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似笑非笑望着他，仿佛了悟许多，在洛风以为之前的不欢而散让他们有了心结时，竟点了一下头。。

第16章
走来之人负手在后，两眼如炬，一瞬不瞬。
　　洛风抬起的手慢慢放下，“怎么是你。”
　　“我竟不能来此么？”那人的笑带一股子轻讽。
　　“不是。”洛风避开他的眸光，“你现在去，他们还不认得你，何况，没有完全复原，离开非鱼池有损无益。”
　　那人——真正的药王首徒裴元，从华山赶来万花谷外，这让洛风惊讶万分。他与阿麻吕带谢晓元走时，裴元并没提出过同行之话，如今是临时兴起，又或是发生什么事？想到此，呼吸一紧，“是不是在纯阳的静虚弟子又发生什么事？”
　　“那倒没。”裴元耸肩，“除了静虚，你不会想到别的吗？”
　　洛风困惑道：“他们没事，你过来所为何故？”
　　裴元走近他，伸出一只手，轻拨洛风一绺额前发，“真的不知吗？”
　　洛风四肢僵住，“不知道。”
　　裴元又往他跟前凑了凑，“洛风，你一直在挂心我是吧。”
　　洛风当即道：“那是自然，不是我，你也不会被世人遗忘。”
　　“不是说这个。”裴元的指尖从发丝移到颧骨，沿面颊向下轻触，“你我曾那么亲近过，都忘了么？换旁人，你也可以接受？”
　　这个问题洛风的确没想过。
　　那时喝得有点多，加之好奇《九阴九阳》，被裴元激将几句，也就随了他。不管怎么说，裴元点到为止，没有什么大不妥，这个节骨眼提起来，不免让洛风措手不及，一下子面红耳赤起来，讷讷半晌接不上话。
　　“试想一下。”裴元在他耳边吐气如火般灼热。
　　洛风一肘抵住他倾过来的上身，“于是？”
　　“于是我来找你，不顾安危。”裴元拉下他的手肘，一只按住后背，往怀里拉，“相随你到海角天涯啊。”
　　“真的？”洛风垂着头，看不清半分表情。
　　“当然，你去哪里，我跟你去哪里。”裴元柔声道，“什么活人不医，什么杏林大弟子，生生死死都随他去吧！洛风……”
　　洛风低低地叹气。眉头紧皱。
　　裴元怔楞，“你在叹什么。”
　　“你觉得你是谁呢？”洛风依旧埋首在他胸前，“你说要跟着我，我就要让你跟？你说不要那些名头，就全部丢弃？”
　　“洛风你——”裴元的话卡在喉咙里，觉得哪里不对，低头一看，明晃晃的剑刃从胸口穿出映入两人眼底。
　　握着柄剑的恰是洛风之手，拔剑同时，一招迎风回浪，拉开彼此距离。
　　“要被捅个明白么？”洛风以一张咒符擦拭剑刃，“虽然你看似明白我与他之间的事，实际上什么都不明白，你不是裴元，也一点都不了解他，那些名头从来不是他在意的，但医者之心从未断绝，冒充他，该死。”
　　最后两字，淡而坚决，一如当年遇到那些冒充他师父谢云流的人，绝不放过。
　　“哈！哈哈哈！”妖异的笑声伴随一阵青烟袅袅腾空，“道士，可能我镜妖不了解裴元，但为何能幻化出他来扰你，大家心照不宣！”
　　“你是镜妖！”洛风两指一扣，口中振振有词。
　　“哈，连山崎家那位都答应放我一条生路，你还想用小小道法抓我？”
　　洛风抬眼冷觑，“我有说是道法么？阿麻吕答应放你，是要你说实话，那么，你说了实话由别人以阴阳术除灵，也不算背信。”
　　“你们——无耻的人类！”那妖怪气急败坏，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洛风松口气，对不远处的丛林喝道：“出来！”
　　暗处走出一人，长发墨衣，何止眼熟？
　　“道长好厉害。”那人淡淡道：“短短几天相处，连阿麻吕家的不传之术都能学会。”
　　“世上到底几个裴元？”洛风疲倦不已地抹抹脸，黛雪剑指着他，“你又哪路的？别浪费我光阴，快说。”阿麻吕的阴阳术他看都没看过，怎么学啊？再者，他修道，也与东瀛密法格格不入，那纯粹是骗人，不，是骗妖啊！
　　裴元不以为意道：“道长火眼金睛，什么妖怪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洛风道：“你真的是裴元。”
　　“如假包换。”裴元也很无奈，“看到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那里跟道长攀谈，必须说我的承受能力很强，没有昏倒，是不是？”
　　洛风收剑回鞘，甩袖道：“我要是你，直接跳出来，跟他对峙。”
