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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的民族》(龟速更新)喜欢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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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上看到的一本书,每天一更,大家一起来读书,喜欢的可以一起分享大家喜欢的书,希望多多支持。


1楼2013-03-18 00:07回复

    如果没有一个如此坦率正直的母亲,一个如此有魄力、具有务实精神的母亲,成吉思汗能否成就那样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恐怕是一个无人能回答的问题。
    铁木真的母亲珂额伦是在要嫁到篾儿乞的部落路上抢来的,在这个有仇必报嗜血的民族,这也注定了蒙古乞颜部与蔑儿乞恩怨,也为以后铁木真的老婆被抢埋下了伏笔。
    赤列都回到了篾儿乞,两腮塌了,眼窝深陷,成了一张死脸。他的哥哥脱黑脱阿听说,赤列都只想着那个名叫珂额伦的女人,天天揣着她的背心,睡觉时放在枕边,从不碰别的女人。后来独自离开了篾儿乞部再也没有回来。他的哥哥脱黑脱阿是篾儿乞部的首领,他抽出刀,砍下了自己的左手小指,举着,对众人说:“你们都看见了,我不会忘记这个仇恨,除非这根手指重新长出来,从今天起,我的女人就叫做兀歇.阿布娜(蒙古语:此仇必报)。”
    春天,珂额伦额伦的肚子鼓了,兀孙萨满(萨满教,北方民族的原始宗教,信仰万物有灵。萨满的职责为主持祭奠,占卜等。)从她脚下的影子里看出,上天给也速该巴特尔(巴特,也称把阿秃,即蒙古语中勇士、英雄之意。)送来了一个儿子。诃额伦就对他说:“也速该我的亲丈夫,你不要为我担心,听我的,你再去娶一个女人吧,在我们的儿子降生之前。”可能就在这个时候,也速该娶了另一位妻子。
    这时,塔塔尔人来了。塔塔尔是蒙古乞颜部的世代仇人。也速该告诉人们,为祖先报仇的时候到了。
    对丈夫的决定,诃额伦不惊讶,她一只手放在鼓胀的肚皮上,另一只手握住也速该,说:“上天保佑,孩子等着你回来给他起名字呢。”
    也速该说:“他的名字早有人给起好啦。”诃额伦问他叫什么。他说:“就是要活捉塔塔尔人的首领。我将把他的名字取了,送给我的儿子!”
    赤列都在塔塔尔人的营地里作了一名马夫,没人知道他叫什么。人们喊马夫的时候他就答应,然后帮你钉钉马掌或者干点别的什么,一声不吭。他白天修理马掌,到了晚上就蘸着唾沫磨他的刀。那把刀子太快了,塔塔尔兵常借去剃胡须,还取笑他,说:“这刀子快得能骟马了。”赤列都也不言语,他当然懂:杀人的刀刃用不着太锋利,太锋利了反倒会折在骨头里,但他怎么才能不磨呢,一想起诃额伦在也速该怀里的样子,他只能磨刀,不停地磨。
    赤列都听说塔塔尔人要去攻打斡难河边的乞颜部了。塔塔尔人的首领叫做铁木真兀格。赤列都跟在他身后,像个谁都看不见的影子。他晚上睡不着,白天吃的比鸟还少,一肚子仇恨在等待中发酵,变酸。他觉得自己快熬不住了。忽然,在某天早晨,他左耳听到一声尖利的唿哨。猛地坐身,这唿哨声太熟悉了,像劈头挨了一鞭子,令他全身汗毛直竖。他跳出去喊:“也速该来了!”
