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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授权转发】树立正确的历史观:白话国史大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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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论第十一节第三部分]
  中国历史上的大混乱,也和西方历史上的“革命”不同。西方历史上的革命,多数是一种新力量和旧力量之间的冲突。革命成功,那么新力量登台,社会也随之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中国历史上的混乱,则像是江河决堤、洪水泛滥。泛滥越是广泛,力量就越是薄弱,基本上是有破坏、无长进。必然要等到重新回到旧有河道上去,水流方才能再次拥有向前奔腾的力量。
  中国社会,从秦朝以后,大体就在向着“力”的缓解消散的道路上演变前进。到了近代,社会各方平缓的流动前进,流量一天天增大,而流速一天天减慢。用研究西方历史的眼光来衡量,就往往觉得我民族发展如此的迟缓无力。然而我民族国家精神力量之所系,本来就不在一种力量的向外冲击,而在于一种情感的内在融合。原本西方自有其列国竞争生存的局面,东方常抱其天下一统的理想。自从东、西两方相互接触,他们因竞争生存而对力量的专注,正可以继续发挥更多的效益;而我们因融合而对情感的执着,则不得不卷起并藏起来,然后追随在他们和我的角力争胜的场合,这就是东方不得不逊色于西方的原因。
  并且我们国家社会内部一统情感的融合,在那个时候,又恰恰是麻痹、堕落、倒退的时候,从清朝中期乾隆、嘉庆时期以来,四川、湖北、湖南、广东、广西大乱迭起,洪流四处泛滥的局面已经形成。中国社会本来就苦于没有力量,又紧跟着用来追随西方角力争胜,既然不足以对付外敌,那么就掉转锋芒来对准内部。终于“情”的融和,就此麻木;“力”的长成,遥遥无期。不断决堤放坝,使水流不断泛滥,洪水遍布中国,而国人仍然有做着凭借某力推翻某力的好梦的。这就又是不明白国史真相,所应吞食的一个最值得痛心的例子啊!
[引论第十一节完,第十二节待续]


IP属地:上海26楼2013-09-04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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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引论部分]
    十二
      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历史的演进过程中,有其活力,也有其病态。活力,就是其民族国家历史所能向前推进的根本动力;病态,就是在其历史演进过程中时时不免遭遇的停顿、挫折与波折。
      人类历史的演进,往往像曲线形的波浪,而不是一条直线向前。如果把两个民族两个国家的历史放在一起观察和比较,则往往会看到,这个时候他在上升而我在下降,另一个时候他在下降而我在上升。只是横切一个点来讨论,万万难以得到其中真相。
      今天研究历史的人,正好碰到我们骤然下降,又恰逢别人突然暴进,就心意迷茫、精神困惑,以为我们必然会堕落,他们必然会进步,并以一时的进步和堕落来作为他们和我们全部历史的评价。所以哪怕是把我们自己的一切都毁掉来迁就别人也在所不惜,就想着将过去的经验全部废弃,以稍稍近似于他人的万分之一。却不知道要变化的是我,能变化的也是我,变化成功后依然还是我。
      就像病人,染病时是我,承受病痛时是我,脱除病痛而恢复健康后仍然是我。一切都可以变,就“我”不可以变。如果已经没有我了,谁来变呢?变而不是我了,又变来干嘛呢?必须要有活力,才可以去除病患。病患总有其起因,而不是活力造成的。如果医生跟您说:“您得病的起因,是因为您还活着,您应该另外投胎换一个没有病的来活。”这是什么样的医生啊!讳疾忌医固然不对,也没有因为人得病了就从头灭绝他的生命来行医的。所以研究历史的人,必须搞清楚活力,搞清楚病态。活力自古靠它长存,病态随时可能突起。今天的中国,明显是有病,病得还很危重,这点万万容不得讳言。
      但仍然有希望的,是人虽然病了,还有其内部自身的生机活力可以抵抗。如果像今天的人谈论历史那样,一切都喜欢归罪于古人,就不异于在说今天的病,是源于那个人受孕而诞生落地的那一刻,不从头到脚脱胎换骨是搞不定的。这还是委婉的说法,直截了当的说法就是,只有早日灭绝他的生命这样一个方法而已。这些东西,都是把“生命之源”搞成“患病之源”的扯淡学说。
    [未完待续]


