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难解释,”哈利知道罗恩正在楼上闷闷不乐,他基本上是在数着分秒流逝,等待着赫敏出现。因为赫敏是那个能够应对他的各种情绪的人,无论何种情况都能让他愁眉变笑脸。她懂得怎样做,因为他——哈利,常常退在一边让她去做这些事,就像他常常退在一边让罗恩去应对她一样。他那样做是因为那是最容易的做法,也因为应对他人情绪问题让他感到不安。
‘那也会令罗恩不安啊,’他告诉自己,‘但是他还是去做了,因为总要有人去做。’
“你可以只管试一试,”金妮建议到。
“我不想谈这事儿,”哈利有些尖刻地回答到,然后往嘴里塞满了土豆,这样他就不能再回答问题了。
“罗恩?”赫敏敲着六年级男生寝室的门,她冒险溜进了男生寝室这边,因为她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我知道你在里面,”她说着,胃里抽搐了一下,那是罗恩的内疚同时作用在他们两个身上造成的。
“我不想跟你说话,”他听到寝室的门被打开了,便嘴硬地说到。“你走吧,我自己呆着。”
“如果你真想自己呆着的话,你就会把门锁上然后施一个铁甲咒,”赫敏反驳到,她大步向他躺的床上走去。“所以你少跟我废话。就算你真的想让我离开,我还是不会走的,”她补充到。“如果你一直这样的话,我就一直不走,”她坚定地说,“因为你都快把我给弄成神经病了。”
“我把你弄成神经病?”罗恩起身跪在床上,把床周围的帘子拉开,他们两个正好怒目相视在一起。“全都是我的错是吧?因为就算你在跟另一个家伙约会,我也一点情绪都不能有。”
“那不是约会,”赫敏差不多是喊了出来,她对他这种厚着脸皮想要转移话题的行为感到非常愤怒。“你知道的。”
“嗯,好吧,也许本来应该是,”罗恩喊了回去。“因为……”
“你敢再多说一个字!”她尖叫到。“我看你敢不敢。我告诉过你如果我再听到你那样说自己的话我会做什么,”她警告说,很清楚罗恩接下来想说什么。
当她还在图书馆里努力想要屏蔽掉他的情感以便完成哪怕一点点功课但没能成功的时候,他的挫折感已经转化为恼怒。但是,所有这些不断累积却又被压抑的情绪和能量都需要得到释放,所以当她没有直接回来并且用一场争吵满足他的时候,他无处得到发泄,他只能全都憋在心里。罗恩现在被自我怀疑和自我厌恶所缠绕着,赫敏甚至发现她自己都快要忍不住流下眼泪了。
“停下,”她哀声说。“求你快停下。太让人难受了,”她说到,泪水涌了出来。“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心疼,看到、感受到你在内心里如何刻薄自己,”她补充到,手在脸上抹了抹。“因为,你想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你是这么说,”罗恩咕哝着,一屁股坐在床上,又消失在了那环绕在他床边的帘子后面。
“如果你真的那么没用,你不觉得我会怜悯你吗?”她撩开帘子,爬上床跟他坐在一起。“我看着你的时候有那种感觉么?”她追问。“怜悯?你从我这儿感受到过吗?我现在对你的感觉是怜悯吗?”
“不是,”他有些不情愿地回答着,连头都没抬一下。
“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气愤。”
“不对,那是你,”她差不多是在他还没动口之前就脱口而出。“再猜。”
“我他妈不想跟你玩什么游戏,赫敏,”罗恩喊到。“我也不想跟你谈什么。只要……让我一个人呆着就行。”
“我哪儿也不去,”她回嘴到。“除非我们把问题解决。现在,告诉我我的心情是什么。”
“别说了,”罗恩呢喃到,他感受到了她的爱和同情包裹着他的心,然后跟他的心缠绕在一起变成了一团痛苦的东西。“我不想产生那些情绪,”他指的是刚才他给她造成的忧伤。
“我也不想,”她诚挚地说。“所以赶快停下来,别对自己那么刻薄了,别对我那么刻薄了。”
“我无能为力,”罗恩惨兮兮地坦白到,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这不只是关于魁地奇,对吗?”赫敏手脚并用在床上爬着,然后在他的身旁坐下。她清楚地知道他今天的训练很糟糕,因为他踏出球场后过的时间越久,她就越是感到他的挫败感在增加。魁地奇肯定是当中的一部分原因,因为他在对自己拳脚相加(意思是自责吧应该,译注)。但除此之外,他是在担心。他是在害怕他会在真正比赛的那天搞砸,那样就不只是他自己出丑了,而是会令整个格兰芬多学院都抬不起头。她知道他就是在害怕这些,因为她能感受到他那夹杂在恐惧里的负罪感和无用感。但是,赫敏现在意识到,事情可能还不止这些。她现在怀疑他可能还在为其他的一些事情焦躁。“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可没法帮你,”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到底哪里不顺心了?”
“哪都不顺,”罗恩嘀咕着,他的声音徘徊在一个介乎暴怒和忧伤之中的区间。“他妈有啥是顺的?”他又转过脸看着她。“有一个疯子一直追着我最好的哥们。他那些变态的追随者们从牢里跑了出来,而他们已经针对过你一次了。第一次霍格莫德之旅就要到了,但是我们却不能进那个村子,因为他可能会在那里等着咱们。而我还没有告诉哈利咱们不能去,因为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而就像这一切还不够似的,”罗恩继续说,他现在开始滔滔不绝地抱怨,“我在魁地奇方面就是个废。我连个门都守不好,这意味着我们会输球,而那全都是我的错。”
“马尔福永远都逮不到金探子的,”赫敏插嘴到,她试着想要安慰他,可是不太管用。“斯莱特林得比我们的得分多16次洞穿你的球门才能够取胜。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你也用不着担心哈利,我会跟他说霍格莫德的事情,”她差不多是经过三思后才补充到。“怎么?”她问到,罗恩正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这些TMD都不是重点。”
“所以你不是在担心输给斯莱特林?”她有些困惑地问到。“只是担心在全校面前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