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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独孤桃殇城】文学部合集第一季《染就桃花殇字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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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成沙,弦断音垮
谦信篇 陌雪撰
  【序】泯然史册
  狼烟四起,兵荒马乱。
  他跪坐在地上,死死的抱着怀中早已没了生气的女子,任凭金戈声回荡耳边,任凭呼喝声近在咫尺。
  “音,不能睡……别睡……不能睡……”他徒然的重复着这样的话语,漆黑的眸子中,茫然的近乎于死寂。
  玄黑色的劲装被鲜血浸透,显露出不甚清晰地浅褐。修长的十指被白衣女子身上流出的汩汩鲜血染上了绯红的色泽,妖艳而凄然。
  “音,别睡……我求你……不要睡……求求你……”
庆历四十三年,先帝崩,时太子兄玉携帝诏遗于百官。诏废太子谦,使长皇子玉承帝位,谪谦于江南,封江南王。
  同年,谦反新帝,并十数卫袭于宫,帝惊怒,使御林军数百者俘谦及同党,谦卫皆卒,徒余一女侍并其出逃,与谦尽亡于路。
  后帝念其早薨,终以万户礼葬之,追谥号信。
   ——《敬国史志·公子谦传》


34楼2014-02-13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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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今是昨非
      原来,那些曾经约定好了的永生永世,终究还是敌不过沧海桑田……
    “傻瓜,她死了。”白衣女子站在离他约有五步之遥的地方定定的望着他,目光中多了三分怜悯,三分无奈,三分似是追忆的落寞。“跟我走吧,带上她一起,去一个开满桃花的地方。”
      “别胡说。她怎么会死呢……我的音只是累了,她想睡一会……你别吵她。”一袭黑衣的他没有抬头,只是一脸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女子。被血色染上斑驳痕迹的修长食指缓缓抚摸着怀中人的鬓发,一次又一次,仿佛正在被抚摸的,是无价珍宝。
      “她死了。”白衣女子向前迈了一步,洁白的衣摆被地上溅起的血水沾染上鲜红的色泽。
      “不!她没死!”他低吼起来,像是想要辩解什么,清雅温润的声线变得嘶哑,有如困兽。“你骗我!她怎么会死呢……她答应过我的,答应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你骗我!”
      “啪!”他捂着被白衣女子打红的脸颊,第一次抬起了头:削尖的下颔,清瘦的双颊,被鲜血沾染而凝结的发凌乱的散落在鬓边额前,泛红的双目上,剑眉染血,斜飞入鬓。他茫然地望着面前的女子,抱着怀中人的手微微抖动……
      “这一巴掌,我是为你怀中的这个女子打的。”白衣女子眸色凌然,带着透骨的清寒。“如果你真的难过,那你现在就不应该跪在这里!站起来啊!站在我面前!让我知道你不是个废物!我独孤清从不帮废物!”
      茫然的双目渐渐变得清明起来,他紧紧盯着面前带着半面面具的女子。“你说什么。”声音喑哑,却依稀还能听那原本碎雪温玉的清亮。
      “我说,我独孤清,从不帮废物。”独孤清转过身,背朝着跪在地上的他,淡漠的笑了笑。
      “你说你能帮我?”他微不可查的紧了紧抱着怀中人的手臂,单手拄着插在地上的剑慢慢站了起来。
      “那要看你,到底值不值得我帮。”独孤清没有回头,被素色骨簪束起的长发被带着血腥气息的风吹散。他看不清她的样子,只听见她与这残垣断刃格格不入的声线,干净,而古井无波。
      他低下头,望着怀中人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轻轻伸出手理了理怀中人的碎发。“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呵呵,现在的你,又能给我什么?”
      他凝眸,望着面前女子清寒的背影,握着剑的手缓缓用力,修长的手指上分明的骨节,翻上了隐隐的白,手背上,青筋渐起。“命。”他再次将头垂下,任由卷着沙尘的狂风将他墨色的长发吹得肆意飞扬。“只要你能帮我,我就把命给你。”
      “只是……”他顿了顿,血色渐退的双眸复又投向了女子的背影。“别让我知道你骗我。”寒光闪过,白衣女子白皙优美的肩颈间毫无声息的架上了一柄古朴无华的长剑,洁白的衣衫被剑上沾染的血渍洇上了暗红的血污“否则……”
      “呵呵”并不算熟悉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他心头一凛,再抬首时面前却没了那道白色的身影。他猛地回过头,只见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的女子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双美目正望着他手中垂落的长剑。
      “好剑”她点了点头,望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意“可惜,用的火候还不够。好,既然你许诺将命给我,那么……”一面说着,独孤清轻转过身。
      “跟我走吧”


