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月吧 关注:82贴子:4,705

回复:[小说]《当归记》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 218.204.243.*
D d 加油更新


387楼2008-10-22 07:51
回复
    七十九
    “我为什么要躲?你终究是料对了,离开你我便活不下去。所以现在,我要离开你了。”
    蔡卓妍在淡淡地笑,声音轻柔如温情的恋人。那素衣上半幅皆是触目惊心的鲜血,由红渐渐转为乌色。
    她想喊叫,不是这样的,卓妍,我没有做过那些事啊。她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仿佛她们两人之间隔着一堵厚厚的琉璃墙。
    寒风夹着大雪卷起蔡卓妍乌黑的长发,她一身都是血了,血像随时都会流尽一般以恐怖的速度蔓延着她周身,污了她脚下一片的青砖。
    “昔日我以苍天为誓,但以一息尚存便爱你无悔,至死不渝。如今,你做得很好,这条性命,本就是欠着的,要拿便拿去,你我……你我从此,从此碧落黄泉,再不想干!”

    蔡卓妍,你明明离不开我,为什么你就不能信我一次!为什么你总是信别人!

    她喘着醒来,这样的梦不知做了多少回,总以这句质问告终,却从未听到过蔡卓妍的回答。仿佛在现实中她不能解决的事情,能够在梦中找到答案一般,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做着这个梦,愚蠢得如同她父亲孜孜不倦地要寻找清河。
    想到这里,她不禁讽刺地一笑。适才在九州清晏,他抱着她进去,温存如对待一件稀世的珍宝。因为她说冷,他便要抱着她直接去浴堂殿,一进殿便能见着暖雾氤氲,绕过屏风,巨大的蓝田玉砌成的浴池放满豆蔻兰汤。
    她一下子呆住了,在那一瞬,她把玉遥子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看这副情形,肯定是他没跟皇帝说清楚,不是清河再世,他妈的是借钟欣桐的肉身还魂,这算什么狗屁事儿啊,正当她决定要跳下来的时候,却忽然被他放下来。
    他跑到屏风后面,跟她笑着说,“我要出去了,你要乖乖的,不要再哭了。”
    他在笑,乌沉沉的眼眸如同两丸黑水银,颊上竟有两个浅浅的笑涡,如纯真的小孩子一般。
    她转过身去,脱去了外衣,他那时还未及转身,扫到一眼,吓得赶紧跑了出去。她笑,他边跑边笑。他却永远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他太多疑了,他怎么会轻易相信还魂,况且还是借钟欣桐的身体还魂。钟欣桐本就跟清河长得一模一样,在形似这一方面,她可以说惟妙惟肖了,然而钟欣桐的秉性却与清河完全不一样,兴平当初生她的时候,虽然不喜欢她,厌恶她那么像清河,然而兴平却没意识到,她的女儿多么地像她,比她最钟爱的儿子还要像她。他几乎快要怕了钟欣桐,她像自己的天敌一样,总能肆无忌惮如一把锥子让他钻心剜骨地疼痛。她太可怕了,她比兕猗还要可怕。然而他已经不想管他们两个了,随便他们两个去争罢,他不要再关心他们俩的事情。玉遥子的出现,让他对能够和清河天长地久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渴求。
    一开始,他真是觉得清河借钟欣桐身体还魂是假的,是钟欣桐装出来的。然而渐渐地,他发现不对劲。一颦一笑,都不是钟欣桐,更何况,钟欣桐生的时候,南梁已灭,她如何去知道南梁旧时的那些风俗,就算她一一调查清楚,可是那些关于清河的细节,她去问谁,问那些早已死去的鬼魂么。
    她的态度一直很抗拒,不断说这是害人害己,宁可回去。初时,他真是安心要看钟欣桐表演的,然而真的见她那般撕心裂肺,却又忍不住要去相信——钟欣桐是个不懂得爱的人,她和兕猗只知道像野兽一样攘夺权力,她根本演不出那样的痛苦。
    在蓬莱瑶台上抱着她,任凭她拼尽全力咬得他手臂血肉模糊,深可见骨,他的心却是极度兴奋的,那样的恨是表演不出来的,是钟欣桐这种肤浅的人决计装不出来的。那样的恨,只有爱到无药可救的绝望,爱到痛彻心扉的自弃,彼此宛若各自生命里的一道伤口,总是湿润并且灼疼,想要不顾一切去治愈,却一次又一次地眼见那道伤口愈来愈大,溃烂到骨中,几乎要烂穿整个心房。终有一天会彼此承认,并且接受,对方于自己的存在,是毫无道理的独一无二。