　　“我也在求解呢。”裴元望着他忽生一丝笑意，“道长如何区分哪个是我，哪个不是我。”
　　洛风绕过裴元继续往长安方向走，“不管什么原因，请你立即回华山，就此别过。”
　　“洛风。”裴元拉住他，“大道理，可以骗鬼，我只听实话。”
　　洛风没挣开他，考虑到裴元的状况，也不敢太施力，回过头道：“假的没有你身上那种味满意了吗？”
　　最简单的判断法则。
　　他身上的味……裴元听着听着薄唇微扬，“我懂了。”
　　“懂了放手。”洛风只敢看他的手，“我赶路！”
　　“我都下华山了，怎可能回去。”裴元接过他的蓝布包袱，“道长，一道走吧。”
　　这跟刚才那只妖怪有什么不同？
　　觑出洛风此刻的腹诽，裴元心情很好地拍拍他，“至少，我不会动不动一阵烟飘走，道长有个头疼脑热，也好照看。”
　　“可你不能……”
　　“你把我从非鱼池叫到莲花峰时顾虑这些了么？”
　　洛风哑口无言，是，那会儿着急晓元的安危，是亏欠裴元不少，“正因如此，你才要好好留在纯阳。”
　　裴元说得相当凄惨，“邋遢道人他们不在，我一口气没上来，死了都没人知道。”
　　“引魂灯大功告成。”洛风取回包袱，“你不会死，师祖说，我忘你是四十九天，你只要再熬过四十九天，所有人都会再记起你，至于那气息不济时……”
　　“道长说怎么办？”裴元追问：“裴某这些天独行小周天很辛苦。”
　　洛风考虑过找别人在必要时助裴元，可那法子管用是管用，像师祖所说，有点糟糕，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嘴对嘴渡气。
　　“别想了。”裴元干脆打断他的思绪，“如果在非鱼池是四十九天可以复原，我不介意挨五十九天或是六十九天，反正不赶日子，道长，这不是提议，而是决定。”
　　洛风一脸阴霾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裴元微微一笑，“道长可能不介意我忘了你，但现在你有要事处理，如我一不小心忘了道长，害你消失，无法救小徒弟，不是更糟糕？”
　　威胁他？！
　　洛风瞅着那不笑如冰一笑春山的可恶俊容，真正认识到，妖魔鬼怪远没有人可怕！

幡一旦做成，三界无人匹敌！裴元，我请过卦，算到今日你会到金水镇，才特意让婢女半夜惊扰，靠近你，我才知晓为何卦象与绣球所指都是你，你身上有天地灵气，且有两种元神在体，甚至被上天界高人护持过可说是得天独厚……我把元丹转给你，凭你修为，单是鬼王无法撼你半分，怎么样！” 她一口气说得太多，裴元反应再敏捷，事关重大，也需慢慢消化。 “你答应的话，我可以不勉强你成亲。”若兰无声无息笑了，“毕竟我也喜欢仙鹤，不想让像仙鹤的人难过。” 裴元沉默片刻，又道：“收下元丹会有什么变化？” “鬼界一半魑魅魍魉听令于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若兰以袖捂脸，“但，你是人，服下鬼后的元丹，不再为人，无法生老病死。” 无法生老病死……裴元不由得想到洛风，吐出几个字“那与我有甚相关？” 实际上他明白，鬼王与血魂幡必然是邋遢道人与山石道人在忙碌的事，童男童女都是献祭之用，一旦血魂幡大功告成，天地不免一场浩劫。谁也逃脱不得，但他只是一个自在的万花弟子，因洛风而有几番际遇，要他脱胎换骨变成鬼，与他渐行渐远…… “你不肯，我也没法子。”若兰偏着头，“总不能强迫传你，到时，多了另一个鬼王，才会天下大乱，我去找外面那个等你的道士——” 裴元眯起眼，“你敢打他主意！” “他徒弟是个香饽饽呢，血魂幡有小家伙献祭，简直如虎添翼。”若兰笑盈盈道，“你以为那些人会善罢甘休？” 他们不是人。 他们无一不是三界中阴狠手辣的妖魔鬼怪。 裴元岂能不知。 谢晓元遇到危险，那个傻道士一定拼命，跟人拼是拼功夫，跟鬼怪拼怎么拼？ 裴元问：“鬼后尚有多少时日？” “三个月不到。”若兰唉声叹气，给他腕骨上系红绳，“你考虑一下，需要时，拈红绳的结默念我名，若兰会主动出现在你跟前。” 于是裴元在天快亮时被送回花厅，站在门口，背后是熹微的光茫，虽有几分暖意，可惜心头寒意居多。花厅里那名纯阳道士不在椅子上，反坐在冷冰冰地面，一手握剑，一手抱膝，下巴枕在膝头，发丝掩去一半的容貌，不知维持这个姿势多久。 