    IP属地:上海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7楼2013-09-22 0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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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论第十二节第四部分]
        于是士大夫们害怕“焚诗书坑术士”般的酷刑,好一点的就做些“训诂”、“考据”的勾当,自藏于故纸堆中以避祸;差点的就做些“八股”、“小楷”的文章,只想着自家的利益和官禄。于是政府和民间所赖以沟通、连贯的桥梁就腐化、断裂了,所赖以流转、交替的血脉就枯竭、灭绝了。中国幸而免于混乱的原因,也只不过是在于满清几个还过得去的酋长猜忌防范压抑、引诱胁迫愚弄国民的力量罢了。
        这个稍微读一下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历史的概略,就可以知道了。那是在让世运益发败坏在蒙昧昏暗、冷漠无情之中,而聊以博取一时的安宁。那是断送我民族永久的元气,而换取他们眼前的荣华。等到满族统治的力量衰弱下去,中国政治、社会的百般病象,就全部暴露出来了。
        高谈阔论者总说自从嘉庆、道光以来,东西方势力互相接触,东方才相形见绌,这也是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儿而实际上不尽不实的说法。即使像嘉庆、道光那样发展下去,长期闭关自守,海路的限制不打破,满族部落的治权,仍然必会覆灭,中国仍然必会大乱。病因已经早就深深存在于其自身内部了,外部的恶劣影响再乘机发挥作用,其病象自然就更加显现而交叠出现了。又遇到庸医用猛药,还变来变去,茫昧下药,以各自企图达到一种目的,那么他的病症,怎么会不一天天加重呢?
      [第十二节完,引论第十三节待续]


      IP属地:上海30楼2013-09-2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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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论第十四节第二部分]
          靠着几千年民族、国家悠久伟大的凭借,到了今天才开始说建国,还必须要以抗战的名义来说建国,又是什么原因呢?全是因为今天我们国人不争气、没出息,文化堕落了的缘故。而哪怕是今天我们国人不争气、没出息,文化堕落了,也仍然可以说抗战,仍然可以说建国,则是因为我先民文化传统还没有全部消失灭绝的缘故。
          一个民族文化的传统,都是由其民族自身经过数世、数十世、数百世一脉相传的血液所浇灌、精肉所培育,然后才开始能够盛开此民族文化之花,凝结此民族文化之果,从外部巧取豪夺偷窃而得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这样,那么自古就可以没有亡国灭种之祸,则侥幸存在的民族、苟且偷生的国家,将充斥于天地之间。
          我们的国人不承认自己不争气、没出息,不承认自己堕落,却声称是我们的先民文化所遗留,本来就不足以在当今世界上竞争生存。这是既怀疑我们的先民长久以来就在侥幸而苟且偷生,又把我们当前抗战建国的所作所为,也看成是不异于仍然是效法我们的先民在继续侥幸而苟且偷生。其实不是这样,我们民族国家的前途,仍然将在我先民文化所遗留馈赠的自身内部获得生机。
          我所说必须要对于我先民国史略有所知,也就是说的这个。我这话实在可以悬挂在国门之上,仍然要经过百世的等待之后方能让人清楚明白而不惑呀!
        [第十四节完,引论第十五节待续]


