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网上有更新到第十章 苏醒日的盛典,所以直接从十一章开始。手动排版,不定时更新,一次一到二章。

第十一章 漫天飘舞的雪花
第二天,当托梅克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窗外雪花纷飞。他立即爬起来,发现一夜之间,皑皑白雪盖住了整个村庄。"我的运气真不好,"他心里这样想,"叫我怎么离开呢?"
事实上,昨晚他就想要提前告别他的新朋友们,因为他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当他安然入睡时,汉娜在继续前进。她在哪里呢?
他套上人们搁在椅背上的大衣,穿上门轴旁正好合脚的毛皮长靴。他在厚厚的积雪中跋涉,希望能在餐厅找到什么人,可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也没有。所有的人都在工作岗位上。他转身去了图书馆,幸运地遇见了正在看书的埃兹特高姆。
"你好，埃兹特高姆先生,"他说,"我本打算今天离开,但是这大雪......"
埃兹特高姆朝他笑了笑,请他坐在身边:
"我年轻的朋友,恐怕你要在我们这儿多留些日子了。这里的冬天漫长而寒冷。这雪暂时不会融化,而且越积越多。我们的村庄会与世隔绝,无人能够进出。这种情形将持续到好天气回来。但是别害怕,我们有消遣的办法,能够保持好心情。时间过得很快,你等着看吧。"

虽然大家想方设法帮托梅克排解心情,虽然他自己也努力表现出好脸色,可是接下来的日子,他却越来越忧郁。他把宝贵的时光耗费在图书馆或是房间中,苦闷地思索着。埃兹特高姆说的没错,雪越下越大,人们只能用铲子在各家各户之间挖出通道行走。村庄变成了一个白色的迷宫,孩子们在冰面上溜冰,在街角突然冒出来吓唬你。托梅克最终接受现实,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耐心地等待。唉声叹气不起任何作用,而且不太礼貌。他想,他要多为别人着想,少替自己考虑。
大部分的村民都在餐厅吃饭,因为他们不喜欢独自待在家里。晚饭后,人们常常打牌,下棋,听音乐或是即兴表演戏剧。托梅克发现这些香水师很像滑稽的小丑,他们喜欢表演喜剧,唱歌,特别喜欢喝苹果酒。慢慢地,他找回了一些笑容。白天,他在香料厂里参观,每次看到贝比高姆的时候,她都会兴高采烈地跑过来:

"哦,托梅克先生!你来看我们,真是太好了!"
她经常让他闻新发明的香味,或者问他一些问题。
"你觉得我们是在看一群蚂蚁,还是一只蚂蚁呢?"
托梅克给出自己的见解,他们从中获得了很大的乐趣。他几句话就能把贝比高姆逗得哈哈大笑。
三个月过去了,一天下午,有人通知托梅克去趟图书馆,埃兹特高姆在那里等他。除了老人在那里外,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留胡子的男人。他几乎和托梅克一样高,对于香水师村而言,这是一个身材高大健美的男人。
"亲爱的托梅克,我向你介绍巴斯蒂巴拉高姆,他是我们船队的船长。在邀请你参加这次小型会议前,我犹豫了很久,但是我从认为应该这么做。你是一个意志坚强的男孩,在遇到我们之前,你经历的漫长而艰苦的旅程可以证明这一点。也许,说服你放弃旅行是白费口舌,是吗?"

"是的,"托梅克说,"我希望继续走下去。"
"我早就猜到了。所以,既然不能把你留下,我们就决定帮助你。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在春天乘我们的船,跟船队一起出发。但是,我希望你能事先了解潜在的风险。所以我们请这位勇敢的船长来,他比我更清楚。巴斯蒂巴拉高姆,轮到你了。"
留着红棕色胡子的男人,清了好几下嗓子,然后说道:
"年轻的朋友,你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的香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它是我们财富的唯一来源,因此把香水卖出去对于我们来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然而最好的客户住在海洋的另一边。因此,每年春天,我们要穿越海洋。这需要巨大的勇气,因为我们不能肯定是否会成功。看看这个本子......"他在托梅克面前打开了一个大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是皮制的,非常旧。一艘漂亮的三桅帆船画在右边一页的上面,甲板上的水手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在左边这页上标注着年代和船的名称。这一艘'希望'号,成功穿越了海洋三次,之后连人带船一起消失了。"
巴斯蒂巴拉高姆翻了一页。
"这一艘'温柔'号只成功了两次。这艘'警惕'号在船长托尔高姆的带领下,完成了八次,至今还是不可企及的功绩。这艘'珍珠'号,第一次出行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埃兹特高姆大声地擤了擤鼻子,巴斯蒂巴拉高姆沉默了几秒钟。年份和船名的列表源源不断,填满了整个本子。
"这些人是谁?"托梅克指着写在左边的人名。
"这是船长和水手的名字。我们不会忘记他们。"
又一阵沉默,接着,托梅克提出了一个让他困扰了很久的问题:
"这个A,是什么意思?我经常看到它......"
埃兹特高姆和船长交换了眼神,他们显得很为难。
"好吧,"巴斯蒂巴拉高姆开始说,"这个A象征着彩虹。"
"彩虹?"托梅克重复道。
"是的,这些船一旦穿过一个炫目的彩虹,就从此消失。我们再也不知道它们的行踪。"

