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相信，狮焰和我会做出那么错误的判断，他心想。日神是我们完全没料到会出现的猫
。
学徒和老师们离开了。日神在巢穴外闲逛了一会儿，然后也朝营地入口的方向走去。松鸦羽从窝里爬出来。开始清理身上的苔藓和凤尾蕨。
“松鸦羽！”黛西的喊声从黑莓屏障的另一边传来，“你能来看看栗尾吗？”
松鸦羽停止梳理，穿过黑莓屏，走进营地。黛西正在一条尾巴远的地方等着他。
“出什么状况了吗？”他问。
“我也不确定。”黛西边说边来到他身旁，和他一起朝武士巢穴走去，“你是巫医。但我见过许多猫快要生产时的样子，我不知道栗尾现在的情况是否正常。”
松鸦羽含糊地咕哝一声，从武士巢穴外的枝条间钻过去。巢穴里发霉的干燥苔藓和凤尾蕨的气味让他直皱鼻子。大部分的猫已经外出巡逻。他发现，栗尾正躺在靠近巢穴边缘的窝里，于是迈步向她走去。
“嗨，松鸦羽。”玳瑁色武士说，“你不需要来的。我没事。”
“我可不确信。”松鸦羽嘟囔着。
栗尾的声音显得很疲惫。松鸦羽嗅了嗅她，感到她十分焦虑，有点快要精力枯竭的势头。“你做事太过努力了。”他告诉他，“再过不到半小月你就要生产了，坚持行驶武士职责会把你累坏的。”

“可上次——”栗尾开口道。
“不管你是否愿意听，你比上次生孩子时更老了。”松鸦羽把话挑明，“你得放慢节奏，让自己能够保持良好的健康状况。生孩子是一段很艰难的时间。”
栗尾叹了口气：“我明白。”
他俩都陷入沉默之中。松鸦羽觉得，她的侧腹在他前掌的触摸下颤抖着，忽然他被拖入一段可怕的回忆中。他体验到了栗尾生产时承受的巨大痛苦；他感受着她看到獾进入育婴室时那无限的恐惧；他看见炭毛勇敢地扑向前，保护着栗尾；他听到那个庞然大物用嘴咬住她的颈部，用力摇晃时，她惨叫的声音。与此同时，一只灰色幼崽微弱的传来，它在巫医失去生命的那一刻降生。
松鸦羽不由得一颤。就是在那个时候，炭毛成了谈心。而现在，为了族群的安慰，黄牙说我必须将她带回过去。
他意识到栗尾又在说话了，声音低沉而疲惫。松鸦羽赶紧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我明白你是对的。”她说，“这些幼崽需要拥有尽可能良好的开始。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得无所事事……好吧，就这样吧！”
“谢谢你，栗尾。”松鸦羽答道，“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或许也会让我的工作轻松一些，他暗暗对自己说。
“那就走吧，栗尾。”黛西冲上前，推着玳瑁色武士起身，“香薇云和我已经为你在育婴室准备了一个非常舒服的窝。”

松鸦羽的焦虑缓解了，他退出武士巢穴。显然，在这些孩子到来前，栗尾会一心一意地准备生产。
松鸦羽回到空地中，倾听炭心的脚步声，不知道现在跟她说那件事是不是时候。星族啊，我究竟该说些什么呢？ 有脚步声朝他传来，他抖抖耳朵，闻到的却是桦落的气味。“你现在忙吗？”他问。
“不忙。”虎斑公猫回答，“你有什么事吗？”
“是的——炭心。”松鸦羽说，“如果你看到她，能告诉她，我有话要跟她讲吗？”
“当然。”桦落说完便走开了。
松鸦羽朝武士巢穴走去，但在那混杂的气味中，他没有闻出炭心的气息，于是停下脚步，沮丧地站在那里抽打着尾巴。她一定外出巡逻了。
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是在找炭心吗？”
松鸦羽吓了一跳。叶池的气味随即飘来。她是怎么知道的？
“是的。”他警惕地回答道，“你见过她吗？”
“是的，但我得先和你谈谈。”
松鸦羽犹豫了，他不愿和自己的母亲讨论炭心——也不想讨论任何别的事情。但他感受得到叶池的决心，松鸦羽明白，他是没法推脱掉她的。
“好吧。”他叹了口气。“说吧。”
“这里不行。”叶池说，“我们到森林里去说。我不想让自己说的话被偷听到。”