听到动静，洛风的眼睫颤了颤，嘴唇虽动却没出声。 “道长，咱们走吧。” 裴元到他面前，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打算把道士从地上拉起来。 洛风盯着裴元手腕上多出来的红绳，“那是什么？” “若兰给的。” 若兰，若兰，有点熟的名，洛风满脑子都在想方才婢女给他说的话，根本无暇分心去想若兰究竟是谁，沙哑道：“好名啊，看来你们相处不错。” “是啊，她没杀我。”裴元微微一笑，“还答应放咱们走，洛道长。你我命不该绝。” 洛风暗暗握拳，甩开他的手，径自站起。 刹那间，一声鸡鸣，天际旭日东升，两人所在的屋子变成幕天席地的林荫郊外，远处瀑布水响，耳边鼻尖，鸟语花香。 这一夜犹如黄梁大梦。 裴元自后扯住他，“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你问我怎么？”洛风被他擒住的手臂颤抖不休，“我在这里为你裴元的性命忧心，你倒是老神在在，跟美人洞房花烛，好啊，你过得如鱼得水也就罢了，算我白操心一场，那酒算什么？” “酒？”裴元一头雾水，“什么酒……” “你还装？！”洛风激动地叱道：“好个裴元，真情真义，怕我在外等得无聊，特地让婢女送来三盅喜酒！你的喜酒，我怎么能不喝？我喝了，你可满意？放手——” 原来如此。

第20章 ... 裴元总算是弄明白来龙去脉。 这是若兰做的好事，她故意的，唯恐天下不乱。但洛风这么生气，倒是出乎意料，裴元先是心烦意乱，之后，平添几许愉悦。拉住纯阳弟子的手，怎么都不肯放，洛风还没用多大力气掰开，他就闷哼一声单膝杵在地上。 “装腔作势！”洛风看也不看拂袖就走。 裴元依旧是吃力的呼吸着，一声比一声急促，那状态是洛风最熟悉的，难道又气息不济么？不对，昨日行小周天，也没出现类似情况，莫非，女鬼明着放了他们，暗地里对裴元动手脚，摄取他体内的……贪图美色，死也不亏！ 洛风愤愤地想着，却鬼使神差转过身，回到万花弟子跟前，“喂——裴元？！” 裴元低着头，黑长直的发丝如瀑垂在膝前，身躯隐隐发抖。 洛风观察一番，心里发毛，万一裴元是被妖怪蛊惑，身不由己，那也不能怪他？毕竟能活到天亮，也仰仗裴元多方周旋——甭管人家是怎么周旋的，反正欠他在前。想着伸手去扶裴元的肩膀，哪知一只手刚碰到对方，就被紧紧按住，接下来，腰肢也被拢住，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横在裴元曲起的膝上！ “你无赖！”意识到被骗，洛风刚一动就被封了穴道。 世上能在点穴方面胜过万花的正常人，大抵上除了没出生的就是已经作古的。 洛风当然也有自知之明，只能改以眼睛杀死对方。 裴元无可奈何地抚了抚他眉宇间的褶皱，“别这么瞪着我，你不好好听我说，咱们只好换一种方式来谈。” “放下我！” 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像话吗？ 裴元把他扶起，看了看，附近有一颗相对较粗的灌木，把洛风挪去背靠在树上，而后掸了掸道袍上沾到的叶子。 洛风别开眼不看他，眼底尽是怒意。 “洛道长，你我也算患难之友，一杯喜酒，难道不该？” “……” 洛风再一次被裴元问得哑口无言，是，他干嘛生气，有什么立场生气？ “你关心我，怕女鬼吃我，那我若让人送喜酒给你，岂不是表明安全无虞？你该欢喜，为何要对我怒目相向？” 洛风咬着下唇，“别再说了。” “为何不说？”裴元虎口掐住他白净的下颌，“道长，你看着我。” 洛风下巴被捏得生疼，饶是如此，也不肯抬眼，眸子里隐隐透着迷惘与懊恼。 “你在逃避什么？”裴元与他的胸膛紧紧挨着，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与热度，食指自洛风的唇角沿着下唇一点点擦过，到中间时，不轻不重一压，“洛道长，引魂灯让裴某没有办法想你以外的人啊。” “你——”引魂灯是洛风的死穴，一提到他就内疚得要死。 裴元的食指在他一开口时，滑进去，就算被咬住也全无所谓，半点抽出的意思都没，饶有兴致挑起眉，“心就那么大，为一人日夜想念，如何分出多余心思，道长你说，我怎么才能与新娘子长相厮守？” 洛风想说话那手指缠着他的舌尖逗弄，字没吐出，唾液先淌下来。 “想跟我说什么？”玩够了，裴元抽出手，微微笑着望向他。 洛风口齿里还有那人指尖的草药香气，险些忘了词儿，好不容易收回神，涩然道“等我解决晓元的危机，之后无须再惦念洛风，如那女鬼对你真好，又不伤你，自然，你们在一起我纵是消失也乐见其成……” “洛风。”裴元低低道。 别又那么叫他！洛风的眉头皱成一团，“什么。” “真心话？” “真心实意。” 好一个连看都不敢看他的真心实意！裴元心凉大半，“你一天不解决，我一天这么耗着，道长啊道长，你好残忍。” 洛风内心也在煎熬，“我现在还不能消失。” “说来说去是要我妥协——”裴元顺手一扯洛风道袍，翻卷到腰际，“其实有一个法子，道长，干脆我从了你，或是，你从了我，从此，一切烦恼烟消云散。” “你、你胡说什么，别乱来！”洛风脸红得像要滴血，拼命瞪他，“裴元！” “肯面对我了。”裴元继续手底下的动作，“有进步。” “别！”眼看亵衣都给掀开，露出带着一道疤痕的精瘦前胸，那人又往他腰带探去，洛风想起当日在纯阳与裴元体验之事，难以自禁地一阵哆嗦，语带浓浓鼻音，“放开——裴元你快放开我啊。” 看他一副快被逼疯的抓狂模样，裴元半是不忍半是生气，放过他，等于陷入僵局，回到原地踏步，干脆俯首，吻上他的唇，舌尖舔过下颌滑过喉咙，又横吮两边锁骨，分别咂出红痕，才满意地往下逡巡，围绕被祁进刺伤的地方反复兜转，抚慰许久，一张口含住左侧乳粒。 “唔——”洛风受不了感官刺激，被点穴无法闪躲，若不是被按在树上，腰腿已软得无法站住，虽是如此，眉眼一片模糊，心底无限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裴元，你要羞辱我什么地步！” 羞辱？裴元后悔没把他哑穴也给点了，从那片胸膛前冷冷抬眼，“道长不肯诚实，我只好身体力行。” “我有什么不诚实！”洛风嗓子沙哑，半分力气也用不上，悲哀的心情在蔓延。 裴元松了口，指尖没有离去，双管齐下捻着两方凸起，淡淡的粉色变得越发红晕，“你心里有答案，不敢说。” 洛风终于忍无可忍地连声吼：“那喜酒我喝得难受，一点也咽不下去！够不够？你还想听什么？” 裴元啪啪两下解开他的麻穴。 洛风站不住往前一栽。 裴元拦腰将他抱住，一下又一下揉抚脊背，“够了，很够了。” 洛风望着衣衫不整的自己，想想方才脱口而出的话，惨然道：“裴元，这方面我的确招架不住你……晓元那边危机四伏，别……别再让我那么乱……” 太乱了，乱得找不到章法，乱得忘乎所以，只觉陌生可怕。 忽然，裴元与他拉开一些距离，“你很热吗？” 一缕清风自两人之间穿过，洛风这才注意到，全身是汗，前襟贴后襟，只有被对方握住的手腕清凉舒爽。 “我……”洛风的嗓音也变得不像他，怎么听怎么怪。 裴元眸色一沉，指尖在脉上点点。 “三杯喜酒你全喝了？”

21章内容被和谐掉了。。。

22章重新发。。。

脱险，何必自陷其中。”洛风在纸上写了几字，“我没有把握下一次，还能偿还得起。” 偿还？真以为三番四次的债，偿得起？ 裴元冷笑着没有理他。 洛风好不容易墨迹完那封信，四周都黑下来，再一瞅，裴元侧卧在榻上睡着，他摇头，须知那位医者习气甚重的大夫竟一条褥子也没裹，算什么以身作则啊？到跟前从内侧抖开一条帮他掖紧，坐在榻边，又呆呆地凝望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第25章 ... 入夜后叶芳致披霜踏月而至。 裴元睡得太久一点不困，可也没有起身，于榻上辗转反侧，听到敲门声下地去开，“哦，叶总管，请坐。” 叶芳致叹气道：“这么晚还来打扰，实在过意不去。” “总管不妨直言。”白天不说专门挑了晚上这是有意避开洛风。 “有两件事。”叶芳致请他也入座开门见山道：“裴先生，白天你一口笃定不会让洛风死，我便知道你与他交情匪浅，既如此，有些话我不再回避。以洛风性情，为同门做一件事时经常会忽略一己之危，宫中我不在场，先生亲历，你该比我看得透彻。” “嗯。”洛风为静虚可不计代价，裴元再清楚不过。 “剑冢里确实有适合晓元的武器……”叶芳致沾了沾茶水在桌面画几下，“共十二把，但并非都是剑，每个守关者看顾两把，次日六人交换武器。运气好，你在击败第一人时，二选一就能如愿以偿，运气不好，可能打到最后一人，手里虽有你要的东西，却没选对。” “稍等，二选一，就算我选的那个不是我要的剑，另一把是什么也不能看？” “不能。”