    35楼2014-02-13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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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药医不死病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缘分,缘分,是否从这个词语诞生的一刻起,就注定了即便有缘,亦会离分……
      三月,花雨纷飞。漫天飘散的桃瓣在不经意间落入平静无波的水面,带起一片微微动荡的涟漪,一圈涤荡着另一圈渐渐向远处扩散,直到消失不见。
        “桃源只在镜湖中,影落清波十里红……”他低下头,轻轻舔舐着干裂的薄唇,略有苍白的面容上,一双望着怀中人的清眸溢着满满的温柔。“音,你看见了么,好美的桃花呢……醒一醒好不好?你不是说你一直都想看看桃花雨的么……”他目光柔和,带着许些不甚清晰地悲哀。
        面前这个自称独孤清的女子并没有告诉他她究竟要他带去哪里,他也没有多问。只是他隐隐地感觉到,这个一直带着半面面具的白衣女子,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城主。”声线幽幽,带着许些的不真实。他抬起头,不觉间闯入视线的,是一个看不清相貌的女子,一把纸伞遮住了她的大半面容,气息渺然。
        “恩,卿菀。城中可有何事?”独孤清并没有为站在她身后的他介绍这毫无声息出现的女子,而是自顾自的一面说着一面将悠然飘落在她面前的桃花夹在了纤细修长的指间。
        “城中无事。”伞下的女子轻轻抬起了下颔,显露出一双略显妖异的红眸。
        “如此便好。”独孤清点了点头,随手丢下滞留指尖的桃花,径自向前走去。他抱着怀中白衣染血的女子,随即也跟了上去。微风拂过,吹起三人的衣摆。一旁举着纸伞静立的女子目光未曾有丝毫动容,似乎他的出现根本不足以令她有丝毫惊奇。
        他不知道自己跟着面前的女子走了多远,直到独孤清在一处清幽的小院前停住脚步,他才终于再度开口“你究竟是什么人?”
        独孤清轻轻勾起了唇角,伸手抚了抚悬在腰间的长剑上牵系的流苏,微微向他侧过身子,露出未被面具遮挡的半面容颜“我是城主,这桃殇城的城主。”
        桃殇城……独孤桃殇城……呵,原来,那个传说中避世而存,常年盛放着桃花的桃殇城就是这里……他垂下双目,墨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散下,遮住了他染血的剑眉。
        他轻轻动了动唇,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在即将开口的时候听见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梵音。
        “……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
        诵经的似乎是个女子,声音无悲无喜,冰冷而漠然。
        “这是……”他有些不解,看向面前一身白衣,唇角勾着一抹无奈的独孤清。
        独孤清并没有理会他的问话,而是轻轻地叹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唉……她又在念经了啊……”
        语罢,独孤清莲步轻移带着他向院内走去,小院的布置很简单,除了一张石桌,一块药圃外,别无他物。他看着面前的女子缓步走到石桌前,执起石桌上的茶壶向茶盏的方向微微倾斜,清脆的水声自茶盏中响起,泛起一阵带着冷涩气息的茶香。
        “隔夜茶。对身子不好。”正当他终于忍不住想走上前去询问面前人带他来到这里的目的的时候,屋内的梵音忽然间停了下来。还未曾见到屋中人的样子,那冰冷的声线便已悠悠的飘了出来。
        他从没见过这样冰冷的人,这个女子的冷,和他见过的其他两人都不同。入城时见过的那个被叫做卿苑的女子的冷,是一种接近于虚无的漠然,面前的独孤清的冷,是一种清静的傲然。而这个屋内走出的女子……却是一种死寂,死寂的冰寒。
        “少尘,经书念完了?”独孤清笑了笑,随手放下了手中倒满了冷茶的瓷盏。
        “没有。”被唤作少尘的女子从他身边擦过,药香与檀香相纠缠的气息毫不意外的充斥入他的鼻腔。
        少尘在石桌边坐下,腕间暗紫的佛珠在白衣的映衬下格外显眼“城主,何事?”似乎是有些不适应他的出现,少尘微微皱了皱眉,将目光投向了他怀中已被鲜血染透复又因干涸而将血腥之气凝结在了衣衫上的女子。
        独孤清顺着少尘的目光看了看他怀中的女子“还能救么?”
        少尘那一双无悲无喜的眸子波澜不惊,她转过头看向独孤清,薄唇轻启“药医不死病。”
        独孤清皱了皱眉,目光在他和怀中的女子之间徘徊了良久,终于再度开口“没办法了么?”
        冰冷而带着许些怜悯的目光投向他,他心中一痛,抱着怀中人的手再次加大了力度。一直输送着内力的手微微抖动,却没有丝毫动容。少尘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自石桌前站起,转身走向屋内,再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两个青花药瓶,两个瓷瓶上分别贴着两张雪白的纸条,上面用娟秀的小楷书着“断情”“执念”四个小字。
        将药瓶交到独孤清手中,少尘什么也没有说,再度转身回到了房内,挥手关上了房门。
        独孤清望着他,目光中深意更重,带着他走出了小院,来到另一间素雅的客房之内。
        “‘断情’可保服下之人身躯不腐,永世长眠。‘执念’可使尚有体温之人吊住最后一口生气,但再也不会醒来。药医不死病……你……自己选吧。”将两只瓷瓶交给他的时候,独孤清并没有看他一眼,投向虚空的目光中,带着淡淡的缅怀,像是在追忆着什么她再也不可能触及到的东西。
        他接过瓷瓶,将怀中人放置在床榻之上,一双深情的眸子痴痴地望着榻上的女子。那是他的整个世界,那是他不惜将遍身功力耗尽也要留住体温的人。而如今,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跪在榻边,一遍一遍的摩挲着榻上女子的鬓角脸颊。直到黑夜中灯火将息,他才终于开了口。
        “独孤城主,可愿听我,讲一个故事。”


