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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史·食货志》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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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3-02-14 20:04回复
    《辽史·食货志》,凡三千余字,对散见于旧史的辽朝经济情况进行了整理,概述了辽朝二百余载经济发展历史,虽不免有所漏缺,然亦可观其大貌。读《食货志》,略作随想若干,录于以下。一,重视农业的草原帝国契丹源出东胡,立国塞北,是典型的游牧渔猎民族(畜牧政渔以食,皮毛以衣)。加之辽太宗灭晋以后,驻扎中原之契丹军兵皆不给配发粮草,需以“打草谷”供应军需(「人马不给粮草,日遣打草谷骑四出抄掠以供之」《辽史·兵卫志上》)。这些都给世人留下了契丹不事农耕,农业落后的印象。《辽史·食货志》(以下简称《食货志》)也记载:“(契丹旧俗)马逐水草,人仰酪,挽强射生,以给日用,糗粮刍茭,道在是矣。” 辽初农业落后,大体可能也是实情。但是契丹统治者却相当重视农业,《食货志》将辽代重农政策追述到匀德实时代,说他“喜稼穑,善畜牧,相地利以教民耕。” 耶律阿保机巩固帝位后,也实行了“弭兵轻赋,专意於农”的举措。辽太宗对于中原的统治虽然是失败的,但在辽地却有“劝农桑,教纺绩“的善政,证明辽朝并非单纯依靠游牧经济和战争掠夺立国。辽朝建国以后,原有的游牧渔猎经济完全不能满足庞大国家机器的要求,辽初契丹兵以“打草谷”的办法补充军粮,恐怕也是粮食不敷国用的体现。因而辽朝贵族对于农业经济对于国家之重要性有着相当清醒的认识,《食货志》中载:辽太宗找大臣问军国要务,大臣们说“军国之务,爱民为本。民富则兵足,兵足则国强。”,辽太宗听罢,便“戒敢有伤禾稼者以军法论”。辽军每次南伐,路过幽州,“不得久驻,恐践禾稼”(《辽史·兵卫志上》)即是明证。辽朝先灭渤海,后取幽云,获得大片农耕地区。经过苦心经营,到辽景宗时,辽朝农业经济实力已相当雄厚。对此《食货志》中有”保宁七年,汉有宋兵,使来乞粮,诏赐粟二十万斛助之”的记载。照此粗略推算,仅契丹这一次对北汉的粮食援助数额,就相当于北宋仁宗朝苏州田亩六七年的两税收入。北汉亡国时有户口三万五千户,按平均每户五口人,平均每人每天口粮1.5升计,估算下来,这批援助粮食大约够北汉全国军民两个多月食用。可见地瘠民贫的北汉之所以能与后周,北宋周旋近三十年之久,除了依靠契丹的军事援助外,契丹的经济援助也是重要原因。


    2楼2013-02-14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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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食货志》说法,辽朝农谷之盛,在辽道宗初年达于顶峰。马人望任中京度支使不过半年,政府积粮居然能达到十五万斛之多!足见辽代边疆农业之兴旺,并非荒蛮落后之地。官粮不仅供国家日常开销,还能“许民自愿假贷”。国库粮食之充盈,“虽累兵兴,未尝用乏”,直到辽亡时未曾用尽,被金兵抢去,说明政府收支情况大体良好,与财政入不敷出的北宋形成鲜明对比(宋仁宗宝元年间,江淮漕粮“以一岁之入,仅能充期月之用”《宋史·食货志》)。据此,我们可以认为,由于辽朝府库粮食充盈(辽自初年,农谷充羡,振饥恤难,用不少靳,旁及邻国,沛然有馀),国初契丹军将不带军粮,必须靠四处打草谷供应军需的做法此时已经没有必要(何况辽太宗死前已对打草谷的行为做出了反思),从军事角度来说也相当危险(1044年辽兴宗伐西夏,李元昊坚壁清野,使辽兵无粮草可掠,军心动摇,大败而归)。纵观《辽史》,不乏对辽军屯田的记载。因此个人估计自辽中期以后,“打草谷”已经不再是辽军的主要补给方式,靠打草谷维持军粮的旧习可能已被废止。辽军内部虽然专门设有“打草谷家丁”这一兵种,但辽中后期的打草谷家丁恐怕跟西夏的擒生军性质类似,主要负责掠夺财富人口,而不搞军需供应。事实如何,尚待稽考。


      3楼2013-02-14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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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对《食货志》所反映的辽代税制及货币情况管窥关于辽代税制,《食货志》的记载并不详尽。《辽史》对辽朝税收管理,具体产出数量、支出去向皆语焉不详,读《食货志》只能窥其概貌。《食货志》载:“夫赋税之制,自太祖任韩延徽,始制国用。太宗籍五京户丁以定赋税。” 照此说法,契丹在韩延徽辅佐耶律阿保机时才开始制定赋税制度,辽太宗时终于籍定户口,确定了中央征税标准和数额,赋税制度这才健全起来。
        辽朝赋税制度的始作俑者是韩延徽。韩延徽本是刘守恭部下,也在后唐做过官,所以他制定的税制,按理说很可能是因袭唐末五代的两税法。然观唐两税之法,正税由户税与地税组成。辽朝幅员万里,所辖民族众多,地税一项只可能在农耕地区征收,不可能向游牧渔猎人口头上摊派,那么辽朝对于游牧渔猎人口是如何征税?至于户税,两税法原则上是按资财多寡来征收的,行之于辽地,是否也如是,尚有疑问,比如史书上就有“辽人士庶之族赋役等差不一”的记载(《金史·食货志二》),证明辽代赋税征收标准也参考门第。且辽朝实行藩汉分治的政策,同样是在农耕区,蕃汉之间,是否承担的赋税数额及类型有所不同?这些问题,《食货志》都不能作出回答。辽朝赋税制度究竟如何,需参看其它史籍,才能得出进一步的结论。


        4楼2013-02-14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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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辽朝的货币情况,《食货志》为我们勾勒出了以下情况:1,辽朝货币使用量巨大,《食货志》中云“辽之方盛,货泉流衍,国用以殷,给戍赏征,赐与亿万”,“景宗以旧钱不足於用,始铸乾亨新钱,钱用流布。”,“杨遵徵户部司逋户旧钱,得四十馀万襁”,“刘伸为户部使,岁入羡馀钱三十万襁”,“是时,虽未有贯朽不可较之积,亦可谓富矣。”这些都是辽朝经济繁荣的证据。“每岁春秋,以官钱宴飨将士,钱不胜多”,“其以灾,出钱以振贫乏及诸宫分边戍人户。”“至其末年,经费浩穰,鼓铸仍旧,国用不给。”这是辽代官方大规模使用钱币的证据。2,辽朝没有出现纸币(未闻有所谓楮币也),说明经济发展程度不及北宋一些富裕地区。3,各种铸币混用(旧储新铸,并听民用)。契丹不仅自铸货币,也允许其它政权货币在境内大量流通。比如《食货志》提到“石敬瑭又献沿边所积钱,以备军实。””圣宗凿大安山,取刘守光所藏钱,散诸五计司,兼铸太平钱,新旧互用。“4,禁止民间铸币。5,提到的辽朝铸币有乾亨,咸雍,大康,大安,寿隆,乾统、天庆几种年号钱。至于钱币铸造数量,成色等,皆无记载。


          6楼2013-02-14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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