叶芳致摇摇头，“即便守关者手里另一把就是，也不会告诉你，为了剩下的可能，你也会继续把其他关闯完，就算你不愿意闯，只要进了剑冢，就不能原路退出，拿不到武器闯不出一条道，只好留在剑冢，陪守关者不见天日。” “哈，苛刻。”裴元淡淡一哂。 “名器岂是那么容易得到？”叶芳致苦笑道，“守关者皆是武学修为莫测的藏剑门下，有些醉心武学，甘心滞留剑冢，有些被家法惩罚，在剑冢闭门思过，但对取武器之人，他们都不会手下留情，故此，进去前要签下生死状。” 说穿了就是打死不偿命，对武林同道有一个交待罢了。 “为何不跟洛风说。” “跟他说没有用……”洛风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裴元轻笑，“那跟我说就管用么？你也听到了，他说不关我的事。” “因为接下来的事跟先生有关。” “嗯？”见他一脸肃然，裴元挑起眉，“何事与我有关？” “我想跟先生做一个协议。” “不妨先说说。” “我有一位发小在剑冢守关。”说到这里叶芳致眼睫颤了颤，“他本是大庄主正阳门下的高徒，后因心性大变，弃剑从刀，打伤诸多同门……我始终认为事有蹊跷，只是寻常大夫束手无策，今番，活人不医到藏剑山庄，恳请先生能为他诊治。” “他是守关之人如何诊治。”裴元好笑道，“难不成你把他叫出来？” 叶芳致深深吸气，克制那股澎湃的思绪，“先生，剑冢是藏剑禁地，门内弟子不得擅入，守关者终身不出。” 裴元敛去笑容，“你的意思是——” “先生慧黠已知我意。” “你是藏剑山庄的剑庐总管，此事一出——”裴元倒想知晓他有几分决心，“如何立足。” “我与他，三岁共枕席，五岁同识字，七岁齐持剑——”叶芳致嗓音微颤，“他自幼天赋过人，本性良善，我不能让他在剑冢虚度余生。” “日后你若不在，剑庐诸事如何处理？” “藏剑人才济济。”叶芳致微微一笑，仿佛见到最为期盼的情形，“况且他若恢复，剑庐总管非君莫属，我心可安矣。” 又一个傻子…… 裴元忽有些明白，为何洛风会与叶芳致交好，这两位在某方面不是一般的志同道合。 “答应你又有什么好处。”裴元到底是裴元，对外人，永远不会感情用事“对方若知晓一切，未必感激，我何苦里外不是人。” “既入剑冢何妨思过？”叶芳致话中有话，“裴先生，洛风有恩于我，这份情一直没机会报答，如今是时候了，明日——” 倾身上前一阵低语。 裴元思索须臾，缓缓道：“可以，但裴某不保证，叶凌烈一定有救。” “但求一线生机。” 大唐天下，若连裴元也无计可施，守望何存。 天快亮时叶芳致才从裴元的客房走出，他前脚走，洛风后脚自隔壁探头，见那金色身影从转角处消失，不禁纳闷地瞅瞅裴元关闭的门扉，伸手一推，里面的万花弟子倚在桌边，把玩掌心空杯。 “阿致怎么从你屋里出来？” “一见如故。”裴元懒懒道，“我们秉烛夜谈不行吗？” 洛风狐疑道：“真的？” “他是个好人。”裴元只能想到一个词儿形容叶芳致，“你没交错朋友。” “当然是好人。”洛风没好气道，“那是我朋友。” “哦，道长的朋友都是好人，那我呢？”裴元轻弹杯身，回音清脆，不愧是藏剑山庄所用的东西，全是上品瓷器。“又是怎样？” “你——”洛风咽了口口水，“也是。” “也是什么？” “好人。” “只是好人啊？”裴元语带遗憾，慢悠悠转过身，两肘向后搭在桌上，“原来，洛道长眼中我跟别人也没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洛风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裴元不动声色道：“哦，哪里不同？” 洛风抿着唇两眼如诉。 “啧，行了，别这么勉强。”裴元理一理玄衫，拂去袖口微尘，“去吃早饭吧，之前倒是没机会尝一尝杭州小食。” 裴元甫迈一步被拉住袖子转方向，面朝里对着那纯阳弟子。 “裴元。” “道长怎么啦？”裴元眉眼含笑。 洛风总觉他笑得分明无害，却又可恶，偏是自己落在下风，情急无奈之下，握紧他的袖子主动化去护身的一道坐忘无我光圈。 这么近还不够明白么—— 他会让别人这么靠近自己么—— 裴元望着他绯红的面颊，低下头，在耳边沉沉吐息，“洛风。” 又来了。 那几天，每当这样依偎过来，他都会吻他的唇，抱住他耳鬓厮磨，身心似已适应，自然而然放松下来，支点在指尖轻轻颤抖。 裴元侧过头，更拉近彼此的距离，即将覆上他的嘴角，却始终隔着一丝缝隙。 为什么没动静？ “为什么闭上眼？” 冷水泼头概莫如是—— 洛风立时打个激灵！他是痴还是傻？方才那是在做什么？一副有所期待的可怜样子？咬住牙一把推开挡住去路的裴元，“我没睡醒去洗脸！” 差不多了，再逗下去准要出事。 裴元抑住笑，自后一把拥住他，“道长，恐怕你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啊。”

