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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回复:[小说]《当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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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是这个文的作者
在很早前其实她和我说过,这个文就是要跳出,不拘泥在每个历史坑井里~
然后我很无聊继续加我的班~


IP属地:浙江647楼2009-03-26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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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那我继续等


    648楼2009-04-06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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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6 00:4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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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等啊等


      649楼2009-05-24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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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8.17.16.*
        .


        650楼2009-06-19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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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8.17.16.*
          .


          651楼2009-06-19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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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老百吞了好多楼


            652楼2009-07-01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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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
              作者写得太狠毒了= =!


              653楼2009-07-01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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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啊啊啊啊啊 ( ⊙ o ⊙ )啊!


                654楼2009-07-02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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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6 00:3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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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啊啊啊啊啊 ( ⊙ o ⊙ )啊!


                  655楼2009-07-02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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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丫的发个文档给我啊~
                    那边有防盗码!
                    你就舍得你的小脸蛋为去除防盗码而日夜消瘦嘛?
                    哼哼!


                    IP属地:浙江657楼2009-07-05 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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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她更了,我要重新看的,顺便看看百度吞了哪几楼~不知道该怎么补~我又要抓头皮了~


                      IP属地:浙江658楼2009-07-05 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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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一十四
                        高澄跟在蔡卓妍身后,背着的手漫不经心地转着自己食指上的碧玉扳指,面上亦是疏淡的笑,白襥瓒发,石青色薄绸长衫并未束腰搭。蔡卓妍则绯衣蹁跹,轻盈步履之间裙裾翻出雪白的堆绣锦衬,一双藕荷色缎面小鞋或并或翘,走得不快,漫不经心的在青砖面上曳得暗光簌簌。
                        偶然低首回眸,玉一般的面上只那一点的薄薄绛唇红得迷艳,墨瞳却是沉得令人发憷的冰黯,双颊笼在暮光的烟霞色中,像是染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如果不是听到他们的对话,元秋和只当这是一对天作美成的璧人,正在谈情说爱,柔蜜悱恻。她瞪大了眼睛,屏息看着这隐在花树庭中的两个人,高大人嘴里是笑,说出来的,却是——那么你的意思是,暂且哄哄他,等他将兕猗骗回京来,再一锅端了,从此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美人吃吃地笑,“是啊是啊,阿皓哥哥最聪明了,兕猗倔,但不是不识时务的倔,尤其是咱们手里还这么一张牌。刚开始他可能不信我们的诚意,但日子一长,他一来耗不起,二来经不起劝,又是那个人去劝,终究不会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等他回京嚜......”
                        高大人本是个美男子,算得上龙章凤姿,天质自然,此时亦是俊朗清举,扶着美人的肩,轻轻抵住额,只道,“便是你砧板上的肉了。”
                        美人微抬臻首,定眸流光之间灵涟漪耀,生生勾得人心魂一荡,含着笑,薄唇翘得极好看,“他这条路,本就极难走得活。那一边,倘若落到少器手里,再惨也不过如此了。他没得选。当然,若他软硬不吃,我也没法子。看,我还是好心肠的,不是一点旧情也不顾念。”
                        “顾念谁的旧情?”高大人格格一笑,“他妹子还是他自己?”
                        “你想太多了罢,我是说念在他的愚蠢三番五次成全我。”美人似乎有些不满。
                        “谁叫你生得这样一张脸孔,这般无害......”
                        “我本就是好人,哪里有害?”她笑着唬道。
                        “是了是了,你无害,”高大人笑道,“就是有毒。沾上了便要有瘾。不然他妹子也不会心甘情愿为你去哄自己的嫂嫂。”
                        “你错了,”绯裙美人骤然正色,“这并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要去的。”
                        “那么她去做什么呢?”
                        “我去哪里知道?”美人娇俏一笑,眼波流晔,天光之下墨瞳疏离,恍若琥珀色的醇酿,让人只想一饮而尽。 
                        “举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几无疾病与?何以能田猎也?此无他,与民同乐也。今王与百姓同乐,则王矣......”濯隺正站在钟欣桐面前背夫子今日讲的功课,他长高了许多,变声中的声带略带嘶哑,低而沉,但依然不够厚重,听起来啷啷稚气依旧。
                        他初进来时,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讷讷诵读,他并不开心,依然是记着那日阿姊的斥责,然而偶尔偷偷抬眼,见阿姊一袭春衫靠在一张琉璃榻上,乌黑的发梳到一边拢成髻,蝶翼的金步摇镶了绿松石,颤颤巍巍地插在那浓发里,仿佛承重不起那团墨,随时都有可能跌下来一般。阿姊小小的脸亦微微低头,纤薄的肤没有粉黛,却像嵌在自己金缕腰搭上那颗鸽子蛋——粉亮亮的。
                        “这便是说,做君主的,并不应该为所欲为、毫无节制地以自己的喜好滋扰加重臣民的负担,真正的为民所祉是......” 他继续说道,却忽而听阿姊娇声笑道,“嗳,你这小心眼的孩子,到底是还在恼阿姊呢!”
                        他惊讶地抬起头来,只见阿姊罗袖轻舒,面带薄嗔,半笑着看自己,继而说道,“念书念得用功,夫子也夸你,那便是一进门连个正眼也不肯瞧阿姊?”
                        他咬了一口白牙,心里恨恨道,到底是谁不肯瞧谁,面上却是倔强地一晒,细声道,“不是这样......”
                        阿姊又是笑,坐起来,腿儿并未着地,裙裾曳得长长,伸手拉他过来,搂在怀里,只纤葱一拧,轻轻掐他细嫩的面皮,口中咯咯笑道,“越发坏了,心里不高兴,还嘴硬,多大的孩子,这么老成!你道阿姊不知道么,你恼阿姊很久没有去看你。”
                        他险些踩到她的裙摆,一恍惚,便陷入那熟悉的馨香的温暖怀抱,心里的气像泡沫般被另一番大浪湮没。他就像所有的小兽,警惕地冲路人露出初生的白牙,却本能地毫无抵御能力地渴望在母亲怀里撒欢。微时他不懂得,母亲与阿姊到底有何区别。渐渐懂得人情世故,自己没有母亲,尽管阿姊并不比别人的母亲爱孩子少爱自己半分,然而他并没有一个真实的母亲可供比较,在乳母内宦或者玩伴侍读的小心翼翼的眼中,他知道,他被可怜着,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就仿佛天生就该被可怜。有时候,他常常想,世上会不会有一个地方,专门用来放置被人们遗弃的东西——自己本该去到那里,却被阿姊捡了回来。
                        