    IP属地:浙江401楼2008-10-22 09:27
    回复
      2025-05-26 00:59:11
      广告
      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老内侍说了很久,终于累了,抬头看了看天,咦,那年她跟我第一次见到你,一样大呢,十六岁。
      钟欣桐很严肃,你认错人了,我十六岁时在做什么,我自己都记不得了。
      老内侍笑了笑,对钟欣桐说,你一定要知道,你的命有多好,你遇见的是蔡卓妍。
      钟欣桐很想说,蔡卓妍对我一点也不好。然而她突然很想哭,她对蔡卓妍,也并不好啊。
      从那一天开始,她老是做梦梦见蔡卓妍跟她说的那番话。刚开始她总是哭着醒,而后她哭不下去了,她变得执着,她总想要在那场梦里寻找到一个答案。

      她重新躺下去睡着。她最后一场戏,是为了让他看见她脱去外衣之后,尚裹了一件亚麻白的长衣。那是南梁贵族才会坚持的礼节,即便到了最热的酷暑,也不会除去。他们爱惜名誉,胜过爱惜生命。
      然而很多时候,上天都不会给他们选择的机会。他们的衣裳仍旧被一件件地除去,直到那件亚麻白的长衣。


      IP属地:浙江403楼2008-10-22 09:27
      回复
        顶!!更新..


        404楼2008-10-22 19:26
        回复
          • 218.204.243.*
          还没更新


          405楼2008-10-23 08:42
          回复
            每一次听到那一句话,她就仿佛被抽干了全身气力一般。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他的目光一点一点变得锋利寒亮,直到射得她眼睛疼,她忽然又涌出泪来,扑在他怀里,“他那样可怜,那么小,就没有了娘……我对不起他……”
            “我知道,我知道……”他又软了下来,轻轻拍她的背。
            “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杀了朱氏和司马氏,让他到京城来封个王侯给他做,你便可以天天瞧见他了,好不好?”
            “凤凰,你真好。”她颊上还挂着泪,却已是笑了,让他看得竟有些恍惚。

            初初进宫时,他连梦里都恨得咬牙切齿,然而更害怕早晨醒来,一切都成了清晰的残酷,枕畔虽然空空却凹陷下去的茵褥,带着寒意彻骨的刺痛,或者有时候,那人不曾离开,沉重的呼吸声让他忍不住想要呕吐。他曾经真的吐出来过,趴在床边,仿佛要掏干净自己体内所有的肮垢,最大的耻辱却还在他身体里面,滚烫而污浊。
            数次他都以为自己要死了,醒来却还活着,他问清河,为什么我们还没死呢,死不是很容易的事么?
            每一次清河都哭,哭得他心烦,你是个女人,跟谁睡不是睡,可我是个男人。
            他被准许去上书房进学,毕竟是用留在宫里做皇子伴读的理由打发天下人的。因为既非皇子又非宗室,没有配用,笔墨都是捡别人剩的用。冬天墨容易冻住,清河放在怀里捂,等他课间的时候来换,总是早早便去南庑西边没人用的杂房等他去。东宫的小黄门拿上好的徽墨送给他,说是怜他来回一趟累。他抱着一盒子徽墨想,她白等一会儿自己也就回去了罢。
            喜孜孜地回去,清河不在。他转身就跑,东西都没来得及放下。 太子还没走,不仅是这样,皇后也在那里,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大约是走了风声。皇后正在骂太子不醒事,太子不服气,整场都是他们母子的独角戏,凤藻宫的宫人内侍站了一地。她一个人蜷在地上,珠髻扯得散了一地,石榴红的裙子污烂破碎,被随意丢在地上,只穿了一件亚麻白的中衣,手脚都是裸在外面,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太子还在狡辩,皇后随皇帝征战多年,是最忍不得,欺不得的,直接冲了过来,胡乱撕扯她的中衣,那件中衣底下再无亵衣亵裤,只有她美丽苍白的身体,遍身狼藉尚是鲜色,皇后还不罢休,竟命宫人去掰她的腿,让所有人瞧瞧,这女子是不是勾引了她的儿子,是不是才被她的儿子睡过。
            她惊恐地哭叫,没有一个人怜悯她,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地看着。仿佛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而后远远地走开,将怀里那盒徽墨狠狠地掷在青石上,墨溅到他眼里,很涩很痛。到了晚饭时间,他回去,清河等他吃饭,青丝绾得修洁齐整,干干净净的对襟梅花扣玉色小袄,系着丁香色裙,领口和袖都熏过香,散发出淡淡的兰麝幽幽。
            凤凰,夫子今日教了什么功课。她笑着问他。

