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灰白色的飞鸟揩净浞澈的苍穹,海滩上浸染了浪潮涌过的痕迹,咸风掠过枝桠的浮沉声婆娑地靡开。
“你明天还会在这里吧…”
利威尔的嗓音很是好听,仿佛逵途上揎拭的云霈,湲泠于瀣霭中纡旋的潮汐。
【会的。】
“嗯,会的。”
回溯的水浪微微打湿了艾伦的衣褶,少年颤动的声线被海浪翻涌的清越掩盖,在寂谧的海天间溢出了阳光的灼热。
…………
…………
“海洋就是我的家呐…”
“利威尔先生应该有一个完美的家吧…”
“有点羡慕啊…”
…………
…………
每日清晨的海边少年都会在不经意间在他的背后中淡白色的氤氲出现。
每日清晨的海边少年都会默默地伴在他的身傍,少年的气息像浮沤的碎光,印在他斑斓的记忆中,是雪花的白纩,携着一缕支离的阳光,逶迤于风。
海洋也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拍打的沙岸,渴望着磨去时光冰竖的棱角。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嗯,会的】
利威尔希望这样的时间能够永恒,他想一直当一个普通的人,他想一直看着少年温暖的眼瞳,他想一直站在海边…与少年一起吹着海风…
三年来,陪伴着利威尔的是他们的海洋,是少年的微笑,是少年的眼瞳。
他很快乐,也很奢侈这种永恒。
这种感觉,还不赖。
…………
…………
“很快,我就要去王城。”
利威尔这次穿上了少见的银色铠甲,同样银白的佩剑携在他的腰间,暗红色的披风在咸味的海风中猎猎作响。
“我想一直跟着利威尔先生。”
【这是我的选择。】
【我永远不会对我的选择后悔。】
“小鬼,跟我走吧。”
他的手掌向他伸出。
艾伦长有青白色鳞片的手第一次触碰到人类冰凉的手掌,他的嘴角似乎少有弧度,淡灰色的瞳孔印出了海洋的颜色,很漂亮的颜色呢。
手掌的相触,是漫长的开端。
【你…明天还会在这里吗…】
【嗯,会的。】
海洋是他们蔚蓝色的牵绊,在去向未知方向马车的颠簸中,它这个12岁少年的眸中渐渐消逝,最终变成缃黄色的沙滩,后来,什么也不见了。
…………
…………
“时间是残忍的镰刀,它刺破了青春的皮囊,它在美人的眼角刻上平行线…”①
但它改变不了人们的心。
它在三年的今日刻下一刀深罅。
他17,他的小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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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我们虚妄的空城
地狱容不下我们的猖獗
走吧
去你的第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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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选自小时代预告篇旁白〕
②壹贰章囊括利威尔14到17岁与艾伦9到12岁两人从相遇到在海洋互伴了三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