      36楼2014-02-13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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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白首不离
          连就连,相约携手到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爱上她,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事,逃不开,躲不掉。”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浅浅的,极为清亮,碎雪般的声线里是一片坦然,没有后悔,没有悲哀,没有无奈,有的只是淡淡的怀念,语气,极是温柔。“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爱上了她,不知道是对是错,更没想过什么分离,就那样陷了进去,再也不想踏出来……”
          ……
          弦音转合,起起落落,在空中涤荡而起,复又如水般消逝,没人听见曲子的开始,却也没人感到回荡在这偌大皇宫中的琴音有丝毫的不适,仿佛本就应该存在于这里,那曲子里的傲气,曲子里的柔情,毫无违和的融在一起,一点点的侵入人心,乱了心湖。
          子谦斜倚着房门,怀抱长剑,目光柔柔的望向端坐琴前的女子,白皙修长的指尖在黑红相间的琴面上泠泠的拨动,七根琴弦像是起舞般在她的手心颤动,直到她停了指,将一双手轻轻地按在琴弦之上。
          珍妙音轻轻地睁开微阖的双目,感到手中的琴弦渐渐地恢复成原本静止着毫无波动的样子,正准备将琴收起,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一旁倚门而立,一身黑衣的子谦,忙站起身来,慌道“太子殿下……”“叫我什么?”没等珍妙音将话说完,子谦就先一步挑起了剑眉,用甚少见的带着些许孩子气的语气打断了妙音的话。
          珍妙音笑了起来,走到子谦身边,白色的衣摆微微晃动,她轻轻拉起子谦的手,小声的唤了一句“子谦……”
          子谦这才满意似的笑了起来,抬起手将珍妙音散乱在鬓角的几缕发丝掖到耳后“刚刚弹得是上邪吧,真好听。”
          白皙的脸颊上一瞬浮上了一抹嫣红,珍妙音垂下了头,躲开子谦直视的目光,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音本就弹琴弹得是极好的。”子谦看着面前稍有些羞涩的珍妙音,轻轻勾起了唇角“来,音,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上邪……上邪……”他敛了眉眼,像是有些冷,但却依旧没有放开手中那早已冰冷的手,只是一遍遍的喃喃着“上邪……我愿与君相知……长命无衰竭……呵呵……那时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
          雪,漫天飘洒的雪花莹莹的落了一地,白了整条青石板铺就的小径,即便被风吹着四散飞舞,也没有染上丝毫尘埃,像什么呢……子谦怔怔的看着站在身前的珍妙音,忽而露出了一抹浅笑。
          珍妙音站在雪中,愣愣的望着面前的景色,直到缕缕梅花的暗香沁入她的鼻腔,那是一片梅林,整整一片白梅竞相的开在雪中,美得那么傲然,混杂了雪花的清冽,梅香更加幽散而不真实,层层叠叠的梅林,似是望不到尽头,就那么悠悠开着,开了满目难掩的风华。
          子谦从她身后走上来,踏着轻雪,发出难以察觉的雪声,轻轻扫落妙音肩头落上的雪,他站到她身边,将目光也投向围在四周的梅林,有梅花飘然落下,正巧被子谦接在掌心“很美,是不是……”子谦抬起手,轻轻向掌心送出一口气,看着梅瓣飘起,然后复又落在雪中“我第一次见到这片梅林的时候,就觉得,应该带你来看看……”。
          珍妙音转过身,看向身旁的子谦,没有答话,只是一直望着。
          “音,我刚去求了父皇,他答应让我去江南久居,陪我去好不好,我从小,就想去那个地方呢……”子谦的话说的很慢,像是害怕被拒绝似的,犹犹豫豫,却又仿佛下了定决心。
          珍妙音笑了起来,一双美目中满是笑意,未施粉黛的面颊上被冷气染上了一抹红晕,却绝美如斯“我怎么敢不去啊,我可是你的侍卫呢。”语气里满是似笑非笑。
          子谦仿佛在一瞬间愣住,随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浅,眸光黯然“是啊……你是我的侍卫……呵呵……侍卫啊……”转过身,子谦向来时的路走去,步子越来越快,像是要逃离什么。
          珍妙音追上去,一把从身后抱住子谦的腰际,将头埋在子谦的背上,良久,才一字一顿的说道“不仅因为这个……不仅因为我是你的侍卫……更因为……我喜欢你啊……子谦……我喜欢你呢……”
          ……
          子谦伸手,整了整榻上人的衣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苦涩,但却依旧在缅怀之中敛着如水般绵长的幸福“我当时就像是傻在了原地,很久才难以置信转过身来,紧紧将音揽在怀里,好似想要倾尽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向她证明我爱她……直到我在她微凉的手心写下‘执子之手’四个字,遥望着永安城因节日而燃起的烟火绽开在她的身后,感受到她纤细的指尖在我手心一笔一划的写下‘与子偕老’那一刻,我才真的相信,上苍,原来也会这般的眷顾与我……”


        38楼2014-02-13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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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一日为师
            活下去,他会活下去,他会拜她为师。有朝一日,屠尽奸邪。屠尽害她的人。
          子谦闭上双唇,定定的望着床榻上的珍妙音,感受到手中的温度越来越冰冷,什么都没有再说。烛火摇曳着,忽明忽暗,带着许些悲哀。
            “你选好了?”独孤清看着子谦手中空下来的瓷瓶,淡淡的问着,只是目光却好似不忍一般,故意错开躺在榻上的珍妙音。
            “选好了……”他将余下的一个瓷瓶拿起来,细细的看了看上面娟秀的执念二字,唇角露出一个苦笑。
            独孤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良久才开口,语气中的温度疑似心疼“那么,你今后想要如何?”
            子谦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一袭白衣的女子,勾起的唇角是不真实的弧度“我把命给你,你帮我。”
            “帮你?”独孤清闭了闭双目,恍惚间她竟然想起了当年,当年那个为了报仇,将满身染透鲜血的自己,当年那个抱着师父放声哭泣的自己。“好,我帮你,不过,你要拜我为师。”
            “好。”子谦没有丝毫的犹豫,从床边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瓷瓶轻轻放下,走到独孤清面前,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重重的扣了三个响头。行了拜师之礼。
            “如此,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独孤清的徒儿。”独孤清伸手将子谦扶起,然后自顾自的走向窗边,看向漆黑一片的夜,快到黎明了,这天,还当真是黑啊……“取个名字吧,我桃殇城内没有外姓之人,但凡入城者都只有同一个姓,独孤,你的名字,要叫什么?”
            “独孤谦,师父,我就叫独孤谦。”
            “好,如此甚好……”
          三年后
            “不好了!有人闯营!不好了!”小校惊慌失措的逃窜,却在喊出这几个字之后被剑光笼罩,再无声息,偌大的飞虎营中到处躺着染了鲜血的兵将,高悬于木杆上的火炬激烈的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响。
             飞虎将军的大帐里,一片寂静,两侧站着的人手持利械,紧张的看着大帐门口站着的玄衣男子,坐在帅椅上的飞虎将军,与男子对视了良久,终于叹了口气“子谦皇子,你回来了。”
            “我不是什么子谦皇子。”玄衣男子矢口否认“我叫独孤谦,只是一个为爱人复仇的人。”
            大帐中随即剑光一闪,一身玄衣的独孤谦仗剑向前而去直逼向飞虎的哽嗓咽喉,却不想忽然身后传来破风之声,两侧将士也都杀到近前,再无暇回身,被一箭射中肩头,正在独孤谦露出苦笑之际,身前的将士手中的兵器忽然被什么重重的撞击开来,落在地上的是几根精巧的金针,独孤谦抬起头,只见面前站着一男两女,一个横笛在侧,一个手持骨伞却闪着剑光,余下的一个明明腰佩长剑却不见出鞘只是手扣金针,独孤谦来不及多想,忍着肩膀处传来的剧痛持剑上前,将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飞虎一击毙命,随即拄着剑,向下软倒,昏迷之前,独孤谦隐约听到了一个有些邪魅的男子的声音“我等奉城主之命,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40楼2014-02-13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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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不见故人<?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原来,今生今世,再不会有一个你,甘愿只为我抚动琴弦……
              