            过了许多年,记忆的河流支脉丛生,血色淙淙。但唯独那天暮光微薄,盛开出一朵轻柔的殊胜莲,即使最后,人生油灯将尽,而暗夜无垠。

            她缓缓地低下头去,熟悉的下颔曲线柔美而光滑,清丽婉转如芍药初放,仿佛能引起心底最深隐处的惊悸。他如中了蛊惑一般沿着她的耳鬓吻了下去,猛然撑起她的腰,顺手一托,将她轻轻扔回榻上,自己旋即覆了上去。
            她惊呼了一声,却渐渐绵软下去,惊惶一丝丝地湮没在仿佛自她胸腔内拖出来的酥暖的尾音之中。
            他的嘴唇柔绕清甘,辗转过她肌肤的每一处都如同绮丽的留恋,激起她阵阵的细微的战栗,一寸一寸地热起来,渐渐变得难耐,不由迎合地弓起身来,肌骨细匀的双臂攀上他的脖颈,交握得很紧,一对臂钏碰出了轻轻却清晰地一声响来。
            他闻声骤然直起身来,将她远远地推开,差一点就把她的身子摔到地上去了,他惊恐地倒退了几步,瞪着茫然的她。
            “钟欣桐,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要脸的贱人!这种龌龊的法子你居然都想得出来!”他破口大骂,往边上一指,“你在息香里面放了什么!”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海口青瓷大缸里湃着了一只香橼,甜香味很浓,香炉里默默燃着最普通的熏香,因为加了到手香,可以清热平气,然而再细细一闻,被那甜香味盖住的,却另有一丝淡淡的幽香。
            此时她清明过来,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慢慢吐出几个字来,“依兰依兰和番红花。”
            他懒得再理她,跳起脚就走。
            “不是我!”她有些歇斯底里,却一动不动,整个人都笼在月光之下,更像是一道虚冷的影。


            IP属地:浙江416楼2008-10-23 16:05
            回复
              蔡卓妍震了一下,他继而冷笑道,“怎么样,真相终于大白,谜底昭然若揭,你不想听下去了是不是,我偏偏要说,父皇由着她跳上九五至尊的丹陛,只因她跳上九五至尊的床榻迷得他三魂丢了七魄。”

              蔡卓妍没有立即说话,忽而莞尔笑道,“我不相信。坊间还流传你与她狎亵燕私,你觉得如何?”
              他并不恼,抖了抖袍摆竟坐下来,“你未免太小瞧我,我在宫里的耳报神可是明明白白给我看了记的档。你自己说,如果是流言蜚语,那宫档里白纸黑字的记的是什么?”
              蔡卓妍被他说得颠三倒四,便道,“既是真的,那便是讳天下之讳的要紧事,怎么会记在宫档上。是那起居舍人不要命了,还是你发疯了?”
              “我也希望是我发疯了,”他从袖子里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翻到一页,给她看,“你自己看……”
              她骤然一把推开他的手,那本册子掉在地上摔得飞远,摊开的一页很快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往后翻过去。
              她站起身来,冷冷笑道,“这与我有什么干系。”
              说罢抬脚便走。

              兕猗站在沉香亭里,淡淡一笑。是啊,这与你有什么干系。可是你终究不敢看。蔡卓妍,被她三魂迷去七魄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个。


              IP属地:浙江422楼2008-10-23 16:10
              回复
                八十三

                钟麒醒过来的时候,正听见宫里打太平更的声音,三长一短,空空地敲在木头上,渐渐远了。若以前这样,忽而在夜深人静的时分醒来,便是再难受不过的凌迟,那些美丽却模糊雷同的馨软之前才刚刚让他在极度的痛恨与自弃中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此时失落与惊悸却又鲜活地趁着夜色饱满起来。带着饮鸩止渴的绝望,重新寻投陌生温香的慰藉,企图再次入眠,却永远捱到天光。
                然而此时,他却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听着渐行渐远的更声,直到完全听不见为止。而后,他听到窗外有鸟的叫声,像猫头鹰,却又像布谷鸟,他努力竖起耳朵,想要辨认出到底是哪一种鸟类。
                门吱嘎一声从外面推开,他先看到一双鞋子,绫白的绣鞋,重重瓣瓣的金丝线绣莲,裸的足踏上去,脚踝像瓷一样的细腻的青,那莲花里就盛开一朵青白来。
                过了很久,他方才看清楚钟欣桐的脸,这世上再也无皎皎的洁白无瑕,哪怕是月色,透过数重帘幕,那光也是灰的,淡淡像一支将熄未熄的烛,朦胧的连人影都只能勾勒出浅浅几笔。
                她落足极轻,几乎无声的穿过重重的帐幔,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朱唇轻启, “爹爹,今天可觉得身子好些?”
                他转了转头,连这样都觉得浑身虚软一般费力,许久方才幽道,“何必来问我,你可直接去问玉遥子我什么时候死。”
                她怔了怔,坐在了床沿,淡白色的月光从雕花的窗棂里投到她的侧身,勾出清浅的影。忽而静静地开口,“爹爹这是说哪里话。我去问玉遥子,他未必肯答呢。他可是兕猗荐给您的呀。”
                她轻柔地笑道,“玉遥子是兕猗荐给您的。他根本不通鬼神之说,是完完全全的江湖术士,但凭一张烂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方的说成圆的。您一眼就看穿了他,却仍旧把他留在身边,是为了看看兕猗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什么修道成仙,能与清河魂归一处,都是您自导自演的一台戏,渐渐兕猗信了,我信了,全天下的人都信了。站在高处,与神明比肩,嘲笑苍生世人,很好玩是么,爹爹。”
                他闭合的眼帘微微动了动,却不曾睁开。