                        IP属地:浙江660楼2009-07-05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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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不认识那个遗弃他的母亲——不管她出于自愿还是被迫,她都将他独自丢在这个世上——那个美丽的陌生的模糊的女子,没有爱,亦没有恨,却随着他的成长,仿佛有一根刺般在他的心中从内而外地日益尖锐起来——那个美丽的熟悉的清晰的女子——这个拥着他的女子,便是茫茫间唯一令他与这个世界有着联系的人。如果不是这样,自己就将被送往那个专门用来放置被人们遗弃的各种没有用处的地方。
                          那里是星际间尘埃落尽的蛮荒,灰尘如雪片一般,永远看不见晴空。一旦跌堕至此,不及爬起,便会被淹没。
                          他已经原谅她,哀哀地低鸣,“阿姊.......”那声音拖着哭腔,便是要哭出来。
                          钟欣桐已是被濯隺逗乐,捧着他的小脸,笑道,“又要哭鼻子呢,哭成个小花猫,阿姊不要你了!”
                          正说着,却听见外面有人隔着窗在笑,“有其姐必有其弟,自己都爱哭鼻子,还不许别人小花猫!”
                          只见那门帘旋即挑起,内侍毕恭毕敬地佝着腰,来人等了一会儿才走到门口,摆了摆手,待那人走进来,内侍挑回帘子,依旧佝着腰退回去,并不跟进来。
                          “哟,你瞧谁来了?”钟欣桐搂着濯隺要他看,“这个人只晓得贫嘴摸鱼,倒还说我们爱哭鼻子,你说该不该打?”
                          濯隺乌溜溜的眼睛一钉,只一会儿便格格地笑起来,股糖扭儿一般赖在钟欣桐怀里,童声童气地说道,“阿姊,我见过蔡卓妍哭鼻子,真是难看,鼻涕眼泪都蹭到我衣服上了!她是大花猫!”
                          钟欣桐再撑不住,松手放了濯隺,扶在榻上一樽红漆角几上笑得直不起腰来。蔡卓妍刚从外面进来,脸色还略带苍白,听见这样的话,鼻尖皱皱地莞尔,瘪嘴笑道,“才多大,就晓得告妖状,长大了怎么得了!”
                          “我们濯寉说的又不是假话,”钟欣桐亲了亲他的额,侧头对着蔡卓妍,只道,“某些人,小时候谁叫蔡傻妞儿来着,因为常常哭鼻子,痴痴傻傻的,人家看到她,都笑哩,说,蔡家傻妞儿啊,你吃饭了吗?她说,吃了,”钟欣桐索性捏着嗓子学起来,“你爹回来了吗?吃了。我问你爹回来了吗?吃了。哎,这孩子......”
                          这一问一答惟妙惟肖,仿佛真是大娘与一个头脑少根筋的小姑娘日常对话,最后大娘无可奈何地放弃。饶是逗得众人皆是一愣,宫人不好笑,只能把头深深低下去,几乎将那下巴磕进胸膛里,才好止住。蔡卓妍哭笑不得,眉眼一动,索性哧一声道,“嗳,钟大娘,托您的福,我吃过了。”
                          “今日可有什么新闻?”钟欣桐强忍住笑,想到濯寉尚在跟前,又有莲心等宫人候在下首,不可太荒唐,于是扬起面来,平头正脸地问她。