            “嘶……”张开双眼,独孤谦的意识有一瞬间的迷茫,但随即便因为肩头的疼痛而清醒过来,低下头,只见肩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完毕,露着雪白的绷带。
              隐约间,独孤谦似乎听到有极为清丽的琴音传来,虽然听不太清晰,但还是可以一下辨认出,那首曲子的名字,叫做上邪……
              独孤谦急忙从床上下来,来不及披上外衣,便急急地循着琴声的方向走去,在一棵桃树下,独孤谦停住了脚步“不是她……我早该知道的……”
              靠着树干缓缓滑下,独孤谦抬起手,用手背挡着自己的额头,那里弹琴的,不是他的音,而是他的师父,一旁合笛的男子他见过,叫做独孤泠,凉亭之上少尘拄剑坐着,听着亭中两人的琴笛合奏,场面说不出的和美……只是,他却感到无法言喻的疼,从胸口开始,蔓延至十指的尖端,让他感到难以抑制的抽搐……
              “不会是她了……不可能是她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珍妙音,甘心只为我……抚动琴弦……”


            41楼2014-02-13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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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渊篇 雨澜撰
              【序】 许是梦境愁滋味
              这是我在这里第几个年头了?我摇了摇头,罢了,就这样吧,现今的日子我还是很喜爱的。经常听人说睡着的时候会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如若是真的,我倒是很想再看看当年的我,还有曾经的一切。有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人,如你如她,如我。
              我曾说过:“我想走遍这山川万里,喝尽这世间甘泉,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世间苦难如此之多,我也只能凭我手中剑,尽我所能。”现今想来,年少轻狂不过如此,倒是那热忱的念头却从未熄灭,越来越有燎原之势。想着想着思绪不知飘到哪儿去,渐渐地睡意铺天盖地涌来,我无法抵挡,也不想抵挡,约莫是我想看看曾经的一切以及,我自己吧。我迷迷糊糊的靠在身旁的石头上,入了梦。


              42楼2014-02-13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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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年少闯江湖,哪知江湖多烦扰<?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不知不觉,离开师父和那个家已有大半个月,一开始我表现得虽不似师父那般…额,那般情绪激动,但终归是不舍的,所以我在离开的路上一直流泪。我是师父养大的,说穿了,我不知道我娘亲是谁,但我也不会为此感到难过,那是因为在我的心中,师父就是娘亲。
                再回头才发现自己靠在树上睡着了,拍了拍自己的头,给自己打气:“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出来以后就要靠自己努力了,还是想点别的吧…”蓦地,我听到树下有人说话。这些对话让我整个人似乎都被浇了冷水一样,冷,刺骨的冷,冷得我整颗心马上停止跳动。我没想到这个我自以为光明善良的世界,竟是那么黑暗,令人感到恶心,我的手不自觉的摸上腰上别着的剑-青渊。我知道是师父把我护得太好,让我没有感受到来自这污浊世界的丑恶,可是当这种事真正发生在我的面前时,我真的不能接受。
                “兄弟,你想怎么处置这个小妞?”
                “嘿嘿嘿…这个么,自然是你懂得,嘿嘿嘿…”
                几个五大三粗的莽汉正围着一个娇小的女子,那个女子的身体被那几个男人肆意侵犯着,那帮男人长着一副市井流氓的样子,嘴巴裂开,口水耷拉在嘴巴上,还能听见明显吞咽口水的声音,啧,好恶心。我紧皱着眉,手用力抓着剑,小心翼翼在树丛中隐匿着自己,正准备动手的时候——
                “…你们倒是快点,我还想看戏呢!”一个青年的声音突兀的冒出。
                什么!看戏!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我的脑子里顿时只剩下这句话。心下怒火陡升,却看见那个人,伸着懒腰,一副懒洋洋,没睡醒的样子,从树丛中走出来。
                “哪里来的混小子,敢坏我们的好事!不要命了,兄弟,我们给他点颜色瞧瞧!”
                “哟!就这邋遢样子还想学别人英雄救美啊?我呸!”
                那几个地痞,见有人坏了他们的好事,立马口出恶言。
                “好嘞,让他知道,敢在太岁爷上动土,不要命了啊!”
                “臭小子,老子看你等会儿还敢不敢这么嚣张!王麻子,上!”
                “呵!”青年轻笑一声,听不出他此刻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几个莽汉被他这一声吓住,我皱眉看着树下的人,决定再观望一会,不能轻举妄动,这么几个人我还不太有把握一击必胜,不然后果难以预料。我暗自叹气,我怎么越来越…
                “我原本是想看戏的,结果…就因为一丝不耐烦,就坏了这好戏,我呀,可真是心急呢,等不了那个人自己出手了呢。”我一愣,他说的那个人是我!这才发现那个青年男子隔我不过三尺,我却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这人的武功,深不可测!我紧张的看着青年,他笑着,淡淡的面容,晕染出丝些温润的感觉,可仔细看,就能发现 笑意却未达眼底,令我感到彻骨寒冷的是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残忍。我不由大惊,他想干什么!杀了他们吗?几个地痞感到自己被人轻视,恼羞成怒的几人,就这么冲他扑过去。
                我还没来得及看仔细,他是怎么出手的,那几个地痞就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那个娇小的女子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竟晕了过去。我一时大脑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见青年的声音又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他是什么时候到我旁边的!我下意识冲他挥了一拳,立马翻身跃下树,警惕地看着他。