松鸦羽强忍叹息，跟随她离开营地，进入森林。他走到她身旁，还是觉得无法相信叶池是自己的母亲。有时候，对他而言，她甚至更像一只陌生的猫，连外族猫都不如。
叶池在一棵粗大的树下停住，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松鸦羽还能听到附近有滴水声。“可以说了吗？”他问。
“昨晚我做了个梦。”叶池低声说，松鸦羽不得不凑近她，才能听清，“斑叶来找我，告诉我黄牙想把……把炭心的过去告诉她，是吗？”
“是的。”松鸦羽回答。
“她不能这样！”叶池脱口而出，松鸦羽被她喷涌而出的情绪吓得一缩，“炭心已经被赋予以另一种方式生活的机会——当一名武士，当一名母亲。要是你告诉炭心她的前世，你便夺走了她的机会。”
松鸦羽听见叶池正用爪子撕扯着草地。他想打断她，但她不理睬。
“我是炭毛的学徒。”叶池继续说道，“我很了解她。我知道，她渴望成为一名武士、一个伴侣、一位母亲，但雷鬼路上发生的意外夺走了这一切。尽管如此，她仍是一名优秀的巫医，是雷族历史上最好的巫医之一。我不会让她的正常生活再次被剥夺！”
“但族群的利益必须摆在第一位。”松鸦羽争论道，“我们需要更多的巫医。”
叶池沉默了一会儿。他们俩都很清楚，叶池是一名经过全面训练的巫医，有能力照顾好她的族群，但她却接受其他族群的猫作为自己的伴侣，这样既破坏了巫医守则，也违背了武士守则。不过她和松鸦羽都没有提到这些。沉寂在蔓延，像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刺激着他们。

“猫的个体也很重要。”叶池终于开口了，“你还可以带一名学徒。荆棘光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奥，当然！”松鸦羽抽打着尾巴，“难道这还不够伟大吗？一名巫医看不见，另一名走不了。雷族可真是不可战胜啊！”
“我知道，你比我们其余的猫都看的更远。”叶池冷静地说，“但你不能以此为借口。我得告诉你，炭心这次应该过上不同的生活，这正是星族给了她第二次机会的原因。斑叶在我梦中就是这样说的。我不会让你再次搅乱她的一切。”
她不给松鸦羽反驳的机会，站起身便走开了。
松鸦羽留在树下，脑子里思绪万千。他不得不承认，叶池说得有道理：既然星族不惜出面干预，让炭心拥有另一种，他就知道这一定有充分的理由。黄牙思考问题没那么理性，他提醒自己。她过于沉溺于星族内部的竞争，对黑森林的恐惧也羁绊住了她的内心。
松鸦羽缓缓返回营地，仍不能确定该怎么做。他还没到巢穴，就闻到了炭心的气味，听到了她靠近的脚步声。
“桦落说你在找我。”她说道，声音听起来很愉快，“是不是需要我做什么？”
松鸦羽几乎能清楚的看到，叶池正死死地盯着他，他深吸一口气。“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对炭心说，“改天再说也不迟。”
【第九章完

第十章
藤池小心翼翼地在黑森林中穿行。现在这里显得十分拥挤，喧闹得犹如受到惊扰的蚁穴。每块空地和每条路上都有一群猫在训练、在奔跑，他们的爪子不断溅起泥泞的河水。可不能把焦虑感带到训练课中去，藤池想。她沿着阴影处前行，警惕地搜索着某只猫的踪迹。突然，她听到了一阵动静，于是赶紧钻进一丛凤尾蕨中，然后谨慎地探出头来，发现虎心和枫荫就站在前头几条尾巴远的地方。
藤池感到心砰砰地跳得厉害。自从在一堂所谓的训练课中差点儿被枫荫淹死在河里后，她就一直害怕这只老母猫。眼前的枫荫看上去比以前毛色更浅。藤池睁大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能透过母猫模糊的身体看到后边的树干。
但枫荫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她凑近虎心。“黑森林将会崛起，毁灭族群。”她用刺耳的声音对他说道，“星族将臣服于我们，那些拒绝加入我们的武士，会受到无穷无尽的惩罚，直到死去。”
藤池吓坏了，急忙缩回凤尾蕨中。虎心专心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母猫继续说着。 “每只曾经活着的猫都将明白——”枫荫忽然停顿下来，嗅起了空气，“我闻到了恐惧。”她咆哮道。浅色母猫邪恶的目光朝藤池蹲伏的凤尾蕨丛扫来，吓得藤池的心跳都快停止了，止不住地颤抖。“是谁到这里来了，却又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自己的族猫？”