第27章 ... 这是什么情况？ 洛风很希望有人可以解释一下，到底眼前一幕是如何发生的。叶芳致挡下他的招式自己攻向叶凌烈，那叶凌烈一看到是叶芳致，眼里血丝更红，然而，招式强收震伤自己，加上叶芳致补了一剑，晕厥过去。 “哎……我该直接出手。”叶芳致轻抚叶凌烈眉宇间的皱痕，“好好睡一下，等再醒来，相信一切都会改变。” “我看看。”裴元执起叶凌烈手腕诊脉，少顷，抬起头道：“是走火入魔不假，若之前你们有帮他疏通导正，不该这般，应是别有缘故。” “能救吗？”叶芳致急切道。 “此地不得施展，要带出去。”洛风也为小徒弟这么问过他，裴元的态度没什么不同，放下手道：“我说过，救人没有绝对之事。” 叶芳致深吸一口气，步入古剑庐石砖的圆环之中，极有规律地脚踩数下，地下抬出一个长条箱子，扣动上面轻巧的锁环，盖子被掀开，露出两样宝器，“不好……今日凌烈这里的两把是禅杖与枪。” 洛风捧起禅杖掂量一下，实在不轻，“也是好兵刃，但……我们怎么办？” “过一会儿我去剑冢中间的埋剑谷跟他们轮换兵器。”叶芳致取回禅杖拎出长枪，“到时就知剑会在何人手里，你们只需去找当事人，不用浪费光阴。” “他们看到你不要紧吗？”洛风觉得问题一下子复杂得多。 “裴先生那边有万花的易容药膏。”叶芳致早有准备的样子道。 “嗯。”裴元说了一句很冷的话，“外面买不到。” 洛风一点也笑不出来，他什么都不知道，被这两个人蒙在鼓里！ “我扮成凌烈去，你们在此等候。” 叶芳致涂抹好药膏，换了叶凌烈的衣裳，握着兵器拾阶向下前往埋剑谷。裴元给叶凌烈埋了几针，确认不会醒来，才简单处理起自个儿受伤的手指。 洛风默不吭气地接过纱布帮他缠，动作很轻，像是怕雪上加霜。 “你可以再用力点。”裴元微微一笑，“我不会一碰就碎。” 洛风听罢用力一系。 裴元闷哼道：“道长，你是有多恨我。” “你不是说我可以用力。”洛风不住咬牙，“我以后还要不要信你？” “怎么啦？”裴元听出他话中有话。 “少装迷糊。”洛风剑尖一点地上昏迷的人，“这算怎么回事？我问过几次，是不是阿致跟你说了什么，你都说没有，那易容药怎么回事？” “他管我要易容药。”裴元平静地道：“我就给他了。” “你有这么好说话？”洛风一生气，白净面颊就会涨得通红，“以为我不记得万花谷云锦台下面那几个人？” “道长拿几个痞子跟叶芳致比么？”裴元好整以暇地反问。 洛风的性子直来直去，素来辩驳不过那万花弟子，瞪着眼，无计可施。裴元也不多言，只细细审视叶凌烈的气色。 不久，叶芳致归来，手里依然有根枪，不过与先前拿的样式不同，另外一手是笔。 两人迎上去，“怎么样。” “裴先生需要用笔吗？”叶芳致摊开掌心，“池鱼思渊。” 裴元瞥一眼那笔泛着光泽的笔，“再好，不是惯用之笔。” 洛风心软了—— 裴元啊裴元，一旦认准什么，那真是至死不渝，好在自己明白得不算太迟。 不然这个人岂不是…… “嗯，既然如此，两位沿路向下，到东侧春晖谷，那里是叶火汐守关。”叶芳致叮嘱道：“别看她是小女孩就掉以轻心，我与这个孩子不太熟悉，只听说古灵精怪，一不小心就会着了她的道。” “剑在她手里？” “没错。” 洛风回头瞅向叶凌烈，“他怎么办？” “由我看顾，你们拿了剑，回到此地，我指点你们出剑冢。” “走吧。”裴元一推还在犹豫的洛风，“你不是在为晓元着急吗？” 洛风左思右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与裴元往春晖谷去，途中又道：“阿致做这些事，怕是要受到门内惩戒。” “他自有分寸。”裴元挑起眉，“我们是泥菩萨过江，别想那么多。” “我们？” 洛风被他一提醒，发现春晖谷的小道上有很多卵茧，袖风一过，大蜘蛛破卵而出，奔向他们两个。