                44楼2014-02-13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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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呵,一个过路看戏的,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倒是你的名字是?”
                  我皱了皱眉,他的态度,好恶劣。
                  “颜柒。你想干什么?”
                  “……”
                  “……”
                  “哦呀,似乎这个场面略尴尬,那颜柒,一起作伴如何?”
                  “……不好。”哈!为什么?我这样想着。
                  “没有为什么,我有兴致,就这么做。”
                  “……”这就是所谓大少爷脾性么,简直欠揍。
                  “还愣着干嘛,走啊。”
                  “……我喜欢自己一个人。”我心里暗自腹诽,这家伙还真是…自作主张,我还没同意。师父曾经说过不要和来路不明的人一起,很危险。
                  “啊,对了,看在要相伴上路的份上,告诉你我的名字,
                  桃谦。”他这是完全没有在听我说话吗!混蛋!
                  “……哦,再见。”我的第一感觉是桃这个姓…还真少见,桃谦,为什么不叫老千啊,这名字估计更适合他。
                  “喂!本少爷愿意和你一路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诶!不要的话会折寿的哦!”神经病啊!
                  “……谢谢。”
                  “你是外地人吧,这地方你肯定不熟悉,要是没有熟人带着你的话,你估计会被坑得很惨的,这世道是很危险的呀~”嗡嗡嗡,他是蚊子变的么?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话会这么多!
                  “不用了。”难道我的拒绝还不够明显吗?和这种人走在一起铁定没好事,平生最讨厌麻烦了。
                  “……喂!好歹我都这么友好了,给点面子嘛~小柒柒~~”混蛋!不要叫我小柒柒!
                  “……”总之,这货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我了,不管在哪里都能看见他那张要笑烂掉的二皮脸。后来实在在摆脱不了,只能勉强与他同行。
                  我本以为这段旅程会很快画下句点,可是,我没想到,桃谦之后的所作所为,让我时常差点忍不住想当场暴打他一顿。
                  不是冤家不聚头!桃谦!这是我脑子里唯一的想法,说起为什么,还是半个时辰前,我们走到小镇上,那时时辰尚早,还可以再赶些路。可是!桃谦对我说,要休息,拜托,我们刚才不是才在茶棚里休息了很久么,好吧,我同意了,我正准备去镇上的客栈投宿,但一回头,就看见那家伙竟然拉着我去了青楼还跟我说:“我们住这吧!”我只觉得我的脸上血管要爆炸了,深呼吸一口,我看着他,沉默,半晌回了句:“……不行。”他立马不同意,我平静的对他说:“这不是客栈。”他明显不信,就问:“不是客栈是什么?刚刚我看到好多人都往这里面走啊”“……青楼。”我慢慢的说出这两个字,我现在很怀疑他所说的很熟悉这里的真实性。他一下子僵住,拉着我,往别处走,“哈哈哈,我们找别的地方投宿。”大哥,你难道才十三岁吗!你不觉得很丢人吗,看看周围这些人都是什么表情吧,刚刚那个妈妈身上的胭脂味让我快疯了啊!那一刻,我真的很想看看这个人的脑子到里到底装了些什么,青楼和客栈都分不清,他不会是深山野人吧。没认识他之前,我完全没想到一个人可以这么没大脑……他之前看似高深莫测,武功高强的样子其实是另外一个人?不,是同一个人……因为他这副样子我这一路上真是见得够多了。
                  我完败,我服了他。这个人果然是个麻烦!好吧,其实他这样我也不讨厌,只是他的……少根筋,我很无奈。和他做个朋友,也不错。师父,柒儿交到朋友了呢,我这样想着,嘴角勾出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就这样,我和那个人就这样一起相伴了有大半年。期间各种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但这和我一开始打算好的不一样,我是打算一个人的,现在,是和另一个人,一个不知底细的人。
                  怎么想都有后顾之忧,思忖了片刻,我提笔,写下留书。
                  “桃谦:
                  我与你相伴行走江湖大半年,也是时候分道扬镳了,我也该离开,一个人继续闯荡,与人相伴不是我本意,所以现今离开的事绝不是意外,而是迟早的事,而现在就是到了时候,桃兄,今次一别,不知何时相遇,就当是最后好了。
                  如若有缘,我与你想必是挚友。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这山长水远的人世,终究是要自己走下去的。
                  我想走遍这山川万里,喝尽这世间甘泉,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世间苦难如此之多,我也只能凭我手中剑,尽我所能。不过
                  我想总有个地方会是我的归处,我的一生都会在那里,我有种预感,会是个桃花盛开的地方,如果你要来找我,就请到那里来找我。
                     颜柒留