                          “咦,吃了哩。”蔡卓妍偏不肯松这梗,也拿大眼看她,一脸正经地回过去。
                          “蔡卓妍。”
                          “哟,恼得脸都红了,”蔡卓妍双手合十笑道,“真好。”
                          “真好什么?”钟欣桐恼道。
                          “真好看呗。”
                          “你......你这张嘴呀......”若不是有人在跟前,她恐怕早伸过手去要打蔡卓妍那张混人的嘴。这句话说到一半,半嗔半怨,偏偏全然失去了嗔怨的意思,听到耳朵里,倒是道不尽的欲说还休,嗲得人骨头都酥了。她的原意却本不是要这样,人前把人后的话说出来,仿佛忍不住一般,想也不想,话就从嘴里,笑里,眉眼里,溜了出来。
                          “我......我这张嘴怎么了?”蔡卓妍一面笑,一面牵着濯寉的手,让他站到自己面前来,“濯寉,你长高了不少啊,老朱癸说你最近功课也念得不错,还特意把你写的策论拿来给我看了,说是难得你天资又高,又肯自己下功夫。不过男孩子别老闷在屋里,经史子集固然重要,骑马射箭可不能差劲。”
                          “嗳,换脸谱也不至于这样快,”钟欣桐瞧她现在一副良师益友的嘴脸,饶是笑道,“据我所知,你给他安排的师傅,何止骑马射箭,光是挥拳头就有两个师傅,你还真想让他以后天天去和别人打架么?”
                          “那两个师傅一个是教长拳,一个是教罗汉拳,不一样的。”这次倒是濯寉主动插嘴道。
                          “意思是练出来了,就能拳拳入肉把敌手打趴下?又长又是罗汉的,天竺的宾陀麓尊者么?”钟欣桐笑着打趣道。
                          “妇人之见,”蔡卓妍却一改笑颜,正色说道,“如今教他练武,不过是些入门的基础功夫,权当强身健体之用,待到他老时,便知少年习武的好处。至于打架嚜,真正的帝王,向来是只管教别人去打架的。”
                          她又缓容对住钟欣桐笑道,“那也是要打得赢的。若是老教别人打架,却是输的,那不是帝王,那是你。”
                          “你......”
                          月中蔡卓妍下旨,令少帝独居清风苑。清风苑距内宫不远,更是有一条封闭式的官道直通禁苑,对外是将他软禁升级,实则让濯寉能接受更良好的教育。这连日来,小到起居饮食,大到挑师傅问功课,蔡卓妍都务凡事必躬亲。濯寉每日入禁内上塾学,晨读后亦有午课,当真开始了严格的求学生涯,丝毫不见帝王的架子——读书不得,没有侍读伸出手板可替他挨打;习武不得,没有侍卫可佯装落败让他赢半招——关键是他从来没有不得的,钟欣桐常常笑着对蔡卓妍说,早晚是另一个你,这么争强好胜。蔡卓妍往往笑着回应,天才总让人误解为好胜心太过旺盛,其实是因为我们这样的人天资太过聪颖,已经到了随时会忍不住溢出来一点的地步,所以招你们这些凡人嫉恨了,实在是我们的过错,做事时应当顾及你们的自尊。