    蒙古兵一下子就窜到了眼跟前,从天上掉下来似的,近得能听见他们喘气,顺着声音赤列都看到了那根苏鲁锭。举着长枪的人就是也速该。他吹口哨,耸肩膀,脸上带着微笑。赤列都认得这种笑:嘴角朝上翘,头有点偏斜,眼睛眯缝着,像在玩游戏。对,上回,他就是面对这种笑容撇下了珂额伦逃走的。
    赤列都发觉自己的手腕在抖,全身都在发抖,像风中的羊皮。这是怎么回事呢?还没动手,恐惧又一次穿透了他,钻进他的骨头,把他积攒了几个月的力气一下子捅漏了,噗嗤一下,漏得干干净净。他的恐惧瞒不过跨下的马,它即刻就感觉到了。嗵地一声闷响,旁边铁木真兀格连人带马直立起来,刀子捅到了他。就这样,铁木真兀格受了重伤,想逃跑又被抓住了。
    赤列都想捅死自己也不行。泪水堵住了咽喉;这时候赤列都终于明白了:不是他怕死,而是他不配去死,死和恐惧不是一回事,如果上天没有给你死的勇气,就算你自己想死也没用,一个连死都不配的人,拿什么去报仇呢?


    5楼2013-03-18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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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发那天早晨。珂额伦搂住铁木真的脑袋,嘴贴在他的耳边,说:“长生天赐福给我手握凝血而生的儿子,他将来定能收管天下,我的儿子,所以你要格外珍重自己,不能随便糟蹋了,无论遇到什么。”
        铁木真高高兴兴地跟父亲上路了。夜里,他们点一堆火,枕在马鞍子上数星星。狼群围在他们四周嚎叫。父亲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他拍拍膝盖对铁木真说:“儿子,睡觉吧。”铁木真的头枕在父亲的膝盖上想:刚才自己不是害怕狼,是害怕自己的恐惧。后来就睡着了。
        也速该坐在火堆前,挺直后腰。他不能睡,还要不断地给火堆添柴。如果他睡着了,火熄灭了,狼群一定会从四面八方扑上来。在天亮之前,他们就会变成一堆白骨,眼窝里积满蚂蚁。
        铁木真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白。见父亲睡得很死。他奇怪:父亲仰躺在地上,为什么胸前干燥,肩头却湿湿的,沾满了露水?
        原来昨晚铁木真在父亲腿上睡觉,被狼群层层围绕,也速该在唱歌,用歌声驱散狼群。蒙古男人,成熟的纯爷们,他们的嗓子绝对可以称得上男高音,在伴随辽阔的大草原,高亢洪亮,响彻苍天大地。现在他的父亲歌声还在铁木真耳朵里回响着,而眼前却连一只狼的影子都没有。
        他爬起来,为父亲拽平身下的皮褥子,垫好脖子,把酒壶收了,火灭了,给马备上鞍子,系好肚带,把缰绳松开。然后,他坐在乌青马旁边,吹他的牛角鸣嘀。铁木真不一会又睡着了。
        铁木真的胯下是一匹好马,是蒙力克专心为他挑选的。这匹白鬃骟马最适合走长路,又快又稳,走起来像贴着草皮飞,马背上的人几乎感觉不到颠簸。所以,铁木真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还在马背上,顺手一拽,发现缰绳不在手里,自己的身子倚在一棵大树下。他感觉脖子后面有一道目光,一只鹿站在身后。他去捉它,但是脚下却中了一箭。
        这时父亲回来了,为他包好伤口,又把那支箭别在了腰里。自古以来,放箭的人从不担心射中的猎物落在别人手里,有人捉住了受伤的猎物,会根据箭上的记号,把猎物送给箭的主人。而眼前就是弘吉剌的地面了。
        也速该根据箭上的标记找到了德薛禅家里。那个德薛禅高兴地对铁木真说:“这个孩子眼神如火,容颜生光。我昨晚间做了一个好梦,梦见白色的鹰抓着日月飞奔而来,落在我的手里。我向人说白色的鹰无疑是吉祥的象征。你的儿子仪表不凡,有豹子的额头,目光像鹰。莫不是我的梦应验了?这是我家的箭,随长生天的意,它把你们给引来了。”
        晚上,德薛禅和妻子商量:“把铁木真留下作女婿。既然是也速该的儿子,将来一定有出息。”他们的话被在一旁女儿孛儿帖听到了。孛儿帖脸红的跑开了。
        草原的夜空深蓝明亮,铁木真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好像思考着什么。这时孛儿帖一直跑着,没有看见脚下的铁木真,被铁木真的的脚腕拌倒了。
        孛儿帖倒下的时候恰好贴了在铁木真的身上,她那樱桃小嘴紧紧贴在了铁木真倔强的嘴上,还在思考的铁木真瞪大了眼睛。孛儿帖一把推开了铁木真,翻了一个滚,躺在了铁木真旁边,也仰望着夜空。
        此时空间时间好似凝固了,许久之后,铁木真先开口说了话:“我叫铁木真,是也速该巴特尔的儿子,你叫什么名字?”