枫荫转动她那疤痕累累的大脑袋，嗅着空气。接着，她站起身，穿过枯萎黏滑的黑莓丛，大步朝着藤池对面的方向走去。藤池一动不动，尽量不让自己的呼吸搅动周围的凤尾蕨叶片。
“雪绺！”枫荫喊道，“我恐怕已经知道了！你这肮脏的垃圾，回到战斗中去，表现出一些勇气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随着一记沉闷的击打声响起，吓得藤池直往后退。
又过了一小会儿，藤池终于确信，枫荫没有回来。她按捺住恐惧，从凤尾蕨丛中钻出来，朝虎心走去。影族武士正坐在那梳理自己，他抬起一只脚掌抚弄着耳朵，无意间瞟见正在靠近的藤池。“你躲在附近吗，藤池？”他说。
“我是来找你的。”藤池小心地回答。虎心似乎已欣然接受了枫荫对他说的话。如果他真的赞同她关于摧毁所有族群的言论，那他就是个危险的敌猫。“曙皮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问道，“鸽翅说你在森林大会上试图警告她。”
虎心轻蔑的瞥了瞥她：“你在担心我说的有关发生在焰尾身上的事吗？你大可不必。我什么都没跟鸽翅说——当然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但我可不想让她知道你做过的事。”
“我什么都没做！”藤池嘶吼着，颈毛也开始竖起来。
“那只是因为我阻止了你！”虎心咆哮起来。
“那是一次测验！我又能怎么样？”藤池的爪子在冰冷阴暗的草叶中抓挠。

“没有什么能成为你毁掉我兄弟灵魂的借口。”虎心反驳道。
藤池知道他是对的。但我决不会告诉他，我必须隐瞒，我是在为雷族监视黑森林这个事实。“那这一切跟曙皮有什么关系？”她问道。“曙皮为焰尾死在湖里而怪罪松鸦羽。”虎心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这太荒谬了！”藤池高喊道。
虎心摇摇头，他的敌意被悲伤取代。“你无法体会失去手足的感觉。”他告诉藤池，“你会想去怪罪任何猫、任何事。那可不仅仅是冰上的一道裂缝而已。”
藤池顿生一丝怜悯。要是失去鸽翅，我一定会受不了。但接着，她就提醒自己，虎心受到了枫荫的煽动。她不能相信他。他不值得同情！
“我不知道曙皮认为她能做出什么对付雷族的事来。”她继续大声说道，“或许你在考虑把她带到这儿来吧？”
“这并不由我决定。”虎心回答。
“我相信我能为她美言几句。”藤池嘲讽道。
虎心毫无反应。藤池还没来得及说别的话，旁边的凤尾蕨丛被拨开，鹰霜走进了空地。
“你在这里啊，藤池！”他嘶吼着，“跟我来。你让别的学徒等太久了。”他转身便走，也不管藤池是否回应。被鹰霜称作学徒，让藤池顿感畏缩。可我为什么要在乎呢？她问自己，难道我想成为黑森林武士吗？