                          IP属地:浙江661楼2009-07-05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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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一十五
                            濯寉的老师朱癸是举世有名的学者,脾气很大,也不从来不跟学生客气,达不到他的要求,无论多小的失误,也要被罚。这日晨读,濯寉因为日前受了寒,头还有些晕沉沉的,便要背书,背着背着便不知自己背到哪里去了。朱癸气得哇哇大叫,踱着方步来回走,搬出一大堆春秋诸子的道理来怒其不争。他听得眼冒金星,也只好耐着性子听下去。到了中午方才放他出来,原是今日芒种,民间历来有煮梅送花神的习俗,宫里也要应应景,午课自然取消。他本以为晨读早早完罢,去澹宁居给蔡卓妍问完功课之后,还能赶在下午送花神的祭祀前去清漪园给阿姊请安。
                            现下却已过了午时,他出来时,夏末初正好在门口,追着他陪笑脸,也不敢说话。因听见他在里面被骂得惨,怕他尚在气头上。
                            走到花棚子下头,左拐眼看就要入内宫,夏末初见他不是往澹宁居去,却想问又不敢问,只得张张嘴,跟在后面。他仿佛看得见一般,忽然放慢了脚步,回头对着夏末初“唧”地一声轻笑,“我们今日不去澹宁居请安,这会子去了恐怕也是在廷议,还是去清漪园罢。”
                            夏末初见他语笑轻松,丝毫不见气,反而奇怪起来。又听他笑道,“末初,我又不是女人,几句骂就能让我抬不起头?朱师傅老了,想说什么就让他说好了。说够了,他也痛快了,我也就出来了。”
                            “呵,现在学会应付师傅了。”夏末初是钟麒的姑姑岐国公主的儿子,论起来还是濯寉的表叔,但其实年纪只比濯寉大上三岁不到,因父母早亡,送选入宫,陪伴濯寉。他是濯寉很长时间以来唯一的同龄玩伴,关系也十分亲近。
                            濯寉笑笑,不再说话,只朝清漪园的方向快步走去。
                            清漪园中本就遍植修竹梧桐,深邃青天之下,又值夏时,木槿一丛一簇赤霞朱紫地燃了起来,映着静穆的宫室楼阁,平白显出炽烈的美。这正是午后,蘅芫阁一派寂寥,树影摇曳,照得随风轻动的盏盏琉璃灯晶莹剔透。
                            濯寉停在门外,回头冲末初努努嘴,末初会意一笑,替他正了正衣冠。他这才转身进去了。
                            许多年以后,这里全然变了样子,乾元帝亦已不再是那个还要末初帮他正一正衣冠的青衫少年(那时末初已经死了太久),然而依旧是那一间屋子,换作他半卧半坐在窗边的琉璃榻上——衰老的君王偶尔闭上眼,清明盛世的文治武功连同那令人厌倦的朝政与争储风波,都啪地一声如他的眼帘一般阖上了——他就站在那扇窗下,风里混合着令人一动也不能动的甜香,那窗隙里面的暗光,分明是一道窄窄的缝,却汹涌的,不发出声响的澎湃出来。他握紧双手,仿佛能再次听见鼻尖上那颗汗珠坠到自己靴面上的声音。
                            那分明是无可想象的画面。他声明不愿再一次又一次地回忆,却令他永世难忘。
                            暗的光自镂空的窗格流泻,映得满室斑斑驳驳的影,如同电光幻影在最美的一霎那转瞬即逝,却仿佛早已定格在记忆的深处,带着陈旧的微腐的甜香。
                            案上玉瓶里的玫瑰,正是开到最艳的时候,清晨的露水早已在它的嘴唇上干涸,褪去了刚刚采摘下来时含苞的羞涩,肆无忌惮地舒展着那一瓣瓣厚而艳的鲜红。几上的两只茶盏,扣倒了一起,已经冷掉的褐色茶水蔓延到紫檀木几的边缘,滴答滴答地淌到青砖地面上。原本搁在书架边的春榻,像是被人狠狠地撞了一转般,鸵羽大枕都掉在了地上,连同一件绛色的袍。
                            大床的纱帐甚至都没扯下,她撑开双臂,一任纱衣与锦裳重重叠叠褪至腰际,雪白的肤泛着细瓷般幼嫩的光泽,圆润的肩头,柔挺的酥胸,像个精巧玩偶。伏在她身上的人,檀乌发丝散落垂坠,覆在她嫩白的腿上,只随着那人的头挪动,偶尔显露出几片刺目的雪肤。
                            纤巧的轻柔触着她身体的指尖,稳暖温和,即使是那光滑的腹皮上,肌肤泌出密密的灼热的汗珠,揉碎在那人手上,也只是教那人的双手停了停,并无颤抖,随即便是红唇一串轻落,最终徘徊在她腿间,如同舐蜜一般。
                            她极力仰起面来,使得他看清,那张蹙眉阖目的小小的脸,像一颗色泽极佳的粉亮亮的鸽子蛋。浓墨般的发拢在一边,挽发的步摇不断颤抖着,一点一点从她的耳鬓中滑出。
                            