"但是,"托梅克问,"如果从那儿经过的人,没有一个能回来，那我们又怎么知道彩虹的事呢?"
"是的,曾经有惧怕彩虹的水手们乘着小船,驶向其他地方。他们大部分都遇难了,也许是被鲨鱼吞了,但也有人活着到达了岸边,或被其他的船舶收留。所有人的描述都是惊人的一致:他们看见他们的船笔直地朝着彩虹的方向前进,直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现在所有的情况你都了解了,是时候了,是选择出发还是留下,理由你都清楚。"(2013*1*22逆流河吧)
"好。"托梅克说,"我......会考虑的。"
"总之,"巴斯蒂巴拉高姆站起身说道,"我还没有跟你谈起我们有时会遇上的风暴,鲨鱼和海盗,这些劫难已经没有那么可怕了......"
说话的同时,他握了握托梅克和埃兹特高姆的手,接着便离开了。

起航前的一个月过得飞快。托梅克知道他将要离开,他想充分利用时间多跟村里人接触。一天晚上,在餐厅里,他向贝比高姆吐露了心声,听完后,她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我希望你留在村庄里,"她用叉子的尖戳着猪油薄饼,悲伤地说道,"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好朋友,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托梅克想。她的话中有话,这很明显。
"我也想,"他红着脸说,"但是......但是我已经订婚了。"
"啊,是吗?跟村里的另一位女孩?"
"哦,不,不是这样。跟我家乡的一个女孩。"
"那么,也许是睡在我们这儿的汉娜?"
贝比高姆不仅有一只好鼻子,还有强烈的直觉。
"是的,是她......"托梅克慌乱地回答。
"那么,我祝福你,她太漂亮了。"贝比高姆努力做出微笑的表情。
可是,她心口不一。
如果托梅克大胆些,也许会把她拥进怀中安慰她。不幸的是,邻桌的人那么多,他不能这么做。

"但是,我也很喜欢你,贝比高姆。你是我认识的最善良的姑娘......"(幽怨:托梅克......你的节操掉了一地)
他不自觉地使用了昵称,这让他俩都笑了起来。刚好乐师们开始演奏一首舞曲,他们俩站起来跳舞。
几天后,气温回升。雪下得快也融化得快,草原上满是花骨朵。人们奔波于海滨和村庄之间,为"勇敢"号起航作准备。这艘船停在一个小海湾的深处。人们往船上装上了食物和衣服,还有游戏的道具,因为在海上要走一个多月之久。装香水的箱子整齐地码在底舱。出发的日子到了,所有的人都来到海边欢送船队。巴斯蒂巴拉高姆和他的十四个水手,与家人拥抱后登上了甲板。当他们一个个聚拢在甲板上时,埃兹特高姆站在一块石头上,从口袋中抽出了一张纸,似乎是一个长篇演讲稿。他扶正了眼睛,打算开始,但由于激动没有能够张开嘴。过了一会儿,他喊道:"一路顺风,我的朋友!"然后,他收起了纸。所有的人摇着白手帕,重复道:"一路顺风!"贝比高姆递给托梅克一小瓶香水。
"为你准备的。但是,请你在离开前,不要打开。"

这一次,虽然也是众目睽睽,托梅克把这个胖姑娘揽在了怀里,紧紧地拥抱着她。
"谢谢,贝比高姆。不要害怕,我会回来的。"
他跑上了船。眼前是辽阔的海面,水手们升起了白帆。"勇敢"号借着风势,向远海驶去,此时太阳正在西沉,把最后一抹亮闪闪的阳光投射在海面上。
第十一章完结
(2013*1*22逆流河吧)

楼主已死,有事烧纸

第十二章 在茫茫的大海上
托梅克拥有一间单独的船舱。安顿停当之后,他就从口袋中拿出贝比高姆交给他的小瓶子,拔开瓶塞闻了闻。虽然散发出的香气不是汉娜的味道----因为汉娜不用香水,但是只要闻一闻,她就活生生地站在眼前,这实在是太神奇了。贝比高姆是怎么做到的呢!托梅克把瓶子再次送到鼻孔下面,他看见了上次在丘陵上欢庆的乐师和舞者,还有汉娜。不过,这一次,她是在朋友们的簇拥下跟他一起坐在长板凳上。沐浴在花瓣雨中的汉娜光彩照人,温柔地拥抱着他......"谢谢,贝比高姆!"托梅克心想,"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接下来的日子,天气晴朗,海面也很平静。风鼓着帆,推着"勇敢"号全速前进。船走得如此轻松,水手们便利用空闲时间给托梅克教授一些航海技巧。他喜欢爬上前桅帆,欣赏一望无际的蓝色海面。天地间一派宁静与平稳,真看不出会有什么危险。他还被允许在巴斯蒂巴拉高姆的陪同下掌舵,这可是与船长聊天的好机会。

"巴斯蒂巴拉高姆先生,你是怎么成为船长的?"一天,他问道。
"哦,这说来话长啦!我不是来自香水师村。我和你一样,来自其他地方。"
托梅克仿佛从云端上跌落下来。
"啊,真的?我不知道......"
"我来自海洋的另一边。我的真名叫巴斯蒂巴尔。但是,当我决定在香水师村度过我的余生时,我把名字改成了巴斯蒂巴拉高姆,距今已经三十年过去了。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响亮,你认为呢?"
"啊,是的,没错!巴斯蒂巴拉高姆, 这个名字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