第二天早晨，黎明巡逻队出发时，天空一片旖旎之色。晶莹剔透的露珠挂在每一片草茎上，黑莓灌木之间也结了闪耀的蜘蛛网。藤池拖着步子，强迫自己穿过森林。夜里的训练让她疲惫不堪，她觉得，自己的毛发间依然有沼泽稀泥的难闻的臭味。
“别再闻了。”蟾步嘟囔着，“真是讨厌！你觉得自己得了绿咳症吗？”
“不，我只是要梳理一下皮毛。”藤池回答。
“你的毛很好。”带队的米莉回过头来，“请集中精神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榛尾在前方几条尾巴开外处搜索。忽然，她僵住了。过了一会儿，她穿过长草叶，蹑足而回。“我听到一只猫正在边界附近走动。”她小声说。
米莉朝她略微点点头。“藤池，朝那边去。”她用尾巴指了指一条绕过一丛接骨木的窄路，“我从这边走。”
藤池遵从命令，用在黑森林里学到的全套潜行技能悄悄绕过接骨木，然后压低身子，避开落在路上的黑莓藤蔓。她很快便发现了那只猫的气味，听到了猫的脚步声。那只猫正充满自信地朝边界走来，似乎并不在乎被别的猫发现。藤池立刻辨认出了那个气味。
日神！
她匍匐下来，透过灌木丛看见了他。米莉出现在他的另一侧，他停了下来。
“一切都还好吧？”灰色虎斑母猫大声问道。

日神显露出片刻的惊讶，但随机就恢复了镇定。“我被跟踪了吗？”他说，“听着，我可没偷任何猎物。昨晚你们很好的款待了我。”
“那你要去哪里？”米莉问道。
日神弓了弓背，放松下来。“我想，我应该去拜访一下影族。”他解释道，“出于某些旧时的原因。”
“你在那里不会受欢迎的。”米莉警告他。
“我在那里有朋友。”日神瞥了她一眼。“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是和平前往！”
藤池根本不信他的话，她身上的毛竖了起来，但她或米莉都不可能阻止得了他。她看着他大步离开，嘴里嘟囔着：“也许你也能吃他们是新鲜猎物吧。”
蟾步和榛尾走过来，恰巧听到她的话。
“这有点不公平。”蟾步不满地说。
【感谢雪青啦啦啦【【喂

“是啊。”榛尾附和道，“别忘了日神从狐狸口中救下了学徒。他一定已经变了。”
米莉不屑地哼了一声。“虎斑猫可改变不了自己的条纹。”她吼道。
藤池看着日神消失，心里很疑惑他对黑森林了解有多少。他是被派来制造麻烦的吗？
巡逻队回到营地时，藤池发现火星和黑莓掌正在新鲜猎物堆旁。米莉径直穿过空地，走到他们身边，队伍的其余成员跟在她身后。
“我们外出时遇到了日神。”她报告说，“他说他要去影族看看。”
“什么？”黑莓掌呼地站起来，颈毛竖立，琥珀色的眼中立即充满怒意，“这个危险的泼皮猫！他会把雷族的哪些情况告诉他们？”
“别紧张，黑莓掌。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会背叛我们。而且，他能告诉他们什么呢？我们又没什么想保密的。”火星镇定地吃完最后一口猎物，朝副族长动动耳朵。
“但我还是不喜欢这样。”黑莓掌喃喃道，“每次只要看到日神，我就脚掌刺痛，真想把他的皮剥下来。”
火星惊讶地眨眨眼。“虽然我也不想让日神留在雷族，”他说，“但我们如果毫无理由地非难他，他就有可能去别的族群制造麻烦。”
“我才不怕日神或别的族群呢。”黑莓掌咆哮着。

“我也一样。”火星对他说，“但我们如果有机会不受敌猫的侵扰，那就别白白错过。”
其他一些猫靠近来听。鸽翅走到藤池身旁。伸出一只脚捅了捅她。“这是在做什么？”她问。
藤池把在边界旁遇到日神，以及他所说的话告诉了姐姐。
“那只猫可真讨厌。”鸽翅嘶鸣着，“藤池，你知不知道他是否跟黑森林有关联。”
藤池甩甩尾巴。“我不清楚。我从未在那里见过他。但是，当我跟鹰霜提起他时，他说他很高兴日神在雷族。”
鸽翅就颈毛渐渐竖立起来，眼里折射出藤池不安的表情。“这证明他留在这里不好。”她说。
藤池点点头。“可只要火星让他留下，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只能留意他。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她补充道，“即使日神把树林里的每只狐狸都从我们的领地里赶跑了，我对他还是不会有丝毫的信任。”
第十章完