        孛儿帖红着脸说:“我叫孛儿贴,你来我们弘吉剌干什么呢?”
        铁木真说:“我父亲让来弘吉剌部订一门亲事!”
        孛儿帖用着草原儿童特有的天真和豪放说:“你能选我吗?”
        铁木真说:“你能跟我走吗?”
        孛儿帖靠在铁木真的肩膀上,和他静静的看着天空。
        深夜,铁木真回到住处,也速该笑眯眯问他:“去哪了?这么晚回来,小心狼叼走了你。”
        铁木真:“父亲,我要娶孛儿帖。”
        也速该惊愕的问:“想好了吗,决定了?”
        铁木真说:“是的!”
        第二天清晨,母亲给她洗净了眉眼,在她耳边说:“你看,就是这支箭把也速该的儿子带到了咱家,感谢上天,愿它给你带来好运。”孛尔帖把箭拿在手中,看那箭杆直顺、光滑,刻着他父亲的姓氏。
        也速该走到德薛禅帐篷前,问起:“你知道孛儿帖是哪家的女孩吗?”
        德薛禅说:“她正是我家的孩!”
        也速该面露喜色,觉得德薛禅一家挺不错的,就为儿子正式提出订婚,德薛禅说道:“经过多次求婚许配才算高贵吗?一求婚就答应是卑贱么?既是女子当出嫁,怎能终生在娘家!这是命中注定的。我把女儿许给你儿子,你把儿子留下作我的女婿。”
        也速该说:“我的亲家,你舍得把这么好的女儿许给我家,那是我儿子的福分,我以孛儿只斤家族的荣誉起誓,将来铁木真就是把脑袋掉了,也不会伤她一根头发。”
        孛儿只斤这个词让铁木真浑身一振。他忍不住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孛尔帖,正赶上孛尔帖也看他,她目光妩媚动人,闪闪发亮,直接让铁木真想起了林中的花斑鹿。
        大家畅怀歌饮,马头琴声伴随着欢乐声,响彻弘吉剌部,郎才女貌,家族兴盛。
        按照规定,男的与女的订亲,男的要住在老丈人家里。铁木真住在孛儿帖家里,应该算是童年的最美好的时光,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我们可以去想象他们两人一起在草原上纵马驰骋,一起打猎。如果按照这样生活发展,铁木真和孛儿帖之间一定幸福美满,铁木真也会成为一个小小部落的首领,也就不会成为震古烁今的成吉思汗,然而历史却在这里发生了转折。


      9楼2013-03-18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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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比较累,今晚欠的明天补上。。


        来自手机贴吧10楼2013-03-19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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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哈!总算还有人支持有动力将这个活动支持下去了。。。开电脑继续更,不断更。。。


          来自手机贴吧12楼2013-03-19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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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草原崛起] 第二节 生命中的女人(下)
            原来,也速该在回来的路上经过塔塔尔的营地,这个塔塔尔可以说是和蒙古部世仇。这个仇还是从公元1146年,铁木真的先祖俺巴孩汗说起,当时率真的俺巴孩只带了几个随从去塔塔尔去求亲,塔塔尔首领铁木真兀格在酒桌上用迷药迷倒了俺巴孩,竟把俺巴孩送给了金国,当时金国在位的是的金熙宗完颜亶。完颜亶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嫡长孙,完颜亶在位激进的实行天眷新制,加速了金国的封建化。金熙宗酗酒,残忍好杀,从中可以看出这个完颜亶性格偏激进,俺巴孩落在他手上活着几乎不可能,就看他怎么死。金熙宗怎么处死俺巴孩呢?