洛风梯云而起，纵身往谷里一跃，那些蜘蛛不依不饶尾随其后，裴元试洒几种药粉也无法驱散，只能让洛风赶紧动手。 洛风杀是杀了蜘蛛，浑身乏力起来，握剑得手隐隐抖动，“好像那蜘蛛……” “你碰到的蜘蛛液有毒。”裴元给他舌尖压下一粒药，“慢慢含，坐下不要运功。” 洛风依言照办。 裴元把玩着笔往里深入，一棵大树下蹲着个小女孩，娇俏可人，看到他笑眯眯道：“你也来找我打架啊，咱们一起玩不好吗？” “行，你想玩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啊。”小女孩眨眨眼，“你来出主意。” “这样啊。”裴元眼角余光快速掠过周遭，“我们青岩弟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看你能不能像我这样，掠过那些花草，而衣袖上纤尘不染？” “可能吗？”小女孩将信将疑，“这些花草又密又茂盛！” “一试便知。” 裴元旋踵一闪，入了花丛，俯瞰下去墨衫如笔走龙蛇，在花花绿绿之间游弋。小女孩不甘示弱，紧随其后。裴元唇角微扬，弹指一挥，打到小女孩身畔的蘑菇上，不出所料，小女孩立即挪开凑到另外一边蘑菇处，主动捏了捏，又继续追他。裴元围草坪转了数圈，任凭那小女孩施展玉泉鱼跃也无法碰到衣袖，气恼地在原地跺脚，呜呜大哭。 外围的洛风略舒缓些，心里记挂裴元，也往里来，听小孩在哭不禁茫然，脚没站稳，一团金灿灿的影子朝他扑来，“天地同寿！” “小心！”裴元喝道。 洛风以剑格挡，讶异的是，他对小女孩释出的功力像被什么无形之力化纳，对方不痛不痒，倒是他，脚下炸开好多蘑菇，肌肤痛痒，无暇抓挠。 “小蘑菇小蘑菇，你要长蘑菇啦~~\(≥▽≤)/~啦啦啦！” “红白——黄绿——”裴元之声远远传来。 什么意思？ 裴元不会在危机之时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洛风后退一步，踩到蘑菇，忽觉没那么痒了，低头一看，是绿色的蘑菇，又向前张望，炸开的那片是黄色与红色交织的蘑菇，绿色，黄色，这不正映裴元的话吗？于是一个蹑云逐月，又到白蘑菇跟前，剑一挑，痛楚全消！ 叶火汐大惊失色，“你，你们怎么会解我的四色蘑菇！” 裴元似笑非笑悠然负手。 “认输么，认输就告诉你，哪里有更厉害的蘑菇喔。”

第29章 ... 两个月后，万花谷。 洛风的袍袖被拉了拉，回过头一看，是他的小徒弟，正眨巴着大眼望向自己。 “师父……然后呢？” 洛风回过神，扶着谢晓元握剑的手，一招一式比划，周遭剑气笼罩，直上云霄，“锋芒无匹，万剑来朝，是为万剑归宗！” 从落星湖来生死树送午饭的阿布笑眯两眼—— 其实，谢晓元在洛风从藏剑归来之前就醒啦，只不过被施了针无法动弹。也不知受到什么刺激，呆呆的，谁也不理，阿麻吕是例行公事来看看他，没事就走，阿布悄悄溜来，用草蚱蜢逗晓元，又给他玩私藏了许久的兔子阿甘，逗得小孩子怯怯低笑。熟悉之后，阿布才晓得，谢晓元是难过师父不信他，别人说他杀人，要把他带走时，师父在旁边都没阻拦。 阿布一屁股坐在地上，摸着后脑勺道：“不会吧，你没看到洛道长抱你来万花谷的样子，他快哭了，而且把你交给我们，连口饭都没吃，一路南下去给你找古剑。” “真的吗？”谢晓元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师父没有不要我。” “骗人是小狗。”阿布人小鬼大地背着手摇头晃脑，“谢晓元，等你好了，咱俩来做好朋友好不好？” 好朋友？没接触过同龄小伙伴的谢晓元不解道，“什么是好朋友呀……” “就是不管走到哪里，我看到好吃的留给你，你看到好玩的也想到我。”阿布望着他圆润的黑眸，忍不住想去啾一啾，碍于阿麻吕的警告，不敢动手动脚去碰，“呀，干脆你留在我们万花做阿布的‘客卿’！” 三星望月上有谷主的客卿，他阿布为什么不能有呢？ “不行……”谢晓元抿了抿小嘴，“我是纯阳的弟子，入了纯阳，就不能反悔，而且，师父回来我要跟他走。” “你师父这么讨厌跟着他做啥？”阿布故意激将。 “不准你说我师父坏话！”谢晓元卯足力气嚷道，“他是全天下最好的师父！” 洛风下了云锦台，抄近路从花海过来时，远远听到他的小徒弟在喊话，那稚气的童声回荡在空中，响彻在心扉，顿觉这一趟，吃再多苦，遇再多难，也都值得！