                  45楼2014-02-13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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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 我们是否该相忘于江湖
                    一切渐渐远去,我慢慢睁开眼,愣愣的坐在那儿,我渐渐回神,原来,是梦。我淡淡的笑了笑,拂去了身上的花瓣,起身准备回屋。
                    “浅檀。”墨染小跑着过来,手里拿着一些东西。
                    “……嗯,墨染。”我默默看着她怀里的东西。
                    “今年一起过年好吗?”墨染笑的非常开心,我略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
                    “……好。一起,过年。”我虽不明白,但还是为了一起过年这个话题感到了些喜悦。
                    “墨染…你是不是很想念那个人?”或许是因为刚刚梦境的缘故,所以问出了这个问题。
                    “……是的,活着的人不该被死去的人牵绊不前,而是背负着他们的愿望活下去。浅檀你是在想念你的师父和那个好友吧?”墨染低下头,忽而释然的抬头微笑。
                    “嗯,是的呢,不过,他们应该现在过得非常好,我不该去打扰。”我微微笑着,他们很幸福,就好。
                    阳光照到屋内,桌上放着两封信,信封上署名是师父颜玖和桃谦。
                    “徒弟,这几年还好么?为师还真没想到你会到独孤桃殇城呢,其实现在仔细想来,你会在那里是有前因的,只是当时我没想到,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你终究会在那里,那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我想你也该想到了吧,在你说要一个人闯江湖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次出行就可能不会回来,就像那个人一样,嘛,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他是我最亲的人,他当初也说要出行,可再也没回来,我虽说抱着期望等着他,但也逐渐知道,他,或许是,死了。不过,那些是往事了,我现在很好,一个人,安谧的生活。镇上很热闹,我时常会去镇上,镇上的人很好呢,我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徒弟,要是想我,记得回来。
                    师父颜玖”
                    “颜柒,还记得我么?啊哈哈,我是桃谦,几年不见,你还好么?哎,这个开场白,果然不适合我,我就想说,你留下那封信,果然让人火大,当面说不就完了,还写什么信,要不是你同伴找到我,我或许一直都找不到你,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我很想念你,有时间的话也过来见一面吧,不过要再见的话,我会毫不客气的打你一顿的。哈哈哈哈,不回来给个交代的话,我就真的去到你那里打你一顿。哎,对了,我住的地方是江南水乡,那我就来看看你能不能找到我了?我拭目以待,小柒柒~
                    挚友桃谦”
                    “没事的,以后有大家和我陪着你,一切都没事的,我们是一家人啊。”
                    我抬头看着天空,还是旧时晴空,眼睛被纷扬的桃花迷了,我却露出了一抹笑容。墨染看了我一眼,说:“今年会是很好的一年吧!阿浅。”
                    “嗯,会很好,很好。”我真的真的很开心,遇见你们。幸好,一切不变。今年会比以往更好,因为,这一年我会去找师父和那个自称要狠狠打我一顿的人,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打谁。这几年,他们成什么样子了,我很好奇呢。
                    至于,墨染和其他伙伴,我想我以后会在这里很久很久,和你们,不再有顾虑,因为你们是我的家人。
                    回忆如墓,淡薄如素,我们是否该相忘于江湖。


                    46楼2014-02-13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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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澜篇 雨澜撰
                      【十六年人世纷纷 ,皆付微尘】
                      独孤墨染,其中寓意我自是懂得的,但我的执念太深,我却永远也做不到真正的如我的名字一样。墨染,莫染,默然,勿被尘世所染,留一个原原本本的自己,沉默着独自看着尘世纷扰。
                      城中有与我同名的剑客,巧的是我与那名剑客交集并不算多,仅有的几次也只是擦肩而过。城中并不是大得让人一天都无法逛完,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归属的地方。而我的那个地方,算是城中比较偏僻之地了,我不喜欢别人踏入我那个地方,甚至有时我自己都不敢,因为我知道那块土地下是我最爱的人,即使是当年还是现在,我存在的意义只因为他,或许冰封的记忆,在自己刻意的遗忘下的确会减轻很多痛苦,但于我而言,遗忘他不如一剑杀了我来得痛快。那斑驳的记忆被我自己掀开,血淋淋的往事让我痛苦却不敢割舍。如果连这都割舍了我还能用什么来怀念他。
                      他对我说过:丫头,躲到我身后去。我在你身边。所以,永远都不用害怕,明白么?
                      他对我说过:你只要看着我就好。
                      他对我说过:你的微笑是我最大的救赎。
                      他对我说过:冬至将至,我会回来还你一个你一直祈求的,当初的你最爱的我。
                      ......到最后他对我说的话是诀别。
                      他对我说过:丫头,我恐怕要离开你了,真可惜呢。刚刚才放下一切回到你身边,却要你面对我要离开你的事实。丫头,对不起,我忘了对你说我爱你,对不起,我忘了我曾许诺过你,对不起,我忘了你一直等在原地,而我却独自走了太远,远到我再也回不到你身边……丫头,好好地,活下去,带着我的份,活下去……
                      你说的每一句我都没忘,那你呢?那是的你是否也同我一样,不曾忘却我说过的话?结果却是;
                      莫失莫忘,你说过的你却忘了,这大概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它嘲讽着你,也嘲讽着我,嘲讽着我那伤痕累累的爱,是你把我们都推向不同的路,可是你终归是我最爱的人,我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人。
                      于你,我再不会有期待,期待落成失望,失望后你再次给我希望,但那希望却是最后!
                      这种感觉我一生再也不想体会。不爱便不爱吧,我不强求,我并不后悔遇见你,爱上你。因为现在的我知道其实尘世间所有的爱恨纠葛,不过都是自己在作茧自缚,明明痛苦想要逃离,可却执拗的不愿放手,伤痕累累,爱与恨早已变质,所有的人都再是当初的人。学会了争,学会伪装,学会伪善的和气,学会如何立于不败之地,即便是利用别人的生命,践踏他们,走到最后......