              就是活活钉死在木驴上,用锤将铁钉从手腕中穿过,想想就毛骨悚然。俺巴孩临死前愤怒的说:“总有一天会有一个草原巴特尔,把你们这些人都钉在木驴上,即使磨尽了五个指甲,磨断了十个指头,也会替我报仇的。”俺巴孩的话激起了蒙古对金国的仇恨,当然也对塔塔尔人的仇恨。
              后来呢,就是前面所说的也速该打败塔塔尔,杀死铁木真兀格,现在轮到塔塔尔人报仇的大好时机了。
              当时塔塔尔在宴饮客人,按照蒙古传统,如果对方举行宴饮而不入,视为盗马贼。在也速该眼里,绝不容许有损自身的侮辱,决不能玷污“黄金家族”的荣誉,于是他就参加了这场草原上的“鸿门宴”。还是如料想的一样,塔塔尔“热情”款待了也速该,在酒里下了慢性毒药。
              筵席越来越热闹,也速该感觉小腹绞痛,又发现那主人总在偷看他,他明白自己中了毒。毒性开始发作,肚子里像有刀搅,头上冒冷汗,但他仍然笑着,没动声色。他借口有事,硬撑着走到马厩,伸手悄悄地解开了马缰绳。溜出比弓箭射程还远的地方,才抖开缰绳疾驰起来。
              一天早上,珂额伦醒了,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起身去看。天还是灰的,她一眼就认出那匹白骟马在包前跪着,嘴杵在地上,眼睛翻了白。马背上有一个人,是也速该,他面色青灰,眼睛紧闭,两手死死地搂着马脖子。也速该别妻见了放声大哭,被珂额伦止住了,她让也速该的别妻带孩子们出去,看好门,不要让外人进来。然后让蒙力克去找解药。
              经过与死神抢跑的速度,解毒药找来了,但也速该牙关紧咬,怎么也灌不进去,连蒙力克的手都在哆嗦。珂额伦抽出也速该贴身的刀子,因为这把刀是最硬的,她用它撬开了也速该的嘴。药下去了,过了十来天,还是不见好转。
              百姓们都知道了也速该中毒的是,蚁群一般围在毡帐周围。萨满们在毡帐周围点燃了九十九堆篝火,白天晚上不熄灭。他们轮番敲着神鼓,昼夜不停止。好多人都哭了,不是悲悯,是害怕,害怕蒙古部此后会是怎样的境地,也包括答里忽台,他曾经暗中希望也速该在哪次战斗中丧生,他希望他死,同时又对这个念头心怀畏惧。现在,这一刻突然来了,他竟毫无准备。
              渐渐就有谣言流传出来:是那个不祥的女人珂额伦使也速该蒙难,这个弘吉剌女人还将给乞颜部带来祸患。估摸着这个谣言是答里忽台传出去的,他心里的算盘谁都十分清楚,是为了阻挠珂额伦的儿子铁木真当上乞颜部的首领!
              一天晚上,也速该醒了,珂额伦看到也速该睁开了眼,嘴在动,她捧着丈夫的头,把耳朵贴上去,使着的浑身的力气说:“去把铁木真找来。”
              蒙力克连夜备三匹快马,直奔弘吉剌而去,一刻不停,骑着的马累了,就换另一匹。到了弘吉剌部,找到德薛禅:“德薛禅大人,铁木真家里有些事情,需要铁木真立刻回去。”
              德薛禅说:“那你带着铁木真回去吧!”
              铁木真骑上马,深情看着孛儿帖,什么也没有说,转身飞奔而去。孛儿儿帖跟着跑出去很远,实在跑不动了,眼眸里噙满了泪花,大喊:“铁木真,我等你回来。”
              孛儿帖的母亲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落下了眼泪。站在一旁的德薛禅动情的说:“他们已经分不开了!”
              铁木真马不停蹄的赶回斡难河乞颜部的老营。一下马就冲进大帐,大喊:“父亲!父亲!”


            13楼2013-03-19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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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速该微微的睁开眼,看见铁木真回来了,使出最后的力气坐了起来,大声说:“我是在塔塔尔人的筵席上被毒害的,让我的儿子们记住,无论谁作了蒙古部的首领,要把高过车轮塔塔尔男子全部杀死,一个不留,一个也不留!”说完,也速该躺下了睁着眼睛,再也没有说话。
                就这样,也速该走完了短促的人生。也许他的早亡,成就了一代天骄!