请阿麻吕以阴阳术加持后给谢晓元佩戴，等他又恢复一些，能下地走动，洛风多教他几招太虚剑意的功夫，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与古剑多多亲近，以期早日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把持心性。 阿麻吕私下问洛风，“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洛风先是愣了愣，然后，忍俊不禁道：“不然呢？” “我师兄呢？”阿麻吕一脸你明知故问，“谷主不在，大师兄不在，一摊子事都交给我，天天三星望月跟落星湖两边跑，累都累死。” 洛风轻咳道：“能者多劳，阿麻吕先生，药王首徒没那么好做。” 虽说那时是引魂灯致使所有人都忘了裴元的存在，不能怪阿麻吕自诩药王首徒，洛风每次想到他来万花问裴元下落时，被告知是阿麻吕在宫中救了自己，额头就忍不住浮现青筋，想要免费送给他一剑。 “我又没要做药王首徒。”阿麻吕莫名地睨他，“你来信说，剑拿到会跟师兄一道回来，他怎么还在外面晃荡。” 说到这个，洛风也不免忧心，裴元去五毒，也不知能不能顺利帮叶凌烈解蛊，再者，即使解了蛊，被困剑冢的叶芳致又该如何是好？ “你叹什么？”阿麻吕没好气道，“要长吁短叹也是我的事儿。” 洛风道：“裴元回来之前，我不会离开。” 晓元的情况也需在生死树这边稳固一段日子。 “有个问题。”阿麻吕摸着下巴打量他，“道长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跟我师兄这么要好？他在宫中救你一命，又为你徒弟的事儿跑去南下，怎么没见他这么热心对我？” “你的牢骚真不少啊。” 身后冷冷淡淡的话语令阿麻吕僵住，慢慢转过头，“哎呦，曲风，今天天气不错，你怎么来落星湖啦？” “不是每个人像你忙里还能偷闲。”曲风瞥他一眼，径自去往花圣宇晴的住处。 “咦，你找晴儿吗，什么事啊，我不能知道吗？” 阿麻吕亦步亦趋跟在曲风后面，把洛风一人丢在波光粼粼的湖边。夕阳残照，映得那片花海宛如天边一簇簇火烧云。洛风席地而坐，把黛雪剑竖在旁，倚在一棵大树下出神，鼻尖花香缭绕，浅滩饮水的鹿儿偶尔发出呦鸣，倒像催眠的小曲儿，洛风有些倦意便闭上眼，打算小睡一下，等天黑了，还要再去晓元那边看看。 哪知一睡竟是这么沉，连有人靠近都没有察觉。一件玄色外衫裹到他肩头，责难道：“洛道长，你幕天席地倒是睡得安稳，不知花草夜间汲气，与人相争吗？” 洛风迷迷糊糊睁开眼，面前一片长直黑发，两只闪着不悦光泽的眸子锁住他。 “裴、裴元？！” “是啊。”裴元弯下腰，拨开他额前的两绺发，“妖怪变得裴元，洛道长，你要不要赶紧拔剑斩情丝？” 他回来了。 洛风一阵轻笑，以额头抵住他的下颌，“胡说，妖怪有体温吗？” “你怎么知道妖怪没体温呢？”裴元也坐了下来，把纯阳弟子扯进怀里。 “谁也伪装不了你。”洛风哼道：“有胆骗我，就要承受我的怒火。” 骗他吗？裴元的手顿一下，“也是，谁敢这么大胆骗洛道长。” “你为何这么久才回来？”趴在他胸前，洛风悬着多日的心有了着落，“五毒之行顺利不？叶凌烈有没有获救？人回藏剑没有？” 闻言，裴元叹口气，“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 “哪个都行。”都是他急于知晓的消息。 裴元往后仰倒，连带将那道士也一并落在身上，往花丛里滚了滚，“但却没有一个跟我有关，洛道长是毫不关心在下呢。” 多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斤斤计较？ 洛风转得头晕，不得不撑起双臂，卡住两边，居高临下凝视着躺在那里的万花弟子，“裴神医，两月不见，洛风甚是思念。” “有多思念？” 什么叫得寸进尺？洛风一拍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差不多就好，裴元！” 裴元顺势握住他的手，在唇边轻吻，低笑出声。

第30章 ... 洛风觉得裴元是故意的。 那

额。。妄言被锁了。。。更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