意把兔子卖给她们。半盏茶功夫过去了,生意还是没谈妥。
            车夫急了,开始大声呵斥货郎。
            货郎双臂抱肩,蜷起一条腿靠在墙上,饶有兴趣似的看着车夫一个人大吼大叫。
            小喵听到三娘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车夫恶狠狠地瞪了货郎一眼,小跑回来,俯下身听命。
            三娘脱下无名指上一枚戒指,递给车夫,朝货郎那边微微一扬手。
            车夫一脸难以置信,慢吞吞地返回货郎跟前。
            货郎接过戒指,捏在手里反复地看。
            小喵看到他好像笑了,笑得很奇怪。说不出哪里奇怪,他的唇角似乎牵动了四周的空气,像在深潭里投进了一枚石子,水纹慢慢地扩散开来,扩散到车子内,抵达三娘和小喵的眼前,嘴边。
            梦里的世界似乎随之晃动了一下。
            一种弹簧状的恐惧。
            小喵抓紧三娘的袖摆。
            三娘的手停在小喵的后脑勺上,不再动了。
            车夫手忙脚乱地拎着一堆笼子回来,笼子里的兔子一只只可爱无比,大眼瞪小眼。
            三娘接过两只笼子,捧在胸前,对着小喵笑。
            小喵突然哭了,她说,三娘,你的手。
            笼子里的小兔子一边一只,把三娘的两只手咬住,嘴里吐出黑色的液体,迅速把三娘的手腐蚀成了两具白骨。
            三娘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依旧笑脸如花。
            哟,小兔子好厉害。三娘说。
            小喵蹬开被子,大哭着醒了过来。
            三娘,三娘。
            


            23楼2012-08-19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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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和谐的那俩字是 被(百度)干。。。度娘真v5,不管什么语境都能找出不干净的词汇来


              24楼2012-08-19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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