                也速该没有给铁木真留下任何实质性的遗产,唯一靠谱点的就是身上流着“黄金家族“的血,当然还有一个伟大的母亲珂额伦。
                此时四周的人都对小铁木真虎视眈眈,由于小铁木真年龄太小,部族里泰赤乌人斡儿伯大妃与孙子答里忽台想篡夺也速该留给铁木真的首领地位,想让答里忽台做蒙古部的可汗,便有意识的排挤铁木真。
                答里忽台对众人们说:“也速该巴特尔早就走了!可是你们有谁听到了这个不详女人的哭泣?凡是长眼睛的,你们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脸上有泪水吗?兄弟们,让我们把也速该安葬了吧,趁天亮之前,我们把他葬到不儿罕山下去吧,愿长生天保佑也速该巴特尔的灵魂安宁。”人们都匍匐在地上,号啕像一千头豹子同时蹿出他们的喉咙。答里忽台没有铁木真的允诺!已经将也速该在不儿罕山下埋葬了,按最高礼仪,不留坟丘。
                珂额伦母子孤孀面临的形势很快就进一步恶化了。也速该生前凭着他的威望,已成功地把同族的许多氏族部落团结起来,集合于乞颜氏之旗帜下。特别是泰赤乌诸头目(也速该之堂兄弟)都拥立也速该为指挥征战和狩猎的首领。也速该部落集团就是这样组织起来的。
                对各个氏族部落来说,推举一位有经验和能干的首领,对于它们进行征战和围猎是非常有利的。所以它们愿意团结在一个强有力的人物周围。但是,一俟部落联盟的强有力的首领人物去世,部落联盟也就随之瓦解,各氏族和部落便作鸟兽散,分道扬镳,各自为政了。也速该死后出现的情况就是如此。
                此时,泰赤乌部答里忽台企图恢复在俺巴孩汗时期拥有的霸权。也速该家族此时已群龙无首,只有一个9岁的孩子作为这个家族的代表。面对泰赤乌部答里忽台的野心,这个家族有什么办法?珂额伦夫人为了铁木真长大了去找塔塔尔人报仇,不肯轻易放弃部落首领地位。
                也速该殁后一年,时逢春祭。俺巴孩汗去世后,留下二妃,大妃斡儿伯,另一名莎合台。此二妃携祭品前往祭祖之地,行祭祖之礼。祭祖仪式结束后,参加祭祖的人便将祭品分而食之。斡儿伯和莎合台有意不请也速该的遗孀珂额伦同来祭祖。但珂额伦偏偏来了。
                不过,她来晚了,仪式已经结束,而且分享祭品的筵宴已开始。前文叙述过,珂额伦是一位非常强悍、讲究实际、颇有魄力和具有首领气质的妇女。她现在以也速该的儿子的名义担当起了她丈夫生前担当的乞颜氏首领。她不想听任他人剥夺自己的权利,于是气势汹汹地质问斡儿伯和莎合台二妃为何在祭祖之时不通知她.接着,珂额伦转入进攻,以威胁的口气质问大家说:“现在,也速该虽然已经死了,但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的为所欲为。难道你们以为也速该的孩子不会长大吗?难道你们不惧也速该的孩子有发怒之日吗?你们既然分享祭祖的胙肉与供酒,为何不等我而独自分享?”
                当时蒙古一般都信仰萨满教。毫无疑问,从萨满教的角度来看,被排斥于祭祖仪式和“领导体”仪式之外,对珂额伦全家来说,会产生极为严重的后果。诚然,这一无礼的行动本身只是对珂额伦个人的侮辱,但这实际上是否决珂额伦母子作为孛儿只斤氏首领也速该的继承人的资格,是要迫使寡妇孤儿成为名副其实的流亡者。
                珂额伦夫人原以为她这一番话能威慑住斡儿伯和莎合台二妃。但她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权能和影响。不管她怎么说,也速该已经死去,诸子均尚年幼,无法使任何人敬畏。所以,她话音刚落,斡儿伯和莎合台二妃即立即反驳,话中充满了女性特有的怨恨。她俩唾沫横飞地说:“你说我们没有邀请你吗?然而我们岂有邀你不可之责吗?你岂有请之权吗?你就有分到贡品理由吗?你可以在自己家自己请大家祭祖,我们绝不会去你家分享贡品!”