第十一章
当狮焰带领灰条、蛛足和梅花落走进森林时，太阳已开始下山。
“我想查看一下风族边界。”狮焰说，“我们还要留意看看，是否有任何狐狸存在的迹象。”
金色的阳光从枝条间倾泻而下，树林在温柔的微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绿草与树叶新鲜的气息萦绕在巡逻队四周。但狮焰眼中只有树下的暗影，他的脑子里装满了哪天他们可能会不断扩张，吞噬一切的场景。
他带领巡逻队来到标志着边界的溪流边，溪水在那里汇入湖中。他们转而沿着小溪岸边巡查，同事更新气味标记。万籁俱静，对岸风族的气味标记也刚刚更新过，但却看不到任何巡逻队。他们差不多巡查到一半边界线时，风族的气味突然变得更为浓烈，伴随着微风从高沼地上飘下来。狮焰抬起尾巴，示意巡逻队停下。
“又怎么了？”蛛足低声问。
黑毛武士说话的同时，一支风族巡逻队从一块突出地面的岩石后绕了出来，来到溪流边。一星站在最前面，鸦羽、莎草须和他在一起。

“你好啊，一星。”狮焰点点头说。
风族族长没有与他寒暄。相反，他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小溪这边的雷族猫。“我正希望能遇上你们族群中的猫呢。”他厉声说。
“哦？”面对一星挑衅的语气，狮焰感到怒火在体内喷涌，但他强迫自己，没有让身上的毛竖起来，“我们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的一名武士无意中听到你们一支巡逻队的谈话。”一星回答，“你们似乎让一只受到星族诅咒的猫——日神，留在你们那里。有这回事吗？”
狮焰点点头：“是的。”
“那你们必须立刻将他赶走！” 狮焰听到身旁蛛足发出恼怒的嘶吼声，但自己仍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怒意。“为什么？”他说，“日神对你们造成任何伤害了吗？”
“与这无关！”一星啐道，“每只猫都知道日神是个危险分子。火星必须现在就摆脱掉他！”
狮焰的尾尖开始颤抖。“恐怕还轮不到其他族群的族长来对火星发号施令。”他警告道。
“那日神也许就得强迫他了。”一星一咧嘴，咆哮起来，“每只猫都清楚，日神是所有族群的敌对者。”

狮焰气愤难当。他冲到溪边，抽打着尾巴，浑身的毛都炸开了：“要是你想打架，现在就可以试试！”
“没错！”蛛足冲到族猫身旁，伸出爪子。 一星和鸦羽立刻走到风族一侧的溪岸上。一星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但不等任何一只猫采取进一步的举动，灰条便把狮焰推了回去。狮焰瞪着他。他对一星想对雷族发号施令的举动，一定也同样感到愤怒吧？
“够了，狮焰。”灰条语气坚定而冷静，狮焰这才想起，他曾经担任过副族长，“没有必要为此发生战争。一星，你必须记住，轮不到你来决定谁可以得到雷族的热情款待。要是你认为，火星向一只不够资格的猫提供了庇护，那就是你对他的侮辱。”
尽管狮焰没有去打断，但他很清楚，灰条在竭力克制自己。他很清楚，灰条对日神的好感并不比他自己的多。我们俩都希望看到他离开，但这并不是问题所在，还轮不到别的族群来告诉我们改怎么做。
一星丝毫没被灰条的话说服。“让日神离开。”一星吼道，“否则我会迫使你们那样做的。”
灰条摇摇头，眼神尽显伤感。“一星，”他开口说道，“还记得在旧森林里，你还是火星朋友的那个时候吗？为何我们现在的关系远不如从前了？我们没必要成为敌猫。”
“是你的族群使得这种关系成为必然。”一星抽打着尾巴说，语气冷漠而决然。
太阳落山时，狮焰看着年轻些的武士们迎接闲逛的日神返回营地。 “捕猎巡逻队刚刚回来。”梅花落说，“过来挑选些新鲜猎物吧。”
“你能给我们讲几个故事吗？”樱桃爪跟着踱步走向新鲜猎物堆的日神，边蹦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