        IP属地:上海33楼2013-09-22 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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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引论部分]
          十五
            虽说如此,我的这本书,也不足以担此重任。
            当年宋朝的司马光,凭借名扬天下的杰出才干,处于神宗、王安石锐意变法的时期,偏偏忧惧以为不当,退而专著史学,获得了刘攽、刘恕、范祖禹等饱学贤良之士的从旁协助,又有政府的资助,安居于洛阳,还专门设立部门来做相关的事情,先后花了二十年时间方才成书,以为可以“资治”,所以取名《资治通鉴》。这套书泽及后世,至今不能废。稍微知晓或从事于国史的人,都会从中汲取营养。从孔子、太史公以来,以通史建立大业,首推司马氏,何等伟大啊!
            今天距离司马光又已千年,史料的累积,又十倍、百倍于司马光之时,而世界时局的纷纭复杂,更不是司马光当时所能相提并论。再加上人们不喜欢学问,士人也正蔑视古人,争相谈论“革新”,认为可以不用浪废时间去做鉴往知古的事情;而研究历史的人也专注于割裂穿凿,以逃避世人的耻笑。我不自量力,因避战祸来到云南南部,为偷生而无补于国难深感惭愧,所以独自奋起写作私下臆想之辞,偷得教书讲课的余暇,关起门来独居一室,妄自落笔,历时一年,成此区区五十万字。虽不珍贵,却燕石自重、敝帚自珍,妄自珍惜,怕不日即遗散丢失,保管收藏难以周全,早上一脱稿,晚上就拿去出版。希望在我先民以往五千年惨淡经营的史迹之中,能对应有那万分之一二恰当之处。再看人家司马光的郑重其事,古今人物度量相迥异,还不够羞愧死我么!
            我也担心当世那些鄙斥国史及专事割裂穿凿之业的人,必将纠着我这本书的瑕疵,以苛刻指责、严厉申斥,那么我这书反倒将用来弘扬讥讽国史、鄙薄通业之奇谈,而我也成国史前途的罪人。我想了又想,断断没有一国之人相率鄙弃其本国历史,而其国家民族还可以长存于天地之间的。也没有专注于割裂穿凿,而说从此可以得我先民国史之大体的。至于今日,国运正自新生,上天助我华夏,国史必有重见光明的一天,以作为我们民族国家复兴前途命运之寄托。则必然会有司马光这样的人出现,又必然会有刘攽、刘恕、范祖禹等君子相帮衬,又必然会有贤有力者奖掖其成。那么我这本书虽然一无是处,也终必有可怜我的主观动机、哀叹我的遭遇的人,知人论世,而宽恕我力所不逮、嘉许我用心良苦。必须要有人开风气之先,如果我这书能够成为将来新国史的马前一卒,又是何等的荣耀啊!因此不怕别人讥刺耻笑而最终发布,并申述其写作大意在此。
                            民国二十八年一月钱穆属稿于宜良西山之岩泉下寺
                  (民国二十八年,即公元一九三九年,正是抗战之艰难时期——译者注)
          [引论结束]


          IP属地:上海34楼2013-09-22 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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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成自记】
              民国二十二年秋季,我开始在国立北京大学担任“中国通史”讲师。这个课程每周四小时,一年完成。自以为讲授通史,难的还不是详尽完备,而是简明扼要。如果要追求详尽完备,那么《二十五史》《十通》等等汗牛充栋的著作都摆在那里,学者朝夕从事于其中,实在是详尽完备之极,但是却不是一周四小时、一年的时间就能搞定的事情。想要简明扼要,在繁重的国史之中,就必须有所取舍。又必须先有一个系统的观点,作为取舍的标准。必须先确立一个“身体”,才能按其有所选取和裁剪。所裁剪的宽窄长短,一律要视其与“身体”相符合相匹配的程度来进行量度。但这个事情谈何容易?这本来是古人所谓专门的名家所终生从事的事业。但如果不这样做,而是左右采获、东拼西凑的话,却可以无穷无尽。如果是在这些东拼西凑来的东西之中,进行调和与斟酌,使得其分量篇幅大略上差不多,这又仅仅像是在写一种狭义的类书,而不是治史的事业。所以基本上我对这门课程,以两小时为一讲,以一讲完成一个课题,一年一共四十几讲,共完成四十几个课题。我希望在这四十几个课题中,叙述我先民国史的大体情况,能够简约明了而完备,所以每讲的标题,又特别尽心的在拟定。
              过了一年(民国二十二年秋到二十三年夏),学生们苦于仅仅是听闻和接受,都向我索要讲义。我说:通史是个大事,真不敢轻率地去做。没办法,姑且大概按照我所讲的来写个纲要,聊备学生们做笔记的一个助力,倒也可以。从此每一讲,都会变一个《纲要》,仅仅有个条理,把那些虚浮的言辞尽数删去,以便于取个总览概要。但是又怕学生们看这个看久了,做事老喜欢简略和概括,还以为研究历史可以不学无术。就又另外选取一些参考材料来作为补充。凡是和我所讲《纲要》有联系的,都采摘前史陈文或者昔人的考订论著作为参考,以便学生们自行验证。《纲要》编到东汉,自己都以为太简略了,就没有继续。并且说讲堂大义,学生们自己可以记笔记,就只发参考材料。
            [未完待续]