              14楼2013-03-19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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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木真之结婚成家是一个里程碑,它标志着,对于铁木真来说,苦难的年代已经过去。他从泰赤乌部的魔爪中逃出来以后,逐渐成了一名强有力的年轻有为的大丈夫。在他周围,一些人开始感到恐惧和威胁,另一些人则开始从他身上看到了希望并争相归附他。鉴于这种形势,他可以着手恢复昔日的联盟了。
                  那时候铁木真的财产十分的少,作为昂贵的嫁妆黑貂裘并没能长期留在铁木真的家中,他决心用它去做成一种特殊目的的使用。
                  铁木真的父亲也速该曾帮助草原上最强有力的首领之一脱里恢复了汗位,使脱里重新登上了克烈部王位宝座。克烈部这个起源不明的民族一直游牧在土拉河流域。
                  脱里,也就是后来的“王汗”。也速该去世后,蒙古部分崩离析,失去了政治上的一切重要性,金朝对待草原部落是“分而治之”的政策,遂转视塔塔尔部为其最危险的劲敌,便乘机煽动其他蒙古游牧部落,去制衡塔塔尔人,于是授予克烈部脱里“王”的称号,所以一般人都叫他做“王汗”。虽然克烈部说着蒙古语,但是他们里面景教派的基督教徒占着相当多数,并不像蒙古乞颜部、塔塔尔部、蔑儿乞部等信奉长生天。
                  脱里的成为著名人物,实在是不配的,他是个目光短浅,平庸的人物,他不仅残忍和寡恩,而且又不自量力,他完全缺乏游牧帝国统治者所必备的资格。为着这个缘故,所以常常使他自身陷入困境,而且每次都由也速该把他救援过来。
                  王汗和也速该互相都把对方当作好朋友看待,并且结盟为义兄弟就是安答。现在铁木真为希望获得王汗的援助和保护,借此去改进他自身的地位,便决定把自己的黑貂裘送给王汗。
                  铁木真在这时候虽然没有辉煌的业绩,可是他的境遇已大见改善了。他不再是被长生天抛弃的流浪者,他能感觉到自身已经成为一个相当程度的草原独立贵族了。事实上他不只是贵族出身的,而且也是一个拥有像哈撒儿和别勒古台那样二三个勇猛战士的家长,兼之婚姻又很美满,何况至少还有四个那可儿博尔术、者勒篾、速不台、忽必来呢。
                  因此可以向脱里重提这些往事而又不致使脱里感到讨厌了。当然,他的处境刚刚好转,因而在同脱里重提往事时不得不表现得十分谦虚谨慎。但与此同时,他在与脱里谈话时又表现得那么尊严,这种尊严足以使对方感到他确实是名门之后,非等闲可观。铁木真带着他的两个弟弟哈撒儿和别勒古台,上马向土拉河黑林脱里的营帐奔去。他们走的这条路起于铁木真家所在地克鲁伦河上游,止于土拉河上游。
                  


                24楼2013-03-22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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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兀刺草原上有许多树木,位于乌达河流域。此时正好有夜色作掩护,联军便顺利突人兀都亦蔑儿乞部首领脱黑脱阿的营地,掳走了妇女和孩子。他们原想通过突然袭击趁脱黑脱阿在睡梦中抓住他。
                    但是,在勤勒豁河捕鱼和捕貂的人先发现了他们,便星夜前去禀报,脱黑脱阿遂同兀洼思蔑儿乞部首领答亦儿兀孙带着少数亲信慌忙而逃。他俩顺薛凉格河谷而下抵达巴儿忽真河(在贝加尔湖东岸),合阿台被别勒古台一刀砍死.