                      47楼2014-02-13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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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梨落姐姐离开我家的那一年,只是偶然间我跟了个师傅习武,学习剑术,师傅与我说,我有一个年若相仿的师兄,名唤雨澜,我起初只道,名字竟比女子还女气,原以为是个一般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罢了,也没多在意,直到那日,师父唤我去见那个师兄,之前师傅总说什么师兄他是难得一见的习武之才,我一直不信。今日便可好好见识一番。刚踏进院落,就听到师傅的笑声和一个清朗的男声,走近看清了那人的容貌,一身月白衣衫,墨发梳起,自有一番潇洒之意,面容俊朗,墨黑眼瞳似蕴藏着海水一般,容纳万千。<?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只听师傅轻咳一声,道:“凝白,来,见过你师兄,雨澜。”
                        我敛了神色,应了下来,也不说别的,只觉有道玩味的视线在打量我,也不消片刻,便听到他的声音:“师傅,这可是我那个小师妹?岳凝白?凝白小师妹?”语气不带一丝敬重,只有调笑。师傅也只是摆了摆手道:“雨澜,你可别调笑你家师妹!雨澜,你这是还有什么尊长之说。”雨澜笑了笑,正了正神态,道;“师傅,今日叫我来所为何事?”
                        师傅抚了抚须道:“你家凝白师妹,一直对你这个师兄抱有怀疑,你可要证明一番?”雨澜笑了笑,一语道破我心中所想:“凝白师妹,可是因为我的名字娘气了?所以认为我是那一般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呵呵,果然是不同,岳凝白,他内心思忖着。
                        我抬起脸,冷着声线:“师兄,请赐教。好让我改了这对你的看法。”
                        “哈哈哈,好。”雨澜大笑,眼中波光流转,仔细看去却又不带半点情绪。
                        他一个步子站到我面前,说了句:“凝白小师妹,借你的剑一用。”不等我道了句好,便自顾
                        自拿走,我撇了下嘴,以表不满。我以为这表情没人发现,不料却被师兄瞧见,这可是不好。
                        师兄只是一笑,恍惚间,我觉得那是桃花纷纷,剑光掠掠,一不留神我便着了迷。半晌,我看着
                        那身影缓缓停下,墨色长发,月白衣衫上沾有些许桃花的花瓣,雨澜的模样却更是艳丽上几分
                        ,他见我一副呆呆的模样,手将剑放回,不由轻笑道:“师妹,可还满意你所看到的?我没叫你失望吧?”我恍若不觉,手不受控制的伸了出去,将他肩上的花瓣轻捻至手心,想时他也没料到我会这么做吧,毕竟我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看着手里的花瓣,莫名笑了出来。
                        兴许是我太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并没注意到雨澜看我时的那种高深莫测的眼神,那眼神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即便我看到了大概也不会懂的。
                        雨澜蓦地笑了一声拍了拍我的肩,道:“师妹,发什么呆呢?”我一下子呆住,我刚刚干了什么?我撑起冷漠的笑,拂去了雨澜的手,道了句:“无事。师兄。”手掩在衣袖里默默握紧,脸色也变得些许苍白。我对师傅微微行了一下礼数,道了句:“师傅,若无事,我便先行离开了。”师傅点了下头,拿起石桌边的茶,目光看向雨澜,眼神似有深意,转眼便道:“凝白,往后你便跟你的师兄讨教武艺吧,为师也需要继续周游。”我一惊脚步生生停下,转头的片刻,只看见师傅那背影,我不禁感到一阵阵抽搐,师傅怎么还是一副老顽童的模样,也没改过,好吧,师傅那性格也不错。只是我对他的决定不禁怨念了。
                        雨澜呵呵大笑开,我看向他,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句:“师兄,以后请多指教了。”雨澜只是笑,我撇了撇嘴,也不发表意见。他见我这副神态,笑着说:“凝白师妹,请多指教了,日子长着呢!”我无奈的对着他笑了笑,往后的日子虽然说是跟他讨教武艺,说穿了还是我和他的打打闹闹,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常为别人无意做的事而感动,甚至萌生情愫。
                        但我一向认为我和雨澜只能是师兄妹,不可能再有进一步的发展。谁料世事无常,转眼师傅离开也已三年,我也长成了一个需要呆在阁中,等待媒人上门提亲的年方二八的少女了。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必须遵循的,但我从不认为婚姻大事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草草定下这么荒唐的事,我并不认为这样的想法大逆不道,只是每个人都该有寻找自己的幸福的权力而已。直到有一天,本该是应该平静度过那与往日没什么不同的日子的,有一个人却打破了这平静。