                            IP属地:浙江662楼2009-07-06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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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6 00:3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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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碎的喘渐渐凝结成了无声的,偶尔爆发性的尖叫,她一只手臂从繁琐的衣袖里面探出来插入那人的乌发里,仿佛用尽全力一般摁住那人的头。单手支撑的身体,像拉满了的弓弦,随时都有可能折断。终于,那支步摇自她发髻里落出,乌木般光滑的黑发倾泻而下,随即她整个人重重地向后跌去,那人托住了她背,顺势将她赤裸的身体从那堆华丽的织物里面捞了出来。那人随即覆了上去,轻轻咬着她的唇,她笑着躲开,尚未平复的声线略哑地说,“你......你这张嘴呀.......”
                              “我......我这张嘴呀......好使吧,还满意吧.......”
                              那人笑着抬起头,颈与下颔有着极美的线条,随手解开贴身的衣物,象牙白的清瘦的身体仿佛笼着某种不知名的光,如生轻烟淡霞。侧脸笑着,尚有一丝汗湿的耳发黏在嘴角,却再没有更美的翘着的嘴角。
                              他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响,他想要赶紧逃走,逃离这个疯狂的地方,脚下却如浇铁水一般焊在地上。
                              钟欣桐只静静地看着蔡卓妍笑,忽而抬起手来温柔地替她拨开嘴角的发丝,尔后撑起身子来,仰面亲吻蔡卓妍的嘴角,反复的,柔软的舌尖混合珠贝光泽的齿,连吮带噬地品尝着蔡卓妍那糖果般诱人的唇。
                              蔡卓妍几乎被她亲吻得窒息,不得不半挣扎着想要推开她,手攀上她的肩胛,却又被钟欣桐的手拉住。她睁大眼睛,不能动作,钟欣桐松开她的唇,微笑着拉着她的手游走在自己的身体上,最终停留在最值得停留的地方。
                              钟欣桐躺下时自然而然地弓起一条腿,并不是为了遮住谁的视线,她哪里会知道窗外正有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窥视着这一切,她只为了便于蔡卓妍的手进行更为彻底的抚摸。
                              蔡卓妍的动作很迟缓,她将头放在钟欣桐肩上,仿佛熟睡的婴孩,微凉的带着苦艾气味的指尖若即若离地轻抚着她熟悉的每一寸柔暖。
                              “是不是这里?”她低声在她肩头耳语。
                              她却知道她恶作剧的孩子气,格格地笑着摇头。
                              她一连问了几次,终于放弃,狠狠地顶到了正确的位置,扳过她的面来,略带嘶吼地问,“是不是?”
                              “是,是,是......”她的声音几乎听不出是喜悦还是痛苦,总归是急切的。
                              “真是个好孩子。”她短暂的总结,低头衔住了她的下唇。
                              等她们出现在宫中的宴会时,已是入夜。下午的送花神的祭祀,其实她们一直都没有忘记,蔡卓妍还一再地催促钟欣桐,却在钟欣桐孩童式的纠缠中竟然睡过去。她被钟欣桐整个抱在怀里,背贴着钟欣桐的身体,肌肤与肌肤紧紧贴合,汗水相融,仿佛骨肉相亲,回到母亲的子宫里一般,熟睡得不想再去计较什么时辰。
                              也不知何时醒来,她只觉得天昏地暗,回过身来,钟欣桐却是已经醒了,或者根本没有睡着。钟欣桐正用手捻着她们彼此的长发,编着辫子,见她醒了,顽皮地一笑。
                              “打算编好了,剪下来从此做一名巫师?”她笑着问。
                              “倘使烧了做法术能够成真,该有多少负心汉被雷劈死?”钟欣桐见编得差不多,索性翻身平躺着笑道。
                              “你可信报应?”她亦笑。
                              “倘使会有的话,我信,”钟欣桐幽幽说道,“那么,也总该是报应到你我身上一回。”
                              她原本握着钟欣桐的手,骤然没得来由的无意识的一松,嘴里却淡淡地说道,“那既然如此,你何苦结这劳什子发。你我最大的报应,不就是这有一日总会被什么人绞断么?”
                              “为什么你老想着别人,傻子,”钟欣桐却是星靥浮出微笑来,“我已过了‘侬既剪云鬟,君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的年纪,再说什么会被人家绞断的话,我是不信的。没有人可以拆散谁,向来拆散谁的,都不是别人。”
                              “那是为什么?”蔡卓妍单手撑起身子,头枕在手臂上。
                              “结发同枕席,”钟欣桐看着蔡卓妍那双一直深到无尽处的黑眸,笑着慢慢说道,“黄泉共为友。”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夜宴时,蔡卓妍脑海里都仍在萦绕这句话,忽而被钟欣桐捏了捏手,侧身探问,钟欣桐疑惑地说道,“咦,怎么成天不见濯寉?也不在筵席里......”
                              


                              IP属地:浙江663楼2009-07-06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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