                IP属地:浙江423楼2008-10-23 16:11
                回复
                  2025-05-26 00:53:11
                  广告
                  她站起来,又看了一眼他,忽而寂落。玉遥子的所谓仙丹里面含有一种珍贵的药材,本身并没有毒;那夜香料中的依兰依兰和番红花,是催情之物,本身也没有毒。可是混杂在一起,却是剧毒,发作便在他走后因欲壑难平而势必要去找人倾泻,那个时候,所有积郁在他体内的毒性将会挥发殆尽。其症状,与寻常中风无异,却无法治愈,并且愈加严重。
                  太医正沉吟了许久,最终如她所愿,说出了中风二字。
                  那么如果现在,她说,她事前并不知道所谓下毒一事,更加不知道那夜香炉中混杂异香。有没有人肯信她?
                  答案是没有。她很清楚。所以她选择并不辩解。反正也没有人来问她,便已将她当作凶手。
                  玉遥子为什么要背叛兕猗,向她托出谋害皇帝的计划,她不愿深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目的。她在得知她父亲中毒之后,派人将玉遥子毒死,她没有那么多巧妙的心思与气力,直接用了宫廷里最常见的牵机。武功高强的玉遥子,道行高深的玉遥子,痉挛着死在美人的怀抱里。霜冷秋寒,手脚如钩。

                  兕猗大约还以为爹爹在装病。可是兕猗啊,爹爹是真的要死了。你愚蠢的计划,将他的身体腐蚀得千疮百孔。


                  IP属地:浙江427楼2008-10-23 16:13
                  回复
                    .................最毒妇人心额..................


                    428楼2008-10-24 20:42
                    回复
                      • 218.204.243.*
                      还没更新啊~~


                      429楼2008-10-28 21:03
                      回复
                        • 218.204.243.*
                        更新饿...


                        430楼2008-11-07 20:37
                        回复
                          更新啊宝


                          431楼2008-11-11 21:04
                          回复
                            • 119.118.32.*
                            什么时候更新呀


                            432楼2008-11-14 11:23
                            回复
                              2025-05-26 00:47:11
                              广告
                              八十四

                              “爹爹,我们到了。”钟欣桐正抚弄着一只黑猫柔顺光滑的皮毛,着一袭胭红的袍,慵散地靠在暖垫上。
                              钟麒像所有的病人,在他的金銮车舆内,面无血色地裹在厚裘里,他现在说话都已经很吃力,更是懒得看钟欣桐一眼,他想看看车外的景色,却抬不起手来挑开车帘。
                              外面山呼万岁的声音由远及近,很清晰地传来,甚至还有礼炮,吓了钟麒一跳。钟欣桐笑道,“爹爹,莫不是到了这个时候还以为我要害死你罢。别忘了,我与你同车,要死可是一起死。”
                              他依旧不说话。他并不以为谁要害死他,他死不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钟欣桐微微挑开车帘,抿嘴笑道,“爹爹,你可知道谁到城门来接我们么?”她转眼回来望着钟麒,又是一笑,“顾昶禛。”
                              钟麒的眉微微耸动。钟欣桐继而道,“爹爹,你为何不问顾家做什么要帮我。”
                              钟麒轻蔑地一笑,钟欣桐也不恼,还是笑着说道,“爹爹,我知道您在想什么,大概又是我不知廉耻,不择手段之类的罢,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兕猗现在要回京城来清君侧,名曰,靖难,指丁点卯的头一名,就是顾昶禛和裴靖。兕猗要借杀他们的名义来安抚天下悠悠之口,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跟我合作。”


                              IP属地:浙江433楼2008-11-14 16:5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