                        49楼2014-02-13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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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澜身着一身墨色衣衫,袖口掐了金线,面容与往日调笑没个正经不同,今日的他可谓迷倒了万千女子,不过本来他的容貌就吸引眼球,何况今日如此郑重其事,你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躲在屋顶上看着他呢,他略略勾起嘴角,身后跟着一批人抬着所谓的“礼品”,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上面会有大红色绸带和大红花。
                          我正好奇的看着他走进正厅,下一秒就听见他戏谑的调侃:“凝白,你这是做什么?这样看是不是很累?下来看吧。”我一瞬间忘了什么形象,就这样挂在房梁上看着他,他走近,撩起我的头发,微笑的说着什么便把我抱了下来,我来不及反应,只得呆呆的看着他的侧脸,尽管我知道我这样盯着他看是非常不女儿家的行为。他也不管别人的目光,就这样把我稳稳放下,什么也不对我说,冲着我早已惊讶的爹娘道了一句:“我雨澜要娶岳凝白为妻,不知伯父伯母是否愿意将凝白交付于我?”我不等回答,便夺门而去,奔跑中心里始终没整理出线索,师兄为何突然说要娶我?开玩笑很好玩么?耳边似乎有人在喊我,可是我不想听,真的不想听,不为什么,因为我知道在我身后的人是他,那个在我心里始终挂着淡淡笑容的人,尽管总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但他却没有像一般纨绔子弟一般玩弄别人的感情,对待每个人甚至是温柔,他总会说:“对别人温柔才是真正的残忍呢,像我就像是……你。”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注意他,他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甚至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一点都不像自己。身后的人不再追赶,与我巧妙地隔开了一段距离,沉默片刻,他缓缓开口:“我的身份你并不知晓,也不需要知晓,如果往后有必要我会告诉你,凝白,你知道的越少,就安全,懂么?”我转过身,看着他,半晌开口:“我的安全?雨澜,你别小看我,既然你担心我,那又为什么把我牵扯进去,你说啊!”雨澜不语,却走近我,我也随着他的靠近而后退,我在逼他,很明显不是么?我看不穿人心,却独独相信他,大概就是他身上染着微微温暖的气息,犹如桃花夭夭,明媚蛊惑人心。
                          “凝白……我娶你并不是出于我的身份所迫。”
                          “我知道,但你又是出于什么心情做这件事的?”
                          “我…”
                          “好了,不必多说,我们就此别过,不要来找我,我也不会再去找你,不要再见了。”
                          我转身,不带一丝留念。他没有追上来,而我也永远退出他的世界。也永远离开了我的爹娘。


                          50楼2014-02-13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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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遇】
                            离家已约有一个多月,心中一直放心不下爹娘,日日忧心忡忡,连做事都心不在焉,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过有幸的是遇见了她,现在的我并不会知道往后多亏了她,不然我决计是撑不下去,过完那煎熬的日子,即便撑过来,我也早已不是真正的我。
                            “哎,姑娘,小心点。”面目秀丽的女子,约莫十七八的模样,口气漫不经心,却带一丝调笑。
                            “啊,对不起,没注意,那什么,你没事吧?”我霎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慌忙询问面前的人。
                            “哈哈哈,没事没事,你真是太有趣了!”女子笑着打量着我。
                            “……”我沉默着。
                            “抱歉,忘了说我的名字,我叫楼兰,就是那个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里的楼兰。”
                            “岳凝白。不过你的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
                            “是不是真名,不重要,这个世间,真真假假,假时亦是真,反之亦是如此,况且我已习惯用这名字闯荡江湖,时间久了假的也成了真的,不必执着。就如你也不可能一尘不变,用着这个名字。”
                            “……”
                            “我们一同上路可好?路途遥远,一人岂不寂寞,与我们相伴可以热闹些。’”
                            “……好”
                            月余的相伴,我们都已成了友人,目前也只能算是友人。
                            一夜,我留书离开:
                            “楼兰,这月余的相伴,让我感受颇深,如果日后有缘,我相信我们会比友人更深一层,是生死相扶的同伴和知己。
                            岳凝白留


                            51楼2014-02-13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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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炎,心凉】
                              同年的七月下旬,正是热的时候,自从我离开家离开那人和那群人也已几个月了,我坐在离家不过几百里的小镇的茶馆里,喝着涩涩的苦茶,听着其他人的闲言碎语。刚想站起,却听到几人的闲话。
                              “你听说了吗?那个离我们这不远的镇上有户岳姓人家,因为不肯把女儿嫁给那人,全家被一夜杀光,那天晚上他们家的桃花开得格外艳丽,就想滴出血一般。”
                              “话不能乱说,桃花不早过了开花的时节,怎么会开?”
                              “呀,这怎么能乱说,那天晚上天空还泛着微微血色,我估摸着大概是他们一家不甘枉死吧。”
                              “你说这事有谱么?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官府也不管管,就这样看着?”
                              “官府?别开玩笑了,他们要是管了,也得死,谁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你说是吧?”
                              “这世道啊,哎,可怜了。”
                              我一下子颓然的倒在椅上,眼睛不由的流出了泪,嘴角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我收拾起我的行囊,把茶钱交予了店家。店家收了钱,似有深意的说了一句:“姑娘若没去处,不妨去那个地方。”说着递给我一张纸,我接过一纸,一看,上面赫然写着:“独孤桃殇城”
                              我走出茶馆,收起纸,还没走多远,就到身后有人大喊:“救命,女侠饶命啊!我再也不敢,别再追我了。”“干了偷鸡摸狗的事,你还敢跑,找打!”我回头看去,不禁莞尔。当那名女子路过我,我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了句:“不知可要帮忙?”她点了点头,我笑了笑,暂时把那哀伤掩于心底。
                              “姑娘好身手,你叫我影影便好。”
                              “我们刚认识,便叫得如此亲密,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你叫什么?”
                              “我叫岳凝白,不过很快就不叫这个了吧?”
                              她看向我,我也不回答她什么,反正大概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又何必解释太多。
                              我站起身,道了句:“若无事,我便先行离开了,有缘会再见的,告辞。”
                              她在后面喊我,我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再说。毕竟若真的有缘,会再见的,不是吗?
                              不过有些事必须去了结掉,必须!


                              52楼2014-02-13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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