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8 津波
27. Overture
朱认识慎也以后开始不停随他搬家。厚生省工作的收入不少,二个人攒起来的也算中产收入,由于毫无止境的搬家,钱就成了一个手提袋可以装下的东西。朱跟着慎也在一个沿海的小镇落脚,清点下所剩不多的行李,他们可能是不能再逃了。
于是他们终日安匿在空荡屋子里。辗转反侧,仿佛躺了一年,或者两年,雾好象进到房里了,一直看不清,一直阴湿。话越来越少,两人都记不起上一次对话成立是几时。他们只是在房子里,没有事情做,一个人摆弄没有子/弹的手枪。另一个人不断吸烟,一根续起另一根。床头摆着唱片,他有时端详,说可惜没有唱机了。也没有人回答他。
太冷的话他们就/zuo//爱/,慎也常常在这时走神,像是跌进了回忆,甚至在中途停下,接着是朱迅速冷却的表情,方才抽离的雾又丝丝凝聚。很久以前的一次,朱曾问他想什么。看着他的皮肤,折痕与斑点。空间波动了一下,他放开扶着自己肩膀的手,答,是你。表情空泛,和他吸烟时如出一辙。
朱也权当如此。
哪一日,具体是哪一年记不清,就像当年大马士革的躁动一样,末日在城市里广播,传到他们的屋里,像一团深灰的浓雾。朱便说要出去买些东西,然后他们都听到了一道仿佛刹车的尖锐噪音,慎也转作正色,扶住头,说,不要出去。
她沿着雾气走出屋子,那是她第一次打量城市的全貌。镇中的时候突然有了人海,摩肩接踵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她逆着他们找到杂货店,空无一人,空气阴暗潮湿,货架上的伏特加摆得整整齐齐散着黯淡的光,就像小时候玩的锡兵。她拿了十五瓶酒,一把剪刀和一些纱布,还有安眠药,放下钱回去了。剧院和银行狼藉,楼座像是睡死了一样,到他们那屋时她看了看,是有花盆的,可是没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