            IP属地:上海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5楼2013-09-22 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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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编 上古三代之部
              第一章 中原华夏文化之发祥(中国史之开始虞夏时代)
                上古史是全部历史的起点,必须有一个明了的认知和理解,但是人类的历史总能上推追溯到一个无人可说的境地,所以上古史的探索,最终不免只成为一种比较理想的猜测和想象。
              一 近代对上古史之探索
                近代对于上古史的探索,可以从两条途径来述说:一、史前遗物的发掘。二、传说神话的审定。

                史前遗物的发掘,又可以分成三个部分来讲述:
              一、旧石器时代遗址的发现。
                这类事件开始于民国九年(即公元一九二零年——译者注),在甘肃庆阳第一次发现。然后陆陆续续发现了很多。
              (一)早期旧石器时代
                民国十八年在河北房山周口店发现古代猿人的完整头骨,考古学家将其命名为“北京人”。其年代距今五十万年,中华民族应该是其直系后裔。那时候的“北京人”已经知道用火,应该早于欧洲人用火三十万年以上。其他遗物,周口店的发现也十分丰富。
                然后在陕西蓝田陈家窝,发现“蓝田人”,和“北京人”时期相同。
                又有陕西芮城匼河与西侯度村等十三处。其中芮城两个遗址时代更早。
                后来又在广东曲江马坝村发现“马坝人”,时代稍稍晚于“北京人”和“蓝田人”。
                说明在远古时代,我中华民族的祖先,就已经遍布今天中国的大江南北了。
              (二)中期旧石器时代
                在北方发现的,多在山西、陕西、甘肃高原一带。从汾水流域开始,北至河套地区,南到横山山脉。甘肃庆阳发现的遗址,也属于这个时期。
                南方则有湖北长阳出土的“长阳人”。
              (三)晚期旧石器时代
                这个时期距今大约不过一万年。遗址的发现,则遍布于大江南北。只有黄河、长江下游各个地方,还没有发现这一时期的遗址。I