                    扎木合的联军就占领了脱黑脱阿在不兀刺草原上的营地。脱黑脱阿等人虽保住了性命,但却抛下了部落里的一切,蒙古包、各家人丁、家什、食物储备等统统落人了联军之手。脱黑脱阿等人穿过西伯利亚泰加森林,来到巴儿忽真河谷。
                    数万铁骑,突然夜袭。蔑儿乞惕部营地顿时一片混乱,人们纷纷四处奔逃。联军骑兵跟着人群追杀掳掠,截获人员财产无数。但铁木真此时已无心战事,一心只想着寻找亲爱的夫人孛儿帖。在一片恐怖和垂死的叫喊声中,他绝望地呼喊着孛儿帖的名字。他扑向一群逃跑的人,而恰恰正在这一群人中,他发现了孛儿帖。当时孛儿帖正随着被驱赶的人流而逃奔。慌乱中偶然听出了铁木真的声音。声儿帖激动得浑身发抖,立即不顾一切地跳下正在急驰着的与豁阿黑臣乘坐的车,向铁木真声音的方向奔去。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了铁木真的面前,她认出了铁木真,一把抓住了铁木真所骑马之缰绳。铁木真也一下子认出了孛儿帖,当即滚鞍下马。
                    那是个浩月当空之夜,两个人互相拥抱,就像他们九岁那年拥抱的姿势。“孛儿帖,和我一起回家吧!”仿佛就在短短的一句话里,我看到了铁木真对孛儿帖至爱至深,同时心里有多么对不起孛儿帖。
                    获得许多重要战利品自不必说。报仇的时候来到了:“将赤勒格尔五马分尸,凡当初参与掳掠孛儿帖、追击我到不儿罕山的蔑儿乞人,连同他们的儿子以及儿子的儿子,悉被杀戮,统统化为飞灰!剩下的妇女,可作妻室的作妻室,可作奴隶的带回各自的蒙古包做了奴隶命其朝夕开关门户。”
                    战争以灭篾儿乞惕部的惨败而告终,推倒其蒙古包,夺了他们的妻女。因为铁木真不愿意蔑儿乞部完全溃灭在王汗和札木合的手里,所以一等到他的妻子安全回来后,便设法停止追击蔑儿乞部,然后退到额尔古纳河与薛凉格河之间的草滩,与札木合,脱里汗会师,三军将士齐声高喊“浩瑞”。
                    这次战争是铁木真第一次统一蒙古战争,铁木真在这次战役里大大地表示了他自身的才干。由于共同作战的结果,他有机会能够和其他部落有了联盟关系,同时他也开始成为一般人谈话的中心。当他向他的盟友道谢时,在他的语句里一再指明“长生天”就是他的最高保护者:“王汗父亲,札木合安答,因你二个与我做伴,长生天与我添气力,男子的冤仇得报。”
                    但是这次战争造成了无法挽回遗留下两件悲剧。其一是异母弟别勒古台的母亲,认为当了俘虏再见自已的儿子羞愧难言、无地自容,因而逃进密林,不知去向。
                    别勒古台千方百计地寻找,都不见踪影。当此之时,别勒古台心里非常痛苦,便拿逃跑的人和俘虏出气。任何逃跑者或俘虏,只要是他目之所见,都被他张弓射杀。他一边放箭杀人一边喊叫:“还我母亲来!”
                    比这更大的悲剧是,孛儿帖在被俘期间怀的孕还是被俘之后怀的孕,这个谁也不知道。当回到她怀念的丈夫跟前,即将临盆,不久之后生下了术赤。术赤在蒙古语里是“不速之客”的意思。由于孛儿帖是在新婚不久被掠到篾儿乞部去的,所以这个孩子到底是篾儿乞人的后代,还是铁木真的长子,无法确定,蒙古人像那时候还是封闭落后,没有那种用血交融去验亲,不仅对后人是个谜,对铁木真也是个谜。
                    正如人们所见,这位后来的成吉思汗井没有计较孛儿帖被迫与蔑儿乞惕部一头目同居一事(孛儿帖本人却似乎为这一经历感到难为情)。孛儿帖不是已感觉到铁木真仍对她那么忠诚,那么有激情吗?为了重新得到她,铁木真不是动员了4万多铁骑,组成强大的联军,把整个蒙古闹了个天翻地覆吗?然而,在蔑儿乞部住了一段时间以后,铁木真还是怀疑术赤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29楼2013-03-22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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