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佐助在撒谎方面似乎很有天赋,他拿着我的手机给宇智波鼬打电话,说是他和鸣人要在我爱罗家住一个暑假。
挂了电话之后,他还很平静地告诉我:“我哥要是打电话问起,你就假装工作很忙就对了。”
我不打算继续干涉佐助和他哥之间的事。带着鸣人和我爱罗回家。
车子沿着海边的公路往家的方向驶。
我在这路上思考着自己和这三个少年的结识,连带着,思考了一下和宇智波鼬的结识。
思考到了最后,我只觉得,作为兄姐,我比不上宇智波鼬的一个手指头,作为弟弟,佐助抵不上我爱罗的半个手掌。
算起来……果然还是我爱罗最该觉得委屈。
两个少年就在家里住下了。
白天我去上班,晚上买了东西回家。轮到我值夜班的时候,我就会千叮咛万嘱咐,交代两个少年千万不要在晚上出去。
他们偶尔会在我上白班时,坐着我的车一同去医院看望佐助。
宇智波鼬偶尔会打电话过来,我都假装很忙搪塞过去了。
整个事件,一直都没什么破绽。
直到,我和卡卡西跑出去喝酒被鼬撞见为止。
“我以为江流医生在忙。”宇智波鼬挂着点浅浅的笑。
我拿着烤鱿鱼串,笑得很是不走心:“客气了,叫我瑞枝就好。”
“佐助他没给江流医生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我赶紧摇手,“我只是……觉得喝酒这项娱乐活动太不适合朝气蓬勃的少年们,所以就没带他们出来!他们在家玩游戏机呢!”
“佐助不玩游戏机。”
妈蛋!这少年竟然没有这么个正常的爱好!
我萌生了去医院拔佐助点滴的冲动。
“他到底怎么了?”宇智波鼬很是温和,好像永远不会发火的样子。
在他如此温柔的询问之下,我的汉子心又融化了。所以你看,要征服一个汉子,你需要做的就是温柔。哪怕你是个男的,哪怕对方是个女汉子。
我瞄了瞄卡卡西,他摇头晃脑地假装已经喝醉。
我很是委屈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宇智波鼬。
他“哦”了一声,就安静了。
就在我准备找借口溜掉的时候,宇智波鼬再次开口了:“佐助不喜欢喝牛奶,但是伤了骨头,不好好补充钙质不行,所以麻烦医生多劝劝他。”
我张大了嘴:“你不去医院看望他?”
“他既然不希望我知道,我还是不知道的好。明天我会炖些汤,麻烦医生替我送去。”完了,他补了一句,“就说是你炖的。”
然后,我问了整个晚上,至关重要的问题:“能多炖些么?不然我没法给家里的两个交代。”
宇智波鼬笑着点了头。
我彷佛回到和他初见的那一天。
也许是因为他太过温柔,所以害得我也变得无比温柔起来。
接着,我做了一个无比温柔的决定。
去帮那三个少年报仇!
下定决心之后,我踢了卡卡西的小腿。
他抬起头来。
“知道上次是谁和那三个小鬼打架么?”
卡卡西斜眼睨我:“你干嘛?”
我移开视线:“良心发现,去给受害者道歉!”
卡卡西摇头晃脑,故意带着醉意报了一串名字。然后站起来道:“道歉这种事儿,还是在警方的主持下进行比较正式。”
我们三个没开车,像是散心一般,向着那群“被害人”的经常活动地点漫步而去。
“被害人”的根据地没有一点创意,又是什么废弃的工场。
我靠着水泥墙对卡卡西道:“每场道歉和斗殴都是警察来画上句号的。”
卡卡西皱眉。
我又问宇智波鼬:“要是被害人打了你的左脸,你怎么办?”
宇智波鼬笑了:“打回来。”
我很失望地摇头:“不对!要毁了他整张脸!”
宇智波鼬略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也只有那么一瞬,下一秒,他又露出那种平淡的温和来。我不由得思考着,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去做这种事么?
事实证明,宇智波鼬他真的很帅。
打架都很帅。
比卡卡西帅很多很多。
之所以会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在卡卡西当上片儿警前,我和他出去打架,我从不受伤,而这一次,我和宇智波鼬去打架,却被人踹了腰。
原因是,我太沉迷欣赏他揍人时的姿态而忽略了身后的人。
我很少看人打架看得出神。因为我自己在年少岁月就常常和别人打架,比我厉害的人不是没有,可我从没见过有谁会像宇智波鼬这样,不主动出击,只是不慌不忙地躲开攻击,然后轻轻踹,或者佯装不经意地推。他甚至没有握拳,就由着那些人一拳一拳落空,然后一下一下地跌倒在地,最后倒地不起。
不过这一踹,也刚好给了我和宇智波鼬落跑的借口。我们一边往外跑,一边听着卡卡西的喝止声从后面传来。
那家伙对付小混混,向来就很有一手。
我们跑到海边,我在堤岸上大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牵动了腰上的肌肉,我便揉着腰蹲了下去。
“没事儿吧?”宇智波鼬有点担忧地问。
回答之前,我“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其实那天去抱你弟弟时,闪着腰了。”
他愣了一下,说了句“真是不好意思”。
我摆摆手站了起来。
“去我那里处理一下吧。”
如果说这句话的是卡卡西,我绝对会对他说:“我是医务人员,我自己就能搞定!”
但此时此刻,说这句话的是宇智波鼬,而且,他用了很温柔的语气。夜里的海风卷起我的头发,咸咸的味道。眼泪的味道。
然后我点了头。
宇智波鼬的家相当……有格调。
看得出来,他家不缺钱。
我在沙发上坐着,他去找药酒。
我环顾这个客厅,装饰柜上放着相框,照片里的宇智波佐助个子小小,戴着一顶很大的遮阳帽,怀里抱了一尾很大的鱼,笑得跟朵花一样。
旁边是一张全家福,除了宇智波兄弟俩,还有一对夫妇。
鼬很像他母亲,温温和和的样子,只是……大多数时候,鼬都冷着一张脸,让人觉得很不好相处。
佐助,看上去比较像父亲。冷硬得多,虽然是小孩子,但是总透着股不合时宜的强硬。
宇智波鼬拿了药酒出来,挨着我坐下,我颇有点不好意思地将衣服拉了起来,露出我的腰。
药酒的味道很重,宇智波鼬的手却不重,力度适中,不急不躁地揉着。
“你和佐助……似乎不怎么融洽?”我问得小心翼翼。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们父母也不管管。”我笑着说。
宇智波鼬的手停了下来,停在了我的侧腰上。药酒的味道熏得人眼酸。
我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僵硬着不敢回头。
“他们过世了。”说完这话,宇智波鼬又开始缓缓地替我揉着腰。
我犹豫了很久,回过头,看着宇智波鼬:“你可以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