              IP属地:上海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7楼2013-10-11 0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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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新石器时代遗址的发现。
                (一)黄河中下游
                  第一个大的发现是民国十年在河南渑池县仰韶村发现的,称为“彩陶文化”。其分布地区,以河南西部、山西南部以及渭水中下游为中心,西到渭水上游,东至河南中部,南抵汉水中上游,北达河套地区。遗址发现,多在河流两岸的平地,分布极为稠密,已经发现的就有一千处以上。其中像西安半坡的最早遗址,根据测定,距今可达六千年。陕县庙底沟早期遗址,距今也超过五千年。那时候先民已经知道进行原始的锄耕农业,并还进行一些渔业。
                  第二是龙山“黑灰陶文化”。分布地区比“仰韶文化”更广。西起陕西,东至海滨,东北至辽东半岛,东南至江苏,发现遗址三百余处。这一期的文化,是从“仰韶文化”发展进步而来。又可以分为较早的“形成期”和较晚的“典型期”两个时期。像河南陕县庙底沟,就在“仰韶文化”的上层。安阳后冈则在殷墟的下层。这都是“龙山文化”较早的形成期。像山东历城龙山镇城子崖以及日照西城镇等地方发现的遗址,就是“龙山文化”比较后来一些的典型期。这个时期的文化,锄耕农业已经很进步了。陶器开始采用轮制工艺,并以精造黑色光薄的蛋壳陶为特色。而且已经有了城堡建筑,还用牛、羊、猪等动物的肩胛骨来占卜。
                (二)长江中下游
                  有湖北京山县屈家岭的发现。其分布范围,是以长江以及武当山、桐柏山、大别山所环绕的江汉地区。其时期晚于“仰韶”,而早于“龙山”。其中像淅川遗址,根据测定距今可达四千年到五千年。这一地区的文化,已经普遍种植水稻。狩猎、纺织都已相当发达,有丰富多彩的绘画艺术。
                (三)其他
                  像黄河上游,四川、云南这些西南地区,东南沿海,塞北草原以及东北地区,西北高原,青藏高原各处,都有新石器时代遗址发现,这里就不一一涉及了。
                  通过这些发现,使得国人的古史观念,渐渐摆脱了“三皇五帝”的旧传说,转移到有物可考的新研究上来,这不可不说是近六十年来我们国人故事知识上的一大进步。
                  国人这六十年来的发掘考古工作,因为材料陆续发现,就使得因之而起的推论也随之陆续改变。比如“仰韶”、“龙山”两期文化,以前认为他们各自独立发展,现在已经被学界一致否定。至于西方学者早有中国民族与中国文化是从西方传播过来的臆测。
                  民国十年发现“仰韶”彩陶上绘制的几何花纹,西方学者仍然认为与中亚、南欧一带有关系,但是今天已经无人相信了。根据最近考古学家普遍的意见,综合旧石器、新石器两个时代遗址的发现,大体认为中国文化最早开始,应该在山西、陕西一带的黄土高原。东至太行山脉,南至秦岭山脉,东南至河南西北山地,西北至河套地区。从此逐步向东南发展。到了新石器时代,应该是转以渭水盆地以及黄河大平原为中心。由“仰韶”彩陶文化向东发展,形成“龙山”文化;向西传播,就到了黄河上游并抵达西北高原。
                  在这六十年的发现中,还没有看到西北地区有旧石器时代的遗址,那么中国民族中国文化西来之说,可以不攻自破了。


                IP属地:上海38楼2013-10-16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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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殷墟的发现
                    早在清朝末年,已经有人在河南安阳发掘出殷商时代所用的龟甲占卜文字,从而发现那个地方是古代的殷墟。这一遗址的年代,已经远在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以后。在这个遗址得到的器物,已经远远后于石器时代,而代表了很进步的青铜时代。其中有一部分遗物,可以证明就是直接沿袭“龙山文化”而来,比如占卜用的兽骨、比如黑陶都是。在殷墟的后冈,上层有白陶,现在称之为“小屯文化”。中层黑陶,就代表“龙山文化”。下层彩陶,则代表“仰韶文化”。说明那个地方不断发展着“陶”的文化。
                    目前关于考古发掘的成果,大略值得一说的就这些。
                    传说神话的审定,近代以来人们研究的就更多了(比如顾颉刚等编集的《古史辨》)。
                    但是中国的民族本来就是一个历史的民族,中国的古史早已历经古人的不断努力,有了一番卓越严谨而合理的编订。
                    最重要的莫过于孔子编著《春秋》,与司马迁撰写《史记》。“子不语怪、力、乱、神”,就是孔子不讨论关于“怪”“力”“乱”“神”的这些东西;《春秋》“其文则史,其事则齐桓、晋文”,就是说《春秋》这部书文字根据史实,事迹多是记述齐桓公、晋文公这些“五霸”的情况,已经是一部极其严谨的编年史,历史观念到此已经绝对超出“神话”的范围而独立了。司马迁写《史记》,说:“学者载籍极博,犹考信于《六艺》。”意思是说他所学以及根据的材料已经极其多了,都还要进一步根据《六经》来进行考据,其实是自负用《史记》来继承《春秋》之后。“五帝”从黄帝开始,“三皇”传说早就没有列入了。而且《史记》所记载的“五帝”帝系,后人也有很多的考据和分辨(比如三国时期的秦宓、北宋时期的欧阳修等人)。所以“三皇”“五帝”的旧传说,在中国历来的史学界,本来就没有严格信守。


                  IP属地:上海39楼2013-10-16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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